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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罪之证-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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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车上,段寒江的烟也到头了,他把烟头从车窗弹出去,拿起手机直接拨通周愚电话,没打算靠曾询这个只会打瞌睡的‘总控’。
“段大队长,我忙,训话等会儿!”周愚不耐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
段寒江大人大量地不跟他计较,问道:“搜索进行的怎么样?各区派出所有没有什么反馈?各路段的监控是谁在负责对接?”
周愚这回是真火了,他把手机从耳朵上拿下来,对着嘴说:“我刚不是已经汇报过了?你问曾副队啊!”
“别废话,再说一遍!”段寒江无理起来和暴君差不多。
周愚深吸了一口气,克制住来自各方面的火气,重新再说了一遍,“我们已经扫过了一区三区四区,没有发现,现在正在五区和二区,各区派出所的同志也在帮忙,监控那边暂也没有消息。”
段寒江默着没回话,周愚等了一会儿,叫了一声,“段队,你睡着了?”
“我觉得我们找人的方式不对。”段寒江突然冒出一句。
周愚的声音立即拔得比珠峰还高,“不对?哪里不对?”他们都已经忙了半天,现在才说不对?
段寒江想了想说:“如果凶手的杀人对象是侮辱过他的女性,那他一定不会在大街上随便找一个人,况且现在街上也没有几个人。”
“可是这个牟自强平时也没怎么跟人接触,一起上班又都是些大老爷们,哪来的侮辱他的女性?他不是变态吗?大街上随便找个对象杀也不——”
“周愚!”段寒江打断周愚的话,“作为警察不要随便说这种话!还有你最好祈祷永远也不要遇上那种随便杀的案子!”
话筒里沉默了片刻,周愚莫名的火气败下来,声音低下问道:“那现在还搜吗?”
“继续,重点还是集中在各娱乐场所,酒店宾馆周围。”
段寒江说完挂了电话,双腿搁到驾驶台上,椅子仰下去,双眼发直地盯着黑漆漆的车顶。
如果牟自强是出门再次行凶的,他会怎么做?或者应该从牟自强最近接触的女性查起?按周愚查回来的结果,牟自强平时不出门交际,那么最有可能接触女性的场所,就只有在工作中。
“段队!”
段寒江被车外突然凑过来的曾询吓了一跳,他拧着眉往下长腿坐起来,冷眼瞪着曾询问:“什么事?”
曾询难得严肃地开口,“刚刚收到交警大队的消息,兴华路附近出现了可疑男子,很可能是牟自强。”
段寒江正准备开车门下车,他的老人机响起来,会打他这个电话找他的大概只有一个人。
第24句 待()
#024
段寒江收回下车的动作;对曾询示意稍等;接起手机不自觉地调侃;“小聂同志;你是还在送外卖?还是在捡空瓶?这个时间都是独家生意吧?”
聂毅领会不到幽默;一板一眼回答:“送外卖;已经送完最后一单了;不是独家,不过竞争比较小。”
“哈哈哈,然后?”
“我一路看到了好几辆警察走走停停;你们是不是查到凶手了?”
段寒江不觉得聂毅是专程打电话来关心案情进展的,随即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我刚送最后一趟外卖,那个客人在我把外卖给她的时候;她说有人在跟踪她;问我能不能送她回家。”
聂毅这一句说得十分严肃,段寒江却不禁想到了聂毅的外表;随口问了句;“女的?”
