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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尸香-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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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相安无事,凌晨四点半,伴随乡里第一声鸡鸣,宣告新的一天晨曦到来。
黄毛立刻让我们钉棺,和我曹楠一人扶钉,一人砸,将八枚大拇指那么粗的棺材钉砸了下去。
做完后我一屁股坐在地上,终于安全了,曹楠也躺在地上碎碎念的骂了几句。
这时候李家的大门打开了,李根生带着一家人走了出来。他左看右看没看到陈老根,便问我:“孟老板,陈老叔呢?”
我愣了一下,本能的撒谎:“那个,他有事先走了。”焚尸这种事绝对不能让李家人知道,这也是黄毛让我们往棺材里面放石头复重的原因。
“那…;…;我爹?”李根生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放心,有我们孟老板这个行家在,你可以安心下葬了,棺材已经订好,日上三竿直接上山。”黄毛忽然一把搂着我的脖子冲李根生笑道。
我无语的看向黄毛,心说你丫瞎说什么呢,自己哪里是什么行家?
黄毛立刻冲我挤眉弄眼,示意我别说话,又对李根生笑道:“那个,陈老叔公说那个茶水费就由我们帮他代收了。”说完他搓了搓手指头,意思很明显,要钱。
“应该的,应该的!”李根生立刻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从兜里掏出一叠红钞,恭恭敬敬的交给黄毛,然后又对我千恩万谢。
这模样,俨然一副把我当陈老根徒弟看的样子;事情确实很容易让他误解,因为我是陈老根带来的,结果陈老根走了只有我留下。
我本能的想解释,结果被黄毛捏了我一把,搂着我就往外面走,根本不给我机会,直到离开了李家才放开我。
“你干嘛要说我是行家?”我不满道,替死人做法事其实是一件很晦气的事,所有人都敬而远之,这种名声要是传出去,娶老婆都会成问题的。
“不这么说哪来的小钱钱?”黄毛丝毫不以为意,‘咔咔’的甩着一打红钞票,满脸窃笑。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怒道:“你丫别坏老子名声。”
“就是,磊子快结婚了,这玩笑可不能开。”曹楠也严肃替我说话。
“多大点事儿啊?”黄毛满不在乎,将钞票独吞进兜里,“以后你就会明白我为什么这么说了。”
折腾了一晚上,我实在没什么力气和他拌嘴,便没再纠缠了。
不过,今晚他露的这两手确实让我刮目相看。自己最信赖的陈老根两度把我丢在危险的境地,反倒是这个来历不明的家伙救了我。
想了想我试着问:“你来我们这穷乡僻壤干嘛?”
“学雷锋啊,你看我不是救了你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功德无量。”黄毛打了个响指,一脸圣洁样。
“少来,派出所说你是来嫖鸡的。”我毫不客气的怼过去。
曹楠也补了一刀,“而且还没给钱。”
“我操!”黄毛顿时跳了起来,急道:“那件事我必须澄清一下,我是被冤枉的,本以为那是一段真挚的感情,结果却是一桩买卖。”
他的话我我一个字都不信,道:“那你说说,你们的感情真挚了多久?”
“五…;…;十分钟。”黄毛迟疑了一下。
我,曹楠:“…;…;”
“十分钟也能产生感情,还真是一见钟情哈。”我无语道。
黄毛辩解,“你懂个屁,一见钟情只需要三秒钟,十分钟已经很长了。”
“那十分钟应该是谈价钱把,而且你最后也没给钱。”曹楠又补了一刀。
“那是因为我钱包被人偷了,你们要相信我,错的不是我,而是这个世界!”黄毛一脸憋屈。
我、曹楠:“…;…;”
第十三章:本能驱使()
我和曹楠彻底被黄毛打败。
分开后我回了店子,黄毛有钱了颠颠的跑去了网吧,曹楠顶不住也回去睡觉了。
我洗漱了一下,吃了点东西。
这时候脑袋忽然电光火闪,想起一个点来,黄毛在哪“一见钟情”的?
