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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丐不下嫁-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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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东庭想了想,道:“莫非,这个刺青与师父的身世有关?而这云霜姑娘恰巧又是知道师父身世的人?”
洛西园沉思了片刻,便摇头道:“是与不是,过几天找个机会去问她一问便知道了。身世如何,我早就不关心了。东庭你记住,人生在世,不要被虚名所累,一定要随心所欲,活得自在!”
洛东庭看着比自己年纪大不了许多的师父,一本正经地说着这些话,突然心中生出一种敬畏。像他就仍是十分执着于自己被丢弃的事实,时常想弄明白自己的生身父母是谁,当初为何要丢弃他。是被仇家追杀迫于无奈丢弃,还是养不活了就将他丢弃,抑或是被人贩子拐带走了……
真相,对他来说,有时候比命还重要。
仿佛自己的生身父母是怎样的人,竟足以决定他后面人生活着的姿态。
然而,同样不知父母是谁的洛西园,竟显得毫不关心自己的身世如何。也许心底还是有一丝好奇和惦念,却不会像他一样执着于真相,或者说轻易被一些“身世消息”所累,左右心智方向。
师父说云霜本应是林间的黄莺,乃是因为师父他自己就像是天穹的苍鹰,心中装着最光明的自由和洒脱。
“师父,东庭希望你永远像现在这样,不要变……”
洛东庭身量还没有长到洛西园高,仰头望着洛西园,满眼赤诚。
洛西园眨着大眼睛笑道:“你师父我可是要开创本朝武林第一大宗派,让青城九幽派扬名天下,门徒遍地!”
洛东庭被她言语所激,眼神中的崇敬愈发浓烈了……
二人说话间,便回到了悦来客栈。
推门进房时,却看到椿芽正坐在床沿上,抱着一个布袋子,哭得伤心欲绝。
洛西园见状,急忙走过去问发生了何事,被谁欺负了。
洛东庭亦是又急又气,想将气哭椿芽的人揪出来往死里打一顿,但师父已问在头里,自己就忍下心中关切,在一旁等待椿芽说出被谁欺负了。
椿芽一见是他俩回来了,扑到洛西园怀里,比先前哭得更凶了。
洛西园拍着她后背,好说歹说地哄了半天,椿芽方抽抽嗒嗒地说道:“是我不好,对不住……对不住,公子……你们回来前一阵儿,我忽然觉得犯困,便歪在床上睡着了……醒来时,竟、竟发现……”
椿芽说到这里,又伏在洛西园肩上伤心地哭了起来。
洛西园师徒二人,急的不行,却也是无可奈何,不知底里,实在不知要如何安抚她。
待她哭的差不多了,椿芽伸手接过洛东庭递来的一方帕子,自己擦了擦眼泪,说道:“我睡了一觉醒来时,竟发现咱们的钱,全没了,银票首饰甚至连一个碎银子都没了……”
洛西园忙追问道:“人呢?你人可有事?身上可有伤?”
椿芽抹着眼泪,摇了摇头道:“我自己一点事也没有,竟是困成那样,公子全部的家当都被偷了,我尚且一点不知……”
洛西园这时方散开皱起的眉头,抚着心口笑道:“人没事就好!”
洛东庭也笑道:“人没事就是万幸!”
椿芽却是伤心得不行,手中摸着那平日里用来装金银细软的布袋子,哽咽道:“那么些银子啊,全部都叫我给弄丢了……”
洛东庭自桌上茶壶里倒了杯热茶,递到椿芽唇边,椿芽伤心的糊涂了,竟也不伸手去接,就着他的手中茶杯抿了一口。
第55章 守承诺侠女闯京城(19)()
洛西园看见他二人如此这般和睦,便笑道“千金散尽还复来,你们也不用愁,我自会想法子,绝不让你们流落街头、食不果腹!只是,那些个钱财,乃是策风哥哥所赠,还需去打听了是谁偷的,必要叫他吐出来不可!”
