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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丐不下嫁-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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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西园见他忧色顿消,心中亦欢喜起来。知他担心箬筠,便催他快走,待他转身离去时,忽一眼瞥见小厮“根芽”,又想起一桩心事,忙不跌地跑至门口喊道:“公子!”

    纳兰公子恰是刚上马,险些提缰而去。

    “公子!我尚有个不情之请……”

    纳兰容若见她神色犹疑不定,便笑道:“但凡我能做到,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洛西园忙道:“倒不用赴汤蹈火,只是公子常在宫中行走,可否帮我打听一个人?”

    纳兰笑着点了点头。

    洛西园看了一眼根芽,眼中泛酸道:“她叫瓜尔佳·初月……”

    ……

    纳兰打马去后,洛西园就和根芽穿过暗门来到后院,左边厢房里床上躺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锦被下少年的面色显得十分苍白。洛西园一见,唤了一声“东庭”,便声嘶眼酸不能再发一言。

    床上躺着的正是她的大徒弟洛东庭,此刻听到熟悉的声音唤他,已缓缓睁开双眼。

    “师……师父?!”

    少女娇艳的脸庞映入少年眼中,几分欣喜雀跃,几分诧异怀疑,心中五味杂陈。

    “臭小子!没见过你师父这幅妆扮,连声音也辨不出了?”

    洛西园佯装气恼地拍了一下少年脑门,眼中泪花浮动。这些时日的变故,使她素来洒脱坚强的心亦有些敏感起来。

    “真的是你啊,师父!怎么……怎么……”

    洛东庭有些语无伦次,憨憨傻傻地笑着,忽而又想起什么似的,忐忑地往门外张望了几眼。

    洛西园知他是想着椿芽,心中愈发难过,转身背着他坐在床沿,眼泪终于控制不住落了下来。

    “东庭,师父没用,把你椿芽姐姐弄丢了……”

    洛东庭闻言,陡然猛烈咳嗽起来,嘴里犹自坚持道:“师父你说清楚点……”

    洛西园遂将椿芽留下的纸条拿出来给他看,亦将结识纳兰公子的前因后果,及寻找椿芽的情况说了出来。洛东庭听完,只默默地点了点头,轻叹道:“如今师父走的这一步,虽然险了些,却也是最好的结果了。纳兰公子誉满天下,以他的品性,即便知道咱们与李家有关联,也定不会为难咱们的。只千万要小心,别让明珠和索额图的亲信知道了。这一次我和几个伙计被官府抓起来,也都是他们的人闹的。”

    洛西园点头拭泪,转头看着东庭尚显稚嫩的脸上布着几道血痕,眼神中已有远远超出他年纪的坚定和韧性,心中不禁不忍起来。正常人家这么大的少年郎,即便是布衣百姓家,又何曾需要过这种腥风血雨的日子。在这个世上,与明珠和索额图这两个名字有关联,也就意味着绝不不能像正常人一般活着。

    “东庭,师父答应你,等找到你椿芽姐姐,咱们三个一起离开京城,就算没有足够的盘缠,咱们就一路乞讨,走到青城山去……”

    洛西园负手站在窗边,定定地看着远方天边的云,舒了又卷,卷了又舒,似是变幻无穷永不知疲倦。

    洛东庭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只是从她的语意里听到了坚定,便欣喜地笑了起来。洛西园回过头来,迎着东庭少年肆意欢欣的笑脸,眼中酸涩泛滥,心中却有了前所未有的踏实和坚定。

    “东庭,你要快快养好伤,师父还有许多事,需要你去帮我做,你怕不怕?”

    “好,有师父在,东庭什么都不怕!”

    少年的眸光,看进少女的眼中,有一种坚定的情感燃烧流窜,是崇拜是温暖,更是信任和依赖。

第68章 逢奇遇巧破危围局(1)() 
洛西园叮嘱了几遍东庭安心休养后,方缓步离开了小院。小厮根芽早着人赶了马车,在门口弯腰候着。洛西园上马车后满腹心思,且喜且不安,幸的是东庭已救了出来,悲的是椿芽尚不知所踪。

    当她心里正盘算着如何借着纳兰容若的关系,亲自进宫去寻一遍椿芽时,忽听马车所经之地一片震天嘶吼以及兵器相交的锐利声音。

    她掀开车帘察看时,一只冷箭不偏不倚地正射中车帘旁的木头。

    “根芽?!”

