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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女令书-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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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汝笑了笑,起身也跪了下来:“陛下,臣是寒烟谷谷主的女儿不假。除此之外,臣只能说齐大人一派胡言!”
“如何就一派胡言了?陛下,寒烟谷的三长老如今就在这里,陛下大可以将他宣上来问一问。”齐大人说道。
方汝垂眸,冷冷一笑——三师叔最是讨厌她了,齐大人倒是找的好证人。
皇帝抬眸示意,太监立刻大声宣三师叔上前来。
等三师叔也一番同样的言论,证实了齐大人的话以后,皇帝的脸色便显得难看了起来。
“陛下,何止如此,前些日子在元陵城,方汝竟然还公然上门,与寒烟谷断绝了关系!”齐大人说道,“方谷主的另一个女儿,方汝的亲生妹妹,也被方汝残害,失了清白,如今整日以泪洗面。陛下!您素来重视孝道,如今方汝却如此对待她的亲生父亲、亲生妹妹,这样蛇蝎心肠的女子,怎么配为牌令司的令书呢!”
杨如许赫然起身,望着齐大人说道:“方令书配不配成为我牌令司的令书,牌令司上下都看得清楚,何时轮到齐大人你来置喙!”
方汝转头看向杨如许,淡道:“杨大人,坐下。”
“令书大人”杨如许欲言又止,却撞上她冷淡的神色,只好不甘地坐下。
皇帝缓缓摩挲着酒杯,殿内一片沉寂,无人敢多说半句话。
片刻后,听皇帝缓缓道:“方汝,你还年轻,令书这个位置,朕觉得还是杨如许更合适一些。”
方汝笑了笑,抬头看着皇帝,说道:“陛下听信他们的一面之词,就要罢免了臣的职务,臣不服。”
皇帝瞳孔一缩,正要说话,余光瞥见旁边站起来了一个人。
他以为是宋月白要为方汝求情,正要发怒,细看去,竟然是齐王。
齐王上前一步,行礼道:“父皇,儿臣也觉得光靠这些片面之词就定了方大人的罪,未免太过仓促了。既然寒烟谷的大巫医断定方大人是不详之身,不如就请钦天监来算一算。方大人现如今一手掌控牌令司,是牌令司史上最年轻的女令书,想来也关系到宝华的国运,不可轻视。”
皇帝点了点头,嗯了一声:“不错,齐王说的有道理。摆驾,钦天监!”
钦天监是一个职司机构,也是一个官位之称,最高官员便是齐监令,齐家老太爷。齐监令年事已高,没有去赴宴,此时就在钦天监内,听闻皇帝来了,当即出门相迎。
听皇帝说罢来意,齐监令咳了一声,说道:“老臣定当尽力所为,为方大人洗清冤屈。”
方汝笑了笑,说道:“本官没有冤屈,齐监令大人且放心去算吧。”
齐监令抬眸看了她一眼,转头让手下的弟子摆设道场,然后说道:“陛下,臣今日便采用上古流传下来的六爻卜算法,来算一算方大人的命数。”
“倘若人人的命数皆能如此算出来,那这辈子活着又有什么意义?”方汝双手环胸,冷笑道。
齐监令说道:“方大人有所不知,六爻乃是上古之法,可知祸福、判生死,但是有伤天和,老臣每日也只能卜算一次。”
“齐大人请吧。”方汝摊了摊手。
齐监令上了道场,披上道袍,小心翼翼地从一个玉罐子里取出来了三枚包浆圆润的铜板。
他信心满满地进行卜算,然后半刻钟后,他面上的神情开始凝固。
一刻钟后,他浑身开始颤抖。
半个时辰后,就在所有人都等不及之时,齐监令忽然仰头喷出了一口血。
三枚铜板齐齐碎裂。
皇帝被吓了一跳,太监立刻将他护在了身后,禁军涌上前来,把道场团团围住,警惕地看着四周。
“怎么回事?”皇帝惊魂未定地问道。
宋月白纵身而起,跃到了道场内,垂眸看了一眼,说道:“陛下,齐监令大概是被天道反噬,重伤昏迷了。”
“哦?”皇帝愣了一下,“以前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啊。”
这时,站在道场上的一个小弟子上前,行了大礼,说道:“陛下,奴才有话要说!”
“你是何人?”皇帝皱眉。
“奴才是监令大人收的弟子阿泱,一直都跟着大人学习卜筮、天象。”
皇帝问道:“你要说什么?”
