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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阴人-第1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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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得心惊肉跳,如果这些人真是神霄派的,那就难怪他们的雷法造诣会如此厉害。远超茅山派等各门的雷术。

    这些有关神霄派的事,我也是之前听鲁莽精偶然提起过。不过到了近年,道门各宗派绝大多数都已经没落甚至消失不见,像以前鼎盛的全真道、太一道等等,都早已销声匿迹。这神霄派也是消失了近数十年,门人弟子绝迹,没想会在这鬼地方见到。

    注:神霄派为史上确有的道家门派,主要修习雷法,为符箓三宗分支门派。不过本故事为匪夷杜撰。。

第四十章 互哺() 
    。我见她头发胡乱纠缠在一起,银丝缕缕,脸颊瘦削,嘴唇哆嗦着,嘴角扯动,显然极为欢喜,一时间瞧得心中颇为难受。

    心中转念,就问道:“这位长辈。您是?”

    就见那女人怔了一下,浑浊的眼珠子转了转,目光凝在我脸上,道:“你…;…;你不知道我?”

    我正琢磨着该怎样作答,就听她微微摇了摇头,道:“也是…;…;你们…;…;你们怎么会知道我。”顿了一顿,目光重新落在我脸上,“也怪不得你,我…;…;我叫杜海澜,可以…;…;可以算得是你的师…;…;师伯…;…;”

    这女人的声音极为沙哑微弱,但她说的每个字,却都让我心中大跳。原来眼前这个叫杜海岚的女人,竟是神霄派当代的掌教大弟子。

    心中不禁疑念丛生,定了定神,问道:“师伯,咱们宗门究竟出了什么变故?”当年神霄派突然销声匿迹。就连茅山派的人也不清楚其中的缘故,一直是个谜。

    就见那杜海岚转了转昏黄的眼珠子,盯着我半晌,道:“你…;…;你不知道?”声音中充满了惊愕和难以置信。

    过了片刻。瞳孔微缩,声音陡然转厉:“你究竟什么人!”

    我见她目中带着狠戾,犹如要噬人一般,迟疑了一阵,还是把蜂巢中的事情说了,双目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神情变化。

    这一番话说完,就见那女人瞳孔扩大,目光涣散。过了一阵,就听她喉间发出“咯咯”的声音,犹如野兽喘息一般。

    “天啊…;…;天啊…;…;”那女人嘴皮子哆嗦着,语不成调。

    过了不知多久,就听那女人声音木然地传来:“你…;…;你叫什么名字?”

    我如实说了。那女人又道:“你是什么门派的?”

    我略一迟疑,说了葬门。就见那女人神情一变,音调陡然转高:“你真是葬门的?”

    见我点头,那女人立即道:“那你会不会度厄指?”

    我没想到她居然知道度厄指,“嗯”了一声。就听她叫道:“你…;…;你给我打开法链!”

    我之前就仔细查看过缠在她身上的那道铁链,上头的禁制虽然精妙,但也并非不能破解。只是这女人来的蹊跷,又被封在这纯阳镇煞之地,谁知道她所说是真是假,当即就道:“这禁制太过复杂,我得好好瞧瞧。”

    说着,假模假样地看那铁链上的禁纹,一边心中寻思。正琢磨着,就听那女人道:“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我心头一凛,却没没有说话。我的确对这女人不太放心。就听她道:“你是不是觉得,我被封在这地方,肯定是个什么妖邪?”

    我就应了一句:“的确有些奇怪。”听这女人的口气。似乎她在这里已经被封了有三十来年,这地方除了骸骨,没有任何东西,她又不是青子和茹教主这样的幽玄身。如果不是邪祟,怎么能活到今时今日?

