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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丐不下嫁-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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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见霆拍了拍洛西园的肩膀,低声道:“听说你失踪了,帮主便丢下手里的事火速赶回洛阳,路上都骑死了几匹马,他虽十分担忧你,但你这回闹的实在有些过了,所以竟要先忍下心疼给你立一番规矩了,一会儿见了帮主你可要好生说话啊!”
洛西园听到帮主要立规矩,面色一下子苍白了许多。
第17章 受牵连公子遭迫害(11)()
这时李策风已大致明白,方才那个头发全白双目清亮的乞丐,便是丐帮帮主“神丐”骆驼,也即是洛西园的师父,只是听洛西园唤他“义父”,而非“师父”却不知是何缘故。
几人来至内堂,“神丐”骆驼已端坐其上,才进门李策风便感觉到一股高手的气息在压迫着自己周身,这便是实力的差距。
“远来是客,奉茶。”骆驼微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少年。
但见少年丰神俊朗,神色磊落,在强压内力之下,居然能做到形容不变。
“骆帮主客气了,在下久仰神丐大名,今日得见实在是三生有幸!”李策风抱拳笑道。
本是场面上的客套话,却不料那骆驼听了便冷哼一声:“到底是官家子弟,虚头巴脑的一套全学会了,纵是有个好样子也还是配不上……”
李策风没有立即接话,低着头细细思索着神丐这一句莫名其妙的斥责。
“义父,这位就是李将军幼子,陆雨辰那狗贼的表兄,那天就是他拦住我去路,才会有后面一串子照儿始料不及的事情发生……所以,照儿今日把他带来向义父请罪!”
洛西园拉了拉李策风的衣袖,往他身后一躲,声音有些胆怯。她心知义父不愿与朝廷为伍,也决计不会与朝廷为敌,所以直接拉上李策风为他抵挡。
李策风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少女,少女露怯含笑的眼眸闪过一丝狡黠。
“啪!”
神丐身旁的案桌一角,被猛地一掌,拍得断屑纷飞。
“胡闹!别以为师父老糊涂了,什么都不知道!”
“行侠仗义本是好事,鲁莽无知便会害人害己,你不与帮中长老商议,私下行动,闯下大祸,将帮派陷于朝廷之争,是其一!“
“行走江湖要的就是有勇有谋,摸不清对手实力、轻视对手便可能万劫不复,你低估知府嫡子实力不说,更是藐视整个河南知府的势力,临行前才通知你大师伯一人接应,目无帮规且临阵无谋,是其二!“
“人贵有自知之明,知错必改,勇于承担方是大家做派,你事发之后不思悔改,反将一切因由都赖在李公子身上,若当初拦你去路的换成是个姓陆的崽子,你的下场你可清楚?“
“你行事如此莽撞不计后果,将来我和你师叔伯们百年之后,你该如果立足,我们又有何脸面去见你父母……”
躲在李策风身后的小小身子,被神丐一连串的怒吼咆问惊得有些发抖。洛西园是头一次见师父发这么大火,师父素来疼她,以往每次淘气完,师父最生气的时候也就是罚她抄抄《中庸》《大学》这些枯燥无味的书。
这一回,师父竟当着外人的面,如此严厉地教训她,且听到最后那一句“有何脸面去见你父母”,心中不由一悲。自小师父就不愿提起自己父母,也从不让她问,这一次突然提到,且是这样的形容,可见师父是真的动了大怒。
她看到师父满脸悲愤,清亮的双眼也因怒极而染了一层鲜红,心中一阵自责难过。
“噗通。”
娇小的身影,突然跪倒在神丐面前。
“义父,徒儿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求义父不要生气伤心……”
神丐见爱徒跪倒在地,声音竟吓的有些颤抖,他目色挣扎了几下,伸到一半的手又缩了回来,最终沉沉地叹息了一声。
李策风正在心里对神丐这一番教诲品味称赞,却不料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姑娘,居然因为师父的一顿训斥而吓得瑟瑟发抖,实在令人诧异。
“骆帮主,此事若非我无心之失,令徒也不会经此险境,我今次来,确实是登门赔礼道歉来的。还望帮主大人有大量,饶了我们这一遭。”
李策风不卑不亢地站在那里,眼神淡定地看着神丐骆驼。
“哈哈哈……我们?李公子之失,我们江湖草莽岂能言说,但如今我管束徒弟,又何须你来多话?”
