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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阴人-第1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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俯在耳边唤了一声宋叔,见他眼珠子动也不动,毫无反应,略一琢磨,取了针筒出来,在他胸口檀中位置扎了一针,随即沿着脉络顺行向下,一路封针。过得片刻,就见宋叔身上的红斑越发鲜艳,口中呼吸急促。
我观察片刻,随即沾了些清水,在他额头画了个祝香神符,随即又在胸口和背心分别贴了两道活符。就听宋叔喉间咯咯作响,呼吸越发急促,身上一片片的斑纹红的发亮。
我在心中计算片刻,立即在宋叔脚底各拍了一道泄阴符,伸手将他提起,身子倒转,悬在空中。同时一手捻针,用的挑针法,飞快地朝他身上经络刺去。
宋叔跟其余几人一样,都是火气入体,身上的红斑,其实是体内血液凝结而致。一遍挑针法行完,随即结了个番天印,按在宋叔头顶,控制法诀,微吐一分力。
就见宋叔双眼猛地睁开,发出一声大叫,紧接着“哇”的一声,就连着吐出几口血块。等他吐得完了,立即将他抱回床上,起了身上的封针,转而在他耳下连刺了几针,施了个救命针。
就见宋叔身上的红斑已经淡下去不少,身上也已经不如之前那般滚热,给他把了把脉,微微松了口气。
黄二爷在旁紧张地道:“小景,你宋叔怎么样?”
我站起身来,道:“性命暂时是保住了。”也幸亏是宋叔,本来就术法高明,被火气入体的时候,已经是使了秘术,护住了脏腑经脉,要不然我也无能为力。
黄二爷等人一听,立即大松了一口气。我又吩咐了一句:“先不要给宋叔沾水。”他身上的火气虽然已经被拔除了一大半,但还有余烬未熄,只能慢慢消磨,要是一下子灌进凉水去,怕是身子受不了。
黄蕾过来握着宋叔的手看了一阵,冲我感激地瞧了一眼,起身朝黄二爷说道:“二叔,就辛苦您在这儿照看宋叔,我把事情跟陆景说一说。”
黄二爷立即道:“好好好,你们去吧。”
黄蕾应了一声,就朝我招招手:“我们去外面说。”
我跟着她出了门,转过几个弯,就见她推门进了一个房间。里头摆着几个书架,上头列满了各种书册,想来是她所用的书房。
招呼我在椅子坐了,又给我倒了杯茶,才在我对面坐了,说道:“真是多亏你了,要是宋叔我真不知该怎么办。”
我是知道她与宋叔的感情的,怕是比之父女也不为过,笑说:“只要好好调理,不会有事。”
黄蕾“嗯”了一声,随即展颜笑道:“会没事的。”
我也是渴了,灌了口茶,就问起事情的究竟。宋叔与几个黄门弟子分明是火气入体,显然是与这片旱地有关。这原本就已经颇为蹊跷了,这会儿再加上那个老妖婆,就更是诡异无比。
黄蕾又给我添了一杯茶水,说道:“刚才那边人多,有些事不太方便说。”
我“嗯”了一声。只听她道:“这儿原本是我们黄门的祖宅,只是后来才搬去洞庭居住。”说到这儿,冲我微微一笑,道,“你是不是觉得挺怪的。”
我呵呵笑了一声,道:“还好。”
黄蕾就说:“其实我们黄门原先是个隐世家族,所以挑选的居所也是在荒僻之地,直到后来才入世,来到了洞庭。”
我听得心里一动,就问是什么时候入的世。黄蕾想了想,道:“应该是有三百多年了罢。”
我在心中一算,三百多年前,应该是正当明末。当日在尸坑中听杜师伯说,那老妖婆是数百年前被神霄派封镇的,只是这数百年,也不知究竟是多少年。
