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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州乱-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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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手取得渔翁之利也是必然。

    现在的大宋,早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锐气。皇帝整日沉溺在声色之中,朝政是一日比一日腐败,实乃是内忧外患。以目前的实力,若不能有所作为的话,迟早覆灭。

    然而现在的蒙古,早已经不是几十年前的蒙古了,他们的目的是称霸天下。

    此时,确实是个不错的时机,如果前朝余孽真的和蒙古联手,无疑让大宋雪上加霜。

    蒙古南下攻宋,那些前朝余孽巴不得将赵氏皇族挫骨扬灰。正是因为他们,夺走了本该属于他们的一切,使得他们就好像一条条卑微的爬虫一样,只能生活在阴暗潮湿见不得光的角落。

    这些人,对于赵氏皇族的怨恨更深,现在找到机会,有岂会轻易放过。

    宋景乐虽不问朝堂之事,但生活在这个时代,有些责任却是作为男儿本该担负的。

    听完璟春归的一番话,众人都联想到了贾似道。

    如果说朝中有什么人会苟且偷生,暗暗和蒙古勾结,那也只有此人了。

    沈苍梧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向宋景乐问道:“还是我之前问你的问题,这件事如果贾似道真的有参与,柳催雪的事,你该如何?”

    宋景乐脸色僵了僵,这个问题虽然之前已回答过,但现在看来这件事,却是板上钉钉了。

    他原本还插科打诨糊弄过去,但瞧着沈苍梧面容严肃,“柳催雪是柳催雪,贾似道虽对她有养育之恩,并不代表柳催雪就和他是同样的人。还是那句话,如果她没有参与,没有伤害无辜,我会好好把握。”

    说到这儿,宋景乐又补充了一句:“况且,她还是我们师妹。”

    虽然有司马瞳的事在前,但宋景乐相信柳催雪。

    这种相信并不是因为情感所致,而是基于他对柳催雪的了解。从时间方面而言,两人认识不过月余,但有些东西不是时间左右的。

    正如风行云对那女子的感情,又或者说宋景乐对柳催雪的感情。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宋景乐在利箭射向柳催雪之际以身相护,这足以证明一切。

    若贾似道真做出危害国家社稷之事,宋景乐相信,依照柳催雪的性子,应该不会包庇。

    几人良久没有说话,各有各的心思,听到两岸的猿啼,几人蓦然惊醒。

    宋景乐出声嚷道:“母老虎,你故意岔开话题!”

    沈苍梧眼皮抖了抖,完了,有些人自作孽啊。

    宋景乐说完那话,并没有停下,而是继续道:“你就是故意的,我和哥哥本来是要劝你不要去京城,你却扯到我师父身上。这会又扯出几十年前的事,还转了个弯扯到了柳催雪身上”

    璟春归听得直翻白眼,银牙一咬,“你刚刚叫我什么?”

    宋景乐“嗖”的一下,蹿到沈苍梧身后,嚷道:“到了下一个码头,你就自己回泸州去!”

    璟春归面色一沉,“你可越来越没规矩了,竟敢命令我做事了!”

    宋景乐眼珠子一转,就要开口,却听璟春归淡淡说道:“好了,我知道你的心意,但去京城这件事,我心意已决,你们也不必再多费口舌了。”

    宋景乐张了张口,却被沈苍梧拉住了。

    宋景乐等沈苍梧——你这什么意思?

    沈苍梧轻轻摇了摇头——别枉费力气了,你改变不了她的心意。

    宋景乐重重叹了口气——你也不帮衬着点,真是的。

    沈苍梧仍旧摇头——我不是试过了?

    宋景乐眉头动了动,双手撑在船舷上,往岸边万千灯火望去。

    孙晚冬见此,也是微微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劝不住她,便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只能多留个心眼,万事小心就是。”

    宋景乐转身,声音低低道:“你”

    璟春归冷静地看着他,“又想说什么?”

    宋景乐满是纠结,“你一定要去吗?”

