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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恶魔的蜜糖小妖-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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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间,艾沫惜竟生出错觉,黎大少那么帅!
卫尚被黎相宇的气势镇住,有些下不来台,举着酒瓶的手僵在空中。
黎相宇眼眸里射出邪魅的光,挑衅道:“你不打,你不是男人!我要躲,我不是男人!”
艾沫惜气死了,伸手去拉黎相宇,终归这个男人,才是她的家人。兄长也好,冤家也好,总归是住一个屋檐下,他的父母总归将她抚养成人。
黎相宇置之不理,只是将她掩在身后,明朗的五官在夜灯下异常明媚:“我今晚就想看看,咱俩谁不是男人!”他还在放狠话,激怒对方。
夜色弥漫着浓雾。
卫尚身后一帮损友叫嚣着,怂恿着,唯恐天下不乱,极尽教唆言辞。
卫尚像个雕刻的铜人,仍然举着个酒瓶,华丽丽地站在众人视线中,无比滑稽。他目光闪烁,眼前英俊男子的挑衅,让他退无可退。男子身后的女人,他头两天还在计划如何吃掉她,现在却躲在另一个男人的身后……如同绿光环顶,闪闪生辉……
“砰”!酒瓶碎了,鲜血直流。一个男人出手砸了,一个男人完全不躲。
艾沫惜想也不想,一拳揍在卫尚的鼻子上,对方一个踉跄,往后倒去,也是鲜血直流。
如此不堪一击!
所有的人怔住了,没想到卫尚真的砸下去,万一砸出个好歹来……就连卫尚被打,也没人再敢还击。
黎相宇的血从头上滴下,遮住了眼睛,狼狈至此,却是异样的帅。
鲜血都显得异样的红。
他潇洒地用手将血一抹,鲜红的手指指着卫尚:“我告诉你,人渣!这是我黎相宇的女人,你要再敢出言侮辱,我弄不死你,我不姓黎!”他嘴角微微勾出一丝清冷的笑,那笑容令人捉摸不透。
仿佛他是设计好了,让人敲破头。一切,都与他的计划,不谋而合。
他潇洒转身,用沾了鲜血的手牵着艾沫惜,在众目睽睽下,大踏步走向耀眼的豪车。那是一辆鲜艳的红色跑车,和他头上的血一样鲜红,一样乍眼,一样惊艳。
华贵,气派,就如他刚才傲岸地站在那里让人打破头一样帅,一样狂放野性。
艾沫惜开着跑车,嗖一声从几人身边窜过,车身准确地擦着他们身子滑过。
妖娆的暗夜,五颜六色的欲望全都跑出来作怪。捉奸,打架,****低俗的对话,浪笑声声,全都那么狗血。
黎相宇用车上的毛巾捂住头部,毛巾很快就被血浸湿了。他头晕晕的,靠在艾沫惜的肩上,像只硕大的猩猩挂在精瘦的猴子身上。
艾沫惜皱眉,抖了抖肩:“喂,黎大少,不要装模作样,下去!我正开车呢。”
黎相宇攀得更紧,声音弱弱的,仿佛血流尽了:“沫沫,你不要小气嘛,让我靠靠……你看,我这可是为你受的伤呢。”
不提还好,提起这个,艾沫惜就火冒三丈:“我本来在家睡得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就你黎大少无聊,深更半夜把我拖出来,陪你打架,惹事生非。”
黎相宇一下子蹭起来,点着艾沫惜的头:“说你傻,你还真傻!我这么晚,为了你流血牺牲,抛头颅,洒热血,不仅没换来你一句好,听来倒像是我错了!臭丫头,你会看人不啦,这种人渣,你也要……你对全天下人都好,为什么就是对我不好!”
