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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阴人-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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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理,演化而成。

    老农道指了指太极图,道:“看出了什么?”

    我盯着瞧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其实就是个普通的太极图,跟寻常的并没什么分别。

    老农伸出一根手指,在两条阴阳鱼上分别点了一点。我迟疑了一下,道:“阴阳互根?”

第三百六十五章 葬法大阵() 
老农一拍手道:“不错。”我皱了皱眉头,其实还是有些不明所以。

    所谓的“阴阳互根”其实就是道门所说的“阳在阴不息,阴在阳不离。孤阴不生,独阳不长”,这还是我在死人脸的笔记上看到过的。通俗来讲,也就是说一阴一阳是相互生化的,缺一不可,两者平衡,才能在天风调雨顺,在人无病无灾。

    老农说到这里。盯着我瞧了好一阵,却是不说话。我被他瞧得有些发毛,正想问话,就见他伸出一只手掌,在地上重重地拍了一拍,道:“既然阴阳调和,是世间至理,那为什么这世上阳地极多,而阴地极少,这又是个什么道理?”

    他这番话语传入耳中。脑海中立时轰的一声,一时间被震得浑身发麻,手脚冰冷。

    自打我跟着三叔学葬法起,就知道这世上是阳地多,而阴地极少。这已经成了最基本的常识,也从没人去质疑过。但如果当真按照阴阳调和的道理来讲,这岂不是一个绝大的悖论?

    我心中咚咚乱跳,过了良久,才逐渐平静下来。涩声道:“这…;…;或许可以用其他说法来解释。阴阳调和,也不是就单单指的阴阳两地,也可以是男女为阴阳,天地为阴阳,山河为阴阳。”但我说这话,却连自己都有些不大确信。

    老农道:“原本我与你的想法一样。”顿了一下,又道,“那你又如何解释这地方出现的异状?”

    我无法解释。这里的阴气出现得太过诡异,根本与风水常理相互背离。

    老农沉默了一阵,半晌没有说话。良久,又继续道:“当年不平发现此事后,曾与我反复探讨,我们谁也没想通个中的究竟。听不平说,白家人是自古以来就在守着这些个地方,但岁月更迭,到了现在,就连白家人自己也只知到其一,不知其二。”

    顿了一下,道:“直到后来,不平跟我说了一个想法。”

    我没有去催促老头子快说。只是觉得心中发紧,胸口闷得难受。

    老农从地上站起,背着手在原地踱了几步,道:“不平说,假如这世间原本跟这阴阳鱼一样,阴地和阳地各占一半,那会是什么情形?”

    我心头发寒。如果真如他所说的那样,在这世上阴地占一半,阳地占一半,那恐怕这格局就完全不是现在这样。

    可以想象到的是,那将会是多么混乱和恶劣的一个世界。无论山川沼泽,还是荒野平原,怕是到处都是阴灵精怪滋生。就算把现在所有的法师术士全集合起来送去那里,恐怕也连朵小浪花都溅不起来。

    老农踱着步,缓声道:“我与不平不信这个邪,就去翻遍了所有的古书典籍。”说着,呵呵笑了一声。

    我胸口窒息得难受,他提到古书典籍,我自然明白他想说什么。几乎所有的古书和民间传说,记载的都是。在很久以前,这世上的环境是极其恶劣的,到处都是洪水猛兽,人口极少,只能聚地而居。

    “您老是想说…;…;有人…;…;”我说到这里,声音已经是有些发哑,“有人把强行…;…;把阴地改为了阳地?”

    只是,这怎么可能呢?

    老农叹了一口气,道:“起初我们也觉得不可能。可是在这里研究的越久,我们却越是有些相信。”沉默了一阵,又道,“不平是个术数奇才。据他推测,之所以现在世上入目皆是阳地,是因为有人在其上设计了一个庞大的风水大阵,强行将阴地转为了阳地!”

