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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户捣衣声-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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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一怔,然后双手捧起我的脸颊,一记深吻落下,我也伸手环抱着他的颈脖。
“洛来,我李恪,此生,绝不负你!”
我重重点头,在嘴角扯开发自真心的喜悦的笑。
“咳咳”我与李恪正相对而立时,林中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假咳之声。
我俩俱是一惊,转身往声音的来向望去,但见一身着藏青羊皮大氅的中年人立在不远处的一棵梅花树下,看那衣着气质,仿佛应是行伍出身的达官贵人。但他一副行旅打扮,身边也没带随从,故而我看不清他的官位品阶。
男子见到李恪往他的方向看,便快走两步上前,拱手作揖道:“臣莽撞,叨扰了蜀王殿下的好事,还请殿下恕罪。”
他虽表面上是在请罪,但语气不卑不亢,毫不因对方是皇子而有丝毫的谄媚。
李恪虽然恢复了一贯的冷淡,但让我惊讶的是,他竟然上前两步,对那人也行一礼,道:“原来是翼国公秦将军,小王这厢有礼了。”
我心中一惊,怪不得这人有如此气度,竟是大名鼎鼎的翼国公秦琼秦叔宝。我不知道他是否认得我,故而也恭敬福身,不失礼数。
“二位不必多礼,在下无意中寻到这样一处世外美景,正留恋其间不识归途时,竟冲撞了二位的好事,还请殿下莫怪。”说罢,他又作一揖,似乎在表示歉意。
我脸颊羞红,只得尽力低着头,倒是李恪,不慌不忙地接话道:“国公也在樊川过冬?”
秦琼道:“臣素来身体不好,每到冬日就会离开长安,来樊川居住。”
我想起义父往日说过,秦琼在隋朝末年的乱世中是个不折不扣的猛将大英雄,可自打进了贞观一朝,便久病缠身,不问世事,在长安过着半隐退的生活。我在心中无数次幻想过那种英雄迟暮的衰颓模样,可而今一见真人,却发觉他面色红润,哪有半分病态。
李恪似乎也与我有同样的感受,于是道:“如此看来这樊川山水真是养人,国公的身子似乎健朗了许多。”
秦琼不做任何解释,却将目光投向了我,为了不被他察觉,我只得赶紧低头,以示惶恐。
“这位娘子,长得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我突然意识到,秦琼是罗成的表兄,那么,他一定认识秦衣,一定知道这那段往事。
李恪瞥了我一眼,故作不知地向秦琼道:“哦,不知国公所说的故人,小王可认识?”
秦琼突然一笑,摇头道:“那故人早在武德年间便去世了,殿下怎么会认得。”
“一定是秦衣!”我在心中说道。
第176章 夜半歌声()
可是,我初识秦琼,辨不清他是敌是友,又怎敢直接追问。
我心下急躁,于是轻轻拉了拉李恪的袖子,意思是让他帮我想想办法,李恪似乎也心领神会,于是缓缓开口,对秦琼道:“国公曾历隋末乱世,见过诸路英雄,小王对您素来敬仰,此番你我都在樊川,不知国公何时方便,小王想登门拜访,讨教领兵作战的心得。”
秦琼性子也是豪爽,并且似乎很欣赏李恪此时表现出的恭敬,于是他拱手道:“殿下勤勉,体恤下臣,臣甚是感动。整个正月臣都会住在樊川,您若有空,随时来便可。”
接着,秦琼向李恪详细地说明了他的住址,我们三人便就此别过。
回去的路上,我缩在李恪的怀里,一边搂着他的腰,一边向他详细讲述了宫里老婆婆的话和白银寒枪的故事。但是,考虑到杨妃是他生母,我便将陛下的许多情绪进行了省略。尽管如此,他还是有一丝微不可查的愠怒,我不敢火上浇油,便只能敛声屏气,任他策马而行。
李恪将我送回房中,交代我夜里关好门窗不要着凉,便径自回了厢房。
那夜,我躺在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于是我干脆起身,点上蜡烛,在烛火下静静整理有关秦衣之事的思绪。
从往日那些零碎的信息中,我大致能推断出秦衣的基本经历:
她出身在西域,擅奏琴,隋末年间来到长安,做了宫里杨妃的教习。根据那老婆婆的话,陛下应是在此期间对她产生情意,并且最终帮助她落户平康里。陛下对她一往情深,但秦衣却爱着罗成,最终她在义父的帮助下离开了长安,去洛阳找到了心上人。但是罗成在洛阳一战中惨败殒命,秦衣便为之殉情而死。
这段经历似乎很简单,但是到目前为止,有几个问题始终没有得到解决。
一是长安那么大,秦衣为什么偏偏要去平康里?
