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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上年华-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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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虽然还小,可是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又是机敏、谨慎的人,哪里会轻易交付她的心。那么他还想阿楚陪他白首,岂不是难上加难?想到这里,周宁彧摇了摇头,笑得有些苦涩。自己喜欢上她有点晚,所以想要她的所有行动仿佛也都慢了好多步调。

    若是两人永远不能同步,他就该放弃吗?可他只是不能更早爱上她,这是他的错,所以也就该是他的劫吗?

第31章 烟火() 
心中各有思绪。最后、今天的这一顿晚餐在诡谲的沉默里结束,又各自都满腹心事地回房休息。

    周宁彧手枕在脑后,被子弃在一侧,单脚支在床上,动作很潇洒,眉头却锁成川字。思来想去,眉目一点一点浮现,他好像算到了他和阿楚之间的距离,只要能拿下这个障碍,问题似乎就不存在了。

    那么,如何获得一个谨小慎微的姑娘家的心呢?什么样的举止才能直击她的情绪,在她的记忆里烙下痕迹呢?闭上眼沉思的他,有些失落。

    他自认为自己不算绝顶聪明,但是还是有过人之处的。可关键的是,阿楚的本质同他不尽相似,那么怎么样才能让自己动容?周宁彧抽出手,压着自己的眼睛,深深地吐了一口气。他缘何喜欢阿楚来着?

    因为她颖悟绝伦,因为她步步为营谨防行差踏错的模样让人不忍心,因为她醉酒时格外天真娇美这样的姑娘,他不是没遇见过,可旁的姑娘都不是阿楚。

    很快地,他就发现自己陷入了一种无解的循环状态。他抽离不出来,却想在这样的情境里去找一个突破口,让他和阿楚能有一个好的发展。不,他不仅仅要一个良性变化的过程,他也要完美的结果,他必须得到。

    从前他没有想过,也觉得无论娶谁都差不多。但往后的日子里,他知道了,他、周宁彧只愿有一个尚楚之。

    下定了决心,行动派的周宁彧就一心一意地谋划着如何去掳获美人的青睐。他漏夜招来信鸽,给远在千里之外的莫寒递去了求助的信笺。鸽子落在窗户沿边,踱来踱去,他却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按着眉心感慨自己居然都让曾经的浪荡公子给他支招了,是不是有些病急乱投医?

    隔日,陪着出门游玩的公子经常抬头去看蓝天白云,希冀着能瞧到谁的身影似的,惹得尚楚之和贺兰月一路瞧了好几回心不在焉的他,他却无知无觉。

    有些时候,矫枉过正就容易带来动作上的不合常理,反而更会让人手足无措。

    是以想讨好尚楚之的人并没有在这几日里有任何突出的表现,甚至言行举止很是笨拙。可惜,他不知道的是,这样的行动倒让尚楚之多心了。让她觉察二人之间不是和谐的,是原本就小心翼翼的,被贺兰月的言辞激过之后,愈发如此了。

    一个不敢轻举妄动,一个敏感多思,途中的美景便只剩吵闹的贺兰月和没啥正形的子由注目。

    安安分分的三日期待中,周宁彧终于见到了他的小白鸽。那一刹那,仿佛一个多年食素的肉食主义者吃到了烤乳鸽一般,好心情的他笑得特别丰朗气清。

    看完回信后的周宁彧,洗漱一番,把自己收拾得很是齐楚,叩了尚楚之的房门,她开门的时候,身上一阵暖暖的温度氤氲缭绕,许是她方才沐浴完毕,周身有种湿湿漉漉、软绵绵的气息,使得周宁彧鬼使神差地抚上她的发顶。

    钗饰无几,柔软乌黑的发,他觉得滑滑的。感受到自己谮越的行为,他不禁有点赧然,脸色略带潮红,咬着唇说道:“听说这里的夜市还不错,我带你出门逛逛吧。”

    “夜已经深了。”婉拒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添了一丝疑惑的语气。

    周宁彧拉起阿楚的手,犹如没听到她的拒绝一般,“正好去看看烟火。”

    尚楚之的目光狐疑极了,看着一向稳妥的人,像个孩子一样拉着她跑出去,她隐约觉得不大对。于是,神情淡漠地开口:“叫上阿月吧。”

