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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王归来:药妃有毒-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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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群臣都在猜测,他们的陛下若是震怒起来,会不会下旨将宫门口那一群特殊存在直接统统拉入大牢切了脑袋?

    姚大人话落之后,大殿就出现了短暂的死一般的静寂。

    好半晌,群臣战战兢兢等待着陈帝怒火降临,不过意外的是,这事并没有发生。

    金龙宝座上的皇帝冷眼扫过他们,不喜不怒道,“姚爱卿可知他们因何状告太子?”

    民告官,按当朝律例,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告的,在踏进公堂正式告状之前就得先经过一轮又一轮残酷的考验。

    所以宫门口那一群特殊存在,才会选择这样的方式将事情闹大。只有将事情闹到皇帝跟前,皇帝自然会派人下去调查。

    姚大人深深埋头,完全不敢迎上陈帝冰冷探询的目光,他颤了颤,道,“臣不知,”他顿了顿,本能的缩了下脖子,才又补充一句,“据说起因是他们的亲人被太子殿下当畜牲残杀了。”

    据说,就是没经过调查取证的事,所以他才会先用了不知二字回答陈帝。

    陈帝眼眸微眯,默默扫了众臣一眼,似是哼了哼,好半晌,才冷冷吐字,“既然不知,那就查。”

    他目光往大理寺卿身上凝了凝,才落在姚大人脸上,“三天,三天后,朕要知道事情详细因果。”

    姚大人除了在心里暗暗叫苦外,面上半点为难之色都不敢露,还不得不恭恭敬敬作揖谢恩领命。

    陈帝轻轻轻轻巧巧一个查字,轻飘飘的两片嘴皮上下那么一合,几乎瞬间将京城都炸开了窝。

    首先,姚大人出了宫门,立即就马不停蹄的调查去了。

    而作为涉事的第一人太子殿下,今天因故并没有上朝,在听闻这件事后,立时惊骇得面色连连大变。

    姚大人出了宫门,看到聚集在宫门口前空地那群人,这会倒是不吵不闹了。相反,他们一个个有序的盘腿坐在地上,闷声不响的低头在吃喝。

    一瞧这阵仗,竟是准备长期盘踞在此的意思。

    姚大人看着就不禁心头冒火,都是这些人没事找事,聚在这里乱喊乱嚷什么。

    他们倒好,有吃有喝的还就地坐下休息。他呢,从进宫到现在还没喘匀一口气,甚至连水也没沾一口,就要忙着调查这什么捅天的破事。

    姚大人心里来气,可他这时也不敢明着对这些人撒气。

    如果皇帝乐意,早在大殿的时候就悄悄暗中派人控制聚众闹事的首领。群龙无首,这些人自然就闹不起来了。

    可皇帝并没有这么做,他的意图就很明显了。

    姚大人既被陈帝授命调查,此刻哪敢有一丝马虎怠慢。

    “各位,”姚大人捏了捏发疼的眉心,揉着冒出酸软感的双腿,走到那群人跟前,踮起脚尖高声喊道,“本官乃九门提督,奉圣命调查各位的冤屈。”

    一听完他的自我介绍,一个个盘腿坐地闷头吃喝的特殊百姓顿时沸腾了。

    “大伙听听,陛下真派人来调查了。”

    有人站起,一会手舞足蹈,一会痛哭流涕。

    “我家阿合的冤屈有望得以洗刷了。”有人抱头痛哭起来,有人也跟着悲愤大叫,“啊……但愿老天开眼,让陛下看清陈南陈未来的储君是什么德行。”

    姚大人一见他们乱嚷乱叫,还将附近过往的百姓都吸引过来,顿时心下大为紧张起来。

    他让人持他手令去衙门调衙差过来,这会衙差还未到呢,再这么下去,他真担心事情会闹大。

    “各位各位,”他连忙摆手扯开冒烟的嗓子大喊,“请大家先冷静听本官说,要调查要陈冤情,大家也不能在这进行吧?”