转了个念头,就问她知不知道当年他们黄家先祖要突然入世。这其实有些蹊跷,因为按时间来算,当时应该正逢乱世,黄门既然已经隐世了那么多年,没必要选在那时入世。
就听黄蕾道:“当年我们黄家发生了一件事。”冲我瞧了一眼,接着道,“这事我也是在不久前才刚刚得知,如今除了我二叔之外,也就宋叔知道。”
我一听,立即明白这事恐怕牵涉到他们黄家的隐秘,而且应该和今天这事有关,难怪不方便在人前说。
就听她笑道:“你听了自然没关系,我二叔他们也没把你当外人。”
我也不跟他们矫情,就说:“那我就听了。”
黄蕾“嗯”了一声,喝了一口茶水,说道:“其实这座祖宅一直都有人留守,我们家每年这个时候也都要来这儿一次。”
我听得心头一跳,想起之前那老妖婆突然跟我问了一下日子。正转念间,就见黄蕾站起身来,在屋中踱了几步,朝地下指了一指,道:“这祖宅下头,镇了一个邪祟。”
我其实早有猜测,因此听了之后倒也没觉如何惊奇。只是她接下来一句话,却让我大出意料之外。
“我们黄门弟子,都以为下头镇的是个邪祟。其实这邪祟,是我们黄家的一个先祖。”
黄蕾叹了口气,道:“以前我小的时候,就跟着我父亲他们来这儿。那会儿我不懂事,听说下头真的是妖邪,还偷偷咒骂过。”
我听得好奇心大起,就问这事的究竟。听黄蕾说了,才知道是在三百多年前,黄家当时的一位家主,也是黄蕾的先祖爷爷,突然间离奇失踪,黄门众人苦寻无果。直到一年后,黄家人才在一处荒僻的乡野找到了他。
第六十三章 枯井()
“我这位先祖爷爷虽然被找到,可是他老人家”说到这里,黄蕾停了一停,叹了口气,道,“他老人家早已不是活人,而是成了一只赤凶。”
“赤凶?”我听得有些吃惊。干我们这一行的,虽说还从没见过赤凶,但不可能没听过。所谓的赤凶,其实已经是尸体成煞,属于尸煞一类。其实这世上起尸的情形很多,但能最后能成为尸煞的,则是少之又少。一般来说,要想成为尸煞,首先是要含有冲天的怨气不散,其次又需要有莫大的机缘巧合。
就譬如当年康平镇的王氏,她背负冤屈,胸中本就含了绝大的怨念,其后又被孟老头设计,在地眼上红衣坐亡,这才成了坐凶。
而那位黄门先祖,身为一个术门世家的头领,应该是术法高明之人,这人既然能成为赤凶,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变故。
就见黄蕾摇了摇头,道:“谁也不知道我先祖爷爷出了什么事。但事情到了那一步,也就无法挽回,最后是黄家人联手,把先祖爷爷擒住。”
只不过这位黄门家主虽然成了一只尸煞,但毕竟是黄门长辈,那些子孙后辈又哪里忍心将他诛灭,于是就合力将其封镇在祖宅之下。
黄门毕竟是术门世家,如果家主变成赤凶的事传出去,对黄门的声誉影响极大,而且这事毕竟太过蹊跷,因此黄门子孙对此事秘而不宣,对外只说是家主病故,而普通黄门子弟也只知道祖宅下头镇着一个邪祟,却不知是一位黄门先祖。
“自从这件事后,我们黄门就选择了出世,搬到洞庭居住,暗中调查先祖爷爷受难的隐情。”黄蕾说到这儿,又轻叹了一声,“只是直到如今,也没查出什么。”
我听到这里,才知道原来黄门还有这样一个隐秘。再一转念,就又想起了那个老妖婆,心里总觉得怪怪的。
这时候,就见黄蕾站了起来,冲我招招手:“我带你去看个东西。”
我跟着她出门,穿过几进庭院,就到了一口八角井边上。黄蕾道:“你瞧这口井。”
我见这口井也是由青石所铸,瞧这外观格局,跟我之前在宅子外头见到的那口极为相似,朝井里头张了一张,又是口枯井。
只听黄蕾道:“这祖宅里头有四口井,分别在东南西北四个角落。再加上宅子外头有八口,加起来总共十二口。”
我听了,微一转念,就说:“是用来镇尸的?”