    但我刚才暗中检查过,这女人虽然气息微弱已极,但有血有肉,体内阳气流转,分明是个大活人。这就让我更加百思不得其解,实在是有违常理。

    正琢磨间,就听那女人呵呵笑了一声。脸上却没有半分笑意,干瘪的嘴唇扯了一扯,道:“你退到一边,不要说话。”

    我不知她要干什么。还是照她说的做了,退出数步,在地上坐了,一动不动,就当是调息养神。

    那女人静静地卧在地上,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头顶。我目光紧锁在她身上,大约过了有一刻多钟,突然看到从她鼻端探出一点黑影。心中一跳,就见一条黑色长虫从她鼻中钻了出来。紧接着,更多的虫子从她口鼻耳窍中爬出,密密麻麻地爬下地来,成群结队。消失在烟气之中。

    我看得心头震骇,半天没回过神来,就听那女人呵的笑了一声:“看清了没有?”

    我从地上站起,木然地走回到她身边。那女人咧着嘴又问道:“看清了没有?呵呵呵。”笑容极其诡异。

    我不由得头皮发麻,毛骨悚然。原来这瘦得皮包骨头的女人,竟是这样活下来的。这些怪异的虫子寄生在这女人体内,从她七窍爬出,去吃外头那些扔下的尸体。吃饱之后又钻回这女人体内,将部分养分回馈给宿主,两者相依相存。

    就这样,这女人一直存活到了如今。

    心中发颤,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这么些年来,对于这女人来说,恐怕每一日都比死还可怕上千倍万倍。我实在难以想象,这人是如何坚持到今天。而没有神智崩溃的。

    一时间心中千头万绪,各种念头纷至沓来,突地想起之前土殿中见到的那个老道,从包中取出那枚符牌。递到她眼前,道:“你认不认识这个?”

    那女人盯着符牌瞧了片刻,突然发出一声尖叫,只是这声音沙哑虚弱,却传不出多远。她的一对眼珠子急速地转动,干瘪的嘴皮子不停地颤抖。

    “师父…;…;我师父!”那女人好久才从口中挤出一句话来。

    我听得心头大跳。刚才她说过,她是神霄派当代的掌教大弟子,她既然叫那老道师父。那也就意味着,那老道竟然就是这神霄派当代的掌教!

    怪不得这人的雷法厉害到如此地步,只是坐着就逼得我满地乱窜。

    就听她急声道:“我…;…;我师父怎么样了?怎么样了?”声音颤抖得厉害。

    我心头一黯,迟疑了片刻。还是将事情如实说了。我见她这副样子,原本以为她会对我厉声怒骂,谁知她一听,呆了一呆,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叫道:“死的好!死的好!”

    我瞧得奇怪,心想难道她对她师父有什么深仇大恨,巴不得他死了才开心。但转念一想。又觉不对。刚才这女人看到符牌的时候,神情激动,脸有哀色,明明是对他师父有极深感情。

    正疑惑间,就听那女人叫道:“你有没遇见其他人?”

    我微微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她说的其他人,应该是指那些个道士。就将之前见到的那几人形容了一遍,又说我就是被这人联手打落下来的。

    就见那女人神情扭曲了一下,咬着牙关,厉声骂道:“就是这帮畜生…;…;数典忘宗,天理不容!”

    我看她咬牙切齿的模样,似乎对上头那几个道人恨之入骨,心中越发疑惑。也不知这神霄派当年究竟出了什么变故,竟然落得如此地步。

    心中正转念,突地听到一阵怪异的悉索声传来。我心头一动,立即知道是那些个吃尸肉的鬼虫子回来了。就听那女人尖声叫道:“快,快灭了那些鬼东西!”

