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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女令书-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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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扎马步的要领,方才已经跟你讲过了。习武之人,下盘必须要稳,要像松树一样牢牢扎根在地上。打好基础,才能进行下一步的练习。”

    他缓缓坐起身,透过窗子,正好可以看见方汝板着脸的侧颜。

    在她身边,杨拂晓满头大汗,摆出了一个并不十分标准的马步姿势。

    “膝盖不要超过脚尖。臀部下压,腰腹挺直。保持均匀的呼吸对,就是这样。”方汝左右看了一眼,从旁边拿过了一根晾衣杆,把她的手臂抬到了标准的高度,这才满意地说道,“就这样,保持十五个呼吸的时间,然后休息五个呼吸的时间。你自己练习五组。”

    杨拂晓果然很认真地数着自己的呼吸,没有半点松懈。

    方汝扭头,正好和宋月白的目光对上。

    进了房间,她笑道:“睡得还好吗?”

    “难得舒心。”宋月白说着,往床下挪。

    方汝把轮椅推过来,扶着他坐上,蹲下身撩起了他的裤腿检查伤势。

    “愈合的不错,一个月的时间,应该可以康复了。”她放下裤腿,抬头说道。

    宋月白拿袖子给她擦了擦额头的汗:“最近天气潮湿闷热,我看你还是把习武的时间放到早晨吧。”

    “那怎么行,早上人的记忆是最好的。”方汝摇头。

    “哪里听来的歪理。”宋月白失笑,“你教武,我教文,一个月,我保证把杨拂晓教的学贯古今。”

    方汝眼睛一亮:“当真?你愿意教她?”

    “我看这丫头也是个勤奋的,教她读书写字有何不可。”宋月白拉她站起来,“你先去洗把脸吧,我帮你盯着。”

    方汝也热出了一身的汗,立刻回屋洗脸换衣服。

    杨拂晓已经练完了五组马步,正茫然四顾,宋月白自己摇着轮椅出来了。她认得宋月白,连忙乖巧地打招呼。

    隔日,方汝果然就把文武教学的时间调整了一下,杨拂晓一早上就被方汝拉起来,跟着她一起在偌大的庄园里跑了两圈,活动开筋骨。

    “昨天扎了这么久的马步,有什么感觉?”方汝打完一套拳,随口问道。

    杨拂晓说道:“腰腹和两条腿都有些酸痛。”

    “正常反应,回头我给你一罐药膏,你让红豆帮你抹一些。”方汝收势,说道,“今天暂时不扎马步,我测测你的平衡力和灵敏度。”

    一早上的魔鬼训练过后,杨拂晓已经被方汝练趴下了。

    千面端着茶水进院子的时候,也有些不忍心:“拂晓啊,你这哪里是在学功夫,你这是在惨遭蹂躏啊。”

    方汝已经让红豆准备好了洗澡水,闻言,先瞪了千面一眼,然后将杨拂晓抱回房间,嘱咐红豆如何用药后,方才出门。

    “这样真的行吗?”千面看起来倒是真的担忧。

    方汝笑了笑,说道:“不碍事的。你有没有听过极限训练法?每一天都让一个人的训练到达一个极限,并且不停地去挑战这个极限,终有一天,当你突破极限后,就能拥有强大的力量。”

    千面沉默片刻后,笑问:“你也是这么训练出来的吗?”

    方汝抿唇,点了点头。

    当初选择当兵,进入特种兵部队的时候,每天都是被教官训练成死狗一样。但就是在这样的极限训练之下,她疯狂地成长了起来,最后一跃成为了一名优秀的特种兵。

    这何尝不是一种自我挑战和自我提升!

    “是崇吾想出的办法?还是你们金字野捕都是这么变态的?”千面给她沏了一杯茶,问道。

    “都不是。”方汝笑了笑,也就没有打算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咦,薏米茶?这是你泡的?”