黄蕾抿嘴一笑,道:“你这人就是心思转得快。没错,这是我们黄家祖传的封禁阵法,十二口井是其中一个部分。”
我听得会意。这“赤凶”其实是我们行内的叫法,在民间又叫“旱尸”,顾名思义,埋有赤凶的地方就会土地干涸,因为土中的水汽都被那赤凶摄去。
在民间还有种传说中的东西,叫做“旱魃”的,据说旱魃一出,赤地千里。其实世上又哪里真有这样的东西,这说的就是赤凶,只是被以讹传讹,夸大其词了。
这十二口水井散布宅子周遭,想必就是用来封镇赤凶身上的火气。
“每年这个时候,我们黄家人都要来这儿一趟,为的就是维护修葺阵法。这三百多年来,也一直相安无事,可没想到这次就突然出了问题。”
原来,就在不久前,原本负责镇守在此地的黄门弟子,突然赶到洞庭湖急报,说是宅子这头发生异常,于是黄二爷立即带着宋叔和黄蕾等人赶到了这儿。
他们一来,就发现宅子周遭的一小片,草木发黄干枯,土地干涸,就算是有雨水下来,过不片刻就消失无踪,而十二口井中的井水也在数天之内枯竭了。
我听得心里一动,就问大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黄蕾说道:“两个多月前应该就有征兆,只是当时不太明显,所以没引起注意。”
我在心里一算时间,那会儿正好是玄女墓被破,葬法大阵动荡的时候,说不定就是因为这个缘故,波及了这儿的封禁阵法,使得阵法松动。
正琢磨着,就听黄蕾道:“后来宋叔就带了几个弟子下去查看,谁知谁知就出了这事。”
我听黄蕾说完,大致是明白了其中的前因后果。趴在井口朝里张望了一阵,就抬头问黄蕾:“你们家,跟神霄派有没有什么关系?”
“神霄派?”她听得愣了一愣,随即醒悟道,“你是说那个很擅长雷法的道家门派?”
我点头说是。黄蕾眉头微蹙,想了半天,道:“神霄派我倒是知道,但这个门派好像很久没出现过了。”摇了摇头,“应该是没打过什么交道。”
我又问:“那三百年前呢?”
黄蕾想了一阵,道:“这我倒是不太清楚了,可能得去问我二叔。”有些奇怪地冲我瞧了一眼,“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
我呵呵笑了一声,说:“没什么,我这人本来就怪,你别理就是。”含糊了过去。
黄蕾也笑道:“你这人是有点怪的。”
我笑了笑,正琢磨着去问问黄二爷当年的事,无意中朝井中看了一眼,就见井中突然冒起一道黑烟,顺着井壁袅袅上升。
黄蕾“啊”的低呼了一声,急道:“出事了,我去叫二叔!”随即就朝着宋叔的屋子疾奔过去。过不多时,就听数声喊叫从几个不同方向传来,大约是守护其余水井的黄门弟子也发现了异状。
我趴在井口,仔细观察那道烟气,见它一吞一吐,犹如在呼吸一般。我以前只是听三叔还有一些个行里老人说起过“赤凶”,却从未见过,一时间倒是颇为好奇。
这时候,就听身后脚步响,黄二爷带着一众子弟急急地赶了过来,朝井里头张了一张,面色凝重,起身朝黄蕾道:“蕾儿,你在上头守着,我下去看看。”
黄蕾立即急道:“不行!二叔你伤还没好,我下去!”
黄二爷面色一肃,沉声道:“我的话也不听了?”这位二叔虽然重伤未愈,精神委顿,但这一番话说出,仍是极有威势。
黄蕾却是半步不让:“二叔,您都说了以后黄家由我做主,我今天就来做这个住了!二叔,请你听令!”
