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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丐不下嫁-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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尧今紧握双拳,骨骼铮铮作响。
“他那日跳崖之后,活着离开了昆仑,据说……去了天山自立门派,改道号芜仙真人……”
初华嘴角嗫嚅半晌,泪珠和血滚落。
“我怎知,你这次没有骗我……”
尧今悲凉一笑。
微微侧首,低喝一声:“进来吧!”
门外的洛西园震惊,原来尧今师叔早发现了她躲在这里。
她低头想了想,便跨步走了进去。
尧今道:“告诉你师父,如今的真实年份。”
洛西园走到初华身侧,半跪下来,柔声道:“如今正是康熙十一年。”
初华怔怔出神,又疑惑道:“皇帝换了年号?我记得,现下是崇祯十一年……”
洛西园恍然大悟,道:“师父,大明已经亡了,如今是满人统治天下,当今少帝年号乃是康熙。”
初华打量了她几眼,道:“你是何人,为何唤我师父,可知此乃昆仑境内禁忌。”
尧今叹道:“她是你前些日子新收的弟子,照儿。”
“师姐,咱们先服药,好吗?”
初华未理会她,自顾自出神,口中喃喃叫着照儿照儿……
尧今满目沧桑,一夜之间容颜颓靡,不再有俊朗疏阔之态。
他仍旧艰难开口,语带温柔,道:“师姐,服了药,我便带你去天山寻大师兄,可好?”
洛西园蓦然看着他,忽地也不如方才初初发现轻薄师父之人是他时那般厌憎了。
这时,初华却又痛苦地闭起了眼,血泪沾了满脸,绝色佳人顿时瞧着可怖起来。
“师姐,不要想,来,吃了这枚药丸,便都好了,我带你去寻大师兄……听话,师姐……”
尧今慌得不知如何是好,只想尽快让她服了那枚药。
初华突然像发狂了一般,猛地打掉了他手中的药丸。
“我的昭儿……”
声嘶力竭地怒吼。
尧今一愣,僵立当场。
洛西园起初以为初华是在喊她,大惑不解。后来细想不对,初华分明叫的是——昭儿。
洛西园眼见着她神色悲痛欲绝,几近发狂,便顾不得其它,上前在她脖颈后猛然一拍。
“师叔,发什么愣,赶紧把救命的药丸替师父渡下去啊!”
洛西园急的大喝一声,却也终于唤醒了尧今。
他慌忙捡起药丸含在口中,扶住初华脖颈,运起内力,逐渐替她渡了下去。
“我竟这样笨,还好还好……”
洛西园端详着尧今如痴似傻的可怜模样,心中触动非常。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真真是痴人也。
她微叹了一声,道:“师叔只是舍不得伤师父罢了,才会在关键时刻都忘记拍晕她强行喂药。”
见他抱着昏迷的初华一动不动,洛西园只得去打了盆水过来,半跪于地,替初华擦起脏污的面容。
洛西园宽慰道:“师叔不必太过忧心,师父服了药,休息一晚应当会好起来的。”
尧今半晌不言语,伸手轻抚初华苍白脸颊。
“那猴子是跟着你过来的罢?”
洛西园心里咯噔一下,手中帕子跌落水盆。
第100章 逢奇遇巧破危围局(33)()
她低头,咬牙道:“是,我今夜在茅屋修练内功心法,顺利达到第三层境,本以为已修炼圆满,谁知体内气息却紊乱起来,直如火灼欲喷,所以……所以,我便想来请教师父和师叔,谁知,那猴子也偷偷跟了过来,恰巧就碰上、碰上……。”
她心中愧疚,若不是自己引的猴子撞破这些,初华师父就不会出事。
她以为尧今会气的一掌劈下来,低头紧闭着眼,准备受下那一掌。
熟料,尧今却毫无动作。
“师叔……”
洛西园十分诧异,论理尧今应当恨不得将她大卸八怪才对。
“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卑鄙无耻小人?”
洛西园看着尧今一夜苍老的容颜,摇了摇头。
“师叔是太顾着师父了,才会行差踏错,酿下此番苦果。”
尧今也不去看她,面露凄惶,将怀中人搂的更紧了些。
“为何偏偏就只有你不懂……”
“想听故事吗?”
