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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梦绕瑶池-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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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备好的马是不是你指使人下的药?”
他每说一句,高露微的脸色便惨白一分,最后整个人瘫在地上,双手直抖,原来,皇上全都知道
不,她不能认,她决不能认。
“不!”她抖着唇,泪水直淌,“月根草,臣妾没听过也不认识,不是臣妾做的,家父也断不会允许!臣妾虽然知道魏氏不甘被臣妾压制而跟愉嫔金嫔往来密切,却太过自信,没有制止,使得公主受伤,可臣妾并不知道她在二阿哥的马里也不是臣妾做的臣妾绝不承认!”
她抬头直直地看着像山一样矗立在面前的男人,眼神坚毅。
弘历冷冷地微勾着唇角,他何尝需要拿出什么证据来,他认为是她做的那就是她做的,他说是那就是。
“臣妾只承认,为了想要孩子,利用父亲昔年的一点恩情胁迫皇上身边的人打探皇上的行踪,可臣妾并没有恶意,臣妾只是想要孩子,所以、所以才推了魏氏出来皇上,你饶了臣妾这遭吧,臣妾这几年来日日夜夜梦到臣妾那无缘出生的孩子,我可怜的孩子,就算、就算他不能从我的肚子里生出来,我也要让他回到我的身边这宫中除了魏氏,臣妾还能用谁呢,还能用谁呢?”
她茫然,凄婉,眼中闪过疯狂之色,看在男人眼中却仍不失可怜可爱之态。可面前这个她爱恨交织的帝王背着光,面上的神情莫测,她泣喘了几声,慢慢收起痛苦的表情,颓然作笑:“这种时候,臣妾怎么会去害哲妃,虽然臣妾与她向来不对付,也相互下过绊子,可现下除了她于臣妾又有何好处?”
“好处?朕也曾想不明白,后来倒是有些了解,对于有些人来讲,能少一个资格相当的对手就是好处吧。”后宫中人不能以常理度之,他也想不明白当年的玛嬷为何要在皇父登即帝位时说出那句惹天下人猜疑不已的话。
“传朕旨意,慧妃高氏因病疯魇御前失仪,即日起于承乾宫养病无旨不得外出。”
高露微瘫倒在地,皇上这是厌弃她了么?“臣妾谢、谢旨隆恩。”
“君臣颜面,朕希望你不要把高家最后一点皇恩挥霍没了。”丢下这句,他转身步出长春宫。
这无异是宣判了她死刑,高露微喉咙一腥,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冬梅唇角微抿,眼神瞟了立在长春宫殿外的某人一眼,脸上现出焦急之色,“娘娘!娘娘!快来人啊——”
“吵什么!”素问走了出来,喊了两个宫女,“你们两个帮忙送慧妃回承乾宫,再去请个太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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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阳宫正殿,金嫔走来走去,再一次确认道:“消息可是属实?”
她一会儿觉得兴奋,慧妃被禁承乾宫这代表她再也不能压制挤兑自己,一会儿又觉得心头发寒,以高家的显赫,慧妃曾经的恩宠(抬旗),居然也有这一天?!
“是,皇上当场下的旨。”采桑肃然的神情里微透着兴奋,“如今承乾宫可乱了套了,不到半天时间,已有几个小宫女小太监跑来表示想调来咱们这里呢。”
金嫔不屑:“探听消息也就罢了,这些墙头草的叛主奴才谁敢用?”
“主子英明。”采桑笑着福了,她是金嫔新提上来的贴身宫女,正急着立功好成为主子的心腹,自然要抓紧一切机会表现自己。
“嬷嬷觉得怎么样?”金嫔问一旁的朴嬷嬷。
朴嬷嬷也跟着福了,笑道:“主子这段时间的苦没白受。”
“是啊。”金嫔叹了口气,慈宁宫的疏离冷眼,慧妃与魏氏的挤兑拿捏,她这阵子可真是大气也不敢喘一下。“接下来你们怎么看?要不要趁机除了魏氏?”