随即又朝一众黄门弟子道:“谁跟我下去?”话音一落,立即就有数名弟子越众而出。
黄蕾的性子我是知道的。别看她平日里一副娇小姐的模样,其实骨子里颇为强势,极有决断。当年在小茶庄,给我留下的印象极深。黄二爷想要阻拦,又哪里拦得住。
我趴在井口瞧了一阵,就朝黄蕾道:“我跟你下去,其他弟子就不要带了。”又朝黄二爷道,“二叔,您老经验丰富,还是在上头守着。”
黄二爷一听,喜道:“小景,有你陪着下去自然是最好不过,可是里头凶险莫测,你”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黄蕾说道:“二叔,就辛苦你在上头照看。”
转过来朝我瞧了一眼,嫣然笑道:“我可不跟你客气。”
我笑笑没说话,仔细听黄二爷把里头的情形说了一遍,就走到井口,朝黄蕾道:“我先下,你跟在我后头。”
黄蕾“嗯”了一声。像这种井,也用不着什么绳索,攀着井沿,就朝下爬去,黄蕾紧跟其后。这井大约有十数米深,除了那袅袅升腾的黑烟之外,就是觉着空气极为干燥,其他倒也没遇到什么,很快就落到了井底。
第六十四章 十二镇地()
井底东南角的壁上,有一个半人多高的窟窿。只听黄蕾说道:“这口井原本就是跟里头通的,我们可以从这里进去。”
我在下来之前,也听黄二爷说过,这十二口井分布在祖宅周遭,通过地下水与阵法相连。这个窟窿原本应该是一条水道,只是如今井水干涸,就成了这副模样。
当即顺着窟窿爬了进去,黄蕾在后头跟上。大约爬了有十来米的样子,就到了尽头,从窟窿中钻出,就一脚踏进了一个深坑里,坑道两边大约有三四米高。
黄蕾随后钻出,走到我身边道:“这儿原本是个蓄水池,是沟通十二口水井的,现在干成这模样了。”
说话间,就见一团黑烟从头顶罩了下来,顺着坑道灌向窟窿。黄蕾低声道:“你跟我来。”随即沿着坑道朝前行去,再走了一阵,她指指上头,道:“我们上去。”
两人沿着坑壁攀爬而上,站定身形,就见这儿是个颇为广大的地下空间,地面都是弯弯绕绕的坑道,若在平时,这些地方都是蓄满水的。看了一阵,就觉出这些水道弯弯曲曲,笔构奇异,像是画的禁纹。
黄蕾低声道:“你倒是眼尖,这是个水阵,以这些水道构成的禁制。”停了一停,又道,“就快到了,小心点。”
我“嗯”了一声,让她领路。再往前走了一阵,就见前头弯弯曲曲的水道中间,似乎有什么东西闪了一闪。黄蕾低声道:“就在那儿。”
再走近一些,就见是一个三四米见方的石台,正好被那些错综复杂的水道环绕在中心。
那石台之上,仰面卧着一人,地面勾勒出几道银线,环绕着他身体绕了几圈,刚刚闪光的就是那东西。再仔细瞧得一眼,就认出应该是灌的水银。这石台大致是个圆形,在各个角落里分别插着一根黑色的铁钎,这铁钎大概有两指粗细,钎身嵌入地面,露出地面大概三寸有余。只是有三枚铁钎却是从地面跳了出来,卧在地上。数了一数,有十二枚之多。
这石台上的人,应该就是那只赤凶。就听黄蕾低声道:“那位就是我家先祖爷爷。”
说话间,只见一团黑气在那人身上起起伏伏,瞧着倒是颇为宁静,看不出半点凶戾之意。之前宋叔带着几名弟子下来过,等他们逃出来时,已经是死的死伤的伤,谁也不知道里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没有立即上前,只是在远处仔细观察。黄蕾挨在我身边,看了一阵,低声道:“是镇地尺掉了。”就见她伸手指了指。这才知道,原来她说的镇地尺,就是那十二根铁钎。
再观察一阵之后,就取了一道清心符和一道洗灵符,让她贴在心口和后背,说道:“你在这等一会儿。”
随即微微调息了几拍,运转阴阳瓶,将气机发散出去,小心地朝石台靠近。到得近处,就看清那赤凶的长相。浓眉阔鼻,相貌颇有威势,死的时候大约五六十岁年纪,肤色黑中泛赤,虽然已是死了有三百来年,但是骨肉丰盈,毫无干瘪的迹象,要不是嘴唇乌黑,面色狰狞,瞧着就跟活人一般无二。