洛西园点点头,想把初华放在床上躺着,尧今却不肯放手,她便只好拖了床被褥替初华盖上,自己也去找了个蒲团过来坐在一旁。
只听他悠悠开口道:“当年的昆仑混沌剑派,是天下第一武林门派,我们的师父青莲剑仙,他的武学造诣,亘古罕有,乃一百零二高寿时,世间尚无人能敌。”
“师父一共收了三个入室弟子,大师兄道号宗芜,师姐初华,还有我,尧今。我们三人,以师姐武学天赋最高,但宗芜是大师兄,长幼有序,所以他便成了第一掌门继承人。”
洛西园听到这里,忍不住打断他问道:“可是师父说,混沌剑派创派百余年,唯有大师伯做到了入门七日内将内功心法修习到第三层……”
尧今冷笑了一声,“哼,他不过是投机侥幸而已……师姐才是真正的天资聪颖,是我们混沌剑派百年难遇的习武奇才,所以师父也多偏疼她,甚至,允许她先于大师兄招收入室弟子……”
洛西园不解地挠头,先收徒弟很了不起吗?
“昆仑剑派嫡系弟子,凡有规定,唯掌门传授衣钵后,继任掌门方可挑选入室弟子,然后方是其他嫡系师兄弟挑选入室弟子。是以,保证嫡系传承的资质可以达到最优。”
“也就是师父的偏疼,害了师姐……”
洛西园见他忽然低头不语,便猜测:“师父收的第一个徒弟就是大师伯心仪之人吗?”
良久,尧今方抬头,沉声道:“她道号归璞,是师姐帮她选的,寓意返璞归真、无忧快乐。她倒是做到了师姐所盼的无忧快乐,只不过,那都是建立在师姐的痛苦之上……”
“归璞是我见过最无心机也是最无情之人,她明知道自己深受师姐大恩,亦知晓师姐与大师兄早有师父所指婚约,却还是不管不顾地与大师兄私奔。”
洛西园心道,什么最无心机也是最无情,不就是缺心眼嘛!
她又不忿道:“要我说还是师叔你忒胆小了些,你对师父这般真心,怎地不知抢在前头,霸占了师父的欢喜。我师父聪慧如斯,又怎会不辩好歹,倒叫宗芜那厮这般伤她。”
尧今终于露出了今晚第一个笑容,只是那笑中夹杂的凄清苦楚,仍是叫人心疼不已。
“大师兄倒并非你想的那般不堪,他曾经能得师姐欢喜,亦是有缘由的,打小我就敬服他,只不过他与归璞作下的孽,伤师姐之深,我永生永世不能饶恕。”
洛西园看到他眼中不可覆灭的恨意,不知该如何宽慰。
她略想了想,一手抱膝一手支着下巴笑问道:“师叔,你为何这般欢喜师父啊?”
尧今果然迅速隐匿了恨意,眸辉微亮。
沉思半晌后,他语声转柔,道:“我原是前明皇族子嗣,因祖辈相争,父母双亡,我幼时被宫人藏在深山养到七岁,后被师父发现,带回昆仑山。那时昆仑人才济济,我初去时,没有丝毫武学功底,学的又慢,常叫其他同门瞧不起。有一次,我被颍川太守家送去的小儿子欺负,被师姐看到了,她不但让我欺负回去了,还每日亲自带我修习。整整五年,无论风霜雨雪,一日不辍。若非如此,以我的天赋和修习速度,根本不可能成为师父的入室弟子……”
他盯着怀中满头白发的初华,深情而眷恋。
“师姐是我见过的,这世间最好的女子。她高贵、善良、聪慧、谦逊,纵使拥有惊世奇才、集万千荣宠于一身,亦是活得温暖和煦、一尘不染。只有大师兄那种傻子,才觉得归璞比师姐好……”
洛西园点头:“这宗芜大师伯确实有眼无珠。”
思量半天,洛西园终是忍不住问道:“那师父这毒究竟是怎么回事?今晚你、你们……”
后面的话问不出口,但尧今也知晓了她所指何意。
他苦笑道:“试问天下那个男人愿意顶着别人的身份和心爱的女子行此等事……”
“师姐与大师兄大婚那日,昆仑大乱。归璞被师姐失手刺死了,大师兄抱着归璞的尸身跳了栖霞峰。师父多年的宿敌,趁乱潜入昆仑,暗中在师姐身上施了一种奇毒……可使人丧失神志奇毒。”
说到此处,他眸色一痛,微微闪过恐惧。
“大师兄跳崖后,师姐也疯魔了,师父年迈不堪重负,不久便仙去,昆仑从此陷入混乱,渐渐分崩离析。”
“江南宜居,我便将师姐藏在那儿的一个村庄,再偷偷带出昆仑所有药理医书,隐世数十年,潜心研习。”
“皇天不负苦心人,我终于能控制住毒发时间,师姐渐渐清醒过来,也认得我了。只是师姐的记忆却损了许多。不过这样也好,可以让她忘掉那些噩梦往事。”