    千面说:“最近天气潮湿闷热,我昨天出门的时候,听人说薏米祛湿,就买了点回来。”

    “还是你想的周到。”方汝说罢,低头抿了一口。

    “我听说,你打算让宋月白教拂晓读书?”千面问道。

    方汝点了点头:“他自己学识渊博,肯教拂晓,那时最好不过的。”

    “但是他毕竟是钦差,整个朝廷的局势目前也都需要他来掌握。彩衣教在背后虎视眈眈,扬州城还有一摊子的事情没有处理。”千面顿了顿,没有说下去,但是话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方汝这才发觉,原来自己把这些事情都忽略了。

    其实倒也不是忽略,她只是没有意识到,教杨拂晓,会占用宋月白多少时间。只觉得既然宋月白提出来了,她自然应下。

    “那你觉得呢?”

    千面嘿嘿一笑,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名帖:“这是扬州城鹿鸣书院周夫子的名帖,我想,以宋月白的身份,将拂晓安排进书院读书,不是难事吧?”

    方汝一拍脑门,喜道:“是啊,我怎么没想到书院这一茬呢!”

    “你和宋月白两个人,脑子都用在了别处,净想着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也不想想靠你们两个人能揽下多少事。”千面撇了撇嘴,难得有可以鄙夷两人的机会,他自然不会放过。

    方汝此事也不跟他计较这么多,立刻拿着名帖去找宋月白。

    宋月白听说后,也觉得这个方法甚好,当即修书一封,让人递给了任府尹。任府尹办事效率也很快,当天下午就已经送来了上课所需的全部书籍。

    杨拂晓刚午睡起来,正在学着读三字经,也被叫到了大厅。

    任府尹知道这孩子背后的靠山是宋月白和方汝,也不能怠慢,还命人送上了崭新的书袋和文房四宝。

    “多谢任大人。”杨拂晓也聪明,收下后很有礼貌地致谢。

    任府尹又夸了她几句,这才离开。

    “这次你还得谢谢千面叔叔,要不是他,我也想不到书院这一块去。”方汝叹息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啊。”

    千面听到后半句,嘴角抽搐了一下:“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夸你自己?”

    方汝直接装听不懂。

    下午,宋月白和方汝二人亲自领着杨拂晓去拜访了那位周夫子。

    周夫子考了杨拂晓几个简单的字,又问了几个问题,杨拂晓一一回答,答不出也落落大方,看得周夫子非常满意。

    杨拂晓的读书问题算是解决了,而楚王抵达扬州城的日子,也到了。

第一百零六章 楚王驾到() 
楚王要来,这个消息宋月白已经让任府尹传出去了。也因此,今年的盐引到底花落谁家,越发显得扑朔迷离起来。

    先前宋月白派去接应楚王的船队传来消息,果然有人要对楚王不利,不过对方大概也料不到金吾卫会插手,还有一个武功高强的生江贴身保护楚王,因此很快就败退。

    五月十五这一天,扬州城南淮河的西码头处,百姓云集,人声鼎沸。

    皇子要来,这个架势可比当初宋月白来的时候大了不少。

    在百姓的前面,是一众淮南道的官员,大大小小到了个齐全,就连不给宋月白面子的肖谋和谢君,也规规矩矩地到场等候。

    宋月白呷了口茶,轻笑道:“肖大人和谢大人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迎接殿下,果真是忠心耿耿,本官必定会在殿下面前为二位大人美言的。”

    肖谋干笑道:“那就多谢宋大人了。”

    远行的船只缓缓靠岸,缆绳放下,踏板搭起,所有人都蠢蠢欲动,想要第一个凑到楚王的面前。但是宋月白没有动,他稳稳地坐在轮椅上,一个简单的背影,却挡住了所有人前进的脚步。

    船上先出来了两个太监,一人一边撩起竹帘,旋即,一身薄衣宽袖、姿态疏朗的楚王便走了出来。

    “嗬,扬州城热闹啊。”

    宋月白朗声道:“臣恭迎楚王殿下!”

