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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焚爱逆欢-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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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中这样想着,柳墨言噙着笑容,不顾男人的不满,伸手按住对方的肩膀,往自己怀中一放,便安心地睡了过去。

    ……

    桃花缤纷飞扬,粉色的花瓣妖娆艳丽,勾着人的魂魄,一只手,攥住飞落掌心的花瓣,一点点,碾碎,粉色的汁液,将那只雪色的小手勾勒出宛若鲜血的红艳,他却一无所觉。

    小小的少年无力地依坐在高高的大树下,透过桃花的屏障,怔怔地看着天空,那双星子般黑亮的眼中失去了所有的色彩,一片空茫,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无法留存,正如同他的人生一般。

    肩膀一痛,沉浸于绝望中的小小少年手中抓着那只打中自己的青涩桃子,眼中瞬间铺满阴霾,抬头瞪视,看到的,却是一双掩映在粉色桃花间的,却是丝毫不见逊色的,与那漫天桃花争夺妍丽明媚双眸。

    那是他短短的生命中,从来也没有见过的纯粹。

    一眼,也许便是一世。

    "你是谁?"

    小少年微微蹙眉,在那一瞬间的失神之后,便是强烈的戒备,他的手悄悄地移向自己袖中的匕首,眼睛也不错地看着居高临下向着他笑的男孩。

    "哼哼"

    似乎是因为小少年的如临大敌,玉雪可爱的男孩嗤嗤地笑出了声:"接着我!"

    一声命令,小小的身子从树梢上站起,颤颤巍巍的,在小少年惊恐的眼神中,身子前倾,向着下面纵身一跃。

    男孩脸上带着笑,从天而降,风吹起男孩柔细乌黑的发丝,仿佛一个花间的精灵一般,小少年在脑子里清醒之前,双手已经下意识地大张。

    怀中重重的撞入一个大铁块,在男孩咯咯的笑声中,两个人成了滚地葫芦,在满地粉色的桃花瓣上滚呀滚,撞得全身生疼。

    小少年应该愤怒的,但是,他却在那漫天桃花间最是甜美纯澈的笑声中,消融了怒火,消融了戒备,身体与身体相贴着滚动,那么亲密,男孩的体温滚热,温暖了他一直冰冷的心。

    "我是年年,你叫什么?"

    玩够了,小男孩自来熟的揽住了他的肩膀,笑着询问,他是年年,理所当然的,仿佛谁都要知道他的名字一般,骄傲地仰着自己的颈子。

    "本"

    "我是睿!"

    男孩儿苍白的脸上因为这一阵子滚动,带着红晕,低哼着,有些不稳地说着,他黑沉沉的眸子中,映入了一点别样的光彩。

    "睿?"

    有些拗口地念了一声:"睿睿,是睿睿吗?"

    "是睿,不是睿睿!"

    男孩有些不满,因为那幼稚的名字涨红了脸。

    "嘻嘻,知道了,是阿睿对吧!"

    孩童的眼睛滴溜溜转动,显然,他很喜欢和人开些玩笑:"阿睿,阿睿,阿睿"

    似乎找到了更好玩的东西,男孩一声声地重复念着,而小少年,则从开始的不满,到后面的无奈,一直到了有些羞涩的接受,他忘记了,有没有应下孩童的呼唤。

    但是,他一直记得他甜美的声音,不容抗拒的小小霸道,他说是阿睿,那么,便是阿睿。

    孩童甜美稚嫩的笑声,明媚了整片空茫的天地,调皮的笑靥,填充了小小少年无所依凭的内心。

第十七章冰冷面具下的温柔() 
"年年"

    男人削薄素淡的唇齿间,溢出了这样两个满含着独特感情的字眼。

    猛地睁开眼睛,夜色还是深沉,回转过了头,少年的容颜仿若能够照亮这片黑暗的皎洁如玉,烟色的唇瓣蠕动了几下,少年尚显稚嫩的美丽容颜,透着几分可爱,段锦睿的指尖,不受自己控制地探出,一阵突如其来的寒风呼啸而过,受到惊吓般地将手指缩了回来。

    深吸了一口气,段锦睿此时方才感受到身上强烈的粘腻不适,他的面色黑沉,现在冷静下来,连他自己都觉得方才那是中了蛊毒还是傻了?即便被少年美色诱|惑,即便心底难忘那份特殊的记忆,也不会主动让人压呀!

