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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王归来:药妃有毒-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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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男人假若看见她,肯定会想方设法接近。

    眉头蹙起,莫安娴盯着严或时俊秀身影,目光顿时染了浓浓嫌弃与戒备,心却隐约泛起淡淡不安。

    莫安娴正烦恼如何提防不被那个讨厌的男人识破伪装,严或时却已在她扭头憎恶一瞥里敏锐察觉出异样。

    那是发现猎物的隐隐兴奋。

    他淡淡一笑,风度翩然转头,目光毫无偏差落在了花海人群中素淡衣裳少女身上。

    无论她如何低调伪装,她身上独特的神韵与气质,也能让他一眼就认出来。

    有句话说得好,最了解你的人不是自己而是你的对手。

    莫安娴被他锃亮目光盯住那一刻,心里突然涌上这句让她无比厌恶的金科玉律。

    “去,引开那个男人。”莫安娴正暗暗思忖,如何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甩开那个苍蝇一样恶心的男人。兰园一角楼宇高处,优雅握着琉璃酒杯的冷漠男子,突然斜睨园中一眼,然后淡漠的对着同样面无表情的侍卫下了这么一个命令。

    冷刚诧异挑了挑眉,不过面瘫脸并没有多余表情。作为一个称职下属,只需严格执行主子命令就行。至于疑问困惑,主子不解释,身为下属就绝不应多问。

    自问绝对入列称职下属的冷刚,将眉间诧异压下,淡淡应,“是。”

    转身下了楼,瞬间不见人影。

    严或时认出伪装后的莫安娴,正不着痕迹往她那边挤去,费心想着如何做出偶遇的样子引她注意。

    忽然有人急匆匆迎面走来,严或时恍神瞬间,竟然被那人撞了一下。

    “哐当”一声,从那人身上掉下一块令牌。差点被撞翻的严或时心里正怒,眼角无意掠见那面令牌字样,怔了怔,眯起睛飞快打量那人一眼,随后敛了怒意,顺手将掉落草丛的令牌拾起握在掌中。

    “这位兄台,真是抱歉。”那人稳住身形,连忙伸手去扶严或时,“都怪我急着赶路,一时大意撞到兄台,不知兄台可还好?”

    扶着严或时站好,他连忙诚恳弯腰作揖致歉。

    莫安娴瞥见这一幕,眼睛微微发亮,不管那人出现是巧合还是刻意,对她来说这都是个好机会。

    “没关系,”严或时笑着摆了摆手,眉心略蹙,似是极力隐忍疼痛。目光在那人华贵衣裳上凝了凝,这才递出令牌,“这是公子的东西吧?”

    “啊……谢谢,谢谢。”那人错愕了一下,随后小心翼翼伸手接过令牌。

    就在严或时欲借着令牌与人攀识之机,莫安娴拉着赵紫悦飞快隐入人群,迅速往暗中安排好的地方去。

    那是与兰园相连的一座宅子,外表看着就似普通民宅。莫安娴为了秘密带赵紫悦外出看病,先是租下这座宅子,然后又重金聘来一位医术不错的大夫,特意暗中安排今天到宅子里给赵紫悦看诊。

    待莫安娴带着赵紫悦到达花厅,那六七十年纪却一脸顽童相的大夫已然坐在那里。

    “陈大夫好,”莫安娴含笑与那满身药香的大夫打过招呼,直接将赵紫悦拉到旁边坐下,“这位就是病人,烦请陈大夫给她看诊吧。”

    陈大夫抬头,瞥过赵紫悦苍白枯瘦面容,冷不丁凝见她艳艳生光红唇,眉心立即跳了跳。

    “手伸来。”敛去惊异,平淡的声音严肃得一丝不苟。

    赵紫悦缠绵病榻好几年了,拗不过莫安娴软磨硬泡才答应外出看病,其实在心里她对自己的病压根不抱什么希望。

    平静看了对面严谨的大夫一眼,将袖子往上挽了挽才伸出手去。

    大夫把脉半晌,然后又询问半天。莫安娴就守在旁边,见他问诊事无巨细,但眉色沉吟,面相严谨却又教人看不出深浅。

    莫安娴七上八下待在一旁,在大夫收手沉吟片刻,隐含殷切的盯住了慈眉善目的青衫老者,期望这个大夫真有妙手回春的本事。

    “嗯,夫人的病不是简单的伤根寒症,”陈大夫盯着赵紫悦过份艳红的嘴唇,黑瞳内有精光闪过,他一边捊着胡子一边慢条斯理道,“老夫还需采集夫人与这位姑娘的血液研究一番才能确定。”

    赵紫悦愕然,“我的病与安娴何关?”

