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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丐不下嫁-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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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步形成的政权面临危机,内部大乱,方能将其一举摧毁,才能真正有机会重新回归华夏统治。
至于,云霜的部属,为何都口口声声称洛西园为“大小姐”,不过是顺着琉璃宫宫主的称号来唤的。
信中所提,洛西园乃是这个“昭仁公主”的侄女,也是前明的一位公主。
其父乃是前明失踪的太子,朱慈琅。而她的母亲,信中并没有被提及一字。
信中尚且说了可以证明洛西园身世的证据,那便是洛西园的真实生辰八字,以及刻在肩背上的殷红“照”字。
甚至还有,昭仁公主和洛西园十分相似的容貌。
洛西园真实的生辰八字,只有神丐骆驼、铁丐常见霆和洛西园三人知道,而且三人曾立誓决计不会对其他任何人说出来。
这昭仁公主,究竟是如何得知的?莫不是义父告知于她的?这应当是不可能!义父最不喜与朝廷权政勾连,不论是清廷显贵,还是前明贵胄。
洛西园肩背上有一个殷红“照”字,义父曾说,这是自己的乳名,弃了自己的生身父母所赠。
那昭仁公主信上所说,这个照字,和原先在“春杏楼”外故意给她瞧过的帕子上所绣的“日月同辉”乃是异曲同工之意。
“日月同辉”,合日月之辉,乃为明。
“照”者,明也。
再一个,便是她们二人极为相似的容貌。眉梢眼角所藏神韵,虽是天差地别,但五官棱角,乍一看确确实实是有六七分相似。
难怪那日,东庭见了之后,便奇过,她与云霜的面容是极为相似的。
昭仁公主致信,除了解释二人身世与关系外,还提出了一个非常可怕的请求。
那便是,接近顾贞观,帮她拿到枯叶堂的江湖令——妄仙令。
至此,她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卷入的是一场怎样的纷争和阴谋。
顾贞观虽不是枯叶堂的主人,却是枯叶堂主人最信任恩宠的子弟。
他没有丝毫武学之技,但只要是枯叶堂的大小事务,路飞天都会让他参与,可谓是隐藏着的半个枯叶堂少主。
洛西园心中暗自冷笑,这些人的消息传递的可真快。
前几日顾贞观冒险营救自己的事迹,竟然连神龙见首不见的琉璃宫,都在这么短的时间那知晓了。
可见江湖中没有不透风的墙。
洛西园已经知晓,这个所谓的妄仙令,真正的秘密,究竟是什么。
那日白木头一时兴起的偷听,倒是给她帮助不少。
她将锦帕一收,递回给梨英。
虽仍是笑着,脸上神情忽地变得沉郁许多。
“梨英姑娘,烦请转告琉璃珠宫主,她所说的这些证据,也许都是凑巧而已,不过是宫主令我臣服与效命的说辞而已。”
她笑容一滞,接着道:“我的身世,真实情形,究竟如何,我自会去查明真相。至于你们所提的,利用顾大哥盗取妄仙令,那是决计不可能的事情。你们也休想,借此由头去伤害顾大哥,否则,就算我们是血肉至亲,我也定会与你们不死不休地纠缠下去!”