    狠狠都瞪了睡得什么都不知道的少年一眼,使了不少力气,才将八爪鱼似的缠住了他的少年给挣开,认命地找到了自己袍子还干净的地方,刷的一下,撕开了一块布料,从柳墨言腰间拽下了了水囊,将布料印湿,已经凑到了自己面前,布巾都印在了身上,手却像是有自我意识一般,一个转向,凑到慵懒地躺在地上的男人的那处,沾湿的布巾轻轻地按了下去。

    段锦睿从来没有服侍过别人,更何况,少年的这个位置让他想到自己方才失了魂一般的傻瓜举动。

    "本宫还从来没有对一个人如此好过,你何德何能"

    喃喃着,说到何德何能的时候,段锦睿无奈地笑了一声,真的是败给自己了。

    细细地为少年擦拭完那一处位置之后,将布巾有些笨拙的重洗干净,又帮着少年擦拭了前面后背,明明很是敏锐的少年,偏偏睡死了一般,像是个最乖巧的孩子,老老实实地任由段锦睿摆布。

    男人阴沉的面色,渐渐地缓和了下去,唇边,甚至勾起一抹很浅很浅的笑容,动作越发轻缓:"真的是欠了你的年年!"

    慨叹着,段锦睿不知道,他的眸子,此时此刻,有多么的柔和。

    段锦睿好半天帮着柳墨言将身上的衣服披好,将自己身上随意擦拭了下,才有时间查看自己受伤的腿,那里的伤口因为方才的情|迷,已经绽裂的更开,本来只是一道划伤,现在,却留下了一个血肉模糊的大口子。

    轻触一下,便是一声闷哼,段锦睿有些惊异,方才他居然都没有感觉到痛,没有多想,他从自己破烂的厉害的袍子里翻了半天,好容易找出了一瓶金疮药,对着伤口直接洒了上去,剧烈的刺激,让他的大腿一阵痉挛,额头冒出了冷汗,没有等到剧痛缓和,随手又撕下了衣衫下摆的一块料子,对着伤口,紧紧地一绷,便算是处理了伤口了。

    松了一口气,正要合衣躺下,却在凉风吹过时抖了一下自己的身子,段锦睿没有什么在野外独自生存的经验,方才与柳墨言肌肤相贴没有机会感觉冷,处理伤口时也没有感觉冷,但是,当松懈下来之后,便是刺骨的阴寒。

    想到了什么,段锦睿转身,碰触柳墨言的肌肤,脸色剧变,那温度,分明是热乎乎的烫人,他不会什么高深的医术,却也是知道些医理的,少年本来便中了蛇毒,又和他那样了大半夜,已经体虚了,这样的身体,根本扛不住秋夜的凉风的,滚烫的温度,若是救治的晚,是会出人命的,尤其是在这种缺医少药,没有遮风挡雨之处的荒郊野外。

    段锦睿脸色苍白,失去了那种寒冰般的冷酷无波,比起柳墨言还要像是个病人,他现在后悔死了,由着少年的性子放纵,妥协于那常年的愧疚与思念,而没有强烈地拒绝对方,手颤巍巍地抚上少年烧的通红的脸颊:"醒醒!年年,你醒醒!"

