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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义侯天生反骨-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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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新文《顾命大臣自顾不暇》已开~预收文《我仙友多!我罩你!》求收藏~】本文文案:略黑化重生帝王攻(李砚)×穿越欢脱侯爷受(陈恨)忠义侯陈恨准备弑君造反的前一个晚上,系统告诉他情况有变,皇帝李砚重生了。面对这种突发状况——陈恨当然是选择跪下认错:“臣有罪。”李砚持着长剑站在他面前,轻笑道:“你抖什么?朕许你三不杀。”陈恨心想:这他妈是刘邦许给韩信的,韩信后来死的可惨。不过可能没我惨。李砚又说:“忠义侯从前教朕,民为水,君为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今日朕来教忠义侯,君为水,臣为鱼——啧,朕一不小心把忠义侯的衣带挑断了。”【微博@岩城太胖生】【有设置防盗(挠挠作者的秃头)希望大家支持正版(鞠躬)】【感谢少时好多许小可爱的封面!】新文《顾命大臣自顾不暇》一觉醒来,枕边人是要命的人“朕膝下几子……五皇子狠戾,六皇子羸弱。唯七皇子温良恭俭,德才出众,可王天下。望爱卿……尽力辅佐。”被老皇帝钦点的顾命大臣许观尘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直接来到了三年后。龙床帐暖。他揽着锦被偷笑,没想到七皇子原来也喜欢……“你醒了?还来吗?”——被老皇帝以狠戾一词评点的五皇子萧贽掀开锦被,如是道。预收文《我仙友多!我罩你!》本君竟忘了这世上有强取豪夺四字仙君林信,人如其名,林信,临幸,爱美人儿。某日吃醉了,连西山天池的“公鱼”都不放过,最终被罚历经千世情劫。千世情劫之后,林信看破情爱之事,结交了一众仙友,日子不要太逍遥。看见落单的仙君,林信立即上前勾搭:“诶,这位仙君,我仙友多,要不要我罩你啊?”西山天池的“公鱼”顾渊微微垂眸,应道:“好啊。”后来——林信:“鱼兄,你就别再试探我了,就算现在你脱光了,把身上鱼鳞都剥了,我都不会动心的,而且我劝你也不要沉迷情爱之事。”“那是龙鳞。”顾渊走近一步,脚尖抵着他的脚尖,低声道,“从前是本君纵着你,竟忘了,这世上还有强取豪夺四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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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反贼(1)()
角色名:陈恨
性别:男
当前剧本:明君贤臣,共治天下
……
历史任务:
成为皇八子李砚的伴读(1/1)
一周年纪念任务:出宫游玩(1/1)
……
八周年纪念任务:君臣同榻(1/1)
九周年危机任务:陪同李砚前往封地岭南(1/1)
副本任务:帮助李砚招揽以下谋士(1/1)
阶段成就:辅佐李砚登基,获封忠义侯(1/1)
……
忠义侯府。
月上,风起,雪落——
人愁,陈恨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原以为自己走的是飞鸟尽良弓藏的剧本,所以他在日常生活中努力跟李砚培养感情,教李砚能多念着他的好,好让他在李砚登基之后可以功成身退。
他以为他可以当范蠡,结果他是韩信。
当前任务:囚禁李砚,自立为皇(0/1)
这个系统号称明君贤臣,陈恨一直以为自己就是那个贤臣,结果系统竟然要他当明君。
早知道就不跟李砚培养感情了,现在要造反了,他的良心有点痛。
院外传来脚步声,陈恨一挥大袖,将浮在空中、发着幽幽蓝光的任务面板收起来。撑着头,装作坐在廊下,拥炉赏雪的模样。
手下的匪石前来复命。
匪石生得高大,是习武之人,站定了便朝他一抱拳,道:“侯爷,事情都安排下去了。”
陈恨蔫蔫地应了一声。
明日除夕,他预备着把李砚喊来忠义侯府赏花看雪。李砚来他这儿不带侍卫,是最好的造反时机。
只要手底下人把李砚一抓,再把他关起来——陈恨在忠义侯府给他准备好了一座小楼,专用来囚禁李砚的。一切用度,皆如从前,也不算是亏待他。
陈恨安慰自己,成王败寇罢了。
匪石见他这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壮着胆子问道:“侯爷若是不情愿,咱们就不反了罢?”