    他顿了顿,放缓了语气,一副好商量的姿态又喊道,“请大家跟本官一道到九门提督的衙门去,本官一定亲自跟各位一一调查问询调查清陈。”

    一听要离开这里去官府地盘的衙门,有人立即不干了。

    “不去,我们不去。十个官员九个坏,都说衙门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

    “我们随他去了衙门,谁知道最后会不会被大刑侍侯屈打成招?谁能保证我们最后还能活着走出来?”

    “想想我们枉死在大牢的亲人,还不是因为里面黑暗的狗官。”

    “不去,坚决不去。”

    有人激愤高呼,句句说的都是他们心里话,自然当下就一呼百应了。

    “不去不去,要调查要询问,在这里就可以,为什么非要我们去衙门?”

    “对,我们不去。”

    “非要我们去衙门才询问调查,明摆就是骗我们去,准备用大刑对付我们。”

    众人你一句我一言的,将各种最坏的可能都往衙门上扣,姚大人在旁边听得怒火中烧,可他不能阻止也阻止不了,更不能反驳。

    因为他们提的都只是各种可能,在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的情况下,还是在代表着皇权的巍峨宫门前,姚大人无比憋屈的发现,他甚至连话也不能说。

    因为这时,众人群情激昂你一言我一语早就盖过他的声音,他再喊破嗓子也是白搭。

    还不如让他们都将这股激动的劲都发泄完毕再说。

    好在这会,姚大人的人赶到了。衙门的衙差一到,就集合到他身后。

    当然,那群叫嚣得口沫横飞的家伙,尽管激愤,却并没有一人失控的冲到姚大人跟前试图攻击他或做什么不利的动作。

    所以这些衙差集合在他身后,也不过多些人瞪大眼珠站着看热闹而已。

    姚大人不需要他们保护,而姚大人看了看四周不断涌过来的百姓,也不敢命令这些衙差将那群人包围起来。

    这万一处理不好,演变成流血冲突事件,影响到皇帝在百姓中的声望,他头上的乌纱保不住不说,倒霉一点的他的脑袋还能不能安安稳稳待在脖子上还两说。

    不能包围群众,姚大人估摸着这情形,待那些人发泄得差不多了。直接将那些衙差调到四周维持秩序去了,而这个时候,他要的桌子笔墨什么的,也统统的搬到了现场来。

    周围百姓一看这场面,当即更加兴奋了。

    “哟嗬,瞧这架势,九门提督来真的,今儿个真要当众问审!”

    这句话很快就像一枚投进平静湖面的石子,将湖水层层激荡开去。

    姚大人看着那些越发黑压压的人头,除了苦笑,就是赶紧到桌子前坐下,然后开始严肃有序的认真问起情由来。

    不快点开始干活,今天晚上大概他也不用回家了。

    姚大人在宫门前当众问审的事一传开来,涉事的太子殿下第一时间就慌了神。

    而惯受皇后庇护的太子殿下,在太子府里集合各幕僚讨论无果之后,决定硬着头皮进宫向他的母后求救去。

    太子虽然十分不喜欢面对皇后冰冷讥嘲的目光,可他再不喜,这会也不能眼睁睁放任事态扩大而不理会。

    要知道,这事处理不好,他挺不过这关的话,说不定这南陈太子就要换人来做了。

    凤栖宫。

    冯嬷嬷自外面匆匆走入大殿,不过她脚步虽急,起落之间却放得极轻。

    她瞄了眼正在小口小口吃燕窝的皇后,进入大殿后就悄悄垂首侍立一旁。待皇后优雅的吃完燕窝,又漱过口擦了手,这才轻轻上前两步,小声禀报道,“娘娘,太子殿下在宫外求见。”

    皇后抬起眼角掠了掠她,面无表情道,“不见。”

    冯嬷嬷心下一紧,想要劝说什么,可瞧见她垂眸冷淡模样,又将到嘴的话吞了回去。

    “奴婢这就让殿下回去。”