    "你别睡过去,求你,别睡过去。。。。。。"

    段锦睿使劲儿推着柳墨言的身子,从一直没有反应,到对方不耐烦地嘟囔着,方才还觉得让人生气的骄纵,此时,此时成了段锦睿唯一的安慰,起码,柳墨言还没有完全陷入昏迷,只要救治的及时,这个少年便还可以对着他耀武扬威,对着他肆意放纵。

第十八章错起杀意() 
"年年,我不会让你再有事的"

    低声喃喃着,他们现在最需要的是一个山洞,一个遮风挡雨的山洞,暗自摇曳,他恨死自己未曾真的使力将那些远去的暗卫叫回,只是为了那点奢望,为了心底的一点隐|秘的愿望。

    段锦睿将自己身上遮体的衣物脱下,披到对方的身子上,又将柳墨言滚烫的身子扶起,一只手撑地,腰腿一使力,伴随着皮肉再次破碎的声音,将少年稳稳地背在了身后,男人咬着牙,向着树林外,一步步,蹒跚而去。

    ……

    华贵难言的寝宫之中,层层叠叠的金色帐幔仿若云雾一般,飘渺着一缕又一缕梦境般的迷幻,男人一袭火红的衣袍,宽袍窄袖,行走如风,风姿妩媚中带着一种无人可及的高傲,缀满宝石的腰带紧紧束缚,将男人宽肩窄臀细腰的好身材完全显露出来,男人脸上带着邪魅的笑,让身边想要阻止他的宫女内侍不自觉看呆了去。

    踏过白玉的阶梯,走过镶金嵌玉的屏风,那隐约间细不可闻的低哼声越发地近了,骨节分明的手,猛地拽下那云雾般的金色流纱,碎碎的金色撒入了眼底。

    "墨言"

    措手不及:"墨言你听我说"

    男人嘴角的弧度上扬,看着正抱在一起的男女,看着那个身穿明黄色常服的男人下意识地将女子挡在身后,拔出腰间长剑的人,谁都未曾察觉那双妩媚的凤眸,在那一刻,如何等的荒凉寂寞。

    ……

    小小的山洞中,火焰噼啪作响,将躺在那里的少年整个人都染上了一层奇异的光晕,守在旁边的男人眼中布满血色,却带着些许的心安,柳墨言的情况已经稳定了下来,虽然还是高烧不退,有了遮风的地方,加上他找着的一些勉强识得的草药,起码能够挨到天亮。

    手中摩挲了很久的,已经生出些许温度的木珠串子被男人重新放入了柳墨言的怀中,少年似是不适的嘟囔了声,身子动了动,扫了一眼,手指上移,轻轻地将柳墨言颊边调皮的发丝夹到耳后,露出一整张光洁如玉的容颜。

    段锦睿转身捡起地上的柴枝,抛到了火堆中,让火势烧的更猛,感受着温暖阵阵驱逐经脉四肢中的寒气,冰色的眼中满是暗沉,这一次,虽然因为柳墨言的搅局,让他的布置功亏一篑,但是,他没有什么可失落的,因为,再次见到了他。

    回头,又看了一眼安静躺着的少年,一阵安心,柳墨言,柳墨言,年年,年年,自一开始,他便知道年年的真实名字是柳墨言,只是,他不敢去寻找他,他害怕自己保护不了他,那个人,不会容许他有任何在意的人。

    只是,段锦睿已经长大了,既然上天让他能够再次遇到少年,这一回,他绝对会好好地将少年护持在羽翼之下,谁都别想要伤害他!

    眼底爆发一阵强烈的锋芒,手中的又一根枯枝紧紧地攥住,划破了掌心,却在这时,身后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动,这个山洞只有两个人,段锦睿没有丝毫防备的,惊喜的转过身子,脸上虽然还是一派冷然,眼中满是欣然悦色,谁知,迎接他的是一只纤长雪色的手,那只手,牢牢地掐住他的脖颈:"我要杀了你!"

    少年眼中是嗜血的杀机,唇边的笑甜蜜而又残忍,五根手指,一点点加重了力道。

    段锦睿伸手想要将柳墨言的手掰开,却只是徒劳,反而惹得少年更加使力:"你也要杀,我?"

    段锦睿惨然一笑,剧烈挣扎的动作,有些无以为继,他没有想到,连面前这个少年,都是想要杀他的人,他以为自己找到了救赎,却原来,一切只是痴心妄想:"对,你是,应该杀了我"

    因为,我对不起你,我该死,早就该死了。

    纤长的睫毛颤了颤,唇哆嗦着,喃喃出这一句话,段锦睿闭上了眼睛,放松了四肢,等着马上便要到来的死亡,如此平静。

    ""

    柳墨言的头歪了歪,掌心中,那脆弱的脖颈真的温顺地等待着他的劲力的时候,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他的手微微松开,段锦睿呼吸一松,带着希望睁开了眼睛。

    那双黝黑的星眸之间满是难言的情感,忽然间一个念头闪过柳墨言混沌的脑子,这是示弱,这是又一次的欺骗,柳墨言,你不能再留情了:"你以为这样便能让我放过你?"