洛西园最后几句,话锋凌厉又急。
她看着梨英,警告意味浓厚。
梨英起先一怔,随后便是了然一笑,似乎并没有引起太大震惊。
“宫主所言,句句属实,大小姐尽可去查便是了,至于说这份血海深仇,大小姐要不要记着,全凭你自己掂量清楚了。”
梨英的话,不疾不徐,似是笃定洛西园终究有一日,会站到自己的同一立场来。
“这是琉璃宫的令牌,江南一带,有一半的当铺,是我们所有,你有任何困难,都可以前去寻求帮助。当然,如果你想通了,也可随时来找我和公主。”
一张玉蝶,送到洛西园面前。
上面刻着四个殷红的大字,“日月同辉”。
洛西园看了一眼,便没有打算接住。
她沉思了半晌,对梨英道:“不必了,咱们相识一场亦是缘分,过分的话,我不想说。只是倘或我真的是前明皇室后人,如你们所说,是前明太子的女儿,那我亦是不会相助你们。”
她顿了一顿,心底浮现出一个温雅却萧瑟的身影,语气随即转柔。
“我不过是个江湖女子,将来的日子也只是希望过的随性洒脱些,能守住自己的幸福便是最好,至于家国恩仇,我真的不愿意浪费大把好时光在这些毫无意义的恩怨纠葛上头。”
“王朝更替,自是有其定数,也请你转告琉璃珠宫主,切勿自寻烦恼。”
一言毕,洛西园便转身走了。
头顶是青灰天空,鹅毛大雪很快染白了黑发。
洛西园身影孤挺而决绝,她心思变换,早就想着回眠云居后,要如何提醒顾贞观了。
竹林深处的一抹鹅黄身影,出神地站了一盏茶的功夫方才离去。
……
洛西园快步疾行,一路留意身后是否有人尾随。
快到了眠云居门口时,却看见顾贞观打了把天青色油纸伞,正望着自己疾步行来。
洛西园加快脚步,迎面钻进了伞里。
“慢着些,这地上还有前些时下雪残留的冰渣子,万一跌倒,可不许哭鼻子。”
顾贞观望着她,眉眼间都是宠溺的笑。
洛西园心中欢喜,只盯着他的眼看。
“顾大哥,我可是神行千里的高手,这小小冰地,能耐我何?”
顾贞观闻言,神情微怔,似是有些哀思一闪而逝。
“倒也是,你是顶顶厉害的女侠,我怎的又犯这种糊涂了。罢了罢了,女侠你自去吧,别站到在下的伞中来。”
顾贞观佯怒,转身欲走。
洛西园忙一把拉住他,赔笑道:“好大哥,我知道错了还不成,你就饶过我这一遭吧。”
顾贞观见这平素傲骨铮铮的小人,如此讨好的娇憨模样,不禁被气笑了。
“都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果然不假!”
“非也非也,我乃小女子也,介于小人与女子之间,所以,不难养不难养。”
洛西园撵着他的步子,笑的十分欢快。
顾贞观无奈摇头,脸上的笑意却更浓了。
“改天要择个良辰吉日,你须得正式拜我为师,好好学一学怎么读书识文。”
洛西园“啊”的一声,若不是顾贞观拉住,险些就摔了个狗啃泥。
第153章 探身世孤女下江南(49)()
洛西园心中慌了起来,又一个要强行认师徒的人,这世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认师徒上瘾?她命中注定,五行缺师父?
“不要,我已经有三个师父了,够了!”
洛西园瞪了笑的十分和蔼的顾贞观一眼,气鼓鼓地跑开了。
“风雪大,慢着点,仔细脚下……”
顾贞观举着竹伞柄,双眼紧盯着跑的飞快的洛西园背影,脚步不由得快了起来。
……
年三十夜,顾府主仆除却告假回老家团圆的,总共三十多号人,齐齐坐在了主厅。
一共摆了三桌酒席,因寒冬暑天,厨房的人要供给热食,所以在厨房另摆了一桌,各色酒菜却是与主厅里一样。
开席前,诸人被传唤至主厅,顾贞观亲自给每个人派发压岁钱。
连洛西园、东庭、周梅及小笼包诸人都一并发了一个沉甸甸的荷包。
荷包是翠竹准备的,上好的大红缎面,上头是清一色的苏绣锦鲤。
洛西园接了荷包细细端详起来,翠竹果然心灵手巧,这绣工竟比椿芽还强上许多。
众人领了荷包,满面欢喜,跟着钟叔一起,齐齐向顾贞观恭贺新禧安康。
钟叔高喊了一声“开席”,便有小厮在院内放起炮仗来。
顾贞观领着诸人向外间天地跪叩三次后,便又关门在屋内放了一短串炮竹,再向供着香炉的案上拜了一回,才算将家祖财神等迎进了屋内。
一时礼毕,众人按旧例席位坐了下来,洛西园等是客,便陪着顾贞观坐在了主桌。
厨房的娘子们,悉数回厨房忙了起来。
顾贞观敬了诸人一杯酒,复又坐下来。
“洛妹妹,招待不周,多担待些吧。”
他举起酒杯,望着身旁的洛西园,笑的温暖和煦。
洛西园忙笑着举起酒杯,回应道:“恭祝顾大哥新年诸事顺遂!”
