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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鬼书-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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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芩:“……”

    她的心脏毫无征兆地骤然紧缩,脸上的血瞬间退去,呆愣的好久,才慢慢回过一丝魂来,气若游丝地问:“你为什么想死?”

    自杀兄倏地撞向面前的墙壁:“我害了一个人,我不配活在世上。”

    夏芩:“……你害了谁?”

    自杀兄抽出腰间的裤腰带,死命地勒在自己颈上,直勒得两眼翻白,声音嘶哑:“求求你,你帮被人完成心愿,也帮帮我,让我死吧!”

    横尸在地。

    夏芩:“……”

    她面无表情地望着地上的身影,也不知道是不是刺激过度了,脑中竟然不合时宜地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此兄的裤腰带子都掉了,裤子竟还安安稳稳地呆在身上……

    夏芩:“……你害了谁?”

    自杀兄“扑通”一声,从高高的悬崖坠入河中,没有了回音。

    夏芩紧追不舍:“你害了谁?”

    虚幻的雨丝绵绵垂落,天地间一片阴惨惨的潮湿,十七八岁的少年跪在墓前,垂着头,全身湿透,身体颤抖,好久好久,才颤着声音吐出两个字,仿若哭泣:“姐姐。”

    夏芩:“你如何害了你姐姐?”

    只一句话,面前的少年便崩溃了,疯狂地向身前墓碑撞过去,悲声:“香!香!孩子!孩子!”

    “咚”的一声过后,血液溅出,脑浆迸裂……

    而那扑伏在地的残损灵体仍在哭泣着喃喃:“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夏芩忽然不想再问下去了,心中莫名地升起一股难言的悲怆,她看着艰难蠕动愈合,而后仍然以各种方式自杀的少年,不再说一句话。

    少年跪在她的面前,悲泣:“求求你,我受不了了,求你赏我一张纸符,让我魂飞魄散吧!”

    夏芩不能承受这样的大礼,连忙做出虚扶的姿势,刚要说话,变相君蓦然出现,揪住自杀君的领子,清冷道:“她帮人超度,行的是功德,不是刽子手,你找错人了。想要找虐,趁早去阴都地狱,那里刀山火海挖眼拔舌任君选择,不要再出现在我们面前,脏了我们的地盘!”

    说完,“咻”的一声,像扔垃圾似的,把瘦弱的少年扔出了视野。

    而后他拍拍手对夏芩道:“好了,多余的东西清理干净了,现在我们去药房吧。”

    夏芩:“……”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道:“你有你的事要做,我有我的事要做,你凭什么赶走我的客人?”

    变相君:“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

    夏芩:“我知道,可是这样的事是避免不了的,你扔了这一个,还有下一个,他既然来找我,我就不能撒手不管,谢谢你的好意,只是以后别再这样了。难不成你把他赶走,是想让我尽快帮你超度?”

    变相君怔住。

    夏芩刚要问他有什么事需要她帮忙打下手,却见变相君一声不吭地从她面前遽然消失,一扇紧闭的门的幻象从接鬼室那里显现出来,上书四个大字:“非礼勿扰!”

    夏芩:“……”

    她简直不知道两个人中谁才是年龄小的那一个。

    夏芩只好往回走,路过正殿时,却见那被扔出去的自杀兄不知何时竟然去而复回,他全身已被炙烤得不成样子,痛苦地蜷缩在地,却仍然不肯离开,究竟是什么原因,会让一个人这样甘受焚烧之苦?