    陈大夫没看病弱孤枝般的赵紫悦,眉眼上扬,精光闪烁盯着莫安娴不放,高深莫测的道,“老夫这么做自有老夫的道理。”

    莫安娴暗下翻翻白眼,果然有本事的都爱故弄玄虚。

    “姨娘,不妨事,”莫安娴安慰的笑了笑,看向陈大夫的眼神隐含不容质疑的确定,“估计陈大夫也就需要采集我几滴血液而已。”

    取她的血可以,不过仅限几滴。

    “对吧,陈大夫?”

    陈大夫咧了咧嘴,默默斜她一眼,估计他敢否定的话,这丫头大概一滴血也不肯让他采集。

    赵紫悦对于贡献自己血液倒不排斥,可要采集她女儿的血,情况就不同了。她愧歉的看着少女,犹豫道,“安娴,姨娘的病……”

    “姨娘别说了,”莫安娴打断她,撒娇的摇了摇她手臂,“你真的心疼我,就赶快好起来。”

    “行了,都把右手伸出来。”陈大夫趁着这当口,已经准备好两只干净的碗放在桌上。

    银针刺破指头,其实并无多大痛感。在莫安娴强烈注视下,陈大夫不敢多放她们的血,只从她们指头挤了几滴就悻悻收手。

    “那我们就等大夫的好消息了。”莫安娴付诊金的时候,背着赵紫悦,悄悄将藏在袖里一朵兰花交到了陈大夫手里。

    明亮的眼睛对着陈大夫眨了一下又一下,陈大夫咧了咧嘴,望了望前头那个风一吹就倒的女人,气哼哼将兰花收好。

    不想令赵紫悦徒添担忧,莫安娴将心中怀疑一并瞒着自己父母。

    看诊完毕,莫安娴也不多作停留,万一这时被那个恶心男人发现缠上就麻烦。现在最紧要先弄清陈她姨娘的病,暂时腾不出手来收拾,唯有先避着。

    莫安娴母女刚出了宅子,就有人信步进入花厅。

    那人眉目潋滟如画,举止行云流水一样淡然从容,但这样一个气度尊贵高华自生的人,神态却是跳出世俗的平静冷淡。

    他看向陈大夫,目光似飘忽的风又似寒冽的冰,陈大夫心头一颤,就听他声音漠漠问起,“药老,她中的什么毒?”

    “小姐,怎么办?”车夫压低的声音微带颤意,“前面的路过不去。”

    如果不是带着无法抛开的生死大仇,莫安娴真想为外面那个男人契而不舍的精神点赞。

    严或时为了顺利踩上她这块垫脚石,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刚才有对祖孙在巷口摆卖茶叶蛋,”少女低声开口,隔着帘子缓缓对车夫说,“被几个混混强收保护费,那对祖孙不给钱,他们就连人带物一起收拾。”

    少女笑了笑,隔着帘子,车夫可看不见她嘴角弯起的弧度满满讥讽。

    车夫诧异她描述仿佛亲眼所见,正激动张大嘴,又听得少女动听的声音娓娓道来,“祖孙被推倒受伤,杂物堵塞了路,危急关头来了个救苦救难的英雄,想必刚刚叱喝的就是他了。”

    这字字句句竟如亲见一样说得分毫不差,车夫差点佩服得五体投地,饶是隔着帘子,莫安娴也能感受到他崇拜眼神灼热温度。

    少女微带疑惑淡淡道,“这可是尽头巷,怎么会有人在这摆卖?”

    车夫傻傻重复,“是呀,这巷口鲜少有人经过,在这摆卖有生意么?”

