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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间之死后的世界-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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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突然的开悟,让老爸毁灭了?
这么一来可把我给坑了,我会死在这幅画里,以后追悼会都没法开。对于这种曲折复杂,莫名其妙的死因,没个大长篇的篇幅,根本说不明白。
又不知过了多少天,就觉得越来越冷,这天牢门打开,进来一个官人,穿得整整??,看上去极为面生。他例行公事打开书文,说犯人马连科,犯下杀人死罪,定于秋日问斩。说罢,看都不看我,卷包就走。
络腮胡子犯人爬过来,诚恳说:“马大侠,别害怕,二十年后咱还是一条好汉。”
“去尼玛的。”我一脚把他踹一边。
秋天来的很快,天气转冷。我又一次提审,这段时间反复提审反复画押,都麻木了。
完事之后,知道京城来了刑部的官员和衙役,把我打囚车装木笼,押往大都。
大都是画上世界的都城,听这名号跟我们元朝似的,其实位置并不在北京。画中的国家也不是真的中国,是平行世界,总而言之似是而非。
路上走了十来天,终于到了大都。
都城繁华,满大街都是人,囚车刚进城门,老百姓蜂拥而来看热闹,堵得水泄不通。有好事的居然买了臭鸡蛋和西红柿来摔我。衙役们也不阻止,任凭我砸的满脑袋都是鸡蛋壳。
看着灰蒙蒙的天,我想起了解铃他们,想起鸟爷和尤素,想起以前的生活。此时回忆起来,真是恍如隔世,就跟上辈子发生的事似的。
我被押进刑部大牢,这里关押的都是秋日问斩的死刑犯。牢房相邻,能看到犯人个个蓬头垢面,跟活鬼似的,坐在地上呆如木鸡。
我长舒口气,没有害怕反而坦然,死了就好了,死了就离开了。
到了开刀问斩那一天,头天晚上牢里大摆宴席,让死囚们吃喝痛快。一大早,还有专门的人给我们洗脸梳头,干干净净的。
老狱卒抱拳,诚恳地说:“兄弟们,你们今天上路了,老伙计我送你们一程。其实啊,你们也别心怀不满,想十几年前天下大乱,人命危浅,说死就死,有时候扔在荒郊野外让野狗就叼了。比起他们,你们还蛮幸福的咧,喝了断头酒,收拾得干干净净,死以后还有人收尸,一般人享受不到这种待遇。”
死囚们没人搭理他,每个人都心如死灰。
砍头的地点安排在大都的菜市口。我排在第三十五个,午时三刻问斩的话,轮到我是下午三四点左右。
第一百一十四章 残酷的运行机制()
人山人海,午时三刻到了,行刑的犯人一身红色囚衣,披散头发,五花大绑,后背插着标被推到台上。下面掌声雷动。老百姓你推我搡。我晕晕乎乎只听三声?响,有人高喊一声:“行刑。”
阳光刺眼,我眯缝着看上去,迷迷糊糊看到鬼头刀在阳光下陡然一灿,随即一大蓬黑乎乎的人头落地,腔子里的血“呼”一下喷出去。台子下面摆着一堆白色的馒头,下面是白练子,让红血喷得淋漓惊艳。
老百姓可过瘾了,欢呼叫好,声音嗡嗡响,像是嘈杂的飞机场。
我双膝一软,差点跪在地上,这时已经有好几个死囚昏厥过去了。面对死亡,没几个人能镇定自若。害怕是理所当然的事。我全身燥热,那些衙役和刽子手也不管我们。死囚此时大都坐在地上,或跪着。
我坐在台子上。看着下面密密麻麻的人群,心想如果老爸没毁灭,他会不会也在里面看着我?