声音铿锵有力,全不是刚才流血快死的模样。说完那段激情似火的演说,又奄奄一息倒在艾沫惜的肩上,哼哼唧唧。
艾沫惜翻翻白眼:“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卫尚的表现,她根本就不难过,本来也没多大了解。她相信,多接触几次,自然能看出那男人的恶行,到时也就不用来往了。
今晚这样一整,虽是卫尚下流在前,却倒像是她理亏,带了个男人来打架,耀武扬威。
打架斗殴,名车,帅男,一样不落。并且帅男还放话,这是他黎相宇的女人,谁也别想动。
艾沫惜头都大了,到时朋友肯定还要来责问一番。
“臭丫头,说谁是狗,你说谁是狗!”黎相宇凶恶的表情,忽然“汪汪”叫两声,又靠在她的肩上,一股淡淡的幽香钻进他的鼻中,不由得蹭了蹭。
从小到大,他时不时就会骂她是“臭丫头”,这是习惯,改不了。
车停在医院地下停车场,艾沫惜下车半天,也不见黎相宇有动静。她弯腰朝车里看,只见他要死不活地靠在车椅上,嘴里仍然哼哼唧唧,腻腻歪歪。
“黎大少,出来。”艾沫惜把车门打开,怒吼。真是没好气,这一路都靠着她。她又要专心开车,还要承受他那么重的重量,弄得她肩膀都酸死了。
黎大少伸出一支胳膊,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好像没人扶,就站不起来似的。他半眯着眼睛,头发和脸上全是血迹。
艾沫惜看到车座椅背上,也被血染红了,吓一跳,赶紧扶他起来。
黎大少此时整个身子都靠在艾沫惜身上,像是没骨头一样。他的脸上却溢出漂亮邪性的笑容,只觉得那芬芳如栀子花香,清新得令人怦然心动。
沫沫真的长大了。
他看着她,一天天长大。那时候总想引起她的注意,可是她永远是一副淡淡的样子,对所有人所有事,好像都不感兴趣。
他想尽办法逗她,放蟑螂在她的衣服或是被子里,听她惊声尖叫,哭得一塌糊涂。
那时候,他觉得她才是鲜活的。
他放盐在她的牛奶里,其实很想听她说:“相宇哥,我的牛奶不好喝。”然后他会大方地和她换牛奶,可是她一句话都不说,居然全喝掉了。
他藏她的作业本,是想她来找他,问问有没有看到作业本。可她还是不来问,引得他气愤撕个稀烂。
他看见她因为作业的事,被老师罚站。她羞涩得无脸见人,他走过去陪她一起站,却只等来一个白眼和一句话:“我知道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冷冷的语调,再不多说一个字。
他剪掉她的长发,是因为听说她们班的男生很喜欢她,尤其喜欢她一头乌黑油亮的长发。
他气极了,不喜欢别的男生喜欢她,所以趁她熟睡时,剪掉了她的长发。说实话,他也很喜欢她的头发啊,清香丝滑。
可是她却一盆冷水泼向熟睡的他,还砸烂他房间里的东西。
一地的玻璃碎渣。
他怕她踩到玻璃,伤了自己,竟光脚踩在玻璃渣上,去拉她,流了一地的血。
可是她那么恨他,恨得只想躲到寄宿学校去。无论父母怎么劝,她铁了心,去意已决。
他那时心都碎了。
像个傻瓜一样,天天逃学去那个寄宿学校的门口守着,在门口喊艾沫惜。
他翻墙进校,被保卫科的人抓到过无数次。
黎大少心里又酸楚,又伤心,竟然费了好大周折,才让艾沫惜这么尽心尽力扶他一回,不由得呆呆喊一声:“沫沫……”
第4章 如来佛与孙悟空()
