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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先生的小情诗-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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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云深抬起手腕,看了一眼精致的表盘,“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今晚辛苦了。”
“纪总言重了,我先走了。”
纪云深点点头,便走到病房门边的长椅坐下。
窗外风雨摇曳,而窗内,更是狂风暴雨。
乔漫醒来时,第一个感觉就是疼,抽筋挖骨的疼。
从手腕开始蔓延,一直传到身体的各个角落,好像没有一处是好的。
窗外的光线充足,她适应了一会,才睁开眼睛。
男人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手里夹着一根烟,没点没抽,一双暗沉如夜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她,那里面没有任何的内容,几乎平静的可怕。
“醒了?”
乔漫点点头,想要撑坐起身,却忘了手腕上的伤,痛感铺天盖地的袭来,疼得她眼底迅速漫上一层薄薄的水雾。
男人的背脊深陷椅背,双腿优雅的交叠,听到女孩细细的抽气声,动也未动。
“乔漫,告诉我,这场自杀你筹划了多久?”
釜底抽薪,不留余地。
“如果逃离这段婚姻的代价,是我必须自残或者自杀来换,我觉得很划算。”
开始的时候,是她破坏了他所谓的爱情和婚姻。
那么结束的时候,她会连本带利的还给他。
“那么肯定我会放手?”
男人从裤袋里摸出打火机,低头点燃,然后徐徐的吐出一口烟雾,嗓音是被烟雾氤氲后的暗哑,“离婚,意味着你会孤立无援,意味着你要尝尽人间地狱的黑暗,更意味着你之前付出的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一场空”
“我知道。”
女孩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里面已经没有任何的起伏,平静的可怕,“一直以来,我总是怕我闯不过地狱,但其实,我何尝不是在地狱里。”
这个世界有多黑暗,从肖敏耍手段嫁给乔明章的那天,她就深有体会了。
上一秒,还以最好朋友姐姐的身份,对她嘘寒问暖,下一秒,就变成了她的继母。
这种转变,如果不是真实的发生在她的身上,她都以为这么狗血的情节,只会发生在言情里。
还有肖梦,不声不响的就跟蒋英东滚了床单,那个曾经说要一辈子陪在她身边的女孩,用最残酷的手段,把她推进了深渊。
或许,她就不配拥有幸福。
从前,亦或是现在。
“纪云深,如果你不想明天躺在你身边的是一具尸体,我们就离婚吧。”
男人抬起手中的香烟,凑到嘴边深深的吸了一口,似笑非笑的语调,“威胁我?”
“如果威胁好使的话。”
女孩穿着蓝白相间的病服,垂落腰间的长发有些凌乱,却衬得她水墨般剔透的眼眸,更加的纯净无暇。
她的肤色很白,在阳光下近乎透明,脸上几乎没有任何情绪,像个提线木偶一样,没有一点生气。
“所以,这就是你所谓的爱我?”
她一直说,她没有抗拒他的诱惑,犯了规,爱上了他。
他甚至相信了。
可这一秒钟,他是真的有些看不懂了。
女孩垂眸,一双白皙的小手交握,声音温温凉凉,没有起伏的调子,“和你在一起,有爱,也有太多委屈。”
她不否认爱他,可当委屈大过爱,她好像就没有必要再这么自虐下去了。
毕竟人生苦短,她还可以有很多的事情可以去做。
微博上有一句话说的很好,很适合她现在的心境。
说,一个女人,最大的失误不是爱错了人,而是明知道自己爱错了人,还执迷不悟下去。
这样的女人,根本不值得别人可怜。
她现在虽然狼狈,但还不至于到被人可怜的地步。
庆幸,却也悲哀。
早上六七点的阳光透过窗玻璃,直直的射进来,两人被温暖的光线笼罩,却丝毫没有柔和僵硬的气氛。
好半天,男人才说了一句,“漫漫,我好像跟你说过,你很贪心。”
想开始就开始,想结束就结束。
女孩理了理肩头的发丝,唇角勾出一抹弧度,“会打击到你的自尊心吗?如果会,我很真诚的道歉。”
男人低低的笑了笑,掐灭手中的烟头,逆着光站起身,“我去给你准备早餐。”
乔漫见他转移话题,赶紧接话,“我不饿。”
男人的眉头几乎立刻皱起,“我现在对你来说,是洪水猛兽吗?”