    我迟疑了一下,却并没有动。我虽然不知道这些诡异的虫子究竟是什么,但阴阳相生,很多事情的道理都是相通的。这女人与这些虫子共生了那么多年,已经是不可分割,如果我现在把这些东西灭掉,恐怕她也活不了多久。

    就听那女人叫道:“还愣着干什么?杀!杀!杀!杀!杀!”一连数个“杀”,目光中充满狠戾之色,状若疯狂。

    我心头震颤,眼眶发热,知道像她这样活着,当真比死了还要痛苦千百倍,恐怕早就存了死念,只是自己无法办到而已。当即不再迟疑,见一团黑影从烟气中钻了出来,直朝着这边爬来,双足一顿,拔地而起,手指交叠,结番天印,凌空拍下。

    气浪翻滚,那一团密密麻麻的虫子当即被碾平在地,漆黑的汁水四溅。弹出一道符火,登时将其烧成灰烬。

    。

第四十一章 蛊妇() 
    。转过头来,就见那女人脸上挂着一种诡异的笑容。过了半晌,就听她连说了几个“好”字,紧接着又哈哈哈笑了几声。笑声凄厉,听来只觉心里跟被猫爪子在挠似的。

    “过来坐下。”那女人惨笑了一阵,静了下来,朝我说道。

    我回到她身边,却并没有立即坐下。而是蹲下身子,微微吸了一口气,运转胎息经,将手掌按在她腕间,法诀流转,登时将镇在她腕上的钉子起出。

    那女人愣了一下,道:“你干什么?”

    我没接话,手掌掠出,将她其余封在手腕和脚踝上的钉子尽数吸出。

    那女人突然呵呵笑了起来:“你不怕我是骗你的?”

    我瞧了她一眼,收起四枚铜钉,见钉身镂刻道家符咒,色成紫黑,足足有三寸来长。钉子是从她体内抽出,却并没有染上一丝血迹。

    那女人的手腕脚踝上多了一个血洞,也并没有鲜血喷涌,只是微微渗出些许血丝。她手脚一得自由。抽动了一下,也许实在是被封得太久了,一时间之间却是无法挪动。

    “这是我们神霄派的聚雷钉,不是什么邪物。你收起来罢。”就听那女人说道。

    我也不多说什么,将钉子收起,去看缠在她身上的铁链,道:“这个有些麻烦,需要些时间。”仔细观看链上的禁纹,将其一一记忆在心,加以推演。

    过得片刻,就听那女人道:“都等了这些年了,也不必急于一时。”

    我微微一怔,就见那女人抽了抽手臂,似乎想挪动一下,只是她实在是被镇得太久了,手臂刚刚抬起些许,就又摔了回去。

    “小伙子,劳驾,扶我一把。”

    我依言上前,扶她坐起,但她腰间被铁链紧紧缠绕,身子稍稍一起,铁链就径直勒紧了她腰腹之中,似乎能听到骨骼嘎吱作响。她却是毫无所觉,木然地扭了扭头,道:“小伙子,你看见那口石棺没有?”

    我应了一声,见她被铁链勒得辛苦,道:“您老还是先躺回去,我这就想办法破禁。”扶着她躺回地上。

    就听她道:“你不是问当年发生了什么事,就是它!”

    我知道她说的这个“它”。指的是那口石棺,回头看了一眼,问道:“是里头封镇的邪祟逃了出来?”

    那女人瞧了我一眼,道:“你倒是聪明。”顿了一下。又道,“不过你既然是葬门的,能想到这一点,也没什么可稀奇的。”

    说话间,就见她费力地抬起一只手,然后在地上拍了一拍:“这里…;…;就是咱们神霄派历代以来的镇煞之地,金火天丁伏煞阵。”

    这跟我之前所猜测的倒是相差无几,琢磨了一阵。疑惑道:“那上头的蜂巢是什么?”

    就听那女人道:“什么蜂巢?”眉头竖了竖,颇带了些怒气,“那是咱们神霄派在云雾山的地宫!”

