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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权保镖女少主-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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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亮得有些骇人的美眸。
黑眸微愕了一下,他却很快垂眸,对着话筒简略说了一句,“暂时就这么决定吧,安排好了我会再通知你!”
踩着个风火轮似的宁绒到了办公桌的跟前,带着一股风雨欲来的气息。
在邝云修放下话筒时,“啪”的一声,宁绒已将信封大力甩在桌面上。
“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这些字简直就是宁绒逐个逐个用牙根咬出来的,她眼眶都有些发红,不知是被难过还是被愤怒所染。
邝云修眉头微拢,他先看看浑身竖刺的宁绒,然后扫向那个信封,拿起来,伸手进信封。
眼光一触面上照片的画面,他的瞳孔明显收缩了一下,俊容上像是有些不可思议。
照片上,在某个酒店宽敞豪华的包厢内,他向刘一海递过一个厚厚的资料袋。
几秒之后,邝云修面上的异色才慢慢消匿。
“是我干的!”邝云修抬眸直直迎视宁绒欲喷火的眸,声音低沉,没有慌张、没有逃避,甚至没有愧疚,镇静到没有一丝情绪的波动。
宁绒只觉胸口像是被巨大的石头重重一撞,痛的一时都喘不过气来。虽然早知如此,可听他亲口承认,她还是难以置信的瞠大了眼,一层雾气迅速蒙上了她的眸。
将标书泄密给泰海建筑的人,竟是眼前这个男人,这个自己深爱的男人!若说泰海的胜利是在背后给了她一刀,那么这个男人的出卖无疑是在她心口直插一刀。
“你……你!为什么是你?”宁绒身子在抖,连同声音也在抖。“我曾经以为就算全世界都有可能出卖我,但你绝对不会!他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样干?”宁绒脸上已不见一丝血色,眼里的光似要噬人,声音不自觉尖厉起来。
邝云眸光暗了暗,面色沉下,却是没有立即回应。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回答我啊!”宁绒觉得脚下踏着的地板仿佛一下软了,然后波涛一般的起伏,眼前开始一阵一阵的黑,几乎让她站不稳脚跟。
邝云修立马发现了宁绒的不对劲,从凳子上迅速起身,几步绕到了宁绒身边,伸出两臂将她揽住。宁绒却气的揪着他浅灰的衬衣,用剩下不多的力气去挣扎,可她的身子却是很快与意识背离,越发的软,几致瘫在邝云修的怀里。
邝云修面色焦灼,不由分说地打横将宁绒抱起,将她小心翼翼的放在黑色的长沙发上。然后自己侧坐在沙发边,伸手拨开宁绒面上的黑发,带着茧意的两个大拇指摁住她的两边太阳穴,力道适中的给她按摩。
大约五分钟后,已有些神智不清的宁绒缓过一口气,身体仍如一堆棉絮,还好体内总算是有一丝活力被重新激活过来了。她紧闭的双眼疲倦的睁开,一眼就看到邝云修面上的疼惜,她涩然眨了一下长睫,然后就转开眼。
“头舒服一点没有?还有没有哪里难受?你是不是中午又没有吃东西?”关切眼神,温柔的话语,仍是一如既往,像是两人之间不曾存在任何别扭,像是他并不是那个将她狠狠推倒的人。
宁绒心头恨意弥漫,眼泪却不争气的跃出了眼眶。她不懂,这个男人既然疼她爱她,却怎么会干那样的事,重创于她?
邝云修叹了口气,轻柔伸手想去拭宁绒颊上的泪。
邝云修的指腹还未沾到脸上,宁绒就下意识的伸手去格开那只手,拒绝他的触碰,然后聚起全身力气去推他,自己想坐起身。
邝云修也不和她拗,顺从的从沙发上立起身,然后,走去拿了一个杯子接了杯温水,走回沙发边递给宁绒。宁绒却负气地将头一拧,看也不看。
邝云修弯身将水杯放到茶几上,“宁绒,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我这么做,并不是想伤害你和万屏!让刘一海赢,不管是对你,还是对万屏,都是最理智的!”
