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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逃生游戏里撩最猛的鬼-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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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杰看了看狗,又看了看巨型雪橇车,面色复杂地说:“开玩笑呢?上面没有人它也拉不动啊。”
程几何滑动轮椅来到哈士奇旁边,摸着狗脑袋说:“你不能以貌取狗,有些狗表面上看着是只狗,实际上它——”
柯杰打断她的话:“是个人?”
陈溺道:“是道具,C007区域上一场游戏结束全靠它拉动雪橇把人给拽出去。”
单靠音响里播放的那首歌来驱使一只雪橇犬拉着大雪橇车与这么多人可能会有些困难,好在陈溺还有一个关键道具——叶子晶石。
可以用来干扰其他道具的力量,也能用来加强其他道具的能力,全凭陈溺操作。
柯杰与夏宰仍旧不大情愿,千黛被愤恨驱使,恨不得立刻奔到桥洞下,剩余的人则是全听陈溺的安排。
…
与前几场游戏期间不同,街道上能够看到往来的行人,数量不多,每隔一段路就能碰见几抱团外出的人。
肯定不可能是闲逛,应当与陈溺他们一样,是抱着外出寻找线索的目的走上街头的。
那些人看到一只哈士奇拉着巨型雪橇从道路主干中央呼啸而过时,无一不是露出诧异震惊的神色。
自昨天起,黑滋尔的独占欲越发不加掩饰,好像陈溺被别人多看一眼,多碰一下,就能让他掉一块肉一般,全程把人摁在自己怀里,霸道的不许他挣脱。
被人掌控的滋味让陈溺觉得有些反感,有些后悔自己昨晚做出的决定,报复心起,藏在黑滋尔大衣下方的手摸到腰韧上狠狠一揪,结果却因那里的肌理太多紧实,根本没有掐到皮肉。
没带给黑滋尔一点儿痛感不说,还让他的呼吸骤然间沉了几个度。
陈溺:“抱够了没?给我松开。”
也是时候该松开了,黑滋尔看向前方,横跨河川之上的大桥就在不远处,雪橇犬停下了脚步,黑滋尔率先起身,拉住陈溺的手腕把人带下了车。
上流的水没泄下,水位很久没有没过桥洞了,有些地方依稀能瞧见河壤。
风有些大,吹得河道两旁的古柳树秃枝拂起,离得远了打眼一瞧,更像是一颗颗巨大的留有长发的头颅。
安善美望入那漆黑一片的桥洞,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屏障隔绝了阳光的渗入,桥洞底下比黑夜还要深沉,让人根本看不清那里面有什么。
即使不靠近,也能感受到一股彻骨的阴冷,正顺着桥洞往外蔓延。
她在原地踟蹰了会儿,咬咬牙,抬起脚步跟上了队伍。
陈溺裹紧自己的外套:“是不是有点儿冷了?”
闻言,黑滋尔身形顿滞一瞬,脱下灰黑色的长大衣,给陈溺披上。
他们顺着河堤的台阶走下去,怕陈溺会踩空,黑滋尔让人趴在了自己的背上,踩下最后一级阶梯,双脚落地站稳,还有些不舍得把背上的人放下来。
一行人正站在桥洞入口处,却依旧无法凭借肉眼看清洞内的景貌。
根本就是一个无底的窟窿摆在了面前,黑幽幽的望不到边,明明桥洞两端是通着外面的,他们站在这一边,收获不到桥洞另一边的风景。
陈溺看不到这番景象,自顾自地跟着黑滋尔走进桥底,两人的身影很快被黑暗吞没。
谷阿羽掏出手机,打开照明功能,小跑两步追赶上去:“哎,倒是等等我们啊。”
黑暗的空洞太大,在所有人全部掏出自己的手机用来照明的情况下,桥洞里部也未能展露全貌,大部分光线被漆黑吞没消弭不见。
对于失去视觉的陈溺来说,从这场游戏宣布开始起,不论身处何处,黑暗至始至终笼罩着他,对未知与黑暗的恐惧差不多完全麻木。
谷阿羽搓了搓手臂:“好冷啊。”
桥洞下面又阴又冷,时不时还有一阵穿堂风幽幽飘过。
安善美举起手机向上探照,没等她看清上方有什么,才刚一抬起头,温温热热的液体滴落在她的鼻梁骨,啪嗒一下。
本就胆子小,安善美惊呼一声,拿着手机的手一晃,赶忙用另一条手臂擦掉脸上的水渍。
有些腥臭。
杨贤:“怎么了?”