    马车外根芽左臂已中了一箭,正痛的龇牙咧嘴地往车里探看洛西园如何。

    “先生,前面似乎是有两伙人械斗,倒不是寻咱们的晦气,是误伤。咱们先绕开一点,等回头禀明大公子和老爷,必定会好好地替咱们出了这口气!”

    根芽的年纪并不大,虽然平时看着总是老成持重的样子,其实说到底也还是个孩子,又是世家大族里受器重的家生子,平白受了这么重的伤,心里自然是要恨的。他还担心贵为主家西席女先生的洛西园也受了惊吓委屈,所以特意出言抚慰。但洛西园却并没理会他的好意,只微笑招手,示意他坐到马车里面。

    “根芽,我看赶马车的大叔并没有受伤,你坐进来,快快回府去。我先去替公子察探一下这两伙人是什么来路,稍后就回。”

    洛西园不等根芽答言,便迅速从怀里掏出一方锦帕蒙上自己的脸,然后又将傻愣住的根芽往车里一推,几个纵跃就消失不见了。

    根芽无法只得随车夫和几个小厮一起,赶着马车先回纳兰府报信了。

    洛西园施展轻功,避开打斗的人群,几个飞跃便隐匿在不远处的大树上。她所选的这个位置,视野开阔,适合隐蔽,打斗人群无一不清楚地落入眼中。

    观察了片刻,她很快便猜出了这两伙人是什么来路。略占上风的乃是河北“九功帮”,乃是一个近几年兴起的一个派别,在河北河南一带名头甚是响亮,凡是想入帮者,必须干足九件对本帮有利的事情方允许入帮,尽管如此,这个帮派仍是在短短几年之内发展迅猛,人数竟翻了几倍。而另外一伙人却是更好辨认了,仅从衣着上看都能猜出是苗疆“无邪门”,这个门派擅用毒蛊,极少走出苗疆地界。今日不仅有许多弟子出现在帝京,竟还不顾京师军甲悍怖,与“九功帮”在这里公然打斗,这真的是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洛西园坐在树上,支着脑袋,百思不得其解。帝京布防素来周严,这两伙江湖人竟能携器而来,且在这里斗了好一阵子,官府也都没来个人管上一管。这究竟是为何?

    “九功帮”中一个提刀猛砍的大汉,正砍的起劲的当口,忽地弃刀捂住胸口,大叫了一声:“娘诶!”。尔后四肢笔直后仰,再也没有动弹。他身旁的同门察看时,竟惊的大喊了起来:“无邪门太无耻,竟然用蛊毒!!!”

    “九功帮”弟子闻言纷纷目光投过去,一看皆脊背发凉。原来,那大汉竟七窍俱裂,黑色的血水中还有一些虫子在往外爬……

    “无邪门”中一个蒙面人咯咯笑了起来,声音既娇且媚,“我们苗疆无邪门本来就是以蛊毒起家,难道你们不知?”

    “九功帮”弟子默然不语,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一个年迈声音道:“难道你们苗疆无邪门的人,全都不知道五十年前,江南聚义堂一百单八好汉聚首时,你们门主立下的毒誓?!”

    洛西园虽不识得那人身份,但从刚才的打斗来看,此人应当是这伙“九功帮”弟子中武功最高强的。

    果然,他此言一出,“无邪门”的人都愤而不言,有些甚至停下了打斗。

    只有方才那蒙面媚笑的女子,轻轻挥了挥手,示意门人停下来。

    “无邪门弟子,自然不敢忘记先门主所立之誓!但天下早已易主,这帝京也早已不是原来的帝京,我们无邪门只听门主一人之命,先门主所遵之誓,早不是原来之主,那我们为何不能踏足帝京?为何不能再用蛊毒?”