    我第一个念头就是觉得匪夷所思。从风水常理来说,这简直是荒谬透顶。

    老农道:“这肯定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指了指这墓室,“这里应该就是其中一处阵眼,而白家就是历代以来守护阵眼的人!”

    老农在墓室中越踱越快,霍地转身,盯着我道:“我与不平日日钻研古书典籍,你知道我俩读出了什么?”

    不待我回答,就厉声道:“是人定胜天!无论是治理大洪水,还是降服猛兽恶鬼,都是咱们的祖先逆天而行。一步步用血肉之躯赢下的功绩!狗屁的顺天应命,狗屁的天人合一!”

    我愣愣地瞧着他,实在难以想象这会是一个道门中人说出来的话。对于道门中人来说,拜的是三清,信的是顺天意,而绝不是眼前这样一个敢指天骂地的人物。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道:“就算当初真有一群人逆天行事,强行把阴地转为阳地,可他们凭什么?”

    基于风水阴阳五行常理来说,要想改一方水土的风水,无非是借势,用的最多的就是借山河之势,引气藏风。这对于更改一小片范围的风水格局来说,还是可行的。可是如果这区域涉及到了整个世间,那已经是将山河百川都包含了进去,那又如何借势?

    老农此时似乎也平静了下来,道:“除了山河气脉,你还忘了一样东西。”

    我心中一动,道:“天上的星宿?”

    老农微微笑了笑,道:“说的没错。”

    我自然是知道天上星宿之力在风水葬法中,有着极为重要的作用。但单凭这个,恐怕还是不够的。

    老农瞧着我半晌,道:“这世上还有一样东西,是阴阳五行俱全的。”

    我听得心中一颤,迟疑了半晌。道:“人?”

    老农呵呵笑了一声,道:“没错,是人。”顿了一下,道,“除此之外,还有那些个开了灵智的禽兽精怪,也是可以的。”

    我听得头皮发麻。按照他与死人脸的猜想,这个改阴阳的风水葬阵,就是以山川地下一座座墓冢所组成的。最开始的时候,是组建的最为重要的阵法骨架。其后在世间传下风水葬法。诱导后人按照葬法来下葬,这样历经数千年,大大小小的墓冢越积越多,这些墓冢无一不是暗合了最初的阵法架构。日积月累之下,这葬阵变得越来越稳固。

    后来自从搬山道人开始,世上出现了盗墓一门,许多很重要的墓冢被破坏,也导致葬阵出现某种程度的损坏,导致某些地方阴气滋生,精怪邪祟为祸。不过这对于整个大阵来说,并不能造成什么大的破坏,有各门各派的法师术士暗中出手,那些个邪祟精怪倒也掀不起多大风浪。

    我心中念头百转,猛地想到,如果这老头和死人脸所料不错。那葬门在这其中又是充当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再细思下去,白家是世世代代守陵的,那巡阴人呢?又是什么?

    只听老农道:“如此一来,才有了这一片土地世世代代的太平安生。你看,外头阳光明媚,春风拂柳,是多美好一副画卷。”

    我心中波澜起伏,虽不知这老农说的究竟是对是错,但听他说来,无一不是丝丝入扣。朝着墙上靠了靠。让自己伸了伸腰,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听说除了这里,还有四个地方突然泄出了阴气?”我说的是之前阴阳阁发布的消息。除了这地方之外,另有四处也出现了异常。

    老农点了点头,神情凝重,道:“的确如此。”

    我心中转了转念头,道:“按照您老所说,这葬阵如此精密,又怎么会同时出现这样大的纰漏?”