    听她这一说,才知道原来上头的所谓“蜂巢”。其实是神霄派先祖所建,这个地方已经是过了武陵山,到了云雾山的腹地。这座地宫建于这块纯阳地之上,历代以来都有神霄弟子常驻此地,为的就是镇守这底下的邪物。

    但之前的神霄地宫并不是如今所见的像个蜂巢一样,规模也要小了许多,只是一处颇为普通的山穴。

    只听那女人道:“你坐下,好好把我说的话记下。”

    我心中一凛,点头应了,听她断断续续地说起当年发生的事。

    那正好已经是三十年前了,当时的神霄派就跟绝大多数道家门派一般,人丁凋零。趋于没落。整个门派里里外外也就只有二十余人,窝在武陵山一处颇为破败的道观之中。

    那时的神霄派,并不像茅山和天师道弟子那般经常在外游走,做些诛魔驱邪的法事,因此在当代没什么名头,再加上他们一直隐居于武陵山这样的荒僻之地,根本就找不到什么传人,门中年轻弟子越来越少。

    这杜海岚从小无父无母。是被他师父收养长大的,不仅天资聪颖,于神霄派雷法一道,更是有极高悟性,是门中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被门中各位长辈看重。

    不过她也是直到二十四岁那年,才从他师父口中知道,原来本门在云雾山腹地还有一个地宫。地宫之下更有一处镇邪之地,里头封镇着一个极厉害的妖邪。

    “里头究竟关着什么?”我又回头看了看那口石棺,忍不住问道。

    就听那女人呵呵笑起来,厉声道:“那是个老妖婆!是‘蛊妇’!”

    我听得怔了一下。根本没听说过蛊妇是个什么东西。过了好一会儿,那女人的情绪才稍稍平静下来,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那东西是不是叫‘蛊妇’,只是宗门典籍上的记载中有一句‘蛊妇作恶,聚雷囚之’,所以咱们门内就叫她做蛊妇。”

    我心中翻来覆去,却根本想不出“蛊妇”是个什么东西,要是青子那死女人在这儿。凭她博览群书的势头,说不定还能知道些根底。

    思量了一番,琢磨到这个“蛊”字,突然又想到那些个姑娘在坑中相互厮杀。是个养蛊的法子,心头猛跳数下,心想难道这是个蛊女。养蛊之术自古有之,尤其是苗疆和湘西一带,直到现在,蛊术还时有流传。

    但往深了一琢磨,就觉不对。蛊术虽说奇诡,但毕竟有其极限。就说是号称蛊中之王的金蚕蛊好了,这东西在平民中可能无法无天,但若是遇上神霄派的雷法,那就是个死字。再说了,若真只是个蛊女,又哪能在石棺中封镇多年还不死的。

    就听那女人道:“宗门对这老妖妇的记载只是寥寥,语焉不详。记下这段文字的,是五百多年前本门的一位先祖。”

    我听得心中凛然。能被封镇数百年不死的。除了巡阴人,那就只可能是尸煞邪祟或者精怪妖孽,常人是做不到的。

    琢磨了一阵,疑惑地道:“当年宗门的先祖,为什么要把那东西封镇起来,是除不了么?”

    像一些普通的阴尸或者山野精怪,一把道家的纯阳火就可以将他们烧得灰飞烟灭。但像尸煞这种级别的,就不是普通纯阳火可以烧化的。要将它彻底消灭,就需要更高的道行。

    有时候驱邪的法师实力不够,做不到这一步,就只能换个法子。就比如用道家伏煞阵法将邪祟封镇起来,又或者如葬门,以葬阵墓局加以封印,来消解怨孽邪祟的怨气。

    就听那女人道:“从那位先祖的记载来看,当年只要由四人合使本门的九霄落雷咒,是可以把那老妖婆烧成灰烬的。只是咱们道家行事,向来很少做赶尽杀绝的事,就饶过了那老妖妇一命,将她镇在此地。”说到这里,发出一阵惨笑。

    我听得也是一阵感慨。其实在众道门之中,茅山派和天师道是杀伐之气最重的,每每碰上邪祟作恶,往往都是二话不说,上前直接将其杀灭。说起来,这原本是有违道家冲虚恬淡的,但到了如今,反倒是这两派是混得最好的。

    正转念间,只听那女人道:“当日先祖封镇妖孽之时,正是神霄派如日中天之时,又哪里会想到宗门会落到如今这个田地,我们这些后人连一个妖妇都封镇不住。”

    “这东西是怎么跑出来的?”我之前看过那口石棺,缠在棺身上的铁链统统崩裂,应该是被那玩意儿强行破棺而出的。

    就听她叹了口气,道:“我听师父说,其实早在百年前,这里的金火天丁阵就出了问题。”

    。

第四十二章 术门死() 
    。我听得心中一跳,道:“那还不把它除了?”既然阵法已经松动,那还不赶紧用他们那什么落雷咒将邪祟烧成灰烬,难道神霄派那群牛鼻子都是脑袋被门挤了吗?