他的两只手分于两侧,平放在地,指甲很长,颜色发黑,弯曲如钩,头发胡须也是颇为茂密,这是阴生长的征兆。
那团黑烟笼罩在他身上,一起一伏,犹如呼吸一般。但阴尸是不可能呼吸的,就算是成了煞也不例外,只可能是这赤凶的身子在吞吐水汽。
仔细观察了一阵,见这位先祖爷爷卧在那儿纹丝不动,似乎颇为安详,但心下却绝不敢掉以轻心。但凡涉及阴事,莫不是凶险无比,稍有不慎,就可能万劫不复。沉思片刻,当即取了一袋铜钱出来,割破手指,将铜钱沾了血,竖着立到地上,绕着那赤凶围了一圈。
静等了一会儿,见铜钱不倒,随即朝后边的黄蕾招了招手。她点了点头,立即小心地走了过来。我在手中捻了一道“四圣镇灵符”,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那赤凶瞧,只要他一有异动,立即出手。
不过静等了半晌,仍是毫无动静。黄蕾双手合十,朝着那赤凶拜了拜,低声道:“先祖爷爷保佑。”
小心翼翼地在我身边蹲下,瞧了一眼地上的铜钱,道:“这是什么?”
我回道:“是立的金刚墙。”这是三叔教我的法门,以前在刘家宅子镇刘楠和林文静两个鬼丫头的时候还用过。
“等下多留意这金刚墙。”这门秘法虽说是封不住尸煞的,但只要有异动,金刚墙立即就会有反应。
黄蕾“嗯”了一声,点头表示知道了。我见她伸手要去捡地上卧倒的铁钎,立即拉了她一把,低声道:“先等等。”
黄蕾疑惑道:“怎么?”
我盯着那赤凶,说道:“先摸摸水。”所谓的摸摸水,其实是我们行内人常说的话。对方是尸,我们是人,本就是隔了一条生死线,两者阴阳相冲。
但凡是阴煞之物,必然对阳气极为敏感,我们一靠近,它就已经有觉察。此时最好先不要轻举妄动,再等一些时候,缓和一下气息。
黄蕾听了,“噢”了一声,当即跟我站在一起,盯着那金刚墙。我见她脸色有些发白,显然颇为紧张。过了一会儿,就听她道:“铜钱上还沾了血。”
我观察着那赤凶的动静,“嗯”了一声,道:“立金刚墙,要用童子眉。”
黄蕾低声道:“那是什么?”
“就是童子的血。”
我这话音一落,就听黄蕾突然笑了一声。我扭头瞧了她一眼,见她笑得古怪,也不知这女人莫名其妙在笑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算明白过来。也不去理她,过得一阵,见那赤凶还是毫无反应,低声道:“你来补阵。”
黄蕾一听,顿时面容一肃,俯身去拾起一枚落地的铁钎。这时候离得近了,就看清那铁钎并不是一个光杆,靠近尾部的地方,共有九颗方方正正的小铁块,串在铁钎之上,每一面上都刻着不同的符号,其色如血,是用朱砂浸染而成。
黄蕾冲我使了个眼色,就见她握住铁钎,嘴唇微微开阖,念动法咒,找到铁钎起出的位置,插落下去。我暗自戒备,紧盯着那赤凶,见金刚墙纹丝不动,还是不敢有丝毫松懈。
这时候,就听一阵铮铮声响,声音急促,黄蕾一手结法诀,另一只手按在铁钎之上,口中念念有词。那九颗小铁块陆续转动,每转过一面,上头的符号就切换一次,那急促的铮铮声就是这些铁块转动发出。
过了一阵,就见黄蕾抬头望向头顶。我跟着瞧了一眼,就见在那赤凶的正上方,悬挂着一个圆盘,瞧材质应该是青铜所铸,上头密密麻麻刻着许多符号和格子,乍一看,很像是我们这行所用的罗经。罗经通俗来讲也就是罗盘,这东西通常是用来看风水的。
但瞧得仔细了,就知道并不是,跟普通的罗盘颇有不同。黄蕾手中法诀连变,口中诵咒的速度也越来越快,那九颗铁块依旧在不停转动,没转动一次,那铁钎就深入地下一分。
我见黄蕾一边镇尺,一边盯着头顶的罗盘瞧,想必这十二根镇地尺跟上头的罗盘有什么关联。
