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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丐不下嫁-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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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爷我虽不会拳脚功夫,但是点穴制毒,却是一等一的高手,爷刚才给你点过穴了,等会便叫你尝尝爷制毒的本领……”

    陆雨辰忽然凑近洛西园的耳根,轻轻地吹了一口气,眉眼之间尽是淫邪狷狂之态。

    “春常散,听说过吗?勾栏的老鸨们,对付刚入门不听话的女子,用的就是春常散,而爷我炼制的春常散可是要比勾栏里用的药效强十倍哟!一般吃了这个,保管一夜下来,十个男人都满足不了你……”

    一个精致的小瓷片被陆雨辰从房间的梳妆台的屉子里翻出,他拿在洛西园眼前晃了晃。

    “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求爷啊?乖乖伺候好爷,爷便不让你吃这作践人和玩意儿……毕竟,这么美的美人,爷还是头一回见,自然不舍得分给别人尝……”

    洛西园此刻真的慌了,手脚被绑了不说,千算万算都没料到这烂泥扶不上墙的瘸腿浪荡子,居然精通点穴之道!

    “嘶!”

    陆雨辰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顺着脖颈处的扣子,快速地划破了洛西园身上大红的喜服。

    “美人,不要怕,本少爷会好好疼你的……”

    陆雨辰勾起嘴角,笑的无比邪恶。

    洛西园的身体因为恐惧开始发抖,滚圆的泪珠子颤抖着从美丽的脸庞滑落。

    她的喉咙微微动了一下,就被陆雨辰一把擒住下颚。

    “想咬舌自尽?本少爷允许了吗?!”

    陆雨辰另一只手从怀里取出刚才给洛西园看过的小瓷片,倒了一点在自己舌尖上,随后伸着舌头往洛西园唇边送去。

第6章 救鸳鸯乞儿险失身(6)() 
洛西园看着陆雨辰凑近的舌头,恶心得直想吐,肚子里忍不住一阵翻腾。

    她绝望地闭上眼睛,娇艳的脸庞流下两行悔恨的清泪,然而当她万念俱灰之时,却突然听到窗边传来“嘭”的一声,是木头断裂的声音。

    也就在陆雨辰即将触碰到洛西园的瞬间,一个如鬼魅般的黑色身影破窗而入,快速地扼住了陆雨辰的喉咙。

    “来人……”陆雨辰瞪着因恐惧而放大的眼珠子,拼命挣扎着想大喊。

    来人是个一个蒙面的黑衣人,看身形是个男子。

    “陆公子,如果我是你,便识趣地不作声,好能留住一条性命。”

    这人的声音是彻骨的冰凉,不带丝毫情绪,像是无心无情的木头人。

    黑衣人似乎对自己的威胁十分笃定,须臾便松了手。

    差点窒息的陆雨辰得到舒畅呼吸的瞬间,便开始急急地吐出舌头上的药物。

    良久方面色苍白、颤巍巍地问道:“敢问阁下是何人?为何要插手我们陆府的家务事?”

    这黑衣人的身手简直太可怕,单就他站在陆雨辰身旁的气息,便让陆雨辰心有戚戚,不敢胡来。

    “中原剑客,涂骁。这姑娘,有人替她买命,我答应了。”黑衣人的回答简单明了。

    陆雨辰惊得半晌没有反应,中原剑客涂骁,这是中原大地上喜爱习武的男孩子所仰望的传奇人物之一。

    中原武林中,也是为数不多的几位可以止小儿夜啼的武者之一。

    传说剑客涂骁这人亦正亦邪,替人保命,亦替人杀人,求他办事不仅酬金极其昂贵且还需要合他眼缘方允诺。坊间只知道他一手“孤鹜”剑法,精妙绝伦,加上智谋过人,可敌千军,与人做过的保命或杀人的买卖,从未有过失手的时候。

    陆雨辰没料到喜床上的俏丫头,竟然能请得动这样的人物。

    “但这贼丫头,拐了我新娶的妻子,使我知府上下颜面扫地,难道前辈连这样的人也要保吗?”

