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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王归来:药妃有毒-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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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帝见状,心里不悦却又矛盾的微生欣慰的哼了哼。
这小子,倒是镇定。
不过这一计不成也无妨,他总有办法让这小子自愿上钩的。
陈帝暗中打量莫安娴与陈芝树的时候,端坐在他身边的皇后,冰冷目光也在不动声色流转于莫安娴与陈芝树之间。
这两人,倒是沉得住气。
不过,这也是意料之中。若这两人真那么容易入局,她反而要重新审视他们。
皇后唇角微微勾出冰凉笑意,看莫安娴的目光越发幽深不见其中情绪。轻轻垂眸,便有森然冰凉自眼角流泻而出。
待会,她自有办法让这两个人,再也无法镇定从容的坐下去。
“想必大家一定十分好奇这位不让须眉的巾帼英雄,是哪家千金。陈帝沉沉转转的声音再响在大殿,众人本来十分惴惴不安的,闻言,只能一个个勉强自己挤出一张好奇的脸捧场。
还比赛似的一个接一个连连点头称是,“正是,正是。”
莫安娴这会倒是真正好奇,能让陈帝将帽子戴得如此高大的,到底是谁家闺女。
不过,看陈帝这模样,很明显捧出这姑娘是为了那家伙;瞧这架势,还隐隐有几分嗯,打压她的意思。
可是,打压她
陈帝会不会弄错对象了她也没跟他那儿子啥啥的。
莫安娴这般胡思乱想着,她娇俏面容上,仍旧淡然一副局外人的态度。却忽地感受到两道不悦的还令人心头发凉的目光,视线力度很轻,但她却明显感觉得到那人微微不悦的心情。
少女眨了眨眼,若有所思的抬头不经意的往某处掠了掠。
果然就见陈芝树若无其事的目光淡漠从容的低低回转,若非她眼尖,根本就发现不了这人淡静森然的目光刚才从做她身上掠过,仿佛那人一直都在低头垂眸凝着手中杯子纹丝不动一样。
莫安娴暗下翻了翻白眼,心想刚才一定是她错觉,陈霸王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隔着大老远距离也能窥探她内心所想。
而她念头刚起,耳畔忽就听闻有轻浅若无的冷哼声飘了进来。
她怔了怔,明亮眸子微微眯起,眼角不着痕迹再次掠向殿中风华潋滟的身影。
这家伙,难道真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这大殿里,除了不着痕迹眉来眼去的莫安娴与陈芝树,自然还有别的人关注她的动静。
夏星沉虽然一直温和含笑的与周围人侃侃而谈,可他目光就一直没离开过莫安娴。
莫安娴与陈芝树之间隐蔽的眉眼传递,别人看不出来,可夏星沉怎么看不出来。
这姑娘,明明都知道陈帝心里排斥了,何必非要一棵树上吊死。
而且,离王殿下那棵冷冰冰的树,他看着也不觉得怎么适合她。
不过,让陈帝赞不绝口猛叠高帽的,到底是哪家千金
想到这里,就连夏星沉心里也起了微妙感受。
“张将军,赶紧介绍你家千金给大家认识。”