洛西园站起来,环视了一下四周,问道:“你醒来可发现,这房内与你睡着之前相比,有何异常?“
椿芽愣了一下,随即摇头道:“我醒来就发现家当全没了,只顾着伤心,还未查看房内其他地方……”
说完便站起来,揉了揉红肿得跟桃儿似的眼睛,四处察看起来。
“公子,快看!这里有一封信!”
椿芽走到窗前的梳妆镜子跟前,惊叫起来。
洛西园过去看时,椿芽已读了起来。
“自扫门前雪,莫管闲杂事。一旦惹上身,死无葬身地。今番是小惩,切莫再胡为。”
椿芽读完,洛西园便愤然捶桌道:“这人是谁?好阴狠!此番东庭挨打,钱财被盗,定然都是这贼人所为。”
椿芽这时方从痛失钱财的悲伤中清醒过来,手中紧攥着那信,心中细想了想,便对洛西园道:“我思前想后,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只不过自打公子爷去刑部探视将军,过了半盏茶的功夫,便有一个脸不熟的店小二上来敲门,说是送海棠糕。”
“我说我并没有要这个,他便向里瞧了瞧,之后又改口说送错地方了,这糕是隔壁客人要的。只这一节,我有些疑惑,还悄悄地跟在后面,看他去哪里。果然是送到隔壁房间去了,那隔壁的客人也收了海棠糕,我便回来了。再之后,差不多的时间公子就从刑部回来了。”
洛东庭这时摇头道:“我觉得钱财被盗和我挨打,不是同一人所为。我挨打,这应当就是不知春杏楼规矩,他们看我身份低微,便想教训我。但钱财被盗,可巧的是时间,按椿芽姐姐的描述,那面生的店小二送错海棠糕的时间,恰巧是在公子回来前,应当是刑部回来的路上。”
“你的意思是,盗取钱财是熊赐履所为?”
洛西园皱眉问道。
“极有可能!”
椿芽道:“他连公子的面都没见过,如何找到我们的住处?”
洛东庭解释道:“听口音,他必然知道公子是外地来的。外地来,最大可能是住店,熊赐履权势虽不大,但京城中多有索相府势力供他驱使。所以公子那回以熊家长子之事要挟他后,他应当就派了人打听我们的下落,公子夜探熊府那日虽未以面示人,但后来我们于大街上解救熊氏兄妹时,却是有许多人看见了师父身形样貌。”
“只是盗了银钱,并无其他行动,可见这姓熊的,对李将军并无敌意。想来,这也是李家小姐为何要让他帮忙的缘故。”
椿芽蹙眉道:“你既知这么多,为何不早早提醒公子?”
洛东庭面有惭色道:“我起先也没想到这些,哪里知道他竟这么不顾自家亲生骨肉的安危……”
按常理,就算熊赐履不顾与原配所生的一双儿女安危,也应当要顾虑自己的名声与仕途前景。洛东庭到底是年纪小,想的再多,也是不能与那些朝堂要员相提并论。岂知越是高位,行事越发与常人不一样。
洛西园此时脸色已有些不好看,她忽然想起什么重要事情一般,一阵风似的往外跑,留下椿芽和洛东庭面面相觑。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洛西园垂头丧气地回了客栈房间。
洛东庭见她神色不佳,也不敢开口问,只倒了杯茶递到她跟前儿。
洛西园接过茶杯,也不喝水,突然长叹了一声:“怪道义父总说我自以为是,做事不周全,却原来真是如此!”
椿芽忍不住问道:“你刚才究竟去哪儿了?”
洛西园伏在桌上,有气无力地道:“去看了看熊家兄妹,两个人,全不见了……”
洛东庭和椿芽俱都惊讶不已。他们给熊家兄妹在一个胡同里租了两间房,今日晨起还去看了他们,送了些日常用的东西过去。熊家哥哥白天要去做工,熊家妹妹年纪小,是根本不会独自出门的。
洛西园气愤道:“果然是那姓熊的捣的鬼!我们中了他们的缓兵之计,他们一早就打听到我们的落脚点,然后待我去刑部时,东庭就在春杏楼被人打了。待我回来,再带着东庭亲自去春杏楼,他便一边安排人接走那两兄妹,一边偷了我们的钱财!”