    拉着她的手僵了一下,脚步却没停下,但配合阿楚迈得不甚快的步伐放缓了速度,周宁彧回头一笑,姿态像极了富贵人家的少爷调戏姑娘家:“不用了,她碍事。再晚就要开始了。”

    一路小跑至垂柳之下、护城河之侧,尚楚之有些气喘吁吁,拍着胸脯换气,四周果然人满为患啊。如此拥挤的环境让尚楚之不自在地拧着眉,稍微向后移了两步。

    周宁彧没有松开她的另一只手,因此很快就感受到她的动作,他扭头看着她,故作老成地皱眉,低低地笑了。阿楚,真的不喜欢朝人多的地方挤呢。明明什么都还没开始改变,他却莫名觉得开心。

    阿楚也不是一味地周全别人,她不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那他总有一天能在她的心里生根,在她的眼里发芽。

    一声炸雷惊醒了尚楚之,她紧张地抽出手捂住自己的耳朵。

    漂亮的烟火在西湖上扬起,轰隆巨响后又洒落湖面,一串一串的烟火,不绝地飞起炸落,衬得湖面斑斓多彩的景致变幻。

    看烟火、凑热闹的人挤满了西湖畔,尚楚之因为越来越多的人挤过来,不得不一点点挪开,小心地防着别人碰到自己分毫。

    周宁彧看在眼里,不着痕迹地把楚之与旁人隔开,护在自己的双臂前,留予她自如的活动范围,又将她圈在自己的视线范围里。

    嘈杂的情境里,两人都没有开口,也都听到不少周围人低声着闲聊。

    稍纵即逝的烟火固然很美,可是围观的人实在太多了。喜静的尚楚之和不爱太热闹的周宁彧到底还是腻烦了。于是他自然地携着阿楚的手,走向今夜有些冷清的主街,往常十分热闹的地方里的人群被更美的景色说吸引,人数骤减。

    这样正好,只有他们俩才更好呢!

    看着各色店铺的华灯之下、跃在空中的烟火底,尚楚之一身苏绣裙裾,光影里勾得人心旌神摇。周宁彧喟叹他着了魔,阿楚什么都不必做,他就已然心动到不行了。

    袖口里掏出三枚铜钱,买了一只糖人送给阿楚,看着她笑得羞涩,他拂动她垂落的发丝,伏在她耳边低语:“我怎么觉得,阿楚比今日的烟火更瞩目。”

    凤眼圆睁的姑娘脸上一片绯红,扬着手上的糖人还是没能砸出去,终究也没能扔到这个戏弄她的人身上,只是有些不可思议瞪着他。没有等她说些什么,一身贵公子模样的人,轻轻在她脸侧啄了一下,然后顺理成章地把楚之拉入怀里拥抱。

    他的声音从发顶传来,低低的呻吟声让想歪的尚楚之僵着身子不敢动,却又听闻他用低沉的嗓音说:“阿楚,我喜欢你。”

    虽然离西湖有段距离了,但是烟火的声响并没有远去,只是尚楚之还是听到了他说的话。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去回应一个明明两三天里还在冷落自己的人。突如其来的热情,她有些无力招架。

    再者从前她好像拒绝过他吧。尚楚之一动不动,身体绷得十分难受,稍稍推开忘情的周宁彧,她疑惑地偏着头看他,两三日的沉默,其实是按兵不动?现在是死灰复燃,又斗志昂扬了?

    周宁彧似乎和以前也不一样了,瞅见阿楚的动作时,他没有不安,只是眼里明显噙着笑意看她。

    她不知道,周宁彧瞧见她露出惯性的偏头动作时,内心里波涛汹涌。他忍不住要将她看至更加羞涩的境地,这样才于他有利。

    尚楚之有些不明所以。为什么会有所变化?

