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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阴人-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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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那守门的叫她做小姐,那就八成是这黄门的千金,见她身后那个五十来岁的男人站在一旁,一直在打量我们,却没有说话,就笑了笑,朝那男人道:“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哪懂什么二皮匠,我还是找你说罢。”
那素衣女子一听,眉头就是一蹙,脸现薄怒,道:“你说什么?”
那精明男子微微一笑,摆了摆手,朝我道:“哦,那你想说什么?”
我打开包翻了翻,总算是那东西还在,取出来递了过去。这是个指甲盖大小的印鉴,由阳铜混合了其他稀有金属铸成,底部铭刻着一串数字。那男子一见,脸色随即大变,急忙将印鉴接了过去。
拿着印鉴仔细地端详了一阵。道:“小蕾,你在这里先陪着几位客人。诸位稍等,我去去就来!”说着就拿着印鉴飞奔回去。我一见这情形,就明白这人果然是识货的。
那素衣女子大出意外,叫了声“宋叔”,跺了跺脚,瞧了我一眼,道:“诸位稍等片刻,我宋叔很快就会回来。”
我也不着急,在外头踱了几步,不一会儿,就听脚步声响起,那宋叔从里头奔了出来。抢上几步,到我跟前,看了看左右,拉着我到一旁,压低声音道:“你…;…;就是陆三爷?”
我从他手中接回印鉴,道:“没错。”这印鉴是阴阳阁的独门物件,上头的这一串数字只要在阴阳阁中一查,就能知道印鉴主人的一些基本信息。
我当年以“陆三爷”的名头在阴阳阁中挂牌,如今在二皮匠这一行中,应该排在百名之内。
那宋叔立即大喜,道:“真是失敬失敬,贵客临门,有失远迎!”
我摆了摆手。道:“低调,低调。”那宋叔了然地点点头,在阴阳阁中人,大多数都是以假名示人,就是不想太招摇。
宋叔拉了我的手,就朝宅中走去,朝素衣女子道:“小蕾,你来招呼后头几位朋友。”
我随着那宋叔进门,一路观察这黄家的布置,果然别有玄机。走了一阵,道:“府上今晚很是热闹。”
那宋叔叹了口气,道:“这些贵客们都是看在我黄门的面上,来祭奠我们家主的。”
我“噢”了一声,道:“黄老爷子究竟是出了什么事儿?”既然黄门急着找二皮匠,而迟迟不下葬,就说明这黄老爷子死得非比寻常,恐怕死状极为惨烈。
那宋叔脸现悲色,道:“我们家主去的惨烈,一切就都仰仗陆三爷了。”
说话间,就已经到了一处颇为僻静的内院,白布灵堂,望之森然。进去之后,就见到一口红木棺椁放在堂前,白烛摇影。有几个人守在外间,见到宋叔。都微微躬身行礼。
不一会儿,那素衣女子也领着莫婆婆他们进来。宋叔朝我道:“刚才一时急切,都忘了介绍了。”听他一说,就知道这素衣女子名叫黄蕾,果然是这黄门的千金。她还有个小她两岁的弟弟,正在前厅招呼宾客。
宋叔拉了那黄蕾到一旁,大约是说了我的身份,惹得她朝我瞧了好几眼。趁着他俩说话的功夫,狗哥凑到我跟前,小声道:“哥。你可真厉害,把那姓宋的小老头唬得一愣一愣的!”