陈帝一声话落,众人一时还呆了呆。当然,并不是不知道他口中的张将军是何人。而是因为太清陈这张将军,才惊得一时呆住了。
有些上了年纪的官员与家眷,呆了呆之后,就目光狐疑的看向了大殿当中并不高调的张将军一家。
谁都知道这张工羽权势显赫,张家的势力丝毫不亚于皇后娘家李家,不过这张家世代忠良,只遵祖训保持中立,从来不参与皇权争斗。
这一点说穿了其实也没什么值得别人惊讶的,凡是家族势力越大的,基本都是这种做派。只有不参与皇权更迭,家族才能长久繁荣昌盛下去。
大家奇怪的是,这张家盛产男儿,千金可谓真正的千金难求。
据说张工羽的夫人十几年前确实生了一个女儿,但也有人听说那个张小姐还未长到八岁就已经夭折了。
当然,另外也有一种说法,就是张将军为了保住张小姐性命,小小年纪就将她送去深山跟随名师学艺。
所以这些年,关于这位神秘的张家千金传言倒是不少,但谁也不知道这位张小姐是否还确有其人,还是纯属以讹传讹。
眼下陈帝这么一说,那就是百分百肯定张家那位神秘千金的存在。
回过神后,大家纷纷透着热切的扭头望向张家所在。
张家所在的席位,只有几个器宇不凡的年轻男子,却似一个女眷都无,就连张夫人也不在其中。
第282章()
吊足大家的好奇心,张工羽才站起朝陈帝一抱拳头,道,“请陛下宽恕,小女之前陪内子到了别处,此刻正往这赶来。”
敢公开叫皇帝等人,放眼这南陈上下,也只有张工羽有这胆量了。
当然这事张工羽早就私下知会过陈帝,所以陈帝眼下听他这么一提,并不为忤,反而了然的点了点头,温和道,“无妨。”
莫安娴倒是诧异的挑了挑眉,身为帝王,陈沐天的脾气一向都算不上温和。
此刻竟然毫不怪罪的愿意在这等那个还未昧面的张家千金,这事还真耐人寻味。
而在这之前,她甚至压根没收到一丝风声。
她也不由得对这张家千金起了浓浓好奇之心。
抬眸,不动声色的掠望了陈芝树一眼,却见那人除了冷着一张风华卓绝的脸,再没有任何一丝多余表情,想要从他身上看出丁点端睨都不可能。
莫安娴暗下撇了撇嘴角,又转目往大殿中那风流慵懒的靛蓝身影望去。
仿佛心有所感一般,莫安娴转目望向夏星沉的时候,一直冷漠自成天地的离王殿下,忽然掠了记冷眼过来。
少女顿时觉得心头一怔,然半空撞上他冰凉目光,她忍不住皱了皱眉,仍旧不闪不避的往夏星沉望去。
姑娘我心情不好,姑娘我要向他人求教,谁管得着
夏星沉只当不知这两人之间无声争执一样,勾着微微笑意冲莫安娴扬了扬眉,自成风流的唇角冲她做了个否定的口型。
莫安娴看罢,先是一怔,然后微微失望的收回视线。随即眼神微深,心中除了好奇之外,对这位还未昧面却已经被陈帝捧上天的张家千金已经防备起来。
能避过这么多人耳目,深藏数年不露,这张家不可小觑,这张家千金更加不可小觑。
就在众人各自或沉思或沉吟或期待或猜测的时候,终于看见有内侍低头轻声而入,在陈帝旁边停下小声飞快禀报几句。
然后,就见陈帝冷峻的唇角噙出若隐若现的笑容来。
莫安娴抬头,却不期然的撞上了陈帝看似不经意实则有心投过来的高深莫测目光。
她心头骤然紧了紧,正暗中揣测,却忽地心头一跳,她抬起微眯眼眸望去,就见大殿入口处已然有道亭亭倩影赫然入目。
盈盈浅笑之间,那肤若凝脂的亭亭倩影挽着一名成熟妇人手臂轻轻步入大殿,在帝后跟前福了福身,琳琅珠玉落盘的声音便清脆而出,“臣女叩见陛下,叩见娘娘。”
“好好,”陈帝连声赞叹,随即大手一挥,望向张工羽,朗声道,“令千金这姿容气度确实非凡。”
张工羽微微垂首,恭谨道,“谢陛下夸赞。”
