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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盲也要谈恋爱-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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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襄刚刚“略略略”过的SUV中,邢觉非表情……已经切换成“我要吃人”的状态。
他出差回来,才得知俞襄被人当着游客面骂了一通的事。
看完网上依然在传播的那段视频,邢觉非打电话给合作公关公司,大发雷霆,直言若是还这么办事不利,明年的合同就不用续了。
等挂完电话,他又觉得自己有点小题大做。最近,他的情绪就像被谁牵着鼻子走,起起落落不由自主,非常没自尊。
于是,心情不佳的邢觉非,来了趟海洋世界。
观鱼。
他如愿看到了鱼,还是两条。这两条鱼嘻嘻哈哈打打闹闹的,送礼物,递眼神,各种小表情小互动……
邢觉非不得不承认,俞襄和那个年轻男孩儿,挺般配。
虽然小伙子造型浮夸了点,但从送礼的水准,还有他们之间的气氛来看,一个花了心思舍得投入,一个状态自然大方收下,显然相处很久了。
多久?有一年了吗?
空窗期都不需要,难道是无缝衔接么?
一踩油门,面如寒霜的邢觉非开车往郊区章华县方向去。
祁陆阳在章华有座庄子,叫/春迟山庄,小部分对外开放,大部分做私人度假用。这庄子占地大到变态,800多亩,还圈了个小湖在里头,钓鱼工具也是一应俱全。
看鱼缓解不了的恼怒,也许钓鱼可以?他想。
一个多小时后,邢觉非和祁陆阳并排坐在山庄的湖边,各执一竿,气氛悠闲,岁月静好。
就是……怎么看怎么像两个退休小老头儿。
“趁陷得不深,赶紧换个坑。”祁陆阳一边穿饵一边给身边人添堵,“你现在年纪也不小了,别折腾……”
邢觉非叹气:“晚了。”
他声音压得低,祁陆阳没听太清楚,总之,就是各种不如意。于是他说:
“男人四十一枝花这种话,就是放屁。别的不谈,就说细胞质量吧,一过了35是每况愈下。备个孕,医生恨不得把人拉着所有项目都检查一遍。”
“……”
邢觉非发现,自己的“细胞质量”让亲朋好友操碎了心。
坐不住了,想跳湖去。
祁陆阳却接着叨叨:“和我们一起吃过饭那个,郭子越,人家就是好榜样。他老婆还是女明星呢,又怀上了,三年抱俩,圆满得不能再圆满。”
“上星期去马场,我又碰着他们一家了。郭子越家的那个臭小子才一岁多,路都走不好,就有自己的马了,简直宠得无法无天。后来一回味吧我又挺羡慕。人家老婆孩子热炕头的,那才叫完美人生。是不是?”
“呵。”邢觉非收了鱼竿,摇头,一脸不屑,“郭子越那哪是养孩子?他就是在养祖宗!”
等等,祖宗……?
他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下闪过一道白光,待反应过来,扔了鱼竿就往自己车上跳。
“喂,你干嘛去?”祁陆阳一脸莫名。
踩刹、挂挡、松手刹一气呵成,邢觉非转过脸来,竟然在笑:“去找我的完美人生。”
作者有话要说: 邢某某,你……好像……误会什么了……
第13章 Chapter 13()
祖宗,并不是邢觉非以为的一夜情baby,而是一只美国短毛猫。
被志愿者从黑心猫舍里救出来后,它就寄养在了黄今朝的“宠爱”医院里。
子宫蓄脓才做完手术的祖宗,因着医院床位紧张,被高有容和俞襄抱回了家。
术后护理很麻烦。前三天得去医院输液,换药,半夜还要量体温;祖宗被虐待过,性格敏感爱呲尿,还拉稀,所以上厕所也要人看着。
再加上一天一个罐头,以及督促它喝水,高有容和俞襄对祖宗的照顾,可以说比养个孩子都精细。
这天中午,俞襄在员工食堂里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回到中江云庭。
给祖宗开了罐头,又顺毛撸上几把,铲完屎,她拧着垃圾下楼,打算去趟超市补给日用品。
刚走到小区大门口,俞襄在岗亭附近碰上了隔壁的曾奶奶——从去年暑假至今,打了十几次交道后,她终于记住了这位老太太的长相。
“襄襄!你现在没急事儿吧?”她问。
俞襄点头。
曾奶奶松了口气,说:“那帮帮忙,把涵涵看一会儿?”她把婴儿车往姑娘手上递,“下雨了,没拿伞。涵涵坐电梯就哭,我刚哄好呢,就不带她跑这趟了。”
“您赶紧去,我就在这儿等着。”
涵涵是曾奶奶的孙女儿,刚满半岁,是个皮肤白白、眼睛不大的胖姑娘。
站在保安岗亭的棚子下,俞襄蹲婴儿车旁,拍着手唱歌哄孩子。
保安大叔走出来,给了她一个小板凳:“妹子这么年轻就有孩子了啊?还挺像模像样的。”
俞襄玩心起来,点头:“我家宝宝漂亮吧?”
