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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盲也要谈恋爱-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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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先,少年轻拧着眉:“你打扰我看书了。”
到后来,他语气放柔:“哎,别太吵就行。”
最后的最后,少年放下书,漂亮的唇角弯了弯:“我只陪你玩半个小时,不能再多了。”
那天,少年带着俞襄玩了一整个下午。
往后的日子,每当俞襄闹着要去医院看爸爸时,少年都会及时出现。
有时候牵着、有时候背着,他带着俞襄去游乐园,去逛商场,去一切热闹喧嚣,能让小女孩暂时忘记忧愁的地方。
天气不好的时候,少年就陪着她在家里看电视。
俞襄乱按遥控,随手停下的屏幕上,播着常看常新的《英雄本色》,国民男神周润发饰演的小马哥风靡一时。
她手舞足蹈地跟着血肉横飞的画面大喊大叫,少年却冷着脸拿走遥控,强行换回了动画片。
“小飞哥,你还给我!我就要看小马哥!”俞襄叉着腰生气。
少年叹息:“婧婧,我不叫小飞哥,我叫——”
俞襄跑远了。
隔了几天,少年带着俞襄去江边看横渡,他背着她一步步走过长江大桥,明明累得满身是汗,却也不曾抱怨半句。
玩累了的俞襄伏在少年肩上,忽然委屈巴巴地问:“小飞哥,我爸爸是不是要死了?”
感受到肩上的湿意,他顿住脚步,语气中有种令人笃信的魔力:
“不会的。”
俞襄信了。
“还有,我真的不叫小飞……”话说一半,少年无奈,“随你吧。”
就在第二天夜里,俞襄半梦半醒间被妈妈抱到了一个很冷的地方。俞爸爸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八月末的凌晨,夜露微凉,舒秀琴神思恍惚下只给她穿了条黑色连衣裙,大人们忙着吵架、忙着争论、忙着哭泣,连小女孩冻得嘴唇发紫都没察觉。
少年脱下外套,给俞襄穿上。
“婧婧,你想不想看长江上的日出?想的话,哥哥带你去。”他悄声问。
俞襄不喜欢现在这个地方,她说好。
偷偷将俞襄抱出门,一个半大孩子领着一个更小的孩子,坐上清晨第一班公交车,来到了江边。
熹微天光像被镀了金,美得夺目,渐渐变得刺眼。
俞襄的眼睛生疼,泪珠直掉:“小飞哥,你说过我爸爸不会死的。你骗人。”
“对不起。”
再没有多余的话,少年只是安静地听她哭。
没多久,焦急的大人们寻了过来。俞襄被舒秀琴一把搂在怀里,她跃过母亲肩头,看到那个漂亮的大哥哥……被人打了一巴掌。
很响。
可等少年回头触到俞襄的眼神时,却意外地扯出了一个罩着金色微光的笑。
俞襄记不得他的脸,却一直记得这个笑,也记得少年临行前的那句轻声喟叹:“小姑娘,我真的不叫小飞哥。”
谁知,一年过去,小飞哥居然回来了。
而俞襄也因为和继姐撞了名,由婧婧变成了襄襄。
乔亚飞身上还是俞襄记忆中那件干净的白衬衫,脸盘精致,眉眼冷淡,话少,依旧不爱笑。
只是长高很多。
俞襄冲过去,抱着人家的腿一个劲儿地喊:“小飞哥!小飞哥!”
小飞哥?
望着这个第一次见面就热情十足的小姑娘,乔亚飞有些意外。他放下手中的行李箱,弯腰揉着她的发: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俞襄有些羞赧:“我改名字啦,我、我现在叫俞襄。”
“哪个yu?哪个xiang?”
“我还不会写……”
乔亚飞笑了。
“没关系。以后,我就叫你小鱼儿吧。”
*
时间回到这天傍晚。
将俞襄送到她表哥手上,日常气闷的邢觉非接到了母亲的指示:“赶紧回来!”
是兴师问罪,也是提前通风。
毕竟在家大发雷霆的是邢江来,不是她。
邢家书房里,盛怒的邢江来背着手踱来踱去,阿杜蹲在紫檀木桌子上眯眼打瞌睡,pocky则老老实实地坐于墙角,张嘴流哈喇子。
一人一猫一傻狗,三堂会审。
“至于下那么重的手?!鼻梁都差点给人折了,破了相谁负责?还好没伤到要害,不然我看你怎么收场!”