    陆雨辰强装镇定地看向涂骁露在外面的一双寒冰冷眸。

    “那又如何?”涂骁不屑地睼了他一眼。

    陆雨辰吓得赶紧噤声,生怕涂骁一个不高兴,先取了他的性命。

    只见涂骁在满面泪珠的洛西园身上拍了几下后,洛西园便恢复了行动。

    “狗贼,本姑娘今日便要杀了你!”洛西园的声音因极度气愤而有些发颤。

    涂骁冷冷地看了一眼她,开口道:“我只负责救你出去,不帮你杀人善后,现在不走,等这府里放在前面的主要兵力过来,就难走了。”

    洛西园听得他的话有道理,当即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不受控的恨意。

    “好。姓陆的,你给我等着,我洛西园上穷碧落下黄泉,必定要手刃你这狗贼!!!”

    一言甫毕,涂骁便携着她从破了一个大窟窿的窗户上跃出,一路施展轻功,翻出陆府墙头,一直奔到远离陆府的洛水畔的方洲才停了下来。

    “到这里,我就算完成委托了,小丫头,你自己走吧。”

    涂骁的声音清冷,听不出任何情绪,额前的一缕花白长发,在河边的夜风中飘飞起来,加上那清冷的声音,整个人在冰凉的河风中更显得萧瑟孤独。

    “多谢前辈救命之恩,只是不知委托前辈相救在下的是何人?”洛西园抱拳问道

    大红的喜袍已经被她扔掉,只穿着夹层的桃红小袄,这会儿河风吹起来,颇有些寒凉,娇憨美艳的小脸冻的有点红了。

    “冯家大小姐。她将所有积蓄都付给了我,并答应我为奴三年,换我去陆府保你性命。”

    涂骁看着波涛暗涌的河面,冷静地陈述着一个事实。

    “什么?冯姑娘答应你为奴三年?”

    洛西园成全她和张孟生,完全是一时兴起,却没想到这冯家大小姐居然是这般忠善心肠,虽是个闺阁千金,但却比江湖上一众所谓的“好汉”有情义良多……

    “涂老匹夫,你好不知羞耻,金银也收了,还要人家一个貌美小姑娘陪你这老匹夫三年,老头我都替你臊得慌!”

    一个洪钟般内力充沛的声音远远地传过来,打断了洛西园的沉思。

    洛水一带,夜间早就起了浓雾,因为距离有些远,尚看不清那传声之人的身形样貌。

    但洛西园和涂骁听到那声音,心里便都知道是何人了。

第7章 受牵连公子遭迫害(1)() 
须臾,骂涂骁不要脸的人,已经掠到他们跟前。

    那人恰是一个身材矮短,胡子花白却面容年轻的乞丐。肩上搭着一个朱红色布袋,笑眯眯的样子,很是亲切和蔼。

    洛西园看到他时,眼中激动的神色渐渐黯了下来。最后小嘴一撅,将头撇向一边,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照儿,这老匹夫欺负你了?”

    照儿是洛西园的小名,那乞丐看见她这幅样子,气的胡子都吹起来了,撸起袖子便要跟涂骁打架拼命。

    洛西园急的一跺脚,恼道:“常师伯,你休要冤枉好人!若涂大侠像你一样来得这样龟速,我早就被那姓陆的浪荡子……羞辱了!!!”

    “什么?陆知章生的那孽畜???简直该死!!!”那乞丐听了洛西园的话,目露狠戾,当下握紧拳头,虚空一击,隔了一米远的一棵碗口粗的果树,便倒在了地上。

    一旁的涂骁则睨着那乞丐冷哼了一声:“洛水丐帮大长老还是那么浮躁不堪。”

    原来这人是洛西园的师伯常见霆,洛水丐帮大长老。人称铁丐,乃是丐帮帮主神丐骆驼的师兄,一套“龙霆掌”在中原武林赫赫有名。

    “哼,涂老匹夫,你还是那么为老不尊,救我师侄的金银都收下了,居然还让人家小姑娘给你做三年奴婢!啧啧,你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年纪一大把的孤老头了,竟喜欢招惹小姑娘了!”