有了太后做靠山,她有预感魏氏早晚会出头。她可不愿意宫中再出现一个嫔位的包衣妃子,省得到时被看成一伙碍皇后的眼。
“依奴才看,一动不如一静,三个妃位一个去了小汤山侍奉太后,一个禁足养病,皇后娘娘应该不会再对老人动手,相反,还可能会在新人入宫时抬举一番,主子只要安分守己养好小公主,抓紧机会再怀一个皇阿哥,这位子就稳了。”朴嬷嬷说道。
“只要主子稳当,宫外大爷又考上了户部的笔帖式,这前程也就稳当,待小主子们长大,也就不愁没有外家扶持。”采桑跟着说道。
是啊,反正她的位份也升到头了,最多再加个封号。金嫔沉郁地想着,若是还有进封的可能她还有心思争上一争,如今唉,还是生个阿哥,将来照拂金家比较稳当。
一直沉默的采萍见她神情还有些犹豫,便道:“主子若这时出手对付魏氏,一来撞了皇上的火气儿,坏了主子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形象,二来就彻底得罪了慈宁宫。再有,留着这魏氏,太后那边才不会将主意打到主子头上。”
金嫔想说大选之后便有太后看中的新人入宫,可转头一想,谁知太后会不会真记恨上自己拿自己做立威的筏子?便点了点头,无奈放弃心头那点蠢动。“你们说得对。本宫这段时间还是多往翊坤宫纯嫔姐姐那儿走动,交流一下养孩子的心得好了。”
第224章 寒木不凋,春华吐艳(上)()
乾隆二年的四月;弘历在位的第一次大选在紫禁城拉开了序幕上校的替身新娘。
小汤山行宫
乌喇那拉。妮莽衣扶着容嬷嬷的手立于山顶远眺皇宫,幽幽道:“这会儿那些秀女已经进宫了吧?”
“格格——”容嬷嬷心痛地喊着;才多少年不见,自己呵护着长大的格格已从一个明媚的少女变成了什么都敛在心里的少妇;看着波澜不兴,可她听得出看得到;多少愁苦幽怨她也感受得到。
“嬷嬷以后还是叫我主子吧,当年乌喇那拉佐领府的格格已经过去了!”
“是,主子。”容嬷嬷顺从地行礼答道。
“嬷嬷是我的奶娘,不必如此多礼。只是咱们以后还会回到宫里,那儿可是吃人的地方,少点规矩都会被别人抓住我怕;嬷嬷到时吃了苦头。”
“应该是奴才保护主子才对;主子放心,奴才以后会小心的。”容嬷嬷气势十足地说着。
“幸亏来了小汤山,不然阿玛也不能将嬷嬷送到我身边。”妮莽衣微微一笑,容嬷嬷性子直,以前在府里替自己管着院子也还罢了,进了宫还是这脾性却容易得罪人,不过她对自己的心意却是别个人比不上的。自己如今欠缺人手,有她镇着延禧宫正好,至于其他方面,不有乌兰嬷嬷在么?
手抚着小腹,腹中的胎儿已有两个多月。有了他,新袭了承恩公的乌喇那拉。德保才会又送了个乌兰嬷嬷过来,自己也才能重新接触动用当年孝敬皇后留下的势力。“高氏现在得报应了吧,我倒要看看她这次怎么爬起来!”
当年诬告自己谋害纯嫔的儿子,踩着自己复宠,现在总算也教她尝尝当年被冤枉求救无门的苦头了,而这,才堪堪开始,所有挡着她的,与她作对的,总有一天她都要教她们知道谁才有资格坐上那万凰之王的位置!
若非自己在宫中饱受冷待,自己的额娘走投无路拿着自己的八字悄悄请了大师算命,自己还不知道自己竟有半条凤命在身真是天意,才知道这个消息,便有族人在战场立了功,当年支持自己不得不远走边疆的乌喇那拉。德保袭了承恩公爵位,自己趁势怀上了龙胎,如今虽被遣出宫,可等太后回宫,自己这侍疾孝顺的名声也跑不了。更重要的是,在这里,自己正好可以避开宫中目光稳住龙胎,还能趁着太后心情不好,以人手不够的借口让府里送奴才过来伺候!