比死更难熬的是等死。台子上陆陆续续杀了十几个,刽子手比较讲究,没用钝刀,一把刀砍出?了马上就换,基本上一刀一个人,多痛苦也不至于,一恍惚就死了。
一开始害怕,后来坦然了,死就死吧,反正活着也没太大意思。
就这样,约莫到了下午三四点钟,日头偏斜。监察的刑部官员早走了,只留下小官盯着刑场。他们没再砍,而是算人头数。今天天黑得早,再杀一批就不杀了,剩下留着明天。
我可不想再熬一晚上,简直生生折磨死个人,还不如临了来个痛快,早死早脱生。
他们商量的时候,我喊着:“先杀我,先杀我。”
官员拿着名册过来:“呦,着急了这是,行啊,看你这么积极的份上就先砍你。兄弟,下辈子好好做人,别落到现在这一步。”
我不好骂他,小命攥在人家手里。只好唯唯诺诺称是。
我是今天最后一波,一共三个人,押上台子,跪在地上。我最后看了一眼天空,夕阳已出,满天残红,下面人群鸦雀无声,所有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
我很想喊一嗓子,二十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张张嘴,觉得太傻叉,还是这么悄无声息死了得了。
“扑哧”一声,第一个头砍了。刽子手擦刀,紧接着第二个。最后来到我的身后。他摘去我身后的标,把脖子后面的头发扫干净,低声说:“兄弟,头压低点,脖子伸长,这样我下刀准,你少遭点罪。”
我想回头看他,没想到那人急速喊一声:“别看!我不想死人最后一眼看的是我。”
我只好按他说的,把脖子尽力伸长。眼神的旁光看到鬼头刀淋了酒,一只粗手拿着油污污的抹布把刀刃擦干净。我看向台子下面的人群,离得近的老百姓都闪开,怕被我的眼神扫到,很晦气。
“兄弟,来了啊,你一路走好啊。”话音一落,刀光闪耀,我还没反应怎么回事,就觉得脖子一疼,疼得厉害!下一秒钟,失去知觉。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以为自己死了,忽然意识到死人能意识到自己死亡吗?这么一想,我忽然又高兴起来,我没死,一切不过是一场梦。可是脖子上挨的那一刀,疼得非常真切,根本不是梦。
这时听到有女孩说话的声音,非常好听:“马叔叔,连科动了,他醒了。”
我打了个激灵,缓缓睁开眼睛,眼前是一间大概四十多平米的阁楼,天花板还是三角形的,摆设很简单,一张单人床,一个沙发,写字台上放着老旧的笔记本电脑,开着窗,能看到外面阴沉沉的天空。
我躺在床上,头上敷着热毛巾,旁边有一个很漂亮的女孩热切地看着我。这女孩长得很有亲和力,留着刘海,萌萌的眼睛,眼波流转,看得我浑身燥热。
这时,我看到老爸从写字台前站起来,戴上黑框眼镜:“青青,让我们爷俩说说话。”
这个叫青青的女孩,调皮吐吐舌头,站起来说:“你们聊,小弟快放学了,我还要给他煮粥。”冲我挤挤眼,走了。我用胳膊肘撑着上半身,傻愣愣看着女孩窈窕的背影,老爸在我面前打了个响指:“眼珠子都快掉人家屁股后面了。”
我弄个大红脸,看着他:“爸,这……这是怎么回事?”
“没想到这么长时间。”老爸舒口气:“我等你半年了。”
“啊?怎么回事?”我愣了。
“咱们杀了冯君梅之后,我就来到了这个世界。”老爸说:“你知道这是什么世界吗?”
我揉揉脑袋,其实很多问题我已经在死囚牢里想明白了,马上脱口而出:“这是第三层妄境?”
“对!”老爸点点头:“你很聪明,悟性也强,我们现在成功地从第四层画里,来到了第三层。”
“为什么我会比你差六个月?”我问。
老爸沉吟片刻,缓缓说道:“连科,如果只是杀一个人,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你知道为什么我必须要你的帮助吗?”
我摇摇头。
老爸道:“我说了原因,你别怪我。”
我想起自己的砍头命运,心中惴惴,似乎想到了什么。
老爸道:“世界的构成是非常复杂的,它运作的机理也玄奥到无法想象。我只能借用佛经的说法,生命轮回像是一条生死链,这个链无始无终。轮回不会终止,一切都按照因缘和业力不停地运转。你这么理解,一果生必有一因起,一果灭必有一业消。”他诚恳地看着我,一字一顿说:“连科,我需要你消业。”
我听不太明白,可还是被这句话搞的全身发凉。
老爸道:“我在这些世界里要杀的人,其实都是我自己。每当我要消除它们,随即就会在世界里产生极大的业,把这个业力消除掉,才能继续往下进展。没有你消业,我什么也干不了,只能在这里苦苦等着你。”
“那……怎么才能消业?”我磕磕巴巴地问。
他歉疚地看着我,叹口气,犹豫说:“你必须要死一次。”
我大概听明白了,世界有世界的运行机制,要消灭老爸在不同世界里的自己,还要进行消业。所谓消业就是一命抵一命。第四层世界里冯君梅死了,那么我们这边必须死一个人,谁呢,只能是我了。用我的命去抵冯君梅的命。
老爸看着我,动情地说:“连科,我知道你很难接受这个现实,但这是世界运行的规律。我不能死,我死了就和冯君梅死亡一样,意识湮灭,就再也没有我了。只能让你死。但是,”他口气加重:“这个死并不是真正的死亡,只是消业的一种形式。完成了消业,你就能进入到下一层的妄境世界里。”
我叹口气:“爸,是不是在眼下这个世界,我也终归要死去?”
