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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风过耳-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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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佳烨到了公司,果然看到了她再熟悉不过的两个人正坐在保安室里等着,尽管跟陈天行走到了这一步,她还是喊了吴英秀一声妈。
吴英秀一下子站了起来:“佳烨,你总算来了,我们可等了好一会儿了。”
她不想把这件事情声张出去让外人听到,连忙对他们说:“时间不早了,我先带你们去附近吃饭吧,有什么一会儿再说。”
陈天行沉默地看了她一眼,三个人尴尬地上了车。
他们去了附近的一家餐厅,这里人流量并不大,整个店面都空落落的,她挑了一张角落里的桌子坐下来,随便点了几道菜。
吴英秀朝着陈天行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说几句。
陈天行闷闷地开口:“我是特意来道歉的,当时的我是受人蛊惑,鬼迷了心窍,现在真的非常后悔。对你造成了伤害,我很愧疚,佳烨,一日夫妻百日恩,时间也过了这么久,你消消气可好。”
她只当听冷笑话,并不开口。
吴英秀跟着说:“我已经替你打过他骂过他了,如果你还是不解气,我亲自去把那个狐狸精收拾一通都行,可是佳烨,婚姻不是儿戏,说离就离了,妈这身体承受不了啊。”
“妈,我们之间的问题把您老牵扯进来实在是抱歉。关于这件事情,也许时间再久一些我可以原谅他,不过一定有个前提。”
“什么前提?”这对母子异口同声。
“婚现在必须要离。”
吴英秀也沉了脸:“可你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害他!至少等到他顺利地升职了你们再慢慢折腾。”
兜兜转转,无非又是为了升职的事。
她不耐烦地喝了一口水:“我跟陈天行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这是诚信问题,我没法跟他演恩爱夫妻。”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沈佳烨,你扪心自问,天行他是有错,你就没有错了吗,你今年都三十几岁了,可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成天在外面东跑西跑的,对家庭一点儿贡献都没有。女人的职责是什么,传宗接代!你呢,你做到妻子的义务了吗?”
她怒极反笑:“传宗接代?原来我在您眼里就是这么个工具,今天也算长见识了。”
“真要算起来,是你对不起他,对不起我们陈家!跟这儿装什么委屈,天行他有本事,是大公司的高管,身边难免有女人对他奉承了些,哪几个男人扛得住诱惑了,其实也不是多大的事情,他都没有要离婚,你倒较真儿了。”
吴英秀这些天心里也不痛快,见自己亲自登门道歉了沈佳烨都丝毫不领情,自然越发刻薄了起来:“天行这条件可不是你随随便便能找到的,现在最好想清楚了,可别以后悔不当初,求着哭着要复合。”
沈佳烨站了起来:“我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陈天行品行这么差了,敢情都是遗传了您。我还有事儿,不陪你们在这里丢人了。”
“你站住,跟这儿骂谁呐!”吴英秀一把拉住她,啪的一声,一巴掌就甩在了沈佳烨的脸上。
35。梁总,你怕吗?()
沈佳烨摸了摸脸,一双眼睛不自觉地眯了起来,对这样不讲理的人,她特想还一巴掌回去,可是吴英秀终究是长辈,她还是忍了下来。
她能忍,秦陆忍不了。
秦陆在他们进来之后没多久也跟着进来了,在他们斜后方坐下,沈佳烨因为始终背对着他,所以根本没有发现。
店里人不多,吴英秀的声音又尖锐刺耳,他就算不想听她说话还是尽数都听了进去,越发替沈佳烨感到不值得。
这样不讲理的老公和婆婆,真是难为她受委屈了。
没想到她一再忍让,对方居然会伸手打人。
秦陆看到沈佳烨的脸上霍然多了一个手掌印,心疼的恨不得杀了吴英秀。
所以他大步走了过去,一把把吴英秀的领子揪着,他本来就身材高大,吴英秀又矮又瘦,根本抵抗不了这样的力气,被他像拎一只活鸡一样儿给提了起来。
沈佳烨吓了一跳,哪能想到秦陆会在这里。她连忙劝他:“干嘛呢,赶紧把人放下来,别闹了!”
秦陆像没听到一样,对着脸色煞白的吴秀英大声地说:“跟沈佳烨道歉!”
吴秀英只知道扯着嗓子喊:“打人啦,这里有人对老太太动手啦!”
他眼里像藏着一团火:“我叫你跟她道歉,听到没有!”
