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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闺毒女:重生嫡小姐-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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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李府只有父亲一个嫡子,可父亲却不是长子,这里面的利害我相信您一定我比更清楚。”李殊慈相信稍微一说明,母亲心里是能够明白的。

    即便现在不能改变父亲和母亲的想法,让他们主动迎敌,起码应该让他们心有防范。

    “这话,你外祖母也曾说过,我却总觉得是多虑了。”姚氏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女儿,却生出了一种恍惚之感,曾几何时,俞老夫人也对她这样说,她却当成耳旁风。可是,眼前明明还是一个少女的李殊慈,她的女儿,深黑的眸子,冷清的神色开口说出这番话,她没来由的觉得信服,“嗯,母亲知道的,会和你父亲好好说一说。”

    李殊慈松了口气,她现在不能正面的对抗沈家,却可以一口一口的吃掉沈家布下的棋子。但是,她希望她身边的人能够意识到危险的存在,并时刻保持警惕。不然,她虽然掌握了一些先机,可世事无常,变化无常。

    若不是今天的事情被木云事先发现,她的弟弟李岫,现在会怎么样?!

    她抽丝剥茧,将她能记得的事情来来回回仔细想了一遍,在沈家设计的那一场阴谋中,祖母是个关键,若祖母好好的,后边的一切都没法进行下去。李姝宁现在最重要的事,便是要守好祖母,她到要看看,到底是谁处心积虑隐藏的如此之深,来伤害她的祖母!

    祖母为人端正,不屑于做些伤天害理的伎俩,可是事事也瞒不过她的眼睛。沈嘉怡和沈姨奶奶互帮互助,若沈嘉怡入了宫,对李家的影响不可能不大,祖母也应该是知道的,不可能没有防人之心,可还是被人得逞了,什么得了急病都是笑话!这件事做的这般隐秘,定然是祖母身边的人,可到底是谁呢?

    祖母身边的丫头嬷嬷,能近身的都是值得信任人,李姝宁这段时间看了又看,还是想不出问题出在哪里?或者有什么被她忽略掉了。

    八月下旬,三伏天熬到了头,上京的天儿日渐凉爽。沈洪在沈家休养了近半月,“终于”能从床上爬下来了,大包小裹由老尚书亲自提着上门领罪。

    木云百无聊赖的紧紧盯着槐树上的摘花儿李殊慈,生怕她一个不稳当从槐树上掉下来。现在的李殊慈除了目可远视,耳听八方之外,更觉得身体轻盈,屏退了丫头婆子,让木云教她爬树,木云无语对青鸽道:“胆子溜肥已经不足以形容咱们五姑娘了!”

    青鸽知道木云话多,一会不说话就难受,其实并不是在问自己,不过是自发牢骚。所以并不作声,任由她一个人在那里嘀嘀咕咕,“姑娘,你说如果夫人知道你将裙子扎在腰上,在树上上蹿下跳,会怎么样?”

    青鸽听了这话倒是噗嗤一声笑了,她从小跟着姑娘,深知李殊慈内里装着的绝不是什么淑女。爬个树是在不算什么大事,李殊慈从小便不安生。小声在木云耳边说道:“姑娘也只不过前阵子生了病蔫了一段时日,如今身体倍棒,自然是要恢复本性的。”

    以前是青雀跟着姑娘疯,她善后。现在青雀换成了木云罢了。区别在于,如今知道背着人了!

    “以咱们姑娘的天赋异禀,再加上这溜肥的胆子,哪天若是成了什么江湖高手,我一点点都不会觉得稀奇!”木云翻着白眼说道,这是她的习惯性动作。

    青鸽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李殊慈院子西北角有一颗十分高大粗壮的老槐树,此时花朵盛放,雪白的槐花重叠悬垂在树枝上,花瓣是优雅的的弧形,空气弥漫着素淡的香。

    她正在树丫间摘槐花,晚上让王婆子做些槐花饼。倒不是她非得亲力亲为的摘这些槐花,只是觉得身轻如燕的感觉很好,这两天她正新鲜着,“你说这话倒提醒了我,明个出门,你去给我做几套男装去。”

    想了想又补充道:“最好再做两三套夜行衣。”

    木云一听“夜行衣”,惊道:“姑娘,你又有什么坏主意了!”