陈恨摆手:“我说反就反。”
没有完成任务,那死的可就是他了。
这个明君贤臣系统,没有商城,没有积分,有的就只是任务。完成任务没有奖励,没有完成任务还会被抹杀。
匪石心道,侯爷实在是好狠的心,与皇爷十来年的情分了,说反就反了。
他再站了会儿,见陈恨没有说话的意思,便悄悄地退下去了。可才走出院子,就听见陈恨在后边很是激动地喊他。
陈恨的身子探出了廊下的栏杆,朗声喊道:“匪石!你回来!”
“侯爷?”匪石重新在他面前站定。
“不用反啦!现在去吩咐手底下的兄弟们,不用反啦!”陈恨的眼角眉梢都带了笑意,“给兄弟们多发点钱,大家都回家过个好年去吧。”
就在刚才,系统给他发来了一条新消息:紧急通知!遭遇突发事件!系统剧情混乱!所有任务暂时中止,将在七个工作日内为您提供暂时替代系统。
陈恨开心得碎碎念:“不用反啦,不用反啦。可以和皇爷一起过一个好年啦!”
他感觉自己的良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救赎。
匪石正要领命,这时,系统给陈恨发来了第二条消息:造成系统混乱的突发事件为,李砚重生。请您妥善应对。
陈恨面上笑意一凝,系统说了什么?李砚什么?什么重生?
他想了一会儿,那句话的意思就是,李砚已经知道自己要造反的事情了,说不定就是被他造反这件事情气坏了,怨念的力量过于强大,重生回到造反的前一天反杀自己。
风过,吹得陈恨的脖子凉嗖嗖的。
“匪石,虽然我们不用造反了,但是——”陈恨弱弱地道,“我想麻烦弟兄们,帮忙保住我这一条小命。”
匪石愣了愣,压低了声音,问道:“侯爷的意思是,皇爷知道了?”
陈恨咽了口唾沫:“恐怕是。”
“这事情我办得隐秘,许是侯爷多想了。”
陈恨扶额,这不是匪石办事的问题,是李砚作弊了!
他再想了一会儿。发第一条消息的时候,系统就已经混乱了,说不定第二条消息根本就是系统的乱码。
怀着一点侥幸心理,陈恨道:“你现在进宫,看看皇爷现下在做什么,可有不同。”
匪石道:“天色这么晚了,侯爷叫我进宫,也要有个由头才行。”
陈恨起身,往房内走去:“你等着,我找两件东西让你送进宫去。”
雪势渐大,匪石便站进廊内来等他。等积雪没过小腿肚时,陈恨就捻着两方旧帕子出来了。
匪石很嫌弃地将两方帕子接过去,道:“侯爷,就送这个?”
“你懂个屁。”陈恨拍了他一下,“快去。”
旧帕,旧情也。
穿越前的陈恨作为一个中文系大学生,不会开火锅店,也不会造军工,故事倒是看了不少。
他待在李砚身边的时候,给他讲过《红楼梦》的一些故事——当然是说明了作者的。
两块帕子,匪石不明白,李砚肯定会明白。
总之,陈恨觉着自己送两块旧帕子试探他,还是很对头的。
若李砚把那帕子收下了,说不定还一时心动,往上边题两首诗,那就说明这个李砚没有问题。
但如若李砚把他的帕子给怎么着了,陈恨觉着自己就要收拾东西,准备跑路了。
……
忠义侯府没什么人,除却他与匪石,就只有一个看门的张大爷。一入夜,就是冷冷清清的。
陈恨坐在廊下等了有一会儿,匪石才披着满身的风雪回来了。
陈恨忙问他:“怎么样?”