陈天行也赶紧来拉他,用尽力气把他妈给拉了下来,上去就要对秦陆动手,却被秦陆一个反手压在了桌子上。
秦陆对着他的头就拍了几下:“你就是陈天行是吧,听说你婚内出轨,还死皮赖脸地缠着沈佳烨不肯放过她,你说你一个男人怎么这么不要脸?”
陈天行的脸痛苦地拧在一起,沈佳烨倒一点儿不心疼,就是担心秦陆年少气盛,再惹出祸端,声音冷而肃穆:“你再不放手,我就不理你了。”
他神情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慢慢地松了手。
“跟我回去,我见不得你这么被人欺负不还手。”他眉头情锁,难得心事重重的样子。
她轻轻地嗯了一声,正准备跟他走,吴秀英却认为自己受了委屈得讨回来,就捶着胸口喊:“什么世道啊,打了人一声不吭地就走了。我的心脏好疼啊,我浑身都不舒服,一定是被他给弄的!”
沈佳烨幽幽地瞥了她一眼:“您这么一手碰瓷儿可真没意思。”
吴英秀提高了声音:“沈佳烨,这个男的是谁,哦我晓得了,原来不是天行出轨,是你在外面不老实有人了!”
秦陆还想再回头跟她说什么,沈佳烨已经拽着他的手腕把他给拉了出去:“你跟着我干嘛?”
“我不放心。”
“你说话就说话,怎么还动手了?”沈佳烨有些烦躁。
他不以为意:“她骂你,我受不了。”
沈佳烨心里有些温暖,无论怎么样,这个人在她受了委屈的时候站了出来,她不是不感动的。
“行了,把车开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你先走。”
她让秦陆离开,自己沿着这条路漫无目的地开车,原本以为失望已经足够多了,没想到只是个开始。她几乎可以预见到以后的纠纷,把曾经在婚姻里相濡以沫的两个人,撕扯着拉到了一个对立面,再无缓和的可能。
果然如她所料,陈天行母子见从她个人身上无法下手,开始给她的项目公司施压,吴英秀的身体一点儿事都没有,却非要说自己心脏不好,坚持住到了医院里。
她第二天就给沈佳烨打电话,说如果沈佳烨不肯帮陈天行,她就告诉其他人和当地媒体,轻舟集团的员工殴打老人。
沈佳烨又不傻,开了通话录音之后说:“刚才信号不好,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再说一下。”
吴英秀自作聪明的盘算被她都录了下来,防止后面真整出来一些舆论麻烦方便应对。
但是她就住在医院不肯走沈佳烨也头疼,秦陆动手也是真的,那家餐厅几个服务生都看到了,解释起来不一定讲的清楚。
梁云川和顾唯回来以后,很快知道了这件事情。这跟梁云川猜的差不多,当时秦陆说想要追求沈佳烨,他就大概清楚沈佳烨的婚姻肯定出了大问题,不然秦陆不会平白介入别人的家庭。
他把秦陆拎到了办公室就是一顿批:“我让你到舟山实习是为了增加实践经验,不是让你来打架闹事的,再有下次,就给我滚回北京去。”
秦陆见到了梁云川就老实了,也不敢再说什么,可是他还是不认错:“哥,你是没看到那个老太太多坏,说话比骂人还难听。”
“那也是人家的家务事,跟你有关系吗?”
“有关系,她早晚会成为你的弟妹,她的家务事就是我的家务事,我的事不是你的事吗”
梁云川不想跟他深究这个问题,也知道秦陆不会让步,顾唯说要和沈佳烨一起去医院看看情况,梁云川决定一同前往。
到了医院里,他们先去医护人员那里做了了解,昨天吴英秀说心脏不舒服,一定要住院,可是医院给她做了各方面的检查,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本来不建议住院,可病人放话说如果不让她留下来,回去之后出了什么事情肯定要回来讨说法。
所以住院部就给了一个床位给她住,沈佳烨一贯是刀子嘴豆腐心,明明昨天挨了一巴掌,还是想再劝劝婆婆不要太过分,适可而止,所以她特意提了水果过去。
吴英秀可不这么想,她一看这一次来了三个人,还以为是他们担心企业形象受影响,态度越发跋扈了起来,她不认得梁云川,倒是知道顾唯:“你这个领导也和沈佳烨一块儿来了,怎么,你们项目的员工对我动手,现在知道害怕了?”