黎大少几乎整个身子都挂在艾沫惜身上,浑忘了他受伤的是头,而不是腿。
从地下停车场走去上到医院的电梯,路并不长,这两人却走了好久。黎大少只愿这条路永远不要走完,就这样下去,哪怕血流干也是好的。
手机响了,是秘书。
“喂。”黎相宇要死不活地接电话:“你跑掉没?哦,跑掉就好了。明天放你一天假,在家休息。嗯,对,我要死了,哦,不不,你不要来看我。等我死了,你来送个花圈就行,到时我在遗嘱上写,加你一个月奖金……好像有点抠门,加两个月奖金吧……”
艾沫惜听他讲电话讲得狗血,不由得想把他甩开。黎相宇忙把电话挂掉,又像只大蜘蛛似的,缠在她身上。
任你怎么挣扎,我自巍然不动。
黎大少清理了伤口,还缝了几针,头上包着纱布。从头到尾,他都没哼过一声,表现得很男人,手却紧紧抓住艾沫惜,不肯放手。
在医生旁边帮忙的值班护士,是个小妹妹,估计刚毕业不久。忍不住老偷偷看他,感觉从没见过这么帅的大帅哥。最后花痴地补了一句:“包着纱布也可以这么帅啊。”
艾沫惜哭笑不得,帅哥当道,不得了。这长相太具迷惑性了,要是众位花痴妹妹们知道这黎大少天使的外表下,是多么恶魔,看还有多少花痴粉丝。
这一折腾,已是凌晨四五点了。车子行驶在康辉大道上。
“沫沫,你觉得我现在这样子,适合回家吗?”黎大少懒洋洋的,头仍然歪在艾沫惜的肩上。
“你不回家,要去哪儿?”艾沫惜没好气。
“那就回吧,反正爸妈看见我这样子也不会心疼的,只会问我,坏小子,你和谁打架了?我就说,没和谁打架,只是为沫沫出头……”
“……”艾沫惜开到下穿隧道时果断从桥上调了个头,直奔花都大道。
黎大少晦暗不明地笑了一把,心里正唱着,得意地笑,我得意地笑……
车子开到公司门口,停下。
“干嘛?”黎大少夸张地用双手搬动放在艾沫惜肩上的头。
“下车,去你办公室的休息间,你黎大少多会过日子,那里不是比家里的房间弄得还舒服吗?”艾沫惜上次被叫到总裁办公室的时候,盯到过一次。
“臭丫头!”黎大少用手指点着艾沫惜的头:“说你笨,还就是笨,我包成这样,你叫我去办公室?公司职员议论下就算了,要是被公司的重要客人看见了,项目合作出了问题,是不是你要负责?公司股价下跌,是不是也归你负责?”
艾沫惜被他搅得头晕眼花:“好,去凌霄大酒店,五星级,够你黎大少的档次吧,离公司又不远。”
“笨丫头!”黎大少又要用手点她的头,被她眼睛一瞪,立时讪讪缩回手指:“被记者拍到,你负责?还有,我伤成这样,头顶开花,血流成河,现在头重脚轻,你好意思把我扔在酒店里不管了?我是急需补营养的好不好?你个没良心的……”
“那你到底要怎样?”艾沫惜真的快被他折腾死了,不过真的不用惊异,这就是他黎大少的风格。
“我只想找个地方,离公司近点,有人能照顾我,晚上能守着我……咳,你知道,头受伤跟别的地方不一样,随时都会有晕厥的可能。要是没人管,恐怕等爸妈发现我,就只能来替我收尸了。也有可能呼吸困难,心脏到时怦怦乱跳……”
艾沫惜没好气地打断:“你说的那是心脏病。”
“呃,对,就是心脏病。”黎大少一脸正经。
“你头受伤,跟心脏有什么关系?”艾沫惜翻翻白眼。
“怎么会没关系?头痛,心就痛……”黎大少捂住胸口:“其实,我现在的心已经很痛了……”他顺势歪倒在艾沫惜的香肩上,一时只觉得只有这个地方,才是最舒服之处。
艾沫惜伸出一只手指,嫌弃地顶开他的脑袋:“黎大少,你到底要去哪儿?”