洛东庭也感慨道:“自古民与官斗,都是赢不了的,师父,咱们也只能认栽了……”
洛西园红着眼,将桌子一拍,怒声道:“我偏不信这个邪!”
椿芽和洛东庭见她动了大气,顿时都不敢吱声。
过了好一会儿,洛西园揉着脑袋说道:“还是我疏忽了,低估轻视了对手的实力。熊赐履的背后是索额图,赫舍里家的势力,放眼天下,除了皇帝,也就纳兰府能与之匹敌了。”
椿芽和洛东庭仍旧不敢接话,隔了一会儿,又听她自言自语道:“好在这个姓熊的以及索额图,多少与李家有些瓜葛,暂时不至于落井下石。咱们也算是知道策风哥哥没有被朝廷抓住,接下来就是找到策风哥哥的下落。最好,连当初李家与索额图私下结党的实据如果能找到,就更好了……”
椿芽和洛东庭闻言,俱是大骇。他们以为洛西园只是上京城来打听李策风消息,能见一面就见一面。现如今得知李策风已经逃脱,没有被官府收押,便理应放手,乐乐呵呵地回洛阳或者去她所说开山立派的青城山。
她这是想要替李策风,想法子保全李家人的性命!
但,她一个无权无势的江湖少年,又有何筹码在这桩谋逆案中,保全李家人的性命。目前就连继续住店的银子都没有了,想要在天子脚下扭转乾坤,谈何容易……
然而,还没等椿芽和洛东庭想好规劝的话,洛西园便向椿芽开口道:“椿芽,你去将我的几件衣服拿去当了,剩下的事,我来想办法。”
椿芽还未答应,她又扭头看着洛东庭说道:“东庭,咱们今晚就去春杏楼找云霜姐姐!”
第56章 守承诺侠女闯京城(20)()
椿芽道:“公子,兹事体大,万不可再涉险了!”
洛西园笑了笑,拍着椿芽的肩膀,道:“放心吧,我不会涉险的!有些乏了,我先打个盹儿,天将黑时,你们记得叫醒我,还得去趟春杏楼。”
椿芽二人见她态度笃定不移,便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心内盘算着该如何一起脱离困局。
洛西园自去床上歪着,一沾枕头就呼呼睡着了。
椿芽叮嘱洛东庭照看好他师父,她便收拾了几套衣服送去典当铺子。
不时,换了些碎银子回来,好赖够她们三人紧巴着吃喝一段时间,但回洛阳的盘缠却还是远远不够的……
夜间的京城,因天气渐渐热起来,夜市也热闹起来,街道两旁的华灯璀璨,竟似过节般好看。
春杏楼的后门也较寻常人家的阔绰许多,守门的丫头婆子数量也多上许多。
洛西园携着洛东庭来到春杏楼后门,塞了一块碎银子给守门的婆子。
那婆子似是有些瞧不上,斜着眼懒懒的问道:“何事?”
洛东庭忙笑道:“我们姓洛,找梨香姑娘,劳烦您通禀一声!”
“哪个梨香姑娘?我们这里面的姑娘似是没有叫这个名儿的。”
婆子斜靠着门,虽不上心,但手上却抓着那银子,没有想还的意思。
洛东庭有点着急:“您老好好想想,梨香,服侍云霜姑娘的梨香啊!”
那婆子摇了摇头,一副想不起来的样子。
门里一个瓜子脸白白净净的丫头,听不下去,直走过来道:“钱妈妈您也忒不省事了,人家指名道姓地说要找云霜姑娘的丫头,可见是有约定的,您老既收了银子,便去里门问一声,若有便带过去,若没有就打发走,没的堵在这里成什么样子。让易管事知道了,又有一顿咆唣!”