    常见霆嘴上也不相让,骂的越发凶了。

    二人似是老相识,只嘴上斗着,却并未动手。

    正说话间,洛西园发现不远处的沿河一带有星星点点的光芒在移动,似乎是朝着她们的方向行来。

    “涂大侠、常师伯,你们消停会儿,听一下是不是有人跟过来了?”洛西园面露警惕。

    涂骁和常见霆很快凝神静听,果然听到不远处低沉的人声嘈杂。

    “陆知章这狗官带着人追过来了!”常见霆冷哼了一声。

    他和涂骁这种内力深厚的武林高手,耳力一般极佳,像洛西园这种水平根本听不到声音,更别说听到具体的谈话内容。

    “照儿,你先回帮里,找你师叔们,师伯留下来挡住他们,顺便替你报仇解气!”

    常见霆对洛西园说完,便朝涂骁招手笑道:“老匹夫,咱们今日可比试一番,一会儿狗官带的人,谁伤的多,便算谁赢,可好?”

    “好。”涂骁想都没就答应了。

    这时陆知章的人马已经到了跟前。洛西园才被催着走了一段距离,便听到身后的打斗声,回头一望,便瞧到自家师伯和剑客涂骁,一言不发就与陆家府兵打斗起来。

    常见霆的掌法连绵不绝,虽然只用了两成功力,但也是很快斗倒了一片人。

    涂骁的剑都未出鞘,脚下却倒了一片哀嚎的人。

    “二位大侠,快请停下来!河南知府陆某拜谢!”

    人群中,陆知章大喊了一声。

    府兵听到这句话纷纷撤回后方,常见霆与涂骁见无人打斗,便停了下来。

    “都是误会!说来都是家丑,小儿新娶媳妇,今夜逃离府里,我派人追到这里便不见了人影,不想得罪了二位大侠,还望海涵!”

    陆知章说完,便望着涂骁和常见霆作揖。

    神态极为恭敬。

    他虽不认得常见霆是何人,但嫡子陆雨辰却向他描绘了涂骁的身手和来历。而另一个乞丐打扮的人,必定也是与假冒冯大小姐的女子有关联,也必定是丐帮里有头有脸的人了。

    陆知章对涂骁这样的成名剑客倒没什么忌惮的,但对丐帮这种武林大宗派,却是万万不敢开罪的。

    “新娶的媳妇?哼,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那丫头是我们洛水丐帮帮主神丐的关门弟子洛西园。不过是她一时贪玩,替一个丫头作下好人,你那儿媳妇早就跑的没烟了!”

    常见霆的语气十分不善,虽然丐帮从不与朝廷活和官员为敌,但事情涉及到洛西园,他这个做师伯的便再也不存什么身份了。

    陆知章听了这话,脸色颇有些难看,但还是忍耐着解释道:“虽然是这样,但也得请洛姑娘去我府里喝杯茶,详细说说具体情况,我们好对冯家父母有个交待……”

    “如果不去,你待如何?你生的小畜生在哪里,先找出来让我见一见。”

    常见霆冷哼了一声,丐帮虽然是江湖势力,但倾尽所有,一个河南知府还是可以应付的。

第8章 受牵连公子遭迫害(2)() 
陆知章恨恨地盯了一眼身后不成器的儿子,沉声道:“还不快去给大侠赔礼!”

    这时有一个穿着体面的家丁急急走上前,在陆知章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陆知章的脸色当下就不太好看。

    陆雨辰见眼下己方人多势众,父亲还让他去给那花子赔礼,心里老大不乐意,嘟囔着说道:“父亲莫不是真怕他们?儿子……”

    “无知的孽障!”

    陆知章才从自己心腹情报得知,山西大同会已归顺朝廷,会长秦志良官拜四品武将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从前的仇人山西知府给整治垮了。这时候更哪里听得了陆雨辰这话,当下满面怒容,大喝一声。

    “管家!着人捆了这不知死活的东西回府,祠堂里跪着,不许给饭吃不许给水喝,等我回来就上家法,无论是谁,敢拦着,一并打死!”