    老农“嘿”了一声,却没有说话。

    “是有人在暗中做了手脚?”我熟知术数奇门和葬法原来,自然知道一个精妙玄奥的葬法大阵,是不可能无缘无故出问题的。如果只是一处地方出问题,还能说是巧合,或是被人无意中破坏,但这同时五处出事,恐怕这事情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第三百六十六章 谁都在等个子高的人() 
墓室中一阵沉寂。我向后靠了靠,舒展了一下因紧绷而有些酸麻的手臂,瞧着地上围着石棺,按照阴阳八卦排布的众多尸体,只觉心中一阵悚然。

    老农道:“当日这处阵眼第一次出问题的时候,不平和白梅就下来查看过。这口石棺已经成了副空棺,里头的尸身已经不翼而飞,而且整个墓冢的阵法禁制都被破坏得七零八落。”

    将一只有些干枯的手掌。按在石壁之上,轻轻地摩挲着那些繁复以极的禁制纹路,道,“后来我与不平参考了白家传下的秘法残篇,在原来禁制的基础上,勉强做了修复,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这一处阵眼的原理,与之前在九仙台上遇到的阴阳葬坑。颇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利用人体来做压阵之用。这墓中所有的禁制都是围绕这尸棺中的尸身所设,环环相扣,五行相辅。要作为阵眼中。葬棺主人就绝不是普通人能充当的。葬在棺中之人,必定是修炼有成,五行极强者。

    老农叹道:“凭我与不平的能力,也只能做到这一步。”

    原先的葬阵禁制极为深奥玄妙。尸身葬入此棺中,与禁制相连,阴阳相成,五行相生,尸身不仅不腐不烂,而且能够循环往复,千年百年地维持下去。他们二人后来虽然接续了禁制,但毕竟相比原先的禁法,差了不止一筹,白梅的躯体堪堪支撑了十数年,就再也无法维持。

    我起身查看这石壁上的禁制,见墙壁之上还有之前阵法留下的残迹,道:“会不会是有盗墓贼进了这里,无意中破坏了墓中的禁制?”就像麻老大他们这样身手非凡的倒斗中人,要想倒进这里,也不是没可能。

    老农道:“此处的禁制一旦发动。环环相扣,那些盗墓贼仗着祖宗传下的秘术,摸进来一两层,倒还有这可能性,却绝无可能把这里的禁制破得干干净净!”

    我瞧着那些繁复以极的禁纹和符咒,知道他所说不假。琢磨了一阵,不由又想到麻老大他们,而想到他们,就不免想到了蛇母墓。

    当初降教耗费无数心血,一大群人掘进了蛇母墓,没想找到的却是一座空墓。里头的葬阵也是被人破得干干净净。只是不知,这两者之间有没有什么干系。

    老农在原地踱了几步,道:“要想做到这一点,除非这破阵人不仅身手绝高,而且精通各种葬法葬阵,才有这可能。”

    听他这么一说。我不由就想到了葬门。老农却摇头道:“我也的确怀疑过他们,只不过当年葬门…;…;”说到这里,却是拧了眉头,没有再说下去。

    “葬门怎样?”我心中一紧,忍不住追问道。

    老农却是没再继续往下说,道:“总归应该不是葬门。”顿了一下,又道,“葬门破落之后,许多葬法典籍失落,怕是被人得了去也说不定。”

    经他这么一说,我心头猛地一跳,不由就想起莫婆婆说过,当年有个巡阴人大破葬门,抢走《葬书》的往事。葬门的这部《葬书》几乎涵盖了葬门所有的葬法葬阵,有这一本《葬书》在手,再加上超绝的身手,恐怕世上的墓冢都是其囊中之物。

    “怎么?”大约是发现我神情有异,老农盯着我瞧了一眼。

    我心头大跳,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古怪。”

    老农倒也没有深究,点了点头,道:“此事的确古怪。”

    我微微松了一口气,岔开话题,道:“您老是怀疑当年有人故意破了这处葬阵?”

    老农没有说话,似乎是陷入了沉思之中。我思来想去,还是觉着这事情有些不对,如果这人是故意的,那为什么当年只单单破了这一处阵眼?

    老农道:“这些年我一直在想…;…;”说到这里,皱着眉头沉吟了良久,“会不会是有人在故意试探?”