我没搭理他。随后那黄蕾就过来,朝我道:“刚才真是失礼了,我父亲的事,还要请陆三爷帮忙。”
宋叔领着我进了灵堂,吩咐外头几人暂且退下。狗哥和麻子自告奋勇地上前,将棺材盖推开。两人好奇地朝里头瞅了一眼,立即唬得发出一声尖叫。
那黄蕾立即脸色不渝地瞧了他俩一眼,不过却是忍着没有说什么。我站到棺前,仔细打量了一阵,见里头白雾蒸腾,寒气逼人,原来是这棺中的夹层放了大量的冰块,棺中躺着一人。
其实都不能说是个人,更像是一个血葫芦。因为这人的皮已经被剥去。整个人血肉模糊,形容极为可怖,也难怪麻子两兄弟吓得差点把棺材盖都给丢了。
在尸体旁边,还放着一张薄如蝉翼的东西,不用看,就知道是一张人皮。这种剥皮的手法,与画皮术完全不同,应该是硬生生给剥下来的,手法也极其粗糙,下手的人似乎只是为了图一时痛快。
“这就是黄家老爷子?”我仔细地查看着尸体周身。
那宋叔应了一声。道:“没错,这就是我们家主。这的确是有些困难…;…;不知…;…;能不能…;…;”声音中带着期盼。他说的是将黄家老爷子的皮植回身上去,人死讲究入土为安,走也得走个囫囵。黄老爷子弄成这样,怪不得黄门迟迟不肯下葬。
我直起身一看,见那黄蕾眼圈通红,脸色煞白,大约是见到父亲的惨样,悲从中来。朝那宋叔道:“虽然是有些麻烦,问题倒是不大。”
那宋叔一听,颤声道:“当…;…;当真!那实在是太好了,那实在是太好了!”那黄蕾也过来朝着我一礼道:“刚才是小蕾鲁莽,还请陆三爷一定要帮忙。”有些泪眼婆娑。
我看着黄老爷子的尸身,道:“不知是谁下的毒手,可有查到什么线索?”
那宋叔迟疑了片刻,咬了咬牙,道:“不瞒陆三爷说,那下毒手的,应该是我家主的…;…;”说到这,还是顿了一顿。就听那黄蕾道:“是我的继母。”
我听得有些意外。听宋叔说了之后,才知道这黄蕾的母亲早死,黄家老爷子后来又娶了个年纪轻轻的老婆,是个姓张的。黄家老爷子就是暴毙在自己卧室中,而他那个年轻夫人则消失无踪,犹如人间蒸发一般。
我听着,心中越发有些笃定起来。
第三百一十三章 试探()
这之后,我就让宋叔帮我准备了一些必要的工具,等东西备齐后,就请宋叔与黄蕾两人出去。这黄小姐原本是不放心的,想要留下来照看,不过那宋叔看来倒是个老江湖,知道干我们二皮匠这一行的都有些怪癖,而且有一些秘术也不会让外人在旁观瞧。道:“那就有劳诸位了,我和小蕾先去前厅招呼客人,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来知会一声。”说罢就领着那大小姐去了。
等两人走后,就让狗哥去关了门。麻子扶了二婆婆在一旁坐了,道:“刚才真是吓出我们兄弟俩一身白毛汗,这什么鬼东西!”
狗哥上前又看了一眼棺中的黄老爷子,吸了一口冷气,直念“百无禁忌”。担心地道:“哥,这人都成这样了,咱还能弄回去吗?”
那麻子立即骂道:“你懂个屁,哥说行就行!”
我让两人过来。把黄老爷子的尸体抬上刚送过来的尸妆台上。兄弟俩心惊胆战的,总算是战战兢兢地把事情给办了。
我取了一双缠尸手套戴了,朝两人道:“你们陪着婆婆出去吃点东西。”
那狗哥立即道:“让麻子陪着婆婆去就行,我就在这儿陪着哥。”
麻子踢了他一脚。骂道:“你个二愣子,让你去吃东西,你就真当是吃东西啊!咱们还得好好用用脑子,趁机打探打探风声!”满脸堆笑,朝我道,“哥,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我笑了一声,道:“去吧。”那麻子“诶”了一声,立即去扶莫婆婆。不过老太太说她有些倦,在这儿坐会,叫他们送点东西回来就是。
麻子道:“得嘞。”就领着狗哥出门去。
我戴好手套,将黄老爷子的尸体摆端正,又重新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周身,另外又发现几处伤痕。不过最致命的伤,则是在脑门,被扎进了一根绣花针。直接贯脑而入。
只听莫婆婆道:“你倒是也不害怕这尸体,血葫芦似的,又臭又难看,你也不犯恶心。”
我仔细地揉捏着尸体已经发僵的部位,笑道:“小时候就做惯了,什么难看的尸体都见过,也没什么?”
