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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姑娘复仇攻略-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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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究是你自己送上门来。”
梵容的声音冷彻入骨,加快了催引的速度,玄剑逆着漩涡旋转的方向飞快划移,冲开迅疾袭来的浪涛,不断掀起的水柱直舔苍穹,不过是眨眼间,便沿着铺满这一方水域的漩涡划了一遭,旋转的漩涡外缘戛然而止,只有中央还在飞速旋转,像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黑洞。
“啊!”
阙千泽仰首惨叫一声,响彻半空,眸中所有的光芒尽数散去,墨发舞得凄美而张扬,身躯因承受不了那样的反噬,被灌注了他大半功法和凝聚了前后所有力量的漩涡吸了进去,在最后的瞬间,他向远处的睡莲看了一眼,女子一身红衣,像火焰,像流虹,像曼珠沙华,仿佛一个永远不会熄灭的梦幻,她躺在睡莲上的姿态慵懒而妩媚,颜容仍是那样的倾城美好,这一生,她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可惜,他无论活着还是死亡,都无法分得她一分一秒的风花雪月。
别了,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思念着的女子。
蓝凤祭清凉的眉眼向他看来,浮起一丝悲悯和复杂,却没有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她也无法阻止。
承受着身体被搅碎撕裂的剧痛,阙千泽唇角流露出一抹欣然的笑容,阖上眼,一切转瞬寂灭,陷入永远的黑暗和空无。
在最激烈的旋转之后,漩涡逐渐平息,因为恐惧搁浅在岸畔的鱼儿纷纷向中央游来,追随血肉而去,水珠从天际坠下,像下了一场洗涤尘世间污垢的雨,几秒钟之后,这一方水域恢复了澄澈,只有一角紫衣衣袖飘在湖面上,袖口处,几瓣干枯得发黑的馨竺花瓣被湖面涤荡开去。
馨竺花是生命力最顽强的花株,虽然说不上多妍丽,但温馨静雅,据说折下花枝,插在瓶中,可以开放十年不败,摘下花朵,可以二十年不朽,那个曾经向喜欢的女孩送花的小少年最惧怕毁灭和死亡,因此特意挑来了馨竺花送给她,被她拒绝后,他将花瓣摘下来,随身携带,偶尔拿出来数一数,闻一闻。
而今,所有的一切思念和执念,转眼成空,在这个激流暗涌,岌岌可危的时代,每个人都身不由己,他的那些雄心壮志,霸业皇图,都终究被这一潭湖水尽数吞噬。
蓝凤祭轻轻一笑,仿佛看透了浮生,眉眼间掠过一丝苍茫。
梵容踏在睡莲上,看着阙千泽殒命的位置,眸中浮起一抹幽色,由于消耗了不少功法,他颜容有些苍白,玄衣已经湿了大片,像水墨画中的重彩。
这是一场赌注。
洛九歌率人攻入南影国王宫,为南影国提供了发动战争的借口,这些天南影国已经在蓄势待发,他杀了阙千泽,断了南影国的命脉,这比侵犯王宫严重多了,南影国定然会先报这桩不共戴天之仇。
只要开启雪玉扳指的力量,便什么也不用忌惮。
这一半希望,在她身上,她答应了他,过一下礼便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他有十足的把握,最深沉的情意,保证不会有一丝一毫对不住她,因此,先要了她,也并非不可。
淡香沁入心脾,一双手环住了他,纤细的手指按在他的胸膛上,“这儿,痛吗?”
梵容唇角微微一扯,“痛,怎么办?”
蓝凤祭手轻轻抚移,将一缕气息渡入,仿若清风萦怀,疼痛减轻了许多,梵容回过身来,目光平静地看着她,仿佛最幽深的,望不到底的海,蕴藏着或热烈或温柔或澎湃的语言,太复杂了,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复杂的眼神。
“还痛吗?”她轻声问,在他唇边吐气如兰,就这样迎了上来,阙千泽已经死了,再也没有人,阻碍她实施计划。
“这样,就不痛了。”
梵容的吻落了下来,她的唇瓣被轻柔地含住。
日辉洒落,月落谷彩光相互析折,千黛湖倒映着五彩幻光,平静,澄澈,妖冶,仿佛从未发生过杀戮。
一朵残缺的睡莲托起两个人的身影,他们忘情地相拥,亲吻,缱绻情深,不顾一切,似乎就任由这样下去,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再停下来,直到完全得到对方为止。
“倘若扳指毁了,你会不会怪我?”