    但是,他们二人在这主街的树下对视并没有长时到一方来打破,就先被被人打断了。

    来的不是旁人,正是几日前茗战上出尽风头的胡一天,还有临安城里鼎鼎有名的程楚楚。

    尚楚之有些犯糊涂了,她更加不明白眼前的情形了。这二人结伴出行也就罢了,路过哪里也无所谓,只是为何同他们打招呼呢?说实话,那天看热闹的四人,其实并没有同这两人有过看戏以外的交集。

    于是她不断地瞄着他们三人,虽然动作微小,可是看尽人生百态的风尘小姐,打拼在衣冠楚楚的市侩人前的胡一天和浸淫在官场游刃有余的周宁彧又岂是会忽略环境还算单纯的姑娘的小心思呢。

    周宁彧便晓得阿楚一定误会了他们三人是旧时。不过他没打算澄清。这世间,没有无缘无故地攀交,既然有人迎上来,他不会畏惧,但也不会让阿楚被拉下水。

    他轻巧地将阿楚拉至身后,与方才尚楚之同处时大不一样的冷漠疏离地见了礼。

    程楚楚盈盈一拜,落落大方地问好:“周公子茗战当日的文采斐然,奴家甚是仰慕。特意拜托胡爷引荐,不曾想如此有缘,竟能在这里偶遇。”

    躲在周宁彧身后的尚楚之还是多瞧了程楚楚两眼,今晚楚楚姑娘并未曾戴着帷帽,灯火摇曳里,她也看得分明。眼前的美人的的确确是浑然天成的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肤如凝脂又眉眼缱绻迷离,并且轻声细语十分动人。

    不过她倒没看出程楚楚对周宁彧有何喜欢的样子,只是一个姑娘倘若不喜欢一个人,又千方百计地靠近又为了什么呢?尚楚之的脑筋稍微一转圜便思虑地很清楚了,钱、权、名、才,总有一个够打动人。只不知,程楚楚因何而来的了。

第32章 胡一天的纠缠() 
周宁彧语气很是寡淡,拘着礼节回复:“程姑娘谬赞了,周某不过陪着自家小娘子凑了斗茶的热闹罢了。”

    一双眼睛直白地打量着尚楚之的胡一天依然注视着隐约的身形,作揖向她说道:“小娘子怎不肯赏脸?”他的言辞有些轻佻。

    被唤作小娘子的尚楚之手抓着周宁彧的衣襟,更加不赏脸地躲着。原本听到轻佻的语气散发出低气压的周宁彧因为阿楚的动作和缓了不少,说出的话更加生硬不客气:“你既然已经离开周家了,就不应该再出现在我面前。”

    两名姑娘都怔了片刻才仰头看着这个更年轻的周宁彧很有气场地对胡一天说出这样的话。八卦的心虽然蠢蠢欲动,却没有良好的时机来满足。

    胡一天挑了挑眉,没有任何情绪到眼底地笑着:“周大人说笑了。”

    周宁彧倒没有再依着礼法给出好脾气了,略一点头便算作招呼,拉着尚楚之向前走去,边走边说:“不要被人的甜言蜜语给骗了。”

    尚楚之乜着眼瞧他,这人根本就是故意的吧。她如今收到的糖衣炮弹都是他给的吧。不过周宁彧也没给她多长时间腹诽,安置好她,在她额上亲吻了一下,说:“小娘子,从此你只看着我一人罢!”摸摸她潮红、发白轮番上阵的小脸,周宁彧笑得人畜无害地离开了。

    此后,不紧不慢的三声总在每天的同时刻上演。

    连续几天夜里都被周宁彧拉出门闲晃悠的尚楚之十分幽怨,她很好奇周宁彧同那富商之间扑朔迷离的关系,只是她不好招惹是非,万一猜到雷区就死定了。倒是强制镇压的八卦心加上主动黏上来的当事人,她觉得自己分外难过。

    犹如隔靴搔痒一般,可她又要保持着不随意探听的状态,于是难挨的尚楚之变得寡言少语起来。生怕自己一开口便拐去莫名的方向,明明从来都没什么感兴趣的新闻不是吗?难道因为跟着出门,心就变野了吗?