二是她与罗成如何相识,这一点从未听人说过。
三是罗成和秦衣究竟怎么死的,除了当初琥珀那几句轻描淡写的话之外,我总觉得这其中还有隐情。
从眼下的情况看,要想知道这一切,唯一的突破口便在秦琼那里,一定要想个办法让他将此事告诉我。
“唉,不知道为什么,我对这个秦衣的故事,竟然这么感兴趣!”我叹了口气,埋怨自己多管闲事,但我更清楚,这件事,不探听得个水落石出,我是很难放弃的。
我将案上的烛火吹灭,准备回榻上继续尝试睡觉时,夜空中传来一阵微不可闻的歌声:“西洲在何处,两桨桥头渡,日暮伯劳飞,风吹乌臼树”
歌声很轻盈空灵,我却背心一阵发凉,于是我又想起了雪地中那个一身黑衣的疯女人。
“树下即门前,门中露翠钿,开门郎不至,出门采红莲”歌声越来越清晰,我听到那声音后,却极力压制住了心中的胆怯,并且抓起榻边李恪送的大氅,就推开茶室的木门,往湖边跑去。
第177章 屋中之人()
今夜无月,星子亦不明亮,我在黑暗中顺着歌声的方向摸索前行,突然被一只大手从后方抓住,我吓得心中一颤,那人却开口道:“洛来,是我”
我安下心来,此时此刻李恪在身边,真是让我最为安心的事。
“你怎么过来了?”我轻声问道。
“我听见了歌声,这与你当日所奏的西洲曲是同一个调子。”的确,这么特别的调子会牵扯出什么,除了我大概便只有他最清楚。
“唱歌的是一个疯女人,我先前见过,她把我误认成了秦衣。”我向李恪短暂地交代了先前的情况,他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劝我当心。
我们跑到了湖边,只见到水面光亮一片,并无太多异样。
“奇怪,歌声明明是从这个方向传来的,而且上一次,那黑衣女人也是往这边跑的。”我小声嘀咕道,李恪却向我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示意我再仔细听听。
果然,空气中的歌声又响起了,“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
我和李恪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道:“树林中。”
于是李恪拉着我的手,我们又齐齐向着湖边树林跑去。这两天连降大雪,雪堆在地上还来不及融化,我俩说是跑,行进的速度却极为缓慢。李恪在前,一边寻找合适的落脚之地,一边反手护着我,有他在一起,一路上也算有惊无险。
这一带的树林都是高大的灌木林,冬日里树叶掉光,便几乎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黑夜中它们突兀地伸展着各种造型奇异的枝干,仿佛魑魅魍魉,叫人心生惧意。
“李恪”我抓紧他的手臂,低低喊道。
“怎么?”他半扭脑袋,连忙回应。
“没事。”我摇摇头。
他却拍拍我的手,道:“别怕。”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喊他干嘛,但就是这样喊上一声,仿佛便能充满勇气。我看着他的背影,看着他抓住我的那只手,觉得尤其安心。
歌声越来越近了,那女子将西洲曲的词一句一句地唱,直到“忆郎郎不至”这句时,她竟然来来回回重复了三次,仿佛之后的几章她都不记得似的。
但是,仅凭着这重复的几句残音,我和李恪却找到了隐匿于树林深处的木屋,木屋里没有一丝光亮,唯有歌声划破夜空,曲调明快,然声声悲切。
李恪回头看了我一眼,我向他点了点头,然后退后几步。而他,用尽全身力气,飞脚一踹,木屋的门被生生踢开了。
歌声停止了。
我和李恪立在门前,竖起耳朵探听屋内动静。
空气仿佛凝滞了,屋内一点声音也没有,难道那疯女人不在这里?
我看了李恪一眼,不知道是进是退。而他,目光凌厉地盯着黑黢黢的屋内,似乎打定了主意要去一探究竟。
“既然来了,又为何不进来?”屋内响起了一个幽幽的声音,我和李恪俱是一惊,这声音清澈镇静,全然不是疯子该有的模样。
难道,屋中之人,不是她?