    皇后连眼皮也不抬一下,直接摆了摆柔若无骨的小手。

    冯嬷嬷退出大殿,她随即撑住额头沉思了一会,纤手覆下的阴影挡住她大半面容,让此刻坐于珠帘不远的她看起来神秘冷艳又遥不可及。

    过了一会,冯嬷嬷又脚步轻轻回到了大殿之中。

    “冯嬷嬷,传本宫旨意让哥哥尽快查明那件事。”

    冯嬷嬷心头惊了惊,知道她指的是宫门前那些人状告太子一事。

    “是,娘娘,奴婢这就给李大将军传旨。”

    她看了看面容冷肃的皇后,不禁暗暗在心里叹了口气。

    娘娘虽不肯见太子,却不会真的撒手不管太子。

    只望经过这件事后,太子日后能长进些。

    李怀天收到皇后让他秘密调查太子涉案的懿旨,只得紧着眉头火速交待下去。

    是夜,离王府的书房里,陈芝树一脸淡漠孤清的端坐在楠木书案后。

    他前面站着的是永远只一号表情的面瘫侍卫冷刚。

    “明天,将证人交到姚大人手里。”

    冷刚诧异的抬头,不明白主子为什么突然要将证人交出去,据他所知,那证人可是最有力的人证。

    万一姚大人保护不力,到时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陈芝树挑眉看了看他,淡淡道,“交出去,也可带回来。”重要的是放出风声,让该知道的人知道姚大人手里掌握重要证据。

    冷刚眨了眨眼,露出恍然大悟眼神,当即一抱拳,“是,请主子放心,属下保证一定将人完好的交出去。”

    当然,也包括完好的带回来。

    陈芝树垂眸,眼底眸色微凉,“去吧。”

    姚大人当日在宫门外当众问审,自然审不出什么实质证据。也正因为他深知结果会如此,才敢大着胆子做这一幕给人看。

    若真能当众问出什么实质证据,就是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这么做。

    要知道这事牵涉的人可是太子,这事一个不好,影响未来储君声望事小,万一引起陈帝不满甚至震怒那才大条。

    原以为审不出什么实质证据的姚大人,正在暗中窃喜这事还有转弯的余地,谁知这时突然冒出一个受伤的证人来。

    这名证人的突然出现,当即令事情急转直下。

    姚大人为慎重起见,不得不将此事直达天听上禀陈帝。

    陈帝给他的答复只一个字:查。

    李怀天作为权势遮天的大将军,要秘密查到这些事情并不是多难的事。更何况这事,陈芝树还有意让他知道。

    他查到事情原委之后,匆匆就进凤栖宫求见皇后。

    皇后见他神色凝重,纤手一挥,直接让冯嬷嬷将殿内侍候的宫人都带了出去,冯嬷嬷最后退出去的时候,还顺手轻轻掩上了门。

    “娘娘,事态严重啊!”李怀天一见宫人退干净,当然就皱着眉头直接说道,“太子这次闯的祸实在太大了。”

    皇后抬头看了看她跟前身形高大方正脸庞透着杀伐之气的李怀天,淡淡道,“哥哥,坐下来说话。”

    李怀天看她一眼,在她下首圈椅坐了下来,“娘娘,你得赶紧想办法阻止这事发展下去。”

    皇后掠他一眼,仍旧慢条斯理道,“哥哥,我还不知前因后果。”要她出手阻止,也得先让她了解详情。

    “是这样,”李怀天皱着眉头,原本就透着杀伐之色的方正脸庞这会更显得阴沉肃杀,“太子前段时间曾去郊外围猎,底下有人将关在大牢的死囚弄进围猎场混在野兽当中。”

    李怀天尽量粉饰太平,淡化其中的血腥。可皇后是什么人,心窍灵透眼光犀利,她只需稍微用心想上一想就知道其中始末了。

    “原本这事甚为秘密,”李怀天顿了顿,鹰隼一般冷辣的眼睛透出几分狐疑,“也不知后来如何泄露出去。”

    皇后瞥了瞥他,轻声冷笑,“秘密?这天下就没有不会泄露的秘密。”