    蒙面女子一身苗女妆扮,双手负立,傲然而视,露出的双眼光彩流华,仿佛一只待飞的凤凰。

    “哼,巧言令色!”

    “九功帮”众人像记起什么重要事情,纷纷底气十足地冷嘲热讽起来。

    “无邪门”除了方才出言讥诮的蒙面女子,再无其他人说话。只是都默默地重新抡起武器,更加勇猛地战斗起来。

    洛西园此刻在树枝上有些坐不住了,因为根芽回去与纳兰公子报信,估摸着这时候也快赶到了。这两个武林门派,虽不是什么名门正派,但到底同时江湖中人,亦没有做过什么坏事,心下便有些不忍。她是领教过朝廷中人的本事,纳兰公子品性虽好,但惊动了官府,这两拨人必定下场惨淡。

    “砰!”

    两枚石子旋飞而出,力道不够大,却堪堪击中“无邪门”蒙面女子和“九功帮”最强高手,两人迅速飞身回退,并示意门中弟子停下来。

    安静片刻后,众人看箭一个蒙面旗装少女从不远处的树背后走了出来。

    “众位英雄好汉,无论有何恩怨,都实在不宜在京畿重地械斗,我方才从那边过来,看到有人急匆匆去报官府,所以来瞧瞧发生了何事。还请诸位早早散去,官府片刻就来,众位英雄还当以大局为重,先离开此地再论恩仇不迟!”

    蒙面旗装少女拱手行礼,言语间一派赤诚天真,众人虽质疑却并没有恶言相向。

    “这个妹妹,倒是胆大,看见我们打成这样,竟不害怕?”

    无邪门蒙面女子笑问道。

    “琦门主还看不出吗?这个小妹妹可不是一般人……”

    “九功帮”最强高手双手抱胸,兴味地打量起洛西园来。

    “你们且不管我是何人,好意提醒,再不走尸骨无存门派尽灭,可别后悔!”

    洛西园不愿暴露自己,若出手,难保不会有人看出她是丐帮中人。

第69章 逢奇遇巧破危围局(2)() 
“马长老好眼力!这位妹妹只发一招,马长老便能猜到她的身份?”

    这苗装蒙面的女子,正是苗疆无邪门新近接任的门主,老门主孟磬的关门弟子,人称“琦流月”。江湖传说此女从不在人前揭开面纱,为人处事风格狠辣老道,与已故的老门主稳重侠义之风迥然不同。而琦流月口中所称的马长老正是“九功帮”四大护法之首,马岱。

    洛西园虽不确定她二人是否看出自己是丐帮中人,但她却是已经知道了这二人是何身份,心中亦十分纳罕。

    满八旗入关,取明而代之,清廷治下的江湖早已是群龙无首各自飘摇,许多宗派纷纷避世隐居于深山无人处。即便未避世的宗派,除了华山派外,大都仅盘踞在自己的地盘,鲜少走动。这“九功帮”和“无邪门”,突然出现在帝京,实在令人不解。自洛西园记事起,从未听说过有江湖门派势力集结出现在帝京。

    “马岱长老,琦流月门主!二位还是别在这里猜来猜去了,我与九功帮和无邪门素无交集,只是因为仰慕孟磬老门主为人,这才出言提醒。还望二位尽快撤离此地!”

    洛西园不欲再动手,正打算说完就跑之际,忽听得远处空中传来一阵急促的大雕叫声。马岱与琦流月二人,齐齐举目望向雕鸣方向,似是凝神静听。

    片刻后,琦流月向洛西园抱拳笑道:“今日多谢妹妹好言提醒!想来妹妹也不愿透露真实身份于人前,但无邪门和我琦流月定会回报妹妹之情!这是无邪门信物,从今往后只要妹妹需要,但说必从,无邪门上下无一人敢抗令。”

    话音刚落,一片半月银饰,中间嵌着一粒奇异的蓝色宝石,自琦流月手中飞向洛西园怀里。洛西园扬手接下,看了那物件几眼,遂向琦流月眨眼笑道:“琦门主客气了,如此大礼实在是……恭敬不如从命咯!”