    段锦容,你将我想的太好了,冷笑着,柳墨言的手慢慢合拢。

    这一回,我绝对不会再手下留情的!

    "年年年是我!"

    两个人近了,段锦睿看清楚了少年没有焦距的瞳孔,本来闭目待死的人心底燃起了一丝希望,拼着最后一口气将这句话喊出,同时,垂在身侧的手猛地向着少年的颈项击去。

    年年,是谁?柳墨言一怔之际,已经被段锦睿劈了个正着,凤眸圆睁,里面满是愤恨,下一刻,身子一软,被段锦睿接了个正着。

    "年年,究竟是谁?"

    段锦睿背着柳墨言,慢慢腾腾地走着,汗水顺着额头淌落到眼底,咸涩的液体模糊了视线,耳边,却突然传来一声喃喃。

    脚步没有停,段锦睿仔细地看着脚下崎岖的路:"与你无关!"

    "在我的身边喊的,便与我有关"

    柳墨言的唇咬住了段锦睿的耳垂,特别好奇的声音,眼中却是冷冷的光芒。

    "你听错了"

    段锦睿毫不犹豫地接口,摆明了死硬到底,前面一块小石子没有看到,绊了一下,他的左腿一抽,差点儿软倒在地,下意识地将柳墨言有些歪斜的身子正正地按到自己宽阔的背脊上。

    "我耳朵没聋!"

    柳墨言的声音不再和缓,于他而言,年年这两个字仿佛是打破平衡的利剑,他记起了前世,那一晚,一个名为临思年的美丽男人撞到在了貔貅石像上,至死不离的决绝,那是他曾经羡慕的情深一片,他更是忘不了,当他掀开那层层金色流纱之后,出现的,被男人挡在身后的眉眼极尽妩媚的,那个他从来没有想过的女子。

第十九章争执() 
柳墨言以为自己一点儿都不在意的,年年是谁,那只是一个榻上败了他兴|致的名字,那只是有些碍眼的一个不知样貌的人,可是,当男人这样背负着他,一步一个脚印,一路一行汗水,他的心皱皱的,酸酸的,很想要很想要知道,男人口中的年年,究竟是谁?

    那个人,难道比他还要美吗?那个人,难道比他还要武功高强吗?那个人,是不是比他温柔,是不是比他会说话,是不是比他,更加让段锦睿难以拒绝?

    一个个无声的疑问,便好像是一只只蚂蚁,在心里不停地攒动,难以遏制,不想要遏制。

    段锦睿还是一声不吭,只是背负着他,极尽小心,即使相识的时间很短,柳墨言也知道,这是独属于那人的倔强与拒绝。

    柳墨言的身子发软,脑袋还是烧灼的难受,可是,他的眼睛比冰箭还要寒冷,十指凝聚全身的力气,抠进了男人肩膀处的位置,衣料下,男人的肌肉死死地下凹:"年年是谁!"

    我再也不会心甘情愿地被当做谁的替身,还感恩戴德,不论是不是我爱着的人,所以,我要你亲自告诉我,你也只是一个虚伪的男人!

    "唔!"