第178章 秦衣的女儿()
李恪拉着我直接进入了屋中,屋内靠里的矮几前果然有个人影。
“你是谁?”李恪站在矮几前沉声问。
那女子没有回答,只是突然我眼前一亮,原来是她点燃了一盏油灯。
我有些不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光亮,只能微微抬手挡住眼睛,但我透过指缝,看见矮几前那人,果然便是那日我所见的黑衣女子。
看来,她真的不是疯子,那她为何又要装疯?
“从这盏油灯点燃到看守者来,你们只有一盏茶的时间,要问什么快问吧!”她似乎早就预料到我们会来,竟然如此直接了当地说。
“你是谁?”李恪再次问到他刚才所提的问题。
“我姓甚名谁并不重要,你应该问,我为什么要引你们来?”她的回答让我和李恪都错愕非常,她是故意引我们来的?
“你会回答这个问题吗?”我插嘴道。
突然,那黑衣女子抬头看着我,那眼神与上次所见一模一样,“因为,我很想知道,你是谁?”
李恪不着痕迹地捏了捏我的手腕,提醒我当心,我却迫切地想要进一步了解内情,于是无所顾忌地回答道:“我是齐国公长孙无忌的养女。”
这一次,换做她一脸惊愕,“长孙无忌的养女?”她低着头,将这句话重复了数遍。
“你可知你的亲生父母是谁?”她猛地抬头又问。
“我的亲生爹娘十几年前死于洛阳大战,我是义父从洛阳捡来的。”
“捡来的,”她再一次重复,垂着头略略思索了一阵,然后仰天大笑起来。
我和李恪皆被这笑声搞懵,李恪冷着脸,沉声道:“你笑什么?”
我们都看得出来,很明显她不是在嘲笑我是被“捡来的”这件事,她的笑声一定另有深意。
“罗将军和秦娘子一定想不到,他们唯一的女儿会成了长孙无忌捡来的养女,哈哈哈哈哈!”
听了她的话,我的脑袋瞬间炸开,整个人几乎僵在原地,但只一弹指的功夫,我就甩开李恪的手,冲到她面前,狠狠抓着她的双臂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我是谁的女儿?”
“洛来”李恪也冲到我身后,想要拉开我,可是此刻的我几乎已经丧失了理智,只想从那黑衣女子口中听到最确切的答案。
“我说,你是罗成将军和秦衣娘子唯一的女儿。”她一字一顿,说得清楚无比。
罗成和秦衣,是我爹娘?
我心中震惊,头脑晕眩,一屁股跌坐在地板上。
“我我的爹娘,是罗成和秦衣?”我在口中小声念着,李恪在我身后,半蹲着身子将我扶住,但我此刻满脑子只有这个无比震惊地答案,完全顾不上他的神态表情。
那黑衣女子忽然缓缓起身,她还是一样的面色憔悴、头发凌乱,她走了两步,跪坐在我面前,将我细细端详,然后才幽幽道:“你真的,长得很像秦娘子,尤其是你奏琴的样子,几乎与她一般无二。”
那日,她一定躲在某处,偷偷看了我许久,然后再故意将我引出去的。
我心下恢复了一些理智,颤抖着声音问:“难道你只凭这些,就判定我是秦衣的女儿?”
她伸出手,似乎想摸我的脸,却被我身后的李恪一挥手打开了,但她并没恼怒,“当然不是!”
“那是为何?”我问道。
“此事,说来话长。”
第179章 情之所至,情有所终()
我和李恪并坐于矮几之前,听黑衣女子讲起旧事。
“我本是洛阳将军府的一个侍女,府中没有女眷,所以一开始日子过得十分清闲。武德二年的一天,将军府来了一位极美的姑娘,他们说,那是将军的心上人。”
她口中的这个将军,指的应当便是罗成。
“后来,将军将我安排给姑娘做了贴身侍婢,我方知道,她叫做秦衣。”
原来这黑衣女子是秦衣去到洛阳后的侍婢,怪不得她对这段往事这样熟悉。
“秦娘子性子很淡,平时也不爱言语,将军命人找来了洛阳城中的名琴,她便整日呆在府中安静奏琴,那琴声真的非常美妙。”
“有一次,我躲在屏风后听琴听得发痴,秦娘子唤我半晌我也没有听到,我原以为她会发怒,谁知,她竟然轻轻笑了,然后还告诉我,这把琴所奏之音比不上她的旧琴,只可惜她在来洛阳的途中将那把琴不甚丢失了。”
她说的琴一定就是日月流光,真是机缘巧合,那把秦衣心心念念的旧琴,最终竟然莫名其妙地落到了我手上。
我转过头,借着微弱的灯光,向李恪做了个口型:“日月流光。”
李恪的脸色有一丝错愕,但迅速又恢复了镇静,因为时间所剩无几,我们只能将一切的疑问暂时压在心底。
“有一次,我坐在花园的角落里,轻轻哼着家乡小调,无意中被秦娘子听到,她竟然夸赞我音色上佳,我又害怕又高兴,后来她竟然答应教我唱西洲曲。只是我从小没念过什么书,只能她教一句我学一句。”
我心中有些惊讶,听她方才所唱,难道她只学到了“忆郎郎不至”这句?