    于是,所有人都跪拜了下去,齐声道:“恭迎楚王殿下!”

    楚王见状,连忙在两个太监的护送下,下了船,上前,托起了宋月白弯曲的身子,笑道:“宋大人受了伤,还是不要拘泥于这些虚礼了。”

    “臣多谢殿下体谅。”宋月白抬起头,弯唇一笑。

    “诸位大人也都起身吧。”楚王抬头说了一声。

    任府尹迎了上来,小意道:“殿下,臣为您准备了一个庄园落脚,就与宋大人相隔不远。今日扬州城内设下接风宴,您看”

    “哦,那就有劳任大人了。”楚王也没有拒绝。

    看他这么好说话,一众官员纷纷围了上来套近乎。楚王站在人群中,左右逢源,看起来也是得心应手。

    “唉,不愧都是皇子,一个个都是交际能手。”宋月白的身后,忽然响起了女子的声音。

    他转头看去,欣然笑道:“你怎么也来了?”

    “皇子驾临,我若是在屋里躲着,岂不是落人口舌。”方汝推着他避开了人群,旋即低声说道,“你都准备好了吗?”

    宋月白颔首:“当然。”

    仿佛是响应了两人的号召一般,人群忽然拥挤了起来,不知道是谁推了一把,将一个孩子推了出来。孩子大声啼哭,一位母亲连忙冲出来抱住他,并捂住了他的嘴,连声道歉。

    楚王推开官员,走上前,和颜悦色地问道:“没事吧?”

    “民妇冲撞了殿下,请殿下恕罪,请殿下恕罪!”那母亲抱着孩子磕头,下一秒,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便递了出来。

    楚王近在咫尺,避无可避。

    女人的脸上,露出了疯狂的笑意。

    一只手,却好似凭空出现一般,捏住了女人的手腕。紧接着,一扭一折,女人的手腕便响起了咔擦的声音,被折断了去。

    女人痛呼,一把将孩子向楚王砸了过去。那孩子半空翻身,从怀中竟然也掏出了一把匕首,扎向楚王的双眼。

    楚王退。

    另一人已经闪身上前,一掌印在了孩子的胸口。

    “保护殿下!”两个太监这时方才赶到,一边一个,将楚王拉到了金吾卫的护卫之中。

    那边两人,制服了女人和孩子,方才回头,对楚王行礼。

    “二位是——”

    方汝推着宋月白走了上来,笑道:“殿下,这两人是北地钟家的大公子和二公子。”

    楚王只觉得眼熟,此刻一说,也是恍然大悟。不过区区北地一个没落的家族,倒也不值得他如何自降身份,所以也就将目光放到了方汝身上:“看来今日这些安排,方姑娘也参与了。本王还要多谢方姑娘。”

    方汝微笑道:“殿下远道而来,又受了惊吓,还是早些去休息吧。”

    楚王从善如流,也就带着人离开了。金吾卫全数调拨过去保护他,很快,官员也纷纷离开,百姓散去。

    钟远山起身道:“这两人怎么办?”

    方汝蹲下身,在他们的脸上按了按,奇道:“没有人皮面具,看来是以药物改变了容颜。把他们带走。”

    “不必了。”宋月白突然出声,“直接杀了吧。”

    “怎么,不需要审问吗?”方汝问。

    “审问什么,背后的人,我们早就知道了不是吗?”宋月白自个儿推着轮椅转身,笑道,“他们嘴里,拿不出什么证据的。”

    方汝嘟囔了一声,转头道:“那就杀了吧。”

    回了姚家庄园,没想到楚王竟然在这里。

    “方姑娘,这个东西,本王来之前特地找人帮你取回来了。”楚王笑着指了指一旁的一顶发冠。

    发冠呈银色,纹路古朴大气,也没有多余的装饰,只有一个暗扣可以活动。

    方汝拿起来看了一眼,便认出那是让铁匠李帮忙打制的武器。先前,她本来亲自去铁匠铺的时候就要取回来的,没成想后来又被案件耽搁了下来。

    “多谢殿下。”方汝将之收了起来。

    “今日行刺的人,可审问出什么结果了吗?”楚王问道。

    宋月白摇头:“他们眼见计划失败,便自尽了。不过,应该是与江上刺杀殿下的,是同一拨人。”

    楚王握拳,冷笑:“真以为本王这么弱不禁风,随便来几个人就能将本王置之死地吗?”