    薛晨的话始终如一颗巨石,压在他的心头上。依他猜测,自薛晨找璟春归比武,那些人的阴谋就已经开始了。

    现在可以看出,那些人的目的一半都在璟春归身上,那么,幕后的人一定和当年韩家灭门有关。

    璟春归盯着宋景乐,宋景乐的双眸尽是担心。

    她抬手,宋景乐肩膀耸了一下,脚步却没移开。

    “我一定要去!”璟春归的手在宋景乐的头上摸了几下,然后收了回来。

    这个人虽然爱闯祸,可却如同她的亲弟弟一般,这些年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他的忧虑,她又怎么会不懂。

    宋景乐抿了抿唇,问道:“原因是什么?是不是当年韩家的事?”

    孙晚冬一听这话,立刻喝道:“别问了!”

    宋景乐颇为疑惑,可头一抬,却发现璟春归已不在甲板上。

    沈苍梧瞧见了刚才璟春归的神色,她的脸色很是难看,与常日发怒生气不同,那些纷杂的情绪里有悔恨,也有杀意。

    宋景乐拦住孙晚冬,追问道:“晚冬姐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孙晚冬没回答,叹了口气回了船舱,留下宋景乐和沈苍梧两个面面相觑。

    半晌,宋景乐向沈苍梧说道:“哥,看来这事八九不离十了。她一定要去京城,显然当年害韩家灭门的人就在京城。”

    “你说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沈苍梧没有接话,这个问题他也百思不得其解。

    按理来说,韩家只是普通人,既不在朝堂又不在江湖,又能有什么东西致使韩家灭门?仔细想想,似乎也就先前猜到的那样,跟璟春归有关。

    沈苍梧扯了扯宋景乐的胳膊,“走吧,别发呆了,我们先回房。”

    宋景乐“嗯”了下,跟着他回了船舱中。

    是夜,除了江水拍击船身的声音,一切都显得那么安静。

    宋景乐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直在想韩家究竟发生了什么。

    突然,他坐了起来,拍了拍身边的沈苍梧:“有人在哭!”

    沈苍梧揉着太阳穴坐了起来:“听出是谁了?”

    宋景乐的耳朵动了动,一脸不可置信,嘴巴一张一合却没有声音。

    沈苍梧见他说出那三个字,也有点懵:“你没听错?璟楼主怎么可能会大晚上的哭?”

    宋景乐翻身下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沈苍梧下床套上靴子,也跟了上去。

    二人出了门就遇见了孙晚冬。

    孙晚冬向两人道:“你们别急,我去看看。”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宋景乐,那意思好像是在说:看你干的好事。

    宋景乐讪讪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一脸无辜的向沈苍梧看去,却不知该说什么。

    “去甲板。”

    沈苍梧说了句,转身扯着宋景乐往外走去。

    今夜江面上风颇大,两人站在甲板上,夜风卷着衣衫凛凛作响。

    民间常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夜正好是十六。天空之中,圆月如玉盘,就连里头的桂树都格外清楚。

    此时船过之处,两岸灯火点点,似乎还可以听到打更声。

    宋景乐觉得有些凉,顺手把沈苍梧的外袍扯了过来。

    沈苍梧对他向来没办法,闯更大的祸事他也兜着,更何况是一件小小的外衣。

    想着孙晚冬应该没那么快出来,便去船上的厨房,拿了些酒和菜上来。

    两人在等了快一个时辰,也不见孙晚冬的人影。

    宋景乐忍不住又悄悄返了回去。

    璟春归的哭声很压抑,倒是比之前听到要小很多。两个女人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宋景乐一个字也没听清。

    良久后,就听见孙晚冬说道:“那我先回去了。”

    宋景乐跟做贼似的,提起一口气,忙溜回了甲板上。

    沈苍梧看着他,有些想笑,“偷听到什么了?”