“我去的时候皇爷在武场练剑,雪落下来,倒是好看得很。”
“皇爷好看我当然比你知道,我是问那帕子。”
“那帕子,皇爷收了。”
“那就好。”陈恨拍拍胸口,“你也快回去睡罢,折腾了这么久。”
“皇爷那时正练着剑,一挥手,就把那两方帕子用长剑给挑起来了。”
陈恨脖子一凉,好像那长剑正抵在他的脖颈上似的,定了定心神,忙问道:“然后呢?”
“然后,那两方帕子就被皇爷一剑劈了。”
陈恨身子一歪,背靠着廊前的墙壁,就要顺着倒下去了。那一团白气是他的灵魂吗?
匪石忙喊了他一声:“侯爷?”
他勉强扶着墙站起来,道:“我没事,你去喊一下看门的张大爷,我们现在就走。告诉张大爷,他那只猫就不要带了,先放到他几位戏友的家里。你快去收拾东西……”
匪石轻声道:“那个、侯爷,我方才回来时,遇见禁军统领许将军在咱们这条街上,他说,他奉旨看护忠义侯府。”
雪花飘进廊前,又化了些许开来。陈恨一脚踩在上边,若不是他死死扶住了门框,他能直接把自己给摔死。
“我……李砚……”他一时情急,不自觉就喊了皇爷的名字。
匪石劝道:“侯爷,天也晚了,您要不先去睡吧?我想皇爷不会对您怎样,皇爷抓不住咱们造反的把柄,而且我看他……”
“你懂个屁,杯酒释兵权知道吗?人家没做错什么的都那样了,我……”陈恨整个人靠在门上,继续道,“手底下兄弟们都散了,多拿点钱,连夜就走,等风头过了,再找个好主子。你若是得了机会,也快走。”
“那侯爷?”
“我不是和皇爷还有点旧情么?我想法子勾搭勾搭他,教他免了我的死罪。”陈恨叹了口气,回过神来,觉得勾搭这个词,用得也太奇怪了。
“侯爷快去睡罢,夜间冷些,小心冻坏了。”
匪石再劝他两句,也就下去了。
……
陈恨吹了灯,一个人爬回床上去,抱着自己的被子瑟瑟发抖。一半是冻的,另一半是怕的。
他和李砚那点旧情,哪里能抵得过造反?
五马分尸,炮烙之刑,千刀万剐,恐怕都不足以平息天子之怒。
谁知道李砚重生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重生前的李砚可爱得要命,就是只做朋友,陈恨也很喜欢他。经历了造反这种事情,还是很亲近的人造反,很难保李砚不会变成暴君。
而且跑是跑不了了,禁军就在外边守着。
陈恨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离李砚远一点,最好三五个月、三五年都不见他。这样一来,李砚说不定就忘记他了。
可是明日就是除夕,宫里有除夕宫宴,他身为忠义侯,不可无故推脱。他为了造反,还早早地就跟李砚说让他来忠义侯府赏花,男人说过的话,那就是放出去的马,也跑不了。
他睁着眼睛挨了一夜,最后想起匪石的那句话——夜里冷些,小心冻坏了。
陈恨灵光一闪,赤着脚就下了地。此时天色微明,院内一棵梅花树开得正好,张大爷前几日要浇树的一桶水还放在边上。
他跑到院子里,才发现一桶水结了冰。又咬咬牙,狠下心来,便穿着单衣,趴在雪地上打了好几个滚。
陈恨哆嗦着喊来匪石:“进宫去,跟皇爷说,我昨日夜里贪看梅花,吹了冷风,早晨起来病得严重,晚上除夕宫宴去不了了,赏花也赏不了了,大概要养两三年的病。”
匪石不一会儿就从宫里回来了,还带回来一群太医与方士。
那时候陈恨正躺在床上发抖,一半是冷的,一半还是怕的。
李砚大概是以为他在装病,故意派这么多人来噎他。果然,陈恨噎着一口气,恨不能现在就撞墙撞死。
第2章 反贼(2)()
太医院医术精湛、德高望重的章老太医坐在床头给他把脉:“侯爷,你感觉怎么样?”