莫婆婆道:“你这三叔啊,也是个不晓事的,哪能让你这么小年纪就砰这些东西。”
我说:“那时候就三叔一个人照顾我,平日里也累得很,我能早点帮上忙,就帮衬一点。”
莫婆婆“嗯”了一声,笑道:“你这孩子倒是个懂事的,难怪婆婆越看你越是顺眼。”又道,“你从小被你三叔带大,可是吃了不少苦头吧?他这一个光棍。哪里懂得照顾小孩子。”
我笑道:“那也应该是我三叔吃了苦头。那会儿啊,因为要给我讨奶喝,成天在村子里钻,一知道哪家女人下奶,他立马就蹿了过去。村里人都说他是狗鼻子,他那‘冯老狗’的名头,怕就是这样被叫出来的。”
莫婆婆忍不住大笑了起来,道:“他还能做这事儿?呵呵呵,想来就觉得好笑。”
我陪着笑了几声,慢慢揉捏着黄老爷子僵硬的尸身,道:“婆婆,有件事我没告诉你。”
莫婆婆“哦”了一声,道:“什么?”
我在心中斟酌了片刻,道:“其实我不是什么葬门传人。真正的葬门传人另有其人,过段时间将会在桐宫重开宗门。”
我说完之后,就没听莫婆婆出声。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她道:“你原本瞒得好好的,怎么突然说出来了,不怕我一怒之下把你给杀了?你别以为自己胎息经小成,就觉得老婆子奈何不了你。”
我继续处理着尸体。呵呵笑了一声,道:“婆婆要杀我,那自然是举手之劳。只不过,我觉得婆婆肯定不会对我下手。”
莫婆婆冷笑了一声:“你就这么笃定?年轻人还是谨慎些为好。”
我将黄老爷子尸身最后一块地方处理好,抬了头,道:“因为我三叔啊。”我说完,双目就一瞬不瞬地盯着莫婆婆瞧。当我说出“三叔”的时候,我看到老太太脸上确实闪过了一丝不易令人察觉的情绪波动,只是转眼即逝。
“你三叔?那又如何?要不是因为你,我老婆子哪知道你的什么三叔。”莫婆婆面无表情地道。
我瞧着她半晌。虽说她不承认,但是直觉告诉我,这里头一定有什么古怪。
屋中寂静了好一阵,只听莫婆婆道:“你就放心吧。既然你学了胎息经,我自然就当你是葬门继承人。至于桐宫那位重开宗门的,我这代理宗主都没发话,他又能得了什么传承?”说罢,就阖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我瞧着她良久,像她这样一个久经风浪,曾经暂摄葬门宗主之位的女人。如果说只是因为我把她从牢中救出,就一厢情愿地认定我是葬门的继承人,那也未免太小看这位当年叱咤风云的莫离婆婆了。
她之所以对我另眼相看,一定与三叔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这时候,只听道外头脚步声响起,有人在外头轻轻敲了几下门,接着麻子的声音就传了进来:“哥,我们回来了。”
我去将门开了。就见两人端了好些糕点果品回来,抱了个满怀。赶紧着就端了送过去给莫婆婆,伺候她老人家进食。
我见莫婆婆捡了块绿豆糕放入口中,神情微微有些变化。想来这些年在水牢之中,她顶多也就能吃些残羹冷饭,微觉心酸。
那狗哥端了一盆子糕点过来,道:“哥,先吃点东西再忙活,这玩意儿味道还不错。”
我让他先放到一边,继续收拾黄老爷子的尸身,一边道:“打探出什么?”
狗哥立即把嘴里正嚼着的东西咽了下去,道:“好家伙。前头来了好些人。我们兄弟俩去转了一圈,除了北边来的闻家人,好像还来了好些道门的人。”
我“哦”了一声,道:“看清楚是哪家道门的没?”