阿泱说道:“师父老人家如今的情形,应该是窥测了天机,才遭到了天机的反噬。古书上,但凡有关于这类情形发生的,无不是卜算大富大贵之人。易诀有云,至上算帝王,上上算贵命,中上算大臣,其后为平民。弟子看师父所算,应该是上上之贵命,才会产生此类情形。”
闻言,方汝微微挑眉,看向站在道场上的宋月白,心头隐约松了口气。
皇帝也心生疑惑:“你的意思是,方汝乃是贵命?”
阿泱说道:“弟子学艺不精,不敢妄言,只是依据古书进行的推测。当初师父测算帝辅星之时,也动用了六爻,同样遭到反噬,只是比今日稍好一些罢了。”
皇帝的神色已经缓和了下来。
比帝辅星还要严重的天道反噬,那代表了什么?
这说明,方汝的命格,比宋月白还要尊贵!
如此贵人,必然能使宝华国运昌盛,又何来不详的说法?
皇帝大悦,看向方汝,说道:“方爱卿和宋爱卿,实乃朕之左膀右臂,宝华之福星啊!牌令司得此女令书,必能大有助益!”
方汝叩首谢恩,又听宋月白在一旁说道:“陛下,牌令司历届从未有过女令书,如今连碧开此先河,倒也堪称第一女令书了。”
皇帝知道今日这番怀疑,必然惹得这两人不高兴了,但是他身为一国之君,这点肚量还是要有的。
于是,他笑了笑,说道:“不错,京都第一女令书,朕觉得这个名号甚好。连碧啊,回头朕就赏你一块匾额。”
“谢陛下。”方汝抬头,温和一笑,不带烟火气。
第一百六十六章 反杀()
没能把方汝整死,反而让她打了个逆风局,生生地使她在皇帝心中的地位更加巩固了,对于这个结果,三师叔和齐大人显然都是不满的。
但是齐大人更关心齐老太爷的死活,那可是维系齐家荣耀的最关键人物,于是一时之间也没有开口。
三师叔见他没有说话的打算,便说道:“难道陛下光凭一个学徒的话,就能定论了吗?我们寒烟谷的大巫医也是世代相传,预言从未出过错的。”
闻言,皇帝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怎么,你是在说朕的判断有问题吗?来人啊,此人妖言惑众,构陷忠良,立刻将他关入大理寺天牢,革职查办!”
三师叔毕竟常年隐居寒烟谷,更没有和皇室打过交道,如今帝王之怒,顿时犹如滔天巨浪,把他拍蒙了。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
方汝怜悯地看了他一眼,皇帝既然都已经把事件定性了,甚至夸她是第一女令书这种话都说出口了,三师叔这个没脑子的,竟然还要上来跟皇帝唱反调,而且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简直是自己找死。
三师叔当时就被禁军拖下去了,好在他还算是有点理智,没有当场动手,否则直接就地处决也是有可能的。
其余九名队长纷纷保持了沉默,就连素来嚣张跋扈的端木栩,这会儿也低下了头,没有再搞出什么幺蛾子。
虽然方汝能够反杀成功,但是端木栩可不认为,光凭这一局就能定胜负。
皇帝亲切地携着方汝的手,说道:“方爱卿啊,牌令司交给你,朕放心。”
方汝感激涕零:“臣一定为了牌令司,为了宝华肝脑涂地,忠于陛下!”
君臣对视,方汝觉得自己快吐了。
真是演技惊人,她都想给自己颁个小金人奖。
宴会结束,除了这点小岔子,前前后后都算是比较完美的,最后皇帝又给了几个队长赏赐,大家各自散场了。
方汝和宋月白又被皇帝留下来劝勉了两句,这才最后离开。
“今日的事情一出,以后他们再想动你,恐怕就不容易了。”宋月白牵着她的手,在宫闱之内缓缓走着。
方汝笑了一声,淡道:“也难为他们了,要想方设法和齐家一起害我。”
“齐老爷子是钦天监的监令,他的一句话,顶上文武百官的百篇奏疏。当初我被冠以帝辅星的称号,也是他几句话的事情。”宋月白说道,“陛下信他,这次虽然是他的弟子来说的话,但是事后他一定还会再去求证。”
方汝问道:“那他若是事后反口呢?”
“有他的弟子在,可轮不到他来反口。”宋月白冷冷地勾起了唇角。
方汝愣了愣:“难道那个阿泱是你的人?”
宋月白神秘地笑了笑,并不多说什么。
宫门外一辆马车候着,方汝掀开车帘,又是一愣:“你们两个怎么在这里?”