男子微微急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被辗转的吻搅得断断续续,温柔而压抑。
蓝凤祭轻声道,“是你的东西,何必来问我。”
“这一生,若有半分亏待,则容永葬修罗地狱。”
他立下承诺,带着孤注一掷的决心和矢志不渝的情动。
睡莲缓缓向千黛湖中央漂移,蓝凤祭唇角浮起一抹莫测的笑意,柔嫩的手在他腰带处游移,欲解未解,直撩得梵容心意烦乱,手腕稍微用力,将她身子横抱而起,轻放到睡莲上,自己也随即俯身下来。
离黄昏越来越近了,派去寻找世子的护卫们沮丧地回到清穹王府,领头的禀报,“属下查探出来了,世子是在月落谷星落北,和蓝姑娘在一起。”
“噢?”梵勒沉吟了一下,“去星落北做甚么?”
“属下……也不知道。”领头道,其余九人面上都是为难的神色,此刻垂着头,不太敢说话。
有人犹豫着道,“世子在路途中布下了防卫,就连候爷的人,也不让经过。”
梵勒脸上大为不悦,容儿这又唱的哪一出?难道,是与人争地盘了吗?
不过,以世子的本事和谋略,再加上那些强大的拥趸,身边又是功法不俗的蓝凤祭,倒是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只是那个关于血光的预言,一直折磨得人忐忑不安。
“罢了。”他叹了一声,“终究是翅膀硬了,那便等吧,等世子平安归来。”
方才司仪来瞧了日子,说五天后宜婚嫁,清穹王府的请帖已写好了十来封,并开始布置其他事宜,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事啊!
他最大的愿望,就是看到容儿与他心爱的女子拜堂成亲,然后将世袭爵位传给他,把家业交给他,他老了,累了,只想闲适地逗逗鸟,杀杀棋,再弄一下笔墨,看儿子开枝散叶,将这个近三百年历史的王府传承下去。
第一百二十一章湖下双人()
更漏滴至卯时,橘黄色的暖光笼罩大地,日头逐渐滑下西天。
夜影楼上,那一抹寂寞玉立的蓝衣身影显得分外萧瑟,明明是温暖的气候,男子浑身上下却是一派清冷苍茫。
他拍着栏杆,节奏缓慢,眸子轻浅地阖着,任淡淡的余晖落在上面,长睫低垂,仿佛染上了落落寡合的伤愁。
司马瑄禾提着裙摆,一步步踏上白阶,脸上如漾春风,眸中泛着欣然的光芒,看起来心情不错。
据安排在凰城的眼线回禀,蓝凤祭已经答应嫁给梵容,过些日子便举行大婚之礼,看来那一边是尘埃落定了,她再也不用担心蓝凤祭回来抢她的洛哥哥,还有迟止国的联姻要求也被洛哥哥无情地拒绝,不过,若迟止国还不死心,可不要怪她对那个所谓的“锦绣”公主残忍了。
此刻,她手中端着一小盘雪瓜,雪瓜被切成方正的一块块,十分齐整,黄肉香嫩,清气扑鼻,一嗅沁人心脾,盘内还放置着一双银筷。
看到栏杆处的男子,她嫣然一笑,放慢了脚步,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来到他身旁,用筷子夹起一块雪瓜,送往他嘴边。
洛九歌鼻翼微动了一下,缓缓睁开眼,侧看过来,神色有一丝不悦,“本殿下已经说过了,这个地方,不欢迎司马郡主。”
“还本殿下。”司马瑄禾咯咯地笑了起来,意识到不雅,手捂住嘴,“洛哥哥,你还是第一次对瑄禾态度这么生硬呢!”