    少女有些无奈的揉了揉鼻子,这个车夫可靠是可靠,就是太老实了些。她说得这么明白,难道他还看不出其中猫腻?

    “那位赶车的大哥,他们祖孙二人受伤了,能不能麻烦你帮忙送他们去医馆?”

    少女冷哼一声,来了。

    车夫傻傻道,“小姐,现在该怎么办?”

    随即心里一凛,对方可是打着正义旗号向他们求助。

    帮,影响了小姐与夫人闺誉,不帮,让别人看见定然指责他们没有冷漠无情。车夫望了望三三两两往巷口聚来的人,身子不禁抖了抖,万一让人认出这是莫府马车,后果严重呀。

    车夫紧张的望着巷口,焦急等着莫安娴拿主意。莫安娴皱了皱眉,一时并没有吱声。

    那个男人定然是怀疑她参加兰花展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才会在发现她从兰园消失后,迅速安排这个局将她堵在巷口。

第26章() 
严或时这么做,无非笃定她无路可退,定要将她逼出车外见证他是惩恶扬奸的英雄,继而借着“旧识”的交情与她的身份达成他的目的。

    毕竟,只要稍有脑子的人都该清陈败坏家誉是什么后果。

    如果他的目的仅止于此,莫安娴说不定不介意看他一场好戏。她侧目看了看裹着毯子睡得安祥的姨娘,目光转开便缓缓冷凝下来。怕就怕,严或时还存有其他心思。

    万一被他发现什么蛛丝马迹,进而影响到姨娘病情,这才是她万万不能容忍的。

    重活一世,她一定要将自己在意的人都保护得好好的。

    少女张目向外,眉目沉淀几分冰冷,淡淡道,“你朝他们大声喊句话。”

    “喊话?”车夫怔怔扭头,可惜隔着帘子,扭头也无法看到少女表情,“不知小姐让小人喊什么话?”

    “你就喊,”少女抿唇古怪的笑了笑,才缓缓道,“阿三倒的姿势正确点,压破蛋壳金主可要生大气。”

    车夫一脸莫名其妙,愣了半晌,扭头隔着帘子结结巴巴询问,“小、小姐,真这么喊?”

    少女轻笑出声,从她清脆的笑声里,车夫听得出她心情不错。

    “就这么喊!”

    “可是小姐,这么喊有什么用?”车夫纠结半晌,还是忍不住将心中疑团问了出来。

    “有什么用?”少女轻轻笑了笑,笑声似讥讽似冷哼,车夫正被她笑得头皮发麻,就听得那温和悦耳的声音轻轻透了出来,“你喊来试试不就知道了。”

    车夫傻眼,瞪着前面那团乱摊,心都愁成了一团。

    试试?这没头没尾的让他怎么试呀?

    车夫发愁的时候,在巷口左侧一辆马车上,陈芝树手执书卷,阖眉凝注的安静画面真是闲适养眼。

    张化眯着眼听着翻书的沙沙声,几乎都要沉醉在淡淡墨香的安静里。

    “吵!”陈芝树忽然来了一句,张化惊异睁眼,却见主子淡淡一瞥,眉梢斜挑的角度正好朝着巷口那团混乱。

    就知道主子让他将马车停这不是为了看书。

    张化心里咕哝一句,挑着眉,和气讨喜的圆脸立即露出赞同神色,“属下这就让他们安静。”

    陈芝树依旧眉眼未抬,一直专注盯着书卷,冷淡的声音却飘了过来,“速度。”

    张化若有所思的看他一眼,随即跳下马车直奔巷口而去。

    “咦,这不是刀疤冯与高脚七吗?”张化疾风般大步掠来,嘴里高声诧异喊着,手指同时闪电般指点过那对倒地痛苦哀嚎的祖孙。

    这声音?

    莫安娴心头一紧,随即抿唇轻轻笑了笑,想必装孙子的是个侏儒,却取名高脚七,还真是别致。

    那对祖孙被人突然熟稔一喝,心里顿时慌张起来,这一慌竟没在意脸上随风过后微微不适的痛痒感。

    仿佛是被那群混混恶意推搡一般,两人竟先后“扑扑”的跌到了莫安娴马车跟前,那姿势还是半趴拦住去路想要攀上马车的模样。

    “你们这是干什么?”眨眼间,张化似是从巷口奔了过来,指着那对祖孙又惊又怒喊道,“竟然与金三串通来这讹我家主人?”

