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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上年华-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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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王府庶女认命嫁予新贵,不求圆满、但求无过。偏偏他遇上她,便没有再想过要其他人,招惹她、放她离开再追回她。尚楚之从没想过,原来她的生活最后原来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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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重逢() 
周宁彧看着她微醺的状态,坐回桌前,隔着屏风看小姑娘一动不动地抱着雕栏。于是端起了一碟小菜,拎着酒起身开了槅门,又转头看了看——尚楚之直勾勾地看着他的动作。

    周宁彧并没有走远,在暗门后看见她倚着,半红着眼,然后眯睡了。

    尚楚之却不知晓,原来自己酒量如此浅薄,在大婚之夜已经迷迷蒙蒙得过了大半。在自己清醒前,已经做了这么多丢脸的事情了。万幸的是,她不晓得也就不萦于怀。

    至少,天真烂漫的模样,除了周宁彧,旁人也瞅不见。

    一对大红龙凤烛烧到天明前,终于在几声滋滋里燃尽了,满室只余下冬夜的黑暗。

    尚楚之揉着脖子醒来,看着眼前一床喜被怔住了。刹那间才忆起,自己原来已经成亲了。

    对着穿衣镜整理自己的尚楚之透过镂花看见丫鬟捧着水、毛巾等轻声进来。她便镇定地开了槅门款款出来,长发披落,发尾甚至有些打结了。但是此时此刻的她像大家闺秀般,从容地让丫鬟伺候着她。她两个贴身的丫鬟上前为净了脸的楚之梳妆打扮。

    绿意为她别上流凤珠时,附上耳边悄然道:“姑爷一早上朝去了,姑娘在卯正刻该去供香敬茶。”

    供了香、奉完茶,管家送来府中名册、府邸图纸,又说了许多府中杂事。末了,尚楚之从他口中知道了周宁彧近来供奉翰林,事情繁多,将有十日无法回来。

    她料理完琐事,才能坐在书房里愣愣地出神,唢呐声声里,她穿着大红嫁衣坐在花轿中,十指拧得青白,时间怎么如此漫长难耐,可略略转念到要嫁予素未谋面的状元郎,她又希望这一段路程最好耗尽所有光阴。

    眸光黯了又黯,脑中浮现的却是父亲这些年来,对她的视而不见,对其他姐妹的无动于衷,除了嫡姐、嫡兄以外,所有的子女都是他换取一日日安稳的筹码。

    她看得清楚明白,晓得父亲原本就是趋利避害的人,买卖庶子女的婚姻世间常有,何况在她父亲看来,她定是有造化的,能嫁得“新贵”。尚王府究竟不过朝廷恩养的闲散贵士,而她只是姨娘早亡的庶女罢了。若不是周宁彧父母双亡,当朝新科状元自然不会娶她这样一个朝廷恩养的只有虚衔的王府庶女。

    她的新婚让她一点儿真实感也没有。哪一个新妇只记得自己的夫君微哂的模样似乎有些好看,除此之外再无印象呢?

    独自归宁后,尚楚之也没有再见到周宁彧一次,他便赴任柳州。为此,她成为了所有淑人的谈资,在元宵夜宴上“风头无两”。

    周宁彧亲表一应弟兄也有限,湥Ч笫樯牌鸩降墓俪∪思矢伲庋某『侠镒允俏奕税锍牡摹V链耍盖籽劾铮遣荒芴嵝业氖幢慵薜煤枚桑哺1 D盖赘刑究上А:迷冢饷炊嗄昝挥惺裁词且滩涣说摹

    她不晓得别人的情况,而她的婚嫁也不过是移植罢了。她是一株被种植在小院子里的花朵,没有人欣赏,寂寞地成长。

    但这样也好。

    终于,两年的时光匆匆而过。又是一朝除夕,热闹里,她最寂寞。于是风寒相伴。

    尚楚之再次睁开眼,只一盏烛火点亮室内。她就着星火看不清,便穿了披风,来到外室的贵妃榻,推开窗户,卷起帘子,院子的雪积得厚厚的,天上星光灿烂。于是她抱了一床午憩的夏被,围拥着,然后撑着下巴看繁星似雪。