想到大哥交代的“温柔可以俘虏一个男人的心”,她保持着温柔的姿态来到夜影楼上,却失了态,露了陷,不由得有些气闷,嘟起了小嘴。
洛九歌望着凰城方向,无奈地道,“司马郡主,难道要把你监禁起来,你才肯安分吗?”
司马瑄禾却一点也不怕,讪讪地收回手,将雪瓜吃下去,边道,“明济王府可是一路跟随朝惜王府过来的,没有半点不诚之心,洛哥哥这样对待忠臣,恐怕其他臣下会有非议吧?再说了,洛哥哥得罪了南影国,又得罪了迟止国,九渊迟早会遭到祸患,不但需要援助,内部更是出不得乱子,洛哥哥是个聪明人,才不会亏待瑄禾呢!”
洛九歌静静地看着她,眸中有黑流在涌动,慑人的气势让司马瑄禾打了一个冷战,目光却不畏惧地迎了上去,“不是吗?我亲爱的洛哥哥。”
女子的眼中有狡黠,有算计,甚至暗藏着狠辣,洛九歌忽然笑了,“是。”他拿起一片雪瓜,咬牙一口,眸子却越发地沉了下去,“你虽是女儿家,可整天这样闲着,生些古怪的心思,对人对己都无益,不如协助钟将军练兵吧!”
司马瑄禾脸上一下子笼上了一层愁云,表示抗议,“才不,风吹日晒又辛苦,傻女人才去练兵呢。”
洛九歌道,“作为九渊的郡主,就要听从国主和殿下的安排,任性忤逆上头的命令,若要嫁人,恐怕夫家也会嫌弃吧!”
司马瑄禾神态一惊,“啊呀,是啊,要嫁给洛哥哥,还要听话才是,如果洛哥哥嫌弃我,我会很难过的。”她神秘兮兮地凑过来,颜容娇俏,“洛哥哥,我这就去协助钟将军练兵,你记得记我一功。”
“他会把你培养成一个合格的女副将。”
洛九歌看向远处的精兵练兵场,说是练兵,其实是将司马瑄禾交给钟将军管教,她可能还不知道,钟是怎样一个厉害的人物。
此刻,南影国他无暇关心,迟止国他也无暇理会,从九渊到月落谷,重要位置都安排上了一流高手,专门为她洗尘归来。
今夜,可会团聚?
她可会平安?
心中越想越不得安宁,男子眸中浮起一抹决然,掠身下夜影楼,向守卫吩咐,“备马。”
守卫一怔,随即垂下头,“候爷命令,殿下不得出烨城。”
太子殿下率人去南影国救蓝姑娘,已引起南影国主震怒,并向九渊暗示了交战意愿,也许不多日便会攻进来,国主没收了殿下的副印,规定除了接受命令率兵作战,不能再行使其他重大事宜的决定权,就连人身自由也限制了,生怕殿下再惹出什么令人“祸国殃民”的事来。
洛九歌神色怅然,父主竟对他失望到了这样的地步,可是,等这一夜之后,凤祭带来了雪玉扳指或者丝环,父主一定会很高兴吧?
到时,南影国攻入又怎么,迟止国攻入又怎么?
他眯起眸子,看了天边的残阳一瞬,蓝衣展动,掠身而起,在守卫的惊呼声中,不见了踪影。
“咴!”
一声长啸,王宫外的柩野马巷跑出来一匹栗色大马,四腿修长,肌腱发达,一看就是难得的千里马,洛九歌落在马背上,一甩马辔,栗马迈开长腿,沿着巷子飞奔而去。
“殿下,不能去啊!”
蜂隐在耳边焦急地劝。
洛九歌眉头微微蹙起,这是三个多月来的习惯,像是要那个心爱的女子,才能够为他抚平。
“我知道。”洛九歌语气透着决然不悔的意味,“可是,那又如何?”