虽他神态谦逊,然语气之中却隐含着淡淡骄傲自豪。莫安娴往那盈盈浅笑行来的少女凝了凝,这少女夺人眼目的并非她姣姣如月的容貌,亦非她纤盈有度的身段,更非她一身价值不菲的妆扮。
而是,她那双墨矅石一般熠熠闪耀着自信光芒的带笑眼眸。
那盈盈浅笑的眼睛微微弯起,如一弯新露月牙,却洋溢着满满清新自信。便是这别样难见的自信,为她本就极为出色的月貎花容更增添胜过俗人千百倍的风姿气度。
莫安娴意外的怔了怔,随即却饶有兴味的挑了挑眉。
这样一个略带英气又充满自信却又气度从容,绝不会让人生出咄咄逼人之感的姑娘,别说陈帝会高看几分。
就是身为同性的她,看见这样的妙人儿,也从心底的生出好感欣赏。
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态,莫安娴欣赏的打量了张家千金一眼之后,默默的转目瞥向陈芝树。
然后,又扭头望了望夏星沉。
陈芝树似乎今天都跟手中那只酒杯耗上了一般,浓密长睫低垂着,那凝着酒杯的冷清淡漠眸光似乎从来就没有移开的打算。
而夏星沉,在莫安娴转目望过去的时候,似乎正好从张家千金收回视线,又似乎只是随意的转动着那双漂亮魅惑的眼睛,这时正巧撞上莫安娴探寻的视线一样,竟举着手中杯子略向她递了递。
莫安娴暗下撇了撇嘴角,有些悻悻的垂下眼眸盯着面前茶杯。
好吧,这些人一个个都是智慧卓绝成精级人物,并且个个都戴了数层面具,凭她这双肉胎凡眼,实在很难从他们外表看出什么子丑寅卯来。
待张家千金落座之后,陈帝掠了眼大殿中人,将众人各异神色收尽眼底之后,才意味不明看着张工羽,缓缓道,“张将军,据说令千金不但精于琴棋书画,就是排兵布阵也不输于男儿,甚至还习得一身不凡武艺,这些可是真的?”
“陛下谬赞,”张工羽语气仍旧谦恭,不过神色之间却掩不住那股自豪骄傲,“说不上精通,不过小女自幼兴趣广泛,对各方面的技艺确实有所涉猎。”
这话说得谦虚,不过大家看他的神色,再想想陈帝的高调称赞,心里就已经有底了。
不过与此同时,大伙更加困惑了,究竟他们的陛下将张将军的千金捧得那么高想干什么?
莫安娴心里也有着同样困惑,眼前这做法,这实在太不符合陈帝高深莫测的帝王形象了。
为了赐婚给某人?
莫安娴有些狐疑的掠了眼今日在场的一众成年皇子,除了太子这稳如磐石的储君眼下少个正妃之外,其余成年皇子同样还未大婚。
赐婚给太子?
莫安娴暗下摇了摇头,这个可能性不大。皇后娘家本就势大,陈帝最想做的该是削弱皇后本家这尾大不掉的外戚势力,又怎么会亲自将中立派的张家推到皇后阵营。
但其余成年皇子?
她默默打量一圈,又将平日收集的资料暗中过了遍,却发觉陈帝根本就没有偏重那个皇子。
也就是说,陈帝也不太可能将张家的势力押到他们其中一人身上。
本身势力太弱,就算有张家助阵,也不是皇后一派对手,陈帝怎么可能做这种赔本买卖。
如果说,除了太子外,陈帝最想在这些成年皇子里头觅出一人站出来与皇后太擂台的话,这个人除非是……。
想到这里,她心里忽然有些发堵的闷闷乱跳一下。
陈芝树旗帜鲜明的站出来维护莫府这事,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难怪陈帝刚才一而再的寒芒幽幽掠望她。
莫安娴思绪纷涌间,又听闻陈帝低沉而充满帝王霸气的声音缓缓响了起来,“张将军,朕听说令千金其实并非你亲生骨血,可有此事?”