那婆子本待要与她辩驳几句,一听了那“易管事”三个字,便顿时蔫儿了。只好瘪着嘴将银子往怀里一收,老大不情愿地往里门去问。
过了一会儿,就见那婆子皱巴巴的脸上盛着极尽谄媚的笑,恭敬地迎出来一个鹅黄衫裙的小丫头,正是洛西园那天见的梨香。
梨香一见洛西园便笑道:“贵客到来,有失远迎。”
洛西园笑着点了点头,跟在梨香身后往里走去。
穿堂过巷,进了一个抱厦厅,厅内一应陈设俱十分简单。墙上挂的是唐寅的“落霞孤鹜图”,案上一个汝窑天青花瓶,里面供着数枝柳条,梨花园木桌上放着一套素色茶具,看不出是何人手笔,只觉得粗朴中自透着一番别致。
其余便是几把椅子,就再也没有它物了。
洛西园道:“云霜姐姐呢?”
梨香也不回她,笑着倒了杯茶给洛东庭,道:“这位小兄弟先在这里喝口茶歇一会儿,我带洛公子去见我们姑娘。”
洛东庭心知,这是要避着自己的意思,见自己师父没说什么,便道了声多谢,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梨香带着洛西园去了另一个院子,快走到主房门口时,洛东庭笑道:“这春杏楼究竟是做买卖还是王侯世家,竟有这么多楼台院子?”
梨香笑了笑,小小的瓜子脸上有些苦涩:“公子快别说笑了,这风月烟尘之地,怎可比得那王侯世家,一般的也是仿的那腔调,为的是引来那王侯世家的人而已!”
洛西园也不知该如何接话,只觉得好生惆怅。
待她见到云霜时,这些惆怅方烟消云散。
推开门时,云霜正坐在椅子上看书,见洛西园来了,忙站起来相迎。
她今天穿的不像上次那么素了,上头银灰色绸缎褂子,下面配着一条半新不旧的红裙子,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再者,头上挽的是朝云髻,插上了一支锦绣步摇,一动便叮叮当当地响起来,倒添出许多明丽来。
“云霜姐姐好!”
洛西园抱拳问礼。
云霜含笑拉着她坐在自己身旁,眼睛只是不住地端详着洛西园眉眼。
“怎的今日白天才见,晚上就过来了?满以为你至少要过个三两日才会来寻我呢!”
云霜笑道。
“叨扰姐姐了,我今次来,是有事急于想向姐姐打听。”
洛西园有些讪讪的。
“说吧,你要打听何事?”
云霜一脸算准了的神情,静坐着等洛西园开口。
洛西园摸了摸鼻子,道:“我想问问姐姐,可知道李万定将军幼子李策风的下落?”
云霜笑意正浓的脸顿时就冷了下来。
好半晌,方开口道:“你与那李家有何关系?可知他们家犯的是有可能株连九族的大罪!”
洛西园正色道:“我与李家倒没什么关系,只是李将军幼子李策风,却是我的救命恩人,他为人磊落慷慨,我这次从洛阳来京城为的就是寻他……”
洛西园随即将她与李策风如何误打误撞的相识情形,都一一说了出来。
云霜听后,连连点头,道:“这李万定为人马马虎虎,倒生出个这般不错的儿子来。”
云霜又笑望着洛西园问道:“你怎的如此相信我,竟将过去这些事都和盘托出了?”
洛西园老实答道:“我也不知道,只自然地觉得与姐姐亲厚,相信姐姐的为人。”
她长这么大,还从未有过这种奇妙的感觉。这世上竟还有一个人,她一见便觉得没来由的眼熟心热,一心一意只想亲近和信赖。
从前义父和师伯教她仁德与大义,亦教她与人设防和战斗,却从未告诉过她,世上还有如此这般的体会。
“那李家幼子,我只知他目前不再京中,似是李家自己的人,将他半路截下,连朝廷也不知他如今的去向,正四处寻找。”云霜柔声道。
洛西园闻言,便有些低落。
云霜姐姐所知,与自己白日在春杏楼探听到的消息,相差无几。
云霜见她垂着头,似有些闷闷不乐,便笑道:“急什么,我先帮你打听着,过几日你再来,保准就有他的下落了!”