蜂隐翅翼快速振动,绕着九渊太子殿下疾飞,“梵容猜知会有人会去干扰乾坤之力的开启,步下了重重防卫,等着殿下自投罗网呢,阙千泽已经死在了他的手中,尸骨无存。”
阙千泽……死了!
洛九歌心头微微一震,这本该是可以在这个世道中占据一席之地,风华绝伦,霸气卓然的男人,就这样死了?
梵容果然狠辣不留余地,而且也吃定了他一定能够拥有神玄功法,他就如此信任凤祭,还未真正得到就不计一切代价了么?
这样的信任,近乎愚蠢的地步。
精于算计的梵容,竟然也会这般幼稚不自知,甘愿被别人牵着鼻子走,想来,真是好笑呢。
洛九歌唇角扬起一抹诡谲的笑意,阴冷幽寒,眼中却依旧是苍茫之色,映衬着天边的一轮残阳,又伤又凉,像一场浮华背后的寂寞,由来已久。
“死了好啊!”他说,“他不是也想染指凤祭么,他死了,就只剩下梵容了。”
蜂隐恨铁不成钢地叹了一口气,“殿下,现在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殿下的命是九渊的,应该为九渊负责。况且,以蓝姑娘的智慧,定然可以将雪玉扳指带回来,殿下实不该多此一举,反而着了梵容的道。”
“我只是去接她。”
洛九歌缓缓道,马匹的速度却仿佛风驰电掣,眨眼间换了一个地域,他早该想到,既然梵容布下了人手,她即便拿到雪玉扳指,他的手下怎么可能轻易放她离开?他确实在月落谷通往九渊的方向作了一番安排,可是,不亲临战场,谁又能保证,这其间会有什么波澜变故?
终究是不放心啊!
为了他们之间携手笑傲,她不惜以身犯险,他又怎么能丢下她不管,只顾在夜影楼等着她将用生命换来的扳指带回?只顾坐享其成?
况且,他不允许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她从小怕疼,他怕她疼。
蜂隐知道再说无益,“殿下既然执意,一定要保证身在护卫们的拥趸下,不可独自行动呀,殿下此刻虽然念着蓝姑娘,可殿下的命终究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九渊的将来和源远流长,都系在殿下身上。再说,蓝姑娘也不希望殿下出事……”
洛九歌神色浮起一抹怅然,“放心罢!”
不会负了佳人,不会亏了百姓。
待行了大半,栗色大马停下了,九渊国太子殿下掠身而起,在障术的保护下,随即消失了踪迹,有手下从隐藏的位置出来,恭敬地牵过马匹。
余晖笼罩千黛湖,温暖又清凉,灵气萦绕中,彩光相互析折,交织,倒映在澄澈的千黛湖下,呈现一派绚丽大气的重境。
那一朵已经游移到千黛湖正中的睡莲自中间裂成对齐的两瓣,各自在水纹的涌动下向两边散去,而与此同时,那一对相拥在一起的身影仿佛交缠的蝴蝶,没入湖中,头发在湖下悠悠飘舞,玄衣衣枚和红色裙在湖下重新展开,男子手指插入女子的发中,另一只手握着她此刻灵动若鱼儿的腰肢,忘情地吻她,一如睡莲之上辗转已久的缠绵。
女子一手环住男子的脖颈,一手始终放在他心口部位上,他沉稳有力的心跳传到她掌心,在微凉的湖水中透着温热,越是往下,湖水的作用越大,冲开了他们的腰带,衣襟,他们交换着彼此的气息,索取彼此的体温,依靠彼此欲求的给予和满足,双目阖着,在水流横中精致如玉,风华绝世,神色痴迷沦陷,概不由己。
水草飘摇,色彩斑斓的鱼儿围绕在他们身边,构织成一副华美的幻世图景。
“凤祭。”
水波将男人的呓语送入耳中,仿若梦境,层层涤荡过来。
他埋首,吻住了她的肩头,手慢慢收紧,仿佛在克制着不断膨胀的渴望。
“我在呢。”
蓝凤祭被湖水浸得更加妖冶柔嫩的唇轻轻吐出回应,水流裹携着,掠过他的耳际。