“漂亮。就是不像你。不过都说闺女像爸爸,这也正常。”
就在这时,停在大门口附近的一辆SUV上下来个人。男人长得很招眼,就是绷着张脸,气场强得保安都愣了愣:
“……邢、邢总好!”
俞襄回头,因为保安那句称呼,总算是没再露出很茫然的表情。
见邢觉非又摆出副“要吃人”的表情,俞襄条件反射地把婴儿车往身后一藏——万一这人发起疯来,真吃小孩怎么办。
可她这动作……落在邢觉非眼里是另一种意思。
比如天然的母性什么的。
“准备出门?” 他问。
“嗯。”
“要去哪儿,我送你。”男人深呼吸好几遍,才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那么刻意。
邢觉非已经走到俞襄跟前。姑娘的脸上光洁无暇,腰部纤细,小腹扁平,眼里也没有初为人母的疲惫之色……
总之,完全看不出生育的痕迹。
也许是太年轻了,恢复得好?他想。
送???
俞襄有点摸不着头脑:“我去超市,就在隔壁。不用送。”
邢觉非没及时回她。因为男人注意到了婴儿车里的胖丫头。他看了眼,又看了眼,心里有种很微妙的感觉:实话实说,这孩子真的不漂亮。
确实不像妈。
但,也不像爸啊。
“她多大了?”邢觉非试着问俞襄,神情非常之复杂,还严肃。
“半岁,吧?”她不太确定。
半岁,四月份出生,差不多七八月份的时候怀上。
那就是了。
邢觉非心里五味杂陈。
难怪俞襄除了上班,还要去兼职……一个人养孩子,想想就很辛苦。也亏她把小姑娘带这么胖,都快和自己满一岁的表侄差不多个头了。
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一个毛绒小鸭子,邢觉非拿着,在涵涵面前晃了晃,然后放进了婴儿车。
俞襄和保安:?
直起身,邢觉非的语气里莫名地带着点愧疚:“嗯……这就算是见面礼吧。确实拿不出手。”
俞襄和保安:???
就在他们俩围观某人死盯着涵涵啃鸭子的时候,曾奶奶赶了回来。
“襄襄,谢谢你帮我看孩子。”
老太太说着就来拉婴儿车:“我滴乖乖孙女诶,等久了吧?奶奶带你逛大街去。”
奶奶?孙女?
……靠!
意识到自己弄错了的邢觉非,转身就想走。
曾奶奶眼尖,拿起婴儿车里的小鸭子咦了一声。保安很殷勤地告诉她:“这是我们邢总送的。你家涵涵长得招人喜欢,人见人爱。”
邢总?
曾奶奶这才注意到身边僵着脸的某人——哟,小伙子挺精神。看样子,好像比自己儿子还大个几岁?倒是个有爱心的。
是以,她赶紧捏起涵涵的小手,对邢觉非道:“来,谢谢这个伯伯!”
说完,曾奶奶又看向俞襄:“也谢谢襄襄姐姐呀!”
邢觉非:……
凭什么自己是伯伯,俞襄却是姐姐?!
鸭子还过来!
等老太太推着婴儿车走了,邢觉非嘴角抽搐:“没事儿瞎认什么孩子?”他话是对俞襄说的,但眼睛却不看她。
俞襄吐吐舌头:“就,好玩儿呀。”
“……哪里好玩了?!”某人又是一副想吃小孩的表情,俞襄吓得脖子一缩。半晌,她试探着问:“老、老板,你真要送我去超市?”
“休想!”