    我愣了一下:“试探?”这是什么意思。

    老农半天没说话,过了好一阵,瞧着我道:“如果是你想毁掉这个大阵,你首先会做什么?”

    我琢磨了一阵,正想说:“自然是找到这大阵的所有阵眼,一处一处破将过去。”转念就觉不对,道,“先择一处阵眼破掉看看…;…;打草惊蛇,投石问路。”如果这时候没人跳出来,我自然可以继续破。如果有人跳出来,那就得观望,以免自己反被人给撸了。

    老农点头道:“不错,我也是这般思虑。天底下隐秘的传承如此之多,包括我道门、葬门、各大教派,林林总总,恐怕就是对方眼中要惊的蛇。嘿嘿,这就如同下棋对弈一般。讲究的是虚虚实实。对方先出了一招,若是咱们这边无法接招,那对方自然就知道了咱们的底子,就会有相应的后手出来。”

    我听他说的玄乎,就道:“那这次又是对方的一次出招?”

    老农呵呵笑了一声:“当是如此。”

    我也不知他这番猜测究竟是对是错,琢磨了一阵,道:“那咱们能不能接得住这一招?”

    老农脸色沉了一沉,“呵”的一声,道:“我们茅山派,怕是没人能接咯。”隔了一阵,惨然一笑,道。“道门看似还颇为风光,其实也早已是昨日黄花。”

    我一阵默然。如今道门虽然看着还热闹,也就是茅山派、清微派和天师道这所谓的符箓三大宗还在撑着,像全真教、神霄派等等往日的道门大教,早都已经式微了。在以往道门的鼎盛时期,像茅山、清微、天师道这些,充其量也不过是二三流的教派而已。

    除去道门之外,其他三教九流可说是更加凄惨。葬门破败。白家后继无人,无数渊源流长的教派和传承泯灭无踪。反倒是像焚香会、降教、无极门这种龙蛇混杂的派系,倒反而是混得风生水起,隐隐有后来居上之势。

    老农呵呵笑道:“现如今的人,都追求玩乐享福去了,又还有几人能沉下心来,几十年如一日地苦修老祖宗传下的手艺?长江后浪推前浪,咱们这些祖宗传下的老古董,终究是过时了,要淘汰咯。”

    我听他说得落寞,想到在阴阳阁中,二皮匠所剩无几,瘦竹竿他们家的仵作传承,几乎断绝,取而代之的却是诸如“猎头人”之类的新玩意儿,不由得心里也是空落落的。

    老农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笑了一阵,手掌一拍石壁,道:“咱们这一边,早就是个空壳子了。”

    我听得心惊肉跳。老农笑道:“天下大势,兴衰荣辱,本就是周而复始。数千年以降,咱们这一边已经赢了这么多年,或许,也该是咱们大败亏输的时候了!”

    我听他一直说着“咱们”,那咱们的对头又究竟是谁?

    老农摇了摇头,干脆地道:“我不知道。”

    我一阵无言。老农盯着我瞧了一阵,突然呵呵笑道:“你是不是觉着,我这老头子是不是疯了,满口的胡话?”

    我不知该如何作答。老头子说的很多事情,虽然颇有道理,但我一时却根本无法接受。此时脑子里闹哄哄的,心乱如麻。

    老农道:“十多年前,白梅那小姑娘拿命接下了一招。这回,啧啧,怕是接不住咯。”

    我见他面色惨然,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安慰,道:“船到桥头自然直。真到了那时候,总会有个子高的人顶上去。”

    老农冲我瞧了一眼,无声地笑笑,摇了摇头:“每个人都在等个子高的人出来顶,那究竟谁又是那个子高的人?”