面对父亲的质问,邢觉非静静站在那里,不辩解,不道歉,亦不反驳。
秦月白敲门进来:“差不多行了,觉非向来不是个没分寸的。徐家那孩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什么腌臜事情都沾,也不晓得是做了什么造孽的事。哎!”
“他确实造了孽。”邢觉非平静地陈述,“我也确实没控制好分寸。”
“很后悔。”
难得见他服软,邢江来气顺几许,谁知某人继续说道:
“……下手还是太轻。”
一室沉默。
直到邢江来笑了几声,走过来重重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吃饭吧。”
他是军人出身,年轻时莽撞过、冲动过,自觉真男儿就得有几分血性与野气。
所以,邢江来也曾暗自发愁,独子太过内敛持重,冷情冷性又善于明哲保身,年少血气方刚时都如是,更别提成人之后了。
总归是少了点豪情。
没想到年过三十竟然莽了一回……果然是自己亲生的。
至于徐家那个混小子,确实该打。
心情不错的邢江来又把酒拿了出来。
小酌几口,他忽然问儿子:“那块沛纳海还没找到?”
“……嗯。”
“也不知道建桥那块还在不在。一晃快20年过去,建桥走了,婧婧和她妈妈又失了联系。这娘俩过得怎么样我都不知道。”
秦月白接话:“我们两家是缘分浅,没办法。而且秀琴也改嫁了,只怕不想我们再提旧事。”
婧婧……
邢觉非想起那个胖乎乎的粘人小姑娘,心里一动。
当年得知老战友病危,邢江来当即带着一家三口奔赴江城。
俞建桥是个倔脾气,邢江来私底下给了舒秀琴一笔钱填补医药费,明面上只送了他一块沛纳海潜水表。
“这玩意儿可比咱们当兵时戴的那块‘海鸥’强多了,能下水,还抗压。你拿着吧。等好起来,你带着我横渡长江去。”
推脱不得,又或是者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俞建桥收下了。
俞建桥比邢江来小五六岁,他十七岁参军,白净瘦削又斯文,却是邢江来班上最能吃苦的。
那时候的他们一起驻守着海岛,风餐露宿、互相扶持,感情好得很实在。
年近四十时俞建桥得了个老来女,叫婧婧,办满月酒那天邢江来也曾赶到江城道喜,秦月白还抱过她。
当年的俞家,添丁进口,夫妻合乐,其乐融融。
可也只幸福了几年。
往事重提,邢江来抿了口酒,强笑:“我都跟建桥说好了,等婧婧长大就要过来给我们家当儿媳妇……呵呵。”
想起儿子的心思,秦月白连忙使眼色:“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婧婧现在说不定孩子都有了。而且,当年要跟我们家结娃娃亲的还少?你每回都说好,什么时候真作了数?”
“建桥他不一样!这样吧,我年后去趟江城,看看那孩子现在过得怎么样。也算了个心愿。”
“还当真了?”秦月白无语,“你好歹问问觉非的意思再说!”
邢江来一噎:“觉非和婧婧处得不挺好的嘛,两人成天呆一块儿,走的时候那小姑娘还哭得惊天动地的……”
“总之,试试又不会怎样。”
他转头看着儿子,道出心里疑惑:“觉非,你那天为什么要把婧婧‘拐’出门去?差点没把我们急死。”
因为这件事,邢江来第一次动手扇了儿子一巴掌。
“忘了。”邢觉非敷衍。
他确实忘了不少事情。
就比如,为什么一向怕麻烦的自己,会不厌其烦地拖着个小麻烦跑遍了陌生城市的大街小巷。
同情?心软?还是被人依赖之后,应运而生的廉价责任感?
邢觉非搞不懂年少时的自己。
居然那么有耐心……也难怪他现在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忍受俞襄了。
吃完饭,趁着邢觉非还没回去,秦月白问他:“什么时候把小俞带回家吃个饭?快过年了,我和你爸下个月飞法国,等回来都开春了。”
邢江来放下手里的书,插嘴:“小余?什么人?”
“觉非的女朋友,在海洋世界上班。”
“还不是女——”
邢觉非的话被他妈妈堵了回去:“老邢你不知道,那是个特别灵醒的小姑娘,年纪轻但不娇气,长得还噶漂亮。我和王妈都喜欢得不得了。”
邢江来撇嘴:“你喜欢就行。我么,反正说话不作数的。”
“等你点头那要到什么时候?我来把好这第一关就行。”
秦月白说完莫名其妙地提了一嘴:
“前天带pocky去驱虫,它居然和隔壁老周家的妞妞对上眼了。老周说,妞妞天天闹着要出来,就想找我们家pocky玩。”
邢家父子两:?