黑衣女子注意到了我脸上情绪的变化,道:“你猜得没错,这支西洲曲我还没来得及学完,秦娘子便和将军成亲了。”
“那场婚礼是在一个芍药盛开的日子,因为秦娘子非常喜爱那种花,所以将军以芍药为媒,铺十里花海相迎,那一日姹紫嫣红喜气洋洋,几乎震动了整个洛阳。”
芍药之意——情之所至,情有所终。不知道秦衣是不是也因为此花背后的深意而对它青眼有加的。我也回想起了自己第一次看到芍药时那挪不动腿脚的模样,心中微微一颤,情绪有些不稳,幸好一旁的李恪即时伸手按住了我的肩。
“将军和秦娘子真的是一对璧人,一个天生英武勇力无双,一个娇花照水才情惊世,他俩只要站在一起,眼中便只有彼此,那相爱相知的神情,不知艳羡了多少人。”
“可是,好景不长,武德三年,大唐秦王率领着数万将士围攻洛阳,那是我短暂一生中见过的最焦灼最可怕的战争。”她的嗓音有一丝颤抖,仿佛回忆起了极为痛苦的事情。
“据我所知,秦王军中有许多将军的旧友,就连秦王本身对将军也是欣赏有加,多少人劝将军投降,可他宁战死城头,也不肯将洛阳拱手相让。”
我和李恪都知道——罗成不投降,是不想失去挚爱。
“那个五月特别热,秦娘子却临盆在即,她日日苦等,盼着将军归来,可战事吃紧,将军好几次,顾家门而不入。”
第180章 还站了一个人()
“那日,赵姑姑命我请来产婆,不久,秦娘子诞下了一个女婴,便疲惫地晕倒过去了。”
女婴——难道真的是我?
“我从外间打水进来,发现一身戎装的将军,竟然跪于榻前,深情地望着昏厥中的她。我十分肯定,那神情——不是喜悦,而是绝望,仿佛一场痛苦的诀别,从此天涯两端,不复得见。”
“怎么会这样?”我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黑衣女子。
她跪坐于我面前,面色几乎狰狞地说:“因为,将军的身后,还站了一个人。”
我惊讶地张着嘴,心中却不知从何处冒出一个名字,瞬间让自己都不敢再想下去。
“那人,便是把你从洛阳捡去的——长孙无忌。”
这时候,矮几上的油灯灯油燃尽,屋子里又恢复了黑暗。那黑衣女子似乎感觉到了一种急切,她说话的语速明显加快。
“长孙无忌向将军行了一礼,他们之间小声说着些什么,我已经尽力去听,可还是没有听清,后来,我看到将军起身,将襁褓之中的女婴交给了他,然后单膝跪地,重重叩首,说了句:‘罗成之罪已无力回天,拜托长孙兄尽力照顾她们母女俩。’”
怪不得义父不让我学琴,怪不得他一直避免着回答有关秦衣罗成之死的所有细节。原来,他从一开始就隐瞒了所有人,我的身世来历。
我尽力压制住内心的震惊,继续问:“秦衣和罗成是怎么死的?”
黑衣女子扭过头来,脸色先是一滞,然后开始笑,笑到最后,她开始手舞足蹈,用一种极其怪异的腔调唱起了西洲曲。
这种时候,竟然又开始装疯?我刚想伸手抓住她,但李恪却一下子按住了我的手,他的头还轻轻往门口的方向点了一下。
我下意识地转身去看,门口果然立着个黑影。我回想起黑衣女子一开始所说的一盏茶的时间,原来是这个意思。
我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所以一下子就辨认出那个黑影是谁。
“何管家!”我沉声喊道。
他走进屋子,向我作揖道:“小姐,这女人是个疯子,她没有对小姐说什么疯言疯语吧?”