    宋景乐翻了个白眼,双手往外一摊,“什么都没听到。”

    孙晚冬上了甲板之后,就看到这两人望着天空,神情有些奇怪。

第113章 始作俑者() 
宋景乐见孙晚冬走了过来,忙问道:“她怎么样了?”

    孙晚冬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问道:“如果,有人做了不可原谅之事,是否要报仇?”

    宋景乐和沈苍梧相视一眼,不是很明白孙晚冬怎么会突然这么问。

    犹豫了片刻,两人同时点了点头。

    沈苍梧向来护短,直接道:“既然是不可原谅的事,又怎么能放过始作俑者?”

    宋景乐接着道:“那是当然,最起码要做到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孙晚冬听完倒是沉默了,走到桌子边自己倒了一杯酒。

    连续灌了三杯,孙晚冬才招呼两人坐下。

    孙晚冬放下酒杯,略有些醉意,“这件事,我觉得你们还是知道的好。”

    “你们两个可千万不要传出去。”孙晚冬打了一个酒嗝,言语中带着些歉疚之感。

    宋景乐见她说得慎重,当即脑袋点得像是小鸡啄米。

    孙晚冬看得好笑,但也明白他二人都是可以信奈之人,多说那一句只不过是图个心安。

    “十一年前”孙晚冬叹了口气,又喝了杯酒。

    喉咙传来烈酒的灼烧感,令她舒服了些,继续讲道:“你们应该都知道,韩素谦,她当年说过,自己以后要入朝为官。”

    宋景乐和沈苍梧都愣住了,这这竟然是真的?!

    孙晚冬不知道两人了解多少,便说道:“韩素谦就是你们的楼主。那年她十六岁,女扮男装上京赶考,誓要取得功名。”

    “可惜啊她遇到了一个人。”

    宋景乐疑惑道:“遇到了什么人?”

    孙晚冬也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眼睛有些发红。

    她道:“她遇到了一位官家小姐。”

    宋景乐诧异道:“官家小姐?”

    孙晚冬点头,“是啊,那人名唤贾茹。”

    宋景乐惊讶道:“贾贾茹?!她该不会和贾似道有关把?!”

    孙晚冬点了点头,“那贾茹也正是豆蔻年华,但性子娇纵,璟姐姐见她不是个善茬,就有意避开她,没想到被她瞧见了。”

    宋景乐打岔道:“不是吧,那贾茹该不会看上”

    孙晚冬应声道:“贾茹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璟姐姐女扮男装样貌清秀,偏偏是贾茹喜欢的那种,就想把璟姐姐带回府。”

    沈苍梧皱眉,“这未免也太霸道了。”

    孙晚冬继续道:“两人当时在街上发生了争论,璟姐姐因要参加科考,不易暴露女儿身,便处处忍让。”

    说到这里,孙晚冬的手忽然重重地落在了桌面上,声音里充满了怒意,“岂料科考前夜,璟姐姐在客栈中被人劫持,等她醒来时发觉自己身在一个女子的闺房中。待她看清了四周,才明白自己是被人用迷香迷晕,然后绑到了这里。”

    宋景乐咬牙道:“绑她的是贾茹?!”

    孙晚冬点头,“绑人的确实是贾茹。”

    宋景乐惊得张大了嘴,以以贾似道的权势地位,他女儿能做出来这样的事不足为奇。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听说贾似道有个叫贾茹的女儿。就连柳催雪这个义女,似乎也没有人提过。

    宋景乐转头看向沈苍梧,“你听说过这个名字吗?”

    沈苍梧摇了摇头。

    宋景乐向孙晚冬问道:“后来呢?”

    “贾茹绑到璟姐姐后,竟向璟姐姐示爱。璟姐姐自然不可能答应,被拒绝后,贾茹对璟姐姐撒泼,两人撕扯下发现了璟姐姐的女儿身她,她觉得自己被戏弄了,惊怒之下,竟做出那种不堪之事!”

    孙晚冬说到这儿,声音有些哽咽起来,一时间情绪难以自控。

    宋景乐听闻至此,一脸茫然,究竟是怎么了?

