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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盲也要谈恋爱-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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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不管他再怎么说服自己去接纳,到底还是有些在意的。
“再叫哥哥,就把你扔地上。”他说。
也不知道听懂没听懂,俞襄不满地嘟囔了一声,继续:“……哥哥,看日出。”
“……”
把人往上提了提,邢觉非用一种哄小孩儿的语气说:“先回家好不好?过年给你多放几天假,回江城去看个够。”
俞襄还是糊里糊涂:“……骗子哥哥。”
“我不是。”
“就是。”
邢觉非懒得和她争。
车门打开,他将俞襄安顿好,把座椅调平整。然后……
用手使劲地掐了把她的脸,又像搓面团似的捏了捏。
畅快。
拿俞襄的食指给手机解了锁,邢觉非打通了高有容电话。
嘟嘟几声,对方接了:“我值大夜呢,回不去……把她带家里去呗。您这也30好几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扭捏?别玩太大,注意‘安全’就行。”
高有容开了天眼纵观全局,早已默认他们俩在热恋中了。
“……”
从善如流,邢觉非发动汽车往中江云庭驶去。
车开到半路,他接到了秦月白的电话:
“觉非,你什么时候把小俞带回来吃饭?我刚刚跟囡囡视频完,机票定下来了,我和你爸下周就飞。可得抓紧了啊。”
邢觉非拿余光看了眼俞襄酣睡时红扑扑的脸,平静地吐出两个字:“今天。”
*
这天夜里,俞襄做了个梦。
梦里,随着动物表演馆被撤,中江海洋世界门票销量大幅度跳水,紧跟着资金出现缺口,运营无法维系。
而一切的导/火/索,俞襄,被凶神恶煞的邢觉非命令着靠卖艺挣门票。
她一会儿穿着鱼尾巴在水里挑战憋气世界纪录,一会儿又换上小丑的衣服,躺在地上表演胸口碎大石。
邢觉非阴沉着一张脸,将锤子高高抡起,再重重砸下……
“啊——”
俞襄呼吸不得,腾地坐起身,胸口上那只蹲了有十来分钟的大石……哦不,橘猫,怪叫着弹起,跳到地上跑了。
在一阵头痛欲裂中,她的五感一点点往回收拢。
口好渴,床好软,光线很暗,被子很滑,天花板好高,一切都好陌生……等等,这特么是哪儿?
等看清楚四周环境,俞襄瞬间清醒。
这装潢……未免有些过分豪华了。
她该不会是酒后又乱来,被人拐来奇怪的地方那什么了吧?!
按住狂乱的心脏,俞襄趿着拖鞋奔到房门口,刚才那只橘猫正蹲坐在门口等她开门。顺势低头,俞襄这才发现身上只穿着件小了两号的睡裙。
见鬼了。
拧开门把的那一刻,正好有人从外面推门进来。
秦月白眉眼弯弯地看着她:“小俞醒啦?快洗把脸去,玩一会儿就能吃午饭了。”
俞襄:?
“瞧瞧我,又忘了你脸盲的事。”秦月白笑着加了句,“我是你秦伯母,就是邢觉非的妈妈。这是我们家。欢迎来做客。”
“还有,这衣服是我们家囡囡的,没穿过。给你有点儿小了,先凑合着。”
做……客?
醒来不知身是客的俞襄,整个呆住。
洗漱完,她换上自己那身已经洗净烘干的衣裳,神情崩溃地听邢觉非解释:“你钥匙不在身上,家里又没人。我就自作主张把你带回来了。”
“为什么不回中江云庭……”俞襄理解不了。那边明明顺路。
邢觉非面色如常:“有区别么?”
反正都不是你家。
俞襄哭笑不得:当然有区别啊!
把醉酒员工往自己爸妈家里拖……这操作未免太骚。
“送我去酒店也行啊!”她崩溃。
“哦,没考虑这么多。”
见儿子要露馅,秦月白过来补充:“是我让觉非把你捎上的。往年这个时候,我和你邢伯伯也会邀请公司优秀员工来家里来,简单吃个答谢宴,你别拘束。”
瞧人家这说话水平……瞬间化身优秀员工的俞襄,当下除了服从安排还能说什么?
既来之则安之,她现在唯一烦的,是自己这副顶着黑眼圈的鬼样子,怎么好意思跑心上人家里和人家父母坐一起吃饭。
见她表情依旧纠结,邢觉非问:“不乐意留下来?”