神丐骆驼笑声里满是嘲讽。
“如何没有关系,当初令徒假扮冯家大小姐嫁入陆府,与她拜堂行礼的可是我李策风!”
“那又如何?不过是个假把式,还真以为你们是侯门将府?不过就是个包衣奴才,这样的人家,还想让我照儿下嫁?”
骆驼清楚事情来龙去脉,知道洛西园并未吃亏,但还是冷狠狠地剜了李策风一眼。
李策风说“拜堂行礼”时已是受他言语所激,当下更是被“包衣奴才”四个字气的怒不可竭,也不顾对方一派宗师身份,便冷冷地回应道:“既已行过正礼,拜过天地,那便是我李策风认准的妻子。她的安危和感受,我自然是要照顾。”
一面说,一面红着脸去扶跪在地上的洛西园。
洛西园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不可思议地回望着李策风。
“李大哥,你是被我义父气糊涂了吧?这种事可不能乱说,我惹义父生气,受点责罚本是应当的!你为人厚道,这么说自然是怕我受罚,可是也容易叫人误会呀,你看我义父还真以为你要娶我了……”
洛西园依旧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李策风看着她愈加苍白的小脸,微微叹了口气,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
他忍不住伸手抚了抚少女柔亮的黑发,眼中忽而生出几分眷恋之色。
“那你就好自为之吧,等我回京城禀过母亲,再来寻你……”
说完,便朝骆驼一揖。随即从怀里掏出一个乌黑的木牌子,正是青陇山庄管家关老汉临行前交给他的那块。
“这个木牌,是我家里一个老人,托我赠与神丐的。我家中还有些急事,先行告辞!”
神丐接过那木牌时,神色大变,似是看到什么骇人物事。洛西园唤了好半天,他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这东西你从哪里拿来,就还回哪里去罢。”
骆驼的神色缓和了许多,但语气仍是不容置喙的强硬。
“想娶照儿,还远远不够,等你先自立门户再来找我。”
“那就有劳贵帮照顾好洛妹妹,告辞!”
李策风收下木牌,一转身大步流星地往门外走去。
待他人影刚消失在大门外,站在内堂门口的几位长老纷纷涌至洛西园身边。
常见霆一把扶起洛西园,看见洛西园的脸比刚进门时更加苍白了,顿时心疼得不行。
他在洛西园背上轻拍了几下,然后望着神丐骆驼,冷哼了一声。
“师弟,照儿才死里逃生,身子还没恢复,你就这样罚她?”
“刚才那李家小子在这儿,我给你留着面子,现在他走了,我可直说了啊,你要罚徒弟,那也要挑下日子,起码等她身上伤好了再说,今天硬要罚的话,可别怪我这个做师兄的不客气啊!”
第18章 受牵连公子遭迫害(12)()
常见霆瞪着骆驼,将洛西园紧紧护在身后。
骆驼目光低垂,双手负在背后,无可奈何地叹息了一声。
“罢了,你带照儿先去休息吧!”
洛西园看着他疲惫不堪的样子,不禁眼眶一热,师父担心她,路上骑死了几匹马,往来江南与洛阳之间山迢水远,该有多累……
“义父,照儿这次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决不会如此鲁莽行事,您说的,照儿都记住了,以后再不敢犯。”
说完,朝着自家师父盈盈一拜,便随师伯常见霆往门外走去。
待常见霆和洛西园走后,神丐骆驼望着门口出了会儿神。
“游长老!你速带几个弟子,去追那李策风,追上了只暗中跟着,看看他会把那块木牌交给谁,切记,不要露出行藏!”
“是,帮主!”
骆驼言毕,一个四十多岁的丐帮长老便应声站出来。
他等了一会儿,见帮主似无其他言语,便走至庭外招呼了几个机灵的小乞丐细说安排。
……
从洛阳城到城郊的青陇山庄,必要经过一座小山,此山名叫“牛头山”。
李策风行到此山时,天幕已黑。
山风呼呼作响,赶车的小厮紧紧地握着马缰绳。
“山路崎岖,公子爷请留心颠簸!”
小厮扭头向车里喊了一声。
李策风端坐在车里,来回摩挲着手上的木牌,眉头微微皱起,不知为何,那个模糊不清“锦“字,总让他心下不安。
他伸手打起了马车帘子,目光往外探了探。
“云长和云飞呢?“
李策风话音刚落,便感觉马车剧烈地震动了几下。
云长和云飞是兄长让他从京城带来的护卫,原是一对孪生子,相貌却完全不相似。
“公子爷,我们被人盯上了,对方人手不少,听着内息,至少有三五人是中原一等一的高手。”
云长性子沉敛,心下紧张,面上却不露声色。
“你们有把握全身而退吗?”