    “哈哈哈哈……”

    琦流月朗声大笑,旋即挥手示意门人撤退。一众门人迅速撤离后,琦流月朝洛西园点了点头,而后也施展轻功飞速离去。

    另一边马岱见无邪门开始行动之际,也快速安排了自己帮内弟子撤离。待琦流月走后,马岱也向洛西园飞递了一块令牌,并言明只要洛西园有难,凡遇九功帮弟子,必定出手相助。

    洛西园正待要说句多谢时,马岱却早运起轻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不多时,便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

    洛西园摘下遮面锦帕,便又躲到树后。马蹄声在靠近她时,停了下来。紧接着就听见根芽的惊呼声,“洛先生方才就在这里啊,有两伙江湖中人在此械斗,先生说留下来察看一番……”

    “四处找找!”

    下令的男子面带焦灼,那声音,正是纳兰容若。

    “不必找了,我在这儿!”

    洛西园闻言便从树后走了出来,朝着纳兰公子拜了一拜。

    纳兰容若这次带的人约莫二十,但这二十人显然都不是军中之人,应当是其私交或门客。可以确定的是,这些人都是绝顶高手,若是九功帮和无邪门稍微走慢点就会碰上,一场厮杀下来,绝对讨不了好。动静大了,惊动了真正的官府和军队,清廷大内有的是高手如云,届时更是血雨腥风一片了……

    “可曾受伤?”

    纳兰关切问道,眼中柔光将洛西园上下打量了几遍。

    “无妨,她们斗了一会儿就自己走了,我藏在这树上看的好生无趣。”

    洛西园笑嘻嘻回答,一边看了看地上的打斗痕迹。

    九功帮的马岱果然了得,临走时居然还带走了那具被蛊虫毒死的同门尸体。

    “无事就好!往后出门,还是多带些人手,虽说你常年行走江湖,但到底是女儿家,稳妥些好!这样,我把一加给你,一加是我的近身护卫,不仅武功了得,行事更是谨慎周全,让他行动跟着你,以防不测。”

    纳兰说完,不远处的马上便有一人翻身下拜,对着洛西园行起礼来。

    “公子怎可将自己近卫赠予我?再说,我常年行走江湖,既无债务又无仇家,根本不需要人保护。”洛西园扶起一加,笑着对纳兰连连摆手。

    “虽无债务仇家,但譬如今日之险,倘或行差踏错半点,岂不要受伤?你帮我护住筠妹妹,我自然要护住你!“

    洛西园见他提及箬筠,便不好再拒绝,怕他疑她在箬筠之事上不肯尽心。

    “那就多谢公子了!筠格格的事,自然是我分内之事,我既应承了必当竭尽所能,公子不必忧心!“

    “洛姑娘误会了,即使没有筠妹妹一事,我也会如此的!“

    纳兰没有再多说,只是浅淡一笑,眼中盛满柔光。

    “对了,筠格格怎么样?“

    洛西园没有看到纳兰神情,亦未去多想,旋即担忧问道。

    “方才回去,鸿雁居的玛戈妈妈又说妹妹病了……唉,每年都要这么病上几回,每回没个十天半月是不能好转的……我的心都用碎了,还是挡不住……“

    纳兰仰头看着天,俊美的脸黯然无彩,似是万千的心事沉沉压肩,想要起舞却不得动弹。

    “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不自由不能做自己,却有一颗高贵自由的心……”

    洛西园看着纳兰的绝美侧脸,自言自语地说道。

    纳兰转眸笑道:“你,说的是谁?”

    笑颜芳华绝代,如落英神俊,洛西园看着,不禁有些失神。

    “你放心,我定能替你守好筠格格!”