顾唯笑了笑:“什么领导不领导的,阿姨,今天咱们不说工作,我呢是佳烨最好的朋友,看您跟她这么较劲儿也为难,都是一家人,就算以后她和陈天行不是夫妻了,也别做仇人嘛。”
吴英秀挑了挑眉毛:“这话你不该劝我,该劝沈佳烨啊,我还是那句话,她配合天行升了职,我就不找麻烦,离婚也好说。”
沈佳烨摸了摸口袋,忍不住掏了根烟,顾唯把烟从她嘴边拿了下去,安抚地拍了一下她的手背。
见吴英秀始终逼着沈佳烨做选择,再面对她,顾唯的态度就已经不一样了。
她走近了病床,居高临下地看着吴英秀,慢慢俯身下来:“听说,你打沈佳烨了?”
吴英秀被她盯得犯怵:“那又怎么样?”
“我这个人一向没有耐心,又护短,你对我们研究院的员工动手,我很不开心。‘某外企高管纵容其母对妻子家暴’,你说这件事情,被陈天行的领导知道了会不会重视?”
吴英秀一下子坐直了:“胡说八道,是她作风不检点,在外面勾搭男人我才教训她。”
“哦?你有证据吗倒是你儿子出轨证据确凿,那么多的聊天记录摆着,他自己可承认了。”
“我不管,打人那男的可是轻舟集团的员工,你们设计院不怕,轻舟保准儿会怕的。”
顾唯看了看梁云川:“轻舟的老总可在这儿,梁总,你怕吗?”
梁云川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我为什么要怕?我们公司人资档案在编的员工名单,甚至外包施工团队的名单里,都没有听说过一个叫秦陆的人,谁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
吴英秀变了脸色:“他不是你们的员工吗?”
“当然不是,你们和秦陆的私人恩怨,大可直接报警,是拘留还是赔钱请随意。”他话锋一转:“不过,你想通过一个非我司的人来污蔑我司,我可不能这么算了。”
“我什么时候污蔑你们轻舟了,你说话要有依据的。”
梁云川把沈佳烨之前跟她通话时保存的录音公放出来,吴英秀吓得说话都结巴了。
他问沈佳烨:“你丈夫在哪家公司供职?”
“艾科凌。”
“哦,原来是一家半导体公司。碰巧轻舟集团下面有一家子公司最近也在做半导体业务,据说业绩还不错,我有理由认为是艾科凌差遣本公司职员蓄意抹黑轻舟。”
梁云川说完便开始打电话给律师:“陈律师,是我。请帮我准备一份律师函,我怀疑”
他的话还没说完,吴英秀急急忙忙地从床上下来,鞋子都没顾得上穿,一把夺过梁云川的手机挂断了。
她哪里能想到事态这么严重,照这样下去,莫说升职泡汤,陈天行的工作都得丢了。
“这位老板,对不起对不起,我妇道人家不晓得好歹,我不是故意的,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一般见识。”
他把手机拿回来:“那您这心脏还疼吗?”
“不疼了不疼了。”
“沈佳烨和您儿子这婚,是不是也该离了?”
吴英秀为难的掐了掐手指:“是该离了。”
那边陈律师已经又回了电话过来,梁云川回了一句:“律师函的事儿先缓缓,等我消息。”
他又看了看吴英秀:“那我就等您消息了。哦对了,以后说话也注意点儿,您可代表不了所有的妇道人家,您一人不晓得好歹,关别人什么事儿?”
36。青山常在金银山()
陈天行出去买东西了,沈佳烨趁热打铁,留下来等他商议离婚。
顾唯跟着梁云川往外走,刚出了病房就笑的停不下来。他被她的笑声感染,眉目不自觉地也柔和了下来,轻声问:“怎么这么开心?”
“觉得解气啊,梁总你刚刚真的太帅了,连律师函都亮出来了,把沈佳烨她婆婆给吓的,话都说不清了。”
“治这种人,几句话就足够了。”
“你不怕她真的报警抓秦陆啊?”