洛西园有些吃惊,云霜姐姐何来如此大的神通?
倒不是小瞧她,只是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困在这牢笼一样的地方。况她又不像其他清倌人那般频繁见客,多少有些助力人脉。
第57章 守承诺侠女闯京城(21)()
若是因此教云霜姐姐去与那些道貌的官家男人亲近,那她心里是万万不肯的,便是此生再也不见李策风,也断然不会让云霜姐姐这样委屈自己。
云霜就像画儿上走下来的仙子,出淤泥而不染,居凡尘而不堕,自有一股清傲洒脱之气。
这样的女子,她自是怜她敬她,能结识一场便是有缘,如何肯叫这样的人为她去沾染了浊气。
由此洛西园便急道:“还是不劳烦姐姐了,我在外面打听也便宜许多。”
云霜却似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伸手向她脸蛋上轻捏了一把,笑道:“你这小妮子,看着无心倒是十分有心!快别瞎琢磨了,我自有法子打听到李家小子的下落,既不委屈我自己,亦能替你办好差事,如何?”
洛西园红了红眼眶,望着云霜问道:“姐姐,你我总共才见两回,怎的待我如此好?”
云霜替她拢了拢耳边碎发,柔声道:“我也和你似的,也不知为何,一见了你,就觉得面熟,虽只见两回,却亲熟得骨肉至亲一般。这可是世人说的,合眼缘吧!”
洛西园点了点头,心下叹息一声,这样好的人物,竟陷于烟尘之地。若是生在好人家,必不是像现在这样心事重重。
“姐姐,你的赎身银子需要多少?”
洛西园仰着笑脸相迎,极其认真地问道。
一旁侍立的梨香忍不住扑哧一笑,连云霜也用帕子捂着嘴笑了起来。
“真是个小呆子,这春杏楼的背景想必你还没摸清楚,就是有足够的银子,也难赎的,这里头的关系日后我再慢慢告诉你吧。”
云霜柔声解释着,又想起什么似的忙拉着洛西园,郑重道:“李家的事,你能不管就不管。至于那李策风的救命之恩,照你说的,你也应当是救了他的性命,可就此揭过。京中气象朝堂局势,不是你能想象的。你既喜欢江湖快马恣意的生活,便不要搅进这浑水里头来。一旦涉身其中,你便再难回头,可是永远也不能够策马江湖了。照儿,可得听话啊!”
云霜的话尽是肺腑之言,字字赤诚。
只是洛西园却不由得疑惑起来,转头问道:“姐姐怎知我乳名?”
云霜正自一个小箱奁中翻找东西,听见洛西园的疑问,脸色微变,却是很快掩了下去,转身笑道:“姐姐我能探听到李策风的下落,也自有神通能打探到你的一应消息。知道你乳名,岂不是常事?”
洛西园见她不愿正面回答,也不强求,将话题一转,问了问云霜在这春杏楼过的如何,可有人为难她诸如此类的问题。
云霜还未回答,梨香向外招了招手,道:“进来摆饭吧。”
洛西园一惊,“我徒弟还在外间……”
梨香笑道:“已安排饭食单独送过去了。”
丫鬟婆子捧着各色菜肴点心鱼贯而入,俱是洛西园没有见过的上佳菜品。
云霜起身替她布菜,柔声道:“也不知你喜欢吃什么,便让她们都做了一些好的,你都尝尝。”
洛西园看着云霜这里的排场,竟是与那些官家小姐无差。心下亦疑惑起来,虽然云霜是春杏楼名气最大的清倌人,但那也仍是清倌人,是烟尘女子。说到底也是与人卖艺,赚一份工钱和过活。她日常又不喜去见客经营,哪里来的钱帛,哪里讲究得起这般阔绰排场?