女孩没说话了,沉默了下来。
“你流了很多血,需要补充营养。”
男人说完,就迈开长腿走出了病房。
张嫂从电梯走出来,一眼就看到了走廊那侧的纪云深,赶紧走过去,“少爷,这是我连夜熬的鸡汤。”
“嗯,放在椅子上,一会我亲自拿进去。”
“好的,少爷。”
又从裤袋摸出一根烟点燃,没夹烟的手落入口袋。
他的眸光透过窗玻璃,看向窗外车水马龙繁花如织的都市。
就这么站了好一会,才掐灭手中的烟头,扔到垃圾桶里,然后转身拿起长椅上的保温饭盒,走进了病房里。
第235章 239,如你所愿,我们离婚()
女孩已经撑坐起身,偏头看向落地窗外林立的高楼大厦,和远处的天高云淡。
男人走近,第一眼就看到了缠绕在她手腕上,被血染湿大半的白纱布。
将保温盒放在床头柜上,男人的声音带着被烟雾熏染后的低沉沙哑,“为了让我心疼?连手会废掉都不顾了?”
女孩收回眸光,抬起左手的手腕,在眼前晃了晃,“哦,出血了吗?”
连死都不怕了,出点血,或是手废掉,似乎也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男人深黑的瞳孔微缩,纤长的指骨拧开保温盒盖,动作带着优雅的漫不经心,他说,“乔漫,喜欢孤注一掷,去赌博的女人,可不是个什么好的嗜好。”
乔漫没说话,温净的眸光隔着窗外照射进来的明晃晃的光线看向他。
他拿出汤勺舀了一碗汤递给她,下颚线条硬朗的如刀削般锋利,“你流了很多血,先喝汤。”
乔漫没接,而是看向他宽厚的大手,和他手心的纹路。
慌!她真的很慌!
这样的纪云深让人感受不到任何的情绪。
喜怒,或者厌恶,统统都没有。
云里雾里,根本让人看不明白。
“如果我说我不想喝,你还是会强迫的喂我吗?”
女孩的眸光干净到不染纤尘,像是入冬的第一场初雪,清丽绝伦。
男人的另一只手抬起,攥住女孩尖细的下颌,菲薄的唇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不会。”
女孩听后,明显的松了一口气,却在下一秒听到男人轻飘飘的说了句,“但我也不想用灌的,怎么办?”
也就是说,她不喝,他会有一万种办法让她喝。
总归是她太天真。
“好,我喝。”
男人深邃如海的眸光染上丝丝笑意,只是那笑太凉薄,凉薄到让人忍不住的颤栗。
他攥着他下颌的手收紧,手指在她的脸蛋上捏了捏,“乖。”
接着,下颌被放开,一个白瓷碗便落在了乔漫的手上。
她看了一眼碗里的鸡汤,闭了闭眼,然后仰头灌了下去。
皱眉喝完,她恨不得将碗推的老远,却忍着那股冲动放到他的手里。
较量还在继续,谈判也在继续。
“汤我喝完了,所以,我们能好好的,彻底的把离婚的这件事谈完了吗?”
男人合上保温盒,捞过一张椅子坐下,又随手点了一根烟,隔着薄薄的烟雾,眯眼看向她,“可以。”
自杀,确实是她手上唯一的筹码。
目的很明显,让他彻底的对她失去兴趣,甚至厌恶她。
可这一秒钟,她真的不确定他到底是不是对她失去了兴趣。
或者说厌恶她。
没有,什么都没有,干干净净的让人心慌。
“我们离婚,我也可以做到两不相欠。”
女孩低头,将散落颊边的长发别到耳后,半敞的窗户透进来的风,吹起几缕发丝,遮住她的眉眼,看不到表情。
她的声音很低,低入尘埃,“不管是感情,亦或是金钱。”
对一个执着了很久的人来说,突然放下,就像被人抽空了灵魂一样。
和行尸走肉几乎没有区别。
但即便会变成行尸走肉,她也应该放下。
再痛,也要放下。
“好!”