    虽然他心中好奇,但并没有催促,等着孙晚冬情绪平静。

    好半响后,孙晚冬情绪稳定下来,闭着眼睛缓缓说道;“那贱人把璟姐姐关在柴房,让自己的近卫把璟姐姐给侮辱了!”

    “什什么?!”宋景乐面色一变,手重重地砸在了桌子上。

    名节对女子而言,何其重要!

    难怪璟春归和刘景秀明明互有情意,却没能结成秦晋之好。

    难怪璟春归会常年带着面纱,不肯以真面目示人,甚至改了名字。

    毁人名节无异于杀人诛心,在这个世道,一个女子受辱,整个家族的嫁娶都会受到影响。

    那贾茹当真该死!

    沈苍梧握紧了手上的凰羽剑,周围的空气温瞬间降低了不少。

    贾茹敢做出这样的事,实在令人不齿,死千次万次都不足惜。

    “后来呢?”沈苍梧眸子满是杀意。

    孙晚冬缓缓睁眼,满目冰霜:“结果你们也猜得到,璟姐姐不甘心,拼着一死逃了出去,机缘巧合下遇到了芦笙前辈。”

    “那时的璟姐姐一心想报仇,正好被芦笙前辈遇到。她看中璟姐姐那股子坚韧,也没有问她的过往,只告诉她如果要报仇,那就努力练好武功。”

    “璟姐姐在山中待了一年,下山时韩家已经化为灰烬。”

    听到这里,宋景乐吸了一口凉气,他想到了贾茹。

    璟春归女扮男装,贾茹恼羞成怒做出灭门之事也不无可能。

    宋景乐垂下脑袋,看来神算子的预言又要成真。

    韩家被灭门,以璟春归的性格肯定会报仇,但是以璟春归的力量和贾似道碰撞,无异于以卵击石。

    贾似道执掌朝政数年,地位无人能够轻易撼动。要是璟春归去找贾茹复仇,九死无生!

    “可恨!当真可恨!”宋景乐咬牙切齿的说道。

    沈苍梧语气冷冽,如腊月寒冰:“贾似道,该死!”

    孙晚冬道:“贾茹,已经死了。贾似道担心贾茹所做之事被人知晓,便说贾茹是病死,这些年却一直在暗中查韩家的活口。”

    宋景月冷笑一声:“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正是如此。”

    沈苍梧忽然问道:“薛晨说过,有人在打听璟楼主的身份,莫不是贾府?”

    宋景月接话道:“肯定是!说不定当年贾茹的死,贾似道已经查出了线索。白琼居出事,肯定是贾似道的试探,目的就是将璟姐姐引回京城。”

    “事关贾茹之死,贾似道肯定是宁愿杀错也不会放过!说不定为了谋私,堵住天下的幽幽之口,给春归楼泼上脏水的事,说不准也是他做的!”

    孙晚冬和沈苍梧同时点点头,宋景月的推测他们也是极为肯定。

    “不过?你们不觉得奇怪吗?”宋景月一手托住下巴,疑惑道:“按理说,要找凶手在贾茹死后的几十天里面是最容易的,也就是说,当年并没有找到任何证据,也就是说璟姐姐也没有露出丝毫马脚。”

    “在贾似道他们眼里,韩素谦说不定早就已经死了,现在都过去了十一年,贾似道又动手,难道说,是有人故意煽风点火?”

    宋景乐说完,又紧紧盯着孙晚冬,他觉得孙晚冬肯定还知道一些他们不知道的东西。

    孙晚冬握紧手里的酒杯:“璟姐姐不是说,她在贾府时,曾看到过柴复。”

    宋景乐恍然大悟,“这么说来,柴复一定是从别的地方知道了,璟春归就是韩素谦,而贾似道为了给女儿报仇,所以开始查她的事。”

    柴复是和风行云一辈的人,纵使璟春归天纵奇才,她也只是习武一年,被柴复发现也是正常。

    不过,为什么柴复当年不出手?