    我不禁默然。

    “更何况…;…;”老农拍了拍石壁,“已经是事到临头了。”

第三百六十七章 入土() 
我听得愣在了当地,怔怔地说不出话来。老农回头瞧了我一眼,笑道:“说了这么多话,口都干了。”说着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

    我打量了一下四周,道:“我去外头取些水来。”

    老农摆了摆手,道:“省得麻烦了,忍忍就过去。”顿了一下,又道,“小伙子,能不能帮老头子一个忙。”

    “您老请说。”

    老农瞧着我。微笑道:“你得了不平的衣钵,术数应该学得不错罢?”也不待我回答,就接下去道,“你帮我按照这个禁制,刺在身上。”说着取出一卷帛纸,递了过来。

    我接过展开一看,上头画的是某个禁制的阵法图。

    “您老这是…;…;”我有些疑惑。

    老农笑了一下,将一些注意的要点与我讲了,道:“能不能做到?”

    这个禁制很是复杂玄奥,但既然有阵图在手。于我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

    老农点点头:“那就好。趁着时间还早,咱们现在就动手。”说着,就脱去了身上的衣服,露出一副有些干瘪苍老的躯体。

    老农笑道:“老头子咯,比不得你们年轻人。”

    我仔细地瞧着这禁制的结构。越瞧越是心惊,抬头瞧了一眼老农,不由双手发颤。

    老农催促道:“小伙子,年纪轻轻的,动作快些。”抛过来一个亮闪闪的东西。拿在手里。是一枚刺符的银钎。

    “快快快!难道还要我这老头子求你么?”

    我瞧着他干瘦的后背,微微吸了一口气,将禁制图完整地看了一遍,默记在心中,反复记忆了三遍,确定无误,走到他身后,手指攥起银钎,却是微微发抖,怎么也落不下去。

    “年轻小伙子的,动作要麻利些,比我这老头还不如。”老农笑着催促道。

    我定了定神,银钎刺下,按照阵图,在老头身上刺下完整的禁制。他这身子本就干瘦,流出的血也不多,只是刺完之后,前胸后背也是鲜血淋漓。

    老农起身满意地道:“小伙子手艺不错。”将外衣穿了回去,“索性再帮老头子一个忙。”又给我抛过来一个布袋子。

    “红色的那个拿出来打开,另外一个就送你了。”老农一边整理着衣领。一边道。

    我打开一瞧,里头是一青一红两个木盒子,一大一小。我将红色木盒取在手中,打开来,里头排列着九根白色钉子,长短不一,白骨所铸!

    老农将衣衫整理妥帖,又抓了抓头发,纵身跳进石棺,道:“小伙子,好人做到底,再帮老头子这个忙。”

    “你他妈的是疯了吧!”我眼眶一热,终于忍不住破口骂道。

    老农端坐在棺中,呵呵笑了一声,却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瞧着我。我盯着他,半步不移。

    “我们还可以想其他办法。”

    老农打断道:“没有其他办法!我老啦,这副皮囊留着也没用,以后要靠你们这些少年人啦。大丈夫敢作敢为,婆婆妈妈算什么。以后还怎么做大事?”

    “难道老子身为茅山传人,还比不得白家一个小姑娘?呵呵呵,要叫你知道,我茅山门徒,也不是光是些装神弄鬼的牛鼻子!”

    我胸口发闷,眼眶烫得厉害,取了白骨钉托在手中,缓步上前,走到他身旁。

    老农点了点头,道:“这儿的禁制还有缺陷,无法立即发动。小伙子如果不忙,就再帮老头子守个二三日如何?”

    我知道他说的是外头那帮受阴阳阁召集而来的人,这些人前仆后继,迟早还会再冲进来,点头道:“好。”声音却是有些发哑。

    老农呵呵笑了一声,道:“多谢了。”沉默了一阵,道,“来罢。”

    我瞧着他干瘦的背影,眼睛涩得厉害,知道他去意已决,定了定神,稳住发颤的双手,夹了三枚白骨钉在手。

    微微吸了一口气,就欲抬手,就见他突然摆了摆手。道:“老头子要去了,有件事想问问你,不知能否如实相告?”