安善美有些委屈,打着颤的声音在空旷的环境下听起来飘飘幽幽:“上面,上面有水底下来了,还是温的。”
众人闻言,随之抬头向上看去。
柯杰一边倒退一边说:“什么也没有啊。”
忽地,脚下被垫高,触感一软。
他立即低下头,手机背面朝下,勉强照出了脚边的一堆杂物。
又脏又乱的垫子与污渍满满的被子,胡乱堆成一团的被子里还塞着不少杂乱细碎的物品。
柯杰嫌恶的用脚踢开那团被子:“有人住在这里吗?”
其他人闻言走过来,数到灯光打在杂物堆上,彻底照清楚了这桥洞下一角的全貌。
杨贤不慎踩到一只泡沫一次性饭盒,咔咔几声脆响,脚底一滑,险些摔倒。
他稳住身形,鞋底狠狠在地面上蹭了几下,抱怨道:“哎!谁怎么这么不讲究啊!”
安善美揪着自己的衣摆,不安地说:“是流浪汉吧,我以前听同学说起过,有不少无家可归的人就寄住在桥洞下面。”
流浪汉?
陈溺不禁暗下思索,是什么样的流浪汉,会成为这场游戏的最终快递签收者?
那团被子被柯杰来来回回踢了老半天,总算是平铺开来。
修哉眼尖,蹲下身去掀开被角,拾起被罩里露出的小玩意。
是一个钱夹,拿在手里感觉挺有份量的。
翻开钱夹,一眼就瞧见夹层里有十来张红色的纸钞。
修哉呵笑一声道:“流浪汉还挺有钱的。”
陈溺:“钱?”他有些懊恼,什么也看不到,跟着一起来,也仅能依凭其他人获知有何收获。
察觉到陈溺情绪有异变,黑滋尔圈住他的腰,把人又往自己身边拽近了些,侧过头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耳鬓。
陈溺呼出一口气,勉强舒缓了心底的语气。
旁人的注意力正集中于修哉手里的钱夹与角落堆积的杂物上。
唯独修哉,听到陈溺的一字疑问后抬头朝他看去,将这一幕收入眼底。
他扯开嘴角,轻笑道:“嗯,捡到一只钱夹,里面除了钱,还有钱包主人的身份证件。”
说着,他埋下头,抽出钱夹里的证件。
谷阿羽围上前,举起手机照亮身份证件,证件照上的男性面宽肉厚,脸上油亮,面相还算得上宽厚。
一寸照片旁,赫然是证件主人的名字。
董健。
谷阿羽:“证件照的主人是董健。”
陈辛礼讶然重复最后两个字:“董健?董健怎么会住在桥洞底下?”
柯杰道:“应该是钱包掉路上被住在这里的流浪汉捡着了,他好歹手里还捏着天鸟的股权,光是分红就够他吃喝玩乐了,哪会沦落到要住桥洞的地步。”
放着好生生的家不回,揣着一兜子钱跑来住桥洞,除非是精神出了问题。
或许真的只是一个巧合罢了。
就在其他人生出这一想法时,站在一旁的陈溺冷不丁的出声:“如果他是在躲什么人呢?或许……躲什么东西?”