“有一日,师姐毒发,心绪大乱,无论如何都不肯服药,还错将我当成大师兄。我们痴缠在一处,我……我一时没忍住,便和师姐有了肌肤之亲……事毕后,我喂了师姐解毒之药,再替师姐输送内力固本。这一场意外后,我发现师姐可以连续七日清醒,不仅像正常人一样修习武艺,因毒而生的白发还能黑回来。”
“自此后,我便依着那一回情形,每隔七日替师姐解毒……”
洛西园听完,一阵唏嘘,了然道:“师叔待师父是真好……”
第101章 逢奇遇巧破危围局(34)()
师侄二人,静坐到三更天。
尧今意识到怀中人微微动了动,忙小心而轻柔地喊了声“师姐……”。
洛西园也紧张地坐直了身子,盯着初华不肯移目。
“师姐,能听到我说话吗?我是尧今啊,是你最疼爱的小师弟……”
尧今抱着初华,低声急唤却又生怕惊着她,俊朗而苍白的面上倾泻出小心翼翼的深情。
怀中人毫无反应,昔日明丽的面容一片灰寂。
“师姐……”
尧今忽然慌乱起来,他紧握着初华的手,明显感觉到她体内气息忽又紊乱起来。
“咳咳……”
初华双眼依然紧闭,突如其来的一阵猛烈咳嗽惊得尧今只知往她身上输送内力。
然而那内力一触到初华体内,便如泥牛入海,彻底消散。
一顿巨咳之后,初华面上突然紫涨起来,脖颈间青筋外凸,缠杂着如许白发,俨然是毒深已入脏腑。
洛西园见此情形,急的直跺脚。
“这又是怎么回事!”
她一句话刚落,身侧的初华忽地起身,一口黑血喷薄而出。继而,又似周身气息散尽般,瘫软在尧今怀里。
黑色的血,染了尧今一身。
雪白的衣襟,原本初华刺伤处,红与黑,斑驳狰狞。
一颗圆滚滚的东西从衣襟沾染的黑血里,掉落地面。
尧今死命地盯着那颗东西,周身气血凝固般僵直了身子。
“为什么……为什么……”
滔天的怒气,渐渐逼红了双眼,他如困兽般低啸。
“为什么你就是不愿懂我的痴心?!”
“为什么你明知他非良人还执迷不悔?!”
“为什么你宁愿死也不肯陪我一起活着?!”
他紧抓着初华双肩,一声声质问,犹如剖心挖肺,泣血而鸣。
无尽的绝望和狂怒,淹没了他所有残存的理智。
数十年的痴念,在这一刻被血色中滚落的圆物幻化成毫无意义的虚无。
天地间的悲和怒,和着月光,一望无垠地弥散开来,无尽无涯。
洛西园怔怔落泪,不为初华师父将死,而因心疼眼前这如魔似痴的尧今。
初华发现真相,恢复记忆,一心寻死,以此来结束这一世的纠缠和伤痛。其实,这对于初华而言,未必不是好的解脱。
情之一字,若能随意安放,大概也不能称之为情了罢。
她轻唤了一声:“小师叔……”
尧今却置若罔闻,目光呆滞地停留在初华业已灰寂的脸上,伸手去轻抚那眷恋一生的容颜,触到的尽是毁人心魄的冰凉。
“师姐,你好狠心……”
他似是意识到了那一抹冰凉意味着什么,忽地紧紧抱住初华身子,声嘶力竭地恸哭起来。
洛西园亦是哭成了泪人。此情此景,她从未见过。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似这般撕裂心扉的恸哭,她还是头一回见。这半路捡来的小师叔,约算起来,也应是五十岁的人了,此刻却哭的如同稚子,没有半分隐忍遮掩。
她的江湖里,有快意恩仇,有诡计阴谋,有绝世武功,有好戏好酒,有井野市侩,有侠肝义胆,却独独没有这般情深不悔的痴缠。
她似懂非懂地望着如银月下一身血色的尧今,心中翻江倒海般起了变化。
……
不知过了多久,尧今忽抱着初华起了身,施展轻功疾掠而出。
洛西园一惊,一路追了出去。
纵使尧今身负重伤,又失去了大半内力,洛西园的脚程亦是慢了许多。
洛西园发现尧今并没有往山下去,他抱着初华,轻跃过栖霞小筑屋顶,轻功如燕,穿梭过林间梢头,直落到山峰顶处。
待洛西园追上时,尧今已抱着初华,坐在了崖边的枝头。
月夜星稀,松风低吟,笼着无尽的哀愁。
他二人松间相偎,沉浸在皎洁冰凉的月光里头。这画面悲绮而隽永,衣袂翩飞间,引得洛西园又一次泪珠盈睫。
“师叔,你真的不活了么?”