    只听那女人又是深深地叹了口气,半晌才道:“先祖们不是没想过,只是到了那时,宗门已经早不如前,记载有九霄落雷咒术的宗门宝卷《五雷玉书》也在战乱中遗失。门中根本没人再会这门秘法。”

    我没想到竟是如此,微微愣了一下,就说既然如此,怎么不邀请其他门派前来相助。到了百年前,其实整个术门就已经衰微,众多古老的传承相继断绝了香火,道门也是青黄不接,人丁凋零。但是像茅山、天师道、清微等符箓三宗连着出了几代厉害的掌教,反而在乱世中崛起,在其后数十年中维持了道统不败。

    如果当时神霄派去向这三派求援,未必就对付不了一个老妖妇。

    那女人摇了摇头,道:“当时金火天丁阵虽然松动,但还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宗门先祖大约是心中存了侥幸,不肯去向别派求援。一边日夜守着伏煞阵,一边派出弟子寻找《五雷玉书》。”

    我心中暗骂,这帮牛鼻子实在是不知所谓。就为了这些面子上的事,最终害得宗门香火断绝。

    “只是这《五雷玉书》失落已久,又哪里能找得回来。不过在宗门弟子的镇守之下,金火天丁阵一直也没出什么大碍。直到三十年前。”

    说到这里,就见那女人眼神涣散了一下。

    我瞧得头皮一紧,以为她要说到金火天丁阵支撑不住,被那老妖婆逃了出来,可是沉默了片刻,却听她突然说道:“有个很奇怪的事。”说话的时候,眉头紧紧地皱起,眼神中露出迷茫之色,“我遇到一个小孩子。”

    我听得有些发懵,不知道她怎么突然说到了什么小孩子。强忍住没去插嘴,静听她说下去。

    就听她道:“那天我奉了师父之命,去地宫查看阵法。”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似乎怔了片刻,又说,“我在路上就遇到一个小男孩,一个人坐在树下。我就过去问他是谁家的孩子,那小孩看了我一眼,一句话也不说。”

    我听得有些蹊跷,这云雾山一带荒郊僻野,平日里人迹罕至,怎么会突然冒出个小孩。就问这孩子长什么模样。

    “大概十来岁的样子,模样我不太记得了。跟他说话,他理也不理。”杜海岚喃喃地说着,似乎全副心神都沉浸在回忆之中。

    “我在那陪了他好一阵,见没人过来,怕山里头有野兽,就拉了他手起来。想着带他先回去宗门再说。可是后来走着走着,那孩子突然就不见了。”

    我听到这里,不由得大感诧异。以杜海岚的本领,绝不可能让一个小孩子无声无息地消失。除非这破小孩根本就有蹊跷。

    “我在山中找了大半天,结果也没找到人,后来无奈之下,我就只得去了地宫。检查过阵法之后就回了宗门。”

    “当天晚上,我突然从睡梦中惊醒过来。”说到这里的时候,杜海岚脸色变了一变,似乎呼吸也粗重了几分,“迷糊了一阵。就发觉自己是光着身子睡在床上,身边有一只手正在摸过来。那只手掌冰凉,很小,应该是只小孩子的手。”

    “我想转身去看。却发现根本什么也动不了,连声音也发不出。”

    我听得头皮微微发麻,却忍住没有去插嘴。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杜海岚才猛然发觉自己能动了,起身去看,却根本没见到什么小孩的人影。但她身上一丝不挂,昨晚绝不是个梦魇。