不想被发现,不想被找到,所以捏着钱也不敢花,不敢动用身份证,也不敢外出被人发现,寄居在漆黑隐秘的桥洞下过生活。
程几何说:“那他可以躲在家里啊,他有那么多房子,揣着巨款来住桥洞卖惨,不像话!”
陈溺:“门,他不想在有门的地方居住。”
C042的天空,已然被那个名叫陶静的女孩的怨恨笼罩。
谷阿羽忽然捂住自己的脑门轻呼一声,一下跳到了一旁。
啪嗒一声微不可闻的声音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警觉,谷阿羽也手机照明去照地面,一粒细小的碎石子恰巧停止滚动。
他们扬起手机,再度抬起头看向上面,一个黑影从光幕下一晃而过,蹿进一旁的黑暗之中。
“卧槽,什么鬼!”
“是个人,是一个人。”
“人能在上面爬?”
“他往那边跑了!”
陈溺面色一凛,冷下声道:“是人是鬼,先抓过来再说。”
柯杰一脸惊悚:“真要是个鬼,冲上去不是找死吗?”
他话音刚落,就见守在陈溺身边的那个男人踱步上前,皮鞋根部敲在坚硬的水泥地面,惊起脆生生的几声响,带起一股凉飕飕的冷风。
手机的光束甚至追不上他的身影,在脚步声落下的同一时间,另一个人惊恐的求饶声传入他们耳中。
“不要杀我,别杀我,别、别抓我!”
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凶起来连鬼都怕。
根据声音传来的方位,他们调整了手机对准的角度,几道光束集中在黑滋尔笔挺颀长的背影上。
他慢悠悠地转过身,仿佛是捕捉到猎物的鹰一般,劲瘦有力的手牢牢抓着一颗脑袋。
咔咔的两声脆响,他徒手拗断了被他抓住的那人的两条手臂,厌恶地将他扔到其他人脚边,又从口袋里抽出一方白色的手帕,仔仔细细地擦拭起自己的手指,一边走回陈溺身边。
陈溺察觉到从身边短暂离去的人已归于原位,偏了偏脑袋,问道:“抓到了?”
黑滋尔轻叹出一口气,朝程几何看过去。
程几何说:“他抓到了,是个人。”
经过柯杰的辨认,被黑滋尔抓住的人正是董健。
长年躲避在桥洞下避人耳目的生活,令他的身体发生了怪变。
他脚上没有穿鞋,手指指肚、手掌、脚趾与脚掌上生出了看着让人恶寒的吸盘,也是凭借着这本不该出现在人类身体上的部位,才能倒挂游走在桥洞顶上。
安善美抬起手捂住自己的鼻梁,胃里一阵翻滚,说不出的恶心劲,根本不能去细想方才落到自己脸上的那温热液体是出自哪里。
几人把董健揪出桥洞,他不知道有多久没见到过太阳了,立刻埋下头去躲避光照,眼眶被刺得红了一圈,他眯着眼睛,脸色似青又似灰,满是横肉的脸挤作一团。
陈溺说:“陶静要杀你?”
董健仍旧垂着头,警惕地反问道:“你们……你们想做什么?”
陈溺:“别紧张,找你问些事情罢了,回答我上一个问题。”
董健呼吸颤颤巍巍,断断续续地抖个不停,他吸了吸鼻子道:“是她父母想害我,她父母找我讹钱不成,弄了些邪法子,想要我的命!”
杨贤说:“别人父母好生生的为什么想杀你啊?陶静是不是被你给杀的?”
董健摇着头,矢口否认:“那是她自己想不开,是她父母逼她的。”
陈溺问道:“陶静失踪的那天晚上,是和你在一起吗?”
不管他们问什么,董健都一个劲地摇头:“不是我,我不知道。”
陈溺:“你和她什么关系?”