    陆雨辰没料到自己父亲当真这般畏惧武林人士,呆呆地站在那里任由府兵拿粗麻绳捆了自己。

    不远处的洛西园看到这一幕,冷哼了一声,便朝着城北丐帮总舵的方向行去。

    虽然夜间行路对于常年习武之人来说,是没有妨碍的,但此时洛河大雾弥漫,以至于没有灯笼的她,走的极其缓慢。

    忽地黑暗中的浓雾亮了亮,前方隐约有人说话的声音,洛西园便停住脚步细听。

    “大哥,三爷算的真准,这姑娘可不就是打这条道上行走了?”

    说话的是一个年轻男人。

    “哼,能抓到活的最好,但凡不配合……”

    另一个声音粗糙难听的男人似乎比刚才的年长。

    人声更靠近了些,洛西园几乎能完全看清对方的面目装扮。从衣着上看不是陆府家丁府卫,但是一见到洛西园便目露凶光,不是陆府中人,也该是府外豢养的势力。他们方才所说的三爷,应当就是陆府第三子嫡子陆雨辰。

    洛西园看了看对方人数,居然多达十数人,其中两三人从气息上判断,竟然内力颇深。

    “姑娘,我们三爷说了,若姑娘识趣跟我们乖乖回去,便是我们的主子;若存心寻晦气,便是我们的死敌,那就休怪我们下死手了。”

    方才浓雾后声音粗糙难听的男子,面色蜡黄,说这些话时,时不时地咳嗽两声。

    “你是黄河榆老?”洛西园脆声问道。

    “年轻人居然知道我从前的名号?难得……”

    黄河榆老笑了笑。一旁的数十人心下暗暗惊诧,认识这人以来,似乎是第一次看见他笑,也是第一次知道他竟然是当年叱咤黄河一带的黄河榆老。

    “没想到,为救义母一家,屠尽黄河七十二庄恶霸,忠义之名震天下的黄河榆老,竟然委身于陆家那个恶少爷,这还真是奇闻呢!”

    洛西园说话时,身子已在往后挪了挪,伺机而动。

    “好伶俐的女娃娃,竟还知道我那些陈芝麻乱谷子的事,可惜啊,这世上不是非黑即白的,也不是忠义便是好的……也可惜,过了今晚,这世上就没有你这样的女娃娃了……”

    黄河榆老难听的声音说这几句话时,语速缓慢,尽透着浓浓的悲凉。

    洛西园趁他稍稍分神之际,运起轻功飞速往北逃去。

    “小娃娃,休要做困兽之斗了,给自己留个体面的全尸吧。”

    黄河榆老的声音就在身后不紧不慢地追着,另外三个男子也运起轻功随行在他身旁,可见势力与之相差不大,其余众人,功力不及他们,已经落下一段距离。

    数十息间,黄河榆老和另外三人已趋近洛西园身旁。洛西园心知今晚是逃不过了,便停下脚步应战。

    黄河榆老身边的一个年纪稍轻的男子首先就攻上来,口里喋喋笑道:“姑娘见识这么好,再看看爷的家学路数?”

    一面说一面便递了数招,洛西园一一拆解开来,最后使出常见霆的龙霆掌来方略略占了些上风。

    “就你这样的路数,江湖中哪有什么名头,我自然瞧不出你的野路数啊!”

    洛西园嗤笑一声,激得对方攻势有些急乱,在慢慢拆几招便有些应接不暇了。龙霆掌本来极其霸道狠厉,但洛西园因为年纪小,内力不深,所以攻势减弱了许多。若是由常见霆使出,则眼前此人命已不在了。

    “常见霆那酒鬼居然将龙霆十八式尽数传给你这女娃娃了……你果然是当年那个女娃娃……只是可惜了,这么个不世出的好苗子啊……”

    黄河榆老叹息了一声。洛西园听着他话里有玄机,心下疑惑,但已没有精力去探究了。

第9章 受牵连公子遭迫害(3)() 
那人与洛西园越斗越发没有底气,只靠着略比她深厚的内力撑着,方不显落败之相。

    “格老子,你们这些人拿了钱都干愣着看戏啊,一起拿下!”