洛西园问。
“她死,我如何活。”
尧今的回应,清晰明了,理所当然。
洛西园心知劝导之语,尽皆枉然无用,她便席地而坐,静默无言地陪在他们身后。
“照儿……”
良久,尧今轻唤。
“师叔……”
洛西园翻身跪拜。
“茅屋鸡舍地底下,埋着昆仑混沌剑派的绝顶武学,一共三十六卷,你熟背之后,便一把火燃了它。”
他顿了顿,又道:“你师父书房的架子上,有只棠木匣子,里面是我这几十年来,研究用毒解毒治病医人所写的札记,若你觉得有需要,便留着罢。”
洛西园忙拜谢。
“我们走后,你便放火将这里都烧了,你以后行走江湖,就不要对旁人再提我们的事了。”
洛西园点头答应道:“是,照儿都记住了!”
尧今似是疲累不堪至极,声音已趋沉缓。
“去吧,我想陪师姐看这最后一次日出。”
洛西园心中一酸,跪下来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头。
这段恩情,今生今世都无以为报了。
她艰难地挪步,欲往山下走去。
忽听一声长叹,尧今道:“若你今后遇见一个额间有朱砂痣的人,且有人唤他昭儿,你便带他到这里来。”
洛西园扭头,诧异道:“朱砂痣?昭儿?”
似是错觉,洛西园竟看到尧今身形微微颤抖了起来。
“你便……带他来此祭拜他的生身母亲罢。”
洛西园闻言,震惊无比。
尧今言下之意,是指初华师父曾经生下了一个额间有朱砂痣的孩儿。
他的名字是昭儿。
所以,她没有听错,初华师父临死前忆起了全部往事,那一声“我的昭儿”,喊的便是自己的孩儿。也许初华师父,便是想起这个孩儿,心中才生了必死之志。
洛西园沉思半晌,不解其中关碍,仰头问道:“昭儿的父亲,是否就是师叔?”
孰料,尧今却不欲解答。
他语意坚定决绝:“我乏了,你且去罢。”
洛西园无法,只得转身离开。
这里虽不是昆仑栖霞峰,日出应是一样的美丽罢……
待洛西园心情郁郁地回到栖霞小筑时,却发现庭院中站着一人一猴。
人是白衣翩跹,身后负剑的俊美男子,眸若星辰璀璨,面如秋月皓皎,静立处、似一树芝兰剪影,幽静雅正。
没有尧今的桀骜,却自有一股强威。
猴却是那只猕猴。
没了先前的刁顽活泼,却老老实实地立在白衣男子身侧,一动也不敢动。
第102章 逢奇遇巧破危围局(35)()
“这猴子是你的?”
洛西园直言不诲,开口便是质问的语气。
白衣男子却是丝毫不介意她的无礼,温言答道:“小桃,道号隐容。”
洛西园脸上一僵,看来此人便是这猴子的主人了。这人也太狂撅了些,养个猴子,还取名封号,桃子,桃子,怎么不叫个玉米香蕉,好歹听着也霸气些,像个大兄弟的称呼……
“你又是何人?”
洛西园虽然未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丝毫杀意,但他是猕猴主人,却是不能放下戒备之心。
白衣男子道:“过路的游侠,无名无姓。”
洛西园心里不信,却也懒得多费唇舌。
她挥了挥手,有气无力道:“既如此,你便离开吧,这儿也没甚好游的。”
养的猴子尚且有名有号,自己却是个无名无姓之人,这人竟是睁眼说瞎话么?
白衣男子闻言,微微一怔,不解道:“你不再问我些什么?”
洛西园莲布轻移,坐上花架挂的秋千,便再也不想动弹,昨夜当真甚是疲累不堪。
天灰蒙蒙将亮未亮,一院秋菊,清香扑鼻,洛西园歪着头去嗅那香气,竟不自觉地趁着幽香睡了过去。
正怡然自得间,身子忽一阵晃荡,重心不稳,慌得她赶紧睁眼扶住秋千索。
她抬头时,恰有一双好看的眸子,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还带了些薄薄的恼意。
“你怎么还没走?”