女孩倏地睁大眼睛,看着男人深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烟,又徐徐缓缓的吐出一口烟雾,继续说道,“如你所愿,我们离婚。”
像是没想到他会突然同意离婚,女孩足足怔愣了两秒钟,才说了句,“谢谢。”
男人淡淡的轻笑,语调夹着一丝低低哑哑的嘲弄,“我以为你会问我为什么同意离婚。”
乔漫歪头笑笑,眨了眨如水的眼睛,“总不至于是因为心疼我,大概真的怕明天躺在你身边的是一具尸体吧。”
“乔漫,抛开感情的这块,我一直都觉得你是个挺聪明的小姑娘,有心机有手段,又懂进退,甚至为了离婚,可以编这么大一出戏。”
他又深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烟,嗓音低沉暗哑到性感,“你用我的手机给晗儿发短信,引她出去找我,又跑到她的浴室里自杀,这一切,不仅让我,还让纪家的所有人都厌恶了你,没留一丝余地。”
“而这场戏也确实比你跑到奶奶那里,说我和晗儿曾经相恋过的事情,所产生的效果,强无数倍。”
“是吗?”
女孩低低的笑,眉眼弯弯,“所以现在,就算我们不离婚,纪家的人也不会同意我们的婚姻继续下去。”
明明是一句问话,却被她陈述了出来。
没有任何的情绪起伏,就好像在说今天的天气很好一样。
“所以,你一直在打这个主意?”
就算他能够忍受她一直的自残或者自杀的行为,但家人那边呢?
亲人和爱人,又是两难的选择,两难的境地。
其实她从一开始想的就不是用自杀或者自残来搏他的心疼,而是在利用纪家的严谨家风来制造迷信。
都知道一个女人在一个老宅子里见了红,是非常不吉利的事情。
况且周兰清和纪晗都是吃斋念佛的人,在这方面更是比别人来的根深蒂固。
“其实你仔细想一想,这跟你当时选择我还是纪晗是一个道理,不过你那么杀伐果决说一不二的人,肯定不会让自己进退两难的啊。”
“结婚到今天八个月零七天,这么短的时间,你好像比我自己还要了解我自己。”
不管怎么开始,结束的时候都注定是落寞。
不过还是要感谢,这么狼狈甚至厌恶的结束,他还能够准确的记得他们结婚的天数。
这样就够,真的就够了。
“可能是我妄加揣测的太多了吧。”
乔漫继续笑,没有一丝埋怨,而是淡然,就像人们常说的,既然相爱一场,我们就好聚好散。
“手腕的伤没什么要紧,我可以现在就跟你去民政局签字离婚,或者根本不需要我出现,只需要我提供身份证?”
“很急?”
男人眉头微微蹙起,精致的眉眼漫上一层不悦,“乔漫,我纪云深还真没有被女人甩的这么惨过,你是第一个。”
“上流圈里,流传我不识好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以为你早就知道。”
乔漫知道,这件事情他既然答应了,就绝对不会反悔,再加上纪家那边的压力,他只会加快离婚的速度。
“你什么时候有时间通知我,我下午会去蓝山别墅收拾我的东西搬走,至于工作,如果你想让我待到拍摄完毕,我会继续跟完,如果你不想”
乔漫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打断,“你见过离婚的男人,会让前妻在自己的眼前晃?”
“好,我明白了。”
男人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便掐灭手中的烟头,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东西我会叫人给你搬过去,住院费我交了七天,如果你觉得不住没关系,可以随时出院,不会有人拦着你了。”
说完,男人就抬起修长的双手,阖上了西服纽扣,起身离开了病房。
乔漫一瞬不瞬的看着男人的高大背影,出了这道门,他们以后再没有任何的关系,爱或者恨,统统都会烟消云散。
就像风没吹过,他们没遇见过。
纪云深的效率很快,在离开医院的一个小时后,就将她所有的东西都送到了青龙湖公寓。
乔漫手腕上的伤崩开,有些感染,无奈又住了几天院。
第五天的时候,她要回剩下两天的住院费用,打车回到了青龙湖公寓。
秦玉澜从纪云深把乔漫的东西搬回青龙湖公寓的那天,就将她一并送回了这里。
当然,没有了心理治疗师和复健师,她又开始像之前那样,时而糊涂,时而清醒,甚至走两步就累的气喘吁吁,只能坐在轮椅上。
这几天,她有拜托林嫣帮她找个保姆照顾母亲。
但现在她既然出院了,就不能继续用下去了。
她还有东风那里,手上的钱实在不多,不够用。
当务之急,就是找工作。
秦玉澜很沉默寡语,有时候一坐坐一整天,不吃饭也不喝水。
乔漫为了她的健康,还是请了个复健师,一边帮她复健,一边跟她聊聊天,这样在她出去找工作的时候,不用一个人在家让她担心。
她虽然毕业于美国尖端名校,又有心理咨询师的资格证,但没有人脉钱和背景,等于一无是处。
一连几天都没有找到工作。
她有时候深夜回来,甚至在想是不是纪云深在为难她?