秦月白:“哎。连狗都有女朋友了啊……”
“……”
气得胸口痛的邢觉非拿起外套就走。
回中江云庭的路上,祁陆阳打了个电话来。
“人在哪儿?郭子越来南江了,他做东,喊咱们几个出来坐坐。”
郭子越、邢觉非和祁陆阳是宾夕法尼亚大学的校友,虽不是同届,可一来二去就厮混到了一起。
局的地点定在了常去的某家会所,郭子越开了个复式包厢,二楼打牌,一楼唱歌玩桌球。
邢觉非心情不愉快,结了薄痂的右手翻覆之间,出牌收牌、心无旁骛,别人搭话也不接,只一心大开杀戒,搅得满桌子人片甲不留。
郭子越给祁陆阳递了个眼色,悄声问:“老邢怎么回事儿?这头顶都冒煞气了。”
“揍了个傻逼。估计是没打过瘾,在这儿撒火呢。”
“那人在哪儿?我好久没练手了,拉过来试几招啊。”
郭子越是世家子弟,从小马术射箭一样不落,还正儿八经地学过几年自由搏击。家里专门辟了间拳击房,有事儿没事儿就爱进去练练。
祁陆阳嗤笑:“医院里躺着呢!你要是补几下,他们老徐家只怕得绝后。”
周围有人接茬儿:“我当是谁,原来是徐凯啊?早说我也去凑热闹了。那老小子这几年可没少犯贱,打死都是该的。”
包厢上下笑声一片。
他们这些人虽也是二世主,但群体分化早就完成了;大浪淘沙剩下的,都是些聊得来、三观合、有分寸的。
至于徐凯那拨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这里没人看得上。
不过因着徐宏文也在中江,碍于邢觉非的面子,平时他们也不太好拿徐凯说事儿。
有人问:“老邢,你和徐家那个明星女儿不是真的吧?我妈说她都去你家吃了好几次饭了。”
一群人八卦得紧,都竖着耳朵听。
“不熟。”
邢觉非说完,屈指一弹,推牌:“胡了,给钱。”
哀嚎一片。
牌打到一半换了人,祁陆阳拉着邢觉非去廊上抽烟。
他老婆已经怀上了,备孕结束,终得解放。
突然,隔壁包厢呼啦啦地出来了一大帮子人,各个都是纹身烫头皮夹克,嚣张得很。
祁陆阳眼尖,两下把黄今朝拎到眼前:“都特么几点了,还在外面浪?!明天不去给畜生看病了?”
某人已经喝得上了脸,拍开他的手,舌头打结:“这、这不是车队朋友生日嘛,聚聚,高兴!”
看了眼那群路都走不稳的机车仔和机车妹,祁陆阳没好气地踢了黄今朝一脚:“老子就该把你那些破车沉到湖里去!在这儿别走,我待会儿送你。”
“嘿,你可真是比我亲哥还亲。”
黄今朝垫着脚就啵了祁陆阳一下,没把人恶心死。擦擦脸,祁陆阳看了眼邢觉非,问:“那个小俞呢,没跟你一起?”
“她找他心上人去了。我喊、喊她,死活不愿意来,没办法。”
心上人?!
祁陆阳抓着他领子:“谁?”
“她表哥呗。”黄今朝已经醉的连眼皮子都睁不开了,“容容说的,什么腰好体力好,日思夜想……那个俞襄,当时脸红得像猴屁股一样,丑死了。”
松开黄今朝,祁陆阳干笑着对邢觉非说:“他肯定听错了。什么表哥表妹情意绵绵的,又不是演《东成西就》。对吧?”
“他没听错。”邢觉非拿着钥匙走人。
再回到中江云庭,已经是夜里十点了。邢觉非把车开到四号楼下,看着那扇黑漆漆的窗户,给自己点了一支烟。
上个星期,有个傻里傻气的小姑娘还在那儿伸出头来,朝自己招手。
隔那么远,邢觉非都能看见她笑得有多灿烂。
昨天,他们在纷飞的大雪中一起泡温泉。邢觉非把满腔心思与爱恋酿成酒,灌了一杯又一杯,却始终没轻举妄动一下。
而几个小时前,他问她可不可以。
她说好。
邢觉非以为,这会是两人的起点。
没想到……
一个熟悉的人影经过邢觉非的车前,男人条件反射地将车窗升了起来。
舒亮将俞襄送到楼下,见风大,便随手解了围巾给人胡乱缠上,又递给她两个纸袋:“鸭脖子和鸭舌都不是真空的,放不了几天,回去赶紧吃了。”
“我明天中午的飞机,早上还有事要办,就不来找你了。过年见?”