二人相视一笑,一饮而尽。
顾贞观放下酒杯,向诸人笑道:“如此喝酒无甚趣味,不如行个酒令,方是有趣。”
翠竹听了,第一个站起来,不满道:“你那些文邹邹的东西,我们可不爱,不如拇战痛快。”
洛西园一见翠竹有些生气的趋势,忙向顾贞观笑道:“翠竹姐姐说的对,咱们都是畅快人,自然是划拳有趣,况且,这冰天冻地的,若是慢慢去想那些酒令,这满桌的饭菜岂不是都冷了?”
顾贞观一听,忙点了点头,称自己思虑不周,便按翠竹提议的,诸人划拳玩。
“一心敬,哥俩好,三桃园,四季财,五魁首,六六顺,七个巧,八匹马,九连环……”
一时间,厅堂中热闹非凡。
有爱玩的,便拇战斗酒玩,不善饮酒的便坐在一旁边品尝美食边闲话家常。
这一晚,诸人都十分欢欣,所谓书香世家“食不言”的禁忌,全都抛到耳背后去了,连顾贞观都被洛西园拉着一起拇战斗酒了。
再手闲话家常的一拨人,奶娘抱着个“小笼包”,诸人便去逗她玩耍。
这小笼包却是个自来熟的性子,见了谁也不认生,总是一逗便“咯咯咯”笑出声来,一笑两边脸颊又现出两个深深的酒窝,配着那葡萄般的大眼睛,真真是可爱极了。
翠竹拇战一轮结束后,便又从顾贞观那里“抢”走洛西园,与其大战了数十回合。
二人都是豪爽聪敏之人,反应极快,又爱笑,一时间,整个厅堂里都回荡着她们爽朗的笑声。
钟叔看着此情此景,不禁喜极而泣。
他默默地走到顾贞观身边,轻轻拭泪。
“六年了,自从少夫人去后,这宅子里,从未这样热闹过,您也从未有过这样开怀的时候……”
钟叔轻叹一声,尽量不影响那些沉浸在喜悦之中的人。
顾贞观轻笑了起来,将手放在钟叔肩上,安慰老人家,道:“钟叔,早就跟您说过,可放宽心些,您瞧现在,不是挺好的么?”
钟叔也笑了笑,脸上皱纹看着更深了。
“平儿可得好好谋划一番,洛姑娘这样的人,实在是难得啊……”
远平是顾贞观的字,因钟叔是自小照顾他的人,所以日常称呼也会这般亲近些。
顾贞观闻言,眉眼间闪过一丝悸动与犹豫。
这时,翠竹突然起了兴致,高声嚷了起来。
“洛姑娘这局又败了,愿赌服输,你这回,可得应我一个请求。”
众人心中知晓,翠竹,又要做什么好事了,俱都纷纷喝起彩来。
洛西园点头笑允,神色欢欣磊落。
“钟叔,此话可莫要再与旁人说起了。”
看着洛西园脸上神情,顾贞观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一旁的钟叔,心知多说无益,便笑道:“来日方长,平儿且细细斟酌清楚。”
那边洛西园,正在问翠竹,要如何罚她。
翠竹抿嘴笑了起来,摇头晃脑地道:“你只须寻得在席的,肖虎者,与其喝个交杯酒便饶过你。”
她笑的狠了,直揉肚子:“这样罚,可是便宜你了!”