梨香见她木木地想着什么,抿嘴笑了笑:“你可真是个呆瓜,我家小姐只一副字画便能在京郊卖出一栋房子,你却在这里愁些什么?除过皇家,我家小姐想嫁入哪家官宦人家也都是轻而易举的,只不过是不愿意罢了。”
洛西园有些费解地看了一眼云霜,不太明白其中玄妙。她生长在江湖之中,对青楼等烟尘的营生情形倒也不陌生,但如云霜这样的着实没有见识过。
在洛西园过往的认知里,烟尘女子大多势力无情,虽也有心地纯善和洁身自好的,但总归是挣生活,大部分连大户人家体面丫鬟过的日子都比不上,唯有那顶顶大红的才能配一两个服侍的下人。
然而,从梨香这番话看来,云霜倒并不受这牢笼桎梏,除过有自己独立的院子,有专门服侍的一系列丫头婆子,款待她的菜肴亦是上佳,更是有随意打听朝廷要员辛秘的资本,倒比一般官宦人家得小姐都过得腰板儿硬了。
洛西园更是想不通了,云霜既不喜这里,又有远走高飞的资本,明明可以活的清净自在却留在这肮脏地儿做甚么。还有她时不时隐匿于眉眼间的沉重心事,究竟是为的哪般?
洛西园见问了两次,都没有正面回答,便不再提起了。想着各人有各人的不得已,亦觉得不能去戳她心事了。
在云霜的殷勤招呼下,洛西园将肚皮吃了个圆滚滚。
“姐姐这儿的饭菜,当真都是美味!”
洛西园由衷地赞赏道。
“还怕你吃不惯呢!我方才看你尤其爱吃那松子奶皮酥并那青麻糍,别的倒还好,这两样平常难得,刚巧小厨房做的多了,你等会儿带两碟子回去吃!”
云霜见她吃的香甜,尤其高兴。她笑着说完,便端起茶碗旋着茶盖子,轻抿了一口。
梨香闻言,转身就出门去安排人收拾打包好。
洛西园有些不好意思:“吃了姐姐一顿不够,还要拿些回去,我家里的丫头又要笑话我一见了好吃的就不知礼仪了……”
云霜又亲自替她拧了一块热毛巾抹脸擦手,既没笑话她也没打趣她,只殷勤叮嘱道:“在我处,尽可随心,我总不害你。若是他人处,一应饮食起居自当留神,万万不可像在我这里轻信了去。可记住了?”
洛西园只低头答了一个“是”,便任由她替自己擦手。
洛西园越看云霜,心里越发犯嘀咕,这哪是姐姐做派啊,都赶上人家做母亲的形势了。她虽与云霜亲厚,对她的照顾也心存感激,却始终觉得这中间透着一股她说不出的古怪。一时想不通,也不去想了。遇着这么个如母如姊的人,也是一段奇缘,至于旁的,就随它去吧。
洛西园见问了两次,都没有正面回答,便不再提起了。想着各人有各人的不得已,亦觉得不能去戳她心事了。
她没有想去探究云霜隐秘心事的打算,今后她也仍是要回洛阳的,到时候再问一问云霜愿不愿意跟她走。现在她们各自有事,便静享这份温情就是了。
第58章 守承诺侠女闯京城(22)()
从云霜处回去时,已是亥时。椿芽在房内急的直跺脚,秀丽小脸蹙成一团。
待洛西园将她在云霜处所见所闻都和盘托出时,椿芽和洛东庭都沉默了许久。
椿芽支持云霜的说法,不赞成洛西园留京周旋。一是因为没有实力,二是因为她觉得洛西园这样的人就应该自在活着,卷入朝廷官家纷争实在不值当。尽管李家是她的老主顾,而且李策风待她还不错,但她更喜欢她目前的主子。所以她极力劝谏,试图阻拦洛西园留在京中。