于是,刚才还说要送俞襄去十米开外小超市的邢觉非,就这么带着股没来由的怨气消失了。
男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
*
邢觉非一连半个月都没去海洋世界,就连回中江云庭的时间少了很多,一周差不多有三天都歇在郊区别墅里。
所谓,眼不见心不烦。
他烦的是自己——那天飙车回中江云庭的路上,邢觉非甚至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男女都有。至于那个半路冲进母婴店买的小鸭子……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邢觉非回家,倒是把秦月白给乐坏了。
她每天让王妈变着花样地给自家儿子做饭,顺便,在饭桌上对着某只快自闭的单身狗,催婚催生催二胎。
邢觉非心里苦,但他没办法说。
十月下旬的时候,因着江豚终于运了过来,他这才去了趟海洋世界,出席江豚馆的开馆仪式。
好在,俞襄并不在江豚馆,也不在技术部——反正邢觉非没在人群里找到她。
对于开辟江豚馆,邢觉非最开始的想法并没有那么纯粹高尚。
2017年,江豚正式被列为一级国家保护动物,大众关注度也随之上升。他借着国家农业部和中科院启动的濒危物种迁地保护项目,将江豚引入中江海洋世界,其实有那么点为公司和自己贴金,顺便提升海洋世界品牌知名度的意思。
可看着池子里那条叫做“荆荆”的江豚,邢觉非想起了一个女孩。
她和江豚,来自同一个省份;她和它都性情活泼,可亲可爱;她和它都有一张爱笑的脸;她和它……好吧,某人承认,这俩都很会讨人喜欢。
“荆荆,欢迎来到中江。从今天起,这里就是你的家。我和所有人,都很欢迎你。”
邢觉非在致辞结束时,临时起意加了一句,并少见地在公众场合露出了微笑。
一时间,台下媒体纷纷举起相机,记录下这真情流露的一刻。
仪式结束得早,他陪着水研所、保育基金会、林业局和海洋局的来宾吃了个便饭后,借口有事找马经理谈,绕回了海洋世界。
经过淡水鱼区,邢觉非发现,俞襄又在锦鲤馆里客串讲解员。
也不知道这姑娘说了些什么,话出口,就逗得那群客人笑作一团,鱼池前的气氛顿时变得热烈而融洽——俞襄有种天生的正面感染力,这让身边人很难不喜欢。所以不管是上司还是同事,都乐意提携、帮衬她。
比如马经理,又比如……他自己。
不知为何,邢觉非好不容易散了一些的怨气,再次莫名地聚了起来。但他还是假装视察,驻足原地,用余光瞥着。
俞襄正在接待的,是一群穿着很是体面精致的团体客;通过对肢体语言和面部表情的观察,邢觉非很快猜出了他们的国籍。
“这些客人是日本来的?”他问身边的马力。
马力忙不迭点头:“是围棋院那边来访的日本棋手。棋院朱院长听说这边的锦鲤养得好,就联系到了我。”
“哦,这样啊。”邢觉非扬眉,端起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继续:“那个女孩不是技术部的么,怎么又借调来展区了?她会日语?”
“您说俞襄啊?虽然没有证书,但她日语口语水平不错,应付简单对话完全没问题。这不是展区的讲解上午请假了嘛,我就让这孩子给顶上了。”
顶班。
现在正是饭点,看样子,她连饭都还没来得及吃……邢觉非不由得皱了皱眉。
“除了会说日语,她也懂锦鲤?”他又问。
马力一五一十地说:“嗯。俞襄记性很好的,资料文献过一遍就能记住七七八八。完全没问题。”
所以,她在记人脸的时候,是特意不过脑子么?
马力说完,见自家老板表情依旧渗人,猜想他八成是对俞襄有点成见,于是补充:
“不瞒您说,俞襄确实是个多面手。能吃苦,不娇气,平时除了本职工作以外,其他几个部门有需要,她都会来帮忙。总之啊……”
听到马经力又开始在话里话外维护、推介俞襄,邢觉非心里很是受用,面上却不显,只随意嗯了一声。
可一想到上次胡宗明闹出来的事儿,他还是拉下脸:“你提携欣赏新员工是好的,但要注意分寸和方式,以免留人口舌。”
马力赶紧噤声。
某路过的讲解员跟大小老板打完招呼,转过身就将邢觉非的原话发给俞襄,又补充了句:
“老马真不容易,好事做尽还被误会。咱们可得好好干啊。”
马力是个赏罚分明、为人和善的领导,同员工相处得一向不错。
胡宗明和江玲的家庭条件很差,为了保住他的饭碗,马力一直在中间周旋调停,可尽心尽力。
这事儿,海洋世界的员工们都看在眼里。
见时间差不多,邢觉非边往锦鲤馆外面走,边继续嘱咐马力:“以后专人专岗这点得落实下去,除了批下的兼职,什么“帮忙”之类的,我不希望再看到第二次。”
“另外,那个展区讲解员只是请假半天,但都这个点了还不到岗……马经理,园区考勤制度是摆设吗?”