    方汝和宋月白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

    “庭轩。”楚王忽然起身,站在宋月白面前,郑重的行了一揖,“本王现在以司徒皇室的名义,请求你帮我。”

    宋月白不动声色地让开了他的礼节:“臣当不得殿下这一礼,也实在不知道能帮殿下什么。”

    “你知道的!”楚王握紧了拳头,沉声道,“本王可以算是你在诸位皇子之中交情最深的,但是本王也知道,你向来公私分明,看得清楚,所以本王不会用交情二字来挟持你。但是庭轩,现如今朝纲混乱,百官各自为政,你之前在开春案上揪出的那些人,根本没有动摇什么根骨。本王是嫡长子,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你站在本王这边,总好过帮那些乱臣贼子祸乱朝纲来得好!”

    宋月白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轻笑一声:“殿下言重了。诚如殿下所说,您是嫡长子,只要您不犯错,日后储君之位必然是您的。”

    楚王苦笑,摇了摇头:“可是你也可看见了,就算本王不犯错,也还是有人在背后下手,将本王逼出京都,沿路痛下杀手。若非你及时派出援兵,本王能否安全到达扬州城都还未知。”

    “那么殿下的意思呢?”宋月白也不避讳,直接问道。

    楚王的目光却坚定了起来,他望着宋月白,一字一顿道:“你是帝辅星,也是父皇器重的人,现如今淮南道一事结束后,更有望入内阁议事。而想必你自己也清楚,五哥、本王,还有九弟都想要拉拢你。现在,本王问你,你愿不愿意跟着本王,成就一番大事业!”

    宋月白神色温和,态度谦逊,缓声说道:“那若是臣不愿意呢?”

    “你若是不愿意”楚王垂眸,握紧了前头,“那本王也只有将你除去了。”

    “殿下所说,齐王殿下却已经在做了。”宋月白张口,吐出一句令楚王大惊失色的话,“齐王殿下比您看的明白。臣只愿做陛下的臣子,所以,臣不会依附任何皇子。至于将臣出去,齐王殿下做不到的事情,臣想看看,您是否做得到。”

    楚王退了半步,望着他冷声道:“庭轩,你——”

    “殿下请回吧。”宋月白转身,对着方汝使了个眼色。

    方汝从始至终,一直坐在旁边看戏,此时便起身,推着他往外走去。

    两人很快到了后花园,方汝停下脚步,疑惑道:“我都快分不清你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了。”

    “今日楚王说的,都是真的;我说的,自然也是。”

    “那你真的不会依附任何皇子?”方汝问。

    宋月白看着她,笑了笑:“目前是。”

    方汝懂了他的言外之意,只好无奈地一笑:“楚王对你印象应该还不错,看起来为人也是三个皇子里头最让我觉得顺眼的。之前在商山春社宴时,他虽然使了点小聪明,不过相比起齐王,我倒觉得他更容易把控一些。”

    “连碧,你这是在为他说好话吗?”宋月白挑眉。

    “他又不是什么好人,我干嘛要为他说好话。”方汝顿了顿,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明白了,钦差大人也吃醋了。”

    宋月白压根就不避讳,一手揽过她,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早在皇后要为你和楚王牵线搭桥之时,我就醋死了。”