    似是没有想到柳墨言会如此,段锦睿忍不住低喘一声,他的肩膀宽厚,能够担得住柳墨言,但是他的腿却承担不住两个人再加上少年挣扎的重量,咯吱,膝盖半跪到地面上,粗|硬的砂石扎破了单薄的衣料,直入血肉。

    段锦睿矮了半边身子,柳墨言却是好好地,稳稳地趴在男人的背部,没有受到一点伤害,最多颠簸了一下。

    柳墨言的手下意识地松开男人的肩膀,眼底,有些悔色,唇却抿的紧紧的,执拗的,不愿意道歉。

    段锦睿额头的冷汗滴落在暗褐色的土地上,形成了一片深色的图案,单掌在地上一撑,重新站了起来,像是没有一点事情的样子,走的比方才还要稳健:"年年是记在心里的人"

    他终于开口,凝滞的有些压抑的气氛被打破,柳墨言觉得心里一松,又是一紧,他试探着:"我和他很像"

    不是疑问句,却是肯定句。

    良久,段锦睿低低地嗯了一声。

    "我就知道"

    眸子眨了眨,柳墨言轻轻扯了扯唇角,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放我下来!"

    柳墨言控制不住自己,他只觉得从心底深处喷薄而出的恶心快要将他淹没,他挣扎着,想要从段锦睿背上下来。

    "别任性!"

    段锦睿的声音终于染山了愤怒的色彩,他不得不停下,将挣扎不休的柳墨言从背上放下来。

    "你现在身体很弱,乖乖的跟我去看大夫,等你好了,我绝对不会再见你!"

    男人的双手轻轻按住柳墨言的肩膀,俯视着他,但是,男人的眼中,却是一片纯澈的柔光,带着些莫名的恳求。

    柳墨言心底一震,忽然间不敢看男人的眸子一眼,即使知道那是假的,不是对着自己,只是对着那份与另一个人的相似,也为其中的情感动容,他羡慕男人心底在意的那个人,很羡慕很羡慕,只是,那注定了不是属于他的,他也不想要,他这一生,只为复仇,情爱之事,从一开始便不应该再沾惹的:"我得的是风寒"

    柳墨言的眼睛,看着侧面葱郁的山林:"我是从关内过来的!"

    关内现在瘟疫横行,从关内来,得的风寒,两句话交代了,男人一开始见面的时候,便警告过他。

    段锦睿下意识地松开了手,向着后面退了一步。

    果然,世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生死相许,身子费力地站起,轻蔑地看了段锦睿一眼,那一眼,让本来想要冷笑他终于现形了的柳墨言怔了一下,他的眼睛,直直地落到了男人浸染出一片狰狞的深色的左腿,墨色的袍子将真实掩盖,他的鼻子却灵敏地闻到了一股子血腥的味道。

    "你的伤,要不要紧?"

    段锦睿便是这样背着柳墨言走了很久的路,没有扔下他,抬头,男人的眼中是一丝慌乱,还有不知所措,他的脚步离着自己一步远,偏偏不愿意再往后退:"没事,本宫,我的身体自来很好,已经敷了药,过几日就好了,你,你也不会有事的,你昨日里,还那么应该不是瘟疫,等我们下了山,找到城镇以后,找大夫开些治疗风寒的药物,便会好起来的,若是实在不行,还可以"

    男人的唇张张合合着,措辞极为的小心,不知道在说服柳墨言,还是在说服自己。

    柳墨言的脑海中有些什么翻滚着,从今生遇到段锦睿开始,男人的好言相劝,男人的倔强,宁愿被人追杀,也不愿意向他求救,男人腿上被划得那一刀,还有,昨夜里他毫无节制的进出。

    柳墨言抿了抿唇,突然厌恶起了自己,段锦睿和他是什么样的关系呢?对方能够为他做到这个地步,不论如何,已经是值了的,他已经确定了,面前的男人,比起段锦容,也许不会温言软语,也许冷漠刺人,也许不通人情,他的形象,却渐渐覆盖了那个曾经以为会永生永世铭记于心的男人。

    轻笑,很真诚,他们之间,起码不会相处的太差,狡兔死走狗烹那种事情,这个男人做不来。

    相处的时间很短,却像是已经被岁月磨砺的记忆一般,深深地印刻在脑海。

    还要再欺骗下去吗?还要再试探下去吗?或者说,还要面前的这个男人拖着残腿,背负着他再走上一路?

    妩媚流波的凤眸中染上了一抹烦躁,柳墨言的手拽住了自己颈间的一缕发丝,缠绕在小指上,使力,拽的头皮发麻,他却有一种自|虐般的快|感:"阿睿,你把我放下来吧,我们分开走!"