陈恨哭丧着脸,回道:“我感觉我要没气了。”
章老太医被他这话一惊,忙道:“不可胡说。”
“我是说我喘不过气。”
章老太医转头去看,他这屋子里乌泱泱的站了一群太医院的人,能喘得过气来么?挥了挥手,就让他们都出去了。
之后章老太医问他:“侯爷到底怎么了?”
“我……”
从前帮李砚谋划皇位的时候,章老太医帮过他几次,是可以信得过的人物。但造反被李砚知道了,这样的事情说出来,他怕把章老太医吓坏。
因此他只道:“我做了点儿错事儿,近来不敢去见皇爷。”
“不敢去见就不去见罢,怎么这么糟践自己?”章老太医松开他的手,然后去扒拉他的眼皮。
“晚上除夕宫宴,我也不敢去见皇爷。”
章老太医摸着胡子笑道:“侯爷到底犯了什么事儿了?怎么怕皇爷怕成这样?”
未等陈恨说话,他又道:“你且放宽心,皇爷对你是什么样子,天底下有谁不知道的?有什么错事儿,你好好的认个错,也就完了。你这样避着皇爷,能行吗?”
陈恨很正经地点头:“我觉得很行。”
章老太医失笑:“好罢,老夫等会儿回宫复命,你要躲着皇爷多久,我就帮你跟皇爷说,你要养多久的病。”
“两三年!”眼见着章老太医的脸色不太对,陈恨忙改了口,“两三个月。”
“好,两三个月。”
……
这时候镇远府的吴小将军来探他的病,镇远府的吴端小将军,是当年与他同做李砚伴读的人,两个人交情深。
章老太医提起药箱出去,让他们慢叙。
陈恨从被子里颤巍巍地伸出手:“吴小将军。”
吴端竟然和他击掌:“忠义侯爷。”
他这个人打人也太痛了些,陈恨抽了抽鼻子,把手放回被子里。
吴端在他床前坐下:“你怎么忽然就病了?前几日见你还是好好的。”
陈恨用准备好的说辞回他:“我昨夜贪看梅花,风寒侵体。”
“噢。”吴端伸手摸了一把他的额头,“哇,你还挺暖和的。”
陈恨愤愤地扭头。
吴端哄他:“你要不要多盖几床被子?”
“你没看见我们府上张大爷的被子都在我床上了。”
“那你要不要洗把脸?”
“我怕小将军把我的脸皮搓掉一层。”
“你别生气嘛。”吴端随口道,“你看皇爷对你真是好,一听你病了,就派这么多人给你瞧病,恨不能把太医院都给你搬来,你看满朝文武哪位大人有你这样的?”
不提李砚也罢,现在一提李砚,陈恨就觉得心慌,炸爆米花儿似的,一颗心到处乱跳。
陈恨忙道:“你别提皇爷了。”
“怎么?”
“我犯事儿了,一听见他我就害怕。”
吴端笑道:“你和皇爷之间能有什么过不去的事儿?你跟他认个错不就成了?犯得着装病躲他?”
陈恨反驳道:“我没装病,我真的病了!”
“好好好,那你犯了什么事儿了?说出来我帮你想想法子。”
“我……”
“你不会真的觊觎皇爷吧?”
“什么狗屁玩意儿?”他是觊觎皇位,不是觊觎皇爷!
“我就是前几日去茶楼里闲逛,听见说书先生讲你们二人的故事。黑市上还有你们二人的话本子,出了好几本了,再过几日出典藏版,我准备弄一本来长长见识。”
陈恨捶床:“吴循之,你敢,我就跟你绝交!”