    夏芩毫不犹豫地抛出手中的纸莲花,生平第一次,用灵符去收取鬼魂。

第55章 雨中剑(3)() 
第55章

    夏芩对着莲花念了七七四十九遍经。

    其实她现在已经进步多了,平时只需要念一两遍甚至不用念那些心愿已了的鬼魂就可以顺利去超度。

    可是对于现在这个,四十九遍经文后,也不过堪堪安抚住他抽风躁动的灵魂。

    一缕晦暗朦胧的光从莲花中缓缓升起,飘落在她的面前。

    自杀兄笼罩在那团薄薄的烟雾中,面目模糊,只依稀看到他苍白暗淡的面庞,和孱弱细瘦的身材。

    夏芩道:“如果你有什么心愿未了,我可以替你传达。”

    少年的声音空荡荡的,了无生机:“没有了,已经没有人可传了,我只想早些死去,抚平我今生犯下的罪孽。”

    夏芩沉默了许久,才问:“你说你害死了你姐姐,你怎么害死她的?”

    少年的声音很平静,佛经的净化安抚后,荒漠古墓般的平静:“她怀了我的孩子,堕胎而死。”

    飓风声啸,夏芩的心一抖,两耳起了一阵嗡鸣,仿佛有一股污浊的血腥在眼鼻喉中疯狂地蔓延开来,变相君的话钉子似的反反复复钉入她的脑中: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不知道的好不知道的好……

    她颤着手指抚向自己的眉心,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堪堪遮住其中的一丝烦恶暴虐,没有让自己一个激愤之下把面前的人驱逐出去,可是她却不想再听了,即使她已经听过了很多,经历过很多,心理承受能力非比寻常,可是她也不能确定自己能不能承受住他要将说的故事……

    自杀兄却像是置生死于度外一般,机械地,没有一丝波澜起伏地,把自己阴暗软弱扭曲的内心坦露在她面前。

    不知从何时起,少年的心中深深地烙上了女子的倩影。

    晨光中她凭窗理发的姿态,黄昏时她步履花园的面容,偶尔回眸一笑的动人心魄,刚刚沐浴过后令人心悸的芬芳……

    他像一个心怀龌龊的登徒子,暗暗地收集着她的一颦一笑,一点一滴,不断地在心中回味,酝酿,畅想……

    走火入魔。

    他父亲是一位香料商,母亲是父亲的继妻,父亲的第一任妻子去世后留下了同父异母的姐姐,可是这个姐姐从来不与他和母亲亲近……

    记忆中,总是出现这样的情景,他兴冲冲地拿着自己心爱的玩具跑到她面前,问她:“姐姐,姐姐,你看,好看吗?”

    “姐姐,姐姐,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姐姐,姐姐,我们一块玩吧。”

    而女子总是眼皮也不抬,冷淡道:“走开!”

    亦或直接转身而去,眉宇间带着显而易见的不耐,留给他一个漠然的背影。

    初始,他也是难过的,姐姐不喜欢他,让他幼小的心灵升起极大的委屈和惶惑。

    可是,慢慢地,他习惯了,甚至随着年龄的增长还逆反地生出了与她对抗之心。

    特别是当他长大后,有了自己的一帮狐朋狗友,在不务正业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时,便愈发喜欢在她的面前恶形恶状,看到她既厌恶又戒备有时气得浑身发抖却拿自己毫无办法的样子,他在心底难受的同时还升起一种变态的快感。

    他的父亲却对这个姐姐疼爱有加。

    不光是因为怜惜她年幼丧母,更主要的是因为她在香料方面所展现的天赋。

    她的嗅觉异常敏锐,能辨析出常人根本无法辨析的气味,她能对从古到今所有的香料如数家珍,从产地,到制作,到功用,博闻到连他父亲这个老香料商都自叹弗如的地步。

    甚至,她还自己收集香,调制香。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像一只自由展翅的蝴蝶,无声盛艳。

    他就经常看到她在花草间流连,完全不同于她在家人面前的样子,那时的她看起来那么忘我,自在,快乐。

    让人移不开目光。

    让人忍不住心生觊觎想要分享。

    是的,当一个人那么专注那么醉心于一样事物时,他身旁的人便会忍不住被他吸引,甚至想要跻身于他的世界,一探究竟。

    她为自己调配出一种香,洗牙用的香,清爽的薄荷味中带有宜人的花香。

    她把这种香推荐给父亲使用,精明的父亲马上把这种香放入店铺兜售,很快,这种香便在富人中间流传开来,势头劲猛,如火如荼,成为香铺最受欢迎的香之一。

    为此,父亲常常骄傲地叹息:“如果我家小玉是个男儿身就好了。”