    眼瞅着就要败下阵来,那人挥掌间突然大喝一声,将四下看热闹的同伙惊醒了过来。

    “你自己嚷着让这丫头猜你的武功路数,却来赖我们!”

    黄河榆老身旁站着的另一个年轻人哂笑道。

    “办事吧。”

    黄河榆老眸光挣扎了几番,最终面色一沉,吐出了这三个字。

    一行人便如得号令,纷纷侵至洛西园面前。一时间,打拳的使腿的个个都变得狠厉起来。

    洛西园如何敢接招,只拆个一招半式,寻得间隙便往身后躲逃。

    才逃两步,就有两个人围上来,攻向她身后,招招是杀招。

    须臾间,洛西园便生生受了几掌,撑不住吐了两口血出来,心下不由一阵恐慌。想着自己素来天不怕地不怕,一心要行侠游历独闯江湖,如今艺未学成,便要将性命交代在一群乌合之众手里,实在是不甘心!

    很快,洛西园感觉体内真气荡然无存,整个人提不起脚来逃跑,最后被黄河榆老一记勾拳打倒在地,性命去了大半,只是倒在血泊中勉强能感觉到自己的眼口和手脚还能活动。

    洛西园心里绝望极了,比先前在陆府陆雨辰的喜房里还要绝望。此刻大师伯要应对陆知章带来的大批府兵,那里面高手也不少,就算有涂大侠相助,也是没办法在这个时间脱困的,更别提抽身来这里。

    “快死透了,扔到洛河去吧,没有根的人,死后葬在哪里都不知道,倒不如随水化了,作了鱼食河肥,也可稍微修一修下辈子的福荫……”

    黄河榆老冷冷地看着血泊之中的洛西园,难听的嗓音没有一丝怜悯。

    几个人抬了洛西园的手脚,一步一步地往洛河边走去。

    洛西园看着洛河上浓郁的大雾,怔怔地流下了泪珠子,到这一刻,她才意识到行走江湖是一个何其危险的事。

    她想到以前在丐帮胡作非为的日子,想到自己的侠客志向,想到那些关怀她的人,心里便如有一根刺,扎得她刻骨般生疼。

    在她闭上眼睛的一刹那,忽然听到一个少年的声音。

    “慢着!”

    黄河榆老没料到这时候还有人出现,布满风尘的脸上,露出一丝诧异。

    待看到来人形容时,却更是惊疑不定了。只见他周身被玄色夜行衣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了两个黑眼珠子在外,听着声音应该是个少年郎。但他身上传来的气息,又像是不容小觑的武林强者。

    “阁下,意欲何为?”

    黄河榆老沉声问道。

    “救人!这里是一百两黄金,放人,金子是你们的。”

    少年声音清冷,字字清晰。一袋沉甸甸的金子,掉落在地上。

    “如若不放呢?”

    黄河榆老哂笑道。

    “那便只好硬抢了。”

    少年回答的干脆利落。

    洛西园此时很想睁开眼看下来人是谁,听着声音似是有几分耳熟,但怎么也想不起来。

    “做掉。”

    黄河榆老果断地一挥手,抬着洛西园的那四人,便齐齐用力,将洛西园扔进了洛河里。

    “混账!!!”

    那少年怒气滔天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颤抖。

    “若她没命了,你们所有人都别想活!”

    少年扯掉脸上的玄色纱布,露出一张明如皓月的脸来,一转身便跳入冰冷刺骨的洛河里。

    河岸上的黄河榆老,看着少年跃入河中的背影,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立时便有年纪轻的同伙,将地上的一袋金子恭谨地送到他的手中。