千面钻了出来,说道:“你们进去吧,今儿车夫没来,我来赶车。”
方汝和宋月白依次进了马车,乔语柔递上了两杯茶,笑吟吟地看着方汝,说道:“今日你可得好好感谢我。”
“怎么”方汝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难道那个六爻占卦的时候,突然发生的爆炸,是你做的手脚?”
乔语柔嘻嘻笑道:“乔家的阵法,可不止大型阵法哦。还有很多的小型阵法,凝聚天地元气于一点,等恰当时机再引爆,根本不需要本人在场,就可以达到很有效的目的。”
方汝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举杯道:“以茶代酒,敬谢二位。”
齐府内,齐朗被齐大人揪到了祠堂,一脚踹了下去,逼得他跪在了地上。
“你就在这里给我好好反省!”齐大人恨铁不成钢地说道,“老太爷千叮咛万嘱咐,要你别往外头说,你倒是好,直接跟宋月白去讲了?现在老太爷生死不明,你满意了是不是!”
齐朗不服气地说道:“庭轩和连碧哪里得罪了齐府,竟然如此对待他们?难道爹不知道,连碧的罪名若是被坐实,那就是欺君之罪,要杀头的!”
“杀头?你光知道她要被杀头,你可知道今夜若是一个不小心,进大理寺天牢的除了那没脑子的三长老,还有我!”齐大人咬牙,逼出一句话,“你不过是我们齐府的外侄,我们将你当亲儿子养,你却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齐朗闻言,一双明澈的眸子倏然暗沉了下来。
他知道,自己在齐大人的眼里,虽说始终当做儿子养着,却到底不是亲生的,哪里有亲气呢?
如今事情发生,他们只会责怪自己没有按照他们的安排去做,却不知道来问问他,为什么要选择这么做。
他沉了眸色,片刻后轻声道:“爹,自我过继到齐府,便一直称您一声爹,在清宴的心里,您虽然是我的叔父,却胜似父亲。今日的事情,从情理上而言,确实是我不孝,没能守口如瓶,让您的计划竹篮打水一场空。但是从道义上而言,我不认为我做错了。”
他说罢,自顾自地站起了身,转头看向齐大人。
齐大人比他还矮了半个头,如今在他的眼里,这个素来敬爱如父亲的男人,已经显得过分伪善了。
“齐府是京都世家,如今世家接连遭逢巨变,元府、魏府先后走向灭亡,明府也险些被牵连进欺君大罪之中。齐府想要立足,我能够理解,但是若是为了一己私利,就做出那等出卖良心、陷害忠良之事,我齐清宴,第一个不同意!”
“说得好!”门外传来了男人冷漠的声音,伴随着鼓掌声,齐王走进了祠堂。
齐大人见了他,面露尴尬:“殿下,今日之事”
“本王真是没想到,本王谋算了这么久的一出好戏,竟然是被清宴你给毁了。”齐王笑了笑,眼底却是冷霜一片,“倒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齐大人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齐朗也十分紧张,用力握紧了拳头,指甲掐进掌心的肉里,勉强维持自己的冷静,望着齐王说道:“殿下容禀,连碧现如今掌控牌令司,颇得人心;更何况在她身后还有一个庭轩护着,庭轩有多大的能耐,殿下应当也清楚,我只是——”
“不必说了。”齐王抬手,打断了他,“本王苦心筹谋了这么久,岂能因为你就改变主意。你们齐家既然已经依附了本王,就该遵循本王的规则。齐朗,你如今破坏了规则,你说本王应该怎么罚你呢?”
齐朗腿一软,也跪了下来。
他心中清楚,自己不愿做一个趋炎附势的小人,他想成为的是光明正大、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像宋月白和明逸那样。
可是他一想到齐王惩治属下的手段,便觉得不寒而栗——在齐王的背后,可是有着彩衣教的支持啊!