第26章 一坨狗屎() 
李殊慈朝她挤挤眼睛:“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木云无奈,见李殊慈不想说,转而问:“今日沈尚书带着那个草包来,会给李家一个什么交代?”

    李殊慈停下手,将一篮子槐花递给木云,三跳两跳从树上下来,青鸽赶紧上前给她整理衣服。“交代?能有什么交代?”

    “沈洪在设宴之时,觊觎人家孙女不说,还欺辱了人家的丫头。难道就这么算了?”

    “哼,算了?怎么会就这么算了。连氏哭天抢地冤枉我娘的事,李家自然不可能轻易揭过去。不过是暂时先欠着,以后沈家会在其他事情上弥补李家而已。”世族豪门背地里的一些腌臜事,自然不会拿到台面上来说道。

    李殊慈顺手弹掉袖子上沾着的一片槐树叶子,冷笑道:“面上,虽然让沈尚书丢尽了脸面,成为上京茶余饭后的笑谈,但到底不过是面子上的事。伤不了沈府分毫,沈府在上京关系盘根错节根深蒂固,最多不过是一句‘真真家门不幸,出了这么个纨绔祸害’罢了。”

    “这样,不是将夫人的委屈变成了一种交易?”木云不平道。

    李殊慈面色冷凝,重挽了头发,换了件衣服,稳稳当当的走出门去。

    名寿堂内,一片莺莺燕燕。李殊慈一进门,便见老夫人珠翠环身。二伯母吴氏正和老夫人说着话。见了李殊慈,连忙笑意盈盈的向她招招手:“阿慈,快过来,你祖母啊正念叨着你呢。哎哟,瞧瞧着通身的气度,真真是我李家的掌上明珠,我敢说,整个上京,就没有几个闺秀能比得!”

    李殊慈身上套着件连身湖蓝银纹十六幅面委地长裙,将修长的脖颈衬的更加纤细优雅,腰间和裙幅上又掐了几道细细的褶子,行动间仿佛水纹波动,愈发显得腰肢盈盈一握。正是此时上京最流行的样式。

    李殊慈先上先前一一跟众人见了礼,这才回道:“二伯母这话说的,阿慈都要臊得慌了,谁不知道二伯母家的然姐姐灿若明珠,上门探话儿的人,都踏破了门槛了!”

    李姝然坐在吴氏的下首,听了这话愣了一下,脸颊虽然绯红一片,却大大方方的回了李殊慈一个微笑。李姝然家中排行第二,比李殊慈年长一岁,已是十三,崇南的女子十三四岁开始议亲,相看两年,待及笄之后便可定下了。

    李姝然的性格不太像吴氏也不太像李唯启。在李姝宁看来,李姝然是李家姐妹中最淡然通透的人了,凡事看的明白又不喜多言。上辈子李姝宁和她交往的不多,但是在李姝宁闹着要嫁给沈渊的时候,李姝然已经嫁了人,却特地回到娘家来找她说过一次话。

    她说:“五妹妹,人这一辈子,不过短短几十年,万望要保重自己。”

    那时她疯魔了一般要嫁给沈渊,觉得这话凭的不吉利。便只当做耳旁风罢了。现在想起这句肺腑之言,李姝宁只觉感动。

    吴氏听了李殊慈的话,诧异之色一闪而过,搁在从前,李殊慈是不会接她这种毫无营养的客套话的。虽然奇怪李殊慈的好脸色,反应却一点不慢,接道:“哎哟,老太太,您看看,咱们家的明珠美玉这是暗示您着急找婆家了呢!”

    老夫人哈哈大笑,指着李殊慈,转头对吴氏笑骂道:“你们娘几个没羞没臊的说个什么话!我这几个丫头,就属她最胆大包天!”

    李殊慈笑嘻嘻坐到老夫人面前,李殊慈肤色雪白,一抬便从广袖中露出一截无暇的皓腕,衬着湖蓝裙摆盈盈波动,看着便通身凉爽。道:“祖母总说孙女像祖母,原来就是像的就是这胆大包天的刁蛮劲儿?”