    李怀天叹气,“娘娘,现在不是追究谁的责任的时候。”

    皇后垂着眉哼了哼,抿着唇继续听他往下说。

    “那些混进野兽的犯人本就是死囚,原本就算这事不小心泄露出去也不打紧。”

    他默了默,冷光闪烁的眼底狐疑更甚,“坏就坏在,有人为了凑数,将原本关在大牢里并非死囚的犯人也弄进了围猎场。”

    皇后只眯眼冷笑,未做这事之前就该先预想到暴露之后最坏的结果。

    她那个好儿子倒好,什么都学不上道,唯独对这些寻刺激求快活的事情特别专精。

    偏偏惹了祸又没本事收拾,每每要她在后面替他擦屁股。

    李怀天瞟她一眼,这回叹气重了些,“而偏偏,就有一个非死囚的犯人偷偷逃了出来。”

    皇后掠他一眼,冷声打断,“那个证人如今在谁手里?”

    李怀天脸色沉了沉,“就在九门提督姚大人手里。”

    “娘娘,要臣将他解决掉吗?”最重要的人证若是死了,就是有证词也没用。

    皇后冷冷一笑,眼角泛出淡淡讥讽,“你以为姚济青是个傻子?”

    李怀天脸色僵了僵,失声道,“娘娘的意思是,他已经将证人证词都秘密移交宫里?”

第159章() 
如果已经将人秘密交到陈帝身边看管,倒是不好再动手。

    不是没有办法,而是这样做的结果得不偿失。

    “不必再对证人动脑筋,”皇后垂下凤眸,一脸冷漠之色,“我另想办法平息这事。”

    李怀天怔了怔,参透她的意思之后,眼神立时亮了亮。

    “妙,妙,娘娘这主意妙。”他大笑拍掌,看皇后的眼神闪亮中透着佩服,“逆水行舟怎及得上顺流而下省力。”

    皇后淡然看了看他,冷艳面容丝毫不见得意或喜色,“哥哥将事情想得简单了。”

    这事很明显就是有个擅谋算的高手在背后操纵这一切,她能拆得了第一步,那么第二步呢?

    她该易地而处,好好想一想下一步对方会怎么出招。

    李怀天从小就特别佩服这个妹妹,说实话,他心底其实十分害怕这个心思深沉的妹妹。

    他勉强笑了笑,道,“只要娘娘愿意,不管再复杂的事情都难不倒娘娘。”

    皇后淡淡看他一眼,对他的奉承仍旧一副不悲不喜的冷淡面容。

    李怀天与她又商议了一些细节之后,就放心的出宫去了。

    然而当夜,九门提督姚济青姚大人在家中睡梦里被袭。若非他夜里临时起意换了房间,这一夜死的就不会是他的爱妾而是他自己。

    就在同一天夜里,对外宣称保护有重要证人的牢室,也遭到了不明人士刺杀。

    幸亏里面关的是个替代的死因,而非真正的证人。

    不然这一夜之间,审案的官员及重要证人都没了的话,这案估计也得无限期延后了。

    第二天一大早,被夜袭惊得丢了三魂七魄的姚大人就急急忙忙进宫去了。

    秘密面圣的目的,自然是将所有的他搜集到的不利于太子的证据统统一股脑倒到陈帝面前。

    太子既然连他都想杀了灭口,他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谁知陈帝在御书房听完后,面无表情掠了他一眼,然后轻飘飘的抛了一句,“姚爱卿受惊了,此事朕自有定夺,爱卿回去等着。”

    这事一出,自然有无数目光暗中关注着事情进展动向。

    除了太子与离王,陈帝膝下还有几个成年皇子。

    如果是平时,他们连想都不敢想一下那高高在上的大位,但眼下太子这事闹得多大后果有多严重,大家都看得见。

    这样一个极有可能将太子扳倒的机会明晃晃摆在面前,有些按捺不住野心的,悄悄跳出来暗暗给太子添砖加瓦了。当然,也有人沉得住气的,躲在一旁置身事外冷眼旁观。

    而莫府枫林居里,冷玥发挥她的武功特长,经常往外跑去打探消息。

    在枫林居的八角亭子里,她将记载着姚大人夜里被袭以及证人被刺的资料交到莫安娴手里后,看向面容沉静仿佛若有所思的少女,忍不住问道,“小姐,陛下会重罚太子吗?”