“诶,你既不是觊觎皇爷美色,那你到底犯了什么事儿?你一不会强抢民女,二不会鱼肉百姓,你做什么这么怕皇爷?”
“我跟你说不清楚。”
吴端转身,捞起床边铜盆里的巾子,拧干了递给他,随口道:“你看你的眼屎大得跟马蹄掌似的。你能找由头不去找皇爷,你就不怕皇爷来找你?”
陈恨接过巾子擦脸,亦是随口回道:“若是他来看我,我可以装睡。”
吴端不答,有一会儿没说话,又不知道是外边的谁推开了门,冷风灌进来,陈恨盖着被子也觉得刺骨。
“吴循之,你怎么不……”陈恨擦好了脸,拿开眼前巾子一看,妈耶——
李砚这个人,他应该姓曹,而不是姓李。
陈恨迅速躺回床上,顺手还将擦脸的巾子盖在脸上。
方才李砚就站在门那边看着他。他是丹凤眉眼,狐狸似的。此时目光灼灼,不过陈恨是不知道的。
李砚喜素,今日穿了一身白玉颜色暗云纹的衣裳,出门来连鹤氅都不披。
若是寻常,陈恨肯定要说他两句,说他大过年的这么不吉利,又说他不披鹤氅小心冻坏。但是现在,陈恨连个屁都不敢放。
吴端喊了他一声皇爷。
不知道他在外边多久了,两个人的闲话都听去了多少。不过现在陈恨装死,他肯定是知道的。他是眼看着陈恨躺回床上去的。
陈恨慢吞吞地想从床上爬下去给他行礼,最好要行跪拜大礼,这样会显得他很真诚。
李砚却道:“忠义侯躺着罢。”
陈恨只是抱着被子坐在床上,眯着眼睛瞧了他有一会儿,才怯怯地喊了一声皇爷。
约莫是错觉,陈恨好像看见他勾唇笑了。他在李砚身边待了这么多年,自以为李砚的什么事情他都能看透,可是这个笑,他还不大明白。
半晌无话,冷风一阵一阵地从门外灌进来,吹得他脑袋发胀。
脑袋发胀的结果就是,陈恨恍恍惚惚地说了一句要命的话,他说:“皇爷,风吹进来有点冷了,你能不能……”
完了。他将怀里的被子抱得更紧,他居然使唤皇爷给他关门。若是从前,忠臣陈恨是可以稍微使唤一下皇爷的,但是现在他是反贼陈恨,而且皇爷还是重生的。
吴端看了他一眼,迈开步子就要上前关门。李砚却一转身,将门给关上了。
门扇合上的声音,陈恨觉得,这像李砚打自己一巴掌的声音。
重生之后的李砚对他说的第二句话是:“忠义侯晚上还陪朕赏花儿吗?”
陈恨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他们二人之间的暗语。赏花儿,约等于造反。
他在床上给他跪下了,俯下身子,带着哭腔道:“臣不敢了,臣再也不敢了。”
李砚走向他,在他床边坐下,拿起床上的被子,借着用被子把他裹起来的这一个动作,把他揽进怀里。
陈恨不觉其他,只顾着害怕发抖。
“你慌什么?许久未见,朕想你想得紧。”这是重生的李砚对他说的第三句话。
“臣错了,臣错了。”陈恨这才知道自己真的是病得严重了,他被李砚按在怀里,动也动不得分毫。
李砚转头对吴端道:“循之,朕来时,镇远府正寻你。”
饶是吴端再粗枝大叶,此时也瞧出来这两人之间不大对劲儿了,皇爷又要支走他。只是此二人之间的事儿,他如何管得?