众人都是赶热闹的,并没有思虑太多,便纷纷鼓掌叫好。
独独顾贞观面色变了变,他走到翠竹等人面前,轻声道:“还是罚过旁的吧,洛姑娘毕竟是未出阁的姑娘,这样闹委实不妥。”
一言毕,不独翠竹恼了,连众人都纷纷噤声。
“顾大哥,无妨,只是逗闷取乐,我们江湖儿女素来也没有这许多讲究。”
洛西园忙出言劝解,她算是看出来了,这翠竹和顾贞观之间,必定有很深的龃龉。改日必须得寻个机会,问上一问。
“可……”
“还是洛姑娘金贵,定是和我们这等草芥之物,顽不得。”
顾贞观正想再劝一劝洛西园,却被翠竹迅速将话头截了过去。
这话对顾贞观尚好,对洛西园却是极重的言语。
她忙拿了酒杯,举向众人,笑着款款道:“在席者,肖虎的,劳烦站出来。咱们不拘小节,为的是引翠竹姐姐一笑。”
众人你看看我,我望望你,皆没有发现一个生肖属虎之人。
忽地一个小厮,挠着脑袋,目光疑惑道:“少主子,可不就是属虎的么?”
众人一惊,猛吸一口气,纷纷将目光投到了顾贞观身上。
洛西园顿时脸上飞红,举止虽仍是落落大方,眼底圊思却是掩不下悸动。
“顾大哥……当真是肖虎么?”
第154章 探身世孤女下江南(50)()
洛西园顿时脸上飞红,举止虽仍是落落大方,眼底圊思却是掩不下悸动。
“顾大哥……当真是肖虎么?”
顾贞观面对洛西园,余光却扫了翠竹一眼,随即端起了酒杯。
“洛妹妹少饮即可。”
顾贞观叮嘱的声音,出奇的温柔,落在洛西园耳朵里,直如天籁。
“好,顾大哥请饮此杯。”
二人相视一笑,一个淡雅君子,一个侠义娇娥,先是各饮半杯,再是环臂缠绕各饮半杯。
堂上红烛高照,映衬的二人脸色愈发好看。
郎才女貌,堪堪一对璧人,众人看着,不觉痴了。
就连东庭也喃喃道:“椿芽姐姐每每总说,这世上只有李四公子配的上师父,我看未必啊……”
饮酒毕,洛西园脸上绯红更甚。
她轻抚了抚脸上的滚烫,笑着喊翠竹。
“翠竹姐姐,可否赏我一笑?”
翠竹笑着啐了一口,道:“亏你是个姑娘家,倘或托生成个小子,可不知怎么贫嘴油舌。你还是快快嫁进高门大户,去做一做少夫人,学学规矩才是要紧!”
洛西园闻言,低头看了顾贞观一眼,脸上陀红如霞。
翠竹等人,又寻着由头,半劝半强地令洛西园又喝下了数杯。
“罢了罢了,在下不胜酒力,还是去找我家小笼包顽吧。”
说着便抬脚往周梅奶娘方向去,谁料翠竹又在身后朗声笑了起来。
“顽人家的包子有何意思,不若早早成婚,自己生个一儿半女,方是正经的!”