    放慢了两步又偏着头打量着给自己买不知名的串子小吃的周宁彧,尚楚之觉得自己理不清状况了。头胀的姑娘没留神周围的环境,假装若无其事地朝前走,然后喜感地和贺兰月头碰头摔了。

    尚楚之惦记着规矩,只是轻微地吱啦叫唤,好在周宁彧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她,才免了她与街道的亲密互动,但是贺兰月蹦蹦跳跳撞过来时,力道不小,所以红肿的额头还是很疼。

    没有阿楚好运的贺兰月因为东张西望地跑过来,撞到阿楚后向后摔得四仰八叉,一边揉着自己的额头,一边爬起来大声喊着哎哟。起身瞧见把阿姐给碰了,笑得腼腆:“阿姐,今晚又出门逛街了呀。”

    一个“又”字落在尚楚之耳朵里,格外尴尬,捂着额头点头不语。

    周宁彧拨开阿楚的有些微凉的小手,轻轻地替她揉着,眼睛也没离开她的额头,嘴里却呵斥了贺兰月:“莽莽撞撞地作什么?又招惹谁了?”

    “宁彧哥哥干嘛说得我像闯祸精一样。”磨牙的贺兰月假笑地揉着额头闪到了周宁彧身后,装着自己是个跟班的小丫头,垂着头拉着尚楚之的袖子,“嘿嘿,姐姐疼我。”

    周宁彧抱着手冷冰冰地盯着贺兰月,大有不说清楚就把你丢出去的意味,“你本来就是。”

    撅着嘴待要反驳的小姑娘抬头不知瞧见了谁,一下子把头埋得低低的,趴在楚之和宁彧的身后,扒开遮住眼睛的袖子看着那人。

    周宁彧神思多么敏捷的一个人,立马瞅明白了来人恰是胡一天。他眯着眼,一瞬不瞬地看着胡一天走近。

    一个人总是出现在你的面前,这绝不是意外。要知道三千世界里,熟稔的人哪有那么轻易重逢,即便活着便有机会,可这机会却是千难万难的。

    正是因为周宁彧这样相信着,所以他对不断借故出现的胡一天抱着很大的疑心,他隐约感到这人是因为阿楚而来的。虽然这感觉毫无道理,但他不能冒险,于是,周宁彧顺手把阿楚拉至身后暴露了贺兰月猫着腰的事实。

    直觉自己的猥琐,贺兰月登时站得端庄无比,尴尬地笑着打招呼,“胡老板,真巧啊。”

    略过周宁彧不友善的眼神,胡一天看似很温和地向贺兰月作礼:“月姑娘,在下正在找你。”他站直了,似笑非笑地扫过尚楚之,对着周宁彧微微点头,十足十的君子模样,继而认真地朝着贺兰月说道:“不知道,月姑娘方便移驾聊聊吗?”

    贺兰月对于这样的倩倩伪君子最是无力,一时咬牙后悔怎么把子由骗走了,此下都没有人可以躲了,又瞅了瞅宁彧哥哥,闭眼闪身到周宁彧再后两步,嗫嚅:“宁彧哥哥救我,我是被骗的,我发誓!”

    “月姑娘请吧。”胡一天摆摆手示意道。

    周宁彧还是伸手挡了一下胡一天的动作,眸子古澜无波:“自重。舍妹同你应不熟悉。”

    胡一天正视着周宁彧,挑着眉,模样有几分像耍流氓的周宁彧,“我竟不知晓,作为独子的你还有妹妹。莫非是情妹妹?”他说着撑开折扇瞧小媳妇儿似的尚楚之躲在周宁彧后面,半探着脑袋好奇地打量着他和阿月。

    贺兰月显然抓错了话里的重点,上前摇着周宁彧的袖子,仰头问道:“宁彧哥哥你们相识吗?”突然想起了什么,她哼了一声:“他骗我说知道裴郎在哪里。我去了,却看见一个姑娘在那里抚琴。”阿月伸手指着胡一天,“他们联手不让我出来。还好我聪明。”

    周宁彧看了一眼贺兰月,想打她一顿,谁随便说了什么就跟着走了,找死也没她这么迅速容易的。他面上还是一派的从容,“还不走?”

    胡一天随意地抱拳,伸手去拉贺兰月,被轻巧地躲开,又有周宁彧出手阻拦了他。他便往后挪了两步,冷冷地注视着周宁彧皱眉:“周宁彧多年未见,我们之间新仇旧账真是越来越多啊!”