过不多时,随着铮铮声不停,那镇地尺已经嵌入地下,只露出地面三寸有余。黄蕾收了法诀,额头上已经是渗出一颗颗的汗珠,脸色发白,显然就刚刚这片刻功夫,心力消耗极大。
第六十五章 雷光乍现()
我见那赤凶仍是毫无动静,心下却是不安,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妥。
黄蕾抹了抹汗,又去捡起另一枚落在地上的铁钎,说道:“其实这十二根镇地尺是我家祖传的一件破煞法器,用来诛邪最是厉害。可惜我补阵勉强还行,想要动用这镇地尺,就无能为力了。”
我全神紧盯着那赤凶,就道:“回去跟你二叔多学学。”
就听黄蕾道:“我二叔也不行,使用这件法器的法诀早就失传了。”
我“哦”了一声。紧接着黄蕾就没有吭声,想是专心补阵,过不多时,就听急促的铮铮声响起。
我这次就没有再分神去看,只是一味盯着那赤凶瞧,就在这时,突然看到他的眼皮颤了一颤。我心头一突,不及细想,立即闪身后退,抓住黄蕾胳膊就前疾掠而出。
黄蕾措不及防之下,“啊”的低呼了一声。身形未定,就见一道黑烟急射而来。我在黄蕾肩头轻轻一推,将她推到一旁,随即手结紫薇印,就凌空印了上去。
那道黑烟瞬间被拍散。但过不多时,又是两道黑烟凝成一线,直射而出。我又是两个紫薇印按出,将其拍灭,心头却是一阵惊疑不定。
虽然这两道烟气只是极为简单地凝成一线,还粗糙的很,但这手法分明就是“聚气凝烟”之术!
一时间疑念大起。一般来说,怨孽都是没有灵智的,就比如一个原本精通法术的人,如果死后起尸,那也跟寻常的阴尸没多大区别,只能靠着怨孽的本能撕抓啃咬。但阴尸一旦成煞后,就又不同了,虽说跟在生时无法相比,也没有活人的记忆,但最起码的灵智却是具备了。
这只赤凶既然能用出“聚气凝烟”,就说明这是他还在生时极为擅长的一种法术,因此基于本能就用了出来。
心中正转念,就听黄蕾叫道:“小心,是聚气凝烟!”
我听得心中一动,来不及多问,就见那团笼罩在赤凶上的烟气陡然炸开,我足尖一点,使一个陆地飞腾,就直掠而上,手指捻“四圣镇灵符”,就朝赤凶额头拍去。
人在半途,就见那赤凶眼皮连颤,双目豁然睁开。与此同时,只听密集的铮铮声响起,黑影晃动,赫然就见原本封于地上的镇地尺,尽数拔地而起。
我身形不停,手指急速掠出,一道符箓就直拍他额头而去。就在这时,那赤凶猛地张开大口。我瞧得分明,立即身形一拧,硬生生顿住,脚下交叠,闪身一旁。就觉一道灼热的气息擦身而过,被波及的发丝立即卷曲断落。
我脚下连踏,身形急转,又是两道符箓祭出,就见一道人影从地上豁然跃起,就闪电般朝我疾扑过来,奇快无比。
我将符箓曲指弹出,身形一矮,结拘邪指,就点他腰下一处尸窍。那赤凶已然成煞,毕竟与一般阴尸不同,手指还未触及,他就已避开,面色狰狞,毫无表情,五指如钩,直直地就抓了下来。
我晃身避让,脚下连踏,走魑魅步,倏忽绕到他身侧,不与他正面相对。就在这时,一根红色的竹签激射而来,只是尚在半途,就被那赤凶一把抓住,随即腾起一道黑烟,那根竹签就燃成了灰烬。
我此时手臂提起,已经要使一记九阳捶朝那赤凶肋下擂去,见此情形,立即身形一拧,改九阳捶为紫薇印,隔空按出。同时脚下一转,抽身而出。我之前对于赤凶的了解,大多基于传闻,并没有亲眼见过。
这时候才发现,这赤凶体内火气极为旺盛,要是这一记九阳捶真擂在他身上,说不定这赤凶没什么事,反倒是我这只手得被烧熟了。
身形交错间,见黄蕾又是执了一根绿色的竹签在手,结了个法诀,嘴唇飞快开阖,口中念咒,随即捏着竹签,就朝那赤凶一指。
我心头一沉,立即抢身而上,就见那赤凶倏忽扑来,疾如闪电。我一把抓过黄蕾胳膊,闪身避开,飞快道:“别给他碰着!”