    凉凉夜风,拂开了披肩长发,露出了一张标致的脸,虽略有苍白,但眉目如画,鼻子高挺,平日烈焰红唇的樱桃小嘴冻得有些发紫,此时手中捧着一本书又睡得昏昏沉沉。

    周宁彧走到窗前看见夕阳的柔光打在楚之脸上,这使得她看起来更加娇美,尤其略带了些异域的风情。

    周宁彧手一顿,轻轻地放下了帘子,就着薄被将楚之打横抱起,看着她半圆不尖的小脸抵在稍有滑落的被子上,格外动人情怀。他蹑手蹑脚地安置好尚楚之,为她放下红帐,恍然间瞅见她睡梦里透出来的笑容,也轻轻一笑。

    婚后两年的第一个照面,却是如此而已。而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夫君已然回京。

    是以书房遇见时,她理所当然地没有认出人来。被撞进来的莫寒摇着扇子叹笑时,她平生第一次没有恪守仪礼,小跑出去。

    她不晓得正常夫妻间应该如何相处,可是肯定不会像他那样时时刻刻地用灼热的目光看着她,用膳之际又总是添菜加水,仿佛他们真的相敬如宾似的。

    又是一顿匪夷所思的晚餐。

    周宁彧蹙了蹙眉尖,不紧不慢地盥了手,一步一步走近尚楚之,携着她的手,落了座。尚楚之僵硬地被牵着入座,她觉得害怕,又无法不害羞,只把头垂得低低的,一句话也不说。

    她想:这样生疏的夫妻,大概也是闻所未闻。可是,寂寞虽然孤独,却毕竟轻松自在,不用顾及他人。摇了摇头,她又觉得不对。普天之下,这样的夫妻最多。

    女子婚前几乎都是不认识自己的夫君,又怎么可能一纸的约束变得亲近呢?她有些失笑,可是这样的陌生人最终却相伴到老了,真真是奇怪极了。

    于是,小心翼翼的作派自然而然被尚楚之搬上了台面。

    吃完晚饭,尚楚之看着周宁彧一副款款深情的模样,不可置信极了,心里暗忖:这究竟又是哪一出?本着敌不动,我亦不动的宗旨,楚之目视前方未敢起身。

    片刻的沉默引发全厅的尴尬,没人轻易言语。

    周宁彧才发现,自己是主动地太过分,却并未赢得自家夫人的好感,并且大有吓退她的架势,不由地扶额,然后留下一句:“你好好休息吧。”

    周宁彧不同寻常的模样委实让她受惊,回到房里沐浴的时候,楚之还耿耿于怀,思来想去。

    然而,寻常是什么样的呢?尚楚之忽然疑惑了,其实从来没和这个人处过。所以还是保持距离吧,倘若靠得太近决不是好事。冷漠的表情湮没本就寥寥无几的生动的神态,蹙起的眉头轻轻舒展,楚之想她知道怎么样保持一颗平常心。

    尚楚之一顿饭被照顾地莫名其妙,可是似乎又不能说不。间隙偷瞄中也不得其解,她不明白周宁彧为何回来,也不知道他这样突如其来地靠近是为了什么,但总有潜伏的危险要翻出水面的感觉席卷楚之。

    看着他走掉的背影,她终于在心里大大地吐了一口气。离开正厅,她将自己浸在浴水中,甩了甩长发,将这个陌生又侵略性十足的男人的容貌从脑中驱逐出去。

    着了亵衣裹进被窝里的尚楚之,歪在枕头上,怀里还抱着一个软枕,只一双骨碌碌的眼睛露在青色绣花被外,脸往枕上蹭了又蹭,眉头皱了又松,紧了又舒开,时不时的轮换着表情,一副很是苦恼的模样。

    须臾之间,便愈发埋得深,稳稳的鼻息掩在其中,楚之不自觉蜷得更紧,还是觉得足下凉凉的,于是把怀里的软枕抱得越用力,希冀多给自己带来温暖。

    不经意里,她沉入梦中。

    似乎有人掀开了被子,一股凉风只往身上钻,尚楚之不由得抖了抖,接着暖暖的汤婆子凑在脚底,让她低低地呢喃。隐约中,有人为她调整了睡姿,然后是好闻的香味袭来,尚楚之觉得更加好睡了。