何管家的话是一种明显的试探,我当即摇摇头,道:“她夜半唱歌,吵得我睡不着,我也是刚刚按着声音寻过来的。”
何管家往旁边一让,露出了房门,“小姐,夜来天凉,还是请回吧!”
我点点头,扭转身子瞥了那黑衣女子一眼,她依旧自顾地手舞足蹈,没往我这边看一眼。
看来,我的疑问,依然没有得到解决。只有再找个机会将她的话问出来。
何管家在前,我和李恪在后,我们仨踩着雪缓慢向前行进。
“何管家,那女子是什么人,看着怪可怜的。”我问道。
天气寒冷,何管家刚一张嘴,便腾起一股热气,“在下也不清楚她的底细,她自来时就是如此,未曾变过,大人只交代让我看管好她,别的什么都没说。”
“是义父将她关在这里的?”我惊讶不已,这么说义父不仅知道她的存在,还想尽一切办法让她不与外界接触。
第181章 事有蹊跷()
“正是,那木屋周围设下了好几道屏障,木屋的门窗也加了重锁,却不知她今日是如何将那门打开的。”看何管家那模样似乎对此事非常纳闷,我轻轻转头看了看李恪,他却只顾埋着头,没有看我。
不多久,我们就出了林子,绕过小湖,回到碧落园的院墙之中。
“小姐请早些休息吧!在下告辞了。”他向我作了一揖,却因不知道李恪的身份,所以只向他略略点了点头,以表敬意。
待何管家走远后,李恪拉着我的手臂神神秘秘地道:“洛来,这事有蹊跷!”
我抬眼看着他,问:“何出此言?”
“我们从碧落园到木屋,一路上并未遇到任何障碍。”
“会不会是因为大雪的缘故,将其掩埋了呢?”
“这几日雪虽大,却绝无可能将原先的屏障掩盖,”李恪说道,我也点点头表示认可,“并且,我方才踹门时力气虽大,却明显感觉自己只是踹开了门内的一道木栓,并没有遇到所谓的重锁。”
的确,李恪武艺虽高,却不可能单单凭着一己之力将重锁折断。
“其实,在我刚到樊川别墅的那一天,便见过这个黑衣女子了。”于是,我将当日的情形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李恪。
他沉思了一阵,然后抱着我的双臂道:“如果何管家所言非虚,那么”
我疑惑地看着他,等待着下文。
“那么一定有人在引导着你,去寻找那黑衣女子。”李恪的想法很大胆,着实叫我吓了一跳。
我下意识地想反驳,于是假设道:“会不会是黑衣女子自己将这些东西弄掉的,毕竟她只是在装疯。”
李恪抿紧嘴唇,否定道:“绝无可能,若她真的有那番能耐,便不会被困在这里了。”
“那会是什么人暗中引导我?”我感觉自己身边的已是重重迷雾,对于如何解开它们,我几乎无计可施。
“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李恪松开手臂定定地看着我,“但有一点我却十分确定!”
“是什么?”我急切地问道。
“这个人一定知道或者至少是十分怀疑你的身世,故而先是让黑衣女子见到你,再千方百计引导你去见她。”我吓得后退两步,重心几乎有些不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什么人在暗中引导着这一切。
我想起了黑衣女子口中的我的身世,心中连连叹息,不禁跌坐于茶室前的台阶上。
“你说,我真的时秦衣和罗成的女儿吗?”我将脑袋缩到臂弯里,颤抖着声音问李恪。
他察觉到了我的畏惧,于是走到我身边,伸手将我环抱,柔声唤道:“洛来”
“我从小就是个没爹没娘的孩子,义父就是我唯一的亲人,可如今他们却突然告诉我爹娘是谁,并且还让我知道义父一直的欺骗,我很难过,接受不了!”我颤抖着声音讲完了这段话,而眼泪早已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今夜,我所面对的,几乎是十五年来最为震惊的一件事。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该不该继续追查下去,因为我担心,最终的最终,我会寻找出更多瞠目结舌的答案,让至亲痛彻心扉,让自己遍体鳞伤。
“李恪,我该怎么办?”