    听闻这句话,莫安娴笑容忽然深了。

    金三是北街有名的混混头子,这对伪祖孙并不知张化刚才那一指轻风已将他们粗劣伪装剥下,这会露出真容又被张化恼怒高声喝破,那些凑在巷口附近看热闹的路人自也有人认得他们。

    于是,有人指点着他们当即就议论起来,“看,真是金三与他的手下。”

    既然是几个地痞混混设局讹诈,如今又被主人家侍卫识破,严或时瞧着他逞英雄刷好感的机会是没了。

    皱了皱眉,心里叹了声可惜。却毫不迟疑,脚步一拾,便要转身悄悄离去。

    局破,他也不能给机会让那几个混混攀扯其中。

    利害轻重他一向清陈,无奈有人不肯让他圆满。

    张化几步急掠,就到了莫安娴马车跟前,“你们放肆,还想攀阻我家主人以图讹诈?”他双目圆瞪,一个箭步张开双臂拦在了刀疤冯与高脚七跟前,“你们等着,官差马上就到。”

    忠心护主不因势单露怯的下人,看热闹的路人都不禁为他叫一声好。

    然而,近在咫尺与他面对面的刀疤冯与高脚七却浑身都抖了抖,脖子似被人突然勒住般,两张脸忽然就转成酱紫色。

    张化讨喜的圆脸看起来甚是和善,可被他那双笑眯眯的眼睛乍然扫过,他们就觉得自己似是掉进了地狱深渊一样,浑身冷得直打颤。

    这会他们再看张化,简直觉得那张圆脸比鬼厉还可怕。

    张化眼角瞄见严或时举动,立时不动声色朝眼前伪祖孙使了个眼色。

    这对假祖孙毫不怀疑如果他们不按他指示去做的话,下一刻这个长相和气的男人肯定会立即拧下他们人头。

    好死不如赖活,生死关头谁还管他信誉不信誉。

    嘴一张,两人几乎争先恐后的朝着那俊秀背影哆嗦大喊,“严公子,救命!”

    严或时脚步一滞,随即仿若未闻般大步流星往外走。

    张化眯起眼掠了掠他背影,五指大开虚虚在刀疤冯与高脚七面前晃了晃,那两人被他凌厉眼神扫过,浑身一颤,立即继续大叫,“严公子,我们是收了你的银子才来这闹事的,你可不能不管我们那。”

    看不到张化威胁两人动作的路人,当他们害怕被官差抓捕才惊慌求救。

    可严或时俊脸上笑容却僵了僵,定了定神才扭头佯装气愤怒斥,“哼,事到临头还想污蔑旁人,你们就等着被官差抓去坐牢吧。”

    说罢,寒着脸一甩袖子迈着大步离开现场,只不过他略显急促的脚步表露他内心绝不似外表这样镇定泰然。

    张化见状,哂然一声冷笑,也不去阻拦他。

    揭破这些地痞无赖的伪装,是为了在众人面前撕开那个男人假仁假义的面具。那个男人今日选择明哲保身落荒而逃,来日有他后悔的时候。

    收回视线,张化挑眉扫了眼满地狼籍,再淡淡转向那对伪祖孙面上,笑问,“知道怎么做吧?”

    “知道,知道。”脖子禁制一松,两人大口大口喘粗气,忙不迭朝张化跪下来,“我们马上将杂物清理干净。”

    “那赶紧。”张化笑眯眯吩咐一句,蕴含冷酷的目光淡淡扫过去,伪祖孙被他眼神乖厉一瞪,顿时惊得浑身打寒颤。

    胡乱点了头,随即连爬带滚去收拾堵住道路的杂物。张化笑了笑,身形一跃,在车夫目瞪口呆中漂亮一个闪身坐在了旁边。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也让莫安娴愣了下,不过自她重生后,六感就比常人灵敏,张化一开口说话,她就猜出他的身份来了。

    那人的侍卫出现此地,那个人此刻也离这不远?