俞襄垮着肩膀,欲哭无泪:“老板,我这样子是不是很丑?”
“还好。”
“真的?”
“相比昨天晚上,好一些。”
昨天晚上……想想也知道,一个喝醉酒、妆还全都花了的女人该有多恐怖。
俞襄自闭了。
趁着她逗猫玩狗的功夫,邢觉非寻到厨房问母亲:“我们家什么时候有邀请员工来吃年饭的传统?”
秦月白斜睨了儿子一眼:“董事局那些老头子和部门高管,哪年不来吃一顿的?他们难道不是中江的员工?”
“而且,小俞不是‘精神股东’吗?待遇自然不一样的。”
“……”
直到开饭前半小时,邢江来才回到了家。
面色看起来不算好。
昨晚听到动静之后下楼的邢江来,亲眼看到自己儿子抱着个大姑娘进了门,震惊之余又有些不悦:“怎么回事?”
邢觉非:“带回来歇一晚。”
这话说得简单,但里面的意思可就很丰富了。
邢江来本就因为邢觉非在庆典上随意做出的决定而介怀,现在又看他莫名其妙领了个醉酒的女孩回家,一时负面情绪累积,当场达到顶点。
“胡闹!”他轻喝一声,还拿手掌拍了怕栏杆。
仿佛回到少年时期与父亲无声对峙的场景,邢觉非轻叹,一时有些后悔回家了。
好在,跟过来的秦月白三言两语把老伴撵回了房,然后喊王妈和帮佣把俞襄抬到客房床上,收拾妥当后才放心离开。
回房后,她也没多和邢江来解释,直接拉灯睡觉。
满腔怒火无从发泄,又经过一夜发酵,邢江来对邢觉非的意见愈发大了。
尤其是,他早上还去了趟徐家。
徐宏文邀着邢江来到家里下棋,一边落子一边“夸”人。
“虎父无犬子。觉非像你,是个做大事的。平时杀伐果断不说,上来就砍掉一个部门。这不,外头都说他是大慈善家。”
“我们这些老古董是落伍了,什么环保动保的,想搞也搞不明白。自然是他们年轻人说了算。”
“嗐,我就是个给你们老邢家打工的。一切听上头安排嘛。”
邢江来在位时最不喜的,就是别人说他专横武断、把中江当家族小作坊搞。
所以做什么决定之前,哪怕再不乐意,邢江来也要在董事会上走走形式,把表面程序做足。
不过是邢家祖传的“万事开头先讲体面”罢了。
可邢觉非这逆子,居然不商不量地就搞出个大动作,坏了规矩……真真是枉费他一番栽培!
不过,等邢江来看清楚俞襄长相,神色就松动了几分:“外卖小姑娘,还记得我么?”
邢觉非朝俞襄招手,让她上前打招呼:“这是我父亲,也就是中江集团的……邢董。”
最后两个字,他咬得很重。
话外的意思很明显:再叫错,死路一条。
领会上司精神,俞襄老老实实地跟着喊了声“邢董”。
不过,太上皇叫她……外卖小姑娘?
俞襄不太懂,但也不好意思问。
某人神色尴尬地引见:“爸,这是俞襄,中江海洋世界的技术员。”
邢江来笑着对俞襄说好,转过脸还是瞪了眼斤斤计较于称呼的儿子。
俞襄素着张脸,笑容娇俏,看起来比实际年纪还小;邢江来心底倒是蛮中意这孩子,可怎么看都感觉她和自己儿子像差了辈儿似的……
怪异得很。
再加上他有种微妙的直觉:邢觉非做出撤销动物表演部的决定,应该和这个小俞脱不了干系。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饭吃到一半,邢江来问:“小俞,你是哪里人啊?家里父母做什么的?还有没有兄弟姐妹?”
俞襄刚准备回答,秦月白咳了一声。
“老邢!吃饭就吃饭,这问东问西的,查户口呀?”
邢江来只好打住。
饭毕,秦月白用尽说辞把俞襄留到晚上再走。
俞襄追着阿杜跑到二楼走廊,隐隐约约听到书房里传来争吵声。
“翅膀硬了?为了这点事儿就把一个部门都撤了,简直胡闹!”
“我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呢?这么大个摊子捏在手上,做决定之前就该深思熟虑。牵一发动全身的道理,需要我讲?”
“我管不了你了。以后这家,你爱回不回!”