    洛西园虽与他相交不深,但可以肯定箬筠对他的意义,可谓比性命还重要。翩翩佳公子易得,情深意重的翩翩佳公子更难得。然而,今日根芽回禀自己遇险,他竟能舍下病中的箬筠亲自前来解救,此番高义又情深的翩翩佳公子,实乃举世难得。就冲着这番难得,洛西园也必要不辱使命。

    纳兰笑着点头道:“走吧,咱们先回府,我已经让宫里的朋友去帮你打听瓜尔佳初月的消息了!”

    “为何你不问我,打听宫里的人作甚?”洛西园眨眼问道。

第70章 逢奇遇巧破危围局(3)() 
“为何你不问我,打听宫里的人作甚?”洛西园眨眼问道。

    “为何要问?我既信你,必不疑你。你若想说,我便好好听着。你若不想说,我亦无需知晓。”

    纳兰眼波温柔流转,顷刻间时光停滞。绝世公子在盛夏的阳光中,静如古井无澜雅如芝树玉立。

    洛西园怔了怔,心中有一股暖流涌过。

    她以为盛名之下的纳兰公子,充其量也只是名副其实的风流倜傥文采卓绝,却没料到,盛名之外,他的心性竟如此豁然明朗,直如皎皎明月澈澈清泉。

    “好个纳兰公子!我青城山九幽派掌门洛西园,从此认下你这个朋友了!”

    洛西园拍了拍纳兰肩膀,骄傲地宣誓着。

    纳兰朗声大笑,眉眼之间尽是飒爽英勃和倜傥风流。

    ……

    入夜。鸿雁居寂静无声。

    庭院里乌压压站了几排丫头婆子,都是垂眉低目。几个年纪大服饰贵重些的,低着头犹自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洛西园站在前头的廊檐儿上,纳兰新赠的宝剑,已经脱了鞘,正握在洛西园手里,有一下没一下的刺着廊柱前的梅树。

    “小茹,是哪个?”

    洛西园忽然问道。

    人群中一个容长脸面,严肃周正的丫头,疾步走了出来。躬身行礼后,答道:“我是小茹。”

    “听说,鸿雁居一应大小事,一直都是你负责打理。连筠格格屋内人的调度也是你说了算?”

    小茹恭谨道:“回先生,是奴婢一直在当值。”

    洛西园满意一笑,道:“很好,你自即日起便不用再管格格屋里头的事情了,包括一应汤水饮食都不必管了,只负责外院粗使活计,也不用你自己做,盯着小丫头们就行。你可服气?”

    小茹面不改色,躬身应道:“奴婢领罚,谢先生宽宥!”

    洛西园看了几眼那丫头面色,笑意愈发浓厚。

    这时一个胖脸妈妈站了出来,虽做着行礼的姿态,身子却是十分僵硬着不肯弯的狠了。

    “先生初来乍到,虽说是大公子和太太托付了您照管筠格格,但到底不熟悉鸿雁居的情况。这么一来就重罚原先的管事大丫头,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呀!您新官上任,要做筏子也是应当的,尽可挑那些真是做错了事的小丫头子们处罚,岂不更好?挑用老了的得力大丫头着手,届时寒了老人的心,更不利于鸿雁居的打理了!”

    这胖脸妈妈正是今早拦住箬筠不让其跟着洛西园出门的玛戈妈妈。

    洛西园一眼就认出她来了,看到她一脸正气凛然谆谆教导的神气,当下冷笑了起来,“这个妈妈也忒不省事,凡事有因必有果。我才出了半日门,格格便病的狠了。早起时我才替格格听了脉,尚是平顺无碍,怎么到了晚间就病的这模样了?可是你们疏于照管,头一个责任大的便是这管事大丫头,若没有能力将格格照看好,便是她的过失,她自是头一个要罚的。”

    玛戈妈妈瘪了瘪嘴,讪笑道:“格格素来身子骨不爽利,极易生病,风吹吹就要病上个把月,连太医都说是不足之症,娘胎里带出来的,药石无医,又岂是我们这些奴才照管精细就能好起来的呀!”