董健笑了一声:“还能什么关系,她图我的钱,我图她的人,公平买卖。”说着,他抬起头窥向安善美的裙底,嗦了嗦下唇:“我包了那么多人,哪个姑娘不是白白嫩嫩水灵灵的,犯得着杀她吗?”
杨贤挡在安善美前面,隔绝了董健的视线,一脚踹过去:“你看你妈呢?”
董健跌坐在地,滚了一圈又爬起来:“我这人就这点儿爱好,圈子里比我玩的更过分的大有人在,你们找我可找错人了,冤有头债有主,要替陶静报仇,你们找她父母去啊。”
千黛的语气恶狠:“别人父母辛辛苦苦供自己女儿出来上大学,为什么要杀她?陶静现在找得就是你,你别想着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搪塞我们。”
董健好似吞了黄连一样,一肚子苦水没地吐。
他瘪着嘴,抹了把脸道:“穷山恶水出刁民,她父母就是蛮横不讲理的人,面子看得比女儿的命都重,我怎么知道他们怎么想的?”
陈辛礼说:“现在不是我们要找你的麻烦,而是这场游戏要找你的麻烦,不管你跑到哪藏起来,都躲不过一劫。”
夏宰道:“有个长得和陶静父亲一样的快递员,上门找我们要东西,就是寄给你的。”
董健哎哟哟了几声:“你们怎么就是转不过弯来呢?他既然知道我在哪,那他可以自己来找我啊。你现在就是把我给杀了,游戏也不会结束,根本就是被误导了!”
陈溺说:“你和我们回去。”
董健磕磕巴巴道:“我我……我不去,我就在桥洞底下,我哪也不去。”
谁料陈溺当真就那么好说话,听见董健说不愿意跟他们走,也没再多说什么。
他拽住黑滋尔的衣角:“那我们回去。”
谷阿羽诧异:“就……就这么回去了?”
陈溺语气淡然道:“你想和他一起住桥洞也行。”
闻言,其他人虽不甘心就这么放过董健这一关键人物,却也只好暂且作罢。
他们回到了路上,雪橇车边的哈士奇殷切地站起身,吐舌摆尾,像一个笑痴痴的傻子。
陈溺坐到后排座位最右侧,黑滋尔紧贴着他坐下。
杨贤很是在意地又往河堤下多看了几眼,迎上董健笑呵呵的脸,不知为何,浑身一阵发冷,背后冷汗涔涔。
千黛说:“难不成你是真信了他的话?只要杀了他,游戏就能结束,我们就可以恢复正常了!”
连想到进入桥洞时灌入鼻中的腐败臭味,陈溺暗笑一声:“杀了他?你们看到的董健是什么样子,还像是个人吗?”
杀是肯定有办法杀的,寻常的办法不一定能杀得死,董健不是道具,用黑滋尔给他的那把匕首也不一定能起作用。
众人回想了一番,无论是董健现在居住的那处桥洞,还是董健本人,都透着一股子怪劲,具体又说不上来。
安善美犹犹豫豫地说:“我可看他……好像也不像是在说假话,万一真的是我们被游戏刻意误导了呢?”
柯杰叹了口气,睨了她一眼:“老奸巨猾的玩意,他嘴里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只有他自己心里头清楚。”
陈溺:“爸,如果是我失踪了,你会怎么做?”
陈辛礼不假思索地回答:“当然是找啊,一直找,直到找到为止。”
陈溺说:“那依你看,陶静的父母找到了吗?”
