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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焚爱逆欢-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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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锦睿已经到了近前,先和长乐公主见了礼,虽然婚事不是他真心想要的,但是事到临头,该有的礼仪,却是没有忘记的。
长乐公主微笑颔首,交代了段锦睿几句话,便退出了两个年轻人身边。
"太子哥哥"
呐呐无声,彤箬伸出纤纤素手,搭在了男人递过来的大手之上。
扶着新娘子上了轿子,段锦睿翻身上马,回头处,一片红灯挂彩,映入冰寒的眼底,却也只是映入,而不能融化。
东宫布置的极好,偌大的皇宫中仅此于皇帝所居住的宫殿乾元殿,里面的摆设看起来清淡简约,很是合乎段锦睿的品味,实则都是价值连城的珍宝。
趁着太子大婚,以前只是有幸听说而未曾亲临的权贵大臣们悄悄地打量了几眼,便已经评估出了个大概,看来,太子殿下的位子还是很稳的,且不说浑然一体散发出淡淡幽香的檀香木屏风,价值连城的南海珍珠,博古架上满满的珍玩异宝,没有看到皇帝前些日子才得了的视若珍宝的丈许高的深海珊瑚都给赏赐了下来,做了殿中的摆设吗?
还有千金一匹的七巧绫纱,皇宫中娘娘们也难得一匹的好东西,也做了正殿中随处可见的帘帐子,宴客的正殿,太子的寝宫,一位正妃两位侧妃的殿阁,这些宫殿都被休憩一新,粉上了亮丽与绚烂,红色的纱幔随着宫女们的走动而飞舞,伶仃的饰品,闪烁出一片片亮眼的光泽。
如此的盛*,段锦睿牵着另一头的新娘子走来的时候,众人口中的吉祥话像是不要钱一般向他涌去,新郎面上的表情淡淡的,无悲无喜,反而比起那些外人,最是像个局外人。
段锦容看着这华美的宫殿,看着那众星拱月的兄长,手握了握拳,这些都应该是他的,他的母亲是皇帝现存的妃嫔中位份最高者,母以子贵,子也以母贵,他才应该是皇宫中最尊贵的皇子,凭什么段锦睿什么都不做便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一切?父皇的*爱,滔天的权势,身份贵重的妻子,还有,让人心动的那些恋慕他的女子。
这些都应该是他的,是他的!指甲若不是修剪的极其圆滑,恐怕早就划出了口子:"殿下!"
身边传来轻声一喊,是穆无疚,他作为容王的属臣,今日也是有幸跟着来观礼的。
段锦容的声音很低,除了穆无疚,其他的人都听不到:"无疚,本王比他差在哪里?"
段锦容笑着看向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兄长明明冷着一张谁都会觉得不舒服的脸,偏偏所有人恍若不觉,自|虐般地凑上去,眼中含着怨毒。
"王爷为人聪明强干,谦洁自矢,才具优裕,众臣工有口皆赞!"
穆无疚的这段话不是为了媚上,而是发自真心,段锦容实际为人也许多有成算,但是,除了那些身边最亲近的人或者是段锦睿这样自小一起长大的人之外,不论是谁,都会如此称赞容王的,办事妥帖,待人极善,聪颖善辩,简朴谦忡,段锦容活了二十一年,自有记忆起,便是如此要求自己的,便是皇帝强硬坚持段锦睿为太子,段锦容的身边,也不是没有人可用的,从龙之功,谁都想要,而一个性格和善好说话的主上,显然比那种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狠辣决断的主子好伺候的多。
偏偏,段锦容自问自己处处不比段锦睿差,便就是只能仰望于他,这种不甘,像是一条毒蛇啃噬着心中所有的温柔。
"所以说,本王取而代之的话,也算是众望所归吗?"