“殿下,清宴一时糊涂,请殿下给他将功折罪的机会!”齐大人到底不忍心,连忙替齐朗求情。
齐王垂眸看了一眼两人,忽然笑了一声,自袖中取出了一包药粉丢到了地上:“齐清宴,这是本王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过些日子本王的王妃过生辰,你到时若是能将这药粉下到方连碧的饮食之中,本王便宽恕你。”
齐朗望着眼前的药粉,双手微微颤抖,几次探出手去,最后一咬牙,将之握在了手心里。
“清宴一定不辜负殿下厚望!”齐大人喜道。
千里居内烛火通明,夜色深浓,但是众人都没有睡意,除了明天休息的杨拂晓,这会儿已经回房间去睡觉了。
今晚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要不是白天宋月白察觉到齐朗的不对劲,明逸又在一边不停地劝说,才让齐朗把事情说了出来,否则今晚恐怕没这么容易糊弄过去。
这会儿回想起来,前头齐大人和三师叔的话都是铺垫,齐王站出来提到钦天监是最阴险的一手,而最最关键的便是由齐监令亲口证实方汝乃是祸胎,如此一来,为了宝华的国运,皇帝也定然不会心慈手软。
好在乔语柔出手相助,好在宋月白在钦天监有自己的棋子,否则这一切恐怕就是另一个结局了。
“齐家竟然已经投靠了齐王,真是没有一点世家的骨气。”千面吐槽。
方汝道:“齐王背后有彩衣教的相助,元府和魏府就是和他作对的下场,明府也是这样,只是明府运气好一些,我们对彩衣教有所防备,查明了千秋月的真相,负责明府就是世家中第三个消失的。齐府显然是怕了,所以选择了屈服。”
“齐府的这个选择,我并不奇怪,我奇怪的是,寒烟谷竟然和彩衣教为伍了?”钟誉披着一条毯子,缩在躺椅上头,手里把玩着一颗胡桃。
宋月白摇了摇头,说道:“寒烟谷并非是与彩衣教为伍,只是双方短暂地达成了目标的一致,就是要除掉连碧。”
“唉,压力山大啊。”方汝感慨。
崇吾坐在屋顶上,听下面人说完了一通话,甩手丢了个酒壶下来,正对着方汝的头顶,最后被宋月白伸手拦截。
崇吾探出头来,呵呵冷笑:“丫头,你真是太没用了,白教你这么多东西。”
方汝抬眸,慵懒一笑:“那我可得好好想想您教了我什么。”
“嘿——你这个白眼狼!”崇吾翻身跳了下来,说道,“老子教了你什么?老子把金字野捕的独山石都交给你了,你说老子教了你什么?”
方汝闻言,抬手摸了摸自己常年带着的额饰,上头镶嵌的一块深绿色玉石,正在指尖发出沁凉的寒意。
她有些发愣。
片刻后,她忽然起身:“师父,难道你的意思是——”
“金字野捕的祖训,你全都忘记了吗?”崇吾斜了她一眼。
方汝哑口无言——她还真是给忘记了,这种东西就跟当年的宝华律法一样,她属于看过一眼就丢掉的,毫无兴趣。
崇吾背过手去,说道:“历届金字野捕的传人,皆可利用独山石对整个武林进行一次人员调动,武林若有违者,人人得而诛之。你以为金字野捕世世代代为了武林任劳任怨,真是白干的吗?”
方汝心中腹诽——她就没为现在的武林出过什么力。
像是看穿了她内心的想法,崇吾说道:“你若是能与朝廷一道,铲除彩衣教,那你就是武林最大的功臣,这就是你未来千秋百代,将会是记录到金字野捕光辉传承中的最浓重一笔。”
第一百六十七章 时机成熟()
且不说方汝死后,会成为金字野捕大拇指传承中怎样的浓墨重彩一笔,如今方汝得知了自己拥有调动武林资源的一次机会以后,就开始寻思怎么把握这个机会。
“我觉得这会儿动用这个机会,显得有些太着急了。”方汝说这话的时候,正在院子里指导杨拂晓练武,一边嗑着南瓜子。
宋月白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上,他在雕刻一样小物件,手上不停,嘴上说道:“但是现在不用,以后也没有什么可以动用这个机会的日子了。”
方汝道:“怎么没有?现在不用的话,以后等我们成亲了,我就号令整个武林来参加我们的婚礼,要多盛大有多盛大。”
宋月白闻言,失笑道:“原来你是要一个无比盛大的婚礼。”
“唉,觊觎你的人这么多,我唯有如此,才能确保将你锁在身边啊。”方汝无比惆怅地说道。
宋月白吹了吹手上的木屑,转手把木偶放到了方汝的面前:“谁敢觊觎我,我第一个替你宰了她。”
方汝捧起木偶,放在眼前端详了一下,微微挑眉:“你这刻的是你自己?”