    宋景月突然站了起来:“柴复想要复辟,被师父和神算子摆了一道,但是他不死心,重新找上了贾似道,当年贾似道的权势已经掌握大半朝野,所以拒绝了柴复。”

    “如今,蒙古势盛,皇帝却是无能,所以他们又找上了贾似道,并以贾茹之死作为引子,春归楼是柴复给贾似道的见面礼。”

    沈苍梧和孙晚冬听完心中骇然,一杯杯喝着闷酒,这其中的牵扯太大。

    深夜江风阴寒,但是宋景月他们都说习武之人,身强体健,自然不会把这点冷意放在心上。

    众人还沉浸在刚才的事情中,完全没注意到,璟春归不知何时走出了船舱,坐在了他们身边。

    璟春归除了双眼有些红肿,和往日并无差别,这倒令宋景月更加担心。

    韩家的几十条人命,刘景秀的死,隐隐都指向了贾似道,如果璟春归将这些都归咎于自己,这样的表现违反常理!

    璟春归微微笑了笑,“你们也都算江湖高手,没有一点警惕怎么行?”

    宋景乐看着她,“你想做什么?”

    璟春归微微愣了下,明白他问的是什么后,轻轻点了点头,“你们都知道了?”

    她似乎早料到孙晚冬会把这件事告诉两人,眼神中并没有怪责。

    宋景乐听到璟春归这样问,欲言又止。

    璟春归少有见到他这般神态,顿了顿,温声道:“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还担心我会想不开吗?不会的,我绝不会想不开。”

    她望向江面,声音淡淡:“当年贾茹挑衅在先,又侮辱于我,伤我家人,我杀她不过是才还了一刀而已,那剩下的,剜在我心口的无数刀,我会一刀一刀还给他们。”

    宋景乐和沈苍梧听着她说话,感受得到她心里的痛楚。

    贾似道!贾相爷!真是大宋的好栋梁啊!

第114章 剑客风骨() 
“天色不早了,都早点休息吧。”璟春归朝着众人招呼了声,手也从面纱上拿了下来,打算回船舱客房里休息。

    她之前想到那些旧事,情绪难免有些波动,现在调整过来,已经好多了。

    还没等璟春归走出几步远,宋景乐忽然问道:“薛晨这个人,你怎么看?”

    宋景乐和薛晨并不十分熟悉,多数他的事都是听江湖传闻。他这个人素来独来独往,并没有什么十分亲近的人。

    他虽然信薛晨说的话,但关系到璟春归的生死,他不敢有一点的疏忽。这个世上,有许多不确定的因素。

    璟春归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自己薛晨的事,停下了脚步。

    她思索片刻后,说道:“剑客有剑客的风骨,薛晨是剑客,他有自己的风骨,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他不屑去做。”

    这世上江湖人很多,但能当起剑客之名的却并不多,薛晨是这为数不多的人之中的翘楚。剑客有傲骨,与文人一样,有自己底线,那些污秽肮脏的事,他们不屑去做。

    宋景乐听到这个话,并没有太多的诧异。

    此时月已渐渐西沉,众人也确实累了,便各自回了房中歇息。

    且说赵钰一行人,风行云既料定这夜不会再有人来,赵钰和柳催雪也就安心的歇下了。

    这天清晨,天刚蒙蒙亮,众人便已起了身,整顿行装,继续往京城赶。

    刚开始的时候,对方也试探了几次出手,却都被风行云挡了回去。

    赵钰和柳催雪商量过后,决定一切从简,弃了囚车。但因有了之前的教训,对方也不敢轻易下手。

    一行人快马加鞭,快到景德镇时,众人也已很疲累。

    柳催雪差人去前方探路,很快那人回来,告知前方有一茶馆。

    赵钰和柳催雪决定让众人在茶馆稍作歇息,顺便喂喂马屁,再继续赶路。

    这季节天气干燥又炎热,茶馆里过往歇脚的人不少。

    众人找了个位置坐下,问老板要了些凉茶和吃食,顺便留意周围人的情形。

    风行云抹了抹刘允额上的汗,有些心疼小家伙,便低声教导他心法,好让他早日能自己掌控极寒内力。

    刘允仰着头,伸手比划着,爷孙俩倒挺开心。

    柳催雪倒好了凉茶,给风行云递了过去,唤了声“师父。”