想了一会儿,陈辛礼摇摇头:“不好说,毕竟也没见过他们本人。”
时隔三年,陶静的失踪连点儿水花也没惊起,除了事发后刚开始那段时间,陶静的父母去学校闹了一阵子,经过时间的冲刷,再没有人关注过结局如何。
要不是忽然被卷进这场游戏,恐怕连杨贤也不会想起来三年前学校里还出了一桩失踪案。
人的记忆,搞不好真的只有“七秒”。
雪橇车停下,陈辛礼忽然说道:“站在一个父亲的立场上出发,如果有一天你出了什么事情,不管前因后果,哪怕倾家荡产,我也要让伤害你的人付出血的代价。”
他停顿半晌,叹了口气接着说:“但我希望,永远也不要有那么一天,即便是在看不到头的游戏场上。”
陈溺顺着黑滋尔的牵引走下雪橇,扯了扯嘴角,淡笑道:“不用担心,我很惜命。”
回到别墅里,谷阿羽又试图与陶静的室友与辅导员联系。
不出所料,陶静失踪的第三天,她的父母找到了学校里,据陶静的室友说,她父母来时行色匆匆,那副焦急的样子不是在作假,恨不得给她们跪下来换取女儿的下落。
而她们什么忙也帮不上。
手机开着免提,界面停留在语音识别软件上,陈溺就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
将要挂断通话的时候,电话那头的女生又提出一个疑问。
“你们……到底是谁啊?”
作者有话要说: 白疫医:溺溺是我的了,谁也不准看。
黑疫医:老大快松手,人已经被你捂到窒息了。
第75章 明确()
谷阿羽陷入沉默; 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一问题。
杨贤的表情有细微的变动,好似想起了什么令他十分在意的事情。
最终还是陈溺随口扯了个理由搪塞过去才算完。
电话关断之后,杨贤犹豫了一小会儿,最终还是忍不住将困扰着自己的事说出来:“三年前我听人说; 陶静的父母就是接到了一个陌生人的电话; 才忽然跑去学校找自己的女儿; 陶静的室友也声称她们有接到过未知来电。”
也就是说……他们现在拨出去的电话,三年前的那些人真实接到过的。
冥冥之中; 一切早有安排。
他们走的每一步,都是早就被刻意安排好了的。
意识到这一点让陈溺难以接受,身体上似乎连着无数条看不到的线; 是被人操纵着的傀儡,他说做出的每一个举动每一个选择; 都在这一场游戏的预料之内。
挥之不去的低靡缠绕在众人心头。
杨贤心烦意乱地轻啧一声:“我不该说起这件事的。”
看完了新闻联播,陈溺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今天给出的线索竟然是和昨天重复的,不仅游戏难度在提升; 连线索提供也变得吝啬起来。
深夜时分,一连串急促的敲门声将陈溺从睡梦中惊醒。
他猛地睁开双眼; 入目是一片无法挣脱的黑暗; 黑滋尔没有任何反应; 仍旧保持着两人入睡前的姿势,手臂始终圈在他的腰肢处。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人三更半夜跑来敲响他的房门,笃笃的敲门声连绵不绝,作响的频率也诡异的整齐。
陈溺推了推睡在身边的男人:“黑滋尔。”
身旁的人默不作声; 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又将他抱得更紧了些。
敲门声还在持续,比前先的响动要大了一些,由“笃笃”变为“邦邦邦”再到最后升级为“哐哐当当”,门框也被震得颤动不已,更像是有人用脚在踹门。
陈溺心觉有些不对劲,撑坐起身,提声问道:“谁?”