    比旁人多活一世,莫安娴深深明白,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从此际那个人的侍卫突然出现,联想到兰园里巧合撞人那一幕,莫安娴心底忽然冒出一种强烈危机感。

    如果那件事也是他的安排,那么他一定时刻关注她的行踪。那个人每一次出现,似刻意却又似巧合,但不可否认每次他的出现都那么及时替她解围。

    虽然她未必需要他帮忙,可人家出手帮了她是事实。

    这人情,她是承也得承,不承也得承。

    她肯定,那个人一而再“帮”她,绝对意有所图。但思来想去,莫安娴也想不出她一个平头百姓有什么值得他费心来图。

    他一个集帝宠于一身的天皇贵胄,想要什么还不是手到擒来勾勾指头的事。

    越想,莫安娴心里危机感越重。

    她不想与那样一个人有牵扯,更不想与那个人打交道。每次他出现,她都“被逼”欠他人情,她真担心欠着欠着这辈子她就算卖身为奴都还不清。

    这种被逼欠人情的感觉,实在糟糕透了。

    “小、小姐,怎……?”

    “姑娘请放心,”车夫回过神,惊惶警剔的瞪着张化,正想让莫安娴拿主意,就被张化快速开口打断,并温和道,“道路马上清干净。”

    莫安娴沉着脸,隔着帘子冷冷盯住张化背影,“替我谢谢你家主子。”

    张化笑了笑没有应话,扫了眼原本狼籍的道路,顷刻间被金三与他的手下似秋风扫落叶般弄了干净,微带满意的微抬起下颌朝他们点点头。

    “现在可以走了。”张化看了眼车夫,明明讨喜圆脸笑眯眯和气得很,车夫撞上他黝黑冷酷的眼神,立即浑身哆嗦,不由自主扬起鞭子挥向马背。

    张化眨了下眼掩去冷酷气息,才又扳过身子对着帘子,谦和的道,“姑娘若诚心,自当亲自去道谢。”

    莫安娴一怔,心道那个人果然在附近。随即心头浮上淡淡不悦,强逼欠他人情还要强逼她道谢?

    就算这南陈是他家天下,他也不能这么蛮横霸道吧?

    “姑娘?”张化久久得不到她回应,很和气却微微加重语气问上一问。

    莫安娴苦笑,终于在张化这一声质疑声里想起了幕幕前事,她怎么忘了那个人就是说一不二的土霸王。话少,冷漠,但绝对不容质疑。

    苦笑声里,少女也被激起了倔强心性。

    她就不去向那人当面道谢,看那人能把她怎么着!

    定了主意,莫安娴盯着帘子,淡淡道,“哦,既讲到诚心,这自然是一片心意,此刻多有不便,就烦请阁下代劳了。”让他代谢也是她的心意对吧。

    张化一噎,脸上笑容差点绷不住。他怎么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第27章() 
车夫默默听着两人对话,心里虽好奇大小姐与这人关系,手里挥动的鞭子却不敢怠慢,他怕被这人再瞪一眼,小命都要惊掉半条。

    转眼功夫,马车便出了巷口。

    “慢,”莫安娴迟疑着吩咐一声,车夫挥到半空的鞭子只好维持上扬的姿势僵着,“阿财,你将那句话喊出来。”

    逼她承人情?她莫安娴前世被自己的愚蠢害死,今生做事怎么可能不做好准备。

    她今天既然敢带自己姨娘秘密看诊,在这之前又岂会不摸清周围情况!

    要不然,刚才她凭什么连看都不用看,就断定那群捣乱的是什么人!

    车夫一头雾水,“那句话?哪句话?”

    莫安娴顿了顿,随即淡淡提醒,“就是之前让你喊那句。”

    “哪句?”车夫仍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瞄见巷口未散的路人,忽然恍然大悟拍了拍脑袋,脱口就喊,“阿三倒的姿势正确点,压破蛋壳金主可要生大气。”

    坐在他旁边的张化怔了怔,笑脸立即僵住。

    扭头隔着帘子深深的望了莫安娴一眼,莫姑娘是借车夫的口告诉主子,她根本不需要他帮忙!