“回公子爷,没有,因为他们中有一个人,我从内息上探不出功力深浅,但可以肯定,不是我等能够力敌的。”
一旁的云飞突然一声急吼:“公子爷小心暗箭!!!”
云飞云长齐齐亮出兵器,替李策风抵挡飞速而来的箭雨。
云氏兄弟左右开弓,挡掉了大部分飞箭,但还有一些横七竖八地插到了马车四周。
“何方鼠辈?胆敢偷袭!可知我家公子爷是何身份?”
云飞忍不住运起周身内力,一声爆喝。
“哈哈哈……李将军养的好刁奴!”
不远处的树影里,走出一个青袍大汉,跟在他身后的是一群身材高大气势威猛的随从。
“鲁刀门,这种不入流的小门小派,焉敢谋害朝廷将门公子?”
云飞虽性急,然而还是察觉到了一些异常。
为首的那人正是鲁刀门的门主庄齐阳,鲁刀门虽是不入流的门派,门下弟子皆资质普通,常干些杀人越货的买卖,但庄齐阳本人却是一等一的高手,论单打独斗,云飞也只能险中求胜。
“鲁刀门,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我拿了雇主的银子,自然得替他办事,咱可不管你是侯门将府还是朝廷命官,一律按规矩来!”
“再说了,过得些时日,李公子还能不能做的成将军骄子,犹未可知……”
庄齐阳阴恻恻地笑了几声,语气嘲讽而笃定。
“敢问最后一句,过得些时日,我便不是将军骄子,是何意思?”
云长云飞齐齐看向正在下马车的李策风,但见少年形容淡定,神情丝毫没有变化。
“字面上的意思,阁下自行理解吧,”
庄齐阳挥了挥手,身后的随从便一拥而上,朝着李策风的方向挥舞着手中的武器。
一时间,长枪短剑纷纷刺向李策风。
他身形微动,轻松避开,身旁的云长云飞早迎面而上,云长使拳,云飞用腿,眼前的一排数人皆重伤跌倒在地。
庄齐阳见手下不敌,怒吼一声,亲自冲上阵来。手中抡起一把百斤大刀,朝着李策风砍来。
云长猛地抽身挡在李策风身前,脚下飞速横扫,近身的一个大汉手中的长枪震得脱手而飞,堪堪落地之际,被云长长臂一勾卷入掌间,紧接着用力一挥,将将地格挡开迎面砍来的大刀。
那一刀蕴藏了庄齐阳深厚的内力,云长怕伤及背后的李策风,并为闪躲而是硬抗了下来。
瞬间,云长被震得后退了几步。
“云长,不必替我挡着!云飞解决他的门人,咱们合力击杀他!”
云长神色犹疑了一会,但看了一眼通往“牛头山”顶的羊肠小路,便不再犹豫,挥舞着长枪,侧身袭向庄齐阳腰间。
李策风腰间长剑已然出手,脚下生风般飞速靠近庄齐阳,专挑他骨头软的地方去刺。
庄齐阳大怒,这样一近一远,闹的他长刀受限,不到五招,衣襟便被云长刺破,几个重要脉门也险些被李策风刺中。
不远处的云飞,一人抵挡他数十精悍门人,看着虽然狼狈,实则尚无一点败落痕迹。
“娘的,这龟孙骗咱们,说李将军的儿子是个草包,随身的侍从合数人之力也不过与我平手,原来这样难缠!”
庄齐阳被左右夹击得颇有些狼狈时,忍不住破口大骂。
鲁刀门虽然不入流,却一直在洛河一带肆意了数十年,靠的就是谨慎,但凡有些实力悬殊的,或者有强大势力背景的,便绝不去沾惹。
这李策风是个外地来的,他的侍从也是外地来的,所以他也摸不准,但雇主家给的酬金又确实让他十分眼馋,便在雇主的吹捧撺掇下鼓着胆子接下了这活。
“咻!咻!”
黑暗的树林里,突然响起了一阵尖锐的口哨。
“庄门主,你这是为他人做垫脚石了!”
李策风一边攻他下盘,一边开口嘲讽道。
眼角余光流转,却看见,不远处一群人正在靠近。
马车上的灯笼,光照有限,加之距离又远,实在看不清那些人的身形容貌。
“公子爷!他们是丐帮的人!”