他被派出所抓了,肯定是乡里,可关键是…;…;没听说哪家姑娘这么不检点去站电线杆啊。
乡下可不比城市,完全是个熟人社会,这要是被人知道,脊梁骨都会被戳断,根本不用等到派出所出手,族里要面子的叔伯兄弟,七大姑八大姨就能把人给提溜了。
我想不明白,也没头绪,便把这念头甩掉,注意力回到陈老根身上。
直觉告诉我,陈老根不对劲,一而再的丢下我,连招呼都不打一声,让我处于危险境地,这不是法事行的人该干的事。
要知道,法事行是很讲因果的,如果陈老根一开始没应事,那他可以什么都不管,可一旦他应下了,就不能随随便便退缩,否则会有报应的。
之后我又想到了那个通知曹楠来救我的人,会是谁呢?路上我和曹楠对过号码,是个陌生号码,原以为是陈老根,他遇到急事先走了,知道我有危险,于是通知曹楠来救我。
可很快我就否定了,陈老根当时就坐在我后面,有什么事说一声不就完了,哪那么麻烦?
再者那个号码也不是陈老根的。
这里面的弯弯绕让我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阴谋味,貌似有人围着自己明争暗斗,自己却不知道他们是谁。
…;…;
吃过早点后,我困的不行,便把店门关上眯了一觉,今天不是赶集日,没什么生意,下午睡醒后做了几单,天一黑便早早的洗洗睡了。
半夜,红衣娃娃又来了,我心里升起一抹漩旎,说实在话,抛开她不是人这点让我稍稍还有些惊惧外,其他的感觉还真挺享受的。
她的唇舌清凉滑腻,带着迷人的芬芳,舌尖的缠绵分外美妙,每次都让我意犹未尽。甚至于,我每每都能产生一种她把她压在身下的冲动,只可惜自己每次都被鬼压床压的动弹不得。
但这一次却不同以往,嘴还没吻上呢,一具无比柔软而曼妙的娇躯便压在我身上,丝滑的发丝落下,盖了我一脸。
我惊住了,她这分明是躺下了!
“我操!”
我又惊又热血沸腾,胸膛被一对惊人的饱胀压着,娇躯柔柔弱弱无比玲珑曼妙,那触感,美妙的让我感觉快升天了。
她这是想干什么,阳气吸不够,打算更进一步?
她一开始似乎没掌握要领,在调整姿势,嘴里竟然发出了一声轻嗯,婉如黄莺,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属于她的声音,很清脆。
过了一会儿,她凉凉的唇便印了上来,小舌头很熟练的探进来抵在我舌尖上。
我哪经受过这种场面啊,半夜销魂,要是能动,肯定变成禽兽。
她走后,我久久都无法平静,直到冲洗玩凉水澡,才渐渐平静下来。
红衣娃娃的举动让我对她有了新的认识。
她感觉似乎不谙事,说白点就是没有所谓的“羞耻”心,因为我感觉不到她的紧张,一切只是为了更方便的汲取阳气。
一个不可抑制的念头在我脑袋里面回旋,难道她行事只是基于一种本能?没有智慧,或者说,并不理解什么是男女授受不亲?
但也有另外一种可能无法排除,那就是,她不在乎!
细细思考一番后,我倾向于第一种,没有具体的理由,就是直觉。
她似乎不慧,或者说有点懵懂,她只是在汲取她所需要的,至于是用什么方法和姿势,完全取决于她的本能。
这个结论让我有些提心吊胆,因为本能驱使其实是一种很危险的行为模式。
她吸我的阳气,是因为需要,但如果有一天她认为杀掉我更能满足她的需要,她会毫不犹豫,没有任何情感上的留恋和不舍。
说的粗俗一点,这是一种“兽性”,尽管这种“兽性”感觉起来很美妙。
后半夜我基本没睡,脑袋一边在回味那种美妙,一边又在担心那种美妙会不会一秒变成杀身之祸。
想了想,我觉的这件事必须请教了一下黄毛了,陈老根自从神出鬼没后,自己就失去了应对红衣娃娃的指导。
黄毛救了自己一命,初步信任应该没问题。
…;…;
第二天一大早,我跑去网吧找黄毛,结果他竟然不在。于是我立刻给曹楠打电话问他在哪,曹楠竟然也说不知道。
就在这时,旁边一个开黑的光膀青年咕哝不清的问了一句:“你找毛哥?”