作为整个撤部事件的参与者,甚至是起因,俞襄登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原来,轻飘飘地一句“为动物谋福利”的背后,邢觉非需要承担的压力居然这么大——要不是来邢家一趟,俞襄差点就忘了,这个人身上一直背负着什么。
她和他,要面对的局面复杂性,从来都不是一个量级。
阿杜喵的嚎了一嗓子,用头把虚掩着的房门顶开。
里面的两个男人看到俞襄,都是一楞。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关上门就往楼下跑。
秦月白见状,了然,赶紧上了二楼。
“家里还有客人呢,你们俩就不能换个时间斗法?几十年的父子,一见面就吵,给小俞听了可不得笑话?”
邢江来余怒未消,但到底不再说什么了。
全程静立挨骂的邢觉非,这会儿不高不低地来了句:“爸,有些事我找时间再跟您解释。但是在您未来儿媳妇面前,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素来吃软不吃硬的某爹吹吹胡子冷哼一声,算是应了。
秦月白顺势给父子俩安排了任务。
“趁着人都在,把春联写了去。这家里总得有点过年的样子。”走下楼,她拉着俞襄的手:“小俞,你帮伯母贴贴福字吧?”
等几人各自忙活起来,尴尬警报终于解除。
许久没参与到这种忙年气氛里的俞襄,莫名有些激动。她跟着秦月白一路忙前忙后,积极非常。个高手长、做事又利索的她,不过半小时就把福字和彩条布置妥当了。
看着俞襄忙碌的身影,邢觉非悬起腕子,却久久没有落笔。
邢江来背着手走过来,揶揄:“八字那一撇,看样子一时半会儿还写不上去吧?”
某人气结,手一抖,墨汁便浸染在红色纸张上,晕开再晕开,蔓延又蔓延,不受控制。
像极了无法收场的晦涩心事。
忙完手头上的事儿,俞襄手撑下巴趴长桌上看邢觉非写对子。
男人笔走龙蛇,一手字端得是雄强圆厚,骨力遒劲,气概凛然。
“老板,你练的是颜体吧?写得可真好。”俞襄真心实意地感叹。
得了夸奖的邢觉非按下雀跃,面上无波无澜:“嗯。你也练字?”
俞襄撇嘴:“小时候被……一个哥哥带着写过几年,写得不太好。”
那个在她记忆里怎么都绕不过去的人,乔亚飞,练的也是颜真卿。
邢觉非有点意外。
那个看起来头脑简单的舒亮,居然会教俞襄练字?倒是真人不露相。也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水平……
把酸涩感与胜负心藏好,邢觉非将笔递给俞襄:“试试?”
“不了不了。”
直起身,俞襄看到桌上裁下来的小段春联纸,忽地心头一动。
等邢觉非再抬头,就见她拿着支小狼毫,正在几张不过小臂长的纸上写写画画。
走近一看,男人差点笑出声。
“天增岁月喵增寿,粮满乾坤罐满门……”邢觉非一本正经地念出这句,满屋子人都笑了起来。
就连脸绷了一整天的邢江来都以拳掩面,轻咳了几声掩饰。
俞襄有点不好意思地遮住自己歪歪扭扭的大字:“我是看阿杜的猫窝上也可以贴一贴,就想给它应个景,把网上的段子抄下来添添喜气。”
“横批想好了么?”邢觉非柔柔的目光黏在俞襄脸上,笑问。
“人喵共旺?”她答。
正好家里还有一只狗。
男人摇头。
从俞襄身后探手过来,邢觉非拿笔沾饱了墨,略一思索,便龙飞凤舞地写下四个字:
年年有鱼。
作者有话要说: 作为一条美人鱼,襄襄唱歌真的还可以啦……今天是作妖作的,我后面要为她正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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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Chapter 37()
吃完饭; 秦月白送走邢觉非和俞襄,回客厅打开了电视机。
省里新闻频道做了个专题; 专门宣传介绍中江海洋世界,以及昨天盛典上邢觉非的惊人之举。
邢江来并没有出席盛典,这些事都是通过别人转达所知。所以这会儿; 他盯着屏幕上鞠躬致歉的儿子不言不语。
“老头子,你什么感觉?”秦月白问。
“还能什么感觉?逆子!”