    姐姐名叫小玉,陆小玉。

    就如贴在他胸前的那块美玉,美人如玉。

    他一直对这个姐姐充满复杂的感情,羡慕,嫉妒,怨愤,却又忍不住偷偷地渴望她的关注。

    从什么时候这种感情开始变质了呢,其实连他自己也说不清。

    那时,他的狐朋狗友中有一个人成婚了,当地有一个风俗,大妻子,小丈夫,九岁的男孩娶一个十八岁的女子屡见不鲜,他的狐朋狗友都十四岁了,所以成婚也不算特别稀奇。

    正是青春萌动的年纪,一帮人经常聚在一起猥猥琐琐地议论女人,他听着狐朋狗友绘声绘色描述女人的胸脯,腰肢,秘处,只觉得浑身躁动,热血翻涌。

    之后,更是聚在一起看春宫,下酒馆,甚至还偷偷摸摸地结伙儿光顾了一个花娘。

    再看到姐姐时便有些鬼鬼祟祟,仿佛姐姐那高傲冷淡的目光洞悉了他的一切秘密,随意瞥过来的一眼都充满无声的鄙夷。

    气血瞬时逆流,那偷偷光顾花娘的兴奋感被她的眼神冲得一干二净,他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激愤,他想:你狂什么,脱了衣服还不是和那花娘一样!

    这个想法把他震了一下,暗搓搓地在心中品味片刻,再望向姐姐时,目光便有了不一样的意味。

    她的面庞是那样美好,皮肤白皙细腻,是他见过的女子中长得最好看的美人。她的身姿那样窈窕,如一支玉兰袅娜,不知道除去衣服后该是怎样的柔嫩芬芳……就连她冷淡的神情也似乎别有一番味道,如同冰山雪莲之姿,让人忍不住想要融化她,亲吻膜拜……

    各种疯狂的欲念在他的体内流窜,此时的他,早已没有什么理智了,被一堆龌龊的念头烧成了一个渣……

    于是在一个炎热的黄昏,他趁人不注意,偷偷地爬上了姐姐的窗户……

    她正在洗澡。

    柔曼的晚霞为她曼妙的身躯烘托出梦幻的光晕,玲珑的曲线,朦胧的光泽,迷离的水雾……

    他的心急速得几乎跳出胸膛,巨大的视觉冲击如一道澎湃的闪电,重重地击中他的灵魂,什么伦理、羞耻、纲常瞬间化为乌有,他的眼中剩下了这个女体,这个比银鱼还要细滑,比月光还要美妙女体,贪婪的目光不知餍足地一遍遍吞噬着她的每一寸美好……

    再也没有了,那些花娘、春宫……

    再也没有了,那些狐朋狗友口中的风骚浪荡女子……

    他的全部身心被一个丽影身影秘密占据,那个丽影常常在夜深人静时分猝不及防地闯进他的春梦……

    白日里见到她有多么畏避闪躲,夜里想起她便有多么肆无忌惮……

    从十三岁到十六岁,他的每个夜晚都在对她的疯狂臆想中度过……

    姐姐到二十岁还没有嫁人。

    不是愁嫁。其实她的美貌、才情、身家早就令无数媒婆踏破门槛,可是父亲都不满意,不是嫌男方穷,就是嫌男方丑,要不就是嫌男方家老不死的太多,她宝贝女儿一嫁过去就得伺候一大家子人……

    为此,母亲向父亲抱怨过多次,说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反成仇,对此,父亲只作耳旁风。

    他想,必定是父亲舍不得她的才气,舍不得他给陆家带来的巨大利益,才不让她那么早嫁人,说不定心里还盘算着给她招一房女婿呢。

    显然母亲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母亲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不会容许本该留给他的家业还要分给别人一丝一毫。

    他却衷心期待,他的姐姐永远不要离开家,永远只是他一个人的姐姐。

    然而事与愿违,在他十六岁这一年,一个消息如晴天霹雳般劈他面前,他的姐姐许人了!