“女的;胸很大;应该是从事那种职业的。”聂毅这句说得比上一句还要严肃。
“小聂同志;你确定她不是想免费为你服务?”段寒江感觉听了几句废话;但又想了想聂毅的经历,16岁应该才刚学会自己动手,然后就进去了;现在刚出来;大概还是个雏儿。
于是,他决定百忙中抽出半分钟的时间给小孩科普一下大人的世界,可不等他开口,聂毅先对直地打断他。
“我确定,她不是,她说话的表情是真害怕,而且她的特征和宾馆里死的那个女人很像。”
“什么特征?”段寒江瞬间切换回说正事的语气。
聂毅搜索了一下大脑里的形容词,“漂亮,丰满,长头发,并且对人说话带着那种颐指气使的语气,从事相同的职业。”
段寒江思忖着继续问:“跟踪她的人呢?”确实很有可能外表也是凶手选择作案对象的条件之一。
“我没有见到,附近也没有可疑的人出现。”
“人现在在哪儿?”
“我身后的24小时银行里。”
段寒江理解不透这逻辑,自顾地吐槽,“真是心大,被人跟踪还有心思叫外卖?不报警,让送外卖的送她回家?她当自己是外卖?”
聂毅顺着他的话一本正经地接了一句,“可以算是另一种形式的外卖!”
段寒江心里骂了一声,刚建立起来聂毅是纯洁小子的印象瞬间崩塌,他说道:“你的具体位置告诉我,我发张照片,你拿给那位‘外卖小姐’看看,是不是跟踪她的人。”
“兴华路路口的华国银行。”
聂毅刚报完地名,段寒江的眉头狠狠地往上耸,空出来的手向曾询打手势,同时对聂毅说:“我马上过来,你别走开,也别让那女人走开。”
段寒江说完就挂了电话,伸出脑袋对车外的曾询说:“兴华路,让其他人在周围待命,不要靠近。”
曾询追着段寒江开出去的车喊:“等等,刚刚兴华社区派出所接到女子报案,说被人跟踪,他们正赶过去。”
段寒江一脚踩下刹车,轮胎在路上磨出了尖利的响声,车停下来,心想不是不报警嘛!
然后,他探出头对曾询说:“让他们先别去,原地给我呆着!”
段寒江只给了曾询听完话的机会,接着就把脚换到油门上,车倏然冲出去,风骚地拐了个弯,驶上大路。
兴华路路口,聂毅像根电杆似的立在路边,段寒江放慢车速靠过去,最后停在聂毅面前。
“上车。”段寒江视线往外一瞥,只说了这两个字。
聂毅没太适应段寒江这种干净利落又小心翼翼的态度,愣了一下,接到段寒江催促的视线才绕到另一边开车门上车。
“人呢?”段寒江扫了一眼不远处的24小时银行,没看到里面有人。
聂毅随着他的视线看出去,回道:“她刚打了个电话,就进取款机里躲着了。”
“确认过了?”段寒江习惯性地没头没脑问了一句,聂毅没有默契理解过来,他又重新问了一遍,“照片,确认过了吗?”
聂毅点头,“她说有点像,没敢仔细看。”
车里沉默了片刻,段寒江表情凝重但不置可否,考虑了一会儿突然说:“聂毅,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有工钱吗?”聂毅态度诚肯地讨价。
“没有你不帮吗?”
“如果要出钱的话,不帮。”
聂毅的底线清楚明了,段寒江不由得抽了抽嘴角,不过他已经见识过聂毅是连几毛钱都计较的人了,没怎么在意地转头,视线望向银行的方向,说道:“不用钱,就是你带我去找那个女人。你能发现警车,牟自强也一定发现了,如果他看到警察接触他的目标,很可能会更换目标,到时找他又麻烦了,最糟的情况是再次发生命案。”
“那我带你过去有什么意义?”聂毅明白段寒江说的话,但是他不明白段寒江的打算。
段寒江干脆直白地说:“就是你假装皮条客,我是你找来的嫖客,然后带去见那个女人,牟自强一定藏匿在什么地方,不能让他发现我是警察,懂吗?”
“可你不像嫖客,像扫黄的!”聂毅实话实说。
段寒江的眉头一耸,给了聂毅一个眼刀,看到车里有半瓶喝剩的矿泉水,他倒了点出来,将本来垂着的头发抓得立起来,然后把因为冷扣得严严实实的加厚衬衣扣子解了两颗,再从储物箱里找了副墨镜带上。
最后转头问聂毅,“现在像了吗?”