秦月白笑:“我倒觉得; 就算是逆子; 也比以前那个从不让人挑出错处来的‘完美儿子’要好。”
邢江来不说话,但也没反驳。
夫妻俩到现在还记得,邢觉非初一入学时买的橡皮用到初三都还像新的一样,半分不少——可邢觉非是真的不会犯错吗?不,他只是讨厌事情无法完全由自己掌控的感觉。
这种有些偏执的坚持慢慢发展,就变成了宁愿将错就错,也不愿承认有错。
虽然随着邢觉非的能力越来越强,他已经可以把人生的偏差值控制得趋近为零。可面对这样一个完美得过分的孩子; 秦月白却丝毫感觉不到半分骄傲与欣慰。
邢江来何尝不是。
随着画面一转,电视台竟是把俞襄在直播间里的那段“舌战动保”也给播了出来。
“你看; 果然是为了这个小俞。”邢江来话里还带着点怨气; 可等他把俞襄和对方辩论的几个来回看完,再沉思了几秒,居然露出个不着痕迹的笑。
起身掸了掸衣服,他边往楼上走边叹道:“世界终归是年轻人的。我老了,就不瞎掺和了。睡去喏。”
而在回中江云庭的车上; 俞襄窝在副驾驶揣着心事想了一路。
在邢家待了一老天,她看出来两件事儿。
一个,是邢觉非逼宫他爹、谋权篡位的传言真得不能再真,这父子两确实是相当地不对付;二来……就是撤掉动物表演部这一举动兹事体大,肯定会带来一串连锁反应。
别看邢觉非面上云淡风轻的,但回头肯定要被那些大股东苛责。
俞襄咸吃萝卜淡操心,怎么想都觉得这篓子是自己捅出来的,她多少得做点什么。
车停稳,她在开门前一刻停下动作,回头:“老板,您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邢觉非点头:“问这些做什么?”
这问题经由“麻烦”自己说出口,倒真挺有意思的。
“要是有能用上我的地方。您只管开口,我这段时间可以随叫随到。”俞襄拧着眉,表情严肃得像英勇就义,“不算加班,也不用工资翻倍。”
感动又好笑,邢觉非说:“你回去好好睡一觉,就是帮我大忙了。”
俞襄只当他是笑自己不自量力,登时气从心头起,啪地甩上车门就小跑着进了门栋。
高有容的公寓门口,有个瘦小身影蹲在那里;见来人是她,那身影站起来不耐烦地开口:“怎么才回啊?”
感应灯闻声亮起,俞襄看清了孟游的脸。
刚成年的年轻小姑娘,尖脸大眼,底子想是不错,奈何糊着一脸看不出原貌的浓妆。顶光往下一打,两个眼眶黑黢黢的,睫毛像蜈蚣腿一样密集,很怪异。
俞襄却庆幸孟游把自己化成这样。
不然,单凭这张与孟静六七分相似的五官,就能让她没办法冷静面对。
抛开寒暄,俞襄直接问:“你怎么知道我住址?”
眼睛咕噜噜一转,孟游把手机拿出来亮了亮,得意:“别以为什么都不告诉我,我就查不出来。你不是成网红了么?我查到海洋世界联系方式,说家里有急事找不着你,再报了点个人信息,那边就把你地址给发来了。”
海洋世界昨天忙得人仰马翻的,接电话的同事大概率还没来得及把这件事告诉俞襄,她今天又没去上班,便忘了。
“聪明劲用错地方。”俞襄绕过她开门,“说吧,这回要拿多少?”
跟进门,孟游自来熟地扯了双拖鞋,大喇喇坐在沙发上,满脸无所谓:“不借钱,借住。”
看了眼她那个像瘪口袋似的半空包包,想是临时跑来南江的,俞襄霎时心里一紧,问:“到底怎么回事?”
“废话怎么那么多!就说你能不能让我在这儿住?”
“不说实话就不能。我房东她男朋友——你前年去学校找我的时候也见过,还记得么?可不好惹。”
孟游想起黄今朝的纹身机车皮夹克,气焰下来了点,不满地嘟囔:“你们一个两个都背后有人,就欺负我没人撑腰。”
“说重点。”俞襄不耐烦地打断。
“……我把一个女的打了,她男朋友是道上的,要砍我。”
俞襄笑:“打?这得多严重人家要砍你?我最后说一次,不讲实话,马上走人。”
“我用刀划了她一下。”
“哪儿?”
“脸旁边。”
俞襄倒吸一口冷气。孟游又说:“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在耳朵下面,很浅,最多两厘米,都不需要缝针。可她居然要老子赔十万!”