    她生气了?

    似乎或许他刚刚多事请她当面跟主子道谢,惹恼了这位表里不一的姑奶奶?

    他不会给主子帮倒忙了吧?

    张化忐忑的盯着帘子,努力想要看清里面少女表情。

    却听闻里面传来低低轻哼声,他忽然就记起当日她对宋妈妈下暗手弄断骨头那一幕,莫名觉得自己腿脚隐隐痛了起来。

    望见路边稳稳停靠的马车,张化心思又活动起来,熟人见了面打个招呼不为过吧?

    就在两车准备相遇“擦肩而过”的时候,张化笑眯眯跃下马车。也不知是他跳车的动作太大还是真的劲风乍起,两辆马车帘子,几乎同时被这股疾风掀了起来。

    风乱迷人眼,莫安娴鬼使神差的抬头往另外那辆马车望去。

    这一望,恰好撞进了那人深潭般幽静无底的眼眸。长睫羽翼般轻颤,在他如画脸庞投下完美阴影弧度。冷冷清清的眸子淡淡扫过,方圆数里似乎绝了人欲,瞬间被他淡漠气息笼罩。

    莫安娴怔了怔,心生尴尬,下意识要别开头避开他的眸光,可一想她若回避,岂非显得心虚?

    她让车夫喊那句话,本来就是要告诉他,她并不需要他帮助,当然也就不存在欠人情这一说。

    她有什么好心虚的!

    如此一想,莫安娴顿觉底气十足,随即挺直小腰理直气壮与他对视,冲着那令人神魂颠倒的潋滟眉目微笑轻轻颔首致意,算是打过招呼谢过他侍卫出手相助。

    陈芝树瞥过她挺直的腰杆,眸色微暗,几不可闻的冷哼飘出,帘子同时落下密密实实隔断了莫安娴视线。

    帘子垂落,莫安娴脸上笑容随即隐没,她敛了心思,对着车夫吩咐道,“走吧。”

    “哎”车夫悬着心应了声,一边挥鞭赶车一边拿眼角悄悄望了眼张化,就怕这圆脸和气哥突然给他来一下。

    张化对他的窥视仿若未觉,直接站到了陈芝树的马车旁,听着马蹄跶跶远去的声音,敛了笑容,站在帘子外,缓缓道,“属下错了,请主子责罚。”

    他不该自作主张多事要求莫安娴道谢。

    主子做事,岂会在乎一声形同废话的谢谢。

    “半天。”隔着竹纹锦缎帘子,陈芝树淡漠的声音慢条斯理透了出来。随之而来的,仿佛还有铺天盖地的冰凉气息,张化心神一凛,苦着脸绷直腰低声应“是”。

    不过眨眼,和气圆脸又爬满笑容,主子才罚他关半天暗室,以他现在的能力跟那些木头打上半天勉强还能扛得住。

    想起某张俊秀却讨厌的脸,张化皱了皱眉,轻声道,“属下有个请求。”

    他竖起耳朵,听得里面翻书的声音顿住,又觉得周围的气息没什么冰冷感觉,才又道,“进暗室之前让属下先查清那个人。”

    三番四次围着莫姑娘打转的男人,尤其是不怀好意的男人,作为称职下属,他该主动为主子分忧。

    陈芝树默了默,也想起了严或时出现的种种,半晌淡淡“嗯”一声算是允了张化请求。

    主子这是答应给他机会将功赎罪?

    张化笑眯眯的瞄了瞄锦缎帘子,轻快的跃上车辕坐着,“主子,那现在回府?”

    陈芝树搁下书籍,透过帘子望了望蜿蜒而去的道路,沉吟一会,缓缓道,“去琉璃坊。”

    “琉璃坊?”张化愕然轻声重复,他没听错吧?之前他建议主子去琉璃坊察看时,主子可是嫌弃路远来着。

    怎么一会功夫就变挂了?