“把我,送给你。”宋月白眨了眨眼。
杨拂晓收势,哀怨地看着两人:“师父,庭轩叔叔,你们能不能稍微含蓄一点呢?考虑一下我这颗幼小的心灵嘛。”
方汝噗嗤一笑,上前去指点她的招数,宋月白坐在原地,目光落在了自己刻的木人偶上。
下午方汝借着去太医院找施院长切磋医术的时机,将太医院近期所开的药方都翻了一遍,着重在给皇帝开的方子里头,找到了和皇帝目前所中之毒的气味及其相像的一味补药。
如此可见,必然是有人将药物掉包,却没有让任何人发现。毕竟皇帝饮用的汤药,每一碗都是要经过试毒的,试毒的太监,有最大的嫌疑。
但是令她惊讶的是,皇帝身边跟随的所有人,大部分都被齐王笼络了,却有一小部分还不归属于齐王一派。
这个试毒太监,就是这类人。
“德公公”杨如许回忆道,“这个太监应该是从景泰宫出来的,三年前被良妃娘娘贬到了杂役局,后来得见圣颜,办了桩不错的差事,就被提拔到陛下跟前了,这三年来也深受陛下的重用。”
方汝坐在令书阁的太师椅上,披着织造局新赶制的令书官服,眉梢微沉,银月额饰仿若第三只眼,冷漠平静地窥探这个世界。
听罢杨如许的话,她说道:“景泰宫,元良妃,自元府的案子结束,魏府伏诛后,我就觉得元良妃也很不对劲。尤其是她和裕王殿下走到一起以后,我更觉得不对劲。元良妃有野心,而且绝对不小。”
杨如许颔首:“我会派人去查的。”
“裕王越是没动静,越要关注他,最怕的便是毫无声息的毒蛇,他若是反击,一夕之内便可颠覆整个棋局。”方汝说道。
正说话间,江影走了进来,对着方汝抱拳:“令书大人,寒烟谷有动作了。”
“如何?”方汝忙问道。
“果然如大人所料,他们去了齐王府。”
方汝靠回椅背上,微微眯眼:“去了几个人?”
“有寒烟谷的谷主、二长老和寒鹊。”江影说道,“他们去后不久,宋是白也去了,与他同行的是秋文正。”
方汝冷笑。
寒烟谷、宋是白、秋文正,加上齐府和至今没有正式出面的彩衣教,还有戍守边关的二十万大军。
齐王的纸面上实力,已经远超楚王和裕王了。
“看来,他是觉得时机成熟了。”方汝缓缓道。
杨如许说道:“我们在等的,不就是他们先动手吗?如此,我们才能站稳立场。”
方汝抬眸,看向两人:“九城兵马司那边,我们的人可安插进去了?”
“已经安插完毕,任何动向都会及时来报。”杨如许颔首。
方汝眼底划过一抹精光:“很好。温泽害死了魏令书大人,他又是彩衣教的一员,他的行动若说没有齐王的授意,我是断然不会相信的。既然彩衣教龟缩在中都不肯露面,南晚乔那边我就暂且放过她,但是齐王这里”
他敢动手,她就敢狠狠地给他一记!
方汝连着又下了几条指令,因为令书一位空缺,许久没有大动作的牌令司,终于开始有序地、缓缓地运转起来了。
如此庞大的机构,又是刺探情报、破除悬案的第一司,它所能发挥的能量,必然让齐王都会觉得胆寒。
然而令所有人最猝不及防的是,三日后皇帝下旨,封帝辅星宋月白为定国将军,禁军副统领程昱为安远将军,率领一千近卫军、两万禁军前往中都,剿灭彩衣教。宝华各地守城军齐齐出动,于各地剿灭叛贼逆党的所有分教。
“怎么会这么突然?!”方汝得知消息后,震惊不已。
皇帝已经多日没有上朝,本以为他中了毒,会安分许多,谁知道突然一道圣旨,打破了她所有的计划。
“不算突然了,陛下对彩衣教忌惮已久,近卫组建成了,成日无所事事地养在京都,他必然心中不快,巴不得早日将彩衣教铲除了好。”宋月白淡道。
方汝皱眉:“可是近卫中,先不说寒烟谷的人都还在,便是别的门派,与彩衣教有往来的也不少,你带兵去剿灭彩衣教,这根本就”
“陛下可不会管。你难道要去同陛下说,组建近卫,剿灭彩衣教只是一个目的,另一个目的是为了清扫其他门派中彩衣教的势力吗?陛下不会相信的,他现在病入膏肓,疑心甚重,只会认为你在推诿责任。”宋月白说道。
方汝烦躁地一拳砸在了桌面上:“该死!”