狗哥道:“有天师道的,就是龙虎山那边的。嗯…;…;好像…;…;好像还有什么清微的…;…;”
麻子插口道:“笨!那是清微派,跟天师道齐名的,这都不知道!”
狗哥恍然道:“对对对,是清微派。是清微派!”挠了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不过我们出去的时候,那个清微派的人和一帮天师道的人都已经走了。外头就还留了一些天师道的弟子。”
我一听连清微派也来了,不由得皱眉,道:“他们是什么时候走的?”
狗哥道:“好像说是走了好一阵了。听人说呀,在他们走之前,清微派有个女人还跟那个天师道大吵一架,差点动起手来。”
我心想难道还是那位脾气火爆的秋吟,问道:“那天师道领头的是谁?他们去了哪里?”
狗哥道:“好像是个姓张的,是个老牛鼻子。至于他们去了哪里,还真是不太清楚。”
我一边在心中琢磨,一边将黄老爷子的人皮展开。这张皮虽然剥得粗糙,但手法却是极为老道。取了枚三棱针,沿着皮囊脉络,以顺势走针。
等我走完一遍,那狗哥和麻子在一旁直愣着双眼,惊叹道:“哥,你这…;…;这针法也太神了。”
我微微吁了口气,准备开始再逆行一次,道:“还打听到什么?那个正爷在哪里?”
那麻子“啊”了一声,道:“差点忘了正事!那正爷啊,是认识我们兄弟俩的。所以一开始我们还遮遮掩掩的不敢露面,后来一打听才知道,这正爷早就离开黄家了,据说是跟着道门那两家一起走的。”
我听得有些不安。这正爷八成就是那庞贝,这小子怎么跟道门那些人混在了一起。这降教究竟要打什么主意?
正想着,就听那狗哥支吾了一阵,道:“哥,刚才我们还见到一个人。嘿嘿,这个…;…;”
我见他俩的神情有些古怪,就道:“谁?”
那狗哥嘿嘿笑了一声,道:“我们刚才瞧见那洛真了。”说着,又连着笑了好几声,颇有些不好意思。
第三百一十四章 真身()
我一转念,就记起这洛真是谁了。是降教洛氏的子孙,据说是跟教里头很不对付,经常闹事出走。之前这兄弟俩还将我误当做了那人。
狗哥嘿嘿笑道:“今日个我们兄弟一瞧那姓洛的,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比起咱哥,那真是差远了。”
我将黄老爷子的皮囊处理好,慢慢将其贴合到肉身之上,道:“那姓洛的不是跟降教闹翻出逃了,怎么又上这黄门来了?”
狗哥笑道:“这种公子哥。谁又知道是在耍什么花头。这洛家人仗着祖上的威望,在降教里头就算惹了再大的麻烦,也没人真敢把他们怎么样。不过啊,这回可是好玩了。那黄老爷子的闺女,就是那个黄蕾,咱们刚才是见着了,长得倒是水嫩水嫩的。听说啊,那个闻人凤,被这黄家丫头可是迷得颠三倒四的。”
我越听越乱,道:“那闻人凤又是谁。怎么又扯到那位黄大小姐了?”
狗哥一拍脑袋,道:“也怪我没说清楚!是这样的,这闻人凤呢,就是北边闻家的大公子,这回是跟着他父亲到了黄家。也算是拜祭老爷子吧。后来闻家那老爷子就先行离开了,好像也是跟着道门那群人出去了。至于那闻人凤就带着几个闻家人留在了黄家,不过这人对那黄家丫头痴心一片,就一直黏在人家身后不放。”
我越听越是狗血,皱眉道:“说重点。”
那狗哥“诶”了一声。道:“就是那洛真啊,听说也对那黄家丫头有意思。这不,两个人就在前头闹开了。幸好黄家人出面,才把两人给拆开。咱们兄弟俩可是瞧了好一阵热闹。”
我静静的听了一阵,把黄老爷子的尸身处理完毕,又将他的仪容收拾停当,脱下手套,道:“麻子你陪着婆婆在这儿,狗哥,你随我来。”
两人凑到棺材边瞧了一眼,惊道:“哥,你…;…;你这是怎么办到的?”