梁云川对这个弟弟一向没办法:“那我可得谢谢她,赶紧把他给我抓走,让秦陆他爸亲自去警察局捞人,直接打包带回北京得了。”
她笑完了又冷静下来,想到沈佳烨,悲伤油然而生:“其实一直以来,我最羡慕的人就是沈佳烨,在所有人的眼里,她和陈天行都非常的般配,我也以为他们感情稳定深厚,牢不可破,谁能想到短短几年时间,彼此就走到了这一步,连离婚都需要外人的压力才顺利,这真是讽刺。现在离了婚,她的处境恐怕又多了些难处。”
他淡淡地说了句:“秦陆喜欢沈佳烨。”
“他们会有结果吗?”顾唯看着他问。
梁云川沉吟数秒:“就现阶段来说,应该只是秦陆的一厢情愿。沈佳烨未必肯接受他,如果他们确定在一起了,以后的事情可以再做打算。”
顾唯知道他是想安抚自己,可以后会怎么样,谁能讲得清楚。
纵使秦陆从没说过,她和沈佳烨也都清楚,他一样出生于钟鸣鼎食之家,不会跟梁云川有太多的差距。
秦陆是这样,他的家人未必。
这道无形又不可言说的鸿沟,当下只是无人点破而已。
他见她郁郁寡欢,就岔开话题:“郝群已经订好了林凛演唱会的门票。顾小姐,不知道我是否有幸,周六邀请你一同前往呢?”
“就是本周吗?”
“对。”
她舒展手臂:“真好啊。梁总你放心,我现在元气满满,工作激情昂扬。”
不想顾唯这话才刚说完,工作上的麻烦就已经来了。
梁云川接到了项目经理的电话,说是有一些渔民在施工码头附近聚集,对目前风电场的施工提出异议,希望梁云川能出面来看一下。
他挂了电话就开车带顾唯一起过去,路上顾唯算了一下时间:“按惯例五月中下旬左右是海洋鱼类产卵期,会不会因为这个时期比较特殊,所以渔民有意见。”
“我们在工程开工之前,已经跟当地渔业行政主管部门进行过充分的协商沟通,周边以捕鱼为生的从业者也都有相应的补偿,所以我不确定是否再有经济纠纷。”
他们很快到了码头,那里果然有十来个渔民在等着,项目经理周亮看到梁云川的车小跑着过来:“梁总,渔民说想要跟这里的负责人谈一谈,您看要不要跟他们碰个面?”
“有没有了解过他们这次过来的目的?”
“好像是渔民认为,我们工程这阶段的施工时间过长,怕对鱼类繁殖影响比较大。”
顾唯和梁云川对视了一眼,这理由跟她之前猜的差不多。他们找了个工棚坐下来,渔民听说梁云川在这里,就派了两个代表过来。
梁云川请他们坐下来,简单的工棚里,他语气很客气:“两位,我是轻舟集团驻六横的总负责人,我姓梁,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谈。”
其中一人开口:“梁总,我们就直说了。这段时间说到六横最受关注的工程,一定是贵公司的‘巡风9号’,本来嘛,发展清洁能源,大力开发风电资源,对国家对舟山本地用电来说,都是有意义的事情。可是,你们昼夜不分的连着施工,每天在海里的工作时间太长了,对海里鱼类的生长,肯定有很多负面影响。”
梁云川的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敲:“对于这个问题,在开工之初,我们已经提供过补偿。当时给的补贴,我认为是十分合理的。”
“当然当然。”来人连连点头:“梁总你不要误会,我们不是来要钱的。只是提个建议,其实我不是渔民,我是一个退了休的记者,在这里养老也跟着朋友捕鱼。我早年做过海洋环境的专题报道,也深爱着舟山这片海域,现在冒昧地带着人来这里,并不是找麻烦,只希望贵公司能考虑,最近这一两个多月,能尽量较长地减少施工时间。”
“事实上,我们公司已经考虑到这个问题,最开始的时候,按照原计划书,铺设海底电缆的时间正是五六月份。就是怕这一阶段大面积的海底开挖对鱼类产卵影响太大,才整体调整了进度,改在这期间做其他施工作业。”梁云川看着这位老记者:“我们的计划书是被环保部门认可的,说实在的,现在的施工进度是完全符合国家规定的。”
“我明白,要是你们违规操作,我肯定得招呼以前的报社朋友来报道给你们施压了。”老记者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可是梁总,这会儿海里头多的是幼小的鱼苗,他们的抵抗力跟大鱼比不了,高强度的施工,海底悬浮物增多,固体污染增多,再有不间断地进行,噪声污染也随着增多,这些东西放在一起都会要了小鱼的命啊!”