“像强买强卖的!”聂毅依然耿直。
段寒江好像聂毅不识货似的横了他一眼,“少废话,下车!”
聂毅完全看不到段寒江大半夜被挡在墨镜后的警告眼神,怀疑地看着他下车,最终还是好奇跟下去。
就下个车门的工夫,聂毅就觉得段寒江换了一个职业,就走到银行不过十多米的距离,被他走‘z’字形多走出了一半的距离,并且走路时都抖着腿,吹着口哨,一副他就是这么浪荡的模样,到了门口还回头催促。
“小聂,人呢?快叫出来给老子看看!”段寒江一条腿着力,另一条腿对着聂毅继续抖。
聂毅觉得段寒江和电视里午夜寻欢的嫖客惟妙惟肖,不过他没办法配合段寒江的演出,小跑过去,眉头都皱到了一起,小声地问:“我该做什么?”
“去把人叫出来!”段寒江斜起嘴角,沉浸在嫖客的角色里,抬手用拇指指向24小时银行里面。
聂毅顿了片刻,确定段寒江不是在开玩笑,最终进门去敲了敲里面取款机的门。
里面的女人站起来看着聂毅,又看了眼外面的段寒江,问道:“警察来了吗?”
段寒江是警察没错,于是聂毅点头。
女人犹豫了一下打开门出来,可是没等她走出自动门,门外那个不像警察,更像黑社会的男人突然伸长手一把将她拽出去,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捏着她的下巴,她狠狠地瞪向了聂毅,张口就叫。
段寒江迅速捂住女人的嘴,没让她叫出声,然后还是轻浮的动作,却严肃了语气说:“别叫,我是警察,不想出事就好好配合我。”
女人完全没脑子思考段寒江说的是不是真话,本能直觉危险的点头,任段寒江从后背摸到了臀后。
段寒江十分满意地对聂毅抬起下巴,毫不掩饰声音地说:“就她了,回头直接转账给你!”
他说完拉着女人上车,但是车动了一下又停下来,他伸出头对车外的聂毅说:“小聂,要不要一起来?”
聂毅瞪着段寒江愣住了,要不是他知道段寒江是警察,他会真以为段寒江是在邀请他一起,下意识恶心,严辞拒绝道:“不用。”
“少废话!叫你上车!”段寒江放狠了语气,然后直接把车开上了人行道,横在聂毅面前,小声地说:“戏都作一半了,不如更彻底一点,你觉得凶手会不会更讨厌和两男人3p的女人?”
聂毅蓦地耳朵发热,瞪了下眼没好意思回答。
段寒江立即笑起来,“小聂同志,看来很懂嘛!”
没找到语气来接这句话的聂毅避开段寒江的视线,干脆地打开后座的车门坐上车,接着黑色的越野车消失在兴华路黑夜的尽头。
第25句 。()
#025
市中心的高层公寓;即使凌晨半夜通道的灯也明亮如昼;聂毅来过这类的住宅;但他都是把外卖送到门口;并没有进去过;尤其是女人独自居住的房间。
“你们自己找地方随便坐坐!”
前面的女人开口;聂毅才愣回了神;下意识瞥向眼段寒江,见段寒江大喇喇地往里走,才抬脚跟进去。
房子是套两居室;进门就是餐厅和客厅,他就站在门口伫住脚,视线往里扫;不由得开始怀疑自己的认知。这到处是衣服鞋子和外卖垃圾的房子真的是女人的房间?和他想象的实在天差地别。
“苏凤娇;你知道你的职业违法吗?”段寒江倒是没觉得这房子有什么问题,自己在沙发上挪了块地坐下来;刚才在路上他已经把女人的祖宗三代都盘问了一遍;这会儿闲着没事继续盘问。
不过苏凤娇依然坚持;“警察先生;你能不能叫我娇娇!全名我听着别扭!”