    我说您老问。老农依然背对着我端坐,也没有回头,缓声道:“你家那位上了昆仑府的陆小姐…;…;究竟是什么人?”

    我心中一震,望着他的身影,如实说了一句。

    “巡阴人。”

    墓室中寂静了片刻。老农突然仰天大笑三声:“好好好!哈哈哈,哈哈哈!”

    “动手罢!”

    我心头一颤,双眼有了朦胧之意,不再迟疑,手掌掠出,将长短不一的白骨钉接连封入他身上九窍,手中夹起最后一枚,微微一顿,再望了他一眼,挥手拍入他颅顶天门。

    老农端坐棺中,神态安详,原本紧皱的眉头也散了开去,似乎放下了一生的心事。

    我在棺旁呆立了一阵,上前将他仍有些散乱的头发梳理好,把干皱的衣角捋平,深深地望了一眼,将棺盖轰然合上,转身出了墓室。

    这墓室外头的洞穴纵横交错,类似一个小型的迷宫。原本死人脸就在外头布置了奇门阵法,只是如今已经损坏了大部分。一时间之间,我也无法全部修缮,只能挑选其中关键的几处部位加以修补。

    处置妥善之后,就转身回去墓室,经过一条甬道的时候,地上散乱着一些钢刀和斧子之类的铁器,见其中有一根长棍,上前拎起,入手颇沉。一时也看不出什么木料所制。挥手一斩,将其齐齐劈为两断,只拎了其中一截在手中。

    回了墓室,靠着石棺坐下,将短棍横放在膝盖之上,于黑暗之中,静静等待。

    也不知过了多久,心中微有所觉,提着短棍立了起来,朝着墓室外行去,在黑暗中悄无声息地游走。

    侧耳听去,纷乱急促的脚步声,人声鼎沸,这回来的人比起之前,却是越发的多了。从各条甬道,四面八方涌了进来。

    我听了一阵,抢到了其中一条甬道,一脚踏入隐位。就见火光闪耀,一大群人从前方冲了进来,穿着各异龙蛇混杂。在其中,我还瞧见了几个天师道的弟子,只不过与其他人等分得很开,保持了一段距离。

    我立在隐位之中,冷眼旁观。

    这一群人。既有五六十岁的老人,也有十八九岁的少年,面上有紧张恐惧,也有兴奋激动,神情各异。一人举了举手,道:“别怂了各位,冲进去捉了两个妖女,咱们个个发财!”

    也有人叫厉声叫道:“咱们这是诛邪驱魔,报仇雪恨,可不是为了钱财!”瞧那张脸,黝黑黝黑的,正是之前被林文静魅惑,杀了同伴的黑脸小伙子。此时双目赤红,脸色更是显得尤为狰狞。

    一个鼻头红红的胖子阴阳怪气地冷笑道:“讲什么屁话!都什么年头了,还为民除害?还舍己为人?你二逼啊!讲的什么鬼话,人不为己天诛…;…;”

    我心中冷笑一声,不等他说完,踏出隐位,倏忽冲入阵中,一棍就抽在他嘴上,门牙和着血粒粒暴出,接着反手敲在他膝盖,砸得飞了出去。随即身形片刻不停,掠入人群,急速游走,如影似魅,见一个便打折一条狗腿。

    洞穴中甬道错综复杂,收拾完这一处,立即转入另一条甬道,借着阵法之利,将涌入人群圈在其中,一处一处收拾。

    等这一波退去,我又回到墓室之中,靠着石棺坐于黑暗之中。一连守了三天。

    第三日,外头电闪雷鸣,暴雨如注。我拎着短棍隐在黑暗中,正要再打折一波狗腿,就感觉整个甬道突然震颤了一下,有人大声惊呼:“山要崩了,快逃命啊!”人声鼎沸,惊叫怒骂声响成一片,所有人如潮水般向外逃去。