第10章 受牵连公子遭迫害(4)() 
转眼到了三月,洛西园失踪之后,整个丐帮将洛城翻了个底朝天。

    百姓们都私下里在传,叫花子们要反了。

    陆家眼下也乱成一团,少主人新妇在大婚当晚逃了,这件事闹了个人尽皆知。少主人陆雨辰也在当晚,被其父陆知章捆起来打了个半死,据说没有十天半个月根本下不来床。

    当陆家找上冯家门里去时,却发现冯家正在着人往京城递状子,说是陆家残害冯家女儿,才嫁去陆家几日便再无音讯,生死未卜。冯梦雪毕竟是嫡长女,冯家极为看重,本来盘算着与陆府攀亲可以更上一层楼,却没成想赔了夫人又折兵,嫡长女没了,还要被陆家冠上养女不检的罪名,所以为了防止陆家倒打一耙,冯家便先下手为强。一边是痛失爱女,一边是颜面尽失,两下里又是闹了个人仰马翻。及至家破人亡之际,尚不知冯家大小姐是生是死身居何处。此是后话。

    ……

    洛城郊外,一个普通的农庄上,春耕已然开始,庄稼人上山下田,一派繁忙景象。

    绵延数里的明艳艳的桃花林下,小河潺潺,牛羊成群,新破土的嫩草叶,透着勃勃生机。

    一个穿着玄色棉袍身姿矫健的老汉,在河边的泥路上急匆匆地走着,他行至不远处桃树下的锦衣少年身旁停下来,慈眉善目地笑道:“公子爷,您前几日带回来那姑娘,方才醒了,我已经命椿芽进去服侍姑娘了!这姑娘怕真是如吴先生所说,有吉星高照啊,一只脚踏进鬼门关的人,居然医回来了!”

    锦衣少年听了他的话,原本毫无表情的俊脸上,顿时喜笑颜开,只是脸色过于苍白,显得十分无力。

    “走!关大,领我去看看!”

    说完一抬脚,便扶着关老汉往远处的农庄老房子里走去。

    洛西园悠悠醒来时,发现自己正卧于一张楠木垂花柱式拔步床上,房间一应陈设虽是简朴大方,但仍是看着像是个大户人家的卧房。

    “姑娘,你可终于醒了!阿弥陀佛,这下公子爷再也不用愁眉不展长吁短叹了!”

    丫鬟椿芽长得颇为秀美,一双水汪汪的大眼,一望便知是忠厚机灵之人。一看见洛西园醒了,椿芽便笑得一朵花儿似的,嘴里叨叨地念起佛来。

    “这是何地方?是你救了我么?”

    洛西园动了动身子,发现竟坐不起来,便问了丫鬟这两句话。

    椿芽伸手替她揶了揶芙蓉绣金被褥,笑着答道:“回姑娘的话,这里是青陇庄,咱们这个庄子离洛阳城北足有十几里地!救姑娘的是我家公子爷,我家公子爷姓李名策风,最是忠厚心善,样貌生的又是头等的好,诗书武艺也是顶好的,奴才们私底下都说咱们公子爷是全天下最好的主子爷!”

    这一串话说下来,更兼着椿芽的声音如黄莺出谷般极是好听,引得洛西园扑哧一笑,苍白的小脸上顿时有了一丝灵气。

    “你这天底下最好的公子爷,被你说的这样好,莫不是神佛托生的吧!”

    椿芽见她高兴,便顺着嘴说道:“姑娘别不信,回头见了自然就知道。说起神佛,咱们庄子现下还真是有一个传闻……”

    椿芽唧唧咕咕说了一堆乡间轶闻,引得洛西园聚精会神地听着。洛西园自小就爱听这些神怪志闻,所以甚觉有趣。椿芽的声音更是生动好听,甚至让她产生了一个念头:将来若能带着这丫头行走江湖给她说书听就好了,倒可以省去许多去茶楼的银子。

    椿芽见洛西园的脸色还是不好,转身至门口打起帘布,对着外面说了一句“进饭吧”,过了一会便有小丫鬟捧了参汤进来。椿芽再命两个外间的小丫鬟将洛西园扶起来,自己亲手端了参汤,一勺一勺地喂给洛西园。

    “多谢!还不知到姑娘怎么称呼?”洛西园看着椿芽的清秀眉目问道。

    “姑娘折煞我了!奴才本名叫椿芽,不论椿儿芽儿,姑娘以后随意叫就是了,或者姑娘觉得难听,就再给奴才赏一个好名字,横竖我也是姑娘的人了!”椿芽笑道。

    洛西园喝了一口汤,感觉腹内一下暖和充实了许多。

    “椿芽就很好!你要是真成了我的人,那你们家那神佛一样的公子爷可怎么办?”