“好好说话!”段寒江冷眼瞪过去;苏凤娇扭着身子哼了一声;他顿时眉头狠狠一跳,吼道,“那边贴墙站好;不许动。”
苏凤娇没有贴墙站好;而是直接进卫生间里洗澡去了,并且当着两个男人的面脱得只剩内衣进去的。
段寒江眉头直抖,想把苏凤娇抓回局里掰正三观,余光却瞟到聂毅直直地盯着苏风娇。
苏凤娇感觉到聂毅的视线,进门时故意把胸对着聂毅眨了下眼。
“小聂同志,眼睛要掉出来了!”段寒江似笑非笑地瞪向聂毅。
聂毅平静地把脸转过来,倒是不像看女人看直了眼,他径直走到段寒江面前,蹲下来小声地对段寒江说:“段寒江,她和宾馆里死的女人一样。”
“什么一样?”段寒江没理解到聂毅指的哪方面。
聂毅一本正经地回答:“胸。”
段寒江不禁挑眉,这小子果然对胸情有独钟。
然而聂毅继续说:“胸部的面积一样大,这样划刀时可以最大可能地与上一次一样。”
这回段寒江的眉头沉下来,聂毅蹲他面前比他矮了一截,像只大型犬科一样严肃地望着他,他嚼着聂毅的话想了片刻,问道:“你认为凶手再次杀人会在被害者身上划一样的伤痕?为什么?”
“因为这样很有成就感。”聂毅一脸笃定地回答。
“去他——”段寒江没把脏话骂完全,对着聂毅一平如水的眼神,他临时换了一句,“如果换作是你,这么做你也觉得有成就感?是吗?”
这个问题很有诱导性,因为问题本身就建立在‘你会杀人并且虐尸’的前题下。
聂毅轻笑了一下,认真地回答段寒江,“我不会让自己这么做,我知道什么可以做,什么不能做。”
段寒江的眉头顿时蹙得更深,聂毅回答的不是‘他不会这么做’,而是‘不会让自己这么做’,说明他不是‘不会’,只是‘不想’。
“聂毅——”他轻呼了一口气,但话刚开了个头,手机突然响起来。
段寒江顿下来,接起手机就听到了周愚急切的声音。
“段队,鱼游进港了,正准备上岸。”
“准备收网。”
段寒江挂了电话,低头望向还蹲着的聂毅,犹豫了片刻最终说:“聂毅,你看好那个女人别让她开门。”
他说完顿了一下,最终加了一句,“没问题吧?”
聂毅终于站起来,点头。
段寒江也考虑不了更多,直接开门出去,冲向了楼梯间。
凶手为了不被监控拍到,一定不会坐电梯,但他能够从电梯判断出他们所到的楼层,不过并不知道具体的房号。
段寒江猜凶手可能会用和胡俊杰一样的方法,在这里蹲点,蹲到他和聂毅出来,判断苏凤娇住在哪一间。
果不其然,段寒江等了大约十来分钟,有人从底下上来了。他躲在苏凤娇住的那层的上一层,看着来人走上来,却没有出去,而是靠在门边点了一根烟。
段寒江看得犯了烟瘾,心里狠狠地骂起脏话,闭着眼睛靠墙数秒,当他数到300的时候,突然从楼梯的栏杆往下翻,但是楼下的人反应也快,他刚一动就跑了。
那人像是条件反射转身就往楼下跑,段寒江连忙追下去。
5分钟的时间,已经足够他们对整栋楼布控,整栋楼就只有楼下大堂一个出口,他们可以算是瓮中捉鳖。
可嫌疑人似乎也猜到了自己的处境,在被追了几层楼后,突然拐出楼梯,冲进楼道。
段寒江一个急刹追出去,发现有一部电梯正好停在这一层,而他追的人已经进了电梯,他跑过去时电梯门已经关上,没来得及按住。
他立即拿出手机给周愚拨过去,不过接电话的人是曾询。
“什么情况?”