众人有哄然大笑的,也有内敛些窃窃私语的,只不过都被翠竹的话一引,都想到了这上头。
顾贞观是鳏夫多年,人物品性俱是上佳,原来还担心这么好的少主子,倘或再娶一个,也不知是个什么样子,但看洛西园为人处事种种皆比别人强些,又生的这般模样,性子也是极好的,二人若在一处,还当真是天作之合,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洛西园毕竟是未出阁的少女,虽自小在江湖中打滚,但一般的也听不了这个话,况且还有顾贞观在一旁站着,更是羞不可抑。
她只微微一笑,并没有接话,走到周梅和奶娘身边,逗起了小笼包。
那小包子,粉嘟嘟一团,看着极是可爱。
许是救命恩人有特殊待遇,那包子见旁人逗她,尚且都是“咯咯咯”大笑,只洛西园一靠近,不仅喜笑颜开,更是手舞足蹈起来,口里还发出咿咿呀呀的欢喜叫声。
奶娘轻抚小包子,想令其安静下来,谁料那包子竟然不干,还将一双肥嘟嘟肉乎乎小手举到洛西园跟前。
周梅忍不住扑哧一笑。
“可不得了,这么丁点儿大个人,也晓得挑拣人了。”
周梅故意向小包子伸手,笑道:“来,小包子,给我抱抱!”
那小包子却是将头一扭,一副不想理会的神情。
众人哄堂大笑,有人笑的过了一时没注意,竟溜下了椅子,狠狠跌了一跤。
宴席直开到了戌时末,方才撤去了杯盏碗筷。
桌上换了各色瓜果茶饮上来,厨娘们洗刷完毕,也换了衣裙到厅堂里落座。
众人守岁,三五成群,各自为营,并没有像方才年夜饭时那么聚集。
有爱抹骨牌的便在一块赌钱串子,有爱猜迷的便在一块猜谜赌瓜子仁,有爱说笑的便在一块唧唧呱呱说故事讲野谈。
小笼包毕竟是个婴孩,玩不了不多久,便在奶娘怀里枕着香甜美梦酣睡起来。
洛西园感觉有些燥热,许是席间酒太烈了些,她和周梅告了声出恭,便走出了厅堂。
外面院子里鹅毛大雪纷飞,才过了半天,地上的积雪便没过了脚踝。
她步履轻缓,走到院中的一棵老树下。
这树上的叶子早就掉光了,光秃秃的树干,孤立在白雪皑皑的庭院中,看不出是什么品类的树。
院中虽没有月光,但白雪反衬出来的皎洁,使人黑夜之中仍能视物。
洛西园趁着这满院的皎洁,继续踱步,满怀的心事,在脚尖的频率里打颤。
她信步而走,很快转出了这所庭院,一路穿廊缓行,渐渐散去了身上浓厚的醉意。
夜风忽然阵阵袭来,迅速蹿进她脖颈间袖笼间。
好冷!
她打了个寒战,迅速裹紧了衣袍。
“啊且!”
不由地还是打了个打喷嚏。
这时候,可莫要生病了才是,顾大哥可是说了,正月初二便有庙会可逛。
她紧了紧身上衣袍,一路小跑回屋,这发现自己进错了一个院子。
这似乎是一个偏院,不比主厅堂的院子华丽敞亮,却也是十分古朴雅致。
她有些慌不择路地推开了那正房的大门,却是一连三间的屋子,只有最里面一间是隔开来的,外面两间打通了,俨然是一个古色古香的书房。
房中只点了一盏灯,用琉璃罩罩住,整个房间倒比外面雪地更暗了几分。
她摸索着走了进去,轻问了一声,可否有人?
见无人应答,她便径直往里走去,却见里头有一雕花大床。
她酒劲被寒风吹散后,睡意渐渐袭来,走进这屋子时,竟困得摇摇晃晃几乎站立不稳。
见那里有一只温暖大床,心里一喜,忙摸索了过去。
她没有脱靴子,只歪在被褥上头,眯眼打起盹来。
恍惚间,她做起梦来,一忽儿梦到自己被康熙皇帝追杀,一忽儿又梦到义父陷入险境,一忽儿又梦到顾贞观与人大婚的情形……
睡梦之中,冷汗涔涔,尤不知晓。
正自挣扎痛苦中,忽觉有一只温暖大掌抚上自己额头。
又仿佛听到有人在耳畔呢喃。
“方才还言笑晏晏,怎地一转眼便噩梦做的这样唬人……”
洛西园挣扎着想要醒来,却禁不住梦中悲恸,一睁眼便有泪水滑落脸颊。
她睁开惺忪睡眼,顾贞观略带沧桑的清俊面容便跃入眼帘。
“顾大哥,你怎么在这儿?”