不过她又转念的想,现在都是路人了,他实在没有必要这么做。
毕竟夫妻一场,他不会那么过分的。
接下来的几天,跟之前的情况差不多,不是说她没有经验,就是让她回去等,等着等着就石沉大海。
眼见着钱包越来越扁,她只好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给一号公馆的总经理打了个电话,试探性的问问他那里还缺不缺售酒经理,如果缺的话,她想重新回去做。
很幸运的是,一号公馆的总经理说那里正好缺人,可以回去,立刻上岗。
她听了兴奋了大半宿,第二天早上差点没起来给母亲做早餐。
第236章 240,没有纪云深,你就只是个落魄千金()
这半个月,她给纪云深打过几次电话,他都没接。
她又联系过几次杨秘书,希望他能提醒一下纪云深,尽快把离婚手续办完。
但回答都是,抱歉,纪总很忙。
也许是当初他给她的那场盛世婚礼太过耀眼瞩目,奢侈到无人可以复制,以至于在她搬离蓝山别墅的那天,满世界铺天盖地的就是她和纪云深离婚的消息。
八卦娱乐,新闻媒体甚嚣尘上,几乎将她整个扒皮。
热度一时赶超一线明星。
不过能够接受离婚,这些她也能够接受。
下午四点,她赶到一号公馆,直接去找之前相熟的总经理,因为关系不错,他直接把她安排在svip那层,这样每晚的收入能直接翻倍。
她一连说了几句感谢的话,总经理大手一挥,示意不用,中年男人沉稳内敛的魅力尽显。
换了衣服,就匆匆的到各个包房售酒,由于妆比较浓,加上灯光暗,几乎没人认出她。
她很庆幸。
可能是人处在特别不安,或者压力很大的环境中时,是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悲伤,或者去悼念什么。
又出了一间包房,手中的对讲机就响了起来,“58号包厢要酒,你过去介绍一下。”
“好的,总经理。”
乔漫深吸了一口气,就推着售酒车走进了走廊尽头的58号包厢。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世界太小,她走进去,第一眼就看到了角落里的蒋英东。
他穿着黑西裤白衬衫,阖着眸,背脊深陷沙发中,指间夹着一根烟,偶尔抽上一口,样子有些颓废的英俊。
她看了一眼,就收回眸光,神色自然的开始售酒。
包厢里的音乐震耳欲聋,各色灯光旋转跳跃,迷离闪烁着。
一首音乐结束,几秒安静的空隙,突然有一道干净,又优雅到深入骨髓的声音,飘进蒋英东的耳朵里。
重重的灯影中,他睁开眼睛,在看到那张熟悉精致的脸时,还是不免有半刻的怔忪。
刚刚闭眼满脑子都是她,睁开眼睛,她就近在咫尺。
这种感觉就像,电影里久别重逢的恋人,可以有机会再爱一次。
乔漫推荐了几种酒,坐在真皮沙发中间的男人都不满意,显然是喝多了,借着酒劲撒疯。
“我是一号公馆的svip会员,过来售过酒的小姐都见过我,会不知道我每次来要的是什么酒?怎么,想故意用这么拙劣的手段引起我的注意,飞上枝头当凤凰?”
说话的这个男人,乔漫好像见过,具体在哪里忘了,只知道他追过纪晗很多年,叫什么陆遇白。
乔漫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声音里却没有任何情绪,“陆少,对不起,我是新来的。”
可能是没想到一个售酒小姐在面对他的刁难时,会这么淡然。
陆遇白虽然喝了不少,听到这句话,凉凉漫漫的目光还是瞥了过去,似乎停顿了几秒,才认出眼前的女人。
“哟,我当是谁,这不是咱们林城上层名媛,乔大千金乔漫么?”
陆遇白推开一左一右的女人,站起身,阔步接近两米外的乔漫,眸光里好似裹夹着万千情绪,“怎么?终于被纪云深玩够了,给甩了?才沦落到靠卖酒来赚钱了?”