撞击声戛然而止,房间默然归于死寂,安静了好一会儿。
黑滋尔缓缓坐起身,双臂缠绕上陈溺的身体,将他勒入自己的怀中。
正于此时,屋外的人回答了陈溺的上一句问话:“是我。”
杨贤的声音,一字一顿,听起来莫名有些僵硬,如同卡壳的磁带。
寒意沿着脊背向上攀爬,陈溺缩向后,令黑滋尔成功将他完全纳入怀中。
他有预感,站在门外等着他的那东西绝对不是杨贤,它在诱骗自己去打开那扇门。
他有意小心谨慎的躲避死亡陷阱,那东西却不肯放过他,主动找上门来。
黑滋尔一下一下轻抚着他的脖颈,又在那光洁的额间烙下一吻,无声地说着“不要怕”一般。
门外面的东西还没有走,陈溺隐隐有这么一个预感。
果不其然,隔了大概有个几分钟左右,敲门声又一次响起,由轻到重,频率也一下快过一下。
同时,放在枕边的手机响起,嗡嗡的震动声伴随着铃声,在敲门声干扰的作用下变得有些模糊。
陈溺探出手去摸索,当他拿起手机时,铃声落下。
紧接着下一秒,新的通话申请又打到他的手机上,先是感到两下震动,铃声慢了两拍才跟上节奏。
电话接通,手机里与门外同时传来程几何的声音。
“是我。”
握在手中的手机被黑滋尔抽出,挂断了通话。
他一手摁在陈溺胸前,迫使他躺下去。
在心知有什么鬼东西仅仅与他一门之隔,守在门外虎视眈眈的觊觎自己的性命,又有敲门声一下一下的刺激着他的承受能力,让他的每一根神经紧紧绷住,即使躺下,也难以入眠。
每隔一段时间,敲门声便会中断一次。
“是我。”
那扇门之后的人声又多了一道。
陈溺深吸一口气,将脸埋进了黑滋尔的脖颈之间,用手捂住自己的双耳,眼睫随着敲门声一下一下地轻颤。
默数着敲门声响起的次数,大概已经有近两万下了,人声响起数十次,由最初的单人,变为了合奏,掺杂着许许多多陈溺所熟悉的人的声音。
按照每秒响两下的频率来计算,从他被惊醒到现在也过去了两个多小时。
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取走他的性命。
始终维持着高度紧绷状态,让陈溺觉得有些累,换做是心理素质较弱的人,或许现在已经被逼到崩溃了。
可“它”的意图又太过明显,很容易让门内的人产生疑心。
难不成打一开始“它”的目的就是在阻止自己离开房间?会这么做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那个东西认为自己妨碍到“它”,想要以此阻断他与外界的联系。
陈溺道:“给谷阿羽打电话。”
黑滋尔放开了他,腾出一只手捡起被丢到床边的手机。
“嘟嘟嘟……”的忙音突兀响起,持续了有十几秒钟,未被接听的电话自动挂断。
也可能是失去了听觉的谷阿羽没有听到电话铃声。
抱着一种侥幸心理,陈溺又道:“打给程几何。”
黑滋尔配合着他的指令,又拨出一通电话。
“嘟嘟嘟……”
陈溺仍旧不死心,让黑滋尔将所有人的电话拨了一遍。
可无论给谁打电话,通话都始终处于占线状态,完全证实了陈溺的猜测。
门外面的东西在逼他,逼得他不敢开门走出房间,同时也在逼他打开那扇门。
等天亮之后,如果其他人迟迟不见他露面,也会有前来找他,介时如果附在陈溺房间的死门被人推开,庄园内就会又折损一人。
陈溺让黑滋尔在纸上写下提示,想要通过门缝塞出去,以此提醒会来找他的人。
照着他的话,黑滋尔在纸上写下一行字,撕下那页纸张后沿着底部的门缝递出去。
白色的纸张刚探出去一角,就被从外“唰!”地一下扯走了。
黑滋尔走回陈溺身边,贴近他的侧脸蹭了两下。
陈溺:“不行吗?让我试试。”
黑滋尔又从记事本上撕下一张纸,放进陈溺手中,然后把人前到门前。
陈溺蹲下身,凭感觉把手里的纸摁在地面推向前方。
“打开呀。”
“打开看看就知道有什么了……”
女人的耳语幽幽响起,突然他感到手指下的纸被狠狠地一拽,刺啦一声响,在两股拉力的作用下,一张纸被撕成了两半。
此路不通。
陈溺站起身,皱眉道:“我们得离开房间。”
还剩下一条路,门不行,那就走窗。
他的房间在二楼,可以通过阳台逃出去,前提是需要黑滋尔的协助。
陈溺:“我们走阳台下去,你能——”
话还没说完,身体忽然一轻,便被黑滋尔打横抱了起来。
他踱步到落地窗前,伸出手扣住落地窗边沿的扶手。
落地窗好似与空间缝合在了一起,纹丝不动。
黑滋尔收回手,向后退了一步,抬起一条腿朝前方扫去。
玻璃被整块震碎,细碎的小颗粒噼里啪啦散落一地,又被落下的鞋底踩压得“咯吱”作响。
急速坠落带来的失重感也仅仅是一瞬间的功夫,陈溺下意识抓紧黑滋尔的手臂,介时,黑滋尔已安然落地,被气流掀起的衣摆也贴顺垂下。
呼出一口浊气,陈溺开口道:“放我下来吧。”
…
陈辛礼保有早起的习惯,走入客厅时,瞥见并排坐在沙发上的二人,脚步顿住。
早在陈父没有走近时,陈溺便听到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他现在的听觉过于灵敏。
陈辛礼:“怎么起得这么早?”