    “哎呀,你的伤。”方汝想坐起来,他却不肯放手,又不敢挣扎,只好小心着勾住了他的脖子,叹了口气,“你还说我是醋坛子,你吃起醋来,可比我厉害多了。”

    宋月白沉吟片刻,笑道:“那敢情好,以后我们就醋来醋去吧。”

    “谁要跟你醋来醋去。”方汝没好气地说道。

    笑闹片刻,回归正题,宋月白把自己的想法全盘托出:“目前的三位皇子之中,裕王已经将你视为仇敌,齐王对我暗中下手多次,看来也只有楚王是可以相处一下的。但是我并不打算将全部的筹码压在楚王身上,正如先前所说,没有永远的朋友或者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方汝明白了过来:“还是得看最后,谁能给你的好处多?看不出来,你也是个贪官啊。”

    “哪个官不贪,就看谁贪的更有水平了。”宋月白笑。

第一百零七章 与景从联手() 
夜深,姚家庄园却依旧灯火通明。

    水榭之中,湖面吹来的风散去了闷热潮湿之感,带来一丝凉意。今夜没有什么月色,云层低垂,黑压压的一片。

    “看来,晚点就要下雨了。”方汝趴在窗子边,看着乌云,问道,“他怎么还不来?”

    宋月白不急不缓地搁下茶杯,抬头看向房门:“来了。”

    话音刚落,有人轻叩房门,紧接着,一个全身裹在黑色斗篷中的人走了进来。那人进门后,抬起头,看了一圈,旋即沉默着在桌边坐下。

    方汝笑道:“哟,魏公子,别来无恙。”

    “看来宋大人没有什么诚意,这个女人害我魏府,你今日叫我过来,她也在场,是要羞辱我吗?”来人掀开了斗篷的帽子,露出一张略显疲态的年轻脸庞。

    尽管神色消沉,却依旧俊朗,正是昔日京都大三少之一的魏府大公子魏良枫。

    宋月白摇着轮椅上前,亲手给他倒了杯茶:“魏公子应该知道,魏府有这个下场,完全是魏大人咎由自取。连碧按程序破案,何错之有?”

    “杀父血仇,你还问我何错之有?就算她方连碧是对的,我魏颂之也容不下她!”魏良枫说罢,起身要走。

    宋月白冷笑道:“原来魏府的公子,魏大人临终前托付全族大事的人,到头来是这么一个因小失大、无大局观的人。”

    “你说什么!”魏良枫被他激怒,回头便挥出了一拳。

    然而,他这点功夫,怎么跟宋月白比,抬手之间,就被宋月白推了回去。要不是宋月白还坐在轮椅上,这会儿魏良枫怕是已经半条命没了。

    方汝吹了声口哨,看着魏良枫笑道:“怎么,害你们魏家的凶手你不想找了,就关顾着把我这个陛下临时授命的牌令司顾问当仇人?”

    魏良枫坐在地上,抬眸看她,眼底是狼一般的凶光:“你说什么!”

    “坐吧,咱们心平气和地聊聊天。”方汝把被他撞到的凳子扶了起来,然后朝他递出了一只手。

    魏良枫冷哼一声,拍掉她的手背,然后自己起身,坐到了凳子上。

    “现在可以继续话题了。”方汝笑眯眯地在另一边坐下,三人坐出了一个三角形。

    “魏兄先看看这个吧。”宋月白将一块玉石搁在了桌子上。

    玉石被清洗过,色泽莹亮,边角切割地极其有技巧,看着就不是一个简单的玉石。而魏良枫看见这个玉石后,神色更是惊讶。

    宋月白始终观察着他的表情,缓缓说道:“看起来,魏兄是知道这个东西的?”