他的呼吸里都是烟酒的味道,窜进鼻息,让乔漫的眉头蹙的更紧。
“在这一晚上能赚多少钱?不如这样,你觉得你自己值多少钱,然后跟我开个价,我觉得合适就跟你玩一玩,毕竟”他顿了顿,抬手将女孩散落颊边的头发别到耳后,“纪云深玩过的女人,味道应该会不一样。”
乔漫歪头笑笑,不着痕迹的退出他的包围圈,语气依旧是没有任何起伏的调子,“陆少,我跟纪云深结婚到离婚,他在我身上搭的钱可能够你赚一辈子了,所以,你觉得我会跟你?还是你觉得你能有他出手阔绰?”
陆家虽然有钱,但比起纪家,简直天壤之别。
更何况他陆遇白的名声,比她有过之而无不及,早就烂了大街。
她就算离了婚,也挂着纪云深前妻的名头。
而他呢,一个不学无术的二世祖,想要出钱养她,好像还不够格。
“可我只知道,没有纪云深,你就只是个落魄千金,还装什么高贵的白天鹅?我想踩死你,简直易如反掌。”
身边有人出来劝他,他却红了眼睛,一把推开,伸出手,正要扼制住乔漫的脖子,就被半空中突然多出来的一只手给攥住。
“陆少,你喝多了。”
陆遇白看了一眼蒋英东,又看了一眼乔漫,“怎么?才离婚,就跟她勾搭上了?”
“她在纪云深那里享受的是女王待遇,你的身家还不如我,她会跟你?”
蒋英东的另一只手拉住乔漫,拽向自己的身后,迎上陆遇白,“陆少,这么为难一个女人,先不说我们曾经是恋人,就是普通的女人,我也不会袖手旁观。”
蒋英东在学生时代,是出了名的热血,经常路见不平。
他性格很大一部分都是闪光点。
可这个世界终究还是磨平了他所有的棱角,成为了他当初最讨厌的那类人。
只是这一秒钟,他好像又回来了。
陆遇白虽然对吃喝…嫖…赌爱好深浓,但不代表他是个傻子,跟蒋英东这样一本正经,又有乔氏撑腰的人硬碰硬,没什么意思。
况且他想说的都说了,已经过了嘴瘾了。
“ok。”
陆遇白努努嘴,示意蒋英东放手,手臂得到自由,他漫不经心的转动,语调淡凉,“没想到蒋少还是个痴情种,只是不知道你未婚妻知不知道你在外面,以她的名号,为前女友逞凶斗狠?”
林城谁不知道乔氏现在已经尽数落在了肖氏姐妹的手里,她们杀伐果决一点都不输男人,业绩是乔明章在位时的三倍。
如果没了她们,谁认识他蒋英东是谁?
“应该不知道,陆少如果有机会应该告诉她,听说你们最近合作频繁,这样的话,兴许能够促进更多的合作,也说不定。”
蒋英东一语双关,陆遇白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没再说话。
两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飘进了乔漫的耳朵里,她虽然捕捉到了很多的关键词,但有些地方,她并不能完全通透明白。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陆遇白忌惮蒋英东。
而这种忌惮,绝不是因为他是肖梦的未婚夫,有乔氏做他的靠山。
临出门前,乔漫伸手理了理肩头的黑色长发,声音像是踏遍了千山万水,穿过了无边无际的黑暗,“陆少,听说你追求纪晗很多很多年,她却连个正眼都没瞧过你,知道为什么吗?”
她又笑了一声,声音温淡的像是水,“因为像你这种勉强可以称为男人的人,她看不上你,很正常。”
陆遇白酒气上涌,头昏欲裂,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好半天才挤出一句,“乔漫,你最好能一直这么神气。”
“我尽量。”乔漫回过身,笑容灿烂,“不过在那之前,陆少最好别出什么事才好,这样才能看到我不神气的样子。”
大概胸中的那团怒火忍了很久,憋了很久,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了。
人生在世,总不能受了欺负,就软下去。
反正已经这样了,不能更糟糕了,就索性随性而为了。
“你很少这么咄咄逼人!”