    她起身穿衣,就发觉背后很疼,伸手摸了一把,只摸到一丝血迹,原本光滑的皮肤凹凸不平,伤痕纵横。

    她吃惊之下。正要去照镜子,就听外头传来一声疾呼。那是宗门急召,紧急聚集门人的声音。她当即也顾不得去看背后伤势,穿好衣服就奔了出去。

    之后她才得知,昨夜地宫那边出了异状,神霄派所有门人集齐,在她师父的率领下赶到地宫。谁知一进地宫,就见几名负责看守伏煞阵的弟子已经横尸在地。肢体断裂。金火天丁阵已经崩裂,石棺破开。

    一众神霄门人大惊失色,立即遍地搜寻那蛊妇的下落。那老妖妇在地宫之中神出鬼没,神霄派弟子一个接着一个消失。等杜海岚师徒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大势已去,神霄派全军覆没。

    “你是不是看见我师父在吃人?”只听杜海岚突然问了一句。

    我怔了一下,想起土殿石阶上遍地的白骨,点头称是。

    就听她惨笑了一声:“我师父被那老妖妇砍断了两条腿。将他锁在石床上,又在他身上下了食人蛊,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听得愣了一下,心想难道那老道吃人。就是因为中了食人蛊?我对于蛊术也听闻过一些,但最恶毒的也莫过于“三尸蛊”或者“金蚕蛊”,却从没听过什么食人蛊。

    又想到在那老道眼中看到的血色符文,不知那又是个什么东西。

    只听杜海岚道:“我也不知那是什么,但我师父身上除了食人蛊,可能还被那老妖妇下了诅咒。”

    我心中愕然。在历代法术当中,的确是有诅咒的存在。但这诅咒之术本就极为偏门,而且已经消失很久了。如今根本就没什么人了解。那血色符文形状很是怪异,难道真是所谓的什么诅咒不成,一时间难以索解。

    杜海岚摇了摇头,道:“我也不清楚。不过根据宗门典籍记载。这‘蛊妇’擅于使蛊、用咒,我想来想去,不太可能指的是符咒,应该是诅咒。”

    我想起当日那老道古怪的模样,心想难道他真是被什么恶毒的诅咒缠身,以至于无法自控?最后也是他那只手掌稍稍一抬,才让青龙镇煞钉得以刺入他体中,这当中的确极为蹊跷。

    随机又想到上头那些个道士。这些人雷法高明,想必都是神霄派的门人,就问他们又是怎么回事。

    就听杜海岚突然发出一声厉笑:“那些欺师灭祖的狗东西!”

    原来神霄一门中,除了杜海岚师徒二人外,凡是有不愿屈服的,当时都已经被那老妖婆以极为恶毒的手法杀死。剩下一众门人吓破了胆子,臣服于那老妖婆手下。但他们也好不了多少,结果就成了老妖婆手中的提线木偶。

    至于杜海岚。这位原本要继任神霄派掌教的女弟子,最终被那老妖婆扒光了衣服,以神霄派本门的聚雷钉封在了残破的金火天丁阵中,并在她身上下了蛊虫,让她日日夜夜受其煎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听得心中震骇,久久不能平息。过了好一阵,就听杜海岚沙哑着声音道:“瞧清楚禁制没有?”

    我怔了一下,当即道:“可以了。”定了定神,将铁链上所记的禁制结构又在心中默默推演了一遍,当即运转胎息经,使动度厄指,将链上禁制一一点破。只听铛啷啷数声响,缠在杜海岚身上的铁链纷纷断裂。

    我上前给她紧了紧身上的道袍,正想上前扶起她,却被她一把抓住我的胳膊,道:“你看看我后背,是什么。”

    我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她说的是当年那小孩在她身后弄出的伤口。她还没来得及看,就跟着师父来了地宫,之后就被镇压在此地,直到如今。