原来是被讹了。
又问了几句,俞襄终于搞清楚来龙去脉。
上次,舒亮让俞襄不要再插手孟游的事,她便顺水推舟把这姑娘拉黑了,准备清净一段时间再说。
孟游在舒亮那儿编不出正当名义要钱,又联系不到俞襄,只得找“闺蜜”开小额信贷公司的男朋友帮忙。
她稀里糊涂地签了几个单子,说着借1万,当天提到手却只有五千。
五千块很快就被挥霍完了。前天,当孟游拿着信用卡套出来的钱准备填窟窿时,对方念着条条款款,在计算器上巴拉巴拉敲几下,连本带利竟是要她还两万三。
不还,就上门讨债,闹得人尽皆知。
孟游怎么可能愿意?争吵中她一时激愤抄起桌上的裁纸刀,划到了“闺蜜”的脸,然后慌慌张张跑了路……
听她讲完,俞襄只说了一个字:“走。”
“去哪儿?”
“回江城。”
孟游尖叫:“回去送死吗?亏我千里迢迢过来。你、你们都不管我!”
“我管你还少了?你哪一次要钱我没给?”俞襄声音陡然抬高。
“呵,给钱就是管了?”
孟游走到她面前,昂着头,勉强与其平视:“俞襄,你和舒秀琴这种呕心沥血的嘴脸,我是真的看够了!什么管吃管喝、要钱给钱,说白了不过就是图省事。毕竟,拿钱打发可比下心思关心来得方便多了,对吗?”
俞襄哑然。
孟游继续说道:“孟静死了,你们觉得愧疚,就把我当她的替代品来赎罪。至于我这个人想什么、我要什么,通通不关心。”
“我他妈就是个活墓碑,天天看你们痛哭流涕烧纸钱,烦都烦死了。还非拉上我陪着演。凭什么?!”
俞襄无话可说。
因为孟游的话,大部分都没说错。
“你要真这么有骨气,我给你钱的时候你可以选择不收。”她默默地开始收拾衣服,“况且,被当成墓碑总比变透明人要好。”
孟游冷笑:“是你自己要害人命,又跑这么远的,怨谁?”
“所以我要把你送回去,面对问题,解决问题,而不是让你重蹈覆辙。”
“你、你也要回去?”孟游看着她麻利地往行李箱里塞东西,表情古怪——自打来南江读书之后,俞襄中途拢共就回过一次江城,结果因为孟家亲戚找上门来骂架,待了一天饭都没吃便走了。
孟游以为,她这辈子就算客死异乡也不会再回来。
俞襄自己解释:“那些人现在只怕已经堵在家门口了吧?我妈不顶事,你奶奶身体差,留两个老弱病残来应付这些,你做得出来,我看不下去。”
“我回去挨砍吗?就算不砍我,十万块你出?还是说,你要送我去坐牢啊?”
“他们不敢的。”俞襄迅速在网上把最近一班卧铺车票买好,“这些信贷公司借贷程序大多不合法,你告他们敲诈,一告一个准。”
“至于伤人……如果你没骗我,这种程度让他们报警就是了,赔不了十万也不用坐牢。”
孟游一时有些愣愣地:“你怎么什么都懂……”
不答话,俞襄拧着箱子把人往门口拉。
她的学费虽然有俞建桥单位给的死亡抚恤金应付,但四年的生活费都是俞襄自己挣来的。飘在异乡,她兼职打工遍布各行各业,这些勾勾当当的,看都看熟了。
一夜颠簸。
早上八点。火车刚驶进湖北地界,孟游就开始坐立不安:“你打算怎么摆平啊?报警还是找律师?我们又不认识警察局的人……”
“我来想办法。”俞襄拿出电话翻到个号码,又警告道,“不准找舒亮哥。他马上要结婚了、忙得脚不沾地的,别添乱。”
说罢,她给谭磊去了个电话。
谭磊私下和俞襄提过,他亲哥在江城开律所,要遇到什么麻烦就说一声,他可以帮忙联系,能省很多事儿。
而当下,俞襄除了找他,还真就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把事情陈述完,她在电话里请求:“磊哥,我在马经理那边说的是请假回家办点事,没细讲。所以这些你就不要告诉别人了,尤其是邢总。”
俞襄觉得丢人。
谭磊挂了电话,看了眼身边某位低气压男子,心想:妹子,你这话……还不如不说呢。
彼时,邢觉非正带着谭磊在海洋世界指导落实撤部分流的事情。转了一圈,他没看到俞襄,问了马力才知道她请假回老家的事。
明明昨天分开时提都没提,还让自己有事就吩咐、随叫随到的……
邢觉非不由猜想,她是不是家里遇着什么棘手的事了。
他本想找个借口打电话问一问,谁知,眼睁睁就看到俞襄的电话打到了谭磊这里。
“开外放。”
吃飞醋吃到疯的某人丝毫不见外地吩咐。
等听到那句“尤其是邢总”,邢觉非干巴巴地笑了一声,脸色渗人。
谭磊汗都吓出来了。
“你有半年多没回江城了吧?想不想家?”邢觉非没头没尾地问。
“……想。”
谭磊扶了扶眼镜:自己只怕是不想也得想。
“嗯。那给你开个探亲假,现在就出发。至于回程日期……把‘家里’的事情都处理好再说。”
“谢、谢谢邢总。”
话说完,谭磊又问:“不过,您明天有董事大会。徐董显然是有备而来,局势复杂。我走了不太好吧?”