    "不行,你不要逞强!"

    段锦睿断然拒绝。

    柳墨言指了指天上的太阳,又指了指前方没有边际的路,冷笑:"这种速度,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找到城镇,而且,我跟着你,也不知道会不会再遇到其他的杀手,到时候一起送命,还被你连累!"

第二十章我以后帮你抓更多刺客() 
柳墨言的话很恶劣,很不客气,他的眸子,却是飘忽不定的色彩,这句话出口,终于觉得方才压在心底的烦躁开始消融,舒服多了。

    他的手费事地撑了下,酸软的身子还是绵绵无力,柳墨言的手指猛地一掐大腿,疼的钻心,肯定青紫一片,到底是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站起来,便直了腰背,毫不示弱地用眼神驱逐着摇摆不定的男人。

    柳墨言的动作语言乃至眼神,像是一把冰刀子,戳进了段锦睿的心里,被他深深埋藏的记忆,掀开了一角,手背青筋毕露,脸色冰寒:"你休想让我扔下你!"

    一声夹杂着冰屑的厉喝让柳墨言怔愣,他抬头,段锦睿的呼吸有些重,眸子黑沉沉的,冷冷地瞪着他,然后,方才还退后一步的男人,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一般,以着一往无前的姿势,猛地蹲下自己的身子,将少年背负在了肩膀上。

    像是扔一个没有生命的麻袋似的,柳墨言猝不及防,呛了一口口水,喉咙中的痒意再没有忍住,咳咳咳连声,撕心裂肺的样子:"你混蛋,放开,咳咳!"

    "别忘了,瘟疫"

    从唇间挤出这几个字眼儿,柳墨言的手推拒着,拍打着紧紧箍住他腰肢的胳膊,啪啪响。

    段锦睿的胳膊像是铁石浇筑的,强硬,不动摇:"若是你真的得的是瘟疫,我现在已经感染了,所以,闭嘴!"

    像是一头雄健的猛虎,带着霸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柳墨言推拒的手,不自觉有些发软,喉咙有些干渴,自身体最深处,涌现出了些什么,让他不知所措,让他脸颊悄然红了一丝。

    男人的身上还染着鲜血和砂石泥土,鸦羽般的发丝乱糟糟的,上面沾染着几片草叶,昨夜好闻的皂角味道,被一股子浓重的血腥味和汗水味道所取代,这样邋遢的男人,若是往日里见到乃至贴的如此地近,对于有洁癖的柳墨言而言,无异于一种全方位的折磨,只是,此时此刻,也许是阳光太好,也许是风寒将他的脑子搅得一团浆糊,少年的头慢慢压低,唇,轻轻地,很是温柔地沾染了一下男人外露的,满是汗渍的后颈。

    触之即分,段锦睿没有察觉少年的小动作,专心地寻着路,柳墨言歪着头,有些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不敢再看那触之滑韧的后颈,看着两边一点点晃过的树影山石,忽然想起了什么:"你不是路痴吗?"

    "不是!"

    沉默了下,段锦睿的声音有些郁闷。

    "别骗人了,别告诉我你昨夜是故意在我的山洞下徘徊那么久的"

    嗤笑着,柳墨言的耳朵却竖的高高的,这时,莫名地希望听到男人肯定的答案,就算,就算他是故意的,看在段锦睿让他心里舒坦的面上,他不会计较的,少年的脸上笑得有些傻气。

    "那是为了将那些刺客引来"

    段锦睿的声音有些郁闷,似乎是从喉咙中挤出来的这几个字,柳墨言看不到男人的表情,歪了歪头,因为男人的实言,他便在奇怪,段锦睿若是真的有路痴的毛病,哪里会什么传言也听不到,而且,这个男人会做的,是将自己的缺点尽数遮掩,绝不会那么明显地透露出。

    看着男人的后脑勺,真是演的一出好戏,可惜自己帮了忙,还是倒忙,手指在男人背部使劲儿摩挲了一下,发|泄了下不满,还是决定了:"放心吧,我以后会帮你抓住更多刺客的"