于是他一抱拳就走了,全然不顾陈恨在后边朝他使眼色。
吴端一走,那门扇一关,啪的一声响,陈恨觉得自己又被打了一巴掌。
他心如死灰。吴端走了,这屋子里就只剩他们两个人,李砚肯定要动手杀他了,希望他下手可以快一点,要是他掏出一个锯子来,慢慢地锯他的脖子,他受不了。
“皇爷,臣错了。”
“忠义侯哪里错了?”
“臣……”
匪石做事谨慎,恐怕李砚也没有抓住他造反的证据。
陈恨想着,不能把这个罪名就这么认下来,他咬死了不松口,李砚抓不住把柄,无缘无故要处置忠义侯,在满朝文武面前也说不过去。
于是陈恨道:“臣不能陪皇爷赏花儿了,臣有罪。”
李砚再把他往怀里给带了带,道:“又不是什么大错,你慌什么?”
“臣不慌,臣一点都不慌。”
“那你抖什么?”
“臣、有点冷。”
“那朕把你抱紧些。”
咦——
这个李砚,不仅重生了,大概还疯了吧?陈恨被抱过去的时候如是想道。
重生之前的李砚,简直就是明君典范,顶多偶尔握握小手。在长安时,君臣同榻,还是陈恨为了完成任务,死活赖在他床上不走。结果他第二天起来,榻上的李砚早就不见了。
李砚温温热热的呼吸就打在他的耳边,不能再这么被抱下去了,君臣温情之后,李砚肯定就要忍痛割爱,把他给宰了。
于是陈恨干着嗓子,很煞风景地说:“臣要断气了。”
李砚放开他:“你还是好好躺着罢。”
接下来李砚就像从前一样,坐在他的床边,只问他一些闲话。
“用过药了没有?”
陈恨很小心地斟酌每一个字:“章老太医才开了方子,匪石在煎。”
“章太医说你要静养两三个月。”
“是……”对上李砚的目光,陈恨很没骨气地改了口,“或者一两个月?”
“你搬进宫去养病。”
“我不!”陈恨自觉话说得太急了,便补道,“恐给宫中添麻烦,臣就不去了。皇爷出来了这许久,也该回去了。”
李砚好半晌都不说话,陈恨满以为他是答应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YY的23瓶营养液!
感谢少时好多许的1个地雷!
第3章 反贼(3)()
陈恨在李砚的凝眸注视下冷汗直流,两个人干坐着,都没什么话可说的时候,匪石端着药碗在外边敲门了。
他在外边伺候着,不会不知道皇爷来了,只在门外问道:“两位爷,药煎好了,是现在就用,还是放到炉上去温着?”
两个声音都让他拿进来。
陈恨的语气较急些,他生怕李砚趁着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把他给杀了,所以他要拉一个人进来陪他。
李砚仍似寻常,并无什么不同。
匪石端着药碗进去,递过去时,陈恨要伸手去接,却被李砚拦下了。
那一碗乌棕颜色的药汤,在碗里被李砚用勺子翻来覆去地搅弄。陈恨眼瞧着,只觉得那里边像是他的心肺脏腑,被李砚翻来倒去地玩儿。
他伸手要去拿那药碗,却被李砚躲开了,李砚只道:“还烫着,你等等。”
陈恨心道:我等不了。
那心肺脏腑在碗里被翻了好一会儿,温热的药碗才被塞到了陈恨手里。
眼角余光瞥见李砚盯着自己喝药,陈恨加快了吃药的速度,一仰头就将汤药全灌入口中。
李砚问:“忠义侯不怕苦了?”
陈恨腹诽道:没,我还怕苦,但是我更怕死。
空的药碗被匪石端下去了。这下子,房里又只有他们两个人了。
“忠义侯收拾收拾,进宫去吧。”
“我都说……”陈恨稳了稳心神,“臣恐给宫中添乱,不是大病,臣就不去了。”
李砚却似是随意提起一般,道:“朕早就拉得动一石的重弓了。”
“皇爷说什么?”陈恨缩了缩脖子,他该不会是想把他绑在靶子上,然后用箭把他射死?