在宫里,能有一两个自己放心得用的嬷嬷是多少难得,自己在失去夏嬷嬷和珊因之后才知道。
“慧妃哪有主子有福气,她到死也是个没儿子的命!”容嬷嬷狠狠地说着,“奴才就是心疼主子,这有了身子的人可不好泡温泉闻那味道,偏偏要在这里受苦”
“嬷嬷可别说这话,教太后的人听到可不好。”那死老太婆现在脾气越发不好,自己若不是拿住了她此刻恨毒了皇后、恼怒皇上不孝的心情,也没办法这么轻松就接了两位嬷嬷到身边侍候。
不得意的太后那也是太后,有她应允,两位嬷嬷将来随她回宫,皇后也不能说什么重生之肥女大翻身。
容嬷嬷也清楚主子如今还得倚靠太后,闻言闭嘴不说了。
“回吧,出来太久也不好。”
“我看主子还得找个时间将怀了孕的事告诉太后,要知道主子现在可是在宫外,要是将来有什么流言蜚语传出对主子也不好。再说,太后心情不好,要是有个差池,主子好不容易得来的龙胎——”
容嬷嬷没再说下去,乌喇那拉。妮莽衣却听明白了,“嬷嬷说得对。”
一切为了孩子。
“只要太后站在主子这一边,主子怀孕的消息还是能瞒住一段时间的。”容嬷嬷也并非宫斗小白,一些大的方面还是看得明白的。
妮莽衣嗤笑,“知道这个消息,太后只会高兴,又怎么会不帮忙呢。”
有了这个孩子,太后只会觉得对抗皇后更有底气,将来也有了借口回宫。她将太后的心理揣摩得十分清楚,随着时间的流逝,太后开始怕皇上遗忘了她这个太后额娘,放她在这小汤山养病终老吧
连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觉夏深。
不过一日的艳阳便将连日的春雨湿气蒸腾干净,想到自己要挺着个大肚子在宫里熬到六月才能去圆明园避暑,云珠不免觉得心头发闷,“到了六月,再这么转一圈,身上都要着火。”
素问扶着她的手,望了望浓绿如云的槐树桂树,笑道:“主子说笑,往年炽夏主子身上都没见一滴汗,哪里会着什么火,只是这皇宫也确实炙热,吸口气儿都觉得热乎乎地,一天下来格外腻人。”
“娘娘虽有清凉无汗的体质,到底顶不住肚子里怀着五六个月大的小阿哥,到时屋子里多搁几个冰盆便是。”含霁也近身伺候过云珠,自然知道她天生丽质,不仅夏天肌体清凉冬日肤润柔嫩,还天生带着淡淡的玉兰花体香,便凑趣接了一句。
“你们知道什么,有了身子的人是不好多用冰盆的,冰气凉快,到底阴寒带湿,对孕妇胎儿不利。”素问瞅了她们一眼。
“到底是姑姑见识多,”采雯讨巧说道,“到时咱们多给主子扇扇风,定不教娘娘和小主子给热坏了!”
“好啊,这事儿就交给咱们采雯了”
“啊?”她一个哪忙得过来?再者,这也是二等宫女的活呀。
听着她们你来我往地绊嘴,云珠笑着摇了摇头,心里却想着自己学了那么多阵法禁制,不拿出来用浪费了,回头挑几块有灵气的玉石在长春宫布个阵挡挡暑气就行。
——她倒是没想过布聚灵阵,一来聚灵阵是集周围灵气于一地,她这儿好了其他地方不免更加酷闷,破了环境平衡,总不好叫女儿儿子都搬到长春宫住哪儿也不去罢?二来,她身怀空间,身体时刻受灵气滋润,聚灵阵除了聚集灵气清凉空气外对她也没什么别的益处了,浪费。
“主子。”灵枢过来行了个礼,“方才接到消息,乌喇那拉佐领府送了两个嬷嬷到小汤山行宫侍候娴妃。”
“哪两个?”云珠随口问道。
“一个姓容,乃娴妃的奶嬷嬷,一个姓乌兰,是佐领府找的教养嬷嬷。”灵枢低声道,“是承恩公府推荐的。”
云珠顿了顿,继续往前走。“这事儿阻止不了,没有太后应允娴妃不敢这么做,再说,她现在身怀龙胎,到了皇上跟前一句‘没有熟悉的嬷嬷怕照顾不好’皇上也会答应的。”
“怎么就让她怀上了!”采雯愤愤咕哝了一句。
“她运气好呗。”云珠轻笑,心知之前娴妃处境不好,内务府那些捧高踩低的便终止了供应给她的特制菜油,她的身体因长年吃用菜油而产生的避孕效果褪了一些,再加上新年前后那会儿弘历看在乌喇那拉一族立了战功的份上在延禧歇了几晚,才让她好运怀上。
灵枢瞥了采雯含霁一眼,到底当年安排到娴妃身边的珊言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被“引导”的,法子虽然更安全隐蔽些,到底容易出疏漏。“娴妃现在还瞒着有孕的消息,难道想等胎儿坐稳才报进宫?”