老爸点点头:“连科,你是我最亲最近的人,我的希望全部都依托在你的身上。我尊重你的意见,如果你不想进行下去,不想帮你老爸回家,我没有二话,现在就送你回去……”
我疲惫地摆摆手:“没事,爸,谁让我是你儿子呢。不管是怎么个关系,咱们毕竟是父子,儿子为老子抵命天经地义。再说上个世界的砍头,我不是没事吗,平安来到这个世界,又不是真死,怕什么呢。”
我从床上下来:“爸,这里是怎么回事,那个女孩是谁,这里又是什么世界?”
老爸指指窗外:“你先自己看吧。”
我来到窗边,探头出去看,这一看顿时蒙住。此时已经入夜,黑沉沉夜幕下是空荡荡的街道,大街上亮着路灯,气氛森然,能看到路上拉着铁丝网,不远处的路口停着黄色的军车,车上涂抹着白底红圈的旗子。我一惊,是日本旗。
军车旁是一排排日本兵,刀枪林立,他们穿着军黄色的大衣,黑色军靴,隔着老远就能感觉到那股肃穆的杀气。
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咽着口水回头看老爸:“这……这是怎么回事?”
老爸从书架上拿起一本书扔给我,我看了一眼封皮,《真珠湾的世界级决策》作者:日美津雄二郎。
“什么意思?”
老爸道:“这里是另一个平行世界,几十年前二战期间,日本取消了攻击珍珠港的战略部署,没有给美国参战口实,历史从这个拐点开始导向另一个方向。德军攻陷斯大林格勒,俄国战败。轴心国和美国瓜分了世界,日本继而占领亚洲。这本书就是日本现代历史学家美津雄二郎写的关于珍珠港策略的纪实小说。”
我全身冒凉气,想起我和解铃找出来的那本关于抗日时期的日记。上面写南京事件后,日记主人一家要迁往内地。没想到,我现在活生生存在这个世界里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二号人物()
“那我现在的身份是什么?”
“你当然还是我的儿子。”老爸道:“我在这个世界里给自己塑造了一个身份,是钢厂的一名普通干事,你是我的儿子,名字还是马连科。”
我有点糊涂了:“爸,我不明白,我是突然来到这个世界的吗?为什么那个女孩看我一点都不惊讶?”
老爸略一思忖:“其实在你之前。这个世界里我已经创造了一个马连科,你来了之后,是接管了他的身份。”
“我想不明白。”我苦笑。
老爸道:“那就不用想。我的妄境世界里,我可以随意穿梭,但是加入了你,所有的计划全要重新布陈。你可以这么理解,你本来不在这个世界上,突然来到这里,是因为我把你的身份信息强行输入了这个世界的数据库。所有人都以为你从始至终在这里的,并不感觉突兀。”
这里的玄机太奥妙,根本不理解啊,我正想着,忽然隔壁传来争吵声。房间非常简陋,墙壁很薄。那面的声音隐隐约约都能听到。
老爸带着我出了门,我默默观察到。现在我们住在一个老式的楼房里,一条黑暗的走廊。两侧是住家,跟老年间那电影《乌鸦与麻雀》似的。在我记忆里,这种楼房仅存在于童年,长大后再也没见到过。
我们来到隔壁,敲敲门。门打开了,开门的正是刚才那个叫青青的女孩。青青显得很疲惫,勉强笑笑说:“马叔叔,连科,你们来了。”
“怎么了,吵什么呢?”老爸问。
青青委屈地说:“你们进来看吧,又是我小弟,怎么说都不听。”
我和老爸走进去,青青家能比我们住的地方阔绰点,里外三间屋。内部陈设很简单,有木床、三屉桌和大衣柜,门口摆着一个木质的书架。涂着深褐色,上面插着一些书。
外屋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十岁大小的孩子,哭得小脸跟小猫似的,长得胖嘟嘟倒是很可爱。不过我一看到这孩子就皱眉,因为在他的右臂上扣着袖标,上面画着一个红色的圆心,正是旭日旗。
“怎么又惹你姐姐生气了。”老爸坐在沙发上,摸着小孩的头。
小孩站起来,气汹汹地说:“她不让我说日本话,她反动。”