洛西跳下秋千,打了个哈欠。
“你没有问我。”
白衣男子一本正经地解释。
洛西园道:“我没什么可问的。”
她转身欲去初华书房寻尧今所说的手札。
才走了几步,额头就撞在了一堵坚挺的白色胸墙上。
“阿唷!痛死了,你这人好生奇怪,咱们素昧平生,你平白的闯到别人家院子里,究竟要作甚!”
洛西园揉了揉头上肿起的红包,方才不妨,没有以内力去抵抗,那人胸膛太结实,撞上去便立即红肿了起来。
白衣男子微微蹙眉,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盒子:“抱歉。”
洛西园看他极其诚恳的样子,故意避开不接他手中盒子,眼珠一转,凶巴巴地道:“我师叔是不是你伤的?这猴子是不是你派来的?”
白衣男子神情微滞,似乎不太明白洛西园所言何意。
他又递了一次盒子,温言道:“这是外伤圣药。”
洛西园退了数步,仍是不接那盒子,语气凶的像头发怒的小老虎:“你可是昆仑混沌剑派的人?”
白衣男子摇头,目光一片澄澈,不像是撒谎。
洛西园心中原本怀疑他便是六天前,重伤尧今之人。他既承认猕猴是他养的,那猕猴尾随她,趁乱搅了尧今和初华的“解毒”事宜,亦是有可能的。
即使他不是真凶,洛西园也不想与他纠缠。
洛西园伸手接了那盒子,忽而有礼道:“该问的,都问完了,阁下请吧。”
洛西园下了逐客令,转身便去书房整理打包尧今的手札。
栖霞小筑虽好,可想到初华师父在此毒发身亡,心里便十分难过,这一地的鲜血更是触目惊心。
她用布将手札包裹好,拿自己的比目剑挑在肩上。出门时又一眼瞥见墙上挂着的一把宝剑,那是初华的日常佩剑。
她取了下来,仔细端详了一会,忽又想起一件事来,忙回身去房中翻找。
找了许久,才从妆奁箱子中翻出一卷画,画上的景致洛西园一眼便认了出来,正是她第二次见初华时,初华在庭院中所绘。
初华与宗芜一对璧人在昆仑栖霞峰练剑……
画中的宗芜,与方才庭院中遇到的白衣男子,没有分毫相像,完全是两个人。
待洛西园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栖霞小筑时,却发现庭院中白衣男子到身影依旧驻立在原地,猕猴亦老实地蹲在他身侧的地上。
洛西园面上笑起来,心中却是疑云陡生。
“你不是过路的游侠吗?还在这里作甚?”
白衣男子看了一眼她手中的剑,便没有再对此留意。
他忽然笑的如沐春风:“我收你做徒弟如何?”
洛西园闻言,吓得险些没握稳手中宝剑。
最近也不知是走了什么运,竟接连有人要收自己做徒弟。
她连连摇头,坚决道:“我不再收师父了!”
白衣男子一副完全不明所以的样子,疑惑道:“为何?”
“我克师父。”
洛西园不再看他,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栖霞小筑。
一出了藤萝门洞,她便施展轻功,一路疾行到了尧今住的茅屋。
她一进院子,便转身将院门反锁起来。
“哼,不请自来的能是什么好人?”
她愉快地拍了拍小手,欲进茅屋放好宝剑和手札。
眼前竟又出现了一道白衣男子的身影!
她举起手背,使劲揉了揉眼睛,莫不是眼花了?
是他,果真是他!
洛西园仿佛见了鬼一般,脸色惨白,连连后退数步。
白衣男子站在茅屋门口,依然是温文尔雅、静默生风。
洛西园定了定神,嗔道:“你这是什么鬼功夫?这里是我家,你这样不请自来,不觉得于礼不合么?”
白衣男子面色温润,一派波澜不惊:“我这功夫如何?可做得你师父?”
洛西园对他这番答非所问,不置可否。
这轻功之惊奇,着实令人艳羡。
但如今她经历了初华和尧今之死,理智倒多生了几分。
“我不缺师父。”
白衣男子怔了怔,略一思索后,敛容道:“但是你缺个帮手,助你突破山下的围阵。”
他顿了一顿,又道:“我可以助你。条件是,你做我徒弟。”
洛西园脱口而出:“你怎知晓山下有围阵?”