云珠勾了勾唇,知道灵枢是提醒自己可以趁消息传出之前先下手除去她肚子里的那块肉,事实上她也犹豫过,最终还是选择放手。一个未出世的孩子,难道还能敌过她的永琏永珎?对付可能出现的对手还不如提高自身的能力,加厚己方的本钱呢。
她虽然不忌讳杀人,可还没到草木皆兵连个婴儿都不让出生的地步。
事实上,她虽然早早就派人潜伏到乾隆历史上嫔妃的身边,却没有直接坏了她们的生育机会或毒害她们的性命,一切要看事情发展,就像历史上的婉贵妃陈氏、仪嫔黄氏、怡嫔柏氏,在她们分别指给允禑允俄允禵之后,她就彻底放开了手。听说她们几个还分别生下了儿女,这也算是改变了她们无子、早逝的命运。
该留余地时留余地,该下手时下手,这中间的分寸代表着她做人的原则和底线。
“瞒谁也瞒不过太后,太后会护着她的,到是愉嫔那里你们可以去透个消息,她一定很感兴趣。”
愉嫔投靠太后不就凭着她那有着纯正满洲血统的儿子么?一旦娴妃诞下皇子,出身可就比永琪高多了,永琪在太后跟前还能那么受宠吗?
“奴婢这就去办。”灵枢眼睛一亮,借刀杀人也不错,不用脏了自己的手。
不管愉嫔怎么反应,云珠自悠闲过自己的日子,她的肚子飞快地鼓了起来,无论吃食或是胎教,她都开始仔细安排,一心养起胎来。
宫务放给了和敬和徽她们去理,选秀的细务又有哲妃纯嫔管着,尽管也关注选秀进展及秀女间的一些情况,日子却并不忙碌。
到了四月二十九这日,她接到诚正子爵府递进宫的喜讯,傅恒的夫人觉尔察。齐布琛生下嫡长子,又碰上温郡王家的格格过满月,两桩喜事让云珠开怀不已,当即赏了不少东西。
前朝却是一扫新年以来的喜庆宽松,御史褚泰以受贿罪论斩。礼部尚书任兰枝、太常寺卿陶正靖等坐朋党罪,不久被革职。
一松一紧,张驰之道。
弘历还是有些生气,不说地方官,京官每年得的冰碳钱就丰厚无比,他又自问对臣下宽厚,赏赐也丰,不想还是爆出了收受贿赂的丑事。
云珠免不发安慰他几句,“这世上有好官诸如嵇曾筠,知人善任恭慎廉明,便也有贪官,贪污受贿不知满足。皇上乃一国之君,治下朝中大员地方官吏不知凡几,品性良莠不齐也是有的,但凡看得出来,也没有‘知人知面不知心’这话了,皇上万不可因别人犯的错儿气坏龙体。只是这些贪官,食君之恩不知图报,反而官官相护欺瞒皇上,做国家蠹虫,着实可恨!”