“事分轻重缓急。”轻的是什么,重的是什么,一句话,他就把所有问题都答完了。
见谭磊面上惊诧,邢觉非扯出个笑:“中江在那边还有点资源,你看着办,别让她吃亏。”
*
十一点多,俞襄和孟游终于辗转到了家。意外地,她们发现楼道里一片寂静。
确认又确认,舒秀琴小心翼翼地把门打开一条缝,让两人进了来。
“你、你怎么又回来了?”她话是对孟游说的,可俞襄怎么听都觉得,这个问题她也有份。
“先不说这个。”孟游在家里绕了一圈,“我奶奶呢?他们把我奶奶带哪里去了?”
“那群人前天晚上就过来了,在门口又拍又喊,说要把你捉到公安局去。你奶奶被吓晕了,昨天下午才送的医院。不过人已经没事了,你姑姑守在那儿呢。”
闻言,俞襄松了一口气。
孟老太太向来就不喜欢俞襄,孟静出事后则直接变成恨之入骨。每次见她巴不得把攒了半辈子的脏话都骂出来。
没人上赶着来找不舒服。
听到孟老太太进了医院,孟游烦躁地骂了一句,又问:“我奶奶出事,他们就没来闹了?”
“只怕不是。”俞襄把门锁好,从窗户处往楼下看了眼——三五个混混模样的人在门洞集结好,打头的朝她们这层指了指,似乎在吩咐什么。
“妈,你给了他多少?”
舒秀琴见俞襄面色不好,讷讷道:“先给了两万现金,让他们回去。带头的说,剩下的过几天再来拿——”
“已经来了。”
俞襄拉上窗帘,本来想说舒秀琴那两万块“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但到底没做声。
舒秀琴生性懦弱,经不得事,加上两任丈夫都早逝,孟静又出了意外一尸两命,她在孟家这边至此再没抬起过头来,过得很压抑。
弱者被欺压,往往只能把积攒的痛苦与怒气,以及一切的罪责,都推向更弱的……或是无法反抗的人。
俞襄就是那个没办法反抗的——因为对于如今的局面,她并不是完全无辜。
扫了眼屋子里这两个半点用不顶的血亲,俞襄语气缓和了点:“别愁了。我回来就是处理这些的。”
果然,没一会儿外面就响起了砰砰砰的敲门声。
“孟游!我们知道你在家!出来说话,老实赔钱!”
“我老婆都毁容了,你他妈还想躲哪儿去?连本带利都拿出来,不然老子报警了啊!”
不顾俞襄劝阻,孟游扯着嗓子喊:“血都没流多少,毁你妈的容啊!操!”
外面传来一句“嘿,那婊/子果然在”,然后拍门声愈发大了起来。
自知失言的孟游看向俞襄,有些尴尬地退到了一旁。
俞襄无奈,走到门边:“大哥,我是孟游的姐姐。她做错事了,我们认。要不您报警吧?把她捉进去关个三五年,我们家没意见。”
舒秀琴惊呼:“襄襄你疯啦!小游才19,怎么能——”孟游把人给扯进了里屋,“你别掺和了!这事儿交给我姐!”
喊出这声“姐”的孟游自己都有点意外,俞襄却没什么大反应,继续对着外面喊话:“您报警了吗?要不我们自己来?”
毫无回应。
过了几分钟,有人开口,语气没那么冲了:“小妹,不是我们胡搅蛮缠。孟游她欠钱不还,又把我老婆弄破相了,这账总得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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