梵容喉咙间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喟叹,吻执着而眷恋,带着一种疯狂的意味,逐渐往下,仿佛要一直这样,无休无止地缠绵。
第一百二十二章最后的决别()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
许多王侯将相,甚至万人之上的皇帝,最后发现,自己真正想要拥有的东西,莫过于此。
可惜,明白了,人生也走到尽头了,那些感情磕绊,如似是而非,如三心两意,情志不坚,或被欲望主导,失去了真正爱的人,到头来,才觉心中只剩下一片空茫和追忆无力的怅茫,来不及了,一切都来不及了。
当放下所有的权势,地位,欲求,杂念后,才会懂得,原来在生命的最后,有一个人平淡看夕阳,执手浅笑,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他虽然不到二十的年华,但已经参透了这些道理,因此格外珍惜。
那些近乎愚蠢之处,他又怎么会不懂?然而,他宁愿自己承担,自己咀嚼个中滋味,也不会对性子清傲的她有半分不是的指责,他不喜欢感情中存在半分怀疑,不允许感情受到一丝一毫的玷污。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他只想像现在这样牵着她的手,一路走下去,直到苍老的尽头。
渴望与欲求一道在体内燃烧,交织成一种令人疯狂的冲动,让他迫不及待地想将她完完全全地据为己有,他加快了下沉的速度,离千黛湖底越来越近,那一处枢纽上的丝环契印映入眼帘。
并没有什么奇特的,只不过有淡色的金光在缓缓缭绕,然而,功法高深的人都可以感受得到,这一处下,蕴藏着怎样惊世骇俗的乾坤转合之力。
他神色微动,将蓝凤祭轻放在枢纽旁柔软的水草上,逆着向上涌去的水流俯身下来,一只手温存地圈住她的身子,她的秀发垂过他的手臂,层层如浪般飘舞,那双美目轻阖着,在清澈的湖底,每一根青黛的眉毛都分外清晰,朱唇微微张开,偶尔吐出细微的气泡,雪白的齿如编贝,那样平静美好,像在等待他重新索取和缠绵的给予。
此刻的情动,更胜以往任何时候。
他的衣枚,她的裙裳,不知被湖水卷席到了什么地方,只剩下薄薄的,贴身的里衣,在水流的作用下紧紧贴着身体,每一寸肌肤和纹理都纤毫可见,彩光从湖面投射下来,将这里的一切点缀得如同幻世,日月同辉的光影落在枢纽一左一右的日月之印上,只要将丝环放在契印内,乾坤之力就会正式启动,源源不断地被早有准备的两人吸收入体。
梵容埋首蓝凤祭的心口,沿着一路吻下来,在深湖湖底,急促的呼吸感觉不到,喘息声听不见,只有紧贴在一起的心在比平常更快地跳动,不断推涌的水波从他们身边流过,澎湃的,甚至可以逐渐掀动整片千黛湖的气势遮掩了一切疯狂,渴望,冲动,看似在平静地进行,却是比任何一次都要来得深刻。
“凤祭,凤祭……”
梵容轻轻唤,声音低柔,在深湖湖底仿若梦幻呓语。
蓝凤祭的手握在他的腰上,微微用力,仿佛在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巫山云雨,她仰着下巴,朱唇复阖又张,姿态魅惑撩人。
唇边,依旧是一抹似有若无的冷意,眉尾微微挑起,像极了依靠美色诱惑男人的暗夜修罗,往往是趁着男人情迷意乱,吸取男人的精元和阳气。
“我在,在呢!”
“你想要什么,都拿去好了。”
语气轻渺,酥柔,宠溺而放任。
男子亲吻,不顾一切,执着得像一个索求温暖的孩子,一头墨发与她的乌发复缠又分,另一只手终于抬起,猛地一握,丝环外的玉化作一缕齑粉,随即消失在湖水之中,一样仿若戒指的,月华般荧泽的什物显现了出来,呈半透明,在湖底几乎隐于不见。
这便是丝环!