    一夜好梦,也睡得格外迟。

    天寒地冻隔绝在高床软卧以外,尚楚之穿戴整齐后,发现雪也停了。看着院子里厚厚的积雪中,红袖、绿意冻得红红的手还是不肯丢下堆雪人的情致。

    她坐在秋千上,目光又转向房间想起那个汤婆子,强自镇定的脸上透出一点绯色,还好天冷,大家顾及不到。可是一想到周宁彧的所作所为,尚楚之还是觉得耳热。

    耳边环绕丫头们玩雪的笑声,她也不自觉得心情变好,笑意一点点爬上嘴角。林嬷嬷送来元宵夜宴的请柬时,尚楚之也不心烦这消磨心境的人情来往。

    午后,备好元宵礼的尚楚之从书房顺走孙子兵法后,就一直窝在床上,偎着手炉,脚底触着汤婆子,一页一页看书。看得有些困倦,她手中的书也没有放下,握在手里就睡过去了。又因天寒地冻的,蜷缩着身子。

    许是,姿势并不好眠,尚楚之睡得不是很安稳。

    当有人抽开手里的书时,尚楚之立马惊醒了,眼睛还未睁开,她的手瞬间躲入被中,脑袋也快速得向后挪去。砰地撞上墙,疼得楚之,眼里闪着泪花,然后才看清前方的周宁彧半跪在床沿,手里拿的是她看的孙子兵法。

    尚楚之受惊地盯着周宁彧,手也不敢去揉她的脑壳。起得有点猛的尚楚之,带翻了手炉,蹦出了一丝火花。周宁彧眼疾手快,另一只手提起了手炉,然后递给了楚之。

    楚之分了一下神,愣愣接过手炉,下意识得更往后靠。她看到周宁彧神色一暗,手往她额上欺来,心如擂鼓,紧张地闭了眼。

第2章 夜宴() 
谁知,他竟然好脾气地揉着她撞到的后脑。有些疑惑的尚楚之紧紧咬着唇,不让自己因疼痛而叫出声,一边又想不动声色地避开周宁彧。

    这样靠近的距离,尚楚之紧张地几乎忘记呼吸。

    看到这样想远离自己的尚楚之,周宁彧皱了皱眉,松开了手,坐在床沿打量着穿中衣的楚之,开口道:“后日的元宵阖晏准备好了吗?”

    听到是阖家晏,尚楚之懵了,原来笺帖自己看得如此不细致吗?眼皮跳了跳,楚之应道:“已备好赴礼,”顿了顿,“爷有什么其他的需要吗?”

    看着周宁彧神色莫测,楚之有点儿害怕,眼睛不断地朝手炉瞄去。手炉被她左手摩一圈,右手描描花纹,小动作断断续续地重复着。

    忽闻得周宁彧的一声低叹,楚之才抬眉看向他。他有点滟红的薄唇轻启:“我不是洪水猛兽,楚之不用这么害怕地躲避我。”

    尚楚之瞬间身子绷紧,头埋得更低了。低眉顺眼的模样让他周宁彧拧紧了眉头,但她却一点儿也看不见。终于,周宁彧也不想她总似一只受惊的小兔子,明明之前那么可爱的不是吗?“你歇着吧。我今晚不回来了。”

    尚楚之没有应他,垂着的目光,看到他的脚步迈远,才放松地靠在墙上,呼了一口气,阖目养神。丝毫没有感受到自己叹息时,步伐刹那的停顿。

    两日都没有听见周宁彧的消息,尚楚之有点儿开心,又觉得有点儿孤独。又回到了无人言谈的往日,好像在春寒料峭里更冷了。

    是夜,尚楚之盛装打扮。

    懒梳髻上饰着玉钗银坠,额间勒着小银锁,玉面樱唇,薄施粉黛煞是清丽。浅绛色的窄袖罗衣,绣工精湛的腹围上缀着双佩环,时兴的裙也是同色的。外头罩着同款色的大袍长裳,披上缂丝银鼠背子,又暖和又大方。

    许是不常这样打扮,她装扮好了,红袖都怔住了,喃喃道:“姑娘盛装很美,同县主有些像。”

    楚之闻言笑了笑,心情好了几分,毕竟小姑娘爱美,哪有不喜欢听被夸的言语呢!好心情却只是刹那,她想起了这两年常常听闻的消息,眉目都低了两三分,毕竟谁又愿意自己是个被收藏的画上美人呢!