    莫安娴看过资料后就将东西重新交回她手里,示意她将东西拿去烧掉。

    沉吟片刻,她仰头望着红了一片又一片的枫叶,不答反而缓缓问道,“冷玥,你觉得皇后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冷玥默默想了一下她收集的关于皇后的资料,半晌才答道,“奴婢觉得,她是一个了不起的女人。”

    据调查的资料所显示,当今圣上能坐上皇位,凤栖宫里那位正宫皇后可出了不少力。

    据调查所知,那位皇后的谋略心智容貌,在南陈皆称一绝。

    莫安娴转头看着她,笑了笑,“现在,还需要问我答案吗?”

    冷玥心下默然,看着她,眼底再无疑惑。

    盼着太子倒霉的人,无一不暗中翘首以盼陈帝尽快做出决定。

    然而,不到两日时间,在某一天,皇后亲自去见过皇帝并且密谈了半个时辰之后,事情又突然出现转折性的变化。

    先是太子府一个管事出来认罪,说是他揣测错主子的意思传递了错误的信息出去;接着是负责看守重囚死犯的典狱长出来悔恨认罪,是他会错意用了不恰当的法子想要讨好太子。

    至于非死囚犯人被当死囚秘密送去围猎场当野兽被太子猎杀,这又是典狱长手底下的人玩忽职守滥竽充数造成的严重结果。

    一轮又一轮的幕后推手争先恐后出来认罪,完全将太子殿下从主动犯罪的帽子上摘除了下来。

    太子有错,但他的错误仅止于被底下的人蒙骗,将混在围猎场里的犯人误当野兽射杀了而已。

    这样颠覆性的变化一出来,当即引起京城哗然,自是有人失望有人意外有人意料之中。

    离王殿下在他府邸书房里得到这个消息,除了眉梢略略抬了抬之外,一点其余波动的情绪都没有,似乎甚至都忘了冷刚还站在前面等他指示。

    “嗯,”陈芝树冷淡应一声之后,将手中书籍轻轻翻过另一页,继续头也不抬的专注品阅。

    半晌,大概觉得他的面瘫侍卫站在前面碍眼兼挡光线,才淡淡道,“让让。”

    冷刚纠结半天,正等着他下一步指示行动,谁知结果等来他嫌弃的“让让”二字,他刚直的腰杆一软,差点跄踉倒退。

    冷刚想要开口提醒什么,可看了看主子孤远漠然垂眸看书的姿态,他吞了吞口水顺带将舌尖的话也吞了回去。

    主子从来运筹帷握决战千里,一定还有别的他不知道的安排,他还是不要多话惹人嫌了。

    莫府枫林居里,冷玥看着在亭子下突然心血来潮做起刺绣的紫衣少女,也是微露愕然的诧异模样。

    “怎么?很奇怪太子的事情出现这样的转折?”莫安娴没有抬头,不过眼角掠见冷玥站在不远踌躇不走,就明白她的心思。

    冷玥见她主动提起,自然不肯放过这个小姐肯替她解惑的机会,几乎带着不掩饰的急切疾步行了过来。

    两眼透着灼灼期待亮光,定定看着莫安娴,“小姐?”

    莫安娴掠见她露出强烈求知欲的模样,就觉得好笑。不过,她眉梢扬了扬,并没有直接给出答案,反而笑道,“莫非你忘了太子有个顶顶厉害的母后?”

    冷玥低低“啊”一声,随即露出恍然大悟的眼神,“小姐的意思是,现在所有站出来主动揽罪上身的人都是皇后背后动作?”