出了包房,蒋英东在昏暗的灯光下,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是吗?那是因为你还不够了解我。”
她脾气看似很好,但其实并不好,以前是因为她是乔氏千金,名媛淑女,遇到事情,根本不用她亲自去撕,身边有一大堆人将她保护的很好。
现在呢,是因为她一无所有,只能靠自己。
“刚刚谢谢你。”
乔漫不忘道谢,毕竟没有他的话,她可能还要和陆遇白周旋一会。
“我们是朋友,不必这么客气。”蒋英东说着,抬起腕表,看了一眼精致的表盘,“时间差不多是你的下班点了,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会自己回去。”
乔漫话落,没等蒋英东说什么,就转身推着售酒车走远了。
没说再见,或者除了真的是偶遇,他们可能不会再见。
“你恨我吗?”
离得很远,男人几乎嘶吼出来。
应该很恨吧,和她最好的朋友滚了床单,不管他是不是主观意愿,总归对她造成了伤害,恨他也是应该的。
乔漫听后,脚步骤停,然后挥了挥手。
不恨,没有爱到深入骨髓,怎么会有恨?
和蒋英东在一起六年,和纪云深在一起八个月,可后者,却是刻骨铭心。
也许爱情,不是时间多少,而是他给你的感觉,是不是独一无二。
很显然,纪云深给她的,都是独一无二的。
只不过,他们不合适。
都说,人的一生会长大三次。
第一次是在发现自己不是世界中心的时候,就是她从高高在上的上层名媛,变成落魄千金时。
第二次是在发现即使再怎么努力,终究还是有些事令人无能为力的时候。
比如亲情,比如爱情,都有太多无能为力的时候。
第三次是在明知道有些事可能会无能为力,但还是会尽力争取的时候。
就像她给过她和纪云深几次机会,到最后发现还是不行的时候。
人生的三次长大,她都已经经历过了,以后的她,只有涅槃重生,化茧成蝶。
初冬的深夜,凉意入骨。
乔漫穿了一件裸粉色呢子大衣,迎着夜风,走向路边截车。
凌晨的一点,街道上已经没有什么车,在路上行驶的,基本上都是出租车。
她抬手随意一拦,就见一辆车子驶近,远光灯直射过来,晃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她五指并拢,遮到眼前,挡住强光。
车子一个刹车,骤停在她的身边,掀起的冷气流吹翻她的大衣衣摆,她背过身,等到气流滑过,才转过身,却看到了一辆熟悉的烟灰色宾利车子。
副驾驶座的车窗降下来,露出男人一张精致淡漠的脸庞。
“愣着干什么?上车,不是催了几遍要办离婚的事情吗?”
乔漫这才反应过来,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上去。
车子里有一股浓郁的女人香,是不属于她身上的味道。
她吸了吸鼻子,从包里拿出两份协议,“文件我随身带着,我的名字都已经签好了,差你的了。”
男人淡淡的嗯了一声,一双锐利的眸子直视前方的路况,连眼角的余光都没舍过来一下。
“你不签吗?”
“我在开车怎么签?”男人淡淡的反问。
乔漫抿了抿小嘴巴,没再说话。
又行驶了大概几百米,在红绿灯的路口,男人踩下刹车。
“文件和笔都给我。”
女孩正看着窗外发呆,突然听到男人的话愣了几秒,才把放在腿上的笔和文件递给他,“哦,在这。”
男人接过,拿过签字笔在上面写上自己的名字,字字苍劲,几乎力透纸背。
“字签完了,把文件放到车后座上,离婚证我会派人送过来。”
乔漫点点头,照着他的话做了。
“八个多月,虽然不长,但吃个散伙饭很有必要,我请你。”
前面路口的红灯变成了绿灯,男人重新踩下油门,车子启动,向前滑去。
乔漫本想说这么晚了,就不去了,但一想到以后就是陌路人了,吃顿饭,把过去的一切都整理的干干净净也挺好。
“想吃什么?”
见她没说话,男人又问了一句。
“去烟雨楼台,吃林城菜吧。”
“好!”
半个小时后,烟灰色宾利车子在烟雨楼台前的停车坪稳稳的停住。
男人拔掉车钥匙下车,走在前面,乔漫下车跟在后面。
进了餐厅,立刻有侍应生迎上来,引导两人走向餐位。
两人落座,还没等侍应生问,纪云深就来了一句,“特色菜每样上一道。”
“好的,先生,请稍等。”
乔漫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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