此言一出,她便想起那日逃离少帝康熙军营,在山林迷雾中险些饥渴而死,是那猕猴送了牛肉又引她去泉边。
如此说来,这猕猴和它的主人,竟都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想来,她在山下逃命的情形,这人应当也是瞧见了。
白衣男子笑的温文和煦:“刚巧看到。”
“做我徒弟,自然助你脱困。”
洛西园发现这人实在执拗,他既步步相逼,倒不如将计就计,于是,朗声道:“不如这样,咱们以七日为期,这七日内你不要来打扰我,过得七日后,我一人去破围阵,倘或破不了,我便认了你做师父。倘或破了围阵,那我便和你结为异性兄弟。如何?”
白衣男子微微颔首,声音愈加温和:“一言为定,七日后,我来观你突围。”
第103章 逢奇遇巧破危围局(36)()
话说那日以后,白衣男子果然没有再出现,洛西园待他一离开,便挖出鸡圈地底下的武功秘籍,每日背诵至三更天。
一连七日下来,三十六卷秘籍,除却初华已经教过的,其余俱一字不漏强记了下来。
洛西园自小于旁的事情诸如读书女红一类是过目就忘,唯独武学方面痴爱异常,记忆之力好到可谓罕见。
第七日一早,洛西园便抱着初华的佩剑,去了栖霞小筑,翻墙跃林,一番疾行后,到了尧今抱着初华去的山峰。
峰上松涛阵阵,一轮红日冉冉升起。
松枝上人影已无,洛西园跃至其上,看着脚底下的万丈深崖,心中一阵难受。
她心中默祷:初华师父,尧今师叔,相遇匆匆,救命之恩与授业之恩,却因天人永隔而再不能报答了,唯望你们来世可以各得所安……
她拭干眼泪,在松树下挖了一个坑,将一个赤红长匣子埋了进去。匣子里装的是初华的佩剑和尧今的一本手札,再于掩土外立了一个无字牌,权当是给他们立一个简单的衣冠冢了。
磕了几个头后,她在冢前默坐了片刻,便下山离开了。
……
话说康熙皇帝击溃行刺的琉璃宫众人后,率领羽卫自山下往上搜寻了三天,丝毫没找着洛西园踪迹不说,还因山间迷雾缠绕,引得好些侍卫跌落山谷送了性命。三天一过,山下来了一队人马,皇帝便着急忙慌地离开了。
剩余的羽卫仍旧被皇帝下令守在山下,过了一天,又有大批人马被皇帝送过来搜山,继续寻找洛西园的踪迹。
这一日,侍卫们正在迷雾缭绕的半山腰极目搜寻,忽见群山间,有一处火光大盛。
众人心下又惊又喜,纷纷以最快的速度赶往火光大兴的地方。
没想到这地方竟十分难以抵达,必须爬上一个非常高且陡峭的绝壁才能靠近,而那峭壁下乃是一潭清泉,连摆放梯子的地方都没有。只有少数轻功极好之人,率先爬上峭壁,再投下软梯软索,才有少部分人跟着上去了。
待众人赶到时,大火熊熊燃烧,早已经看不清火光中有什么了。
侍卫统领命人在四周搜寻了一番,不多时便有一小卒在火龙边缘处找到了一只女鞋。
“速速着人拿着这个去禀皇上,其余人,一半救火,一半在四周仔细寻一遍。”
侍卫统领刚对一旁的副手说完,似乎想起什么来,忙又嘱咐道:“回宫的人务必要悄悄地将这东西送到皇上面前,不可让旁人知晓。”
一行人得令,分头行动起来。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火势渐小,四周寻觅的人依旧一无所获。
忽地有一人喘着粗气,自山下朝他们一行人的方向奔来。
侍卫统领心中暗觉不好,京城距此路途颇远,皇帝的亲信绝非能在这么端的时间内回来。
那人须臾到了统领面前,急急道:“禀、禀统领,山下有一女子闯阵,白衣蒙面,看不清真容。”
“不好!”
侍卫统领大喝一声,慌忙调集人手往山下奔袭而去。
……
山下,盲山坳。
清兵数百人,围拢于一处。
洛西园一袭白裙,轻纱覆面,手持比目剑,施展开昆仑混沌剑派功法,一路奇袭,渐渐将围阵撕裂了一个口子。
不远处,一白衣男子立于土坡之上,衣袂翩翩,悠闲观战。在他身侧蹲着一脸老实的猕猴小桃。
清兵侍卫人数虽多,但武功高强者悉数被山中大火吸引了去。
故而此刻,洛西园可谓所向披靡,剑气索到之处,重伤一片。
不消一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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