我微微一愣,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和我说话,因为他没回头,叼着一根烟聚精会神的操作游戏角色。
走近一看,认识,是住在圩场附近的刘二龙,属于游手好闲,不务正业那类,除了吃喝抽就是玩;手底下有几个臭味相投的后生跟着,自诩为乡里的混混头,扛把子。
但那基本就是吹牛,因为乡下没有蓄养混混的油水和环境,他也就是横点敢打架,偶尔敲诈碰瓷一下外乡人,本地没什么人怕他。
真正能混的狠角色,都以打工的名义去沿海发达地区混了,回来都是人模狗样的,根本瞧不起刘二龙这种土鳖。
但话又说回来,对这种混不吝,也没人会给自己找麻烦招惹他,能躲就躲,敬而远之。
“问你话呢,找毛哥?”刘二龙见我没回话,扭头很轻屑瞟了我一眼。
“你知道黄毛在哪?”我急忙问,同时心里对黄毛有些无语,刘二龙虽然不务正业穷的叮当响,但顶着个“金盆乡扛把子”的虚名却向来自我感觉良好,一般人他根本瞧不上。
黄毛能得他称一声毛哥,那可不是随随便便能做到的;真不知道他怎么吹牛逼,居然把刘二龙给吹服了。
刘二龙停下游戏,冲我很猥琐的笑了一声,道:“他在寡娘的小红楼。”
我顿时长大了嘴巴。
小红楼,那是金盆乡乃至余良县的传说,因为它聚集几条令人津津乐道的元素。
第一,有钱,它告诉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乡民,什么叫别墅,什么叫富人的房子,保姆和保安是干什么的,还有豪车长什么样。
第二,有色,小红楼的主人是一个又白又丰满的寡妇,叫赛玉儿,更为传奇的是她先后死了六任老公。
我曾经见过她几次,面容算一般般,但身材的杀伤力却很强,前凸后翘,特别符合乡下对大屁股女人能生儿子的审美。
她就像一颗熟透了的蜜桃,只要轻轻一捏,汁液就会飙出来。特别是胸前那对,令多少汉子神魂颠倒。
所有人一致认定,她的六任老公都是“耕田”过度给吸干累死的,很多人干脆直言不讳说她是妖精、荡妇,特别是乡里的姑嫂们,更是众口一词。
因为她克夫实在厉害了,便有了一个“寡娘”的外号,乡里还流传了一首关于她的童谣:寡娘寡娘,有奶有粮,奶是白白的奶,粮是白白的粮。
我脑海中不禁脑补了一幅画面,黄毛被寡娘勾引进了小红楼,然后一夜N次,等他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成人干了。
这不是我瞎想,这家网吧就是赛玉儿名下的产业,她有时候会过来看看,黄毛那孙子看见她很可能走不动道。否则的话,他上次也不会被派出所抓起来了。
弄不好他上次嫖娼没给钱就是发生在小红楼那边。
“他什么时候去的?”我追问。
“昨天天快黑的时候。”刘二龙满脸艳羡,狠狠拔了一口烟憧憬道:“老子要是能进小红楼干他娘的一炮,明天去死我都愿意!”