再不规范一下,某能者多劳的人鱼,岂不是要天天忙得没饭吃?
闻言,马力暗自抹了抹汗:这阎罗王也太难伺候了。看来,以后要少在他面前提起俞襄。
*
讲解员周姐急匆匆赶来换下俞襄时,时间不过下午一点半。
见到她,俞襄有点诧异:“不是孩子生病,在医院挂水么?这么快就弄完了?”
“别提了。我刚在社区医院领完药,就接到老马的电话。说是我撞枪口上、正好碰到大老板过来查到岗情况。绩效没了不说,年底奖金也给扣了一半!”
因为赶路赶得匆忙,周姐头发纷乱、额头滴汗,看起来很是焦急狼狈。
俞襄捏了捏她的手,问:“那孩子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只能让我爱人请假照顾了。”周姐说完翻了个白眼,“不就是没来得及续假么,一半奖金说没就没。这大老板也太不近人情了!难怪别人都说他是个……”
冷血动物。
在心里补完这句,俞襄想起刚刚收到的那条微信,有点担心老马了。可再一想,她自己的处境也没好到哪里去。
这一个月来,她在邢觉非跟前作的死,够祭天一万次了吧?
换下讲解员制服出来,俞襄见部门里暂时没什么要紧事,便拧着外卖送到的奶茶和肉松小贝,去了马经理的办公室。
一来,是感谢马经理帮她搞定兼职,二来,就是安抚老马被邢觉非吓die的脆弱心脏。
从进公司开始,人家一路护着她们这群惹是生非的新兵蛋子,扛雷背锅,不容易。
见总经理办公室的门开着,俞襄如往常一样直接走了进去,没敲门。
办公桌后的皮椅,被人转到了对墙的角度,高耸的椅背挡住了视线,但她还是看出来,上面坐着个人。
“小马哥?小马哥?看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我跟你讲,这次的蟹黄味小贝,绝对比海苔味的还要好吃,快尝尝!”
俞襄说着就奔到了办公桌前,将手里的袋子呼啦啦地一股脑全给堆在了上面。
但“马力”没答话,也没将椅子转过来。
“小马哥?”她又叫了一次。
有人沉着嗓子回了句:“别喊了,你‘小马哥’他不在。”
俞襄顺口就问:“哈?那你是谁?”
邢觉非转过椅子,适时地捕捉到了她脸上来不及掩饰的惊异,与茫然——男人的某些恶趣味再次得到满足,大大的满足。
他薄唇亲启,神色耐人寻味:“我是……小、非、哥。”
作者有话要说: 邢觉非:你,把我的玩具鸭子还回来。
涵涵:邢伯伯好凶,你吓到我和襄襄姐姐了(大哭)
我发现,我好喜欢盘男主哦……!恶趣味XD
第14章 Chapter 14()
听到那句“小非哥”,俞襄的脸色随之明显一变。
等反应过来对方是谁,她复杂的神情中,又掺了几分惊讶与慌张。
邢觉非挑眉:这什么表情?自己又不吃人!
男人施施然起身,绕过桌子,踱到俞襄面前。他好看的唇角微微扬起,带着胜利者的得意倨傲:
“小、马、哥……?我倒是才知道,员工可以这么称呼上司的。很有新意。”
感受到他落下来的锐利视线,俞襄垂首不语,指尖发凉:自己好像又闯祸了。
而盯着俞襄头顶的发旋和微颤着的睫毛,邢觉非却想:再稍微“出几口气”,就把之前的事情都揭过吧。
什么聋子,哑巴,脸盲,手表,祖宗,甚至男朋友……
一桩桩、一件件,他懒得计较了。
计较太多,让人不快乐。
况且,他是自愿陷进这个死局里的,又怎么能怪在俞襄身上?