心中却明白这场反腐斗争是弘历自己掀起来的,为的就是整治一下新年以来朝中官员因大胜沙俄皇帝宽待臣下而起的浮夸风气,也是敲打一下八旗子弟的意思。
弘历点了点头,“反腐昌廉,任重道远。”
人最是善忘,尤其是这些权利在手的官员。做为皇帝,御下过宽,他们便得寸进尺,胆子愈喂愈肥,搜刮民膏,败坏吏治;御下过严,百官多图自保,宗室不敢吭声,不利朝廷团结,大清发展。
这一点雍正对他的教育还是深刻的。云珠见他兀自沉思,也不再言语,低头继续做着手中的小衣裳。
“奴婢叩请皇上、皇后娘娘金安。”含霜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云珠将针线篮子放到一边,“什么事?”
含霜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隔断内的皇帝一眼,禀道:“小汤山那边太后派人进宫传话,娴妃娘娘怀了龙胎。”
龙胎?弘历回神,眼中光芒闪过,听着云珠说道:“这可是大喜事,几个月了?”
含霜低着头回道:“三个多月了。”
“皇上看呢?”云珠转头问他。
弘历端起几上的茶盏,声音平淡无波,“让她继续在小汤山养胎吧,朕看她胎得挺好,有她在,太后也可宽怀,移些精神在病痛上。”
“怎可让皇家血脉在宫外生产?”云珠劝了一句。
“等快生时再接进宫就行了。”
云珠见他不为所动,对含霜道:“你带人去太医院请个太医走一趟,将本宫与皇上准备的一些补品衣裳给太后带去,请她老人家安心养病,等过些时候身体养好了,再迎她老人家回宫。再请苏太医给娴妃请一下平安脉,回来仔细报与本宫知道。对了,告诉娴妃,她怀胎有功,等她诞下皇子皇女本宫再行厚赏,问她欠些什么,着人给宫里带个话本宫给她送去。”
“是。”
第225章 寒木不凋,春华吐艳(中)()
五月底;选秀进入最后阶段我的美女老师。
陆婉秋为汉镶黄旗秀女,她的目的很明确;那就是进宫成为宠妃,因此也不与勋爵贵女们争那一时长短;顺利地过了初秀、复选。
皇宫真是天底下最富丽堂皇的地方,御花园里的美景更是教她流连忘返。澄碧如玉的湖池;灵动艳丽的鲤鱼,绿丝婀娜的杨柳,雍容华贵的牡丹,幽雅的兰花,清新的粉荷争芳斗艳,彩蝶频顾。
“名花倾国两相欢;长得君王带笑看。一辈子生活在这样的地方;才不会辜负自己生的这倾城姿容吧。”
倚在浮碧亭上,渺望着仙境般的园子,她这么想着,至于嬷嬷们谆谆叮嘱的算计争斗在她看来也没什么,没看那些秀女对她耍的手段都被她避过了么?若非为了给上头留下她淳厚良善的印象,她也会狠狠反击,至少也要教她们被遣出宫!
“明天可就是阅选了,陆姐姐还有闲情在这里赏鱼?”
陆婉秋回首一笑,两颊笑涡荡漾分外妩媚,“崔妹妹不也来了?”
崔容娘每见一回陆婉秋都忍不住要心生赞叹,太美了!云鬓花颜、削肩纤腰、皓腕凝霜也罢了,这甜美的瓜子脸、诱人的梨涡、剪水般星眸,组合到了一起更是摄人心魂,难怪那些满八旗贵女心生嫉妒。
何况有流言说早在选秀之前,她就被太后娘娘看中,不管是上记名还是指给宗室,注定了是飞上枝头的贵人。
不过一个四品太常寺少卿的嫡女
“我可不比妹妹,这一次能平平安安出宫,蒙皇上皇后娘娘恩典,到时指个差不多的人家就心满意足了。”
陆婉秋看了崔容娘姿色平平的容颜,抿嘴笑了笑:“姐姐何须担心。”
崔容娘虽然姿色普通,父亲阿尔赛却是广州将军,权掌一方,只要崔容娘不出差错,结果定然不差。同为汉军旗出身,自己却从八岁起就苦练舞姿琴艺,请了师傅教导书画,在规矩礼仪上下苦功,才有望出人头地荣耀家族有时想到这点她也不免心生不平。
不过两人的归处还是不同的,崔容娘最多也是官宦夫人,而自己将长得帝王恩宠,享受这天底下最尊贵的荣光。
“听说今天皇后娘娘宣了姐姐觐见?”陆婉秋细声问着,玉靥上有着少女纯然的好奇,“皇后娘娘人可如传言中亲切?”