    这一愣,张化把车速都慢了下来。

    “还不走!”张化还未揣摩出个所以然,竟听闻陈芝树淡淡语声带着一丝不耐催促起来。

    这一催,简直惊得张化嘴巴能直接塞下一只鸡蛋。

    “这就走,马上走。”张化用力眨了眨眼,随即甩起一漂亮鞭子。心里还在琢磨主子为何突然改变主意,想了半天,才想起从此处去琉璃坊要经过林叶大街。

    张化盯着前路,两眼露出恍然大悟之色,原来主子醉翁之意不在酒。

    正在心里欣慰并偷着乐,蓦然又想起陈芝树从娘胎带来的毒……,发亮的眼神慢慢又暗淡下来,不过手里鞭子依然不紧不慢的挥动着。

    望着茫茫前路,和气圆脸笑容渐淡,末了,竟然破天荒从他嘴里溜出一声低低叹息。

    “吁”勒停马车,车夫回头对着帘子恭敬道,“大小姐,到府了。”

    莫安娴看了看仍然酣睡不醒的赵紫悦,想了想,掩下眼里疼惜,拉起赵氏枯瘦的手轻轻拍了拍,“姨娘,我们到家了。”

    赵紫悦茫然睁开眼睛,愣了半晌,才明白眼前什么状况,随后撂了身上薄毯就要下车,“安娴,那我们进去吧。”

    莫安娴看着她羸弱摇晃的模样,心里一揪,立即紧张扶着她走出马车。正在此时,身后蓦然传来一阵整齐马蹄声以及极为耳熟的“吁”一声。

    莫安娴心头一紧,不自觉蹙了蹙眉,扶着赵氏原地站定,慢慢扭头望了过去。

    就见张化驾着马车笑眯眯的望过来。他前面的马,是两匹通体雪白无一丝杂色的骏马,他身后的马车,是无需标识就足够张扬的沉香木马车。

    看见这奢华张扬的马车,眼神一冷,少女的脸,立时就黑了下来。

    陈芝树特意让人驾着这辆特别的马车跟在她身后,到底想干什么?

    “莫夫人,莫姑娘,”张化停了马车,挑起帘子一角,然后跳下马车,对着莫安娴恭谨的抱了抱拳,“我们还有事,今天就此别过。”

    莫安娴瞥见半隐暗影里风华潋滟的脸,心里一怔,什么叫就此别过?

    这话听着,怎么让人觉得他们主仆专程送她们回府?

    心里暗恼,冷眼盯着他笑眯眯的圆脸就要发作;谁料两道有如实质的淡漠目光霍然自那一角帘子虚虚扫来,莫安娴立时觉得浑身似被无形压力禁锢,心头一凛,一时怔着忘了说话。

    待她回神,张化已然回到了车上,帘子落下一刹,居然看见陈芝树抬头冲她微微颔首。

    莫名的,又想起了她初见陈芝树那一幕,脑里突然又冒出了“十分春色赋妖娆”那一句。

    眼前仿佛还是那令暗室生辉的如画眉目,张化却已吆喝着驾马车离开。

    “安娴?”听闻赵氏困惑叫唤,莫安娴一个激灵,这才发现沉香木马车已不见踪影。心下不由大恨,当即恼得暗暗磨了磨牙。

    陈芝树你个混蛋,天家出来的,玩弄起权术来简直一套一套。

    这混蛋果然暗谙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一句话一个眼神还回来,为逼她承人情契而不舍到人神共愤。

    今天数双眼睛都看见陈芝树送她回府,这人情她还真非承不可。

    简直可恶!

    似乎是听到隐隐磨牙声,赵紫悦困惑的看着少女,担忧的又唤道,“安娴?”

    “哦,姨娘,”莫安娴压下心头恼怒,扯了抹安抚笑容,扶着赵氏往里走,“我们进去再说。”

    赵紫悦张了张嘴,看见她一副明显不想多说的模样,只得点点头将疑惑吞回肚里。

    虽然她常年病卧在床,但那辆沉香木打造的马车实在是太显眼太奢贵了,她就是想佯装不知里面的主人是谁都不成。

    莫安娴亲自将赵氏送回悦心居,但并不给赵氏开口询问的机会,直接就道,“姨娘,你今天累了一天,不如先歇息,其他的改日再说。”

    赵紫悦见她有意逃避,心头莫名浮上不安,想起一天劳累,也不忍这时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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