宁绒已在沙发上坐直了身,面上犹自湿漉漉的。她伸手在脸上胡乱一抹,嘲笑的冷哼了一声:“让我在那么看重的竞标中输掉算是对我的好,你这算哪门子的歪理?”她哽咽的声音像是被粗沙摩擦过一般。
邝云修也没坐下,而是居高临下地凝着宁绒,沉声道:“你这次若是赢了会展中心,那必定会赔上万屏!”
宁绒呆了一呆,紧接着不服叫道:“不可能!”
邝云修微声音平静:“刘一海肯定会让你得不偿失!你要真不肯拱手相让会展中心,他一定会让你尝到更大的噩梦!”
宁绒一窒,却很快咬了牙:“说来说去,你就是买那个恶霸的怕!”
“不是我怕他,而是我更加冷静的权衡了利弊。他对你爷爷动手,是吓唬吓唬你,但尚润老板的失踪,却是动了真格的!只要尚润的经济危机一出,万屏肯定难保!”
形势总是强过人,这时候要和刘一海硬来,只能吃亏在眼前,所以,两害相权,说不得也只能先退一步,以后再寻机反击。可宁绒在这事上半点不肯听人劝,他无奈之下只好出此下策,虽然明知这件事一定会给宁绒造成沉重的打击,但这样却可以避免日后让她陷入更大的危机之中。
“我早就下了决心要打一场官司的!”
邝云修有些头疼的拧眉,眼色微有些冷下:“你以为法律真的能给你保障吗?先不说按照现在的法律规定,你那一场官司根本不可能有十足的把握能赢,即使你真的可以胜诉,在这个旷日持久的过程中,只要债权人对万屏实施财产保全申请,就能缚住你的手脚,到了最后,有可能整个万屏都被拖垮,最终就算被你赢了官司,你可能要面对的就是一个无力回天的局面!那时……”
“够了!我不想再听!”宁绒的脸色变了变,断然出声喝止。
其实之前她也咨询过赵律师的专业意见,正如邝云修所说,这件案子的确没有必胜的把握,除非能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萧良行收受了不当利益,并联合尚润以欺诈的手段骗过万屏的董事会,枉顾公司利益定下这份担保合同。
她不是不知道这其中的风险,可是事关到父亲生前最在乎的梦想,她万万不能接受就那样不做一丝努力就俯首向刘一海听命。
“我受够了!今天让这一步,明天让那一步,这样一步步没有原则的退让,到了最后,是不是如果有人让我把万屏让出,我也要乖乖答应?”宁绒恼恨的低叫。
邝云修的面色一点点肃严起来,他的眼光认真的在宁绒的脸上来回扫了几下,声音硬了起来:“你是一个商人,一个合格的商人在商场上就必须要学会以利益的考量为优先!你之所以重视新会展中心,是因为它是你父亲生前的梦想,所以你才不惜一切代价想要去扞卫它!可是,你要知道,在商场上,梦想看上去很美,也很危险,对于一个公司,有时它并不是一面能引领它一往无前的旗帜,而是能埋葬一个公司前程的墓志铭!”
宁绒浑身一震,嘴唇哆嗦了一下,她倏地从沙发上立起,白着一张脸,狠狠道:“万屏的事务不由外人插手!万屏的决定也只有我才能做,其他人不管是什么理由,都不能越俎代庖!”
邝云修眉头紧皱,他还没有回应,就听到宁绒的声音小石子一般硬梆梆的蹦出:“经过这几天的事,我不认为天影还适合为宁家提供安保服务,我代表宁家要求与你们即时解约!”