    一个父亲旧友的儿子前来投奔父亲,父亲不仅收留了他,还把姐姐许给了这个人!

    他听到这个消息时,身上一阵冷一整热,如被抛进冰火两重天中,整个人浑浑噩噩的,他壮着胆子跑到姐姐的花园,呆呆地看着那个花间倩影,浑身止不住地一阵阵颤抖。

    姐姐看到他,秀眉微蹙,清冷道:“有事?”

    他上前一步,语无伦次道:“你要嫁人了吗?那个人有什么好,又黑又穷,连自己都养活不了,”他用手比划一圈,语气急促,“这里,将来都是我的,你就是一辈子不嫁人,我也可以养活你,把那个人赶走吧。”

    姐姐后退一步,冷淡的表情渐渐变成了讥讽、冷笑、厌恶,他慌了,连忙上前,欲待细说,她却迫不及待地后退一步,捂住鼻子,秀丽的眉毛皱在一起。

    他这才想起姐姐的嗅觉非同常人,而他来时为了壮胆饮了点酒,必是他身上的酒气熏到了姐姐。

    他讪讪地住了脚,两只手垂着,惶惶然地看着她。

    而她只是抬起手,指着门口,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滚!”

    他喉结动了动,眼中突然漫起一层泪水。

    姐姐眼皮也不抬,一如从小到大对他的每一次,眉宇间的鄙夷不耐显露无遗:“从我这里滚出去!”

第56章 雨中剑(4)() 
第56章

    其实一直以来,姐姐对于婚事的态度都是淡淡的,无可无不可。

    这也是父亲能把婚事从容拖下去的原因之一。

    他想,但凡她有一丝不满的表示,父亲也不会如此做的。

    因为每一次,父亲都会征求她的意见。

    他多么希望,姐姐对于这次的许婚,态度依然故我。

    他偷偷地关注着被许婚的两个人,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既没有两人暗生情愫的迹象,也没有姐姐要解除婚约的迹象。

    他不禁心生焦躁。

    找狐朋狗友讨主意。狐朋狗友并不知道他口中的女子是谁,邪气地一笑:“让一个小娘们嫁不了其他男人还不容易,睡了她,让别的男人知道她破了身,谁还会娶她?”

    其他的人轰然称妙。

    他心头猝然一跳,喉头不由自主地滚动了一下。

    神魂颠倒地回到家中,却听到父亲正在对母亲说话:“我明天就要起身,这一去又是一年半载的,家里你多照顾,玉儿的事也多上上心,该准备的东西先慢慢准备着,等我回来,就把他们的婚事办了。”

    然后便是母亲谦顺的答应声。

    他顿时如被人劈面泼了一锅热汤,惊得几乎跳起,心头又烫又痛,几乎要跑进房中捂住父亲说话的嘴,他浑浑噩噩地走进自己的院子,浑浑噩噩地在房间中走来走去,像着了魔似的,连有人唤他都不知道。

    “少爷,少爷你这是怎么了?”

    小厮看到他这副样子很是不安,简直要哭出来了。

    他混混沌沌地抬起头来,眼中绿油油地冒着光,把小厮吓了一跳,他眼睛看着小厮,而思绪却仿佛陷入另一个空间,不着边际地说了一句:“不能再等了。”

    “少爷?”

    “滚出去!”