“鱼从3号跑道逃走了。”
段寒江没管曾询那边的行动,报告完毕就挂断电话,然后继续回楼道往下追,结果在半路遇到了带人上来的杨怡君。
“段队?”
段寒江看了杨怡君一眼,立即夺过她的对讲机问:“嫌疑人现在哪儿?”
曾询的声音响起,“刚刚电梯在7楼停了,6楼开始以下都是商场,但是7层无法直接到6层及以下。”
“如果是牟自强,他一定对楼层的结构比常人了解,尤其是一般人都不会注意的管道线井,还有外墙。”段寒江分析道。
杨怡君的军人脾气瞬间暴露出来,怒道:“他就是上天我也把他拽下来!”
接着,杨怡君第一个调头往楼下冲,其余的人都看向段寒江。
“注意四周外墙!”段寒江对对讲机说最后一句,接给向其他人示意,跟上杨怡君往下追。
追到7层,电梯里已经见不到人的影子,而楼下堵上来的人也到达7层,两队人面面相觑,十来号人来回地把通道的上下左右都找了个遍,实际一眼就能看清没人。
段寒江站在电梯旁窗子边往外望出去,窗户是打开的,下一层就是楼下商场裙楼的顶,要跳下去并不是不可能。
他随手一摸,窗台上有鞋印,立即回头叫了一声,“小杨。”
杨怡君并凑过来,段寒江撇头一指,“下面。”
虽然下面就是裙楼顶,但是实际窗户下面只有一个差不多阳台的宽度,但高至少有5米余,只有一个二三十厘米高的沿,一不注意可能要跳出界,那就是三十多米的高度。
杨怡君毫不在意地随手一撑,就往窗户跳出去,稳稳地落在了平台中间。
段寒江随即收回视线,拿起对讲机说道:“包围整栋楼的外围,通知商场配合。不能让鱼游回河里!”
所有人员先去迅速,十分钟后,段寒江在楼下看到了杨怡君和嫌疑人,两人在裙楼外墙不到半米的房檐上追逐,看着就令人惊心,但那两人像跑在大路上一样,丝毫没受影响。
这种时候底下做防护已经来不及,况且也不知道两人会追到什么地方。
好在一个断层处,前面的人没能一步跨过去,杨怡君立即扑上去,对方下意识挣扎,差点两人一起掉下来。
段寒江心里一抖,隔老远听到杨怡君骂了一句脏话,接着见她一下把嫌疑人给敲晕了,一手将一个体重一百多斤的男人找一在肩上,还若无其事地翻回了楼顶。
“她是猴子?是不是本来姓孙的?”曾询眯着眼惊叹,他没出过几回外勤,所以没欣赏过杨怡君的英姿。
周愚十发不怕死地接话,“她哪有猴子可爱!分明是猩猩!”
段寒江巍然不动地拿着手机,瞟了周愚一眼,面不改色地开口:“周愚,我录音了。”
“啥!”周愚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望着段寒江。
段寒江继续面不改色地说:“前几天在宾馆开房的600——”
周愚牙都快被咬掉了,最后终于痛心疾首地回道:“不用还了。”
“我没那么过分!”段寒江在兜里摸了半天,摸出了一张50,递给周愚。
周愚接过来,盯着那张绿油油的钞票说:“你还能更抠门一点吗?”