莫婆婆也过来瞧了一眼,冷笑道:“你这手段,想必是那贱婢教你的罢?”
我苦笑一声,也不敢当真回答,只能含糊过去。赶紧一拍狗哥肩膀,带着他出门。一边走,狗哥一边低声问道:“哥,咱们去哪?”
“去吃点东西。”我让狗哥在前领路,去前厅。进门的时候。果然就见到里头宾客盈门,有几个天师道弟子在那个明心的带领下坐在最里头靠北的一桌,那边是最安静的。
我进去的时候,迎面撞上了那宋叔。我笑说肚子有些饿,来找些吃的。宋叔“哎哟”一声,说他也是忙得迷糊了,居然连这都没顾到,这是应当的应当的。见我不喜热闹,就找了个僻静的地方给我俩,又叫下人上了糕点果品。私下里问我,黄老爷子的尸身怎么样,好不好处理。
狗哥得意地道:“那还用…;…;”被我打断,道:“没什么问题,等我歇息片刻,再去把接下来的活计处理掉就可以了。”
宋叔大喜过望,连连称谢。我笑了笑,道:“今日客人这么多,宋叔尽管去忙,不用管我们。”那宋叔又再次谢过,就起身去忙活了。
我喝了口茶。瞧了这厅中诸人一眼,道:“哪个是洛真?”
狗哥眉头挑了挑,窃笑道:“原来哥也喜欢听八卦。”冲厅里看了一阵,指着西边人群中一个面目清秀的年轻人道,“这人就是洛真。”又指了指离他不远处的一个浓眉大眼的年轻人道,“那个是闻人凤。”
我瞧了一眼那个叫洛真的,身材瘦削,中等个子,眉目清秀,倒真是个讨女人喜欢的小白脸。至于那闻人凤,身材高大,国字脸,面相有些憨厚,一直在盯着那洛真瞧,脸露愤怒之色。
狗哥嘿嘿笑道:“就我看那,这两个货色没一个行的,黄家那丫头倒是长得不错,就该咱哥这样的人物才配得起。”
我瞧了他一眼,没有理睬,剥了颗花生慢慢吃着,道:“你先回去守着,万一有人要进灵堂,拦着不许让他们进。”
狗哥道了一声:“得嘞!”就离开了前厅。
我一边剥着花生,一边冷眼旁观着这洛真的一举一动。那小白脸与那桌子人喝了一圈酒,站起来道:“下次再喝过。”就起身出去。
那闻人凤见了。就要站起追出去,却被旁边的人给拉了回去。
我在桌子上又坐了一阵,见没人注意,就起身悄然退出了前厅,见一道人影在最东侧的走廊晃了一晃,就垂着头跟了上去。路上偶有遇到些黄门的下人,倒是也不会来问你是谁,都是微微躬身行个礼就继续往前。
再行了一阵,却是越走越偏僻,仔细一瞧,倒是回到了灵堂所在的那个内院。只不过灵堂是在西侧,而这洛真去的却是东侧。到了这儿,就很少能再遇见人了,灵旗白幡,很是有些冷肃。
我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坐了一会儿,才起来继续朝里走。转过几进房子,就听到一阵微弱的异响从东南侧传了过来。
我悄无声息地来到近处,就见这后院走廊,两个房子间有个狭窄的过道,在旁边停了片刻,就听到一阵粗重的喘息声自里头传出。
“不…;…;不要这样…;…;不行…;…;”一阵女子的呢喃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声悠悠传出。
仔细一分辨,听这声音,里头那女子像是黄家那位大小姐黄蕾的。就听一个年轻男子的笑声传出:“怎么不行,这时辰正好!”