这话一落,众人顿时觉得头皮一炸。
皆有些茫然又有些紧张的望向陈帝,今天他们的陛下这一出接一出的,实在太让人猜测不透了。
莫安娴也错愕的瞪大了眼睛,心中忽有一念闪出,随即有些讶异又有些了悟的眨了眨眼。
这样的隐秘被陈帝当众爆出来,张工羽面上非但没有分毫尴尬难堪,他刚毅的眉宇上,仍旧显露着淡淡自信骄傲。
他转着眼睛,仿佛别有所指的环视了大殿众人一眼,又似乎只是沉思应对。
半晌,才肯定的点了点头,朗声应道,“回陛下,确有此事。”
“小女本名君莫问,幼年时偶然有缘与我家夫人结识,当时内子正遭逢丧女之痛,内子征询过她同意之后,便将她收为义女。现今已正式改名张莫问,是臣张工羽上了族谱的嫡出女儿。”
众人听完张工羽简短却如数家珍般,将刚才那令他们陛下赞不绝口的少女来历当众交待清陈,一时又是震憾错愕的呆住了。
莫安娴若有所思的掠了眼坐在张家众男儿当中如众星捧月般的少女,低声喃喃道,“君莫问?”
英雄莫问出处?
难道这姑娘的父母一早就知道自己女儿他日会成为女英雄?
等等,幼年便认在了张家门下成为义女,这是不是说这姑娘幼年时期便已痛失双亲?
莫安娴还来不及同情这个少女,心头就立时敏感的浮上淡淡怪异与不安。
陈帝当众将这姑娘的身世挑明,绝不会无的放矢。
陈帝又打量了众人一眼,仍旧不露声色的说道,“朕听说令千金如今尚未婚配?”
张工羽略略抬起眼角瞄了眼陈帝,神态似乎有些犹豫,“禀陛下,这个……臣一时半会也说不清陈。”
陈帝狐疑的挑眉,趁势问道,“哦?说不清陈?”
眸光瞥下,语气似是骤然冷凝了几分,“张将军这父亲做得可不够称职。”
张工羽面色似是略略变了变,“陛下容禀,此事实在与小女生身父母有莫大关系,恳请陛下让小女自行说明此事。”
陈帝幽深眸光往他面上凝了凝,半晌,才不轻不重的吐字,“准。”
这字简短有力,别人也许听不出什么意味来。可莫安娴却觉得心头一跳,陈帝先是在今日宴会上以恩赐的形式惩罚了莫云昭,向众人证明帝王威严不容质疑挑衅。
现在,又与张工羽张将军一唱一和,围绕着这个秘密冒出来的君莫问细说不休。
陈帝,今日的主旨,究竟是什么?
莫安娴眼角掠见那自信英气的少女已然落落大方的站了起来,便知道她心中重重疑惑很快就有人解惑了。
眸光动了动,一时倒也不着急,只耐着性子将心底浮躁悄然压下去,而后垂眸静静等着君莫问细说其中关键。
君莫问站了起来,先朝陈帝行了一礼,才含笑缓缓说道,“陛下明察,家父之所以表示臣女的婚事一言难尽,皆因昔日先父临终前,曾亲口将臣女托付于一人。”
陈帝露出错愕之色,随即顺势问道,“那如今当日所托之人何在?”
莫安娴心头一震,下意识抬眸悄悄往陈芝树掠了掠。却见那人就是一座遥远不可触及的冰山,岿然不动的姿态优雅无比端坐其中,似乎大殿中所有纷扰都与他无关一样。
收回视线,心底疑惑又加重了两分。
君莫问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若有所指的往陈芝树望了望,随后略略垂眸,极缓地却也极清晰说道,“禀陛下,当日所托之人,如今就在这大殿之中。”
陈帝浓眉一蹙,斜眼无比威严的睨向她,“嗯?”