紧张了一晚上的气氛,倏然在周愚的苦笑声中终于轻松下来。
第26句 字()
#026
地平线升起清晨的第一道曙光;段寒江甩着手机站在苏凤娇家的门前;随手一按;看了眼时间;他随即敲响房门。
疑犯被捕;苏凤娇需要做笔录;这点小事本来用不着段大队长亲自来的;但是为了维护他英武的形象,他不想被人知道他假扮嫖客的事。另外想到聂毅还在楼上,他觉得应该回去亲自跟人说一声。
段寒江敲第二下门的时候就敲空了;聂毅死神似的镶在门框里,一脸丧气地盯着他,像是受到迫害的英烈一般;对他叫了一声。
“段寒江!”
“你怎么了?”
段寒江从头到脚看了聂毅好几遍;想象不出这短短半个多小时聂毅经历了。
接着,苏风娇从后面走出来;抱着胸斜倚在聂毅旁边;眼神不忿地扫了眼聂毅;连带对段寒江也没好气地说:“哟;警察先生;你怎么又回来了?”
段寒江余光瞥向苏凤娇;见她长衣长裤,着实和刚才的形象不相符,像是突然从良了般。
他蓦地嘴角一扬;搭着聂毅的肩膀把人拉出来;凑到聂毅耳边低声笑道:“小聂同志,你对人干什么了?”
“我没有!”聂毅倏地拍开段寒江的手,怒瞪着段寒江。
很明显段寒江只是开个玩笑,但他明显地感觉到聂毅真的生气了,这还是他头一回在聂毅眼中看到如此真切的情绪。
在此之前无论他是在聂毅身上觉出危险还是单纯,聂毅都像是风平浪静的湖面,无论什么都引不起大的波澜。
“聂毅?”段寒江试探地叫了一声。
聂毅瞬间恢复如常,像刚刚那一瞬间的愤怒是假象,对着段寒江不太好意思地微笑,“抓到凶手了吗?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还需要做个笔录。”段寒江没想通激怒聂毅的点是什么,这一句他说的是苏凤娇,怕苏凤娇没明白,还特意转头意示。
聂毅自然地以为段寒江的意思是他也需要做笔录,顿住要离开的动作,等苏凤娇回屋去穿了件外套,走出来余光朝他身上冷冷一瞥,他不由得敛起了眉头。
段寒江注意到聂毅的反应,再看向苏凤娇时发现她的脸颊青了一块,这是在他下楼前没有的。他眼睑下沉,却什么也没问。
三人下楼,段寒江把苏凤娇交给杨怡君,“带回去做笔录。”
“你不去?”杨怡君奇怪,视线跟着段寒江转过去,发现了聂大帅哥居然在这里,顿时她脑子里刷出一屏幕‘震惊体标题’的弹幕。
段寒江径直走到聂毅面前,发现没有苏凤娇,聂毅明显自然了许多。他摸了摸口袋里的烟盒,最后空手去来,对聂毅说:“你去哪儿?我送你。”
“我不用去做笔录?”聂毅问道。
段寒江没忍住,还是又伸手进口袋把烟摸出来,“做什么笔录?不用了,上车!”他说完咬着烟,边点边往他停车的地方走过去。
聂毅扫着段寒江的背影,犹豫了片刻跟上去,上车后段寒江问他,“回家?”
“我去兴华路口。”
“去那儿干什么?”
聂毅坐正了回答,“我的自行车停在那里,晚上还要送外卖。”
段寒江无话可说,那可是聂毅赖以生存的工具,回了句,“行。”
今天晚上聂毅帮了忙,于公于私段寒江都应该代表平阳支队表示一下谢意,这个不早不晚的点,送人回家也是无可厚非。
不过段寒江难得给人当回司机,目的却不那么单纯。他对聂毅的过去不了解,但是聂毅现在的状态,在他看来就像是站在犯罪的边界线上,随时都可能跨过那条线。
他关注聂毅不是觉得聂毅一定会跨到线的另一边,而是想拉住聂毅,别让他有机会跨过去。
因为看到聂毅,他总是忍不住想起陆谨闻当年。
然而,聂毅全程都处在暗自警觉的状态,像是知道他有问题似的,结果到聂毅下车他真正想问的话一句都没有问出口。
“谢谢。”聂毅拿到他的破自行车,在车外对段寒江说。
段寒江脑袋伸出车窗,问道:“真不用我送你回去?”