紧接着就听到黄蕾越发粗重的喘息:“不…;…;不行,不可以…;…;”最后甚至忍不住呻吟了出来。颤声发出一阵媚叫。
我确认了是姓洛那小白脸的声音,身形在黑暗处一转,就悄无声息地拐进了阴暗的过道。就见那黄蕾发丝散乱,俏脸晕红,被那小白脸搂着按在墙上,一身白裙凌乱不堪,领口被撕开大半,又亲又啃,上下其手。
这位黄大小姐正自眼神迷离,紧咬着嘴唇。让自己不呻吟出声,突然瞧见我,猛地发出一声惊叫。
那姓洛的一声不吭,像一头猎豹一般暴起,身形冲出,手掌成勾爪状,就朝着我脖颈掠来。我微微一个侧身,立即与他擦身而过,手指戳中他胸口关窍。身形不停,在那黄大小姐发出大叫之前,将她制住。
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糜香,闻来甜腻醉人。我见这黄蕾神情惊恐,但不一会儿就眼神迷离,脸色晕红,整个人热得发烫。只怕这香气还有催情之效。将她胸口的衣服扯了回去,抱起她在旁边找了间屋子,将她放了进去。
随即回来,将那姓洛的扛起,回到灵堂。
那狗哥和麻子正伺候着老太太吃东西,见我扛了个人进来,都是大吃了一惊。那狗哥瞧了一眼我扛的人,吃惊道:“这不是那姓洛的小白脸吗?怎么,他得罪哥了?让我们兄弟好好教训教训他!”
我让兄弟二人将黄老爷子的尸身搬回棺材放好,就将这姓洛的摆到尸妆台上。朝两兄弟道:“你们出去守着。谁来也不许放进来。”
两兄弟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爽快地应了,出去关了门,到院门口守着。
莫婆婆剥着花生,走上前来,瞧了那姓洛的一眼,道:“模样倒是长得白白净净。怎么,对男的也感兴趣?”
我自然知道这老太太是说笑,取了一枚锁骨钉镇入他的后背,随即将他被封的关窍解开。莫婆婆“咦”了一声,道:“这封镇的手法倒是不错,你三叔教你的?”
我摇摇头,说是跟其他人学的。至于老驼子的来历,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索性就不说。老太太点点头,道:“这手法倒是另辟蹊径,还不错。”
不一会儿,那姓洛的长出一口气,就苏醒了过来。一睁眼,立即脸色大变,虽然身子无法动弹,张嘴就要大叫。我立即一拳打在肚子上。这姓洛的吃痛,顿时将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我随即曲指在他喉间轻轻一弹,在他阴雀魄上荡了一荡。姓洛的再开口大叫,却也只能发出些许低沉沙哑的声音。
莫婆婆在旁剥着花生,道:“吃不吃?”我接过吃了一颗,然后就开始解那洛真的衣服。
“你干什么?”那姓洛的脸色大变,厉声叫道,但他阴雀魄受震,声音却是又沙又哑。
我毫不理会,三下五除二将他衣服扒光,紧接着手掌在他眉心一按,再起时,掌中已经夹了一枚纤细的毫针。那姓洛的瞳孔紧缩,脸上露出极端恐惧之色。
我冷冷地瞧了他一眼,随即手掌连出,分别掠过三魂七魄十个部位,十根毫针被我陆续起出,丢在桌上。随即手指在他眉心一点,向两旁撕开,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被揭起,露出里头一具雪白的酮体。
第三百一十五章 骷髅红粉()
这女人一头齐耳短发,身材玲珑娇小,容貌秀丽,肤色极白,年纪却是很轻,大约二十岁不到。
披在身上的人皮被揭开,顿时身子一丝不挂,裸露无余。这女人一张脸变得煞白。长长的睫毛不住颤动,目光中闪烁着极为怨毒的光芒。
我肆意地打量着她,道:“身材倒不错,就是长得丑了些。”
那女人的双眼犹如要喷出火:“我挖了你这双狗眼!”
我冷笑一声,道:“你还是等着袁家小姑娘来挖你的狗眼吧!”想到那活泼天真的小姑娘就这样没了,禁不住心头一阵冰寒。
那女人死死地盯着我,咬牙道:“你究竟是怎么…;…;”说到这里,猛地瞳孔收缩。厉声叫道,“原来你就是那个陆景!你果然懂画皮!是不是我姑姑教你的,她在哪!”