“喂,”黎相宇气得要命:“为什么还要问这种幼稚的问题?我都已经暗示得很清楚了,我也是有自尊的好不好?非得说那么明白……”
艾沫惜听他说他也是有自尊的,忽然“扑哧”笑出声来:“哟,黎大少什么时候把被狗吃了的自尊要回来了?你可太有本事了。”
“别跟我扯没用的,回你那巴掌大的蜗居去。”黎相宇一下又换了种粘人的口气:“我明天要喝骨头汤,需要补脑……”
“谁告诉你骨头汤补脑?”艾沫惜发现自己掉进了一个大大的陷阱,粘到一块牛皮糖,怎么甩也甩不掉。
“你看着办吧,我不挑食。”黎相宇打了个呵欠:“走吧,呜,好困,好困。”他再一次粘了上来,扑在艾沫惜的肩上。
“下不为例啊,就今晚,明天你自己住酒店去。”艾沫惜发动车子,向公寓开去。
黎大少没搭腔,脸上露出甜蜜又邪魅的微笑。这个故事充分演绎了请神容易送神难的精髓。他流了很多血,此时真的有些无力虚脱,眼睛干涩,眼皮搭拉下来。
一小会,就到了公寓。保安的表情自是不用说,猜测的版本太多,最让人肯定的一版应该是这样的:这个女人是某大款的小三,现在又勾搭上另一个开豪车的富二代,晚上两人在外嗨皮了一夜,现在双双回爱巢。
“你看到没有,那男的好像头上还包了纱布。”一个保安并不肯定的口气,瞄了一眼,又不好一直盯着车内。
“肯定是被前金主打了,现在扯破脸,两人干脆住一起了。”另一个保安笃定的语气,又喃喃自语:“不知道那女人的豪车会不会被前金主收掉。”
夜色,迷雾重重。
艾沫惜停好车,又用一只手指嫌弃地戳他:“醒醒,黎大少,到了。”
黎相宇不动,仿佛睡熟了。
艾沫惜继续戳他,加大力度,声音也提高了。
猛然,黎相宇抬头,一口咬住艾沫惜的手指,吓得她惊叫。
其实不是咬,是用嘴吮吸,艾沫惜一下就抽回了手指:“你神经病啊!”
“谁叫你戳我的,一点也不温柔。”黎大少得意洋洋:“再说,你忘了?你小时候刚到我们家,我还咬过你的脚趾头,你当时咯咯地笑呢,可爱死了。唉,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讨厌。”
艾沫惜确实没什么记忆,两岁的事情,谁指望她有多少回忆呢?更何况,她根本不相信,黎大少会这么好心,还咬她脚趾逗她笑,那根本就是个只会逼人哭的恶魔。
她熄了火,下车,面无表情,知道逃不脱要扶他回去的命运。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折磨她的机会。她自觉地扶起黎大少回到公寓,一进屋,立时推他倒进沙发。
黎大少不放手,一用力,艾沫惜站立不稳,两人齐齐倒在沙发上。
“沫沫,我冷。”他像只无尾熊,抱着艾沫惜不撒手。
艾沫惜一口咬住黎大少,痛得他“哎呦”一声,忙松开手,没形没相地歪在沙发上。艾沫惜趁机逃脱他的蜘蛛网,拿着家居服,溜进洗手间。
“心狠的女人。”黎大少英俊的脸上,还有斑斑血迹,在灯下闪闪生辉,无一处不诉说着他的丰功伟绩:“沫沫,我饿了。”
他扯着嗓门喊,无比有理由要求这要求那。
艾沫惜从洗手间出来,仍然将头发挽成个髻,用铅笔斜斜插起。她听到黎大少说饿了,哀叹一声,这家伙就是专来折磨她的:“你去洗澡,我给你煮面。”
“沫沫真好。”黎大少精神抖擞,完全不困的样子:“沫沫,我头上有伤,不能自己洗澡……”
艾沫惜现在很想把qq打开,发个吐火发怒的表情,声音气愤:“黎相宇!”
黎大少赶紧举双手投降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吃完面,我就坐在这里,你帮我把脸洗了,我再戴上浴帽,自己进去洗澡,这样就不会碰到伤口了。”
他语无伦次,也不管合不合逻辑,有无因果联系,反正一副认真正经的表情,以期能取得艾沫惜的信任。
艾沫惜对他无语。拧开火,给他煮面,又在面上盖了一个煎得黄澄澄的鸡蛋,端到茶几上放着。
黎大少咽一口口水,仿佛八辈子没吃过东西,一下坐起来,夹起鸡蛋狠咬:“唔唔,真好吃。沫沫,以后天天给我做饭吃……”
“做你的春秋大梦!”艾沫惜想起什么,忽然笑起来:“不知道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知道你是这副德性,会是什么心情呢?”