    我应了一声,扶她起来,往她后背看去。就见疤痕交错,却是在她后背刻出了一行歪歪斜斜的字。

    “术门死。”

    。

第四十三章 顺天应命() 
    。杜海岚听我把背后的三个字说了,却是沉默不语,久久没有出声。过了良久,道:“小伙子,劳你帮我把衣服穿好。”

    我答应一声,扶她坐起,靠在一旁的骸骨堆上,替她把道袍穿好。这件道袍是从那个女道士身上扒下来的,与她的身量差不多,倒是颇为合身。

    杜海岚打量了自己一番。微微露出些许笑意,朝着东南角指了一指,道:“带我去那边。”

    她身上的聚雷钉和铁链虽然都已解了,但枯卧在地三十来年,手足僵硬无力,根本无法自己行走,当即将她抱起,扒开拦路的骸骨,朝东南行去。

    来到石壁之下,就听她道:“朝那边走几步。”我依言而行。听她说停,我就停了下来。

    见她仔细打量着石壁,微微沉吟了片刻,道:“你看那里。”微微抬起手指,朝着石壁上指了指。

    我顺着她手指方向看去,见那里刻着一篇降魔咒,字迹血红,为朱砂浸染。只听她轻声说道:“我教你个法诀。”随即口述诀要。

    这一番听下来,似乎是一种解禁的手法。

    “听明白没有?没明白我再说一遍。”

    我心中推演一阵,道:“明白了。”

    杜海岚“哦”了一声,朝我看了一眼。道:“那你去吧。”

    我答应一声,将她小心地放到地上,抬头看了看那壁上的降魔咒,轻轻吁了一口气,足尖一点。身形纵起,紧接着手掌在石壁一拍,借力又往上一蹿,手掌掠出,拇指轻扣中指,其余三指交错,运转法诀,极快地在壁上经文中一个“人”上点了一下,随即手掌又是在石壁一拍,借力而上,继续点在另一字上,接连点中九字后,这才回身落地。

    脚尖刚着地,就听轰隆一声,原本光滑无隙的石壁之上裂开了一个口子。这个深坑为神霄派历代镇煞伏妖之地,不可能没有下来的通道。朝里看去,隐约可见石阶蜿蜒而上,想必就是通往地宫的通道。

    就见那位杜师伯瞧着我半晌,道:“你这小伙子天份倒是高的很,要是我神霄派能多几个你这样的弟子,该有多好。”

    我见她神情黯然,笑说:“等师伯出去了,再找一些天资聪颖的弟子回来,咱们宗门重振还不是易如反掌。”

    却见她摇了摇头,随即叹息了一声。

    我也不知她在叹息什么,上前想要抱起她上去,但刚一上前,就被她摆手阻住了。只听她道:“扶我坐起来。”

    我将她扶起,靠在石壁之上。她又让我将她的双腿盘好,腰身挺了挺,盘坐在地。

    “这些年我被关在这里,生不如死。”她缓缓转头,扫了一眼这白骨皑皑的深坑,声音沙哑沧桑。

    我以为她心中难受,正要出言安慰几句。就听她紧接着道:“不过也让我心无旁骛,最终想明白了我们道家的至理。”

    我听得不由欣喜,这位杜师伯本就天资聪颖,虽被困数十年,但能在此情形下参透玄关。以后术法道行必然突飞猛进。

    只听她微微叹息了一声,缓缓说道:“天道循环,周而复始,阳极而阴,盛极而衰。”

    我听得一怔,正转念间,就见她摇了摇头,皱眉沉吟。过了半晌,突然出声说道:“我背后那三个字,并不是给我看的。”

    我不由得错愕了一下。那“术门死”三字刻在她背后,不是给她的,那又是给谁看的。那小破孩来的古怪蹊跷,能悄无声息地将杜海岚制住,恐怕像狮子鼻和瘦道人这样的道门高手都做不到。

    这人前脚在云雾山出现。后脚神霄派的金火天丁大阵就出了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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