    一屋子的人更是笑不可支,一向沉默安静的姚氏都忍不住扬起嘴角,斜了自己女儿一眼。边上的丫头婆子都笑的见牙不见眼的,江嬷嬷一边给老夫人顺着气,一边打趣道:“五姑娘这话可是说的没错,小姐年轻的时候胆子可也大着呢!”

    老夫人满脸的笑意怎么也收不住,转头冲着江嬷嬷道:“好你个刁婆子,如今却是跟这丫头一条心眼子喽?”

    说完自己先哈哈大笑起来,中气十足。

    江嬷嬷一脸怀念的说道:“我还记得当年小姐跟着老爷,英姿飒爽坐在高头大马上,那股子英气,真有巾帼不让须眉的豪爽、劲儿!”

    李家祖上李守睿,是跟着先皇打天下的奉恩镇国大将军。天下大定后,李守睿自请卸甲,先皇心中明了,恩荫之下,便将大长公主下嫁于他。然而大长公主身有隐疾,并没有留下血脉,仙去之后,李守睿续弦生下嫡长子李煜。

    李守睿故去后,李煜这一代武若文强,居然转而走了文臣的路子,已然是当朝右丞。如今虽然由武将改了文臣,家族依然庞大,声威赫赫。

    祖母的父亲是李守睿手下的参将,有手足之情。祖母的母亲没得早,从小跟着蒋参将,出身虽然不高,却极明事理,性子又洒脱。曾祖父亲自选了祖母做自己的儿媳妇。只是没想到祖母身体十分健康,子嗣却有些艰难。

    老夫人也是一脸怀念,“是啊,父亲一向拿我当成男儿教导。出嫁之前,和父亲走南闯北的那段日子,是我最怀念的一段时光。”

    崇南虽然近年来一直应着煦文帝的话儿,要时时“作养文气”,但依然“武气颇盛”,女子中也不乏赤胆英侠。

    正在这时,素罗进屋禀了一声,“大夫人领着大姑娘和三姑娘来了。”

    满屋子的热闹霎时像被浇了盆凉水,众人都默不作声,李殊慈一个个的朝她们面上看去。母亲姚氏面上浮现一丝怒色,吴氏脸上则闪过一丝嘲讽。屋里的丫头婆子们基本都是各方最亲近的心腹。有的面露不屑,有的则等着看好戏,但大多数则是面无表情,李殊慈微微一叹,真真是一副众生相。家中奴仆大大小小,暗中依附大夫人的实在不少

    老夫人眉目间的和悦逐渐冷硬起来,淡淡道:“让她们进来吧。”

    大夫人领着李姝乔掀了帘子进来,因马上就要道中秋佳节的团圆日子,大夫人跟老夫人求了情解了李姝乔的禁闭。今天还是头回再人前路面,看上去从前更加苍白柔弱,正是名副其实的“纸美人”无疑。

    大夫人和李姝雯对老夫人欠身行礼,李姝乔则低眉顺眼,规规矩矩的跪下,“孙女给祖母请安。”

    老夫人看了她一眼,并无多余什么话,只说:“起来吧!”

    李姝乔犹豫了一下站到大夫人身后,和李姝雯并排咱在一起,大夫人脸色略有些尴尬,抬头见李殊慈身上的衣裙,强笑道:“阿慈这身打扮真真好看,这幅料子的光彩也就阿慈才压得住!”

    李殊慈微微一笑,神色如常道:“多谢大伯母夸赞。”

    李姝乔听了周氏的话,微抬起头扫过李殊慈身上的那抹湖蓝,手中的帕子在手心中攥的变了形。若不是她一直低着头,眼中的妒恨之色几乎掩不住。

    李家的姑娘每人都做了几身。只不过,李殊慈的这一身,料子比较不同,乃是海外东岛年节时分进贡来的,一共就那么几匹,皇后、安阳长公主、惠妃和湘妃各得了一匹。李殊慈身上的这一匹,是煦文帝特意赏赐给父亲李唯清的,可想而知,煦文帝是多么的看重并喜爱李唯清。

    李殊慈看着她手中扭曲的帕子面上含笑,她知道李姝乔和李姝雯的心思,她们比她所差的不过是一个嫡出的父辈罢了。

    吴氏却笑意盈盈的冲周氏道:“大嫂也不用急,大哥辗转外任已有五载,待攒了政绩回到上京,定然能给大嫂挣个诰命,到时得了什么好东西可别忘了咱们!”