    洛西园打趣着笑道。

    椿芽听了,脸上不见羞涩,倒大大方方地笑道:“奴才从前也不是服侍公子爷的,原是上房有贵客来时伺候茶水的,庄子上的总管关大爷爷见奴才做事老实,便将奴才分给姑娘了,就是以后姑娘不在庄子上,奴才也是要随着姑娘走的。”

    洛西园怔了怔,天下竟还有这样的理,一个会说话的美人,白送给外人还让带着走。

    “别一口一个奴才的,我原也不过是个小叫花子,还能比你尊贵?再说了,说书的都有‘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样的话,咱们就别轻贱自己了!”

    椿芽听了洛西园的话,目光变的愈加柔和,当下点头道:“好,我听姑娘的,不再说奴才了!”

    洛西园笑了笑,这丫头果然是个有志气的,甚合她的脾性。那位关大爷爷眼光还真不赖!

    待洛西园喝完参汤,椿芽便命小丫头服侍她躺下,自己则打起帘子,走至外间,往庭院里张望了一番,没见着关大爷爷的身影便又折回了里间。

    椿芽望着洛西园面上已有些疲倦之色,随即笑道:“姑娘刚醒,精神不济,才喝了汤,身上暖和,再合眼睡一觉就能好的快些了,若公子爷回来,我再叫你。”

    洛西园笑了笑,她对椿芽口中极力称赞的公子爷也是极为好奇,倒不是为了椿芽所说的样貌和文才武略,而是当初自己奄奄一息被丢进冰冷的洛河里,这人是如何将自己救回。

    她想起来,被丢进河之前有一个声音喊“慢着”,那人莫不就是椿芽口中所说的公子爷?那声音似乎有些耳熟,但终究想不起来哪里听过。想着这些,她渐渐地便觉得眼皮子有些沉了,终是慢慢合上了眼睛。

    待洛西园沉沉睡去,椿芽方退出外间。

第11章 受牵连公子遭迫害(5)() 
日落西山,春燕归巢。

    青陇山庄的主庭院里,家丁已掌了灯。庭院中间的老松树下,一个锦衣少年咳嗽了几声,便有丫鬟递上滚热的茶水。

    少年挥了挥手,示意她放在一旁的石桌上。丫鬟放下釉青茶杯,便退了下去。

    少年从怀里掏出一封锦书,看完后,目光沉重了许多。

    这是从京城加急送来的家书。这一次是母亲李夫人亲自写给他的,信上叮嘱他安心在洛阳游玩,家中一切安好,父亲已寄亲笔信与华山派掌门萧衍,待其回信后,便会安排人送他上华山拜入华山萧衍门下。

    母亲信中字字安好,句句妥当,只是少年心里越发觉得不安。

    “公子爷,这个天入夜了寒气依旧很重,您怎么还跑到这风口上来了?大夫说您上次受的寒,侵入五脏,须得好好将养方能彻底大愈……”

    管家关老汉手里托着一封书信从庭外急匆匆走进来,一看主子站在风口上,便把眉头一皱,向里低吼了一声:“服侍的人都哪儿去了?!”

    一言甫毕便有丫头捧着野鸭毛翎大氅出来,替那锦衣少年披上。

    “关大,可去驿站取到我的书信了?”少年背对着关老汉,拢了拢大氅,面色温和地问道。

    关老汉一面恭敬地将手中书信奉上,一面答道:“取到了,这邮驿的人说前几日就到了,奴才看了看封口,似乎有人动过,但不知里面东西有没有变动遗失,奴才不敢擅专,先领回来请公子示下。”

    “嗯,知道了,你去歇着吧!”

    少年面色焦急,展开书信便仔细看了起来。

    关老汉不敢打扰,伸手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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