    信息量太大的一句话立刻吸引了尚楚之和贺兰月的注意,只是楚之行为举止更加内敛,只是讶异地抬抬眼睛,复又假作在瞧阿月。贺兰月则是毫不掩饰地巡视眼前的两人,哈哈有些夸张,凑近前,小小声道:“宁彧哥哥,你怎么还同人家有仇啊。和我说说吧。”

    周宁彧倒没有理会阿月,反而去瞧了只露出一半脑袋的尚楚之,正眨巴着眼睛不知道想些什么。周宁彧看她对这些事还真是有兴趣,不由地笑了,摸了摸阿楚的头发:“阿楚想知道。”

    点点头后,尚楚之的眼睛亮晶晶的,又点了点头:“嗯。”

    周宁彧低头把人拉进怀里,吹着她的耳朵:“那么,夫人今晚伺候我写案文,我慢慢说与你听。”

    尚楚之以手抵着他的胸膛,歪着头看他,脸上有些发热,这人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调戏她吗?别开眼,看见阿月笑意盈盈地盯着自己,用唇形对她说:“姐姐听了告诉我啊!”

    见证三人的“眉来眼去”,胡一天有点不爽了,扇子收回敲着手,继而扇骨轻轻抚动鼻梁,“月姑娘想见裴大人,不若和在下走一遭,便晓得他到底在不在程姑娘那里了。”

    “他果然来了临安?”贺兰月倾身向前问道,又看了一眼周宁彧,绞着手指:“你同裴郎是什么关系?”

    “呵。”胡一天笑了,盯着人有些发怵,转而又是彬彬有礼的模样,“胡某从商,自然和裴苼是生意伙伴的关系。你说是吧,彧郎。”眉眼流光溢彩,平添了许多不明的情愫。

    贺兰月不敢瞄向周宁彧,于是又是好奇地看着胡一天,又忙着绞手指——裴郎是不是来了。她的小九九还没盘算清楚,周宁彧的声音不大不小的凛冽地灌进耳朵里。

    “某倒是从来不知道,你同裴苼有这样的交情。”周宁彧的眼神很冷,语气也渐转凉薄,但他并没有和胡一天继续纠缠的意思,牵着阿楚的手腕去吃晚餐,“阿月,跟上。”

    “啊,啊,来了。”贺兰月忙着跟了两步,又停了下来,掉头柔柔问道:“你真的知道裴郎在哪里吗?”

    胡一天递出手里的折扇给贺兰月,瞧着她一脸迷惘地瞅着自己倒是真心实意地笑了:“月姑娘想知道不妨来找在下,这折扇的挂坠是我身份的象征,只要你需要,随时来找我。”

    贺兰月傻呆呆地接过折扇,然后拆了玉佩,把扇子还给他,甜甜地笑了:“谢谢你。我看扇子也不是凡品,我不贪心的。”晃晃手里的玉佩,转身打算追上周宁彧和阿姐,没出两步,又转头喊道:“我该去哪里找你呢?”手举着玉佩晃得很高。

    “辉来茶行或者花满楼都行。”胡一天拿着扇子看了看,又在人群目送着贺兰月走远,洒脱的姑娘挥了手便大步走了。

第33章 书房的戏弄() 
胡一天站在人来人往里,分外地遗世而独立,却无人回头多看他一眼。

    话说入了客栈用晚饭的三人点了菜后,贺兰月坐好咬着筷子再三地给阿姐使眼色让她打听方才听到的巨型八卦。无奈尚楚之饮着温水,眼观鼻,鼻观心,万分淡定地不吭声,一副就是来用膳的认真样子。

    好奇心旺盛的少女自然不会因为有力外援的沉默便放弃了。贺兰月捏着水杯,手心里冒了三两滴冷汗,笑得很是灿烂,“宁彧哥哥不说说刚刚和胡老板的对话啥意思吗?”

    “你很好奇?”等菜无聊的周宁彧放下水杯望着阿月。

    贺兰月咽咽口水,双手握紧,模样严肃极了,用力地点着脑袋:“我是关心宁彧哥哥。干爹说了,宁彧哥哥是阿月的启蒙师父,更是阿月的兄长。”弯着眼睛笑眯眯地看着周宁彧,“兄长怎么能有事瞒着阿月呢?”