“过年……再说吧。还不知道该回哪儿呢。”俞襄苦笑,“哥,我爷爷奶奶那套老房装修的事儿就拜托你了。他们什么都不懂,下周完工得麻烦你跑一趟,帮他们看看去。”
“见外。”舒亮没忍住又搓了搓俞襄的脑瓜,“你也是能干,不声不响就攒了这么多钱,都够装修了……我们家襄襄,长大了啊。”
他说完再看向俞襄,一阵心疼。
俞襄聪明可爱又懂事,还能干。这样的小姑娘,要是放别人家养着,指不定会怎么宠上天去……
可舒秀琴呢?
想想就气。
舒亮不是个心思敏感的,做事也直,他上前一步抱了抱俞襄,再僵硬地用手拍了怕妹妹的背。
然后腾地弹开。
简单粗暴,却也磊落清明的一个拥抱。
“你,保重。”
走出几步,舒亮哎哟一声折回来,从包里拿出张请柬:“大事儿差点忘了!过年你必须回来,实在不行就去我家吃年饭。”
“正月初六,我和你张媛姐办酒。你一定要来。”
接过请柬,俞襄有点为难:“张媛姐她……不会想看见我吧。”
“别管她。你是我妹,我要请你,谁拦得住?”
俞襄笑:自己这表哥,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憨批……
等舒亮的身影消失在小道尽头,俞襄这才就着路灯打开了请柬,出神。
舒亮,张媛,乔亚飞,甚至孟游……
曾经一起长大的那批人,聚的聚,散的散,都走上了自己选择的路。
只除了一个,没能走完。
她叫孟静,是孟游和俞襄的大姐,是张媛的闺蜜,也是乔亚飞的未婚妻。
她死了。
市区里晴了不过一天,现在又飘起了雪。
邢觉非坐在车里,路灯的暖黄灯光自上而下撒在他冷峻的脸庞,光影斑驳,晦暗不明。
握着方向盘的手收紧再收紧,邢觉非透过密实的白色雪花,看俞襄戴着那个男人的围巾,看他们聊得热络,看他轻揉着她的发,看他紧紧地抱着她。
也看她,拿着他的请柬神伤。
这么冷的天,到底是多难受的事,值得一个女孩在雪天寒风里久久静立?
总归不是为了自己。
等俞襄上了楼,等楼道里的感应灯亮了又灭,邢觉非这才发动汽车,开往没有方向的方向。
*
无奈,每当邢觉非在俞襄这里吃了瘪、想逃避的时候,老天爷都会把人打包送到面前。
也就隔了两天,邢觉非在总部刚结束一个会议,就见自己的行政秘书Tina领了个人过来。
“邢总,海洋世界的俞技术员有事找您。是马经理安排的。”
俞襄皮衣搭紧身牛仔裤,脚上一双过膝靴,打扮得很精神。
她单手夹着个头盔,飞快地朝邢觉非鞠了一躬,动作大到连头发都甩了起来:“老板,中午好鸭!”
又是满脸的兴高采烈。
其实俞襄也想表现得矜持点、淑女点,可一见某人她就想笑,根本控制不了。
而且……邢觉非居然戴眼镜了!还是金丝边那种!
简直暴击啊啊啊啊啊——
俞襄以前最不来电的一款就,是四眼仔。
可邢觉非这神仙颜值实在好磕:摘下眼镜清冷,戴上眼镜禁欲,吃个火锅眼波潋滟,胃疼一下我见犹怜,暴打坏蛋时又强悍性感……
俞襄的笑容,嘿嘿,逐渐变态。
一无所知的邢觉非,冷着脸把表情诡异的某鱼领到了自己办公室。
“什么事?”他坐下,随手拉了拉领带。
“……我也不知道。”俞襄耸肩,从包里拿出份文件递给邢觉非,“小马哥脱不开身,要我送个东西给您看看,签字。”
马力这回算是好心办坏事了。
上周从温泉酒店回来,他又“拷问”了几回俞襄,见邢觉非似乎真的如他所说,没有趁机急吼吼地做些不地道的事,便认定老板确实是要认真对待俞襄了。
办公室恋情不容易,他得支持支持。
今天,马力见馆里事少,找了个由头就把俞襄支了过来,让两人有空间多相处下。
邢觉非扫了眼那份并不紧急也不重要的文件,行云流水地签下自己的名字,递过去:“拿回去交差。”
“这么快?您确定没漏什么?”俞襄想多和他待待。
她低头看着墨迹未干的三个字,心想:不愧是自己看上的男人,连字迹都顶漂亮嘤嘤嘤。
邢觉非轻捏鼻梁,明明心里烦躁,但还是不争气地放柔了声音:“有事说事吧。”
眼珠子咕噜噜一转,俞襄扬了扬眉,手撑桌面豪迈地探身过去,眼神直勾勾地:
“我,请您吃饭!”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标题:《冒名顶替》or《我们好像在哪见过》or《你到底有几个好哥哥》or《爱上未来的你》???