“朕早就抱得起你了。”
他这话,留着跟姑娘家说说多好,给他说做什么?不进宫还非要抱他去,又不是强抢民女。
在劫难逃。
“臣知道了,臣去换衣裳。”
陈恨翻身下床,踢踏着鞋子走到屏风后边去穿衣裳。脑子发昏,一时犯糊涂,就把要穿的衣裳甩出去了。
屏风后边探出一只赤/裸的手臂,在地上摸了摸,没能勾到衣裳,陈恨就自己探出脑袋去看,又露出颈子和肩来。
陈恨一抬眼。好么,李砚是属猎狗的么?就算他是重生回来手刃反贼的,那也没必要总盯着他看吧?
他抓住了衣裳的一角,很快就躲回屏风后边去了。
其实陈恨不知道,从屏风那边是看得见他的,只不过是影影绰绰的。他练骑射功夫练出来的、引以为傲的窄/腰/翘/臀,在屏风那边全看得见。
穿着单衣在雪地里打滚,陈恨还是很难受的,用过药后,整个人都混混沌沌的。他穿的衣裳多,几乎把整个人都裹起来。
就算李砚有杀他的心,准备刺他一剑,这衣裳也厚得让他刺不进去。
……
李砚是骑马来的,没带侍卫,只带了身边一个侍从,匪鉴。
从来陈恨出行,也是骑马,忠义侯府又没有女眷,因此侯府中也没有备好的马车。
他不愿意给李砚添麻烦,万一这麻烦真让李砚觉着麻烦了,那他可就麻烦了。
于是陈恨提了口气,勉强翻身上马,随着李砚慢悠悠地往宫门的方向去。
他想,若是他从马上摔下来,不知道会不会冻死街头。
不是,他就是想想——陈恨脑袋一蒙,掉下马来,倒在了雪地上——而已。
匪石与匪鉴是他们那时在岭南收留的一对兄弟,一个跟着陈恨,一个跟着李砚。他这次落下马来,匪鉴拉了他一把,才没叫他死在马蹄底下。
他上辈子是被车碾死的,来回的碾。在这里就差点被马给踩死,他想他是不是和交通工具有仇。
然后有人伸手拉他,他又穿得厚,捡起他,就好像在雪地里捡起一个糍粑。
陈恨站起来之后往前一倒,脑袋靠在那人肩上。那人又伸手拍去他身上的雪粒子,然后把他扶到了马上。
别啊,我骑不了马……陈恨像一具尸体趴在马上,而那人则牵着马缰绳,慢慢地走向前走。
陈恨好像睡了很久,其实他只是在忠义侯府到宫里的一段路上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梦,梦见从前的事情。
……
李砚从前是皇八子,他是皇后娘娘所出的皇子,他的亲生兄长是皇太子,他的亲生姊姊是昭阳长公主。
皇子原就是天底下尊贵的人,而李砚又是皇子之中尊贵的皇子。
李砚十五岁加冠的那日,皇太子遭诽谤,被收押入狱;皇后娘娘自请前往长安城外的三清山为国祈福;昭阳长公主换上嫁衣,远赴西北和亲。
李砚亦是从云里跌倒了泥里。
他被封了个岭南王,就被打发到山高水远的岭南去了。
陈恨是陈府的庶二公子,从前陈府为了讨好皇太子,把他送进宫去给李砚做伴读。后来皇太子出了事,陈府壮士断腕,将陈恨的生母林姨娘逼死,又将陈恨扫地出门。
那阵子发生的事情很多,朝廷重新洗牌,陈恨自己亦成了孤家寡人。
事情太多,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单单梦见这一件小事。
李砚取字的那件事。
……
那时李砚才要加冠便出了事,所以他算是还没有加冠。在岭南安定下来后,陈恨忙得焦头烂额,竟然把这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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