冷酷的善意()
冷酷的善意
这次的事情,于他,也许不是出卖,可于她,却是赤果果的伤害,她无法接受。
宁绒的话音一落,邝云修的面色便僵了僵,几秒之后,嘴边掠过一丝若有若无的苦笑。早在他决定要与刘一海合作的时候,就已经考虑过多种后果,这,也是其中一种。
邝云修垂下重睫,沉吟了一下,开口:“好!”声音里没有异动。
目前看来,宁绒还有宁家人,应该是没有什么重大威胁了,即使没有保镖在侧,也不会有什么大碍。
宁绒似是没料到邝云修答应的那么爽快,一时心里悲凉。她从来没想过两人竟会有这样的一天,既因公害私,也因私害公。她与他之间,不论是公是私,都已经难分难解,经过这几天的事情之后,也许,他们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是该好好梳理梳理了。
心头像是被什么揪得发疼,本因发怒而灼亮的眸光倏地转暗,她咬唇,猛然转身,只想离开这间办公室,离开这个男人的视线。
她才走了几步,就听身后凝沉的声音响起:“宁绒,这些相片并不足以证明什么,你千万别指望它们来为万屏翻盘!不管是刘一海,还是我,都绝不会让你轻易告倒的!”
宁绒脚步一顿,眸心一跳,本来隐下的怒火似又蠢蠢欲动。
她与董芳意的确想过要向市里申诉,意图为万屏扳回败局。可邝云修的警告,却是把这最后的一点希望都彻底给掐断了。
她咬牙,忍耐的吸了口气,直了直脊梁,重新抬脚,快步走出办公室。
邝云修看着宁绒纤细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之中,双目沉沉。他知道她很难过,甚至心里怨恨他,可他不悔。
她很聪明也很能干,可她还没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商人,在她真正成长起来之前,有些代价是必须要付的,哪怕很惨重。他心疼她,却不会放纵她,那只会给她带来灭顶之灾。不管她认可不认可,他只会用自己的方式来保护她。
其实,有时候,善意也可以是一种很冷酷的东西。
宁绒绷着一张俏脸走到天影的大办公室时,路樵和张蓦正挨着同事办公桌边说说笑笑,与同事联络感情,两人的眼角一瞥到她的身影,便收了口,和同事示意一下,就双双迎了上去。
眼光一触宁绒,那蕴怒的眉目,发红的眼眶,就看得两人心里打鼓。
果然,“把车钥匙给我!”待两人走到眼前,宁绒就冷着脸向路樵说了那么一句。
路樵愕住:“怎么了?”张蓦也是一脸莫名。
“我们家刚和你们天影解除了安保合约,从现在开始两位无需再跟随保护我了!”宁绒的声音和脸上一样的冷。
“哈?”张蓦嘴巴一张,密睫扇风般地快眨了几下,急道:“怎么回事呢这是?宁小姐,你和修哥怎么了?”
感情宁绒这趟来不是为了破冰,而是来楚河汉界分个清楚明白的?
路樵也是一脸的惊。
宁绒紧抿着唇,不发一语,向路樵摊开了她柔软淡绯的掌心。
路樵与张蓦两人僵呆了好几秒,宁绒却一脸较真毫不松懈,终于,两人败下阵来,无奈的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重重叹了口气,路樵慢吞吞地从裤袋里掏出了车钥匙。
一俟路樵的手递过来,宁绒便利落接过车钥匙,说了声“谢谢”,然后也没看张蓦一眼,就毫不犹豫的起脚往大门口而去。
待宁绒的身影一在门边隐去,附近几张办公桌上的男男女女一下从坐位上跳了出来,围在路樵和张蓦两人身边,叽叽喳喳的讨论起来。
“咱们的未来老板娘这是怎么了,和修哥吵架啦?”
“看上去未来老板娘好像发了很大的火哦!修哥是怎么惹得她的?”
“惨了!惨了!这都闹的什么呀?这么严重!连合约都解了,两人会不会闹分手呀?”