这句话,比起方才的问话还要轻浅,甚至除了段锦容自己,连紧贴着他身边的穆无疚也只是看到了隐约的口型。
即使都能够猜到,但是段锦容从来没有将自己的野心宣之于口外,现在却说给他听,穆无疚悚然一惊,段锦容从来不是一个心*宽广的人,他对自己手下的人,不论是谁,都是暗中心存疑虑的,穆无疚便是跟随了他许久,自知自己在段锦容眼中的地位,没有到连这种话都能够坦然言说的程度,难道是,段锦容发现了什么?
脑子里的思绪飞快的穿梭分析,穆无疚的本能,却是让他肩膀向下微微一顿,脸上现出一丝若不是仔细观察,根本看不出来的惶然:"你在怕什么?"
青石色的官服上,按着一只手,段锦容回头:"放心,本王知道你的忠心!"
"多谢王爷信赖!"
穆无疚恢复了斯文的笑容,像是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段锦容笑的意味深长:"本王喜欢忠心的人,也喜欢聪明人,无疚,不要让本王失望!"
拍在肩膀上的手仿佛有千钧之重,除了穆无疚本人之外,谁也看不出两个人之间的暗潮汹涌。
段锦容放下放在穆无疚肩膀上的手,自桌上拿起一杯水酒,然后扯开一抹温雅无害的笑容,向着新人迎了上去:"四哥,恭喜你喜得娇|妻,弟|弟祝哥哥嫂嫂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祭告了天地,礼拜了父母,十里红妆迎娶,谁人不羡,谁人不妒,段锦容诚心诚意的祝福,让彤箬盖头下的娇俏面容溢满了红晕,可惜美人含羞无人得见。
段锦睿手中的镶金宝珠杯子晃了一下,酒水未曾溢出,抬头,冷然的面上难得露出了淡淡的笑意:"本宫也要提前恭喜九弟将要大婚,同祝!"
若是旁的不知情的人,定然以为二人是真心兄弟情深,互相祝福,但是,段锦睿和段锦容却都是当事人,个中滋味儿,惟有他们自己才体会的到。
手中的酒水,不是宫廷玉酿,不是琼浆可口,而是一份堵塞难受。
两个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接,凝神注目,两个人手中杯盏中的酒水,一滴也未曾少,渐渐的,围在旁边的人消了声,他们的眼中,有的是看好戏似的置身事外,有的是若有所思的揣测,还有的,却是为各自主子忧心。
"多谢四哥吉言!"
段锦容先低下了头,杯中酒水一饮而尽,段锦睿也没有再多做些什么惹人话柄的事情,他们之间的帐很多,需要慢慢地算,眼中透着冷光,举起杯中酒,也是一饮而尽。
众人轰然叫好,气氛浓烈之极。
吃了生饽饽,饮了合卺酒,结了同心结,喜娘说了吉祥话,领着伺候的宫人们行礼退下。
段锦睿静静地凝视了一眼低垂着头,却悄悄地向着上方翩跹抖动的睫毛,一直冷寒着的脸上,现出一点苦涩,在少女察觉之前,轻声一句:"安置吧!"
喜烛正高燃,灯影已成双,明明是相依相拥的洞房花烛夜,却有刺骨的寒冷,自心口开始蔓延。
段穆恒听着面前半跪在地上的人的禀报,脸上现出了笑容,即使层叠着不再年轻的皱纹,也可自那五官线条间感受曾经的英俊:"做的很好,只要太子河太子妃好好的,以后太子的事情不需要专门来禀报了!"
"还有,传信出去,派出去的那些人让他们撤回来吧!"
"属下遵命!"
隐龙卫是历代皇帝手中最后的王牌,却用于探听儿子的闺房事,按说是小题大做了,段穆恒却丝毫不觉得如此,招呼身边眼观鼻,鼻观心的赵索一声:"陪朕走走去!"
第八十四章相思(一)()
身穿明黄色常服的皇帝和赵总管走在最前头,赵总管手中提着一盏灯,低眉顺目的,身后远远地缀着一批护卫,皇帝想要清静,那么,便是表面的清静也要维持的好好的。
靴子踩在积雪枯叶之上,咯吱咯吱的轻响,越走越偏僻,赵索悄悄辨识了一眼方向,心底一惊,越发小心翼翼地伺候着,不敢随意开口。
一时间,空寂冷漠充斥了这一点明光笼罩之地。
"是不是觉得朕小题大做了?"