    莫安娴沉默了一会,明亮熠熠的眸子深思中透着淡淡怀疑,“大抵该是这样错不了。”

    不过,暗下实际情形,她估计应该还有别的事情才对。

    这个暗中推手,如果她估算不错的话,待皇帝对太子的处置出来时自然就会见分晓。

    听她这么一分析,冷玥原本明朗的神色渐渐又变得迷罔起来。

    “小姐,难道布这一局的人后面没有应对的后手之策了吗?”

    莫安娴瞄了瞄眉目隐约难掩惋惜之色的冷玥,低头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冷玥,这话其实你该去问他而不是问我。”

    “他?”冷玥眼底一阵茫然,瞄见少女浅笑吟吟仿佛早就洞悉一切的模样,她心下一激灵,连忙严肃站直向少女紧张剖白,“小姐,奴婢没有……”

    “冷玥,”莫安娴放下手中针线,抬眸认真的看着她,“我并没有阻止你与你哥哥联络,也没有怀疑你的意思。这事……嗯,我心里有数。”

    如此凶猛给太子找麻烦的人,莫安娴觉得虽然从来没有明确消息表示是那个人,但她心里却很明白这事是谁做的。

    心中有个模糊大胆的猜测,想到那个念头,她隐隐的就觉得心中暖暖的,仿佛还有种淡淡欣喜在心底悄然而生。

    以他那样的人,会轻易放过太子?

    除非他闲得没事做,又或者太阳突然打西边出来。

    不管各路人物对这事如何猜测,九门提督姚大人将证据证词重新奏到陈帝跟前的时候,陈帝给了他一个幽深的看不透却又让他止不住猜测的眼神。

    翌日早朝的时候,久未露面的太子殿下竟也赫然规规矩矩的站在大殿之中。

    时辰到,皇帝才缓步而入。他走向那象征皇权最高处的金龙宝座时,乌黑幽深的眸子仿佛冰凉的剑光无形掠过九门提督姚大人,又似往站列于众臣前面的太子脸上停留了一瞬。

    “众位爱卿,”陈帝端坐龙椅,乌深眼眸缓缓威严扫过大殿众臣头顶,“前段时间在宫门外聚众之事,经姚大人反复取证调查,今已有结果。”

    说到这事,大殿当中心情最紧张的莫过于太子。

    陈帝这声音一默,他几乎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几个首恶之徒在此事中草菅人命、滥杀无辜,引起极端恶劣后果,不处以极刑难平民愤。”

    极刑,以南陈当朝的律例,最严酷的就是千刀万剐了。

    姚大人心头颤了颤,下意识的悄悄抬着眼角掠了掠太子。

    太子的脸色似乎也不好,拧得紧紧眉头下的脸庞惨白惨白的。

    姚大人目光掠去的时候,似乎还看到他腿脚在微微打颤。

    “但是,在此次事件暴露出来的问题远不止于此,朕就不一一细评了。”

    众位大臣垂首敛目,战战兢兢听着他威严洪亮的声音在大殿回响,很多人都在心里默默想着,自己跟这事有什么扯得上边的地方。万一有的话,得赶紧想法子撇清关系才行。

    “至于在此事中的太子……”

    陈帝威严的声音一停顿,目光缓缓自众臣头顶掠过,凝落太子身上时,太子禁不住一激灵,心中发紧的同时,双腿都软了软。

    姚大人与太子几乎一样的屏气敛息等着陈帝对太子的处置落下,而就在陈帝冷厉威压的视线如无形利刃削过头顶的时候,这两个,一人身抖腿软,一人背后冷汗涔涔。

    “太子……”陈帝在众臣身上营造了足够的帝王压迫气势,这才缓缓开口,然而他才说了这两字,就再说不下去了。

    因为头顶突如其来闯进的“噼啪,轰隆”声,硬生生打断了他冷厉威严的声音,他刚才营造出来的帝王威压气势倒因为这头顶一阵巨响而更加隆盛。

    大殿内众臣都惊了惊,悄悄的不约而同低着眼角往窗外张望。

    陈帝皱了皱眉,侧目掠了眼侍候他的近身太监,“小聪子,出去看看发生何事?”