清了清嗓子,邢觉非用手指戳了下桌上的食品袋,故作刻薄:“这些是什么?又送礼又认哥的……难怪马经理对你格外上心。挺好。”
男人不知道的是,他释怀之前的最后一次傲娇,让事情往奇怪的方向发展起来。
也许是误会,也许是领会。俞襄听出邢觉非话里的“深意”,猛地抬起头。
她抖着唇,声音发颤:“邢总。马经理他确实对我……不,对下属都很好。但这只是他为人宽厚热心,绝对不是您所理解的‘格外上心’,或者别的什么意思。希望您不要妄加揣测。”
邢觉非没搞懂她的脑回路。
不等他想明白,俞襄继续道:“至于吃的喝的,说到底也没几个钱。我要真想贿赂,不会送这些拿不出手的东西。”
“而小马哥这个称呼……”她抬眼,直视邢觉非,有些紧张,“不是谁,都值得我喊一声哥的。”
就比如你。
俞襄说完就要转身走开,气笑了的邢觉非长臂一伸,把人拉了回来:“顶撞完上司就想跑?”
同时他反省:自己确实不该提起马力,也不该无事生非拿话逗她。可这姑娘护起“自己人”来,还真是不管不顾。
邢觉非有些嫉妒,或者说……吃醋。
“看出来了,你确实很信赖‘小马哥’,也很维护他。”他闷声道。
挣开这人的手,俞襄退后几步,语气恢复恭敬:“邢总。不管是兼职还是提携,马经理这几个月帮了我很多,是个好人。我这么说,只是不想他被误会而已。”
“已经被误会了。”
想起她在停车场塞给马力的那袋零食,邢觉非无奈:“很多时候,你真的不够谨慎。不管是之前,还是今天——私下送吃的这种行为,有多容易造成不良影响,你考虑过吗?”
俞襄一愣。
可她想到的,却是国庆节传到网上的那段视频,以及同事刚才发给她的微信——“她爬上了马经理的床”“老马真不容易,好事做尽还被误会”……
自己的行为,真的造成了不良影响、让马经理难做了吗?
他会不会被邢觉非开掉?
毕竟,没犯大错的江玲已经被那人辞退了,负责维护电梯的设备部主任也在同一天降了职,再加上胡宗明……
回想了下她落在邢觉非眼里的种种表现,以及这人每回都明摆着的臭脸,俞襄眼里闪过一丝了然:
想必,邢觉非对自己成见颇深。一切的一切,不过是迁怒罢了。
既然横竖都是一死,俞襄不怕。
她只是舍不得才送到馆里的那条江豚,荆荆。
俞襄是江边长大的孩子,四岁就被父亲扔到了长江里扑腾。是以,她对江河湖海、鱼鳖虾蟹,感情很是特殊。
而江豚荆荆,就来自于她的家乡。俞襄每次看到这只爱笑的小天使,心里都会生出股莫名的爱护与亲近感。
前天夜里荆荆刚送来海洋世界时,她主动留下来值了一晚上班——逗它,陪它,安抚它,告诉它:这里就是你的家,别怕。
可现在……
强行抛开心底的不舍,俞襄深呼吸几口,盯着男人道:
“邢总,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您也不必再费心地挑马经理的刺了。所有罪责,我一人承担。”
邢觉非撇开脸:“你这认错态度,我可不接——”
“您不用接受,我辞职。”俞襄说得干脆,走得更干脆。
干脆到某人都没来得及拦。
等她离开了办公室,邢觉非收起心里巨大的意外与深深的不解,挑眉,呼出口气,再重重坐回椅子上。
怎么话赶话的,就说到这一步了?
头疼。
亏得马力还夸俞襄聪明机灵。
兼职提携,加薪休假,哪样不是邢觉非双手送到她眼前的?道谢都找不对人,还曲解自己的好意……这条鱼,哪里聪明了?!
怄完气,邢觉非伸出手从食品袋里拿出个肉松小贝,优雅……嗯,恶狠狠地咬了一口。
本来就该送给他的,吃一个,怎么了?
*
将辞职信交给部门主任,俞襄抱着纸箱,登上了回中江云庭的公交车。
小非哥……
想起刚从某冷血动物口中听到的那几个字,她拿出手机,翻到昨天晚上收到的信息:
舒亮:【我才从监狱回来。亚飞哥状态不好不坏,别的不愿意多聊,给钱也不要。就一直重复,特别想见见你。】
舒亮:【你不想见就不见。我能理解。】
压下鼻子里泛起的酸意,俞襄思来想去半天,回了消息:【我回不来。给寄你本书,下次去的时候带给他吧。】
她从托特包里翻出本加缪的《局外人》,搁在膝盖上,在扉页写下一行娟秀小楷:
“给小飞哥。
——襄襄”
这本书,她已经代为保管了许多年,是时候还回去了。
俞襄回到中江云庭,时间才下午三点半不到。
打开门,她就和边穿外套边往外冲的高有容,撞了个满怀。
“又值小夜?”俞襄侧过身让路。
高有随意嗯了声:“同事家里出了点事,让我顶一天。”说完,她又像机关枪一样突突突地丢下一段话:
“饭在锅里、猫在床上、地板没拖、记得铲屎、门别反锁——”
俞襄翻了个白眼:“打住打住。再说下去,我要听成屎在锅里、饭在床上、记得铲猫了!”