    风行云见她最近一段时间性子改了不少,着实有些意外。不过转念一想,她这种转变是值得开心的。

    一个人的心,从最开始的冰冷,慢慢有了温度,有了在意的人,整个人由内而外便有了生机,这就是现在的柳催雪。

    这茶馆在官道旁,是一座两层高的小楼,结构简单,一楼是敞开的,可以看到官道上的情形。

    茶馆内喝茶歇脚的人颇多,各种各样的小道消息传递的也就多。有关于大户人家宅内情事的,也有官宦人家勾心斗角,当然也少不了江湖事。

    众人早就口干舌燥,一口凉茶入喉,顿时由舌尖到心里,舒爽了不爽。

    柳催雪觉得这凉茶不多,便让店家给众人随身带的水囊也装满。

    店家意见有生意,也颇高兴,向众人介绍道:“我家这凉茶啊,是祖上传下来的,用夏枯草、东桑叶、野菊花、金银花等去热散毒的草药熬的。这天气,喝着最好。”

    柳催雪笑着点了点头,给他递了银子。

    店家见她给了块银锭子,忙摆手道:“这可使不得。虽然我这茶不错,但值不了这个钱。”

    说着,忙把银锭子塞回了柳催雪手里。

    风行云奇怪道:“你出门身上不带碎银子么?”

    柳催雪道:“刚好用完了。”

    刘允从风行云怀里溜下来,从自己的荷包里翻出些碎银子递给了店家,“这些够吗?”

    店家忙应道:“够了,够了,谢谢小公子。”

    刘允笑眯眯地应了声,回到了风行云身边。

    旁边有个汉子向店家问道:“你这凉茶味道不错,你祖上是大夫吗?”

    店家一听问这个,应道:“是啊。那会儿我们这一带,到了夏时,经常有人莫名其妙的就昏倒了,有些人还因此丢了性命。我爷爷觉得那些人是被热的,就找草药泡茶喝,时间久了,这茶就流传下来了。”

    众人恍然大悟,敢情是有人得了暑热病丧命,才有了这茶。

    茶馆内众人喝着凉茶,谈天说地不亦乐乎。

    这些人大都来自五湖四海,多数是江湖人,也有做生意的。

    风行云左侧的一张桌上,坐着三个中年男子,其中有个年纪大点的正说的唾沫星横飞,似乎是京城的事。

    这三个人,灰色长袍的中间男子是个独眼龙,黑色长衫的手边放着根拐杖,仔细看,他右腿膝盖以下空荡荡的,蓝色长袍的人样貌还算不错,却是个哑巴。

    柳催雪皱了皱眉头,是“天残三杰。”

    灰色长袍的叫伏龙,黑色长衫的叫伏跃,蓝色长袍的叫伏雀。三人是一奶同胞的亲兄弟,他们的残疾,是打娘胎带出来的。

    伏氏三兄弟功夫不错,为人也比较正义,不过因为样貌的缘故,被许多人瞧不起,因而常被人嘲讽。

    伏龙喝了口凉茶,闷闷哼了声,“真是离谱,竟然让我们大老远的跑了一趟泸州,这会又从泸州去京城。也不知道那人抽的什么疯!”