“那个人,”君莫问转了转那微微弯起便似一弯新露月牙的眼睛,却忽地抬手,往大殿当中自成天地的离王殿下一指,“就是他。”
几乎所有人都震惊呆滞错愕中,她那琳琅珠玉落盘的声音又清脆响了起来,“他昔年曾拜在臣女先父门下,论关系乃是臣女同门师兄,臣女先父临终时托孤于他,他当时也应承了要照顾臣女一生一世。”
莫安娴脸色微微泛白,夏星沉漂亮眼睛里转过错愕与浅浅窃喜,唯独当事人陈芝树完全木头人一样,对君莫问这段足够震憾的话毫无反应。
“如今,时间一晃,现距离先父仙逝已十年有余,臣女昔年虽不足六岁,但昔日先父临终所托,臣女句句不敢或忘。”说到这里,君莫问姣姣如月的面容上难免泛了几分悲戚之色。
她望向陈芝树的时候,连眼圈都是红的,甚至声音也渐渐带了淡淡哽咽之意,“可一别经年,当时答应了先父临终所托的他,却似完全将臣女遗忘了。”
君莫问转过头来,淡然迎上陈帝打量的目光,“若非臣女如今学成归来,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见到昔日的同门师兄。”
她声音刚落,满殿立时哗然一片。
君莫问一席话,不啻于直接当面指责陈芝树背信弃义。
不过大伙隐含鄙夷惊惧悄悄转目望向陈芝树的时候,却发觉他们人称“鬼见愁”的离王殿下,根本就似没听到刚才君莫问的指责一样。
冷着一张风华卓绝但完全没有丝毫情绪的脸,以最优雅笔直姿势,端着酒杯凝视不动。
从他如画眉目之上,别说能窥见一丝一毫的心虚或愤怒了,就是连一分正常人的情绪都没有。
那张脸,风华卓绝潋滟如画,可就是因为如画,才让人再三睁大眼睛也瞧不出半丝情绪波动来。
陈帝眉头似乎瞬间打结了,他斜眼威严无比的看向君莫问,看着这个坦荡自信落落大方的少女,帝王霸气无声无息迤逶开来,却见那少女在他重重威压之下,仍旧坦然从容毫无畏怯之色。
心下不禁暗暗赞赏,面上却端出一脸冷峻吓人模样,冷冷道,“张小姐,你可敢以项上人头作担保,保证刚才你所言句句属实?”
第283章()
众人听罢,心头又是一惊,随即又满脸茫然。
他们的陛下,究竟想做什么?
别人或许不明白陈帝的用意,不过被数人称赞过心眼多的莫安娴却已经猜出大概了。
也正是因为猜出七八分,所以这会她心里竟莫名的有些不舒服起来。
尤其她悄然掠望陈芝树的时候,见那家伙除了给人遥远冰山玉树只可仰望不可亲近之外,就再没有丝毫情绪波动的模样,心里就更渐渐生出几分恼意来。
君莫问坦然承受着陈帝刻意朝她释放出来的帝王威压,姿秀笔直的站着,目光坦荡迎着陈帝,毫不犹豫点了点头,“陛下,臣女愿意以项上人头作担保,臣女刚才所言句句属实。”
陈帝沉默下来,目光炯炯打量着自信从容的少女,眼里转出淡淡惊讶淡淡疑惑。
半晌,他才将目光转落陈芝树身上。
“离王,对于刚才张小姐所言,你有何话要说?”
陈芝树搁下杯子,缓缓站起来,虽然他只是静静一站,却瞬间就将满殿目光都吸引到他身上来。
君莫问瞧见他风姿卓绝的清颀身影,那双弯如新月的眼睛,更是突然亮了亮。
陈帝之前刻意施在君莫问身上的重重帝王威压,眼下已经随着他目光掠转而不动声色的转移到了陈芝树身上。
不过陈芝树早就练就了一身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本事,所以这点压力对于他来说,实在不算什么。
他虽然站了起来,可还是默然半晌,有意无意对抗着陈帝施加的威压霸气,直到陈帝眉宇隐隐流泛不耐与愠怒。
他才垂着眼眸,冰凉平直一线不含情绪的不慌不忙说道,“陛下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放眼整个南陈,只怕也就人称“鬼见愁”的离王殿下有这胆量,敢当众问陈帝想听真话还是假话了。
就连心里莫名涨满不是滋味的莫安娴,听了这算大逆不道的话,都不禁暗下发笑。
这家伙常说她胆大包天,也不知是谁往往做出一鸣惊人之举。
陈帝那冷峻的脸庞果然就迅速的黑了一层,眉头一拧,似是比那扭曲的麻花还扭曲。
却难为他瞬间就将那拧得打结的眉头展平,随即又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除了帝王威严,竟完全听不出喜怒的问道,“真话如何?假话又如何?”