    退而求次么?她的眸子清清冷冷地望着地上的雪,有些无言。大约男子觉得自己情深,便想着没有得到最喜欢的人,可以到处地收纳各色同心爱女子有些相似的美人。譬如她的父亲,譬如周宁彧。

    只是,原来自己作为替身,她倒也没有说心绪波动很大,只是觉得没有意思。甚至,她此时意外地聪慧玲珑,晓得了素未谋面的夫君,为何能罔顾疏离,分外照顾着她了。

    前厅遇见周宁彧时,楚之从善如流地保持着端庄,同他一起进了马车。在车里,捧着小小的茶杯啜了一口又一口,看着周宁彧靠着休息了,她才安心地养神去了。

    而后,睁开一双黝黑的眼眸,周宁彧一瞬不瞬地望着她的防备,心中五味杂陈,怎么样对待一个时刻想逃跑的人,才是对的呢?听见车夫喊到了,尚楚之才醒来,发现自己不知何时靠在了周宁彧怀里,他对上自己的眼神,便扶正了她,然后伸手理了理自己的妆发。

    尚楚之尴尬地有些不知所措,有点发热,红晕衬得更好看了。下马车的时候有些木讷,差点踩到裙摆,周宁彧干脆一把抱了下去。楚之在众目睽睽之下,差点儿没把头塞进周宁彧的怀里。

    所幸立即入了宁王府,没留时间让尚楚之纠结逃跑。

    周宁彧递出帖子,携着楚之的手从正门入了王府。进了王府,男女眷属又各有门路,二人便分行了。

    尚楚之偏厅留礼后,在嬷嬷的带领下,拜见了宁王府老王妃。然后见过了现在的女主人宁王妃——她的嫡姐,尚王府唯一的县主。楚之其实举止合理,只是太过冷淡。

    被嫡姐拉进卧房的时候,两人并肩而行,确实是一对漂亮的姐妹花。形容略有相似,只是尚凝栀言笑晏晏,楚之作派端庄,有些冷冷的模样。

    尚楚之看着嫡姐神采飞扬,也不由会心一笑。听着凝栀叨念着各色事物,她觉得出嫁后的嫡姐越来越可爱了。

    从前,凝栀是一幅画上的美人,言行举止无一不雍容大方,偶尔爱娇,也只在母亲面前。但现在她是活生生的,天真烂漫的姑娘。反倒比从前更像一个小女儿。

    嫡姐牵着自己的手,“阿楚,周宁彧待你不好吗?为什么我觉得你比从前更安静了。”

    尚楚之摇摇头,不知道怎么回答,其实似乎是自己对他不好。“六姐,近来愈发漂亮了。”

    尚凝栀的眼神促狭地飘到楚之身上时,她难为情地低下了头,就听见嫡姐开口:“你这话题转得太生硬了点。喜欢本身就是很耗磨人欢喜的一件事。我不相信你这么聪明的人,会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周宁彧对你的感情。”喝了一口茶后又继续“你若是一点一点消尽了他的喜欢,难道会更好吗?”

    这样也很好,毕竟她远远谈不上喜欢他,而他喜欢的是她的嫡姐。这是京城淑人们在筵席间用眼风和探寻让她晓得的。尚楚之呷了一口茶,但笑不语。他们之间哪有什么真情脉脉,利益共同体下的真心并不值钱。

    既然如此,当然是自保为上。何况,尚王府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虽然寥寥无几。可是父亲和母亲难道是举案齐眉的仙侣鸳鸯吗?也并不是。

    想到这里,尚楚之平静了许多,“六姐,福泽不能强求。六姐同姐夫鹣鲽情深,自然令我殷羡。但我求得不多,只求一世长安。”到底,她的嫡姐幼时于她有教导之恩,同旁人是不同的。是以,嫡姐的一些话,终归还是入得了她的心。

    她觉得这样挺好的,她不再挣扎生存,不再寻求怜爱。一个人自由自在,这一场求全的婚姻,如若能这般长久,其实于她甚好。

    看着尚凝栀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手,楚之抖了抖,坐得端正。正欲听凝栀继续说,便有乳母进来说凝栀的一双儿女在襁褓里哭闹。