    我回去墓室看了一眼,守到最后一刻,随即从墓中退出。外头风雨交加,雷霆轰轰,山崩地陷,原先崩出的裂缝又被再次的山崩给埋了回去,只剩下一片泥土沙石。

第三百六十八章 传位() 
天空霹雳阵阵,暴雨如注,山野之中行人绝迹。我凝立当地,怔怔地瞧了一阵,在大雨之中转身朝山外行去。

    冰冷的雨水打在身上,蜿蜒而下。我漫无目的地走着,忽然就想,原来这世上本就没有是非对错之分的。对于根子他们来说对的东西,对于林文静和刘楠来说就是错的。

    以白梅和老农的本事,就算这世间的葬法大阵被破。到时候满地阴气横生,与他们又有何关?他们照样能活得好好的。

    可是白梅身为白家人,遵循祖宗传下的遗命,拼尽一切守住大阵,对于她来说,这就是她的是非对错。

    老农作为茅山传人,一生信奉的就是降妖伏魔,庇护一方百姓,对于他来说,这也是他的是非对错。

    青子曾经对我说过。她师父对她的要求是“阴事管三分,阳事三不管”,而她对我的要求则根本就没有,“爱管几分便几分”。

    可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我如果选择当个二皮匠,自然只要管好我的尸体就行。但我一旦选择了做巡阴人。就等于背起了巡阴人的是与非。如果林文静和刘楠两人再在我面前胡来,也别来怪我辣手镇压。

    以青子这样的本领和性子,如果不是她自愿留在昆仑府,又有谁能强迫得了她?这死女人虽然口口声声说着,世上一切事情都与她无关。也不再理会。可一旦真出了大事,她还不是又乖乖将这副重担给自己套了回去?

    人在世间,各走各路。你有你的对错,我有我的是非。只此而已。

    忽然又想起,老农说的那句诗:少年终知愁滋味,却道天凉好个秋。

    …;…;

    回到村子的时候,郑老头在林婶家中已经急得快要发疯了,见我回来,红着眼就扑了上来。旺财那小怪胎绕着我的大腿攀上来,吐着红扑扑的小舌头把我的脸舔了个遍,啾啾地叫了几声。

    我也没多说什么,跟林婶林叔报了个平安,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就一头扎进林文静的房间,好好地睡了一觉。

    第二天起来,已经是风雨初歇,依然还是有许多人在村子附近滞留。吃早饭的时候,郑老头告诉了我一个消息。

    阴阳阁又发了公文,上头居然出奇地发布了林文静和刘楠两个鬼丫头的画像。并且言明这两人是害人妖女,高额悬赏追捕擒杀。

    据我所知,这阴阳阁历来神秘低调,身份中立,很少插手世间具体事务。这回却接二连三地搞事情,究竟是想干什么?

    我琢磨了一阵,让郑老头吃完饭后就赶紧回去潭城,去告诉狮子头他们最近多留意一些,最好先把殡仪馆关一段时间,凡事小心。我有一种预感,此后恐怕是不会太平了。

    郑老头起初是死活不肯,非得要继续跟着我历练,后来见我说得严重,还是耷拉着脑袋应了。我原本是让他把旺财也带了回去,只是这小怪胎哧溜一声就钻进了我包中,怎么拽也不肯出来,只得作罢。

    等郑老头离开后,我又在村中停留了一日,见山中诡异滋长的阴气平息了下去,请知那位老农所料是对的。

    又那些受阴阳阁召集来的人群逐渐散去。也就安了心,跟林叔林婶道了个别,去附近的村子打听了一下阿紫那小姑娘的下落,却被人告知,她几天前就跟着一队人走了。

    仔细一问,那队人里似乎都是大夫。听村民说起来,这些人似乎是民间自发组织的,这一带刚刚爆发了各种奇怪的病症,他们是来这里替那些人瞧病的。阿紫遇到后,就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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