    小厮屁滚尿流地滚了。

    他心中模模糊糊地生出一个可怕的想法,可是要把这个想法付诸于实行却并不那么容易,他那么怕她,怕到哪怕只是远远的一见,他那副怯懦的壳子就回来了。

    那么怕,却又那么渴望。

    他愈发像个见不得光的鬼魅似的,暗搓搓地如影随形地跟着她。

    然后,他就看到了她和那个男人待在一起的场景。

    一个相当美轮美奂的场景。

    莫名的异香盈满一室,一只只烟雾凝成的鸟儿在他们头顶盘旋飞翔,鸟儿个个长喙高脚,姿态优美,她微微抬头痴迷地望着,轻轻地伸出手指点向其中的一只鸟儿,那只鸟立刻化为一缕烟雾缠绕在她的指尖,缠绕片刻,复又聚合成鸟儿向远处飞去,而后又有新的鸟从桌上的烟雾中升起……

    他如坠梦寐,仿佛随着那些异香中的鸟儿进入了一场幻境。

    “白鹭香,”他听到她的声音不可思议地喃喃道,梦呓一般,“这是古书中记载的白鹭香,想不到我竟然……”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可以看到她明亮的眼眸中浮起一层薄薄的泪水,声音微颤,“我以为那只是个传说,因为,太过可遇不可求……”

    “小玉妹妹知道他的来历吗?”男子看着她,目光灿然生辉,温然含笑。

    隐藏在窗后面的他闻言一抖:他叫她妹妹,他竟然亲昵地叫她妹妹!

    可是正处于激动之中的陆小玉并没有注意到男子的措辞,她缓缓解释:“据说因为白鹭鸟朝夕聚于树上,久而久之,它们的精神凝注,所以会显出如此异状……”她唇角的微笑轻柔如梦,“原和龙涎香是一样的道理……”

    男子的面容如染上淡淡的光彩,目中充满倾慕:“小玉妹妹果然博学,只有你道出了它的来历,都说宝剑赠英雄,红粉留佳人,这香合该赠于有缘人。”

    说着,把手中的香递到她的面前。

    陆小玉似是吃了一惊,连忙推辞:“不不不,这太贵重了,你可知,就这么一块香,就足以抵得上我父亲的半个身家了。”

    男子微讶,却洒然一笑:“在不识货的人眼中,它就是一块好闻的木头罢了,对我而言,它和一块柏木也没什么区别,小玉妹妹还是收下吧。”

    小玉瞠目结舌,明媚的双眼瞪起来:“你说它和一块柏木没什么区别?”

    作为一个香痴,她生平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有人亵渎珍贵的香。

    男子只是笑,一侧的面颊上显出一个浅浅的酒窝。

    陆小玉不客气地垫着手帕把香小心翼翼地接过来,说道:“那,东西先放我这儿,你什么时候想要了,我再还给你。”

    说完,像接过一件绝世瑰宝一般,珍而重之地把它放入一个漂亮的木匣中,小声咕哝:“把这么珍贵的香和柏木相提并论,这简直是抛媚眼给瞎子看。”

    她身后的男子摸了摸鼻子,讪讪微笑:“这个……如果有人愿意抛,我还是看得见的。”

    ……也不知她听到男子的话没有,白皙的面容上悄然浮现出两朵俏丽的桃花。

    他无声地望着这一幕,手指不自觉地紧紧掐进掌心,心如刀扎。

    之后,男子和她说了好多话。

    大抵在说自己是怎样碰巧得到白鹭香的:有一天,男子在一个湖畔人家借宿,无意中听到那家人说起,同村的某人某天从湖中捞起一株被雷电击倒的树木,然后拖到家里当柴烧。

    火焰甫发之际,忽然异香盈室,白色的烟雾盘旋其上,聚作十余只鸟儿,蹁跹飞舞,村里的人都觉稀奇,纷纷去看。

    男子也去看了,想到自己要投奔的人经营的正是香料生意,便推测这可能就是某种香,于是掏出身上所有的余财向那个人购取了剩下的部分。”

    男子微微叹笑:“可惜剩下的已经不多了,拢共也就这么些。”

    陆小玉已是听得呆了,喃喃道:“好可惜……你真是个幸运的人……”

    男子微微摇头,看向她,目中情意深深:“不,我幸运的不是这个,而是……伯父如此待我,而小玉也没有嫌弃……”

    小玉缓缓垂下头,耳后浮起动人的霞霓。

    “以前我们是见过的,你还记得吗?”