    楚之对凝栀劝说的有个孩子做伴也不错的言辞直点头,然后按例辞了出去,在偏厅里饮茶,看形形色色的夫人、姑娘家长里短,好不热闹。

    宁王府委实比尚王府强上许多。尚楚之靠坐在椅背上如是想,继而望着琉璃灯默默发呆走神。直到某位夫人带着女儿过来交谈,她心中虽然诧异,却仍旧知礼地起身见过。见了礼,三人才纷纷落了座。

    眼前夫人服饰简易,举止倒是落落大方。带的女儿估摸大她些许,着着嫩鹅黄的裙裳,秀丽可人。闲聊后,才晓得原是京郊兰台县的县官夫人孟柳氏,庶女佳期,带出门走动走动,指不定姻缘就有着落了,或许际遇转好也未为可知。

    尚楚之除了赞叹孟柳氏有远见,不知还能说啥,便只能顺着她的话聊下去。

    孟柳氏攀完亲戚,又东拉西扯了不短时间,有些着急的神色,喝了一口茶定了定魂,才继续:“周夫人,听说”看她神神秘秘地往自己腹上瞧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尚楚之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孟佳期脸一红,把头垂低抿着茶,孟柳氏略略停顿又说道:“奴听闻,夫人近来有喜,有意给周尚书纳娶良妾。想着夫人日子还早,是不是也可以为我儿留意好儿郎”

    闻言,尚楚之愣了一会儿,迅速回过神来,斟酌道:“不知孟夫人从何处听来的谣言,楚之并不知晓。但夫人所托之事,自然应该同他说的。万勿忧心。”

    孟柳氏欠了欠身以示自己的回应,正打算再探听其他消息时,有嬷嬷传话开席了。

    一众人循着指引进屋就坐。尚楚之两手相互摩着,脑中细细思量着孟柳氏说出的信息,心中感慨:究竟是多久没同这些人打交道了。为什么谣言如此离谱?周宁彧看上了哪家的姑娘?果然无事起波澜,非奸即盗。原来最近这般笼络人心,还有一招是为此铺垫吗?

    难怪嫡姐还劝说应当有个孩子。尚楚之按了按眉心,端起手边的酒杯喝了一口,才发现是酒。为了不失礼数,尚楚之便放下了酒杯。然而茶盏里也无茶了,口渴的尚楚之有几分烦躁,没有注意孟柳氏时不时眼睛瞄过来。

    开席半晌后,屋内女眷也提议出些乐子,最后议定了行酒令。请了老王妃身边的丫鬟当了令官,摸了骨牌,众人跟着酒令联诗对句,也不拘俗语。

    厅内气氛欢乐又紧张。有些姑娘一着急,错了韵已饮了好几杯酒,脸颊红红的,但兴致也都高。

    尚楚之也是怕罚酒的,格外注意听令。一轮一轮下来,竟也喝了三四杯,说些桃花酿也清,不易醉人。饶是这样,几杯下去后,尚楚之明显放松了许多,接下来的酒令都分外出彩。

    醉眼朦脓里,风情愈添,露出几分的女儿爱娇姿态。

第3章 醉酒() 
当周宁彧结束觥筹交错的晚宴来女眷偏厅接尚楚之的时候,就看见孟佳期搀着楚之,楚之手里握着酒杯,还不肯放。

    他稍稍驻足,没想到尚楚之会喝醉,将她搂进怀里替她整理了背子,轻轻打横抱起。

    尚楚之手里的酒杯的桃花酿洒了自己一脸。周宁彧哑言失笑,正想着今天乖巧的像只猫儿,就瞧见她之拧着眉毛,湿答答的脸颊往他襟上蹭去。周宁彧僵了僵身子,拥得更用力。

    尚楚之有些喘不过气,伸手撑开一点儿距离,奈何只一会儿又赖了上去,也不理会周宁彧的“安分点”和“究竟喝了多少啊,醉成这样。”,柔荑抚上他的眉毛,一笔一笔地勾勒,喃喃道:“月亮怎么是黑的?”歪着脑袋靠在肩膀上,一遍一遍重复:“有点儿难受。”

    圆圆的明月在身后的树枝里格外清冷,踩着地上的雪簌簌声响不绝于耳。

    终于感觉有些暖和后的尚楚之在颠簸中牢牢抓住什么冰冰凉凉的,感觉很是舒坦。

    周宁彧看着她握着自己的指尖不放手,另一只手探上楚之的脖子,见她冷的缩了缩脖子,低声叹笑道:“我现在是不是趁人之危?”