陆婉秋虽在秀女中名声远扬,可复选一开始,不少贵女陆续被纯嫔哲妃皇后召见,偏偏她只得纯嫔宣见了一次,不由得心中忐忑,怕事有不谐。
这是出身低,父亲在朝中没有实权秀女的悲哀,她仪容出众才艺不凡,却因家世不太可能指给高门宗室做嫡妻正室且她一开始便是冲着这天底下最有权势最尊贵的男人去的,如果到了这一步却被阻门外,她如何甘心?!
崔容娘也知道因着这个陆婉秋被不少秀女嘲笑,只说道:“皇后娘娘雍容高华,贤能宽厚,自然是好的姐姐问这做什么,皇后娘娘风采如何明天自能见到。”
是吗?
“明日是阅选,姐姐哪里敢不讲尊卑规矩觑视皇后娘娘,不如妹妹多给姐姐讲讲,好让姐姐心里有底,明日不会怯场?”陆婉秋笑了笑,眼中淡淡的忧虑一闪而过,能支持自己的太后离宫养病,娴妃侍疾,慧妃闭宫养病,宫中余下妃嫔皆以皇后马首是瞻,她不得不担心自己的未来,只希望皇后如传闻中贤良大度。
崔容娘眉头微皱,“咱们都是跟教养嬷嬷学过的,怎好随意议论主子的好坏。”
“妹妹忒小气,莫非同其他秀女一般防着姐姐?”若不是四下无人,陆婉秋也不敢如此咄咄逼人,且她断定了崔容娘不会上记名,性情又随和,不会因这点事就与她绝交。
“陆姐姐要这么想也没办法。”崔容娘却是脸一甩,迈开步子就走。
“哎,好妹妹,是姐姐错了,可别恼。”陆婉秋追了上去,秀女里她也就跟崔容娘交好,要是连崔容娘都不跟她说话她就孤立无援了。
“哟嗬,哟嗬,鱼来了,水来了!”
“快点,把这桃花鱼放到落影清波亭那边的池子去”几个哈哈珠子嘻笑着从浮碧亭的另一头冲了过来,手上提的小木桶里晃晃荡荡的一大半的水洒到了陆婉秋身上,崔容娘躲得快,只湿了小半裙角。
待两人惊魂一定,那些小太监和哈哈珠子早冲入御花园不知去向。
“陆姐姐,我们还是快回去更衣吧,这里临水风大,要是着了凉就不好了。”崔容娘对怔怔不知想些什么的陆婉秋说道。
“啊,是。”陆婉秋匆匆跟着崔容娘往储秀宫走去,走了十几步,又回头看了看,是碰巧吗?
“永珎给额娘请安。”
“快起来,今儿书念得如何?”云珠朝他招了下手,待他靠近便将他揽在怀里,拿出帕子轻拭着他额上汗渍,“做什么去了,流这么多汗?”
“额娘着人送了那么多冰盆到上书房,又吩咐御膳房定时送了点心跟酸梅汤,师傅们也觉得好呢,何况儿子。儿子的功课向来是好的,今天皇阿玛过去考了功课,还表扬了儿子几句呢。”
“可不许仗着点小聪明便自高自大。”云珠莞尔,“还没说,方才哪儿顽去了?”
“今日在上书房里听五弟问三哥秀女的事,儿子去御花园看看那个秀女才没有额娘好看呢。”
“哦?”
永珎将自己带着几个小太监和哈哈珠子冲撞泼了陆婉秋两人一身水的事说了,道:“那个秀女竟敢打听额娘的事,半点规矩没有,爷才给她一个教训的。”
以为离得远他就听不到吗,哼。
“还爷呢!”云珠抚着他的脑瓜子发笑:“以后可不许顽皮了,选秀乃国之大典,选中的秀女并不单单备入内廷为妃为嫔,她们或为皇子皇孙拴婚,或为亲王、郡王及他们的子孙指婚,关系着满清八旗未来做为爱新觉罗家的子孙,就算不重视,也不可轻忽游戏。”
“说得好,那些奴才没规矩让人教训一顿就是了,自己出手有**份。”弘历走了进来,将永珎从云珠怀里拎了出来,“你额娘身子大了,仔细被你压坏了。”
“阿玛!”怎么又冒出来了?!永珎小脸懊恼,凤眼担心地往云珠身上一瞟,见额娘浅笑盈盈地看着自己和阿玛,心中一安,道:“我才不会压到弟弟呢。”
弘历轻叩了下他的脑门,走到云珠身边坐下,“明天开始最后阅选,你的身子支持得住吗?”