能够启动阴阳和乾坤运转,使天地之间的正气和戾气大为增强,一旦开启,往往是一个乱世的开始。
环壁雕着繁复的花纹,刻着绢细如蚊腿的小字,精致小巧中透着大气象,那只可翻云覆雨的手,凭着灵敏的知觉将丝环放到了契印上,然后握住她的手,一缕金色光芒从两手交合中流出来,源源不断地进入枢纽。
枢纽缓缓地转动起来,日月之影承接湖面透下来的光辉,越来越炽盛,光芒在深湖之底投出一束束光柱,不断扫移,竟合着转动之力带动湖水形成湍流,湖面大风呼啸声,湖水嗡震声,碰撞声交织在一起,气势澎湃如海潮,仿佛预示着一场惊天动地的变化正在来临。
“凤祭……”
这是最后一声唤了,所有的情致已经濒临崩溃的境界,这是他矢志不渝的爱,他所有的希冀所在,梵容眸中一派迷乱决绝,将蓝凤祭最后一层防护掀开,身躯保持着与她持平的状态,对应相挨,她的手抚在他的胸膛上,那儿,心脏在迅速不紊地搏动,她睁开了眼,眸波潋滟,媚眼如丝,唇角微微一勾,仿佛片羽掠过他的心头,瞬间让他迷失了剩余一点理智,手将她的身子微抱起一些,身躯猛地向前一挺。
然而,他的动作随即止住了,混沌的意志慢慢地清醒过来,他微蹙起眉头,似是不敢相信地垂下头,看着女子覆在胸膛上的手,鲜血源源不断地从指缝间涌出来,很快被湖水涤荡一清,一柄不知何时虚凝出来的匕首握在她的手中,只露出柄尾,其余的部分,都尽数没入他的心脏。
方才还缱绻多情的眸子俨然已被冰封,那样的陌生,那样的森寒,仿佛煨了毒,直冷到人的骨髓里去,女子清媚的颜容带着冷嘲,鄙夷和傲然,唇角勾起,“痛么?”
澎湃激荡的湖水平静了下来,日月之辉黯淡,枢纽停止转动,丝环一动不动地嵌合在契印内。
仿佛一个不真实的,令人无法接受的梦幻。
梵容静静地看着她,眸子越来越黑,由于不断失血,脸色开始变得苍白,眸中是一眼望不到底的痛楚和绝望,以及依旧难以置信的震撼,他试图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些彻悟的悔恨来,看出她无心之失的懊恼来,然而,没有,她的神色依旧冷漠,冰冷,带着达到目的之后的快意。
他眼中最后一抹希冀终于黯淡了下去,像日月隐于黑暗之中,身体上的所有温度都退去,冰冷得那样无力。
“为什么?”
失去血色的唇缓缓开阖,一字一顿,喑哑苍白。
“痛么?”
蓝凤祭语气阴寒到了极致,猛地用力,将匕首之柄也完全没了进去,“痛的话,一定要告诉我。”
可是,为什么她的手在颤抖,不受控制地颤抖?
为什么她的内心深处,想哭?想不顾一切地哭?
梵容身躯微微一震,眸中的神采飞快涣散,再也凝聚不出一星半点的光芒,可还在问,“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啊!
我可以放走洛九歌,任由一个王国创立,为自身凭添一个威胁,我可以交出雪玉扳指,放弃捷径取霸业,我可以留太后一命,为了你似是而非的“安全感”,我可以对你的过去既往不咎,只一心一意对你好,我什么都可以做到,倾尽所有,近乎愚蠢。
可是,为什么?!
蓝凤祭没有回答他,眸子冰寒,然而,眼角更加冰冷,似有什么永远地,悄无声息地融入了湖底,她不愿去追究,他看不见。
她慢慢从他身上起来,掌风一吸,被红珊瑚拦截住的里衣冲开水流,落到手中,她平静地穿好,像完成一件等待已久的,却寻常不过的事,最后俯身取下丝环,拇指轻轻摩挲,清冷无温的眼中浮起欣然之色。
九歌,我完成了任务,要回来了,你一定会很高兴吧?