    然后将她的脑袋枕到自己怀里,轻声嘱咐车夫慢点。周宁彧的手也没闲下来,一会儿摸着额头,一会儿描着她的红唇。

    尚楚之被弄得有些发痒,伸出舌头舔着自己的唇,头更往宁彧怀里埋。

    他净了手,逗弄得更起劲,不停地在楚之嘴边抚弄,时不时沾点儿糖糕,引得楚之跟着吃了不少甜食。

    周宁彧勾得她舔舐着自己的手,将她抱得更高,半搂进怀里。宁彧靠着楚之的额头,轻轻吐气,“明明已经是我的夫人了不是吗?我为什么要这么君子呢?阿楚。”至此,她的双手握着宁彧的左手,而他右手轻压着楚之的手摩着她的唇角,姿势甚是暧昧。

    马车骨碌骨碌的声音在夜里听得分明,寒风也不停歇,不一会儿大雪又开始纷纷扬扬。

    回到周府时已更深露重。周宁彧也不唤醒她,轻松将人抱下马车,往内院走去。绿意为风雪中的俩人打着伞,低头不敢直视。

    进了院中,丫鬟被摒退。周宁彧抱着楚之经过秋千时,楚之微微地睁开了眼,略微挣扎了一番。周宁彧便扶好她,以为她酒醒了。

    岂知尚楚之歪歪斜斜靠向秋千旁的梅树上,在碎瓣流动里折了那支“别角晚水”,捧在怀里,就着雪坐在秋千上,靠着索绳嗅着花香,念叨着“春光懒困倚微风”,闭上眼睡了过去。雪花偶落在脸上,她只皱着脸,蜷得紧了些。

    那句诗怎么说的来着,哦,对了,“花时同醉破春愁,醉折花枝当酒筹”。周宁彧想以后多些时机,把她弄醉似乎也很可行。毋宁说不错,倒不如说是好极了。

    这幅模样多么讨人欢心。

    周宁彧望着眼前脸红扑扑的小姑娘,很是快意,心下一动,上前拥着她轻轻地吻了她的额发。楚之感受到温热的气息,回抱了过去,梅花落在了地上。周宁彧把她安置好,在秋千架下拾了梅花插入瓶子,放在她的妆奁台上,抱了新的一床棉被睡在她的身侧。

    这一夜,仿佛有淡淡的梅香绕着人织梦,两人都睡得特别甜蜜。

    两人似乎要睡到天荒地老。外面的雪、外面的嘈杂一点儿也穿不进床帏之中。红袖、绿意往返院中多次,盥洗的水凉了又温,煨了好几次。

    帷幕里,尚楚之睁开了眼又合上,手里握着热乎乎的,好似是一只手,于是她捏了捏,软软的。闭上的眼瞬间睁开,尚楚之松了手,登时坐起,起得太猛反而犯晕。

    撑着脑袋,揉着太阳穴,尚楚之看着另一张被子里的周宁彧,皱着眉,好看的五官比平日里更加柔和。她有些发愣,想起枕下是林嬷嬷送来的书籍,有些不自在,脸色都发红了。低头瞅瞅自己,着的是中衣,脸上更是潮红一片。

    尚楚之在思考怎么样摆脱这个窘迫的境地,周宁彧已幽幽醒来。

    四目相对,正是最尴尬。

    所幸周宁彧此时并不清明。尚楚之俯视着他,他指骨分明的手掀开被子,身上衣裳齐全,坐直料整了衣服。两人相对无言。

    周宁彧打破沉默,唤了丫鬟进来梳洗。尚楚之换了一身水粉衫儒,同台上的“别角晚水”倒是很搭配。楚之闻着香味,问道:“绿意,这是谁摘得梅花?”红袖、绿意一边帮她打扮,一边摇头开口回应。

    楚之同周宁彧在房中用了早膳,又被邀去书房。楚之收到了宁彧新折的梅枝,还是少见的绿梅,确实可爱。楚之翻着手里的书,完全看不下去,偷偷瞄了瞄周宁彧低头描描写写,她心里不明白,这人拉自己来书房的用意何在?