    太监小聪子悄悄从后面侧殿退了出去,不过也不待他再回来禀报,就见钦天监阮大人面色难看的匆匆从大殿正门慌张而入。

    “禀陛下,”阮大人站在大殿正中,朝高座之中一脸沉肃的陈帝卑微躬身,“刚才雷电所落之处,乃西南方皇陵所在。”

    陈帝眉心突地跳了跳,凌厉如电的目光倏地射向阮司杰,直盯得阮司杰额头淌汗如雨滴溚滴溚落地,众臣都在这无边静默里胆颤心惊得连大气也不敢呼。

    只听着他汗滴的声音被这空旷大殿无限放大,似声声暴雷霹在心头一样,阮司杰不好受,他们顶着这帝王气势威压,心头也不好受。

    半晌,陈帝收回视线,冷漠的一挥袖子,道,“退朝。”

    帝王威压的霸气减退,众臣这才觉得自己缓缓又活了过来。

    陈帝宣布退朝之后,又有无数意味不明的目光静静的悄悄的往面容惨白的太子身上打量。

    在陛下准备下旨松口从宽处置太子的时候,雷电突然霹落皇陵太子这事悬了。

    发生这种事,满朝文武大多数人都将这事联想到上天示警的层面上去。

    在这关键时刻突降雷电,必然是上天对某人不满才会降下雷电示警。

    能让上天不满的人除了天子,当然就是未来的天子了。

    离开大殿时,太子的脚步都是跄跄踉踉飘忽不定的,他那张俊脸就如头顶的天色一样,一会惨白一会阴沉,就是没有转晴朗过。

    这个时候,从不参与朝政的离王殿下,正任性的淡然的在他府邸中幽静的亭子里手执白子与自己对弈。

    张化正站在亭子外正中的两柱之间,恭敬垂首而立,“主子,上天示警,陛下提前散朝。”

    亭子里面风华潋滟的锦衣男子抬起的宽大云纹锦袖似是微微凝了凝,他仿若剔羽下的微垂眼角,似是瞬息流泛出一丝冰凉亮光。

    随即又若无其事的将捻于指间的白子悠然落于棋盘。

    张化瞄见他似笑非笑的唇角,古怪的转了转眼睛,“主子,小白喜爱的食物昨日刚刚送到府里。”

第160章() 
他是不是可以去探望一下那只小狐狸?顺便向莫姑娘露一下口风什么的。

    主子背后搞风搞雨搞那么多事,为的都是替那位姑娘出气。

    付出什么的,可以不望回报,不过让人家姑娘知道一下应该无妨吧?

    陈芝树薄唇紧抿,没有说话,只略略抬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修长如竹却骨节分明的玉白指头仿佛朝他晃了晃。

    张化圆脸上和气的嘻嘻笑容立时僵了僵,他随即微露懊悔的垂低头,“是,属下知错。”

    他这种智商,妄想在主子面前耍心眼,纯粹就是找死。

    “属下这就去思过。”关一天暗室出来,他身上的骨头又该疼上好几天了。

    张化恭敬的拱了拱手,转身退了出去。

    陈芝树落下最后一颗棋子,才仰头默默望向西南方向那是皇陵所在。

    深邃眼底似有星光点点闪转不绝,微微弯起的唇角讥讽若隐若现。

    以为推几个替死鬼出来,就可以轻巧无事脱身?

    陈御宸,敢招惹她,就该有胆量承受招惹她的后果。

    张化再从暗室出来,已是一天后的事。

    这一天的时间,足够陈帝了解清陈落在西南方的雷电,究竟对皇陵造成什么程度的损坏,又是什么原因引起这种结果。

    天文占卜吉凶问究鬼神之道,这些事自然是钦天监的老本行。

    昨天突然而降的雷电,损坏了皇陵外围部份围墙,主陵墓群并没受多少影响。

    损坏的结果呈到了御书房里的案桌上,陈帝随手翻了翻,就将它拔向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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