本来也是一肚子疑惑不解的路樵和张蓦听着耳边又是担心又是好奇的嘈杂,心里更是烦躁,微皱着眉将视线从空荡荡的门口收了回来,在身边的同事脸上旋了一圈。
“你们少在这儿瞎掺和,赶紧都回位置上干你们的活去!”发话的是张蓦,他收了平时的散漫和平易近人,摆出极少现出的一副公司高层的威严。
那些职员吐了吐舌头,各回各位。天影男多女少,女的也都是以性格豪爽的女汉子居多,所以天影向来不太流行八卦,好不容易来了那么一出,偏偏又事关老板,想八卦一下还顾忌多多。
等身边清静之后,路樵和张蓦对视一眼,两个人面上都隐隐透着一丝忧虑,然后也没说什么,很有默契地就迈步朝向邝云修的办公室走去。
————————
宁绒在车库拿了车之后,将车驶出大马路,那时还没有进入交通高峰时刻,宁绒却觉得整条马路都是压抑,车厢里的气压更是让她喘不过气来。她只想找个空旷之处,好好地释放一下。
车很自然被宁绒开出了市区,她其实并没什么目的地,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离开!离开!
二十多分钟后,宽阔的一级公路上有一道酷炫的银色弧线,在为数并不多的司机有些惊奇的眼中,似飞鸿一掠,那车内的时速表上,显示宁绒已把她的特斯拉开到了130公里。
这车的时速被释放出来了,可宁绒心头的块垒,却还是硌得她狠狠的痛。
无意中瞥到高挂的指示牌上有“千障峰”三个字,宁绒空洞的大眼凝了凝,忽然就想到那个童话般的咖啡色小木屋,还有池洛丞为她压在屋下的那枚房门钥匙。
她茫然的心忽然有了清晰的一点:千障峰。
这条路,正是市区通向千障峰的路。
倾诉()
倾诉
晕黄的灯光柔柔落在咖啡色藤椅上蜷成一团的宁绒的身上,她隔着玻璃盯着窗外黝黑的夜,眼神黯淡无光,整个人毫无生气。房间一片岑寂,她的手机曾在一进屋不久就响过两次,都是董芳意打过来的,她想芳姐可能是担心自己,可她实在不想开口,于是索性关机,将世界隔绝在这小屋之外。
她也不知道自己维持这样的姿势多久了,只知道玻璃窗外那些层叠的山势在她眼中从清晰到昏暗再到一片墨黑。
痛楚并没因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而有消减,对刘一海的恨意、对邝云修的愤怒,对自己的不能原谅,毒蛇一样噬咬着她的心。
沉默中,似是蕴着一种让人抓狂的尖叫。
她突然烦躁的立起身,在空间不大的客厅里来回踱了起来。几个来回后,她无意中瞥到壁柜上有两瓶红酒,她走过去,也没多看,就将其中一瓶拿了出来,放到小茶几上,然后到处去找开瓶器,幸运的,她在厨房的一个角落里找到了。
把木塞弄开,也不醒酒,也不找杯子,对着口里就是一口,似是迫不及待的想让那酒水去浇灭心中的火。
“咳、咳……”喉咙里被那紧骤的酒涩着实呛了一下,宁绒一手忙放下酒瓶,一手按在胸口上,剧烈的咳,白了一天的脸,倒是马上现了几分鲜艳的红,就连眼眶,也猛地湿了。
待气顺了些,她又是气恼又是狼狈的死瞪着酒瓶,狠狠骂了自己一声,然后颓然地重又重重落坐到椅子上,拼命的眨着自己的眼,不让眼泪乘机逞凶。
邝云修真是一针见血,自己真的不是一个合格的商人,就拿喝酒这样的入门功夫来说,她在酒桌上遇到的那些个男男女女,哪个不是豪气冲天,酒量如海的,只有她,到现在喝来喝去,仍然喝不出什么水平来。
宁绒苦涩的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自己想摇掉什么。
呆坐了好久,她不知不觉喝了半瓶的量,脑袋开始不受控制的晕眩。
朦胧中,好像听到有什么声音窸窸窣窣,她睁着有些迷蒙的眸四处张望时,门忽地开了。
池洛丞骤然看到屋里的宁绒,面上一怔,随即难掩欢喜。他在门外见到那辆车,但他不认得是宁绒的座驾,实在也没料到她会上山,还以为是表哥带了什么朋友上来。
“洛……丞。”宁绒也有些发愣,抬眸盯着他,微微迷糊的声音拖得老长。
池洛丞扫了一眼半空的酒瓶,又看了看宁绒酣红的脸,面上喜色很快褪下,眼中涌出了些忧意。
他随手关了门,走过来,将房门钥匙往茶几上一放,在宁绒身边蹲下,目光温润的看着她,柔声问,“你怎么突然跑上来?为什么喝酒?”