    男子的声音轻轻的,目光温柔似水,小玉没有说话,而脸上的红晕却愈发鲜妍。

    男子似是沉入遥远的回忆,唇角悠悠带笑:“那时,我和父亲来你家做客,当时小玉只有四五岁吧,一个人躲在假山后面偷偷地哭,我看见了,便把手中的糖葫芦给你,想哄你不要哭,结果你把糖葫芦一下子甩我脸上,自己跑了。”

    陆小玉的脸更红了,轻轻啐道:“都什么时候的事了,还提它做什么?”

    男子肤色略深的脸上起了一层薄红,却笑意未减:“是啊,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好,不提了。”

    ……

    时间悠悠而过,房间静谧无声,而两个相对无言的人,却没有一个人打破这种静默,提起要离开的事,似乎只要这么静静相对,便是极大的满足。

    他趴在窗外,明明是三月的艳阳天,他却冷得如坠冰窟。

    姐姐喜欢上那个人了吗,姐姐真要嫁给那个人了吗?

    这个念头哪怕只冒出来一点,就灼他得几欲疯狂,不能忍受,是如此不能忍受。

    男子离开后,他浑身颤抖地回到自己的住处,如一具失去灵魂的行尸走肉,莫名的情绪在他体内肆虐,悲痛,绝望,嫉恨,愤怒。

    “不能再等了,”他神经质地喃喃自语,病态一般想从这句话里汲取一丝希望,“不能再等了。”

    而后很快的,他再次看到两人在一起。

    花园的凉亭中,男子拿着一叠图画,与她并坐在一起,共同欣赏。

    谈不上什么高深的笔法,却把每幅画勾勒得栩栩如生。

    陆小玉一张张地看过去,耳边听男子说道:我父亲生前是个花商,所以我从小对奇花异草感兴趣,虽然不能栽种,却想着能把自己见到的画下来也好。”

    男子微微含笑,脸颊的酒窝浅浅浮现:“这是我在外面跑时记录下的一部分。

    小玉静静地欣赏着,有的花像花丛中一只翩飞的凤蝶,细长的花瓣如蝴蝶长长的触须,让人感叹。

    有的像比翼齐飞的鸠鸽,令人称奇。

    有的像迁徙途中的怪鸭,让人发笑。

    还有的像戴着白头巾的小娃娃,最绝的,有一张,上面的花花冠宛若怒发冲冠的愤怒人脸,又像某神魔小说中变身蜻蜓飞在空中的猴王,陆小玉看着看着,不知怎的冒出一句:“你是猴子搬来的救兵吗?”

    男子忽地大笑,小玉也笑,明媚的笑容几乎晃花假山后他的眼,他痴痴怔怔地想,原来她也可以这样笑……

    小玉的眸光莹然发亮,说道:“好有趣的花儿,这些花儿叫什么名字?”

    男子笑容神秘:“兰花。”

    小玉睁大明眸:“兰花?”

    作为一个香痴,她对花草同样了解甚多,尤其钟爱兰花,可眼前这些……她摇摇头,不敢置信。

    男子道:“兰花种类繁多,我们所知晓的,不过是很小很小的一部分,春兰、蕙兰、墨兰、建兰、这些叶子细长,花朵小巧,香味幽淡的兰花素来为人们所钟爱,可是也有许多花形奇特,却没有香味的兰花却被人们忽略了,这便是其中的一部分。”

    男子顿了顿,所有所思,说道:“想想这世间莫不如此,形貌美艳者,没有馨香,有馨香的,往往又形貌普通。”他看着小玉,目光脉脉如诉,语中暗含深意,“如果是小玉,花貌与花香不可兼得,你会选择哪一个?”