“你不必为我担心,中都本就是我所熟悉的地方,更何况那些人不过是跳梁小丑,我还掌握有两万禁军,不会有事。”宋月白握住了她的拳头,轻轻地将她五指展开,与她十指相扣,“让我不放心的是你。”
方汝没好气地说道:“我控制着整个牌令司,你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与齐王真正的战场,就在京都。”宋月白叹了口气,“你也不必跟我逞强,齐王能崛起到如此强大的地步,不是没有理由的,你可不要轻视他。”
方汝颔首:“我自然不会,当初魏府可是跟着他做事的,最后呢?那把杀人的手弩就是他交到我的手上的。齐王心狠手辣,对自己的下属也毫无怜爱之心,如此之人,我定然不会轻视他。”
门外,千面敲了敲门,探进头来:“有人送来了请柬。”
“请柬?”方汝愣了一下,千面递上来一张浅蓝色的信纸,展开一看,竟然是齐王府的请柬。
齐王妃过生辰,诚邀方令书大人过府一叙。
“明天晚上。”方汝说道,“你们启程的时间是——”
宋月白道:“明日下午。”
方汝冷冷一笑,将信纸拍在了桌面上:“看来是鸿门宴无疑了。”
“不去便是。”宋月白并不希望她去赴宴。
“那怎么行,这是我上任后的第一个宴会,满朝文武都看着我呢。”方汝掀了掀唇角,缓缓道,“更何况,在百官面前,我和齐王并未撕破脸,若是不去赴宴,难免遭人非议。”
宋月白却觉得没有必要,既然都要撕破脸了,他自然不希望方汝涉险。
不过方汝执意要去,他也不会阻拦,多加人手保护便是了。
隔日吃罢午饭,宋月白便要率军出征了。方汝带了“浅山云雾”去送行,直送出了五里方才停歇。
“行了,至多三个月我便回来,那时再与你一并赏梅饮酒。”宋月白伸手,轻轻抚过她的脸颊,眼底盛满了笑意,“这趟出去,我顺便把师父要求的聘礼也备下,等今年年底,便好娶你了。”
方汝的脸微微一红,望着他,认真地说道:“行,我等你回来娶我,到时候我会把京都的事情都处置妥当的。”
没有了彩衣教的相助,齐王等同失去了最大的助力,二十万边关军短时肯定赶不回来,她有足够的筹码和齐王打擂台。
旋即,她第一次取下了自己额头佩戴的额饰,将那绿独山石交到了宋月白的手里。
“呐,这是我给你的定情信物,你收好了。”她微微一笑,眼底含着许多的欲言又止。
宋月白反手握住,轻笑道:“好。”
钟誉和乔语柔远远地朝她挥手告别,两人此行一并前往中都,等手刃仇人后,便会直接北上,去北地找萧听墨协作,重振钟家。
直到这支队伍消失在眼前,方汝才缓缓松了口气,调转马头,看向身后的京都城。
气势恢宏的城门内,就是她的战场。
一如三月时,他被封钦差,孤身下扬州,她留守京都,破解元府案。
转眼半年过去,其间发生了多少故事已经数不过来了,而历史,却是惊人地相似。
或许也有不同,她的刀,已经磨得更锋利了。
马蹄卷起一地尘埃,载着她冲入了京都城的城门。高扬于身后的披风,卷起下摆的衣角,露出牌令司的独特图腾云纹,凛凛地生出了一股杀气。
而在她的前方不远处,牌令司两位梅令、八大兰令已经整装相迎,等候着今夜将吹响的第一声号角。
第一百六十八章 绝不容忍!()
齐王妃办生辰宴,邀请了大半个京都的名门贵胄,方汝认识的不认识的,全都到场了。此时她才发现,其实自己自进入宝华官场以来,所识得的官员数量真是少之又少,至于六部任职的二品、三品的官员,她是两眼一抹黑。
好在她身为牌令司的令书,又有陛下钦赐“第一女令书”的名号傍身,根本不需要上去跟那些二三品的官员应酬,自有想巴结的人上来打招呼。
“令书大人这里这般热闹,倒显得这宴会的主人是您一样。”方汝刚应付完一个某部的中书令,就听到了背后传来男人的声音。
方汝转头看去,得,见着一个老熟人。
她微微一笑,并未起身,只是端着茶杯笑道:“秦大人,别来无恙?”
金吾卫统领秦忠,此时换上了一身靛青色的方领蟒袍,正站在一旁,见她并未起身,眼底划过一丝不屑,嘴上跟着说道:“令书大人的身份地位果然是水涨船高,这才多久未见,竟然也学会了飞上枝头变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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