顾唯看到梁云川微乎其微地皱了皱眉头。
对方另一个人接过话:“梁总,我是本地人,祖祖辈辈靠捕鱼生活,我最有发言权。六横附近的鱼群已经不像过去那么密集了,当然不是风电场的原因,时代在进步,污染也越来越多,以后捕鱼这口饭还能吃多久,我们自己都不确定。可国家的领导人们也都说,青山常在金银山,总不能等到鱼越来越少了才想起来保护,给咱们的子孙后代落下个空海啊。”
顾唯见他们态度诚恳,心里也跟着揪了一下,她有些担忧地看着梁云川。他也很快地望了她一眼,然后对他们说:“这并不是我一个人可以决定的。简短工时在项目中牵扯甚广,财务和工期都会有变动,不是一件小事情,我需要跟整个项目组商议。这样吧,你们先回去,想法我知道了,我们会考虑的。”
送走了渔民们,梁云川就让郝群通知各部门明天开会。回公司的路上,他问顾唯:“你怎么看?”
“我参与过几个风电场设计,更是看过非常多的可研性报告,不少风电场在立项之初的口号打得很好听,说是完工之后会配合当地政…府做人工鱼礁建设来保护鱼群,为它们提供更好的栖息地,但事实上,真正兼顾生物群的项目并不很多。”
梁云川笑了下:“我能看得出来,你是有一些被他们说动了。”
“可能我这个人耳根比较软吧。”
“这样,我给你一点儿时间,让你再多了解一些资料。明天的全部门会议,一旦我把渔民的想法抛出去,场面一定很热闹,什么样儿的观点都会有,到时候我再详细听听你的看法。”
顾唯于是晚上又恶补了不少资料,梁云川猜得没错,她是典型的环保主义者,面对这样的难题,她还是愿意更多的考虑环境因素。
第二天的从上午九点就开始,梁云川原本只通知了这个时间开会,并没有说到会议内容。等他把渔民的话重复了一遍的时候,下面果然如他所料的炸了锅。
最先拍桌子的就是财务总监于鸿博:“胡闹嘛这帮人,钱该赔的都赔过了,拿了钱还不消停,我介意他们下次再来闹腾,直接报警说他们恶意阻碍施工进度。”
也有人插话:“按照惯例,最近是得注意施工强度的。”
于鸿博反驳:“怎么没注意了,我听总工讲,他们夜里现在基本都是浅水作业,做到这种程度已经仁至义尽了。”
顾唯等他讲完才说:“于总,据我所知我们最近进行的可是桩基施工,那么多巨型钢管桩被击打下去,不仅引起海底泥沙悬浮,而且其中的有害物质也会再溶出,小鱼苗的敏感程度又是成年鱼类的上百倍,承受不住吧。”
上次顾唯提出更改风机型号,造成了短期的账面出入较大,已经让于鸿博很有意见,现在她这么一开口,他当然更不乐意,一点儿面子都不给的呛到:“顾总,你真当我们公司是做慈善的?上一次你提出异议是因为鸟类,这次又是因为鱼类,那我猜一猜,下一次你是不是连附近山上的猴子,泥地里的青蛙都要管了。要我说啊,做人还是得适可而止,还忘了自己是干嘛的,不就是一个乙方,好好搞设计就行了,别什么都掺和一脚。”
顾唯本来还想跟在场的人分析一下她查到的数据,被于鸿博这么一说,顿时脸上讪讪的,一时语塞。
梁云川看她有些尴尬地咬了一下嘴唇,不悦地看着于鸿博:“老于,你再这么跟顾唯讲话,就从会议室给我出去!”
他环视了一圈:“说实话,我赞成顾唯的观点。”
他才说了这一句,已经有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窃窃私语:“梁总果然护着她,好几次了。”
37。昏君与宠妃()
这场会开到中午都没有人退让,梁云川说先到这里,后天齐明坤齐总也会从北京回来,他们届时再商量。
顾唯散了会去了一趟洗手间,刚准备从格子间里出来,听到外面有人议论:“哎你看出来没有,梁总对那位也太维护了。刚刚于总说的也不是没道理啊,人好歹也是财务总监,轻舟自家员工,不过说了那位几句,梁总当场就发火了让他下不来台,于总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哪能看不出来,你知道吗,我听说梁总这周末安排他们设计部出去玩了,他自己都一起跟着去了,多稀罕呐,最劲爆的就是他们最后一天没有跟所有人一起回来,而是去了别的地方,但没人知道他们干嘛去了。”
“真的假的,那位本事怎么这么大,我觉得她长得不是很好看啊,一张路人脸,我都怀疑之前的宋知霖是被她耍手段挤下去的,她不过三十岁,居然能做总设计师,凭什么呀?”