老爸口气严厉:“别这么说你姐姐。”
“本来嘛。”小孩说:“老师在学校里教我们日本话,还让我们学习日本的历史,可精彩了。马叔叔,你知道第六天大魔王吗,他可是我的偶像。”
青青都快哭了:“小复,你不听话。你在家谈论日本的东西,爸爸会不高兴的。”
“我不管,我就是喜欢日本。”这个叫小复的孩子,眼睛湛湛有神:“马叔叔,以后我要到东京国立大学去留学,去看真正的樱花,到时候我带上你啊。”
老爸没说什么,只是淡淡笑笑。
小复吵着说:“开始啦,开始啦,开电视开电视,老师让我们明天交感想呢。”
青青用遥控器打开电视。这时我才注意到墙上挂了一面二十来寸的小液晶电视,我犯了糊涂。液晶电视可是近些年才出来的科技,和这里的年代好像不符啊,这里的文明到底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正狐疑着,电视开了,别的频道都是雪花,只能收到一个台。画面还算清晰,右上角有樱花的标志。里面有个穿着一身黑色西服的人,正坐在长案后发表演讲。
一看到这人,我陡然摒住呼吸。
这是个帅气的小伙子,有点像韩国小鲜肉,这倒没啥,最怪异的是,他的前额剃光,脑后挂着一条辫子,典型的清朝人扮相。
这不会是cosplay吧?我完全凌乱了,目不转睛盯着电视看。
“各位国民,马上就要到2015年的年底了,这一年你为我们的亚洲共荣圈做出过什么贡献呢?”这位清朝小鲜肉语音富有磁性,加上棱角深邃的脸庞,简直能迷死万千少女。
“现在的事业来之不易,”小鲜肉说:“是无数人在炮火中浴血拼杀出的,我们不要辜负他们的期望,好好建设王道乐土,让更多的人过上好日子……在这里我要郑重敬告那些不守规矩,妄图作乱的坏分子们,不要破坏现在来之不易的大好局面,破坏百姓的安定生活。菩萨心肠,不要以为就没有雷霆手段……”
我听的不是滋味,问:“这是谁?”
小复瞪大了眼看我:“马哥哥,你不是吧,你连统勋先生都不知道?”
“什么统勋?”我疑惑。
“全名叫爱新觉罗统勋。”老爸在一边说:“正黄旗。爱新觉罗家族的后裔,现在是满洲区的最高执行官。他的追随者和粉丝们都不直呼他的职位,而是亲切地叫他统勋先生。”
“你们不要吵。”小复嚷我们。他端着小板凳规规矩矩坐在电视前,拿着小本子,一笔一划写着感想。
青青气坏了:“小弟,你能不能有点礼貌,学校老师就这么教你的吗?”
我坐在沙发上,脑子嗡嗡响,现在信息量太大,完全不一样的历史进程,简直颠覆世界观。
这时有人敲门,青青反应很快,马上给电视静音,我和老爸面面相觑。
我很敏锐地察觉到,在这个世界里人和人的关系其实非常紧张,有点风吹草动马上草木皆兵。
青青走到门口低声问是谁。
门外嗓音浑浊。青青脸上露出笑容,对我们做个口型,那意思是爸爸回来了。
她把门打开,从外面走进来一个文弱书生模样的人。我顿时愣住,随即倒吸冷气,他简直又是一个活脱脱的冯君梅。
我看看老爸,老爸深沉地点点头,我顿时明白了,这个世界里的“他”,就是眼前的这个人。
这也就意味着,我们在这个世界里的任务,就是杀掉这个男人。
他一走进来,看到我爸非常高兴,大喊:“老马。”
老爸也激动地走过去,两人致以同志般亲切握手,老爸说:“欧阳林兄。”
我这才知道,原来这一家复姓欧阳。此人名叫欧阳林。
欧阳林上下打量我,爽朗笑:“小马,身体没事了吧?”
我含糊地说:“没事没事,谢谢青青的照顾。”
欧阳青青看着我,羞红了脸:“没事,都是邻居。马叔叔和爸爸又是好朋友,相互帮助是应该的。”
欧阳林和冯君梅性格差不多,豪爽大度,不拘小节,他拍着我的肩:“年轻人,不错,你们是国家的未来,要承担更大的责任,必须有一个好的身体。欲文明其精神,当先野蛮其体魄。”
我听的汗颜,一头冷汗,赶紧称是。
欧阳林还要说什么,忽然看到自己儿子,脸色一沉,走过去拿起遥控器,“啪”把电视关掉,低声怒喝:“看这个狗屎干什么?”