黎大少呼啦啦吃着面,口齿不清:“你亲自体验一下,就知道了,我不介意当你的小白鼠。”
“你就是欠揍!”艾沫惜不再理他,闪身进浴室洗澡去了,这一晚上折腾得全身都是烟酒味,难闻死了。
黎大少瞥见她进去的身影,嘴角轻轻扯出一抹悠然的笑。看这样子,还得感谢卫尚那混蛋了。
本来他还打算找当警察的朋友,弄个什么名目,把那帮兔崽子关几天。现在想来,要不是这么折腾,他哪可能大半夜的赖在她的公寓,吃着她亲手做的面,看她毫不设防地进去洗澡。
这感觉太好了,不是吗?他环视这巴掌大的房间,啧啧啧,真的是太小了。要怎么把这死犟的妮子骗去更大的房子里照顾他呢?
这绝对是个高深的课题。不过,他黎大少小时候功课不好,一样能把这么大的集团公司管理得井井有条。靠的是什么?靠的是智商。
嘿!他现在的心情如同如来佛主面对小孙悟空,你翻啊你翻啊,随便你翻筋斗云,总之都在我手掌心。
哈哈哈,黎大少都快笑出声来了。他吃撑了,长手长脚瘫在沙发上,动也不动。
第5章 保重()
艾沫惜洗完澡出来,一身的清香。她拿了条热气腾腾的湿毛巾,坐在黎相宇旁边,给他细细擦去干了粘在脸上的血迹。
黎大少在医院缝针都没有哼哼唧唧,现在洗个脸却不得了,一直呼呼哈哈不停歇。
艾沫惜看到毛巾都被血迹染红了,不由得皱眉,当时真的不知流了多少血。又去把毛巾洗干净,再来擦拭血迹,特别是额头那一片,总是擦不干净。
她俯得很近,刚沐浴的清新香气盈满黎大少的鼻息,令他心头一颤。很特别的味道,跟沐浴露一点关系都没有。还带点婴儿的奶香,就是这味道,让黎大少对别的女人身上最贵的香水都没兴趣。
黎大少仍然哼哼哈哈,却陶醉得一塌糊涂。
“还哼什么哼,毛巾都没碰到你的脸。”艾沫惜就见不得他那个装模作样的鬼样子,比女人还娘,比小姑娘还嫩气。
“哦,”黎大少睁开眼,停止了他的咿咿唔唔,嘻皮笑脸:“沫沫,明天你还帮我洗脸,好不好?”
“黎大少,你是不是无聊透顶了?明天就给我滚蛋。”艾沫惜每次一对着他,就莫名火起,哪儿哪儿都不顺眼。
“哦。”黎大少讪讪地进了浴室,模样委曲得要了命:“滚蛋就滚蛋,你这个巴掌大的地方,本大少还不愿意待呢。”
“哟,你也知道是个巴掌大的地方呢。”艾沫惜对着他的背影扮个鬼脸。
她收拾完黎大少的面碗,从柜子里翻了一床新被子,散开在沙发上,然后钻入被中。累了一整晚,她筋疲力尽,刚闭上眼,就听黎大少扯着喉咙喊:“沫沫……沫沫……”
半天不见动静,黎大少从浴室里伸个脑袋出来:“沫沫……”
艾沫惜眼睛都不睁一下:“本人已死,有事烧纸,无事烧香……”
黎大少委曲的样子:“沫沫,那我裸奔了!人家没有换的衣服。”居然还用了“人家”这么恶心的小女人腔调。
艾沫惜被黎大少吵死了,赶紧蹦了起来,从柜子里扔了一条大大的浴巾给该死的黎大少,又倒头睡去。
黎大少裹着浴巾上了床,只觉得床上香气扑鼻,异常舒服。
从艾沫惜初中出去寄宿,他就再也没能像如今这个夜晚离她近了。同处一室,连她的呼吸都听得清清楚楚。
忽然觉得好幸福。他想这一刻想了很久,没料到真正同处一室的时候,比他想像的还要好。
那不同于一般男男女女的****,肉博,滚床单,各种情色姿态……不不不,他只是渴望有一刻如此时的静谧,听到她的呼吸,闻着她的味道,仿佛淡淡的柠檬,纯情得连他自己都要对自己唱上赞歌了。