    他越说越生气,顿时觉得喉咙里跟火燎似的,忙端着茶碗又咕咚咕咚喝了几口。

    伏跃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哥别生气了,等我们到了京城,就知道他们在搞什么鬼把戏。”

    伏雀点了点头,敲了敲桌子。

    伏龙喝了凉茶,心中痛快了不少,但一想到走了这么多路,又有些气。

    他拉低了声音向伏跃和伏雀说道:“听说我们走了之后,泸州那边不太平,似乎京城也有乱子,这事有点奇怪啊。”

    伏跃紧紧皱着眉头,应道:“听丐帮的兄弟说,京城最近聚集了不少江湖人,好像要摆擂台”

    伏龙挑眉,“不是吧,这世道这么乱,还敢在皇城摆擂台?”

    旁边的人自然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也不由自主地参与了进来,七嘴八舌议论了起来。

    听到周围的议论,赵钰微微摇了摇头,“京城内摆擂台?我怎么就不相信呢。”

    柳催雪听到泸州出了乱子,有些担心,出声道:“要不,你去套套话,看他们知道些什么?”

    风行云摇了摇头,道:“不行,你们身上的味道太重,容易引起别人怀疑,我有个办法。”

    赵钰歪着头,一脸疑惑,“味道太重?什么味道?”

    柳催雪无奈道:“当官的味道。”

    赵钰恍然大悟,江湖人大多都不喜欢和官府打交道,甚至讨厌官场中人。自己从小便生在皇家,那种感觉自然会有。

    两人说话间,风行云已收敛了内力,抱着刘允向伏氏三兄弟走了过去。

    伏氏三兄弟旁边桌坐着一个书生,风行云扫了一眼,便知晓了他的身份。

    这书生也不是泛泛之辈,他手中那把折扇,是玄铁所制,扇骨内藏有暗器,扇骨头部有尖刺,可是一把夺人性命的利器。

    风行云抱着刘允,好奇地向几人问道:“几位在讲什么?我家小娃儿最喜欢听有趣的故事,不知道能不能多讲讲?”

    刘允脸颊上挂着笑,一双眼睛亮晶晶的,脆声道:“叔叔伯伯,你们刚说的擂台是什么啊?”

    伏氏三兄弟和夺命书生见刘允长得可爱,风行云又丰神俊朗,穿衣打扮不俗,只当是大户人家父亲带着儿子出来游玩,好奇江湖事,便也卸了防备,向两人说了起来。

    夺命书生和伏氏三兄弟,你一言我一语,把他们那些个道听途说说了个大概,还说了些自个的推测。

    风行云听着听着,心里就打起了鼓。泸州出了事,自家两个宝贝徒弟还在那边呢,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想到这,老头子一下就急了,问几人道:“你们说除了泸州之外,长安、京城、洛阳还有其他地方也有事发生?”

    伏龙似乎很喜欢刘允,捏了捏他的腮帮子,应声道:“是啊,听说是天山派的掌门也到京城了,还有峨眉、武当、少林那些老前辈。”

    夺命书生接话道:“那是必须出来,听说这几派有几个重要人物失踪了。”

    伏跃道:“这事我知道,听丐帮那边说,那几个人在泸州出现过,少林的智善还伤了不少人”

    刘允拿着包糖果给几人散,问道:“你们刚说擂台,这是怎么回事?”

    夺命书生道:“你这小娃儿倒奇怪,别的小孩听到杀人都会吓到,你好像不怕啊。”

    刘允给他手里放了颗糖果,撇撇嘴,“杀人有什么好怕的,人心才可怕呢。”

    夺命书生被他给逗乐了,“小小年纪说话老气横秋的。”

    伏龙却道:“小公子也没说错啊,人心可不就是最可怕嘛。”

    伏跃揉了揉刘允的脑袋,笑道:“擂台啊,就是很多人聚在那里,比试武功。”

    夺命书生点头,“是这样,不过这次似乎有点不一样,听闻宫里会来人。”

    刘允还在和他们闲聊着。

    风行云这会却已嗅出了其中有诡计,但一时间也猜不透。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些仅仅只是一个开端。

    想到这些,风行云向众人道过谢,表示要赶路,便抱起刘允,向茶馆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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