高有容哈哈大笑。
“你耳朵这毛病,还有后遗症了?”她揶揄完,看了眼俞襄手里的东西,“这是——”
“辞职了。”
“……辞就辞了吧,锦鲤又不是只有那一条。工作的事我帮你留意下,趁这几天休息会。”
高有容正要踏出门外。走到一半却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折回来:
“差点忘了。你那个便宜妹妹——叫孟游是吧?才给我来了通电话,说你关机了她联系不上。”
俞襄赶紧拿出手机:果然没电了。
看着她这副像是误了大事的慌张样,高有容摇头:
“你们不过是同母异父的姐妹而已,感情又不好,需要这么上心?再说,这姑娘电话里头的语气可是相当不友善,还没你一半可爱。”
“她……小孩子家不懂事,对不住了。”俞襄微窘。
“小、孩、子?!”
高有容看了眼俞襄——这姑娘今天穿的,又是身半旧的黑衣黑裤。年纪轻轻,不舍得花钱打扮自己,却娇惯着老家的妹妹,有求必应……
傻啊。
“她已经成年了吧?你到底要供这位‘小孩子’到几岁?”高有容恨铁不成钢。
没人答话。
高有容不再逗留,果断赶去医院值班。
送走容嬷嬷,俞襄进屋一屁股坐在了两用沙发上,然后和溜达出来的某祖宗,用眼神对峙。
等手机充上电,俞襄赶紧开机开微信,成串儿的新消息蹦了出来:
小游:【打3000。】
小游:【人呢?回消息啊!电话怎么也打不通。搞什么啊???】
小游:【话我送到了,早点打钱。】
……
钱、钱、钱。
孟游是把自己这姐姐当提款机了吧?可说到底,这也是俞襄自己一手揽下的事,怪不得谁。
看着她发来的最后一条微信,女孩沉默了。
小游:【不回消息装死是吧?当时死的人为什么不是你啊?你就该跟乔亚飞一起关进监狱,一辈子都别出来!】
欠下的,都得还。
俞襄抿唇。
比起因她而消逝的人命,钱又算得了什么?
可工资还没发,存款要留给爷爷奶奶,不能动。自己……到哪里去凑3000块?
*
从海洋世界出来,邢觉非回总部开了个会,又去了趟城北的在建工地,再才驱车往邢家别墅赶——秦月白打了个电话来,说是家里有客,让他早些回去一起吃个饭。
邢觉非没多想。
他稀里糊涂地把俞襄给“开”了,到现在都还没缓过神。
不过,既然是中江的员工,去留都捏在自己手上。他不放,她就走不了。
推开门,拎着两盒肉松小贝的邢觉非,一眼就看到了沙发上坐着的某对父女。他瞬间明白:这是在家摆相亲宴呢?
虽然心里不爽,但他还是颇有礼貌地对着客人们点头问好。
“可算回了。你宏文叔叔和徐可妹妹早到了,就等着开饭呢。”
秦月白热情地迎了上来,邢江来则招手让儿子过去,让他跟徐家妹妹打个招呼。
徐家和邢家算是世交,但邢觉非并不喜欢这家人。
说好听点,徐家人都很机敏圆融,说直白些,是善于投机取巧。
就比如这个徐宏文,仗着自己在中江刚成立、最困难的几年,投了些钱帮忙中转,便一直以公司元老自居,什么事都要横插一手,蛮横又无礼。
尤其这几年,徐宏文甚至私下收了不少散股在手上,还把大儿子徐凯安排在了中江建设部当经理。
至此,他在董事局的地位也愈发超然起来。
邢觉非接管中江后,同徐宏文正面交了几次手,次次都闹得不欢而散。
对于这些事,死守“情义”的邢江来不可能明着站儿子这边。而秦月白也只能在私底下劝劝:既然暂时动不了,那么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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