不知什么时候,段穆恒停下了脚步,恍似闲聊般地问了一声。
"圣上必定有自己的考量,非是老奴鲁钝能够明白的!"
赵索更加弯低了身子,作为皇帝的身边人,知道的太多,也不好,很多事情,恰恰是他想要躲开都躲不了的,悄悄地苦了下脸。
段穆恒今夜心情很好,听了赵索的奉承,笑了一声:"你个老家伙,说不出个难听话来!"
段穆恒叹息了一声:"睿儿也是你从小看到大的,你说,他的性子如何?"
皇帝不是第一次询问这样的话了,赵索整了整精神,正要按部就班地念出千篇一律的答案,段穆恒轻轻一摆手,赵总管将快要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朕也是糊涂了,问你做什么?"
"皇上春秋鼎盛,哪里老了?您还要亲眼看着太子殿下的子嗣出生呢!"
赵索慌忙说道,皇帝最近的一些话语神态,让他心生不祥。
"是呀,还是放不下"
段穆恒叹息一声,自语着:"睿儿的性子,说是冰冷无情,实则最是脆弱,外冷内热,这样的人,若是遇不到执念还好,若是遇到了,他那择全固执的性子,终究会为情所伤!"
"身为帝王,最不应该有的,便是痴情,那是帝王的大忌!"
抬头,被岁月斑驳了的牌匾,隐约可见凤藻宫三个大字,那是他最爱的女子曾经居住过的宫殿,那是他一辈子无法释怀的心伤,所以,他绝对不允许自己心爱的儿子,重蹈覆辙。
"朕怎么忍心让睿儿以后受到天下人的责难"
痴情是帝王的大忌,但是,对一个男人痴情,更是英明的君主所不能为的荒唐,他的太子,是要成为这千万里沃土之上的统治者,是要在史书上留下厚重一笔的传世之芳,他不容许任何人,毁了自己的孩子。
"皇上不必忧心,太子殿下不是安心和太子妃娘娘成亲圆房了吗?太子殿下的脾性,定然不会再出问题的"
赵索笑眯眯地说道,偷眼注意了下段穆恒的面色,平静端肃的样子仿若一座没有感情的雕像,让他心里害怕。
段穆恒的眼睛还是看着那有些残破的牌匾:"朕跟睿儿说过,他若老老实实地娶妻,那么,柳墨言也会安安全全的,现在,到真的不知道是应该欣慰睿儿的悬崖勒马,还是该更加忧愁了"
段穆恒不知要如何处理柳墨言,才能够既保护了段锦睿,又不会伤到父子之间的情分,而那个被他念叨的人,心情不比这个做父亲的好。
……
刺啦一声,柳墨言面不改色地将胳膊上那支带着倒钩的箭拔了下来,倒钩上面还挂着一块皮肉,溢出一大片血点,让他面前要为他处理伤口的小学徒面色仓皇:"大人,您,您怎么自己拔出来了,万一伤到筋骨的话"
小学徒的手抖抖索索的,上面还沾着乱糟糟的血迹,话也说不大清楚。
柳墨言冷冷地倪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严厉的话语,伸手自怀中掏出自带的金疮药,撕开血洞周围的衣服,手指一挑,瓶塞划过一个优美的弧度,落在桌案之上,手腕一抖,乳白色的磨得细细的药粉均匀地洒落在伤口上面,那汹涌的鲜血立马止住了许多。
柳墨言*口的肌肤还是雪白细腻的,但是,趁着这段日子在战场上留下的好几处浅色疤痕,加上方才形成的血洞,却是别有一番威凌肃杀之感,小学徒瞅了一眼,便慌慌忙忙地低下了头。
"出去!换盆清水来!"