聂毅还是一如既往,笑得能迷惑人地回答:“我可以骑回去。”说完他就踩着自行车走了。
段寒江盯着后视镜里聂毅的背影走远,再才开车。此时已经快早上7点,早高峰正在苏醒,他往车顶上栽了一个警报器,把车飙回警局。
车停下他就一路冲到审讯室外,发现苏凤娇还在隔壁,抱了个水杯说得声情并茂,他的脚步转了个弯,往苏凤娇那边进去。
“还没问完?”段寒江站到问话的杨怡君旁边。
杨怡君有些头疼地仰头,把做的笔录交给段寒江回答:“这位女士,说得很详细。”
段寒江扫了一眼笔录,确实挺详细的,详细得一堆废话,连表情动作都一一描述了。他挑重点看了一遍,把笔录还给杨怡君说:“没有重要的就不用问了。”
说完他的脚步已经转出去,但半途又收回来,对苏凤娇问:“你脸上的伤怎么回事?”
苏凤娇一听这个立即生气,嘴里哼着气,不满地瞪着段寒江说:“一个没用的男人弄的!果然男人不能只看外表,装得多清高,实际上是自己不行!”她的语气好像是段寒江要对此负责一样。
然而,段寒江听完就走,全然不没有搭理她的意思。
回到审讯室的门外,段寒江直接推门进去,里面的人都转眼朝他看来,曾询立即起身说:“段队,你终于来了。”
段寒江瞥过曾询没有出声,曾询在转身对着他时用眼神向他表示摇头,接着他径直过去拉开椅子坐下。旁边记笔录的人是周愚,扫了他一眼明显地松了口气。
审讯室的门再次关上,段寒江没理桌对面的人,先给自己点了根烟,然后翘起二郎腿开口:“牟自强,对吧?”
隔了一张桌子的男人胡子没刮干净,瑟缩地坐着不动,头低着只抬了一丝余光打量段寒江,被段寒江冷眼一瞪,立即又把视线收回去,隔半天才微微点了下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地回了一声,“是。”
“你半夜三更去苏凤娇家里做什么?”段寒江坐直了一点,严肃起来。
牟自强还是低着头不说话,连喘气的声音都没有了似的,整个人的存在感降到了最低。
段寒江拧起眉心,静默不动地盯着牟自强跟他耗,直到他夹在手里的烟掉了一截烟灰,牟自强还是一言不发。
他的耐心受到了挑战,忍下脾气换了个问题问:“昨天早上7点到8点20你在哪里?做什么?”
牟自强继续沉默。
段寒江冷笑一声,终于抽了最后一口烟,将钟可的身分证甩出来,说道:“说说这个为什么会在你家找到?”
牟自强看到钟可的身份证,一成不变的眼神抖了一下,立即又恢复过来,还是不说话。
“无法反驳了吗?”段寒江质问,但做好了牟自强继续沉默的准备,却意外听到牟自强的声音。
“捡的。”牟自强的声音依然小到几乎听不见。
段寒江紧接着问:“在哪里捡的?”
“宾馆。”牟自强回答。
“宾馆哪里?什么时候?”
牟自强又一次沉默。
段寒江倏地一掌拍桌,桌子都被他拍得抖了一下,“回答。”
牟自强一动不动了半晌,段寒江要再次失去耐心时,他对着桌子的脸突然掀起眼皮,嘴角露出一股明显的诡笑。
这赤|裸的的挑衅完全刺激了段寒江的神经,段寒江把烟头按在烟缸里,同样对着牟自强冷笑出了声,“你以为你什么也不说就没事?你把证据藏得很好?”
段寒江说完直接起身,转头风轻云淡地对周愚说:“周愚不用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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