陈芝树那张风华潋滟的冰山脸,隐藏情绪的功力比起陈帝来,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真话?”离王殿下连眉头都不动一下,冷清淡漠的声音平直缓慢的说道,“臣完全不知张小姐刚才在说什么。”
大殿当即发出极为刺耳的轰一声,当然,伴随这轰然之声的还有此起彼伏的压抑抽气声。
莫安娴唇角几不可见的弯了弯,这家伙要么不张嘴,一张嘴绝对能将人打击得毫无还手之力。
瞧君莫问小身板震惊摇晃的模样,她就不禁暗暗为那姑娘担心。
陈帝目光一跳,刚刚才极力舒展的眉头立时又嗖的拧了起来。
“假话又如何?”
“假话?”陈芝树似乎抬眸往君莫问看了看,又似乎只是眸光轻动,却谁都没看进眼中,“臣听到张小姐刚才说了什么,不过完全听不懂她说了什么。”
莫安娴怔了怔,这家伙绕什么口舌。按他这意思,真话跟假话不是一样吗?
悄悄抬眸觑了眼陈帝,就见陈帝面色果然又往墨色迈一大步。
她心下暗生怜悯,有这样的儿子,估计没有一颗强大健康的心脏还真难活得像陈帝这么年长的。
因为离王殿下,要么不开口直接将人气个半死;要么一开口,直接将人整个气死。
陈帝暗下握了握拳头,目光几番隐忍,才将心中蹭蹭直冒的怒火压在眼眶之下。
他决定还是从张家可爱的小姑娘身上找突破口,跟这油盐不进的小子对话,他迟早被活活气死。
莫安娴瞄见陈帝将眼光往君莫问身上转去,就不禁暗下为他庆幸,可怜的陛下幸亏你还有自知之明。
撇开她与陈芝树之间种种,眼下她也十分好奇这君莫问姑娘与咱们人见人怕的“鬼见愁”究竟有什么渊源呢。
谁知仿佛谁都看不入眼的离王殿下,却偏偏看见了少女目光闪闪隐含好奇的模样。登时不悦的皱了皱眉,冰冷眸光更添几分寒意立时往莫安娴俏脸飞了过来。
少女突然觉得背脊一阵莫名凉飕飕发寒,心下一哆嗦,下意识缩了缩,察觉到那冰冷来源所在时,颇有些怏怏不快的转了转眼睛。
瞎放什么寒气盯什么盯?
是不是心虚了?
也幸好莫安娴眼下并没有望向陈芝树,不然智慧卓绝的离王殿下,一准能从她微变的眸色看出她内心所想。
若是孤清冷漠的离王殿下洞悉她此刻心中所想,只怕落在她身上的就不会是简简单单两道透着寒气的目光如此轻松了。
陈帝虽然将视线转向了君莫问,不过对于这两人私底下的眉眼官司却还是看得一清二陈。
心中恼怒越盛的同时,他不动声色瞥向君莫问,缓缓问道,“张小姐,你说离王背信弃义辜负当年誓约;他却认为你在胡说八道,那么你如何向他证明你所言非虚?”