待他们走近时,距离不远的云飞竟发现那是一群乞丐装扮的人。
“公子爷冒死救下洛姑娘,且好生地送她回了丐帮,这丐帮的人总不会也是来寻我们晦气的吧?!”
云飞打的满头大汗,衣襟也被划破了几处,露出鲜血淋漓的伤口。他心中郁闷,若这丐帮的人也是一上来就要打要杀的,那他和哥哥云长今晚怎么也护不了公子爷周全。
第19章 受牵连公子遭迫害(13)()
“丐帮的兄弟,你们是来助我家公子爷的吗?”
云飞眼光扫过那群乞丐装扮的人,心里有些焦急,对阵分神时肩头又挨了几棍。
问了半晌,都无人理睬。那些人只不远不近地看着,不见行动。
云飞急的满面怒容,一面狠命挡开鲁刀门人的攻击,一面恨恨地低咒了一声:“忘恩负义的花子,妄称中原第一大帮!“
“阿飞,留神!”
云长大喝。
一只短小精致的匕首,划破了云飞的脸,眼角顿时出现一道斜斜的血痕。
“不要分心,既然他们不动,那就不管是敌是友,先将眼前的麻烦解决了再说!”
李策风说话间,已将宝剑刺向庄齐阳面门,又急又狠。庄齐阳惊的连连后退,但云长的长枪又追到胸前,端的是退无可退了,便把胳膊往上一抬,想以手中大刀去挡剑锋。
奈何使枪的云长早料到他的计谋,长枪不继续往前刺,回马一拍,几乎使尽内力。
庄齐阳手臂一阵剧痛,手上的大刀也瞬间跌落下来。李策风见机而上,挥动宝剑,不多时,庄齐阳便身中书剑,十分狼狈。
一旁的云飞大喝了一声:“好!”
他眼见主子和哥哥转败为胜,胸中热血激荡,更是没了先前的慌乱,一股作气将余下的数人横扫在地。
“没用的东西!连一个侍从都不如!”
乞丐群中有一人开口,语气极为冷漠、鄙薄,听起来倒不像与鲁刀门有何渊源。
“公子爷,那人内息,深不可测。合我们三人之力,尚不能与其平手!”
云长额间已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子,但神色依旧泰然自若。
“动手!按主人之令,李四爷留活口,其他的死活不论!”
丐群中方才说话之人,沉声道。
话音刚落,一众乞丐便一拥而上。
“公子爷,您可是救了只白眼儿狼啊!这丐帮的人名不副实,什么忠义之辈,都是欺世盗名!”
云飞此时已与云长、李策风站在了一起。
他心中十分气愤,将洛西园也一并骂了。
“敢问方才说话的,可是洛水丐帮弟子?”
李策风警惕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冷冷地问道。
“是又怎样?”
那人冷哼了一声,完全是睥睨蝼蚁的感觉。
“阁下是丐帮何人,为何行刺与我?”
“想知道么?那就跟我们走一趟吧!”
“你们想带我去哪里?”
丐群中那人已不答话,李策风也无暇再问。
云氏兄弟已被数名乞丐围攻,斗相很是狼狈。
来袭李策风的唯有一人,那人与其他乞丐一般,脸上黑乎乎的一片,完全看不出本来面目。
“后生根基不错,可惜了……”
那人与李策风拆解了数招后,不由得感叹了一声。
李策风无心听他啰皂,只专心对战。
那人手中并无兵器,一套掌法加深厚内力,早已让手握宝剑的李策风招架不住了。
“年轻人,认输吧,快些和我们走,还可免受些皮肉之苦!”
那人语似关心,施展开的功法却愈加狠厉。
李策风拆招一时慢了半拍,胸口便受了一掌,顿时眼冒金星,喉咙感到一阵甜腥后,口中便立即向外吐出一口鲜血。
“公子爷!!!”
云长云飞余光始终停留在李策风四周,一见他受了内伤,便不顾身上要新添多少伤,拼死奔到李策风身边。
“公子爷,我和留下来挡着他们,你找个空夕,从那后面的小径逃上山,找个地方躲起来……”
云长靠着李策风耳边低声道。
“不!这毫无意义,他们的目标是我,这山里搜个人并不难,他们人多,我们没有后援的情况下,总是逃不掉的……”
“云长,我命令你,带着云飞尽快从后山逃走!若你们都死在这儿,我也还是会被他们从山中找到带走,倒不如我跟他们走,你们逃出去,再寻人救我!”