    周氏脸上愈发尴尬,周氏有一子两女,长子李铮举目文雅,谦恭有礼。长女李姝乔才情出众,貌若仙葩。小女儿李姝雯虽不如李姝乔,却也称得上碧玉一株。她心中最骄傲的事便是李唯承一心寄于官场,并不贪好女色和三个出色的儿女。

    三年一任,李唯承在外五载,第二任也将要满任。六年未在家中,当时她心气高,想要在府上挣得一席之地,心一横,就没跟着李唯承到任上,便给从小跟在她身边的贴身丫头福陵开了脸,抬了姨娘,跟李唯承去了任上。

    她心里其实是忐忑的,好在这么几年,并没有什么添了姨娘的消息传来。她并没有看着吴氏,只看着老夫人道:“我只求大郎在外能稳稳当当,平平安安的就好。”

    老夫人看了一眼周氏,只说道:“今儿早上,外头送了老大的信来,你看看吧。”

    吴氏眼中果然露出一丝笑意,老夫人面前她是不会那么放肆的,便拿了帕子将勾起的唇角一挡。吴氏容色不甚出众,但也算得上眉目清秀,胜在身量细长窈窕。李殊慈知道她是故意在众人面前提起这一茬。

    周氏一愣,下意识的伸手接过连嬷嬷手中的信笺,展开。往常李唯承送信回来,都是老丞相一封,老夫人一封,她一封,怎么这回

第27章 安阳公主() 
大房和二房的梁子由来已久。

    二爷李唯启的生母柳氏,原是沈姨奶奶的陪房。祖父和祖母感情很好,沈姨奶奶有孕后,怕祖父冷落,就想方设法把柳氏送到了李煜身边。只是沈姨奶奶还在月子里,心力不济,一时疏忽,柳氏居然很快就有了身孕,只是生下李唯启就血崩死了,至于是真血崩还是沈姨奶奶另有手段,李殊慈就不得而知了。

    李唯启没了生母,依附沈姨奶奶而活,性格怯懦,对李唯承马首是瞻。吴氏出身商户,什么泼皮耍烂的事没见过,最看不上大房明明心里揣着一坨狗屎,面上还要装的光风霁月的。

    大房时不时的就想从她手里抠银子。李唯承在外为官,难免要使银子周转,常常给二房空中画饼。李唯启对大房一直唯唯诺诺,吴氏刚嫁进来时还没摸清状况,还给大房几分面子,填补进去不少。

    时间长了,吴氏知道大房压根没想让他们上一条船,李唯启又是个不硬气的,李唯承就算做了天大的官也未必会给他们带来什么好处。以后分家单过,他们的日子即便不那么风光也坏不到哪里去,商户怎么了,铜臭怎么了,日子过的滋润才是实实在在的。

    吴氏心里对大房的怨怼直接从三分蹭蹭涨到了十分,简直有破罐子破摔的势头。逮到机会便要给大房下下脸面。正因为如此,之前李姝玉才会那般“不懂事”,跟李姝雯抢东西,下周氏的脸面。

    李姝宁倒觉得,吴氏虽然市侩,人也不那么体面,却还是有几分真性情的。

    周氏眼睛盯着那张雪白的信笺,双手止不住有些颤抖,李姝乔站在一旁也正巧能看得到,眉目如画的小脸更加白了几分,李姝雯见母亲和大姐的神色不对,便凑上去看。

    李姝雯眼睛越瞪越大,压抑着声音喊了一句,“母亲!”

    周氏听得这一声,回过神来。李唯承在任上纳了姨娘,生下龙凤胎不说,孩子都已经四岁了!她居然什么都不不知道!她是他的发妻,他居然瞒着她瞒的这样死!

    信上明明白白的写着,兰氏贤良淑德,恭谨温良,为李家生儿育女,理应为抬为良妾,开宗祠,上族谱。

    贤良淑德,恭谨温良,为李家生儿育女!难道她不贤良淑德,不恭谨温良?难道她没为李家生儿育女?!