    不知道第几次瞅过去,楚之听到他终于说话了:“我的美色足够吸引你的目光吗,阿楚?”楚之怔了一下,这么轻佻的语气,是周宁彧说的?她别过头,神色不尴不尬:“呃,还好,”回神才了悟自己说了什么,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自己这是为色所迷吗?

    周宁彧放下手中的笔,朝她走来,抽出她的书,薄薄的唇露出煞是好看的笑容:“看来,我得努力点,才能长得得夫人欢心。”楚之对上他闪闪的眸光,一时忘了躲开。

    周宁彧噙着笑,抚着楚之的一缕黑发,不紧不慢地开口:“夫人,不然玩一局赌书吧。”

    烹茶罢,四溢芬芳。

    楚之撑着下巴听宁彧说山海经里的典故,想着这局又输了,拧了拧眉,眼巴巴地看着岩茶被端了去。这两年,楚之也没养出什么旁的爱好,唯对茶很是有兴趣。

    周宁彧眼瞧着,伸手递出了茶盏,楚之眉眼舒开,开心地接过,一点茶渍染湿了衣襟,却依然没失了她的兴致。楚之想,其实和周宁彧一起在书房也不难过,甚至时光过得飞快。

    外院里偶尔传来红袖、绿意她们几个丫鬟玩闹的嬉笑声,衬得楚之、宁彧二人岁月静好的模样。楚之丢开了书,一心一意地品着周宁彧搜罗回来的武夷岩茶,高香清意,很得她的喜欢。

    周宁彧别开她掉落的发丝,认真地说:“这样,你是不是会喜欢我点儿,阿楚?”楚之正品茶,闻言烫了一下,失手打翻了茶杯,裙子湿了一片,向眼前的人望去,不知道如何作答,嗫嚅道:“茶翻了。”

    她很可惜地望了望茶,又瞧了瞧周宁彧,有点潮润的眼神格外可怜。

    她左顾右盼,心如擂鼓时,周宁彧又开口了,手还压上了她的手,楚之一激动抽了回来,抬头定定对上他的眼睛,看他叹笑道:“阿楚,我在追求你。你的反应是不是太寡淡了,嗯?”

    楚之咬着唇,心里肯定,这人一定是故意的,看自己慌乱地说不出话,很开心吗?而且他不是有心上人了?

    好吧,大概赚得美人的喜欢也是不局限一二的。可她不愿意飞蛾扑火。

    午睡方起的尚楚之并没有再见到周宁彧,坐在贵妃榻上的人,偶尔会发呆,想到那个同自己胡说八道的人,眉目有时紧锁,有时柔和。赏雪的人百无聊赖得将手里的明珠翻来覆去。

    绵绵的雪一直到申正时才停了。

    略吃过晚饭的人又摸进书房看会儿闲书消磨时光。没一会儿,王伯差人送来一盏兔子灯,还传话说:“爷说,昨夜折了夫人赏花灯的良辰,今日奉上亲手制作的花灯,聊供夫人一笑。”

    尚楚之提着兔子灯观赏了一会儿也就腻了,放在桌上,感叹这人简直无法言语。

    少顷,周宁彧踏进了书房,靠在椅背上翻书的人抬眼瞅见了,起身福了福。他也不客气地摸上了楚之的手,道:“今夜一同赏花灯吧?夫人得空吗?”

    尚楚之抽回了手,按了按眉心:“这是询问吗?”

    但见那人挑了挑眉,笑答:“不是,整日闷在屋子里做甚么?出去逛逛,权当散心了。”

    “我还没更衣梳妆。”楚之无奈。

    楚之看着宁彧打量的目光,有些害羞,那人倒也直接:“这样就很好了。”随手取下白狐狸皮的鹤氅罩在楚之身上。

    二人带了红袖、绿意以及宁彧身边时常伺候的小斯子由便出门了。几人踩着雪从后门拐入小巷。巷子里鲜有人来往,只这一家子,有几家院子里的白梅伸出墙角,青衣白袍的少年郎和春花秋月之貌的姑娘倒是一对璧人。巷子里深深浅浅的脚印在华灯月色之下,有些延绵不绝的意味。

    出了巷子,五人进了主流大街,才感受到方出了年头的十六仍是一派热闹。街上吆喝的小贩,酒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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