刚才的对决,已经让李策风感到有些绝望,但他还是快速地找到了最有利于自己的办法。
“可是公子爷……”
“好。”
云飞尚有些话要反驳,却不料被云长给抢过了话头,直接应允了李策风。
“很好!果然是我大哥调教出来的人,记住,带着这块木牌去青陇山庄,找关老汉,除了他其他人一概不可信!”
李策风说完这些,咳嗽了几声,又呕出一口鲜血。
“公子爷保重!”
云长声音有些哽咽,很快拉着云飞一起,一边化解众乞丐的进攻招数,一边飞快地往通往山顶的羊肠小道掠去。
“听着!我可以跟你们走,但你得保证不去追我的朋友。”
李策风大吼了一声,面上怒色易见。
“少年人,果然是识时务,行了,只要你跟我们走,你的人我一个不动,除了那两个逃走的,连这个也让他活着!”
重伤李策风之人,指了指蹲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驾车的小厮。
“好。”
李策风点了点头,眼神晦暗不明。
“给他蒙上眼睛,马车咱们也一并带走。”
那人说完,立即就有一个小乞丐上前来拿一块黑布蒙住了李策风眼睛。
“这鲁刀门的人怎么办?”
小乞丐给李策风蒙好眼睛,就转身去问吩咐他做事的人。
“这等蠢人,留着也无益,都杀了吧,那姓庄的捆了,带回去,主人还有些用处。”
那人挥了挥手,便让小乞丐去行动了。
“阁下究竟是谁?阁下的主人有何目的?”
不远处的庄齐阳,趁乞丐们和李策风三人相斗的时候,悄悄地开始打坐调息,此时听闻对方要将自己带来的门人尽数杀了,惊骇不已。
“你还没有资格知道。”
重伤李策风的乞丐冷哼了一声。
“出发……”
……
李策风再睁眼时,身边已没有一个乞丐。
所处环境也全然不同,他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四周,当下便明白自己进了什么地方。
这是洛阳的府狱,而且应当是监禁重囚之地。
他心里疑惑极了,追杀和抓捕他的都是当地门户帮派,何以一转眼就到了官家衙门?
他蓦然想起今早的那封书信,京城加急件,如今方后悔当时没有拆开来看,不知信里说了些什么。
监牢中光线昏暗,他一个人黯然坐着,等了半天,也没见有人来提审,甚至连牢头都没有一个出现。
寂静无声的夜晚,少年思绪翻涌,此刻他满心忐忑,只异常的思念京城家里,不知双亲和兄弟姊妹们是否还好……
第20章 受牵连公子遭迫害(14)()
李策风静静地蜷缩在监牢中,睁着眼等待天明。阴冷潮湿的空气里有一股刺鼻的发霉味道,令他频繁地打喷嚏。
不知云氏兄弟是否逃脱,也不知关大有没有遭毒手……
他仔细地回忆着先前的事情,竟是摸不着半点头绪。
初来洛阳,既无仇敌又未结新怨,何以能劳动洛阳两大帮派,一个要杀他一个要抓他。
若说要以他来要挟父亲和兄长,为的是谋取金钱或官位,那似乎也不应该将他关进官家监牢。
如此反复回忆思索,也不知过了多久。
只听“哐当”一声,不远处入口铁门被打开了,走进来一群人。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牢头模样的胖男人,点头哈腰地提着一个灯笼,不时地回头看一眼身后的人,一脸谄媚讨好。
尾随其后的是一群监牢看守官兵和一个华衣锦服的少年。
那少年年纪看着虽比周围人小,但神色却颇为倨傲,周围人甚至都恭敬地簇拥在其两侧。
样貌身材倒也十分周正,只是腿却瘸了,走路一摇一拐的,看着十分费力。
“表兄,别来无恙啊……”
瘸腿少年走到关押李策风的牢门前,挥手示意牢兵打开牢门。
李策风缓缓地站了起来,看清来人的脸,眼里充满了震惊和愤怒。
“陆雨辰!竟然是你!你这忘恩负义的畜生!”
他万万没想到,被抓来后,与他第一个见面的人,居然是自己的嫡亲表弟,那个浪荡子陆雨辰!
“李策风,如今你已沦为阶下囚,可还有能耐抢我的东西?”