我心中“佩服”,道了一声谢离开了,黄毛去了小红楼就只能等他自己出来,那地方有保安有狼狗,一般人进不去。
第十四章:色当头一把刀()
走出网吧,我朝镇子东边的一座半山腰的地方看了一眼,那里有一片竹林,竹林顶端露出一个红色的圆塔型尖顶露,便是小红楼。
它和外面是完全两个不同的世界,尽管我从没进去过,但并不妨碍我的猜想。
赛玉儿不是金盆乡人,第一任丈夫据说是个台湾回来探亲的富商,守寡之后她就成了富婆,但不知什么原因,她并没有离开金盆乡,而是定居了下来,置了不少产业,据说县城有一条街都是她的。
再后来她陆陆续续招了五任丈夫,结果没一个能活够三年的。总而言之,是一个可畏又神秘的女人,更蹊跷的是至今没有生育。
回到店子,我开门做了一上午生意。
下午的时候黄毛来了,吹着流氓哨,踩着人字拖,走起路来那叫一个春风得意。
我看的嘴角直抽,有意挤兑他,便说:“啧啧啧,你这一摇一摆的,不会是腰子累出毛病了吧?”
“我的腰子肯定没事。”黄毛冲我很诡异的一笑,围着我打量了一圈,说:“我是怕你的腰子扛不住。”
我被他眼神看的浑身发毛,总感觉他看我的样子,就像老农再看自家养的猪,待价而沽。
“你看什么呢?”我戒备起来。
“没啥,没啥。”黄毛笑一脸虚假,往我的办公椅上一趟,枕着脑袋说:“我听刘二龙说你找过我?”
我心头一动,有意探他的底,问:“你把刘二龙收成小弟了?怎么,想做金盆乡的扛把子?”
黄毛瞟了我一眼,根本上当,“你要不说,我走了啊,哥忙着呢。”
见被戳破,我只得先说事,把红衣娃娃的事情和黄毛全盘托出。
黄毛听完,吊儿郎当的表情渐渐凝重起来,说:“嘶…;…;你的事比我想象的还要难缠。”
我心头猛跳,问:“怎么说?”
黄毛憋了半天,“不好说。”
我:“…;…;”
“她昨晚扑到我身上,会不会有什么危险?”我追问,这件事很重要,关乎性命。
“这倒应该不至于,从你描述的情况来看,她应该是出于一种本能,但似乎…;…;有清醒的迹象。”黄毛摸着下巴沉吟道。
我咽了口唾沫,这和我的不谋而合,随后又想到红衣娃娃的来历,便问:“她到底是什么东西?”
到现在为止我对她判断是两个,一个是仿真娃娃被什么东西给附体了,一个是和仿真娃娃完全没关系,是自己误解了。
从接触的情况来看,我更倾向于后者。
黄毛摇头,“目前我也无法判断她是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她来头不小,很危险,所以现在你最好不要反抗。”
“那…;…;她不会有更进一步的行为吧?”现在都已经扑到自己身上来了,万一有进一步的发展,那就真的危险了。
陈老根说过,说她如果只是单纯的想吸点阳气,那还好说,如果她对我起了淫欲,那谁也救不了我。阴物到底不是活人,不能以常理度之。
“但愿没有吧,如果有,你会被吸成人干的!”
黄毛郑重的盯着我,又说:“所以在任何情况下你都要把持住,千万千万不能碰她,甚至不能有任何可能激发她淫欲的行为,否则她一旦醒了窍你就凶险了;所以接下来你一定要克制住。”
我听的冷汗都下来了,这些天说实在话,自己心里已经起了漩旎,现在想想都后怕。老话说的对,色字当头一把刀,随时要人命。
“可是我觉的好难克制啊。”我担忧道,她身上的体香就像春药一样,不是说忍就能忍的。
特别是最近两次,我就感觉鬼压床的变轻了,特别是昨晚,热血上涌情况下,身体数次处于可动不可动的临界点,随时会挣脱。
甚至下面都开始起反应了,如果说激发的话,这种情况是最容易激发的。
黄毛沉吟了一下,“这样,我教你一个泻火去欲的小偏方,莲子芯半两,菱角二两,蝎子草二两,龟甲一片磨成粉,然后加上冬瓜熬制成粥,每天早晚饮食,戒酒戒荤,应该会有作用。”
我急忙记下来,然后问:“那,万一没作用怎么办?”