    洛西园闻言,勃然大怒,宝剑雷霆而至。顷刻间玛戈妈妈的外服衣袖,被削成了碎片。

    玛戈妈妈几乎吓得死过去,整个人僵直着,呆若木鸡立在原地。

    一院子丫头婆子也被洛西园的手段吓得噤若寒蝉,只听的见细风过堂的声音。

    良久,玛戈妈妈突然哗然色变,一屁股跌坐在地,捧着心口,哀声痛哭起来。

    “杀人了呀……我在府上攒的三十年老脸,全都没了……被一个不知来路的野丫头欺侮成这样,我还活什么呀……”

    洛西园看着玛戈妈妈哭的泪涕横流,不禁笑了起来。

    她望着刚才被她责罚的丫头小茹,弹了弹锐利剑锋,巧笑问道:“你说,这个妈妈该不该活?”

    小茹神色一敛,跪拜在地,轻声道:“求先生开恩!玛戈妈妈老糊涂了,嘴里没个轻重,可罚她闭门思过一个月,不让其进入内院当值,再罚三个月的月钱,也算是为格格积福吧!”

    洛西园看了小茹一眼,冷笑道:“你倒是个老好人!这惫赖老货,心思肮脏,且满心满嘴里都是咒主子的话!”

    她又睨了玛戈妈妈一眼,厉声道:“哼,药石无医!你怕是巴不得格格药石无医你好作威作福吧?!且不说公子太太有没有将格格托付给我照管,就你这歹毒心肠,我路见不平也断断容不下你!”

    “去,着人将这老货捆了,关在柴房,不许寻了短见,不许人靠近,我明日有几件大事要细细拷问,待问清楚了再将其打发出去,永不许踏进鸿雁居!”

    洛西园挥手招来了另一个忠厚模样的妇人,指着玛戈妈妈发落起来。

    那妇人见识了洛西园的雷霆手段,便不管玛戈妈妈如何哀嚎咒骂,迅速利落地将其捆住往后院柴房拖去。

    洛西园又发落了几个丫头婆子,众人都战战兢兢、默然领罚。内院侍候的丫头,除了自小和箬筠一起长大的辛青,其他都打发到外院去了,后又补上了两个今日纳兰夫人新送进来的,一个名唤墨妍,一个名唤白鹿。

    因洛西园忽地想起要查箬筠格格的梯己私藏,众人整理清点一番,直忙到了后半夜。

    ……

    翌日,一大清早,纳兰公子的小厮根芽神色匆匆地跑到鸿雁居门外,让丫头传话要见洛先生。

    洛西园忙支开了众人,在墙角下说话。

    根芽笑道:“恭喜先生,公子打听到瓜尔佳初月的消息了!”

    未等根芽说完,洛西园便激动地一把抓住根芽手臂,紧张问道:“她怎么样?”

    根芽咧嘴笑道:“先生莫慌,这位瓜尔佳格格,近日已荣升御书房大宫女了!”

    洛西园疑惑道:“这是好事?”

    根芽有些匪夷所思地看了看洛西园,解释道:“这位瓜尔佳格格本是旗人里头的没落旁支,正经选秀是没她的份儿。但今年例外些,皇后忧思后宫人少,唯恐太皇太后和皇上有一点不自在,便在这不是常例时节,选了些人进宫当值。”

    “一般来说,刚进宫俩月不到,就从普通秀女晋升到御书房大宫女,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完全不可能的事儿。但这瓜尔佳格格也是奇人,愣是做到了!大宫女虽说不是侍奉皇上的嫔妃,但能在御书房管事,那前程也是够亮堂的了!”

第71章 逢奇遇巧破危围局(4)() 
洛西园沉默半晌,遂又问道:“这位瓜尔佳格格,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到御书房大宫女的?”

    根芽咧嘴笑道:“天威不可测,皇家的事情,咱们如何知道底里。虽说大公子常在御前行走,可那也是本分谨慎,除了分内之事从不打听旁的,纵是知道了些闲碎,在我们这些心腹小人跟前儿,也从不透露宫里什么信儿的。”

    “你们公子倒是好臣子!”洛西园思绪飘飞,神色有些呆呆的。

    “那是自然,咱们大公子与皇上可不止君臣关系,那可是有着自小的情分!”