    开宗祠上族谱?!

    李殊慈眼睁睁的看着周氏由震惊,到悲痛,再到逐渐的平静。就在李殊慈觉得她会支持不住而萎靡的时候,周氏腰背挺得笔直,目光坚定的对老夫人说道:“母亲,上族谱的事情,还是等大郎带两个孩子回来之后再行定夺吧!”

    这就是要行拖字诀了,等李唯承带着兰氏和一子一女回了上京,回到她周氏手里的时候,此事由得谁还不一定呢!

    老夫人的目光在周氏的脸上转了一圈,点点头,“理应如此。”

    周氏见老夫人答应了,欠了欠身道:“媳妇这就先回去了。”

    说罢,转身带着李姝乔和李姝雯姐妹俩出去了。李殊慈见她的脊背僵硬,显见是在硬撑着,却也让李殊慈深深的感到了周氏的坚韧和隐忍。

    难怪从前她会败的那么彻底。

    李殊慈从前对沈姨奶奶并没有太多的印象,即便是嫡出,即便是良妾,也没有资格让嫡子嫡女日日去给她问安的道理。

    现在李殊慈从周氏这里看到了沈姨奶奶的厉害,周氏出身忠勇伯府,家产鄙薄,是沈姨奶奶越过老夫人的手,得到李煜的许可,亲自选的儿媳妇。

    大伯父李唯承看似极有心胸,处处体谅避让,实则暗藏祸心,大伯母周氏也颇有心计。二伯父本就是沈姨奶奶的陪房所生,胆小怕事,耳根子软,一向以大伯父马首是瞻,二伯母吴氏尖酸刻薄,最会见风使舵。

    李殊慈捏紧手心,她迟早要将李家和沈家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撕撸开,一把火烧个干净!

    众人散了,李殊慈照常多留一会陪老夫人说话儿。

    沈嘉怡的病时好时坏拖拉了一个来月,才刚好利索。

    罪魁祸首自然是那盆重瓣扶桑无疑,沈尚书上了折子说明原委,很是表达了一番孙女不能入宫的遗憾和对皇室的愧疚。

    “祖母,没想到嘉怡表姐竟然是因为我送的花得了病,耽误了入宫,孙女心中愧疚,如今嘉怡表姐已经大好了,孙女想备上礼去看看嘉怡表姐。”在外人看来,虽然是无心之失,但毕竟花是李殊慈“好心”送的,沈嘉怡是秀女,事情捅道了煦文帝跟前,不大不小也得走走场面。而且沈家和李家几代姻亲,倒忽略了嫡庶,时来常往。

    可李殊慈还没等踏上尚书府,便接到了安阳长公主的帖子。

    安阳长公主是煦文帝的同胞亲妹,也是是关系最近最好的一位公主,只是年纪尚轻便守了寡。

    安阳长公主和李殊慈一样,十分喜欢奇花异草,听说沈嘉怡因为一盆重瓣扶桑发了敏症,便生出了想瞧一瞧这花的想法,可沈家的两株都被太医用来研制解毒的药丸,已经将花朵采下用掉了,安阳只好来找李殊慈,问那重瓣扶桑还有没有。

    李殊慈看了安阳的帖子,哭笑不得。其实这重瓣扶桑并不难培育,只要知道了方法,是很容易成活的,不过多费些心思罢了。吩咐蓝心抱上两株重瓣扶桑,带上木云去了公主府。

    雪心和蓝心很是乖巧伶俐。再青鸽手下调教了月余,很得李殊慈的心。

    李殊慈下了马车,早有嬷嬷等在公主府门前,笑着迎上来:“姑娘慢些,公主正在兰亭歇着呢。”

    蓝心将一个小荷包塞道嬷嬷手里,“这位嬷嬷贵姓?我初来乍到,怕坏了府上规矩,请嬷嬷提点我。”

    李殊慈笑着走在前面,对蓝心的机灵很是满意。

    待行到花园阴凉处,杜嬷嬷已经跟蓝心熟悉起来,笑道:“李姑娘稍等,我去跟公主通禀一声。”