黄蕾五根雪白的手指一转,那枚竹签立即脱手而出,朝着那赤凶急射而去。我们此时刚好绕到那赤凶侧后,这时机和角度拿捏得极为精准,竹签射出,正好扎中那赤凶后背。
但刚一及体,这竹签就燃成了灰烬。
我瞧得分明,脚下一勾,就将地上一枚镇地尺挑起,握在手中,朝着那赤凶飞射而去。但那赤凶像是早有察觉,倏忽就避了开去,身形连晃,就朝我们逼了过来。我立即拉了黄蕾往后退避,随即又勾起一枚镇地尺,执在手中,脚下一踏,抢身而上,直指他左肋。
就见那赤凶左手手指并合,突然间捏出了一个手势,看着像是某个法诀。未及转念,就觉手中握着的镇地尺一阵剧颤,一个拿捏不住,就脱手跌落在地。
心里登时闪过一个念头,那赤凶生前本是黄门家主,刚才比出的那个手势,怕是跟镇地尺有关。当即按出一个紫薇印,借此抽身而退。只听黄蕾叫道:“小心,他能引动镇地尺!”
我脚下一转,立即取了青龙镇煞钉在手,足尖一点,使个陆地飞腾,直掠而上。见那赤凶双手一合,紧接着就是一阵急促的铮鸣声。
我不及细想,立即一挥青龙镇煞钉,掠向背后,只听到铮的一声响,金铁交鸣,同时抽身而出。就见两道黑影飞射而过,正是两枚镇地尺,尾部九颗小铁块急速转动,铮铮作响。
就见那赤凶手势又是一变,登时又有两枚镇地尺从地上立起,铁块急转,发出尖锐的铮鸣声。我暗骂了一句,立即返身朝着黄蕾疾掠过去。
就见四道黑影倏忽掠至,扑面而来。我在黄蕾腰间一揽,立即就滚到在地,同时手掌在地上一拍,立即纵身跃起,手握镇煞钉,朝着迎面扑来的赤凶刺去。还未贴近,就见那赤凶赫然张口。
我只得抽身绕步,脚下连踏,倏忽转到他身侧,一记镇煞钉斜刺他腰际。这位黄门的先祖与在玄女墓失踪的王氏同为尸煞,真要比起来,他的身法和速度比不上王氏,但这东西时不时地能使出一些法术,而且体内火气极旺,无法沾身,对付起来也是麻烦的紧。
心思电转,当即走了个北斗罡,一连祭出数道雷火符,倏忽升空,形成雷火符阵。将青龙镇煞钉收回,微微屈膝,双手分结五雷印,登时发动五雷轰顶。一时间天雷勾动地火,倾泻而下,将那赤凶笼罩其中。
我一个法诀使毕,身形微退,双手又是结印,准备再来上一个五雷轰顶。就在这时,只见一道电光霍地亮起,直劈在那赤凶身侧。
雷声未熄,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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