抬头,对着不知所措的小学徒吩咐了一声,柳墨言皱了皱眉,这一次战斗,图素的兵马出其不意袭击了他们的大营,主将宋承洲虽然在边关驻守多年,对付异族很有经验,但是正是因为他是老将了,所以对于图素突然改变战法反而更加没有防备。
虽然当时情况混乱没有细看,但是,柳墨言估计,营中将领多有伤亡,否则的话,他便是新晋的将官,不看在这一次他率手下奋勇杀敌,冲入敌阵,砍了对方中军阵旗,又杀了几位异族将领才受伤的份上,也要看在他父亲的份上,军中不会怠慢至此,只是派了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一看便是学医未久学徒过来,处理伤口还不如他自己动手。
手指在尖利的器物上轻轻摩挲着,这于自己而言,未必不是个机会。
军中最容易站稳脚跟的方法便是军功,实打实的军功,但是,若是没有足够多的位置空出来,那便是再大的军功,也不是那么管用了。
低头看着自身体中取出的那带着狰狞倒钩的断箭,还有箭杆子上那精雕细刻的雄鹰标记,柳墨言神色冰冷,图素大皇子的箭,哪里是那么好接的,他是熟悉人体血液经脉,再加上有内力护体,才避开了紧要处,现在只是皮肉伤,若不然的话,恐怕这条臂膀也被废了。
呼延修石,图素大皇子,素有大漠飞鹰的美名,前世的时候,柳墨言会在边关一驻守便是许多年,归根结底,也是这位异族大皇子太过厉害,普通将领根本便对他,尤其是他手下的黑骑铁军防不胜防。
柳墨言前世受困于情爱之障,到底未曾来的及与呼延修石这个最大的对手决一雌雄便命陨于京城,这一世,他会让世人看看,究竟谁才是更胜一筹的帅才。
手指一个使力,一点血珠破出,柳墨言不觉疼痛,反而眼中带着凛冽的锐意与一种隐隐的兴奋。
帐子掀起,寒风凛冽,将大帐中本来便不怎么旺盛的火盆吹的更是奄奄一息,抬眸,冷然的面上一点淡淡的笑意,冲淡了方才摩挲断箭时肃杀的样子,起身相迎:"齐统领!"
齐飞鹏严肃不苟言笑的面上,在见到柳墨言的时候,也露出了些许赞赏的笑意,快走几步,阻拦住了对方行礼。
"你身上有伤,不必起身!"
他向着身后一招手,跟随着的亲卫将手中的东西放下:"这是大将军赐下的金疮药,还有一袭巧匠所制的锁子甲,你受伤不轻,大将军本来要当面论功行赏的,现在只能够等你伤势稍微好转之后再行封赏了"
齐飞鹏比起柳墨言,倒是更加遗憾些,他便是段锦睿事先跟柳墨言透露的军中自己人,柳墨言对着他,自然也是亲近些的,比起柳恒山交代的那些父辈同僚还要信任。
"说起来,墨言倒是真真不愧是将门虎子,本来很多人看你的样子都以为是来蹭军功的,现在,可是用事实狠狠地打了他们一巴掌,干的不错!"
齐飞鹏这个人平日里太过正经古板,大多数人都有些打怵和他接触,不过对于真正看上了眼的人,他倒是能言能笑了。
两个人聊了几句,多是关于此战的一些见解,两人都是为将多年的,自然很有共同语言,柳墨言自齐鹏飞这里知道现在最新的边关形势,而齐鹏飞,也是多有启发,看他的样子,越发地亲近了。
帐子再次掀起,这一次,却是迟迟没有过来的小学徒,齐鹏飞才注意到看柳墨言面上有些许疲色,醒悟了过来,便要先行告辞离开。
柳墨言确实是有些累了,方才他们谈论的都是些战事兵法,齐鹏飞要走的时候,还是一点儿其他的也没有说起,柳墨言到底耐不住了。
"齐大哥先不忙着走,方才所说的引兵讨援,内外击之,我还有些许不懂"两个人聊得投机,自然不像是刚开始称呼那么生疏了。
小学徒老老实实地留下了水盆布巾,自觉出去了,军中保密的规矩他也是知道的,自然不会旁听这些要命的东西。
齐鹏飞一开始有些莫名,眼睛和柳墨言对上的时候,对方清凌凌的眸子,让他心里一个激灵,明白了,又坐了下来。
"殿下可有对齐大哥交代些什么话转告于我?"