    李殊慈见眼前一大片人工开凿的湖泊,竟是从外河引进的活水,一道长廊直通碧湖中央,一座三层的兰亭伫立在那里,湖水荡漾,湖的周围是各处的假山楼阁,若身处亭中,公主府的景色定然一览无遗。想必长公主就是在那里等着她了。

    不一会,杜嬷嬷便回来了,果然是将李殊慈往那个方向引。

    到了兰亭近处,居然十分宽阔,并没有对联,只有上面牌匾写着,“斜月楼堂碧波处”。登上三层,安阳长公主侧躺在榻上,穿了件月白色的家常软褂长裙,腰间垂着一方无暇玉璧,头上松松的挽着流仙髻,只带了一直寻常的乌木簪子,眉如远山,眼波横转。

    传言安阳长公主“宛如天上人”是不假的。只是安阳长公主不仅食人间烟火,还食的有声有色。

    “臣女给长公主请安。”李殊慈规规矩矩的行礼。

    风吹过湖面,安阳长公主的神情也灵动起来,伸手虚扶了一把,“快起来吧。阿慈如今可真真是出落了。”

    李殊慈的外祖母俞老夫人出身武宁候府,与太后很是有一点交情。自己又身为太子太傅的嫡长女,自然是常入宫中的。与安阳长公主也算熟识。何况,上一世,因为沈渊的缘故,她和安阳相交慎密,安阳虽与她年纪相差十几岁,却颇付真心与她相交,她一直对安阳心有愧疚:“阿慈如何也是及不上公主万分之一的神韵。”

    安阳咯咯笑起来,“你这丫头,许久未见你,倒收了皮猴子的脾性,文绉绉起来了?”

    听她这样说,李殊慈也笑起来,朝蓝心招了招手,蓝心上前一步,将手中捧着的两株扶桑放到石桌上,上一世她和安阳便是从扶桑开始了一段缘分,如今亦是!

    这两株扶桑花枝修长,碧翠的花茎高高挺起,花朵开的异常大,重重叠叠的粉红花瓣如美人的裙衫。安阳不禁站起身,轻轻用手抚摸着赞叹不已。

    “阿慈没什么别的喜好,就是爱些奇花异草。这扶桑的培育方法,是跟一位大夏的匠人学的,掌握了方法倒不是很难培育,公主喜欢就好。”

    安阳长公主盯着花儿看了半晌,突然笑盈盈的问道:“你们府上的公子可办完了文会了?”

    李殊慈被她问的一怔,府上到了年纪办文会的公子就李峥一位。答道:“并没有。”

    安阳突然笑起来:“你的流芳会可也没办呢吧?“

    李殊慈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摇摇头:“没”

    安阳狡黠一笑,“不如将流芳会和文会并到一起去。正好趁着百花盛放之时‘作养文气’,你看可好?”

    李殊慈有些头疼,她知道安阳长公主有个癖好,就是喜欢看年轻的公子和闺秀们聚在一起斗文斗诗斗才华,还有勾心斗角。看别人斗得你死我活,于她便是逗乐子了。

    李殊慈硬着头皮道:“这个阿慈年纪小,怕照顾不周”

    安阳上前坐到李殊慈旁边的石凳上,拍拍她的手,“怕什么!有我呢,何况,你堂堂丞相府的千金,就算招待不周又能怎样!”

第28章 芝兰绣坊() 
果然还是和从前一样的性子,李殊慈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她知道安阳这个样子,便是喜欢她,想要将她纳入自己的圈子的行为。

    不能拒绝,只能接受。李殊慈只好点头。“到时,全凭公主帮衬了。”

    安阳像摸小狗一样摸摸李殊慈的头,朝她眨了一下眼道:“放心吧!”

    李殊慈无奈,一错眼,见安阳刚才躺着的美人榻上,摆着一方玉枕。

    安阳寻着她的眼神,看着那玉枕问:“怎么了?”

    “哦,没什么,只是上来时便隐隐约约闻见哪里散出淡淡清香,原来是那玉枕?”