有木有发现,从小到大老邢对我女儿都烦不过三秒,无可奈何地花式宠宠宠~
P。S。终于加更一次为自己正名了,信息量还贼大(可把我厉害坏了,叉会儿腰去)
第33章 Chapter 33()
邢觉非的办公室; 很大;邢觉非的办公桌; 也很宽。
好在,俞襄个高腿长; 靴子还带了点跟; 她略微垫脚塌腰,轻轻松松就把脸递到了男人面前。
两张脸,不过隔了十来公分。
随着笑颜一起递过来的; 还有俞襄身上似有若无的香水味。
酱香型保加利亚小玫瑰重出江湖; 睫毛微卷; 唇色绯红; 从指尖到发梢; 她都有精心修饰过。
日日如此,就怕会不期然遇见。
——这一行为,倒是完美印证了祁陆阳那套“女性恋爱心理”。
修饰; 当然是有效果的。
就比如现在; 邢觉非一边痛恨自己对俞襄的迷恋; 一边又舍不得移开胶着在她脸上的目光。
甚至还暗自深深地吸了口气。
连气味都是取向狙击。
没救了。
对视几秒,邢觉非强行挪开眼神; 说:“我很忙,没空。”
就在这时,谭磊拿着个平板走了进来:“邢总。您和胜天资本吴董事长的会面地点定好了; 我这边——”
俞襄听出谭磊的声音,心里一慌想站直身子,却事与愿违地失去平衡; 往前扑了过去。
慌乱中,她伸出手在邢觉非身上胡乱抓了一把……
谭磊眼前,是一副香艳至极的画面。
高挑美女员工半趴在办公桌上,单手拽着自家老板的领带;两人一站一坐,脸却几乎碰在了一起……暧昧调情,打得火热。
会玩,太会玩了。
“对不起!!!”谭磊见状就要退出去。
俞襄急忙松手,直起身来追上他:“磊哥!磊哥!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
谭磊用江城方言小声说:“快快快,继续干大事去。能搞定这个人,我给你发大红包!”
“……谈钱伤感情了啊。”俞襄摆手,“话说回来,事成以后你打算发多少?”
“……”
看着他们俩在办公室门口用家乡话叽里呱啦,邢觉非想起俞襄喊得那声“磊哥”,心里有那么一丢丢不爽。
男人站起身,拿着外套站定在俞襄跟前,道:“走。”
“?”
“吃饭。”
“您不是忙么?”
“……饿,胃痛。”
邢觉非说罢看向谭磊:“一起?”
某资深秘书求生欲极强,非常识时务地拒绝了这一提议,秒遁。
很忙的邢觉非,带着俞襄驱车半小时来到了一家私房菜馆。小巷幽深,两人下车沿着青石板路又走了七八分钟,这才抵达。
除了年少的自己,邢觉非这会儿连现在的自己都不是很搞得懂了。
明明昨天还怄得要死,恨不得永远不要再看到俞襄,将所有事情重置清零,回到原点;可一旦见了面,五感六欲便轰地蒸腾而上,压抑的感情如排山倒海一般顷刻间势不可挡。
邢觉非给自己开脱:那就……吃完这顿再说?
俞襄欠他的,讨回一点是一点。
坐下后,俞襄看了眼菜单,笑容瞬间凝固:好特么贵啊——
邢觉非神情很有深意:“我来吧,这边我熟。”
找来招待,他随口报了几道菜。
在心里把菜品的价格大概加了加,俞襄整个人都蔫了。
泡极品帅哥,果然很费钱……
上次从这人手里领到的单身奖,今天这顿起码得还回去一半。
肉痛。
端起杯子喝了口茶,俞襄心不在焉地打量着店里的陈设,再见缝插针地偷瞄邢觉非:这个人的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呢?