    “我”

    方汝说道:“这个玉石,是从死在宫里的一个才人的肚子里剖出来的。”

    魏良枫的脸色急变,良久方才冷静下来,看向她:“王才人?”他虽然离开了京都,但是元府案子是怎么判的,他也知道的清清楚楚。

    “正是。”方汝见他懂,也不需要太费口舌,只提醒道,“王才人是被人掐死的,但问题是,究竟是谁赐死了她,为什么她临死前会吞进一颗玉石?这些问题,我都还没有头绪。”

    宋月白轻轻地将茶杯搁在了桌面上。

    继而抛出了一个重量级的问题:“魏兄,是谁的派系?”

    魏良枫此刻心中已经是一团乱麻。

    他很清楚,这两人所说的代表了什么。

    岫岩玉,他当然认得,那是贵妃最喜欢的玉石。秦贵妃和秦昭仪本就是同胞姐妹,齐王母妃秦昭仪的妃位不算高,但是他气焰嚣张,并不是没有道理的。毕竟,秦贵妃也可以算他半个母妃。

    而他,正是齐王的派系。

    这一切的证据,难道都指向了齐王?

    是齐王害得他魏家满门遭殃?

    “可是不是说是姑母和爹指使了王才人”

    方汝微笑:“王才人可以被魏淑妃和魏大人利用,难保背后不会有另一个主子。这样一个胆小懦弱,却又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女子,多的是弱点。”

    魏良枫沉默了很久。

    他不说话,宋月白和方汝两个人也没有讲话,一直默默地等着他自己想通。

    许久之后,魏良枫总算是有了动静,他抬起头,眼底猩红一片:“你们想让我背叛齐王殿下吗?所以,宋大人这是已经站到了楚王的队伍当中?”

    宋月白淡笑道:“魏兄想太多了,我只是陛下的臣子,从始至终都是。至于你,一个没落的魏家,一个逃亡的魏公子,你觉得齐王会再重用你吗?你想入齐王的眼,这一次的盐引,想来你应该势在必得。”

    魏良枫无从反驳。

    父亲让他来淮南道找大叔伯,可是等他到了淮南道,京都的旨意早已将淮南道的魏家也一并抄了,盐引暂时由官府接手,他根本动弹不得,只能在扬州城改头换面,东躲西藏。

    也正因为他过分的小心,宋月白的人也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把他找出来。

    “这就是你费尽心思找我的目的?”魏良枫问。

    宋月白勾起唇角,姿态闲适地为他再添了杯茶:“魏兄想要取得盐引,只能与我合作,不是吗?”

    现如今主持盐引大事的,是楚王不假。但是对扬州城了解最深的,还得是宋月白,楚王聪明的话,现在也不会跟宋月白撕破脸,自然还要依靠宋月白的力量。

    所以说,淮南道盐引的归属,就看宋月白站哪边了。

    魏良枫并没有这么乐观,他看着宋月白,说道:“我失去了齐王的信任不假,我想拿回盐引也不假。但是,我目前孑然一身,盐引须得家族掌控,你上哪里给我变出一个家族出来?”

    宋月白微笑抬眸,吐出四个字:“景家如何?”

    景府,自上次方汝来过后,景从的病症竟然奇迹般地转好,没有再吐血,也没有再突然晕倒。

    景世宗一边越发怀疑就是方汝下的毒,一边却又只能对方汝感恩戴德。

    因此,今日方汝和宋月白二人再度造访时,景家上下都对他们处以了和善的态度,好吃好喝招待着。

    景从在阿良的搀扶下走了过来,他的蛊毒已经全解,不过好说身体也受了虚损,不是一日两日可以缓过来的,坐下后,面色依旧有些苍白。

    他慵懒地靠在了小榻上,一副没骨头的样子:“有什么事,就说吧。我既然答应过你,任何事,只要我能做到,我也不会反悔。”

    方汝笑道:“这次,倒真是有事要找你。”