他忽然兴起,裹好浴巾,蹑手蹑脚走近沙发,蹲着去看已经熟睡了的艾沫惜。
她虽然对他恶声恶气,但绝对是不设防的。那是他们自小的情谊,无论再不愉快,都与别的男人不同。换个男人,她一定不可能像现在这样熟睡。
这个认知让黎大少咧咧嘴角,傻乎乎地笑了。
眼前的女孩,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他用各种方式,守护着她长大。当然,这各种方式,似乎都与她天生相克。
他早已向各方妖孽郑重宣告,这是他的奶酪,这是他的蛋糕,这是他的女人,这是他的老婆:谁也不许动。
他们既没有血缘关系,沫沫也不是他家的养女。他是个正常的男人,她是个正常的女人,他姓黎,她姓艾。
他只知道,这是他从小守护着长大的小苗儿。他浇水施肥,辛苦劳作,这小苗儿断没理由让别人摘了果去。保不齐就是爸妈先见之明,给他养的一个小媳妇儿。
听卫尚那混蛋的意思,他们似乎就见了两次面,肯定不像这死丫头说的,该有的全都有,该做的全都做了。
唔,他的沫沫是这么纯洁。粉嘟嘟的脸颊上,嵌着两个若隐若现的小酒窝,真漂亮。红红的嘴唇,天然唇色。两排密密的长睫轻轻投下阴影。
黎相宇忍住吻上去的冲动,关灯猫回了床上。
天已经微亮,黎大少确实流了好多血,头隐隐作痛,晕眩得迷糊,又带着酸酸甜甜的好心情,拥着清香的棉被,翻腾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了好久,等醒来时,居然没看到艾沫惜。他习惯了扯着嗓门喊:“沫沫……沫沫……”
仍然没有人回应。
这么小的房子,当然不用到处找。他拨了个电话,却听到沙发上有个声音在喊:“本人已死,有事烧纸,无事烧香……”
手机都没带出去,可见走不远。黎大少裸着身体,大摇大摆地去拿艾沫惜的手机,他实在是听不得那个太不吉祥欢脱的手机铃声。
他一按,看见刚才拨的未接电话显示:讨债鬼。哇哇哇,真的气愤啊,他居然变成讨债鬼了。
黎相宇火大得要死,半躺在床上,裸露着上半身,几下就把手机设置改了。
他录了个音,将之设置成他独一无二的来电提醒:“老婆,我饿啦!快回家做饭!老婆,我饿啦!快回家做饭!”
他满意极了,又把“讨债鬼”几个字改成“亲爱的”,这才高高兴兴把艾沫惜的手机放归原位。
他拨了电话给秘书,让他去办公室的休息室里,翻几套衣裤送过来,里里外外全都要。
刚交待完,艾沫惜就回来了。她出去买菜,又买了牙刷毛巾,还真的买了骨头炖汤。
黎相宇听到门响,赶紧缩进被子里,装作被关门声吵醒的样子:“哎呦,好痛,沫沫,我的头好痛。”眼光迷离,仿佛要痛晕过去。
艾沫惜恨一眼:“吵死!骨头买回来给你炖汤了!吃完就给我滚蛋。”
黎相宇没作声,装没听见,继续缩在床上昏昏欲睡,心里却在嘀咕,要怎么才能合理地赖在这里不走。
秘书雷厉风行,很快就送了衣物过来。哟嗬,用的是拖杆箱装过来,满满一箱,应有尽有,一周的换洗衣裤都有了。这个男秘书,确实是太贴心了,总能准确把握他的意思,办事妥妥当当,应该加薪。
黎相宇很满意,毫不吝啬赞美之辞。
待秘书走后,艾沫惜指着箱子,又气又急:“黎恶少!你这算怎么回事?”