不怪他会因此疑惑,陈溺的生活习性向来以享受二字为主,很少会起得这么早,自幼时起就是如此。
走近后,陈辛礼看见他眼下有不明显的青黑,又问:“没有休息好吗?”
陈溺抿了一口咖啡,摇摇头:“半夜被吵醒了。”
陈辛礼困惑的重复道:“吵醒了?”
且不说夜晚外面根本不会有多少行人车辆,庄园隔绝于世,是一个独立的空间,不会有此类的困扰才对。
陈辛礼也在这里住了两天,不曾听到过噪音。
他狐疑地看向坐在陈溺身边的青年,误以为是他做了什么事。
好在陈溺及时开口,打断了陈辛礼那些非常不好的揣测。
陈溺道:“是死门,今天的死门,就是我房间那一扇。”递出的咖啡杯被黑滋尔接过放到一旁。
陈辛礼脸色一白,这还不如他刚才的想法:“你没事吧?”
陈溺神态自若,轻描淡诉:“有事就不会坐在这里和你说话了,那东西应该是为了把我关在房间里,我们是走阳台出来的。”
离开卧室之后,陈溺想了很久。
应该是他昨天的计划妨碍到了那只鬼东西,应该说明,他这步棋没有走错。
不久之后,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离开各自的房门。
得知陈溺的经历,他们又一次感受到了生命威胁。
房门清查工作期间,柯杰说道:“没想到那个鬼还会拟声骗人开门,也太邪了。”
千黛颓然道:“根本就是防不胜防,谁知道这一局的鬼还有什么手段。”
程几何说:“可陈溺没事呀,也不是遇到了就必死无疑。”
其他的门检查完毕后,他们才来到陈溺房间的门前。
谷阿羽一边记录一边说:“别墅里只出现了这么一扇死门。”
杨贤:“大不了再给陈溺变一个房间暂时住着呗。”
公司那边,员工也在女仆的协助下完成了清点工作。
接到传真的谷阿羽神色惊变:“那边又有一个人死了,还烫伤了两个人。”
夏宰抹去头上的虚汗:“谁这么不小心?”
谷阿羽摇着头:“我先把结果念一下,员工公寓出现死门一扇,办公楼出现死门一扇,到现在为止,两扇门没有被人打开过。”
陈溺:“没被打开过?问清楚,那个人是怎么死的。”
或许让当事人亲口描述要更好,谷阿羽联系上其中一名被烧伤的员工。
从他的口中,陈溺等人获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名员工告诉他们,死去的那个人名叫刘青,是森宇公司的一名老员工,住在公寓一层。
他特意去检查过监控,监控显示,刘青在头天晚上十一点五十分进入浴室,进去浴室后,她并没有关门,通过从浴室里冒出的白色雾气来看,应该是在洗浴。
过了大概有三分钟左右,浴室的房门忽然自己关上了,在那之后许久也没被打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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