我还为你除去了头等大敌,把这些日子的羞辱一并还了,今后你会少许多阻碍呢!
她侧首望过来,梵容已经气若游丝,甚至感受不到任何气息,由于血流过多,浑身上下都苍白如墓,就那样绝望而苍凉地躺着,无神的眸光落在她身上,带着不甘,不解,和剜骨剖心的痛,然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恨。
这一切都结束了,都结束了。
蓝凤祭想。
她想要的,不就是这样的结果么?可是,为什么快意只有将匕首插入他心脏的那一瞬?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上面没有一点血腥,这是否就说明,刚才的一切,并没有发生呢?
她冷着眸,任乌发不断被海水撩舞,神色决然不悔,眼角偶尔有冰凉的湖水滑过,又不似湖水,脸色白得如同玉面罗刹,她找来了他的里衣,穿在他身上,给他最后一点尊严,然后揽着他的腰身,向湖面游上去。
梵容的头无力地垂到她的肩上,他的身体没有了半点温度,手碰处冰冷得令她微微寒战,那眉眼依旧冷冽俊美,透着雍容之气,双眸始终没有阖上,仿佛在渴求着那个他不曾明白的问题的答案,然而,他永远没有机会知道了。
蓝凤祭将梵容放到湖边的灵仙树下,她望着湖面,望了很久。
千黛湖十分平静,清风徐来,涟漪轻轻推送,一派祥和美好的图景,日头已经下了西天,浅浅的,溟濛的夜色开始弥漫下来,还剩一点昏橘色的余晖,都投到千黛湖面上,轻柔地笼住相互析折的彩光。
多么温馨啊!像是能使所有冰冷的心都温暖起来。
第一百二十三章从此世间,再无此人的存在()
蓝凤祭喉咙发堵,心口干涩。
梵容已经死了,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灵仙树上细碎的白花随风飘落下来,她木木地伸手接住,才发现手已经僵冷了,竟连一朵花瓣也接不住,她抬首看向天穹,云朵渐渐黯淡下来,昏朦的光线开始隐入无边的溟濛,像是所有的悲喜都已经有了一个了断,从此那些恩怨纠葛,都埋葬于暗夜,再也不复提起。
她的眸中没有泪,只是一派无法诉说的苍凉,遥远而深刻。
梵容死了!
从此世间,再也没有这个人的存在。
他,她前世的夫君,她曾把一生的幸福寄托在他身上,因此给了他任性的权利,他是伤害她最深的人,她最恨的人,现在他死了,她亲手杀了他,让他不明不白地,不甘又无可奈何地死去,让他一点补救的,愧疚的机会都没有。
“哈哈哈哈……”
星落北响起了一阵萧瑟的笑,像黄叶枯落,像花枝尽折了,蓝凤祭站起身来,张开手臂,踉跄着脚步旋转,仿佛自莽荒来的,风华绝伦的妖姬,苍古,冷傲,诡谲,花瓣从她飞舞的发梢飘落而下,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从此她再也没有恨,不会恨。
只是,梵容啊梵容,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痛不痛呢!
琉璃屋,千黛湖,流光……她曾在他面前表现出留恋的一切,都在此刻,永远地成了过去。
夜幕降临,天地之间笼上了一层浅夜色,越来越深。
清穹王府埋伏下的护卫终究还是发现了另一条支路上的九渊国人马,蓝凤祭出月落谷时,双方正打得不可开交,看到那一抹蓝衣身影,她淡淡一笑,慵懒疲倦,原来他已经来了。
可是,她很累,像做了一场噩梦,需要好生休息一场。
九渊殿下最精良的手下被梵容的人手尽数剿杀,埋伏在当头位置的,掺了不少勉强接近一流的二流高手,虽是来接应她,但一定都抱着复仇的目的吧,虽然实力逊色于人,可厮杀的势头一点也不弱,个个当作战场杀红了眼,在夜色中僵持不下。
“蓝姑娘。”墨予注意到了她,“世子呢?”
“在星落北。”
蓝凤祭倚在一株凤凰木上,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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