她百般无奈收留他,大早出去买菜,想着他下午就可以走了,还好心好意买骨头炖汤给他喝,有头有尾,皆大欢喜。结果,这这这,好像是要长居在此呀,不,是长赖在此。
黎相宇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显得正派:“沫沫,我需要人照顾。我想来想去,只有你这个地方,才能让我睡得不担心。你想想,像我这种英俊帅气,举世无双的大帅哥,放哪儿都不保险啊。又不能回家,如果住在别人家里,难保别人不对我起歹心,到时我万一被强失了贞操,你说,是这个社会对我负责,还是你来对我负责?”
“靠,你有个屁的贞操!”艾沫惜气得把粗俗骂人的话都用上了:“你哪点就叫英俊帅气了?你哪点就举世无双了?我要不是看在欠你爸妈钱和情的份上,我理都不要理你。”
“啧啧啧!沫沫,不是我说你,你这些年独自在外,真的不学好。一个女孩家,什么靠,妈的,满嘴混话,学得一个不剩。这哪行?你看,我住在这儿,慢慢可以帮你改掉这些不良习惯……”黎相宇语重心长,一脸真诚。
“滚滚滚,给我出去。”艾沫惜过来扯他:“你占着我的大床,我昨晚睡沙发腰酸背痛的,你好意思么?你立刻给我滚,骨头汤也不要喝了。”
黎相宇痛心疾首,隐忍委屈道:“好,我滚。我这就滚回家养伤去……你转过身,我要起床换衣服了。”
这么配合,这么听话,简直不像他黎大少的风格呀。艾沫惜愣住了,转过身背对他,听到身后悉悉窣窣穿衣服的声音。
黎大少一脸悲色,进了浴室。
艾沫惜见他可怜的样儿,一下还有些不适应,隔着浴室门喊:“里面的新牙刷和毛巾是刚买的,你可以用。”
黎大少好半天,才闷闷回一声:“哦,谢谢。”难得说回谢谢,他黎大少一向不是这么有礼的人。
艾沫惜决定了,一会儿黎大少出来,还是让他喝完汤再走。人是铁,饭是钢,昨晚流了那么多血,总也要补补。
虽然她并不感激他的八卦,那完全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作法。但归根结底,他总是为她受的伤。
她一向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姑娘。不然这些年,也不会帮他做那么多荒唐的事。
黎大少出来了。刚洗漱后,他看来清新自然,眼睛无比明亮。这实在是个俊得可以的大帅哥,如果他不是那么混蛋,那么恶魔,如果他能稍微地照顾一下别人的情绪,也不至于让人讨厌。
“黎大少,喝了骨头汤再走吧。”艾沫惜将桌子收拾好,捧着热腾腾的汤出来,还做了好几样可口小菜,整齐摆在桌上,十分好看。
黎大少幽怨地看了一眼桌上丰盛的菜式,样样都是他喜欢的,咽了一口口水,声音清冷:“不了,我不吃了。”他像个赌气的小孩,要离家出走。
艾沫惜真的愣住了。
黎大少从来都是只赖皮狗,撵都撵不走,这次主动留他吃饭,他居然还不吃,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我走了,沫沫。你保重。”黎大少煽情地告别,弯身拖着他的拉杆箱,缓缓走出大门。
艾沫惜目送他,不再挽留。
忽然,他一个踉跄,顺着墙壁往下滑,跌坐在地上,手往头上一摸,惊道:“血,啊,又流血了。”
艾沫惜急奔过去,一看,哎呀,真的流血了,那么厚的纱布上,都渗出鲜红的血来。
“怎样?你还好吗?”艾沫惜吓得不轻,蹲下扶他。
“好痛。”黎大少趁势倒在艾沫惜怀里,又是一阵像模像样的哼哼哈哈。
彼时,他的眼里射出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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