“如果没作用。”黄毛突然憋着一脸的坏笑,说:“那你就买个贞操内裤穿着吧,这样铁定安全,哈哈哈!!”
“滚!!”
我满头黑线,气的想打人,黄毛见势不妙,一溜烟跑了,顺手抄走了我柜台上的半包烟。
可气恼过后仔细想想,黄毛话糙理不糙,于是按照黄毛说的偏方去了乡里的中药房抓了几副药,药房药师看了我的方子一脸奇怪,说这方子大寒,是治疗火疮的。
我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然后又去菜场买了个冬瓜回去就开始熬,熬完就吃,结果也不知道有用没用,因为红衣娃娃没来;反倒是拉了半个晚上的肚子,太凉了。
…;…;
第二天红衣娃娃还是没来,时间推移到第三天。
刚刚平静了不到两天,这下终于又出事了。
而这件事,让我终于和冯家正面扛上,以至于后面发生了一系列超出所有人掌控的事情,愈演愈烈。
早上刚开店门才一会儿,一个瘦瘦条条的少年着急忙慌的奔了进来,气喘吁吁的冲我大喊:“磊子哥,你赶紧回家一趟,出事了!”
我心头一跳,这少年叫孟水生,是我本家堂弟,他说的“家”,指的是爷爷留个我的老宅。
我做生意的店子是自己赚钱买下来的,因为每天从老宅来往店子实在不便,又怕店铺进贼,便在店子住下了,加上平时一个人过,所以很少回去。
这里必须说了一下我的姓,孟氏。
孟氏在金盆乡是个很小的姓,人丁单薄,拢共就两脉三户;我这一脉就剩我一个孤家寡人了,另外一脉有两户,有一户搬到县城去了,所以也只剩下一户。
论血缘,我爷爷和孟水生的爷爷是亲兄弟,也就是同一个曾祖爷爷,虽然隔了好几代,但因为人丁实在单薄,旁亲也当亲了。
在我爷爷去世最困难的那段日子里,孟水生的父母帮衬了我很多,自己能做起这门生意,多亏了他们鼎力相助。我喊他们三叔和婶娘,逢年过节都在他们家过。
“出什么事了?”我急忙问,心里升起一股很不好的预感。
“冯犟头带人要挖老叔公的坟!”孟水生急道。
我一时间懵住了,他喊的老叔公,就是我爷爷。冯犟头要挖我爷爷的坟,为什么?爷爷都去世快三年了,他这唱的是哪出戏?他和我爷爷没发生过什么冲突啊。
如果是对我有仇怨,冲我来就是了,打扰我爷爷安息做什么?
我不太敢相信,问:“水生你没开玩笑吧,这种事可不能胡说!”
“我没胡说,磊子哥你赶紧去吧,冯家人好多,我爸拦不住,让我来找你,再不去就来不及了。”孟水生急的不行。
“他敢!”
我顿时就急了,水生虽然还只是个半大孩子,但不至于拿这种事开玩笑。
没二话,我立刻上楼把那把杀猪刀包起来骑车往家赶,临走时让水生去通知曹楠。
冯家人要是真敢挖我爷爷的坟,我见一个砍一个,一帮混蛋,无法无天了还!
自己从小没父母,最亲的就是把我拉扯大的爷爷,谁敢碰他的坟,我这辈子没别的事,就剩报仇了。
挖坟掘墓,如杀人父母,不共戴天!