    “这玉枕是海外东岛流传来的,只有两方,另一方皇兄自然是给了母后。玉枕侧面有个小小的机关,可以在里面放些香粉草药之类。”

    李殊慈听了这话心下一凉,脑中一个年头闪过,祖母也有一方形似的玉枕,是今年年节后亲友送来的节礼。难道是仿造这个玉枕特意做出来的?

    “怎么了?”安阳奇怪道。

    “没什么,只是细细的闻了闻,竟然觉得这香气温雅素淡,闻之身心舒泰。”

    “你也喜欢这个味道?这香是我亲手调制出来的。”安阳十分高兴,“给你带上两包如何?”

    说着便吩咐婢女去取。

    从安阳长公主府出来,李殊慈直奔李府回去,她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祖母成天里枕着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回到马车上,李殊慈的脸色便不怎么好,木云忙问:“姑娘,怎么了?”

    李殊慈沉思了片刻,道:“祖母近些时候睡得不是很好,回去你用配些适合老人家用的香。”

    木云愣了愣:“好。”

    李殊慈前脚进了屋子,换了身老人家喜欢的喜庆颜色,后脚紧忙出了门。

    连嬷嬷陪着老夫人在说话,见李殊慈打了帘子进来,少女修长的脖颈,挺直的脊背,轻提裙裾,动作轻柔而不散漫,行止进退尽是世家闺秀的风仪规矩。即便是从小看着长大,连嬷嬷也有些惊讶,五姑娘真真是,说长大便出落至此。

    曾经的沈夫人行走在皇室和世族之间,礼仪早已深刻己身。

    “祖母!”李殊慈几步上前,今日她走的急了些,脸上微带了些红。

    老夫人端详了她片刻,问道:“阿慈,刚从长公主那里回来?怎么不稍歇会再过来?可有什么事?”

    李殊慈听祖母这样问,知道她实在过于着急了,便稳了稳心神,接过红罗手中递过来的茶盏,轻饮了一小口。答道:“倒没什么事,能有什么事?不过是半日没见您,心里便猫挠似的。”

    老夫人用食指戳了戳她的额角,笑嗔道:“你这丫头,就会哄我!”

    李殊慈笑嘻嘻地给老妇人扶了扶身后的靠枕,打量着那块玉枕就放在榻里头。“今日去公主府上,倒真有一桩不大不小的事。”

    便将安阳长公主提议将流芳会和文会一起办的事情说了。

    老夫人惊讶的看着李殊慈道:“长公主真跟你这么说?”

    李殊慈点点头,“别的倒没什么,只是各家公子、闺秀,还有一大堆的丫头婆子,人多了怕生出什么是非。”

    李殊慈倒不是怕事的人,只是现在是非常时期,她可信任的人又不多,各个世家里面的道道多着呢。她现在不想惹太多的是非。而且,沈渊她一想到这个人,胸口一窒。

    “慈丫头无需多想,不过是点小事。”老夫人见她眉头微皱着,以为她担心这事情不好办,挥了挥手,连嬷嬷带着罗红和小丫头们都退到外面候着,宽解道。“不过,安阳长公主愿意亲近你,倒让人意外。照你所说,安阳对你可算得上是亲近了。若能因此结一段善缘,倒是好事。”

    李殊慈明白老夫人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安阳长公主虽然性情直爽,时有跳脱,但真正能走到她身前说得上话的人实在不多。于是点点头道:“嗯,阿慈知道。”

    两人刚住了话头,木云在外面禀道:“姑娘,香拿来了。”

    李殊慈让木云捧了香进来,跟老夫人解释道:“长公主亲手调制的香,我闻着好,公主说此香凝神最好,若是有睡不着的时候,更是管用。祖母试试,这味道可好?”

    老夫人往前探了探身,用手在香袋子口轻扇了一下,道:“果然是好香,闻起来胸口的气闷都散了不少。”

    李殊慈不动声色的说,“祖母,公主那有方玉枕,我瞧着,竟和您年上得了那块十分相似。也是侧面能打开,放些香料啊药草的。公主便是将这香放在玉枕里,我才闻见。不如您也试试?”

    老夫人下意识地朝榻里望过去,木云眼疾手快,一探身便拿在手上,李殊慈示意她打开。玉枕虽然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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