第182章 为今之计()
他抱着我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洛来,不要害怕,一切有我。”说罢,他低首在我的额头上轻轻印上一吻。
“或许”我突然想到了什么,抬起头对他道:“我们可以趁何管家不注意,再去找找那黑衣女子。”
“嗯,但今夜不行!”李恪道。
“为什么?”此刻的我,情绪有些激动,故而问话的声音也不自觉抬高了几分。
李恪觉察到了我的异样,却并没有发火,“方才那何管家头也不回地同我们一起离开,说明他一定早已安排好了负责看管的人手,若我们此刻回去,说不定那女子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我嗯了一声,对李恪的话表示赞同,确实,义父放心将这座宅子和那黑衣女子交给他,那么何管家肯定是个心思缜密之人,他一定已经有了全盘的计划和安排。
“洛来,如今重重疑点扑面而来,你需得尽全力保持冷静,方才不会叫自己坠入谜团。”李恪柔声劝慰道。
我伸手搭住了他的脖子:“我明白,那黑衣女子的话究竟可信与否还有待商榷,为今之计,只有问过义父,才能知道,我到底是不是秦衣和罗成的女儿。”
可是,现在最大的问题,我比李恪更清楚——义父绝不会那样轻易开口:无论是我的身世,还是秦衣和罗成的死因,想要从他口中探求结果,必是不容易的。
“或许,去找你义父之前,我们还应该去见一个人。”李恪道。
我猛地一抬头,想起了白天梅花林里那个神采奕奕的武将,“他会告诉我们吗?”
李恪淡淡一笑,道:“你把日月流光带上,给他弹奏一曲,不就知道了吗?”
“若他没见过秦衣奏琴呢?”我反问道。
李恪似乎有些为难,他神情严肃,垂眸思考着我所提出的问题。
我转眼一见眼前的冰天雪地,感觉到一股透心的寒意,等等,寒意,我搂着李恪的脖子,语带惊喜地说:“我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办法,一定可以让翼国公开口。”
李恪一脸好奇地问:“什么办法?”
我故作神秘地道:“暂时保密,等见到秦琼我再告诉你。”
他伸手拍了拍我的脸颊,宠溺地说:“好了,你聪明伶俐,我有所不及,今夜便早些休息,待明日我们再从长计议!”
我一把抓住他那微凉的大手,道:“我们明日就去,好不好?”
“不可,”他捧着我的脸颊,“明日乃是上元节,我得进宫去向父皇请安,秦府之中也应是阖家团圆的景象,我们若去打扰,未免显得有些冒失。”
果然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只能低下头,嗯了一声。
“你且不要心急,过几日等一切恢复了常态,我们再去拜访不迟。”他单手勾起我的下巴,柔声道。
“好,我听你的便是。”我回看着他此刻坚毅温柔的目光,不忍拒绝。
“进屋去睡吧,今夜我在你隔壁的茶室打地铺。”
我想说些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从这些时日的交往中我早已知晓,他虽出身高贵,却绝不是什么身娇肉贵之人,可是就这样让他在茶室打地铺,我还是感觉心中有一丝愧疚。
“难为你了!”我道。
第183章 吻痕()
这一觉睡得很香,迷迷糊糊间我拉了拉被子,决定再睡一会儿,恰此时却感面前有股灼热的呼吸之气,叫我的鼻尖一阵酥痒。
我眼皮也不抬,道:“良瑛别闹,我再睡一会儿。”
谁知,面前那人纹丝不动,我也懒得理会,继续蒙头大睡。
谁知,刚有些要睡着时,却感觉到两片柔软的薄唇正在轻触着我的额头和鼻尖。
我吓得一激灵,便知这肯定不是良瑛。猛一睁开眼,看见李恪竟单手撑头,躺在我身侧,只是面容还是一副没事人似的冷峻。
我此时正着轻薄的睡袍,右肩上的衣襟还不自觉地跨了半边。
“你你起得真早呀!”我边说边别扭地伸手扯被子。
他却直直地盯着我,过了许久方道:“洛来,你真美!”
我不好意思地垂着眼皮,不知如何答他的话。
可他却还兀自地说着,“我很想,以后每日醒来,都看见你酣然熟睡的样子。”
“殿下说笑了。”
谁知,他一听到我的回答,便发怒似的用力将我压在了身下,然后俯身于我耳畔道:“你认为我是在说笑?”
“殿下,我嘴笨,若是哪里说得不对,你且不要于我计较。”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他,只得软言求饶。
李恪却“噗呲”一声笑了,“长孙洛来,你说你一会儿聪明似狐狸,一会儿蠢笨如兔子,我究竟要怎样对付你才好呢?”
“我天性胆小,又无欲无求,殿下大可不必想着怎么对付我。”我那慢半拍的思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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