爷爷留给我的老宅在金盆山山脚一个叫青塘坳的地方,那里有四十几户人家,在集体年代是一个生产队。
沿着穿过圩场的汾水河一路往上游走大概六里路;爷爷坟就在老宅一百多米外的一块桃木林里。
我到的时候冯家人果然在挖,有十几个,冯犟头和冯大牛都在,坟头已经被铲平了。
三叔则被绑在旁边的一棵树上,他大声呼喊让冯犟头停下,但冯家人自然不会听。
“我日你祖宗!”
我肺都快炸了,抽出杀猪刀就冲了过去,怒吼:“冯犟头,你个龟儿子王八蛋,老子砍死你!”
冯家人看见我一开始还满不在乎,但等我跑近看到我手里的杀猪刀,这才紧张起来。
我是真急红眼了,也不管什么后果不后果了,照着最近企图拦我的冯大牛一刀砍了过去。
自己就爷爷这么一个亲人,现在坟头和墓碑都被外姓人铲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冯大牛虽然五大三粗,但面对锋利的杀猪刀也发怵,铲子一丢急忙往后退。
我一刀砍空,转而奔冯犟头冲过去,冯家现在基本是他做主,不用想也知道,罪魁祸首就是这个老混蛋。
“老不死的狗东西,你敢挖我爷爷的坟,我今天要你狗命!”龙有逆鳞,触之必怒,现在对我来说,爷爷的坟就是我的逆鳞。
冯犟头没料到我发起狠来这么疯,急忙溜到冯家人后面躲避,还叫嚣,“这龟儿子疯了,快挡住他!”
冯家人到底人多,手上还有锄头铲子什么的,都比我的杀猪刀长,齐齐指着我,不让我靠近。
我疯砍了几刀过不去,反倒差点被一把铲子捅了肚子,于是只得绕着他们转寻找机会,一边骂:“冯犟头,老子今天不把你个老东西砍死,我就不姓孟!”
“你个龟儿子吓哪个!”冯犟头一边躲着我,一边跳脚,骂道:“乡里这些事都是你爷爷招来的,今天我挖他的坟天经地义,你敢拦我,连你一块收拾喽!”
“闭嘴!”
我大怒,吼道:“我爷爷怎么招你了?有什么事冲我来,动我爷爷算什么本事,你个缺大德的老狗!”
“小崽子你别横!”冯犟头躲在人群后面,跳脚道:“我告诉你,你爷爷不是好人,就是他坏了我们全乡的风水!”
“风水你大爷,扁担倒下你不知道是个一字,有多远死多远!”
我愤怒的只想把这个搅屎棍一样的老东西砍死;从冯德亮死后到现在,就是他一意孤行导致接二连三的出事,自己差点被他害死不说,他自家孙媳妇无辜被咬死了还我行我素,不知悔改。
这种没品没德的老东西,早死早超生,免得祸水东引,害了无辜。
第十五章:坟头被铲()
风水?
这混蛋整个一半文盲,好意思提这两个字,打着保风水的名号,坏了乡里多少好事?
“嘴巴放干净点!”这时冯大牛赶了上来,抓起一块石头狠狠朝我砸过来。
我触不及防被砸中膀子,摔在地上,几个冯家汉子立刻扑上来抢我手里的杀猪刀。
我奋力反抗,刀把子却被人抓住了,还摁住了一条胳膊。
冯大牛见此,几步上前一拳砸在我脸上,骂道:“有胆子哈,敢拿刀砍我!”
说完又砸了我一拳,我顿时眼冒金星,手一松杀猪刀被冯家人抢走了。
冯大牛见此,伸手掐着我的下颚,恶狠狠道:“有种再骂一个我听听,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呸!”我怒急,一口唾沫就糊在冯大牛脸上。
“你特么找死!”冯大牛眼睛一下就红了,站起来对我拳打脚踢,粗拳重腿雨点般落在我身上。
不远处的三叔见我被殴打,顿时急了,“冯大牛给我住手,你下这么重的手把人打死了,你得坐牢!”
可冯大牛根本无动于衷,还越打越狠,三叔又冲我喊:“磊子你快求饶啊,傻孩子别硬扛,老叔就你这一根苗了!”