    贺兰月觉得自己这一番说辞简直太完美了。既攀扯了宁彧哥哥已逝的父母,又提醒了宁彧哥哥自己打小到大,和他的关系多么深刻啊,怎么可以不知道他的秘密呢!

    “那就继续好奇着吧!”周宁彧添了水,看着越来越会东拉西扯的贺兰月降低了声音来引起阿月的兴趣,“你这么多话会把裴苼吓跑的。”

    小姑娘握着拳,别开了头,瞪着送上来的菜,愤恨地咬了好几口依旧没解气,于是横眉冷对着周宁彧,鼻孔朝天地哼了又哼。

    入夜,周宁彧以这个秘密诱哄着尚楚之去了客栈里他改整的书房为他磨墨。抵挡不住好奇心的尚楚之犹豫再三还是去了。

    掌了灯后,周宁彧给尚楚之搬好一把凳子,挨着自己的座位旁,之后老神在在地坐在案几前面,姿态随意地支着下巴,一双眼睛一直在尚楚之身上流连。

    尚楚之被瞧着十分不自在,像一只竖起毛进入警戒状态的猫。她绷着神经不敢拿眼去瞧周宁彧,于是选择谨慎地落座。

    面前的周宁彧什么话也没说,素来安静的她便也不开口。楚之轻轻地拿起墨条,用小勺加了水,细细研磨。她神态很认真,恰如本就为此而来似的,耳朵戒备地听着四周的声音,稍稍出卖了她的好奇心。

    周宁彧十分恶劣地瞧着她纤细白嫩的手,又看向她修长的脖子,继而把目光重新落回她的脸庞。

    紧张的尚楚之在高度瞩目下没拿稳墨条,使之磕了下去。声音在安静的书房里格外响亮、清晰。

    她的脸飞红,头也垂低了,手颤巍巍地去拾起墨条,还没继续研墨,周宁彧好看干净的大手覆在尚楚之的右手之上。

    尚楚之右手拿着墨条,左手提着袖子,被周宁彧这个动作一折腾,变得有些累人。被迫地抬眼和他对视,看着他深不可测的眸子,尚楚之像被吸进去了片刻,回神后,脸上的红晕更加清晰。

    于是,平生都挺稳妥的尚楚之连讲话都不利索了:“你,你不是要要写案文吗?”

    周宁彧笑了,“阿楚很紧张么?”他学着她平日歪着头的模样,有些痞气地故意靠近她,鼻尖只差分毫便是相抵着,“阿楚紧张什么?我能在书房做什么呢?”

    小白羊般的她舒了一口气,大概是认同他的话,向后拉开了一点距离,让她觉得没有那么压迫了,才恢复常态开口:“需要开笔吗?”

    噙着笑到眼底的周姓男子,随意地摊开了一张宣纸,取了一只勾画用的毛笔,“笔有常用的,只是客栈的书房有些黑。”

    闻言点点头的姑娘放下了墨条,结过周宁彧不知哪里摸出来的剪子,然后剪了剪灯芯,烛火虽乱晃一时,不过须臾就如常地燃着。

    “这个亮度可还行?”

    握着笔没动的人,叹息了一声:“可能是我眼睛坏了,觉得不是很亮。”于是他轻轻地拍了她的手背说是要出门多拿些烛火。

    尚楚之一个人百无聊赖地等着他回来。

    周宁彧脚步一向不慢,自然也就没去很久,只是回来时带了许多东西。他伸手又点了四五根蜡烛,把书房照得透亮,就连拥挤感似乎都被光明驱散了不少。因还带了不少的吃食和茶水,周宁彧向尚楚之招了招手,示意她把东西摆好在书桌之上。本就不宽敞的地儿,不仅挤满了文房用品,还摆着小菜、果点和茶水。

    不疑有他的尚楚之在周宁彧有心有意地勾引下,全然忘记了缘何挤在这个小书房里,还边瞧着周宁彧画自己,边被投喂水果。

    吃着嘉兴的特色水果南湖菱时,她一面感慨特色水果居然没有因地宜而吃,反倒出了嘉兴才吃到,一面有些不好意思于周宁彧的体贴。尤其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让她备受威胁感的袭击。于是,吃喝上都克制了许多,看着周宁彧泰若自然,哪有什么要说秘密和写案文的情状,那幅描图已然勾出她的大致轮廓、身形。