小孩子欧阳小复“哇”一下哭了:“爸爸,你骂统勋先生狗屎,我要告诉老师。”
这句话一出,屋子里气氛陡然紧张起来。欧阳青青赶紧打圆场:“小复,别胡闹,爸爸说这台电视太破了,是狗屎,不是说统勋先生。你如果告诉老师,这个学年你还怎么得小红花?”
欧阳小复擦着眼泪,收拾作业本要走。
欧阳林拦住他:“小复,跟我说,我是中国人!”
屋子里静悄悄的,谁也没说话。欧阳小复看着爸爸严厉的眼神,低着头嘟囔:“我是中国人。”
“大声点,我是中国人!”欧阳林大吼。
“我是中国人!”欧阳小复说完,哭着去了里屋。
欧阳林叹口气,瘫坐在沙发上,歉意地笑笑:“马兄,见笑了。”
老爸面色凝重:“欧阳兄风骨,小弟不如。如今局势危难,墙头草屈从者多之,还能咬牙挺住,不忘国耻的好汉实在太少了。”
欧阳林看着老爸,又看看我,把前胸的衣服掀开,露出一面徽章。他低声说:“马兄,咱们兄弟一见如故,现在知根知底,我也就不瞒你了。其实我是抗日同盟会本地区的二号负责人。”
第一百一十六章 大蛇丸()
老爸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赶紧拱手:“欧阳兄大义,为了国家,完全不顾个人安危,失敬失敬。欧阳兄,需要小弟为你做点什么?”
欧阳林看看我说:“你们爷俩不是外人。我们同盟会最近确实在谋划一个大计划,我要提前和你们打好招呼。咱们是邻居,只隔了一层薄板,这个招呼不打不利于下一步开展工作。”
老爸道:“惭愧惭愧,欧阳兄,虽然我老马是凡人一个,不值一提,但知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古话。需要我配合什么工作,你说话,小弟义不容辞。”
欧阳林从包里拿出两份请柬模样的东西交给我:“小马,今晚有东京能剧社的表演,你陪青青去看吧,我和你爸爸聊点事。”
我答应一声。欧阳林还算不错,怕把我们小辈牵扯进秘密里。在敌占区可是杀头的买卖。
青青看着我。特别高兴,拉着我的胳膊轻声说:“我去换衣服。你到楼下等我。”
老爸给我使个眼色,让我回家。我拿着请柬。晕晕乎乎来到房间,随手拿了件外套披上。看看窗外,街道灯火透亮,偶尔有几个行人,气氛极为森严,满大街都是日本兵。
现在到底是什么局势?我揉着脑袋思考,忽然想到一件事。我曾经和解铃在检查老房子的时候,发现了一本日记,上面写着南京事件后,国内形势危急,日记主人要带着全家人逃往内地,具体时间是1987年。现在看来,这本日记应该是这个世界的“老爸”所写,在这个世界里。就是欧阳林。
刚才看电视,统勋先生强调了现在是2015年。也就是说距离日记的记载时间,这个世界已经过去了漫长的二十八年。二十八年的时间。从日本入侵到现在,都发生了什么呢?
我无从去想象一个世界的文明走势。
这个世界里,没有珍珠港袭击,斯大林格勒战役全面失败,没有核弹袭击广岛和长崎,更没有后来的冷战,军备竞赛,红色浪潮的十年,等等。
所有的近现代史都要重写。
我正思索,门敲响了,打开门是欧阳青青。天有点凉,她穿了一身浅红色大衣,扎着马尾巴,清纯可爱。
她拉着我:“走啊,想什么呢。”
“想你呢。想你漂亮,想你可爱。”我说。
青青掐了我一下,甜蜜说:“喝蜜了吗,和以往的你不一样,嘴这么甜。”
我嘿嘿笑着,和她出了楼,刚走出门洞,一股肃杀的冷气扑面而来,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
青青关切地说:“冷吗?”
空气里充满了不安的情绪。我抬起下巴,点点远处巡逻的日本兵,轻声说:“没事吧?”