冯大牛一听,冷笑起来:“对呀,快点求饶,求饶我就放了你!”说着话打的更凶了。
我恨的牙根咬碎,又反抗不了,扭头一口咬在一个冯家后生胳膊上,往死了用力。
“啊!!”
那冯家后生惨叫,死命的推我却推不动,叫道:“哥,他咬我,快救我,啊!”
冯大牛脸色大变,立刻蹲下来掰我的下巴,怒道:“松嘴,再不松我弄死你!”
我恨的眼珠子发红那里啃松,今天一命抵一块肉,非得把这块肉撕下来不可。
“老子宰了你!”冯大牛恨极,道:“拿刀来!”
冯家人立刻把杀猪刀递给冯大牛,他发狠了,照着我的大腿就戳了下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咚”的一声,忽然一条穿人字拖的腿狠狠的踢在冯大牛裆下。
冯大牛的眼睛顿时就凸了出来,刀一丢捂着裆下倒在地上,嘴里发出“嗬嗬嗬”的杂音,像羊癫疯发作一样,浑身都在抽搐。
我一看,顿时眼泪都快下来了。
是黄毛!
曹楠也来了,托着一把鸟铳冲着冯家人怒道:“都给老子后退,否则我开铳了,不怕死的来!”
冯家人横,但面对黑洞洞的铳口也犯怵了,急忙后退,放开了我。
我疼的浑身冒冷汗,强忍着疼痛爬起来,抓起地上的刀就朝冯大牛走去。
爷爷的坟被铲,得有人偿命!
冯家人顿时骚动起来,冯犟头更是吓的脸色发白,惊惧的大喊:“拦他,快拦他!”
但任凭他喊,冯家人也没人敢上前。
倒是冯大牛有几分骨气,尽管疼的面容扭曲,但还是恶狠狠的盯着我,一言不发。
“磊子别冲动!”黄毛忽然后面一把抱住我。
“别拉我,今天必须有人偿命!”我一把将黄毛甩开,脑子里就一个念头,用冯家人的血来祭奠我爷爷。
“这刀砍下去你就得坐牢,到时候谁来保护你爷爷的坟,醒醒!”黄毛又扑上来抱住我。
曹楠也冲我道:“磊子别冲动,公安来了。”
我微微一惊,扭头看向后面,果然有四五个公安过来了,带头的是一个两杠两星的警官,小平头,方脸大眼,看起来很精干;祁建也在。
“你们这是干嘛呢,刀和铳都使上了,胆子不小啊!”平头警官紧走进步上前,皱眉看着一片狼藉的坟地喝问。
“是冯家人先挖我爷爷的坟!”我不爽的说道,然后跑到三叔身边,把他身上的绳子解开了。
三叔名叫孟满仓,四十多岁,脸上有淤青,身上还沾了不少泥土,显然也挨了打。
“没事三叔?”我心疼的问,心里恨的牙根痒痒,冯家人实在太过分了,挖我爷爷坟,还把三叔打了。
“我没事,你咋样,有没有伤到哪?”三叔一点都没顾自己,反而不停我身上查看,怕我伤着。
我硬着头皮说没事,其实身上哪都疼,冯大牛那个王八蛋,真够狠的,哪里疼就往哪里招呼。
“小磊刚才太鲁莽了,万一有个好歹,你让叔怎么和你爷爷交代,他老人家临终前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让我照看好你。”三叔心有余悸道。
我鼻子微微一酸,爷爷走的时候非常突然,当时我在县城读高二,等我接到三叔的电话赶回来爷爷已经走了,连最后一面都没见上。
如今安息了快三年的爷爷坟头被人给铲了,墓碑丢在一边,上面全是冯家人的脚印。
什么叫耻辱,这就是!
我心里暗暗发誓,公安在场我没法明着来,但这个仇我一定要报,否则自己就不配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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