    门外,缓缓走进一名男子,因昨夜在姚家庄园梳洗换衣,魏良枫今日倒也恢复了不少昔日的疏朗俊逸,看起来丝毫不比宋月白和景从差。

    “唔,魏公子?”景从只是抬了抬眼皮,随口道出了魏良枫的身份。

    魏良枫愣了一下,没想到两人素昧谋面,却被一眼认出。然而转眼一看宋月白二人,面色无异,心道或许是他们告诉了景从也不一定。

    然而下一刻,宋月白便已经开口了:“景少爷的手段,比本官想象的还要多。”

    景从呵呵一笑,伸了个懒腰,连眼睛都闭了起来,仿佛睁开眼睛是多累的事情一样。“啊呀,宋大人这话真是折煞草民了。”他从怀中掏出一块玉牌,丢了过去。

    魏良枫接过,一看,正是景府的牌子。

    “盐引一事,爹已经全权交由我负责了。那这次,就劳烦魏公子了。”景从说罢,打着哈欠起身,“阿良,扶本公子回去躺着吧。”

    阿良对此见怪不怪,立刻上前来,扶着景从离开了。

    魏良枫捏着这块牌子,有些发愣:“就这么简单?”

    方汝弯唇一笑,淡道:“景从是个聪明人。”

    “昔日不觉得,如今方才发现,我果然差了你们好些火候。”魏良枫低头苦笑,“你们现如今说的话,我竟都听不太懂。”

    目的达成,方汝推着宋月白离开,魏良枫跟着一起走出了景府。

    外头还下着雨,方汝一手打伞,一手推着轮椅,竟然也游刃有余。宋月白见她有兴致走走,便也没有提出要叫马车的意思。

    魏良枫没忍住,跟上来问道:“景从为什么这么爽快?”

    “第一,他欠了我人情,他虽然看起来没什么正形,不过也是个言出必行的君子。”方汝解释道,“第二,你这也只能算是替景府办事,你与景府联手合作,景从这个懒骨头,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拒绝?”

    魏良枫又道:“即便如此,我就算替景府获得了盐引,齐王那边”

    “齐王只会高兴,你替他招揽了景府这么一个强大的助力。景府如今在淮南道的影响力一日大过一日,这次掌握住盐引,齐王肯定会召见你的。”

    这么一说,魏良枫算是明白了过来。

    宋月白突然开口:“往后我会让生江和你联系,你不要贸然出现,楚王那边,还不到摊牌的时候。”

    “好。”魏良枫点了点,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忽然回头道,“庭轩,多谢。”

    宋月白弯唇一笑:“各取所需罢了。”

    魏良枫走后不久,前方路口忽然晃出了三人,正是楚王和他的两个跟班小太监。太监帮他撑着伞,三人正一路走过来。

    双方目光一接触,楚王便已经带上了一抹笑意,边走边道:“庭轩,连碧,好巧啊。”

    “殿下好兴致,下着雨还出来散步。”方汝浅笑回道。

    “你们不也是。”楚王的目光扫过两人身后,景府的大门还赫然在目,他微微挑眉,旋即说道,“本王来时发现有一家茶馆生意不错,想去看看,二位有兴趣吗?”

    宋月白伸手一引:“殿下说的,应该是扬州城有名的听风馆吧,殿下有兴致,臣自然随从。殿下请。”

第一百零八章 雷霆手段() 
听风馆是扬州城最有名的一家茶馆,泡的都是顶尖的茶叶,最关键的一点在于说书先生的本事高强。

    三人刚坐下来的时候,那说书先生正结束一段口技表演,满堂喝彩。

    “京中有善口技者”方汝动了动唇,背出一句古文来,才第一句说罢,忽然顿住,看了看左右,见两人都没有注意自己,也就沉下心来。

    却不知,宋月白已经在心中盘算京中哪里有善口技的人了,方汝会知道,他竟然没有听说过。

    楚王也在想,莫非这善口技者勾起了方汝的什么回忆?嗯,得让人好好去查一查。

    那边说书先生喝了一盅茶,方才又唤人上了屏风,重新开始说书。

    说的是“野捕金殿破获元府案,陛下书房卸任才女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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