柳墨言神色淡淡的,似乎只是普通的询问一声。
齐鹏飞没有察觉对方的异样,他压低了声音:"殿下让我好好照顾你,其他的没有什么交代"
柳墨言哦了一声,有些失落,齐鹏飞不明所以,还拍了拍心口:"你放心,起码在这一亩三分地,大哥我还是有些面子的,墨言你又是有真本事的,定然不会让殿下失望的!"
段锦睿不会失望吗?柳墨言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在想他,只是知道,自己很想念那个男人,想念男人黑黝黝的专注的眸子,想念男人冰冷面容上浅浅的笑容,想念男人身上徘徊着的淡淡冷香。
自枕头底下索出一枚晶莹剔透的玉珏,柳墨言神色中,带着淡淡的怅然。
第八十五章相思(二)()
指尖触及的一片光滑冰凉,冷冷的,没有什么温度,无暇的玉珏翻转来去,半天也翻不出什么花来。
食指转动,滴溜溜打了个转,环形缺口的构造,柳墨言在配饰服饰上没有那么多讲究,不过这玉珏的样子也是知道的,他以前身上也不是没有佩戴过更加贵重的玉珏,这块料子好,个头却是比之寻常见到的小了许多,不过,看在这东西通常都是成双成对,代表情定的意思,等他有时间了,去城中巧匠处,让人穿个孔洞,随身挂在腰间才是正经。
"真是个傻瓜"
柳墨言侧着身子,唇角向上翘起一点点弧度,比起他来到边关后见于人前的笑容,多了许多真实的温度,城门口记得托人送他一枚玉珏,怎么就不能够再加些贴心话呢?什么扫榻相迎,什么祝他青云直上,听着是些好话,却制式的让人连回味都回味不了。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喃喃着,这样酸酸的,像是那些文人墨客才子佳人才会喜爱咏诵的诗句甫一出口,柳墨言便怔愣住了。
玉白可爱的耳朵处,自耳尖的位置开始,一点点胭脂红色在上面浮现,白玉染血,无暇有隙,柳墨言手指忍不住捏了捏烫烫的耳朵,自言自语:"看来还要我自己努力一把"
将玉珏安放回原处,柳墨言的眼睛亮亮的,带着惊人的锋芒,他这个人,便是陷入情爱相思,也做不到等待,而是会主动出击,会将自己的影子,比起旁人印在自家心中的,更加深刻的烙印在旁人心中。
皇帝将他放到边关,可以说是历练,也可以说是流放,若是没有足够大的功劳,等到他熬到能够回京省亲的日子,那漫山遍野的桃花估计也已经开放了,他想要,和段锦睿一起去桃花谷等待桃花盛开,他想要,与那个男人能够在满地芬芳艳丽间,对酒当歌。
翻身起榻,柳墨言伤的不算是重,大多是表面上看起来严重些。
他现在正好有功劳在身,趁着这个好时候,不应该坐在营帐中浪费时间,浪费生命,他应该做的,是让自己在上司同僚下属之间,建立起不容忽视的地位,呼延修石便是最适合的人选,有什么,比这位素来便有英明的异族皇子,更加适合做磨刀石呢?