“几天的时间怎么坚持不住?比起我坐在那儿,那些秀女更辛苦呢。皇上明日可过去?”
“下了朝,有时间就过去。有哲妃纯嫔在,你累了只管回来歇着。”
“这可是皇上登基后第一次大挑,也不能太敷衍罢?”她笑睨了他一眼,语含酸意。
他轻笑,意味深长地盯着她:“万事也不及我们的孩儿重要。”
第226章 寒木不凋,春华吐艳(三)()
翌日一早
最先接受阅选的镶黄、正黄两旗秀女精心装扮着自己;在其他秀女的目光中踩着花盆底子,缓缓跟着指引嬷嬷和管事太监进了太极殿,于殿外列队站好危情难逃:错爱冷酷少主。
这一次参与全国大挑的秀女有四百七十八位,通过层层筛选得以参加最后阅选的秀女共六十三位,而参与今天阅选的镶黄正黄两旗有秀女十七位。
“镶黄旗秀女入殿——”随着唱喝太监的嗓音高高响起;排在前面的九位镶黄旗秀女出列步入正殿。
目光放在身前地面三尺处;待行至殿中,行叩拜礼:“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起喀。”一个清柔的嗓音响起。
忍住抬头瞻仰的**;九位秀女起身,甩帕;屈膝:“给哲妃娘娘纯嫔娘娘请安;哲妃娘娘吉祥!纯嫔娘娘吉祥!”
“免礼。”哲妃纯嫔同声说道。
满清秀女身份尊贵;选秀之时不必向嫔妃行叩拜礼,但再尊贵也尊贵不过皇后,正确地说全天下的满人都是皇家的奴才,因此行叩拜礼称奴才奴婢一点都没降低她们的身份。
“都抬起头来。”
九位秀女慢慢抬起头,平视前方,不着痕迹地打量着端坐地屏宝座上的皇后。
即管只是端坐,但能看得出皇后身材修长合度,既不十分高挑,也不纤弱娇小,肌肤莹润娇嫩,脸形五官清丽秀美,然最引人的不是她那尊贵雍容的气度,而是萦绕她全身由内而外透发出来的那股清灵雅致到了极点的气质。
选秀是国之大典,主持的嫔妃在穿着打扮上一般比较正式,比如此刻陪坐两旁的哲妃富察。芙灵阿和纯嫔苏宝柔,两人都是头戴宝石珠花钿子,身穿御赐云锦做的旗装,风格品级上略有差异,却很是精致华贵。
因有孕在身,云珠今日的穿着打扮从简,如云的秀发绾在金丝编就缀着莹白色东珠的钿子里,身上的旗装也是舒适的素软杏黄缎子做的,只在边沿以金丝绣上精美凤纹若非她气场压得住,富察。芙灵阿和苏宝柔都要坐立不安了康熙大帝4卷。
这些秀女自以为不着痕迹,却不知自身的反应表情尽入上位者眼中。云珠三人观察着她们的姿容、表情、气度,须臾才开口道:“左边第一位是哪家的?”
站在左边第一位的秀女闻声出列,福身:“回主子娘娘的话,奴婢隶属满镶黄旗,是刑部侍郎永绶之嫡女,叶赫那拉。柔贞。”
未来的舒妃啊,云珠微微一笑:“可有什么擅长的才艺?”
复选第一轮才艺考的便是女红,也是叶赫那拉。柔贞最擅长的,只是这会儿但凡聪明点的都不会重复同样的技艺以免给人寡淡的印象。只见她大方道:“奴婢除了女红就字写得好些。”
因为皇后,她也在骑射方面下了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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