他的一切行为,是修养使然,还是本质闷骚,不过是想潜规则女员工?
或者……像自己期待的那样有特殊意义?
恋爱经验约等于0的某鱼,毫无头绪。
一心二用之下,杯子忽地从她手里滑了下去。
俞襄慌慌张张用手兜住,总算有惊无险。
邢觉非漫不经心开口:“这是清代的青花莲纹鸡心杯,市价小两千,悠着点。”
???
俞襄赶紧把这杯子放到了桌子最里边,供着。
等菜上来,她看着手里的筷子和小瓷碗,问:“老板,这两玩意儿贵不贵?”
“还好。”邢觉非神色淡淡,“一套也就抵你半个月工资,比杯子便宜。”
这顿饭,俞襄吃得那叫一个小心翼翼,恨不得双手把碗给捧着,用手抓米吃,生怕摔了碰了磕着了。
邢觉非倒是吃得很舒服。
菜本来就是他喜欢的口味不说,对面的姑娘从模样到表情都极其下饭,边吃边品尝,有趣。
一声轻唤打破了这边的好气氛:
“觉非哥?”
来人居然是徐可。
这家私房菜只接待熟客,地段隐蔽,环境私密,所以能碰到徐可这种女明星,倒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可看到她的邢觉非二人,表情都有点意外。
毕竟前几天才刚发生了那件事……
徐可自然读懂了他们的神情。
她从来不是恋爱脑,暂时也还没迷恋邢觉非到能抛下脸皮的程度。
究其原因,不过是徐凯烂泥扶不上墙导致徐家后继无人,徐可除了嫁进邢家,没有更好的办法维持徐家门庭不衰。
女明星花期短,徐可再能挣,出道至今赚的钱也才刚够中江一年的利润。至于徐宏文,在集团里更被邢觉非压得是死死的……
徐家早无当年盛况,情况着实危急。
而徐老和徐宏文传达给徐可的,也正是这个意思。
于是,徐可当场发挥出专业特长,对着俞襄鞠了个躬:“俞小姐,对于我哥哥那天的不当举动,以及我的不适言论,我向你诚挚道歉。”
“请原谅我。”
俞襄被她这阵势吓到,尴尬地摆摆手:“我——”
“徐小姐。”邢觉非把玩着手中的鸡心杯,看向徐可,“加害者的道歉是必须的,但受害者的原谅不是。”
“不过,你今天能做到这份上,倒是让我对徐家人的机敏与识时务有了更深的认识。”
徐可的笑容僵在脸上。
这后半句,也算是在变相骂人了吧?
手握成拳、紧咬牙根,徐可目送着这两人出了餐厅,连指甲戳进掌心都毫无知觉。
半路上,俞襄讷讷开口:“老板,您对徐小姐……可真不温柔。”
“我为什么要对她温柔?”
“你们俩不是——”
“我们什么都没有。”
“这样啊。”俞襄没忍住嘻嘻笑了起来,“话说,您这年纪也不小了,是不是该考虑下个人问题?”
就比如……我鸭!
疯狂暗示完,她有点害羞,又有点期待,搓着手指坐立不安。
邢觉非被“年纪不小了”这几个字,彻底伤了自尊。
将车歇在路旁,男人单手扶着方向盘,侧过脸,问她:“我看起来很老?”
俞襄摇头:“还好。不过,我都不知道您具体什么岁数呢。”
“32。”
“那确实不小了。您真该操心操心终身大事。上次秦伯母还拉着我说呢,再拖下去,连细胞质量都——”
一分钟后,莫名其妙被赶下车的俞襄站在马路边上,对着绝尘而去的某辆迈凯伦大喊:
“邢、觉、非!我特么再上赶着找你我就是狗!!!”
打脸来得太快。
不过半个小时,俞襄就再次出现在邢觉非的办公室里。
见到帅老板,她开口:“汪。”
邢觉非:?
“我来拿车钥匙和头盔。再见。”拿好东西,俞襄气呼呼地就往办公室外边走,冷不丁对上了迎面走来的一群人。
各个西装革履,气场强大。
邢觉非从她身后越到前边,对着打头的威严中年人喊了声:
“爸。”
邢江来交接实权后就很少来公司了,对外称呼也由“邢总”变成了“邢董”。毕竟,既然已经把中江交给了儿子,他万没必要再拿腔作势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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