只有酒瓶没有酒杯,不过半瓶就醉意毕现,不用问,也知是借酒消愁。
宁绒眼光暗了暗,低了低长睫,很快却又抬了起来,因为她所剩不多的意识忽然注意到一件事,便有些尴尬:“对不起啊!你这酒……”
她指着酒瓶还没说完,就被池洛丞截了口:“酒本来就是用来喝的!不过你这样喝,很容易醉的!”
宁绒面上又有些愣滞,微垂下头去。
池洛丞看着她姣好而黯然的侧脸,密密的长睫在那娇嫩的颊上投下一抹深深的阴影,他心里微微一紧。“出什么事了吗?”
“我心里很难受。”过了半晌,宁绒终于艰涩出声,依然低着眉眼。
池洛丞微眯着眸细细看她,眸里闪过心疼,一会儿之后,起身,拉过另一张藤椅,在她身边坐下。
“想和我说说吗?或者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
宁绒默然的摇了摇头。她从小到大都习惯了自己的事情自己抗,从来就不是那种一有麻烦就非要倾诉的人,更何况,如今这件事,说出来又能改变什么?
沉默间,宁绒下意识的伸手向那瓶酒,她搭在瓶上的手却立即被一只温软修长的手掌覆住。
宁绒有些的愕然抬眸望过去,池洛丞双眸如月,柔和明洁,他微微倾了倾唇,“想喝酒,我陪你!”
他的声音悦耳,像是闷夜里骤起的一阵清风,拂在耳边,只觉说不出的舒服。
宁绒如受盅惑般的点了点头。
其实池洛丞的酒量也并不比宁绒好很多,只是宁绒原先早有醉意,再对饮几杯,宁绒的胃里就开始翻江倒海,脑筋更直若浆糊,像是把她堵在心里的块垒,都折腾的松动起来了。
“你知道吗?呵呵!我真觉得自己……好失败,做什么都做不好!学画画天份不够,只能做个……经纪人;做生意,又……处处碰壁!”
宁绒半抬着空空的酒杯,直着双眼盯着,没头没脑的突然冒出了一句。
池洛丞面上先是一怔,然后俊逸的眉头稍稍一皱:“为什么要这样说自己?你对画的感受能力很强,就算在商场上,我听晋哥说过,你也是非常出色的!”
宁绒迷离的眼光凄凉,她握着酒杯的手无力垂下,痛苦的摇了摇头,声音里都是说不出的难受:“我输了竞标,把我爸的梦想弄丢了!还……害得爷爷进了医院,以后都……不能走不能动,而我最爱的人,竟然……竟然说是为了我好,就将我出卖给人家了!”宁绒望向池洛丞的眼中渐渐聚了满眶的泪,“你说,像我这样……还不叫失败吗?”
池洛丞面上一凛。
他前两天曾听严晋提过万屏与泰海的明争暗斗,也知道竞标的事。不想万屏竟是输了。她说被最心爱的人出卖,是邝云修出卖了她?
那对她来说,岂不是伤上加伤,双重打击?
“滴”,两滴晶莹剔透的泪珠顺着宁绒的颊滑至下巴滴落在空酒杯中,池洛丞眸瞳一缩,他刚想开口,就听宁绒喃喃出声:“我真是……没用,真是没用!以前……没有看住妈妈,现在,又让爸爸……失望了!”