    很傻的承诺,谁会当着太子殿下的面说他会遇到很多刺客,偏偏,很窝心,男人的唇悄悄地勾起:"我等着"

    他欣喜的,不是少年承诺的帮助,而是以后两个字,既然相遇了,他们会有很多很多的岁月填补曾经的空白,这样,真好。

    男人背负着少年的双手,更加紧密地压在自己的背上。

    也许是有些事情说开了,也许是两个人之间真的在那些事情之后,在这一段路上,产生了什么异样的,他们还没有意识到的东西,接下来山路虽然艰险,气氛却是意外的美好。

    山路颠簸,即使段锦睿已经很小心了,仍然耐不住男人本身腿脚不便,柳墨言头疼的更厉害,质问段锦睿,和男人赌气,将他好容易积攒的力气全都消散了个空,在昏睡过去之前,他想起自己怀中还有金疮药,拽了拽男人的领子,小声地说了,让他不要吝啬药粉,赶快把自己那腿给治好。

    段锦睿低沉的声音轻轻地应了一声,将放心晕过去的柳墨言揽的更紧,他没有告诉少年,意外发现对方背后因为昨夜情热时划伤的些许零碎伤口后,他已经将自己特意留下后面敷的那瓶金疮药都按到了柳墨言的伤口上,那瓶属于少年的金疮药,等到少年没事,或者他的腿坚持不住了之后,他会用的,不过,这些话,他不打算说出来。

    路太长,太险,即使是不停歇的赶路,还是没有在天黑之前到达山脚,段锦睿只能无奈地停下来,将昏睡着的柳墨言放到一个背风的山壁下,寻找干柴,生火,打开白日里在泉水边灌满的水囊,沾湿布巾,帮着温度又有回升趋势的柳墨言降温,还有,趁着对方睡得很熟的时候,将少年的金疮药找出来,细细地洒满对方背部伤口,只是这一下,已经将药瓶空了大半,柳墨言背部伤口不深,段锦睿却不敢无视,他知道些医理,伤口感染容易引发热症,本来便不好了,更要小心对待。

    段锦睿忙得团团转,柳墨言偶尔挣动一下眼皮,迷迷糊糊地看到男人的身影在自己身边徘徊,安心地睡下。

第二十一章礼物?() 
第二天天刚放亮,段锦睿起身的动作便将睡得很熟的柳墨言扰醒了起来,本来不打算将他弄醒的男人有些歉意地解释,今日早些赶路,到了傍晚前,应该会到山脚下,运气好的话,会看到人家城镇,那时候,应该能够找到好的大夫了,柳墨言若是还困的话,可以在他的背后睡上一路,他保证不会摔着他的。

    对着因为被打扰睡眠而有些面色不虞的柳墨言,段锦睿的脸色虽然一直是冷寒的,态度却是意外的包容。

    这样的态度,让柳墨言心里怪怪的,段锦睿对他的好,已经有些超过了,昨日里也许有些微的窃喜,今日高烧已经降了很多,脑子也彻底清醒了,他忽然间有些后悔和男人开那些惹人遐思的玩笑,最后,意|乱|情|迷。

    他是想要扶植段锦睿压下段锦容的,首先不说男人现在的,以后可能的身份会让和对方超过亲近尺度的人尴尬,乃至有一些超出预计的危险,便是柳墨言心底对段锦睿隐隐的期许,他便不容许男人是这样容易儿女情长。

    他要辅佐的人,不应该像是段锦容那样狠心无情,将感情玩弄于鼓掌之间,完全以利益为准,但是,更不应该是一个任性任情,轻易栽到感情之上的痴念人,一个合格的帝王,是保持着一定的原则本心,可以在有情与无情之间自在行走的,轻易把持住自己的心的人。

    睫毛垂下,柳墨言这一次拒绝了段锦睿背负他的动作。

    他找的理由是自己已经能走了,段锦睿的腿还受着伤,若是再赖在段锦睿的背上,必定耽误行程,他们明日也走不出大山。

    段锦睿的手伸在半空,在柳墨言不动声色地一步后退的时候,将他的身子强制性地拽到了自己的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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