陆雨辰冷哼了一声,本来还算清秀的脸上泛起一阵阴鹫。
“笑话!我何时抢过你的东西!你这般行为,就不怕姨父姨母知道了?”
李策风有些不解,更多的还是气愤。
“我大婚当日你便搅局,而后又拐了我的女人去你身边养着,你就不怕我将这些告诉他们?”
“哼,别以为你还能趾高气扬多久,李家,终究会不如我们陆家!”
话音刚落,长袖一挥,两边狱卒得了命令,便欺身而上,一条大铁链迅速地将李策风紧紧捆住。
“他们不是官家牢兵?”
李策风心里一惊,这身手绝不可能是一个小小牢兵能有的。
“当然不是!若不是你从中做梗,我早就抱得美人归了,连着洛水丐帮也能一并收入囊中!你不仅夺我美人,还害得我被父亲险些打死……李策风,一切都是因为你!”
陆雨辰低吼了一声,手中倏然多出了一条长鞭。
“今日倒要好好看看,文武奇才的李四爷,如何被我一个废人打死!”
言毕,无数道鞭影挥落到李策风身上。
鲜血迅速染红了衣襟,李策风只狠狠地咬紧牙关,不发出任何声音。
“陆爷,咱们还是办正事要紧,这人万一真打死了,可就不好交代了……”
一个年纪大些的牢头走过来,在陆雨辰身边耳语了几句,陆雨辰方渐渐恢复了些理智。
“李四爷可知,李将军和令兄意欲行悖逆之事,被当今圣上察觉,圣上惋惜令尊将才,特允许李氏族内有任何人提供线索,或供出同党,则可免除九族连坐之罪。”
说这话的是方才与陆雨辰耳语的年长牢头。
他身形比陆雨辰矮小些,虽穿着牢兵衣物,周身却散发着一种清贵之势。
李策风已被他的话惊得目瞪口呆。
“你是何人?”
李策风忍着身上剧痛,挣扎着问道。
“我乃朝廷钦差马庭佑,奉命调查令尊之案,还望李四爷配合,也可少些皮肉之苦。”
“胡说!我父亲忠心事君,绝无悖逆之意!我母亲前些时尚且寄书信与我,言说京城家里一切安好,你这姓陆的狗腿子,休得胡言乱语……”
李策风怒目而视,眼珠子布满可怖的血丝。
那牢头装扮的马庭佑,看了他一眼,眸内神色复杂。
“李四爷莫非是要等到该案盖棺定论了,九族连坐,方才配合本官的调查吗?”
“况且,你从未离京,你母亲突然打发你来洛阳,数月不催,难道不是已经提前预知此案要败露了,才令你远离京城避祸的?”
马庭佑背着手在逼仄的牢房内踱来踱去,眼睛余光时不时地扫过李策风的脸。
“你们真是可笑,说你是朝廷钦差,我就要信了吗?即使你真是,这子虚乌有的事情,我根本不会回答。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李策风索性闭上眼睛不去看他们,也不开口说话。
此时他心里有无数疑问,却不敢去想更不敢去问眼前这群人。
“表兄,我劝你还是将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吧,当今万岁爷,洪恩浩荡,肯定不会迁怒我们世代忠良的陆家,但若你能戴罪立功,也还是有机会免去砍头之刑的!”
听着马庭佑和李策风的对话,陆雨辰心里痛快了不少,他相信这时候他再刺激一下李策风,李策风就会更难过,而他也会更舒坦几分。
“马大人,您是斯文人,就您这么好言好语地问,肯定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不如交给我来办,保证能让他吐出有价值的消息!”
陆雨辰对马庭佑的客气语气颇有些不耐,他现在对这个表兄李策风已经嫉恨极深,恨不得早些让其毙命以报仇雪耻。
大婚当晚,他被父亲险些打死在祠堂,那一顿鞭子下来,他背上皮开肉绽,而他父亲却一直在怒骂“若你有风儿一星半点儿好,我也不至于被活活气死……”,这样的话足足说到他昏死过去。
马庭佑微微颔首,转身离开牢房,走至转角时,又回过头来叮嘱了一声,“一定要留活口!”。
待马庭佑背影消失后,陆雨辰手中鞭子又挥舞了一阵。
李策风已痛的昏死过去,却仍未开口吐露一个字。
陆雨辰抹了一把额间的汗珠,冷冷地睨着浑身血迹的李策风,似是自言自语地开口道:“就算现在不能将你打死,吊着你一口气,待圣旨下,便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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