    根芽笑的好不得意熨贴,仿佛这大公子荣耀就是自己的一般无二。

    “行了,你先去吧,替我转告公子,看能否帮我想个法子,我要见见那位瓜尔佳格格!”洛西园神色凝重道。

    根芽诧异地看了几眼,忍住了好奇,不再多话,低声道:“奴才记住了!先生请回吧!”

    待根芽走后,洛西园就带了几个丫头婆子去了后院柴房。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洛西园从后院笑盈盈地走了出来,迎面碰上箬筠自小带着的贴身丫头辛青捧着食盒往屋里去。

    “青儿见过先生!”辛青微笑行礼。

    洛西园揭开食盒看了一眼,笑问道:“你我都是替格格办事的人,不必客气。你这拿的是格格的早饭?”

    “是的,是大厨房的人才送过来的。”

    “格格平常饮食,都是从大厨房送过来吗?”洛西园笑问道。

    “若格格病着,老太太、太太就会在饮食上谨慎些,大厨房做好自会送进来,若好时,我们后院有个小厨房自己弄些吃的,很少从外面大厨房送进来。这小厨房也是大公子想着的法子,太太就立马叫人安排了,这样格格想吃什么就自己着人做了,又便宜又省力气。”辛青笑道。

    洛西园敲着食盒,若有所思地说道:“以后即使格格病着,咱们也只从小厨房做吃的,宁可简便些。大厨房离这里远,路上送过来难保不有冷了的时候,倒不如着可靠的人自己在小厨房做些清淡的就好。我看格格的脉象尚可,不需大补,吃清淡简单些反而好的快。”

    辛青本就是伶俐聪敏的姑娘,见洛西园神思凝重,又说了这些话。心里立马就透亮了,当下看了一眼食盒,不由地皱起眉头来。

    二人正说着,院外一个妇人施施然走了进来,来人眉目如画神采斐然,紫金滚边旗袍衬的气质愈加华贵,环佩叮当之间,很快走到了洛西园身侧。

    “太太万安!”辛青忙放下食盒行礼请安。

    洛西园向纳兰夫人抱拳行了个礼,然后示意辛青先将食盒送进箬筠房里。

    “洛姑娘住的可还习惯?”纳兰夫人笑吟吟问道。

    “谢太太关怀,在下住的十分好。”洛西园欠身答道。

    “那就好。洛姑娘虽说是习武之人,但到底是女儿家,吃的住的不喜欢亦或是婆子们不好了,尽可告诉我,千万别委屈了自己。你不知道,我一见你就喜欢的什么似的,只人前不好露出来……昨夜之事,我听说了,你放心,有我在你别怕,可惜筠儿自小身子不好,心思又重些……倘或能像你一样,身子康健又刚勇果决,那我就不用操心到如此地步了……”

    纳兰夫人拉着洛西园的手,欢喜地望着她红润美丽的脸颊,说到最后竟有些哽咽眼红。

    洛西园见她一改往日精明强干熠熠神采,忽地如慈母般亦怜亦伤,忙宽慰道:“太太不必忧心,我略懂医术,按筠格格这些时日的脉象来看,她的身子是无大碍的。只是得小心调理,不可再触发病症之源,所谓体弱,实际是饮食不当忧思稍过而致。日后饮食汤水一概谨慎些,我再领着格格学一些强身健体之术,必能比一般人家格格身体强健百倍!”

    纳兰夫人闻言,大喜,直接搂住洛西园笑道:“我的儿,难为你有这样的心肠,竟比我那几个榆木儿子要强上百倍!我与你如此投缘,索性就认你为女儿,以后就跟着我,可好?”

    洛西园也喜纳兰夫人爽朗的性子,只是身份有别,自己尚有要紧事,还是不要逾矩,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遂笑道:“太太言重了,我既是大公子替格格聘来做女先生,自然要护格格周全,这原是我分内之事。”

    纳兰夫人伸手在洛西园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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