丝毫也不觉得凭着近乎十年对峙交战的经验,去对付现在还有些稚嫩,在兵事上有迹可循的呼延修石是在欺负人,战场之上,一切能够让自己胜利的因素,都应该果断利用,柳墨言自诩不是傻子,呼延修石和他便是有些惺惺相惜,那也只是敌人,他很分得清楚什么才是自己重要的东西,什么才是自己应该争取的。
掀开帘子,任由满目的雪白充斥在眼帘之中,任由那透骨的寒凉,自头上,向着全身上下蔓延,深吸一口冷涩的空气,呼出那太过的热气。
路上有遇到巡逻的兵士,看着柳墨言的样子,虽然还是不掩一丝惊艳,却也比之往日里多了敬重,停下脚步,抱拳行礼,谁都不会忘记独自率领二十几个人,便敢在图素骑兵汹涌覆盖来的时候,像是一支利箭,直袭中军的男人,是的,男人,柳墨言的年纪样貌也许还残存着少年的稚嫩,但是,他的表现,已经得到了这些豪爽男儿的认可。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那么直爽,军营中龙蛇混杂,什么样子的人都有,一路走来,柳墨言顺手将一个看着他的样子太过猥琐,让人心生不喜的士兵以指教的名义,狠狠教训了一顿。
抚了抚吹了大半个月边关飞沙寒风仍然像是新剥壳的鸡蛋一般,柔滑的可以的脸颊,柳墨言妩媚的凤眸眯了眯,这容貌,好是很好,可惜太过了。
中军大帐离着他所在的营帐不是太远,柳墨言感受着因为冷气而隐隐刺痛的伤口,步伐没有丝毫停顿,只是一会儿的工夫,便到了大帐之外,他的内力可以听到里面隐约传来的争论声,乱哄哄的,嘈杂的厉害。
这一次被呼延修石趁着夜色,出其不意袭击了边城,先不论死伤将士平民,被掳走的人口女子,光是对方欺上门来的行为,赤|裸裸毫不掩饰的打脸行为,便够让人堵心的了,不论是作为一个血性男儿想要建功立业的野望,或者是为了挽回大乾王朝的声威与自来霸主的地位,再是谨慎的人也不得不栽进去这种阳谋。
宋承洲能够镇守边关多年,说实在的,凭借的便是他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端慎心态,这一次不得不在大军聚齐之后追击百里,追击那些来去如风的宛若强盗的骑兵,便是做样子,他也要做出来。
偏偏这种事情能做不能说,能进不能退,现在便为难着呢,乾朝的士兵多是倚仗地利之便,才能够长期遏制住那些马背上长大的民族不断的侵扰,若是真的像是里面有些没脑子所言的那样不管不顾的追击下去,唯一的结局便是以疲惫之师,与熟悉地形,以逸待劳的那些来去如风的骑兵形成攻守互逆的不利局面,若是对方再精明些,完全可以将大军拉的更远,去现在防守形成短暂空白的边城包了饺子,若是有敢想敢做的帅才,更是可以率兵直入边关,在乾朝领地上,扎下一个让人如鲠在喉的钉子。
伸手轻抚自己胳膊上那穿过骨头的狰狞伤口,柳墨言笑的冷然,呼延修石,一箭之仇,相报的机会,这不是便来了吗?
柳墨言现在也算是一个小有些名气的将领了,连大将军的亲卫都识得他,询问的时候态度不错,柳墨言也没有故作清高,和帐子边的守卫颔首,老实交代了一声自己的来意,便有一个人进去禀报,里面的喧哗声很明显的一静,然后,柳墨言听到了宋承洲沧桑威严的嗓音:"让他进来!"
"属下柳墨言参见大将军!"
大帐中各色眼光不等,打量着自这个掀开帐帘中出现的略带着些单薄少年姿态的身姿,各自都盘算着些什么。
宋承洲见到柳墨言苍白的面色时,皱了皱浓眉:"你如何不好好的养伤,来这里做什么?"
柳墨言本来便长得好看异常,比之那些美女也毫不逊色,现在又因着受伤的原因,多了些荏弱,宋承洲想到方才对方让亲卫传进来的话,觉得自己轻信了。
"属下是为将军分忧而来!"
柳墨言抬头,勾唇一笑,自信的很,他的眼中如同有神光迸射,让想要嘲弄他自不量力的人微微一顿。
"区区小将,居然便敢如此大言不惭!"
"小子,不要以为立了些许军功便能够横着走路了,老子吃过的盐巴比你吃过的饭菜还多!"