君莫问默了默,神色疑惑之中微见思索。
然思索之中并不见难堪尴尬,反而坦坦荡荡的点头,道,“陛下,臣女有凭证可以证明。”
她默默捏了捏衣袖一角,抚过那平坦布质的东西仍在。犹豫了一下,才自身上掏出一块玉佩来,这块玉佩并非单纯一色的,而是白玉之中镶钳着紫玉。
“陛下请看,”她将手中三指大的玉佩往空中举起转动一下,“这玉佩之上就有师兄身份的标志。”
她掠了眼仍旧淡漠孤清的陈芝树,又道,“据臣女所知,但凡皇室中人,皆有自己特定所属标志,并且这种象征身份的饰物上,所铸造的标志皆出自宫中御司坊,每个人佩饰上的标志皆是独一无二的。”
“离王殿下可以否定我所说的,”君莫问仍旧浅笑盈盈模样,完全不觉得自己此举在他人眼中具有惊世骇俗逼婚之嫌,“不过,相信这块玉佩,殿下该不能否认了吧。”
陈帝没有表态,只似笑非笑掠向陈芝树。
他这模样,没有表态其实等于已经表态了。
相信君莫问,不就等于质疑自己儿子了。
陈芝树似乎这会才抬起头来,目光掠去,冷冷清清不见情绪,“玉佩是真的,其他未必不能造假。”
总而言之,他才不会承认这什么凭空冒出来的师妹。
“陛下或许政事繁重早就忘了,臣幼年确实曾外出学艺强身,但归来之后却因为大病一场而忘记过去种种,其中记忆至今仍未复原。”
言下之意,就算眼前这什么张家千金真与他有什么渊源,那也是过去的事。现在什么前尘往事都忘了,突然冒出一个女人自称托孤的师妹,他就要负责照顾她一生一世?
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好事?
一直自信流漾的君莫问,姣姣如月面容上,终于现出惊愕之色,“忘了?”
不记得她仙逝父母,不记得她生父临终托孤,不记得他们曾经共度的美好岁月,甚至完全不记得她这个未婚妻师妹的存在!
事情……怎么会这样?
撞上君莫问震惊之色,陈帝面容一瞬沉肃,默默绚怀回想一会,确实想起一些曾经模糊远去的往事。
他脸色沉了沉,目光在陈芝树与君莫问之间流连回转,却没有再强行逼迫陈芝树承认君莫问这相当于未婚妻身份的意思。
“既然如此,这些事情过后再说,”陈帝目光一转,便将这事暂时岔了过去,“大家继续。”
君莫问与张工羽视线空中交流一下,见后者冲她轻轻摇了摇头,君莫问只能默默攥紧玉佩坐了回去。
耳边欢声笑语又在继续,莫安娴仍旧无法从刚才的震憾消息之中平静下来。
她猜得到君莫问与陈芝树之间有某种极深渊源,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们之间的关系竟然相当于未婚夫妻。
今日,陈芝树可以用一句忘了将这事暂时推搪过去,但日后呢?
君莫问突然回归,怕不仅仅是学艺有成才出山的吧?
就如今的情况来看,很明显是陈帝旨意让张家将这位神秘千金接回来的。
她记得陈芝树已过了弱冠之年,按照规矩,他该尽快大婚然后前往封地。
一个奉有师尊遗命要照顾师妹一生一世的离王殿下?
莫安娴默默垂眸,心里仿佛渐渐生出淡淡苦涩疼痛。
宴会还在继续,陈芝树仍旧一副无动于衷的冷情模样优雅端坐其中;莫安娴微微垂眸,唇角笑意浅浅,看起来也是若无其事的模样。
不过与陈帝并肩坐于殿首的皇后,微眯着她细长凤眼,冷冷掠过底下面色温和的紫衣少女,心头慢慢浮起几分快意来。
莫安娴,没有谁永远都是人生赢家。
现在这苦涩滋味,不过刚刚开始而已。
而同在这场宴会之中,在知悉君莫问身份之后,心头微生窃喜的夏星沉,在瞟见莫安娴若无其事的模样,心里那微末的窃喜立即便飞快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眼前的她,看似完全不受这事影响;可他却从她光彩黯淡的眼眸,看出了她心头苦涩。
这对于他来说,是个好机会。
但是,这样的机会如果要用她的失望来换,他宁愿不要。他更希望看到的她,永远都是那个狡黠聪慧神气活现的姑娘。
与夏星沉矛盾心态近似的是,莫云雪知悉君莫问身份之后,也同样纠结不安。
不过,她悄悄盯着重新回到张家座位当中被人众星捧月般围着的君莫问,心里闪过几分妒忌的同时,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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