我微微一愣。只听莫婆婆在旁边啧啧了几声,朝我道:“那贱婢对你倒是真不错。居然把她那妖术也一并交给了你。”
一提到二婆婆的话题,我只能装作没听见。莫婆婆冷笑了一声,朝那女人道:“你是洛家的人罢。”
那女人怨毒地道:“你这个死老太婆!”
莫婆婆却置若罔闻,朝我道:“你知不知道。你那位二婆婆姓什么?”
我摇摇头,这事我倒还真是不清楚。莫婆婆冷笑了一声,道:“那贱婢姓洛,就是这降教嫡传的洛家人。这小丫头既然叫那贱婢姑姑,那自然也是洛家的孽种。没想到这天底下,除了那贱婢之外,还有洛家人会这门妖术!”
我倒是没想到这心肠极为恶毒的女子,居然是二婆婆的亲侄女。
那女人狠狠地盯着我道:“你这个杀千刀的小王八蛋!从我姑姑那里学了画皮术,居然吃里扒外!早知道我就不该留你一命,早该扒了你皮,抽了你的筋!”
只听莫婆婆突然笑了一声,伸出一只干枯的手掌,在那女人雪白的身躯上从上摸到下,又揉又捏,啧啧了几声,道:“这二十岁的小姑娘就是嫩。掐一把都能滴出水来。”
那女人顿时破口大骂,什么老妖婆,老毒妇,通通骂了个遍。
莫婆婆却是不以为意,发出一阵诡异的笑声,朝我道:“这小姑娘一身皮囊,老婆子我看得中意了。你给我剥下来,让老婆子也试试这水嫩的滋味。”
莫婆婆话音刚落,那女人顿时脸色变得铁青,双目中露出极端恐惧之色,连骂声都停了。越是经常剥人皮的人,就越是知道被人剥皮是有多么恐怖。
我冷眼旁观。只听莫婆婆笑道:“你们洛家还有些孽种吧?也罢,等我披了你这层皮,就去将他们一个个全都宰了。”
莫婆婆说得轻飘飘的,这女人一听,却是睫毛不停颤抖。嘴唇发白。过了片刻,目露凶戾之色,破口大骂,势若疯狂。
我也懒得与她废话,在掌心书了一道符,默念法诀,随即将这一道极为繁复的符文拍入她额头。紧接着揽起她肩膀,将封镇在她后背的锁骨钉起出。
那女人一得自由,目露凶光,立即就要出手,只是锁骨钉刚解,浑身无力,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我往后退了一步,心中默念了一段法诀。那女人顿时面容扭曲,抱着头从尸妆台上翻了下来,在地上直打滚。
这一道五阴度厄锁魄符,就连骚包脸那家伙都承受不住,更遑论是她。不过片刻功夫,这女人身上就被渗出的冷汗给浸得湿透,活像从水中被捞出来一般。
只听莫婆婆在一旁“咦”了一声。道:“你这是…;…;”皱着眉头,像是在仔细回忆着什么,“这是五阴度厄锁魄符?”
我心里一跳,道:“您老认得这道符?”
莫婆婆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阵,不可思议地道:“果真是五阴度厄锁魄符…;…;昆仑府的人找过你?”
我心头咚咚狂跳了数下,失声道:“婆婆,您老也知道昆仑府?”
莫婆婆怔忡了片刻,似乎想起了什么往事,道:“我们葬门很早以前有位宗主,就接到过这昆仑府的邀约,希望他从宗主之位退下之后,能上昆仑府加入他们。结果此事被咱们宗主断然拒绝。这昆仑府自然是极其厉害的,只不过当年咱们葬门也不弱,昆仑府也拿咱们没辙。”
“后来那位宗主还立下了门规,但凡是葬门中人,绝不可上昆仑府去追求什么成神成仙。否则,一律逐出葬门!此事极为机密,只有葬门的继承人才有资格知晓。我当年暂摄宗主之位,这才知道了这其中的典故。”
我没想到其中还有这种曲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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