“宁绒,别这样折磨自己!”池洛丞心都揪作一团,一只手伸出去拿开宁绒手中的空酒杯,然后去握住宁绒纤细的手腕,入手只觉一片冰凉。
“呕……呕”,宁绒突然挥开他的手,一手扼住自己的脖子,另一只手还没来得及捂住自己的口,一大口的红水就从口中喷了出来,屋里立时充斥着一股带着酒精的酸腐味,地上一片狼藉,就连宁绒的衣裤,也沾了不少呕吐物。
宁绒似是被自己吓了一跳,愣了一下,也不知是难受还是难过,眼泪当即如泉水般狂涌了出来。
池洛丞面上一变,因为距她很近,他的裤脚上不可避免地沾了些秽物的星沫,他顾不得这些,一向有小洁癖的他更不嫌脏不嫌臭,立即伸手扶着她的后手肘和后腰,带她到洗手间,让她对着马桶吐个痛快,他只蹲在她的身后,心疼地用手掌在她背上给她顺气。
宁绒连续两餐没有吃过东西,又兼空腹饮酒,加上精神深受刺激,她将黄胆水都吐了几口后,两眼一黑,整个人一软,晕倒在池洛丞的怀里,人事不知。
不要自己为难自己()
不要自己为难自己
“叽叽,叽叽……”恍惚中,有欢快清脆的鸟鸣声闯入耳膜,宁绒身子不自觉动了动,悠悠转醒。
眼睛尚未睁开,宁绒就难受的低哼一声,然后,一只手慢慢移至额头。
惺忪的睡眼缓缓打开,视线一片光亮,她眨了几下眼,眼前那一片似是蒙了薄雾的咖啡色慢慢清晰起来。
她稍稍转了转好像一下重了很多的头,周围的摆设看着像是眼熟又像陌生,她又盯着咖啡色的木板看了半晌,才渐渐醒起,这是池洛丞在千障峰的小木屋。
自己怎么会在这儿醒来?宁绒纳闷了。慢慢支起身子。鼻下似有一缕沁心的幽香缠绕,像是檀香的味道,好像是有人在房间焚香。
忽然,宁绒迷茫的眼光受了惊吓似的定在自己身上,手一下扯住上身那件红白相间的运动短衣,心骤乱了节拍,再往下看,同色系的运动短裤,套在身上明显宽大,显然是男式的服装。
男人?宁绒脑袋“嗡”的一声。
“你醒了?”耳边忽然多了一把清和的男声。
宁绒猛地抬头,眼底映出池洛丞清朗的笑容,俊雅的脸。
“头疼不疼?胃会不会难受?”刚从厨房出来的池洛丞边向床边走近,边关切的问。
宁绒绷着身体,防备的看着他,一时竟忘了回应。
池洛丞看出宁绒神态有异,似是猜到她的心思。他在床边站定,稍一倾唇:“你昨晚喝醉了,所以只能在这儿住一晚。”
宁绒眉头微拧,脑中掠过一些片断,自己昨天好像真是喝多了,可后来发生了什么?自己的衣服怎么会不在身上?她暗暗感觉了一下,除了头和胃之外,发现身上并无什么异样,心稍稍定了些。
“这……这运动衣,我怎么会……怎么会穿这身衣服的?”宁绒鼓起勇气,声音却仍是有些结巴。
池洛丞面上闪过一丝不自在,却很快将那异色隐下,出口的声音仍如常淡定柔和:“昨夜你喝醉后吐了一身,我只好拿自己的这套运动衣,替你换下你脏了的外衣裤。”
他说得轻描淡写,像是在她身上除下的不过只是一条披肩。至于脱下她衣裤后的血液沸腾,为她擦身时的口干舌燥,他则统统隐下不说,像是昨夜所有的动情忍性,全部都埋入了最深的夜。
血一股脑儿涌上了宁绒的脸。有些事其实不用言传,也不难意会的。
气氛便有些尴尬。
“你还难不难受?”池洛丞盯着宁绒睡了一夜,却仍然还是看着憔悴苍白的脸,又不放心的追问一句。一来他确实忧心,二来也想转开宁绒的注意力。
经他又再这么一问,宁绒的羞窘便暂时放到一旁,但头和胃两个部位的感觉立即明显起来。头像是开裂般的疼,胃也像被放了一把火。
“头和胃都不舒服。”宁绒两只手伸向太阳穴,皱着小脸,揉着。
她的表情已基本平静,这世上没有后悔药,现在才来为昨夜追悔莫及,实在是晚了。反正池洛丞为自己换衣服,也是不得已才为之的,所以最好就是不要再继续纠结下去,免得两人都不自在。
池洛丞叹气,面上疼惜,“你昨天吐得那么厉害,胃里肯定伤得不轻。最麻烦是现在山上又没有什么能给你醒酒的,我刚煮了些稀粥,你待会儿多少先吃一些,别让胃里一直空着,等下山后,再找些药吧!”