    选花貌,他想。

    可对于一个香痴,小玉的回答毫不犹豫:“选花香。”

    男子目光波动,在那张略显平凡的脸上竟显出几分潋滟的色彩,他道:“我也是,”目中情意再也掩饰不住,“可是我何其幸运,竟是花貌与花香兼得。”

    小玉听懂了,美丽的面容登时犹如火烧。

第57章 雨中剑(5)() 
第57章

    春日蓬勃的艳阳透过明媚的花树妍影,映在女子细腻红润的脸上,越发显得她肌肤如玉,芳华如攀上枝头盛开的凌霄花,明艳不可方物。

    对面的男子看得痴了。

    男子的手情不自禁地移向她的手,眼看就要触到一起,突然“砰”的一声响,惊醒了两个沉浸在美好气氛中的人,两人循声望去,还未发问,陆小玉的丫鬟兰香匆匆赶过来,对她说:“小姐,夫人让你去一趟。”

    男子连忙起身,向她告辞。

    假山后,偷窥的少年慢慢地从地上站起,衣服上沾上泥屑,他也不拍打,手臂擦破流血,他也没感觉,梦游似的游到那座亭中,盯着小玉坐过的石凳半晌,而后缓缓地挨到旁边,把手放在她的手放过的位置,如要紧紧地握住她的柔荑。

    陆小玉再次来到花园的时候,就看到他这副失神发呆的样子。

    她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一蹙,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就要离开。

    “等一等!”他忽然站起,身体微微颤抖着走到她面前,说道,“你为什么这么恨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她秀丽的眉毛微微一挑,略显诧异:“恨你?你失心疯了,我为什么要恨你?”她脸上浮起冷淡稀薄的笑意,如来自地狱的月光,幽幽地照得他浑身冰冷,“这和我有什么关系?至于说讨厌,你做过一件不让人的讨厌的事么?”

    挑剔的目光略带讥讽地审视着他,嗤道:“胸中正,则眸子瞭焉,胸中不正,则眸子眊焉,你看你和你母亲那副……”

    陡然意识到自己失言,她蓦地住了口,脸上显出微微的懊恼,说道:“如果你真的还有一点人心,就以后好好孝顺父亲,除此之外,你和我毫无关系,记住,别没事出现在我面前。”

    说完,冷漠地转身离去。

    他站在原地,如被抛在了冰天雪地中,耳边寒风呼啸般地反复回荡着她的话:你和我毫无关系毫无关系毫无关系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是如此决绝。

    他的眼一点点变红,睫毛轻抬间,竟透出一抹妖邪,眼中干涸得没有一丝泪痕。

    被逼到了极点。

    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

    接下来的事,他做得那么平静,平静得事后想起来,都让人不敢相信是他做的。

    他从狐朋狗友那里弄来一支作恶必备道具,闷香,让小厮把她的贴身丫鬟支出去,然后趁她午睡的时候,把香吹进她的房中。

    她静静地沉睡着,明媚阳光从雕花的窗子中透进来,轻轻地亲吻着她的身体,把她柔曼的曲线勾勒得那样美味诱人。

    他近乎膜拜地把手抚在这具朝思暮想的身体上。

    是那样不可思议的柔软。

    少女的幽香扑进他的鼻中,他的体内突然起了一阵尖啸,心中的野兽再也无法控制,呼啸着冲破牢笼,他迫不及待地颤着手指剥开她的衣服。

    绝世瑰宝毫无遮拦地呈现在他的面前。

    那么美,无法想象的美。

    他急切的亲吻着她,从唇,到颈,密密延伸,洒遍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可是还不够,还不够,他紧紧地贴着她,越吻越饥渴,越吻越空虚,他一刻,他真的产生了一个念头,非要把她吃进自己身体,才能填补心中的沟壑。

    她轻轻地嘤咛一声,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这一声婉转轻吟轰然崩断了他脑中最后一根弦,他再不迟疑,冲进那片*地。

    冲进去的那一刻,他忍不住长吟一声。

    极致的欢愉,身心的狂喜,驰骋飞翔。

    事后他满怀柔情地一遍遍亲吻她的身体,不知餍足,不知倦怠,等激情涌起,便再次上阵。

    如此三番,她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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