青青道:“我们有良民证,还有剧院的请柬,怕什么呢。大男人,胆子这么小,跟我来。”
她主动拉着我的手,女孩的手真嫩,拉得我的心扑腾扑腾乱跳。
我们顺着街道来到路口,这里设了路障,有一个出入的金属门,人群排着队,默默地往前走,一个接一个从金属门穿过。路障一旁设了警卫亭,写着中日两国语言,站着十几个穿着黄绿色军式风衣的日本人,背着枪紧盯路人。
看着他们一张张脸,心里觉得毛毛的。这些日本军人并没有我原来世界拍摄的抗日神剧描述的那么猥琐和可笑,他们长得都很正常。可仔细去看,却感觉这些人脸上透出一股很怪的气质,这股气质,远远比电视剧里恶搞的演员给人的感觉可怕得多。
这里的日本军人有一种极度阴森的气场。说不清楚,像是从另外一个世界来的幽灵之军。
终于轮到我了,我来到电子门前,笨手笨脚不知道怎么弄,一个日本军官走过来,默默打量我。他的眼神很锐利,偏偏又有东方式的内敛,像是一把即将出膛的刀。
他对我行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军礼,用规整的汉语说:“先生,出示你的良民证。”
青青从后面过来,轻声说:“长官,我男朋友刚从乡下来,没见过世面,不好意思啊,我教他弄。”
青青帮我把良民证塞进金属门的取卡器里,时间不长,门上绿灯亮了,日本军官彬彬有礼做了个手势,示意我可以通过。
我长舒口气,想着赶紧离开这里。刚走了两步,有人拍拍我的肩膀,我吓得全身都僵了,回头看,那日本军官拿着我的良民证递给我,友好地笑了笑。
我点点头,就这一来一回,两条腿都软了。心想抗日剧都是假的,老百姓看见当兵的永远都是腿软。
青青拉着我的手,拐到街道的另一边,这里陡然是另外一个世界。灯红酒绿,夜生活刚刚开始,车子川流不息,很多人拿着手机打电话。夜风中,各色夜店的招牌不断闪烁。
青青笑着说:“刚才害怕了吗?”
我擦擦头上的汗,不好意思地说:“是有点。看见他们,我就害怕。”
青青凑在我耳边轻轻说:“没事,别害怕,有我呢。”
我情不自禁抱了抱她。这个寒风凛冽的夜晚,感觉到一丝温暖:“青青,你真好。”
青青挣开我,来到我的前面,一边倒退着走一边笑我,调皮地摆手:“马连科长大了,马连科也有喜欢的女孩了。”
我们来到大剧院门口,这里贴着满满一墙的大海报,上面写着“东京能剧社特聘福冈能乐堂来中表演”,旁边有一行小字“日本振袖始,大蛇丸”。海报内容是清幽山岭,中间一枝老树,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女人,挺立在树前。这个女人背对着海报外的我们,长长头发披散,最诡异的是,下身居然是蛇尾,半人半蛇。
青青搂着我的胳膊,哈着冷气说:“这个能剧好阴森的样子。”
我久久盯着画上的红衣女人,不知为什么,竟然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引起了很沧桑的情绪。
“怎么了?”青青问。
我笑笑,拉着她的手进了大剧院。剧院里站着不少日本兵,全都荷枪实弹,严肃地盯着每一个出入的人。进剧场要经过搜身,过电子安检,检验票据,把身上的手机打火机之类的物品全都暂时没收,非常严格。
通过安检进到里面,我不由感叹,真是壮观。宏大的剧院修成了秀的模样,四面是观众席,中间是一方天地,中间水光粼粼,居然引进了大片的湖水。
此时快要开演,剧场已经快坐满了。还得说欧阳林很有能量,他找来的这两张票都在前面,视角非常好。
我和青青刚坐好,忽然大喇叭里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全体起立。”
声音干哑,没有感情,透着肃穆。所有人?刷刷站起来,喇叭喊:“脱帽,低头。”
足有上千人,鸦雀无声,全部低头。喇叭拉响警报,在静悄悄的剧场里长鸣不已。除此声音,没有一个人说话,掉根针都能听见。
拉了足有一分钟,舞台上方“腾”一下从上至下展开两面巨大的旭日旗,下端碰到了水面,后台吹了风,十多米高的旗子迎风轻轻摆动,红色的太阳鲜艳刺眼。
足足折腾了五六分钟,喇叭里喊:“诸位民众恭迎九香宫亲王来中视察。”
剧场后门打开,沿着红地毯走出一队人。为首的是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瘦削严肃,一身戎装。旁边跟着许多人,有穿西服的文职官员,有穿军装的军官,后面是一大队日本兵,沿着舞台前方,顺着楼梯进入二楼的豪华包间。
这位亲王不苟言笑,留着小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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