宁绒默然的点了点头,紧接着面上却是起了些愧色,她咬了咬唇:“对不起,洛丞,我跑来这里,给你添麻烦了,而且……还把你这里搞得乌烟瘴气的!”
宁绒现在已知道屋里为什么会燃起檀香,那一定是用来驱散她呕吐的不良气味的。而且不用想也知道,昨夜,她这只醉猫肯定折腾了池洛丞好久。
“傻瓜!你能来这里,我高兴还来不及!不过,你能不能答应我,以后不论发生多不痛快的事,千万别再像昨天那样自己为难自己,不论什么事情,总会有解决之道的,但身子伤了,可能就是一辈子的事!”池洛丞的眉目柔暖,声音熙和,可说到最后,脸色却是认真了起来。
宁绒窒了窒,半晌,才闷闷的答道:“我知道了。”
池洛丞便像松了口气:“好了!现在也不早了,该起床了。你要想洗澡也行,昨天的衣服我都洗干净了,山上风大,一夜时间都已经干了,衣服就在厅里。浴室里那套洗漱用具是你上次来之后我就买好的,一直都放着,今天总算是用上了!”
宁绒只听得心头微微一凛,抬眼去看池洛丞。他那黝黑莹和的眸中,似是散发着丝丝喜乐的微芒。
宁绒突然有种无法与他对视的感觉。
……………………
下午,宁绒回到了公司。
不管是对万屏,还是对她来说,再失落再难过,她们都无法为了会展中心而裹足不前。
张蓦和路樵没有再出现。
邝云修也像是销声匿迹一般。
这样也好,宁绒现在实在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他。
她只能更加长时间的逗留在办公室里,让案头上如山的文件吞没她,把她每一天的精力都榨得一滴不剩,这样,她才没时间去多思多想。
……………………………………
这样不觉过了几天,那一日下午,邝云修和路樵、张蓦围坐在沙发上,边喝茶边商量安保学校的事。忽然,外边像是有些吵嚷。
“别拦着我,我要进去!我要见邝云修!”一把中年女声恼怒的嚷声隔着门板清晰地输入三人的耳膜。
张蓦和路樵两人面上一惊,一下就认出这是欧亚娴的声音。不禁一齐看向邝云修,只见邝云修的眉头已是蹙起。
“砰”的一声,门被大力推开。
欧亚娴怒气冲冲的脸映入三人眼中。
“修哥,对不起,我……”随在她身边的那个年轻女职员一脸无奈地看了一眼欧亚娴,又看向邝云修,意图解释。
“你先出去吧!”邝云修没等她说完,就淡声说了一句。
“哦!”那女职员舒了口气,赶紧返身关好门,离开这是非之地。
欧亚娴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邝云修面前。
“邝云修,你的良心真是给狗吃了!”随着一声怒不可遏的骂声,欧亚娴已是快速伸出一只手,着实愣了一下的张蓦和路樵还没反应过来,又是“啪”的一声,邝云修脸上已重重吃了一巴掌。
与你们母女再无任何关系()
与你们母女再无任何关系
张蓦和路樵大惊,条件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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