她睡糊涂了,一看顾贞观坐着床前拿帕子替自己拭泪,便有些疑惑。
顾贞观轻笑道:“这是我卧房,我在这儿,有何奇怪的?”
洛西园俊脸飞红,迅速爬了起来。
“我方才实在是太困了,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便闯进来休息片刻。”
顾贞观瞧她紧张兮兮,一副胆小怕事的神情,想起先前在厅堂里和自己喝交杯酒那豪气干云的样子。
第155章 探身世孤女下江南(51)()
绊倒,地咚,翠竹看见,撮合,诉衷肠,助攻
“这位小少侠,究竟喝了多少酒,脸上景致可观霞了。”
顾贞观言语中有取笑她逞强的意思。
这小妮子聪敏如许,却没看出来翠竹的用意。
“顾大哥,我今日是高兴,所以才多饮了几杯。”
洛西园笑意如醉,声音较日常温柔了许多。
二人静默半晌,各怀心思。
一个是少女倾慕之心,柔肠百转。
一个是前前世今生,两厢为难。
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渐渐生成,当她们各自意识到时,却是相视一怔,尴尬顿生,一个赶忙低头,一个以拳轻捂唇边低咳了起来。
“你……”
“我……”
二人同时开口,一开口却是将满肚子话又收了回去。
洛西园不曾有过这样心迹,不知如何处之。
她双颊羞红,急忙站起来,欲逃出这令人心跳加快几欲窒息的屋子。
起身急了,没留神脚下,不妨床下脚踏上有一个小木箱子。
只听“滋溜”一声,洛西园脚底一滑,又被那小木箱子绊了一下,整个人身子往后一仰。
她本能地一伸手,想要抓住目光刚好触到的床架上的雕花木头。
熟料,一旁的顾贞观却也是急而生乱,忙忙地一伸手去拉洛西园。
电光火石间,二人掌心相向,轻盈一握。
两人顿觉周身一酥,心中闪过一阵激灵。
赶巧的是,洛西园往后跌的时候,本打算去拉床架,所以使出了内力,不料半路杀出个顾贞观的手,惊得她力道用反了,只是往后仰的方向沉下去。
顾贞观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一书生,没有一丁点儿武艺,如何禁得住她这一拉?
所以,二人两厢拉扯下,竟同时往洛西园身后的方向,重重地跌了下去。
洛西园见顾贞观往她身上扑过来,又不能一脚把他踹飞,只好闭着眼,任由他压在自己身上。
“顾大哥?没事吧?”
洛西园睁眼看了身上的“重物”一眼。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后脑勺并没有撞到地上,而是枕着一只大肉掌。
那是顾贞观的左手,垫在了她的脑后,为的是不让她直接磕到地面。
“嗯……摔疼了没?”