声音渐渐没了,其实这两人说话声音并不大,可是顾唯紧靠着,还是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
她们口中的那位还能有谁?她自己呗。
说心里完全没感觉也是不可能的,但是顾唯比较想得开,身处在这个位置,承受的压力自然不会小,她早有准备。
晚上她又留在办公室里加班,拿出了之前在渤海湾做过的一个方案,当时宋知霖是总设计,她是他的助理,渤海的项目讲实话资方有些急功近利,一直在赶工,偏偏最复杂的阶段都安排在幼鱼发育期,对海洋生态是有不小的影响的。
连宋知霖都提议事后做出弥补,设计鱼类增殖放流站,来增加鱼类数量,设计图都出来了,没想到最后阶段被财务部门否决了。
这是许多企业面临的一个抉择。
生态补偿和规避经济损失,多数会选择后者。
梁云川临走的时候猜到顾唯还在,就去了一趟她的办公室,正好看到了她桌面上放的材料,拿起来看了看问到:“这个增殖放流站是你设计的?”
“是之前项目里的成品,不过没有建成,投资商临时改变主意了。”
“我昨天晚上没睡好,也在想这个问题,这样吧,你先拟一个放流站的草图给我,我让人估计预算,等齐总回来一起询问他的意见。”
顾唯有些吃惊:“你的意思是,你不仅赞成施工工时近期缩减,还要再建造鱼类增殖放流站?”
梁云川点头:“我正有此意。”
她的脑子里突然想到了今天在洗手间里听到的那两个人的说话内容,斟酌着开口:“梁总,你有这样的想法,不会是因为我吧?”
他似笑非笑:“有可能啊。我一向尊重你的决定,你想做的事,我总是支持的。”
她露出一个为难的表情:“原来我还有本事左右老板的想法,真是折煞我了。”
“开玩笑的,顾唯,我跟你一样也是一个环保主义者,虽然我的角色特殊,需要管理这项工程,但在尽可能的情况下,还是希望轻舟集团是一个有社会责任感的公司。”
顾唯有些担心:“可于总那里,一定很不乐意,今早我压根儿不敢在会上提及建设放流站的事情,就连说了一句支持缩短工作时间他都对我意见很大了,要是再提要求,保不准会起内讧。”
“老于人不坏,就是职业习惯改不了。等集团总部下了指令,他绝对会服从的,放心吧。”
“骑士集团那边呢?”
梁云川轻叹了一口气:“这是最麻烦的,我有信心可以说服我的父亲赞成这样的做法,齐总那里不好说。他是红月投资人,非常精明,多花钱的买卖,不一定愿意。”
她用手托着下巴,也发愁了起来。
梁云川看到她的样子有点儿好笑:“别想太多了,大不了我就尽量劝说齐总同意施工时间减少,放流站他实在不肯投资的话,我们轻舟可以自己出钱。跟项目本身几十个亿的巨额相比,它不过是冰山一角。”
顾唯也笑了一下,想了想还是开口:“你知道吗,其实今早我听到有人私下议论,说你很偏袒我。”
“是吗?”他低头看着她:“谁的眼神那么好,这都看得出来,我以为不明显的。”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她颇为无奈:“我听了不免有些愧疚的。他们那么说你,感觉像是在说一个昏君被宠妃迷惑,乱了江山社稷。”
她的比喻让他心情大好,但他还是故作正经的说:“顾唯,我不会成为昏君,你也不是祸国媚主的宠妃。如果一定要打这样的比方,我想做一个贤主,而你,你只会是一代贤后。”
他说这话的时候,离她这样近,若不是她告诫自己,他们只是在谈论工作,她几乎就要以为他在跟自己说什么情话
这种感觉让她心乱如麻。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总能轻易地挑拨起她的情绪。她隐约察觉到某种隐秘的情愫在蔓延,却又被她不动声色地藏在了冷静的面容之下。
“回去吧。”他最后说:“不要太累了。”
齐明坤回来的那天舟山下了不小的雨,在路上,他看着窗外的海水出神。阴天密雨之中,海水能见度较低,呈现出一种暗沉与浑浊,他靠着座位点了根烟。
司机在前面问:“齐总,您是回酒店还是去公司?”
“去公司。”
他的秘书在楼下等着,见到车来了撑着伞迎过来打开车门,齐明坤问:“梁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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