    终于忆起理由,她深刻感受自己被耍了,是以尚楚之做出撤退的反击前,貌似合情合理地询问了一句:“墨好了,你不写吗?”你不写的话,我便告辞了。

    微笑着的阿楚,在烛火下仍旧是清新丽人。周宁彧磨磨蹭蹭这么久,就是在等她张口了,哂笑道:“我在等阿楚关心我,我才有力气下笔。”

    日常被调戏的尚楚之虽然不能怡然自得地处理这样的问题,但至少已经不会手足无措了。面上还是做得十分镇定,然而她还是不知道如何回应才不会落入陷阱,所以假装没听到他说的话,撩起搁下的墨条,又磨了一会儿方道:“既然爷无事,奴便先退下了,免得打扰爷的思绪。”

    见她蹙着眉头,周宁彧自然舍不得,于是斟了一杯温水赔礼道歉,继而勾着她的好奇心缓缓挑开了胡一天的话题。

    也许近来没有什么事,她倒有些无聊,总是对很多事情感兴趣,一听到八卦的由头,立时正襟危坐,仰着头听他的后文。

    结果,周宁彧却说了什么,她想倘若不是要维持她矜贵的形象,她定要把墨水全泼在他身上才完事!

    “阿楚连我道歉的茶水都不喝,肯定是不能原谅我的无礼。”说着这些话脸不红、心不跳的周宁彧瞅着阿楚略微白了的脸,继续再接再厉,“阿楚不能释怀,我于心有愧,记不清从前的事了。”

    尚楚之盯着眼前的茶水,觉得自己应该骨气一点,拂袖而去来彰显她并没有猎奇的心理。可她望着周宁彧故意卖乖的脸,不知怎么就被迷惑了,伸出手喝了这杯有些小甜的温水。跟前的人,似笑非笑有些痞样的风流。

    尚楚之被瞧得有些口渴,指了指水杯,周宁彧挑着眉给她添了水,然后莫名其妙地摸着她的眼眸,“阿楚还想知道吗?”

    抱着水杯喝水的姑娘对上他的眼,姿态放松了不少,点着头回答:“想。”伸出另一只手拍下了趁机上脸的男子的手。

    周宁彧也没有不开心,笑得却更肆意,别有深意地瞧了瞧水,帮阿楚剥好了水果,倒了温水,斯斯文文地说:“故事很长,你没记住也没关系。”

    尚楚之意识清明,不解得看着他,故事无论多长,总有中心,那她又怎么会记不得呢?她没有反驳,也没有点头,只是吃着两口糕点,又念想着甜甜的水了,他一定在水里灌了蜂蜜,不然她怎么突然这么喜欢呢?

    周宁彧的笑更深了,也啜了一口水,淡淡开口:“胡一天是我二叔。”

    尚楚之不淡定了,可是再震惊,常年装作若无其事的人又会表现地多明显呢?就像周宁彧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语气淡漠,阿楚虽然比他不济,但是也不过稍加失神,神色还是比较寡淡的。

    胡一天居然是周家人?居然还是周宁彧的二叔,可是母亲调查的时候,明明说了周宁彧的父母罹难在大漠的土匪手里,支系单薄,没几年也凋零败落了。

    胡一天哪里败落了?尚楚之满脑子的浆糊,希望他说清楚。

    迷迷蒙蒙的眼眸跌入周宁彧幽深的眼里,突然意识到过往的事情似乎也无需掩埋。

    “他本名是周倚天,十五年前不知道从哪里招惹了一群亡命之徒,我爹便同我娘携他和我,辞官避去了大漠里的楼兰。”

    尚楚之一杯接着一杯喝,下巴渐渐靠了下去,周宁彧伸出手托着她的下颌,替她理了头发,就着她的杯子饮了一口,“这么好喝吗?”

    “好喝,像嗯,桃花酿的味道。”她揉了揉眼睛,不知道为什么眼皮越来越重,“然后呢?去了大漠之后呢?”

    周宁彧无奈地摇了摇头,本来往水里掺了酒只是想让她好睡点,究竟酒量差到什么地步了。他拿下她的酒杯,把人抱入怀里坐着,“阿楚,其实是个小酒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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