顾贞观的声音就在她耳畔,似呢喃般关怀而又温柔。
洛西园娇美秀丽的容颜,倾倒在他的眸子里,咫尺之近,几乎能听到心跳的声音。
看着眼前的此情此景,他不觉痴了过去。
洛西园哪里见过这阵势,满面红涨,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好半天,洛西园才意识到,自己的左手还是和顾贞观的右手,紧紧地握在一处。
直到手心沁出汗来,才猛然松开。
正在这时,屋内突然“咚”的一声巨响。
二人齐齐望去,几欲吓得魂飞魄散。
原来不远处的书架旁,站着一个碧青小袄的女子,正张着嘴,惊得下巴快要掉下来。
那女子,恰是前来给洛西园送醒酒汤的翠竹。
她方才听到别院的丫头说,洛西园似是有些微醺,跌跌撞撞进了顾贞观的屋子,所以特来送醒酒汤。
那声巨响,却是翠竹手中跌下来了一个大陶罐。
陶罐里的汤,混着碎陶片,洒了一地。
顾贞观这才缓过神来,赶忙起身。
“对不住,方才是我唐突了。”
顾贞观又想伸手去拉洛西园起身,伸到半空中却停滞住了。
洛西园忙翻身起来,红着脸跑到翠竹面前。
“翠竹姐姐,方才我绊了一跤,你莫要误会。”
洛西园轻轻扯了扯翠竹衣袖,语气十分懊恼。
翠竹回过神来,向她笑道:“误会何事?我什么也没瞧见呀!方才有一个蛾子扑到我眼前,我一时惊着了,所以失手跌了你的醒酒汤。”
洛西园见她替自己圆场,心中十分感激,又知道她是来给自己送醒酒汤,便愈发喜爱她了。
“多谢姐姐想的周到,我今夜多饮了几杯,眼神不大好,竟走错了屋子。”
翠竹“嗨”了一声,爽朗笑道:“我们这宅子,四处都一样,不好辨别,今夜又没有大月亮,酒也上头了,自然容易看错。我听说你在这儿,早就端了这个找你,谁知也是绕了好久才绕到这里来。”
洛西园低头一笑,挽住她的胳膊,柔声道:“好姐姐,咱们走吧,我想喝碗热热的汤。”
翠竹任她挽着,点了点头。
二人便丢下顾贞观,欢笑着走出了屋子。
顾贞观看着二人背影,嘴角不由自主地牵动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
兴许这又是个错,兴许能改变。
谁说的定呢?
他脸上神色和煦,却又隐隐藏着些悲凉。
有些事,开始了,就只有两种可能,要么走下去,要么结束。
没有第三种可能。
……
洛西园跟着翠竹,从顾贞观处离开,回了自己住处。
细心周到的翠竹,果然又端了一碗热热的汤,亲自伺候洛西园喝了。
因为要守岁,男丁和女眷都分开来,后半夜都是各自找喜欢的事来做。
洛西园的屋子大,所以周梅和奶娘带了“小笼包”过来,翠竹也带了几个小丫头过来顽笑。
众人聚在暖炕上,或弈棋,或闲话家常。
屋子中间,生了一个暖炉,暖炉上暖着一壶清酒。
两个小丫头守在旁边,围着一个小杌子,杌子上摆了些瓜果并一壶清酒。
二人一边说这体己话,一边对饮,真真是好欢畅。
洛西园正在跟众人讲她在洛阳行侠仗义的故事,讲的神采飞扬时,忽被翠竹出声打断了。
“姑娘将来要寻夫婿,可是必定要武艺高强的?”
洛西园举着扬起来比划的双手,怔愣半晌。
众人也没料到翠竹会突然有此一问,过了一会,回过味来,方低头窃窃笑起来。
“这个……”
洛西园脸一下红了,还从未有人如此直白地问过她这样的问题。
翠竹抿嘴一笑,专注地望着洛西园眸光。
“咱们这些人都是靠得住的,不比拿起子最碎的婆娘,咱们今夜只说说体己话,方是姑娘说的,不存身份的好姐妹。”
洛西园听她这么一说,心中暗道不好,刚想好的说辞都一并没用了。
“这个随缘吧,只要是知心之人,会不会武艺,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洛西园自被翠竹从顾贞观的院子领出来,便忖度着她可能会问些话,等了半天都没有提及,却原来在这里等着她。
第156章 探身世孤女下江南(52)()
翠竹料定她会这么说,往她旁边凑近了些,紧接着道:“姑娘且说说,须得怎样个标准的男儿,方考虑终身大事?”
翠竹此话一出,弈棋和聊家常体己话的,俱都停了下来,静等洛西园回答。
洛西园一摊手,故意推词:“这可如何说,我要是知道,我便捆了那如意郎君,自去成婚了!”
众人哄然大笑,这洛姑娘就是爽直,一般未出阁的女子,提起这个话头早就躲到角落里念清心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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