不乏脾气暴烈的,方才都为了这种进退两难的局面和宋将军扯皮,现在一个资历最浅的小子居然当着他们的面说什么为宋承洲分忧,但凡是有些自尊或者是想法多的,便跳了出来。
"你要如何为本将分忧?"
宋承洲的手在自己的桌案上轻轻一敲,方才还嘈杂的声音瞬间静寂下来,老将军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视着帐中央如同旭日东升,尚且年少的后辈,意味不明地淡淡一声询问。
"兵马未行,粮草先动,属下愿意回去城中为将军筹集粮草,以备大军出征!"
柳墨言的声音铿锵有力,带着少年人的朝气与自信,只是,他的自信,却是引人发笑,连宋承洲真正焦虑的原因都搞不清楚,便开始出头争功,出息不大了
周围的将领中,有的惋惜,有的露出嘲弄的神色,还有的,却是焦急不明所以了,一座大帐之中,便有如此多心思,眼睫低垂,遮住了眼中的色彩,柳墨言镇静的可以。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宋承洲轻轻哦了一声,似是真的在考虑似的。
……
一队身穿皮甲的兵士押运着百十辆车粮草在崎岖的山路间行走,看人数应该是有几千人,以押运粮草的兵力而言,已经是相当多的兵力了,普通想要打结一番的队伍若是遇到的话,还要踟蹰盘算一番是否值得动手。
只是,战场上经验足的人,却能够观察出这一队看似人多势众的兵士,实则其中有一多半的人身上的皮甲多处受损,手中的刀剑*戟也黯淡无光,脸上看起来多有沧桑疲惫显现,显然,这是一支疲惫之师,或者说,他们已经经过了长途跋涉,没有了应该有的锐气。
这些细节,让有心人心底转着不同的主意。
转过又一个弯道,前方跃然眼帘的是一座异常险峻的高山,绵延起伏,峻峭高拔,白雪覆盖,枯叶翻卷,呼啸的风自那狭长的裂隙间来回穿梭,尖利的回音在耳边徘徊,宛若鬼哭狼嚎。
"将军,前面便是九如山!我们若是想要快些给大军押运去粮草,惟有自这里的捷径穿过"
副将打扮的人打马向阵前而去,在最前方一袭银色华丽盔甲的骑士前挽住了缰绳。
"那还等什么?就从这里过,延误了军情,难道你替本公子担罪责?"
主将的声音华丽到近乎优雅,带着股子贵公子的靡靡。若是在繁华京都,必然又是一个美好人物,可惜在这里,这样的人,便只是让人无奈。
第八十六章峥嵘(一)()
"此山异常险峻,正是设伏的最佳地点,我们还是绕路走比较安全,若是加快行军的话,应该能够快些将粮草运到!"
副将是个谨慎的人,也是个实在人,他提出的主意谨慎守成,不会出太大的纰漏,只是,他侍奉的将军显然不是个能够听得进去意见的人。
啪的一声,鞭子抽在了旁边副将的马身上,惹得对方座下的马匹嘶鸣一声,四肢仓促踩踏,受了些惊吓。
银甲将军尤不在意:"怕什么?我们有近千人,都是百战之师,难道还怕了一些可能藏在洞穴里的老鼠吗?不要停,接着前进!"
副将无奈应是,前后传话让这队士兵摆好阵型,近乎小心翼翼地向着那唯一能够过这庞大车队的裂隙间行去。
一时间,只闻得粮车车轮咕噜转动声,马匹兵士踩踏过积雪落叶的咯吱声,还有风儿穿梭回旋,荡漾在铁寒盔甲上的呜呜鬼啸声。
"呵呵,看来这一次的消息很准确,确实是有人给我们送现成的粮草来了"
高高的山头之上,巨石之后藏着的英武男人咧嘴笑了笑,眼中有残忍之色划过。
"大首领,乾人诡计多端,恐防有诈!"
中年将领手中擎着一个简易的千里筒,单眼闭上,细细地看着那支远道而来的客人身上的细节,却还是没有完全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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