洛东庭采用的是迂回战术,先答应配合师父达成心愿,再徐图安全撤离方法。同时,他也提出不可尽信云霜之言,万事不可急躁,需三人细细商定方可行动。他虽然也希望自家师父立马就带他去青城山习武,不要再管这些八竿子打不着的官家事情。可他心里也知道,自己和椿芽根本劝不住她。况且,也正是因着洛西园这样的脾性和坚持,他才打心眼儿里更加敬服。
所以三人最终达成一致,先去赚银子。
俗话说,三个诸葛亮顶个臭皮匠,三人商讨后拟了一份详细的赚银子计划。
大体分两种,一种是去有喜事的大户人家杂耍卖艺,另一种是干回小叫花本行。第一种,去有喜事的大户人家杂耍卖艺,除了赚赏钱外,要是能被那些人家看上,能聘他们做个护院就更好了。第二种,没有遇着喜事没活儿干的时间,便干回小叫花子本行,一边行乞,一边加入京城乞丐某山头,既能赚钱又能打听消息,一举二得。
椿芽主张将客栈房间都退了,叫店家将剩下预付的银子都还回来。她们三人可在京中找一处僻静小院,不论地段陈设只要朝向好能避雨就行,算下来比住店便宜,行事商议还清净方便。
椿芽本还想除了照顾他师徒二人饮食起居外,闲时可以做做针线活卖钱,却被洛氏师徒一口拒绝了。只说委屈了谁也不能委屈了姑娘家,椿芽听了心里好笑,洛西园这些日子男装扮久了,倒还真忘记自己本是个姑娘了。她眼瞅着姑娘越发信任和重用东庭了,先前还不知为何姑娘总瞒着东庭自己是女儿身的事实,现在看来,是公子爷扮上瘾了,竟一时忘记下戏了。
三人的行动十分利索,没出两日,房子居家一应事宜都已安排妥当。到第三日,洛西园师徒就找了一家活计发挥起来。原是太医院院使蒋居正大人家添了个小孙子,摆了几日酒,自然请了戏班子来唱戏。恰巧那戏班子的班主与养育教导洛东庭的陈爷爷是旧识,洛东庭略求了求,人家便答应将她们的节目添上,对主家说这一项杂耍是额外赠送的,又新奇又有趣最是解闷儿讨彩头。蒋家也是人逢喜事好说话,粗听了几句节目把式便添了银子答应了。
论理,这太医院院使乃是正五品京官儿,又掌着影响皇家生死的大事,这家里的规矩原是极严的。但院使大人的夫人蒋老太太因只偏疼小儿子,这小儿子一直未有男丁,只有五六个姑娘,这一回续弦的周氏突然生下个大胖小子,只教这蒋老太太乐的合不拢嘴。所以喜筵大开三日,宴席间一切规矩都或可或不可,一切以高兴和彩头好为主。
那日洛西园耍的是一套“醉吟拳”,再让东庭妆扮成老虎,自己便是那三碗不过冈的武松。二人都不太会唱喝,只得忍着头皮学那说书人随便吼了几声。
好在看戏的主要是老弱妇孺,大多对唱腔台词不甚介意,只图个热闹。而洛西园那一套拳耍的着实漂亮,东庭扮的虎也憨傻逗笑,是以他们的节目结束后,得的赏钱竟比戏班子的黄金节目都多。惹得那戏班子的班主戏笑道:“你们倒是天生吃这碗饭的,不如就跟着我们走南闯北去吧!”
师徒二人婉拒了班主的好意后,拿着沉甸甸的一袋银子回了住处。
椿芽一见了那钱便乐得喜笑颜开,满眼都闪着金光,拎了袋子在桌上一拨一拨地数着。
洛西园笑着说她是财迷了眼,东庭却不敢打趣,只在一旁满心满眼地欣赏着椿芽春风般的笑意。
如此这般半个月奔波下来,也赚得了不少银钱。暑夏未至,椿芽忖度着一时半刻是没办法离京的,贤惠如她,竟学着隔壁王大娘在院内养了一窝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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