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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姑娘复仇攻略-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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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惊鸿舞。”

    有人叹了一声,“蓝姑娘把踏歌和惊鸿结合起来了,真是极其美妙啊!”

    在半空作舞,面色不变,全凭着上等的轻功支撑,且舞出倾城之姿,这还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所有人都仰起头,目光看向上方,似乎忘记了还有谢小姐在跳绿腰。

    谢纯然终于控制不住情绪,脸色一片苍白,这等于在大庭广众之下丢尽了左丞相府的脸,尽管她不是个轻易言弃的人,可还是生出一种强烈的挫败感,让她很想将蓝凤祭的血肉一口口咬下,或者剁碎了喂狗……

    然而,她也十分清楚,宾客只是暂时遗忘了她,虽然注意力不在她身上,但如果她落荒而逃,便会留下一个洗不清的笑话,只好忍受着继续跳,想到明天就是最后日期,真是煎熬得想要抓狂。

    就只有看爹爹了。

    那些暗自收买势力,与其他国家结盟的证据,怕是梵容看了,也要考虑一下,要不要把蓝凤祭永远逐出清穹王府呢!

    梵容唇角微扬,忽然手腕一动,将杯中的酒抛向半空。

    酒水如流珠溅玉,滴滴晶莹,环绕在女子的周身,眼看着就要沾湿衣裳,蓝凤祭眸波一潋,身形轻若片羽般翻舞,一一避开,长袖灵巧地甩出,竟操纵水袖一道起舞,淡淡的瑰玉酒香盈满了大殿。

    “好!”

    宾客们齐声称赞,一队艺师不愧是训练有素,乐曲声几乎是衔接无暇地跟上了舞蹈的节奏,飘渺,出尘,恣意,大气,却又兼照顾还保留下来的踏歌风格,以及谢小姐正在跳的绿腰。

    谢纯然心微微一乱,随即稳住,她眸光盈盈温柔地看向梵容,她只跳给他,又何必在乎他人的眼光?

    这一招自我安慰的方法还算行得通,尽管世子的目光在蓝凤祭身上,但她已经习惯,尽管心中不甘又嫉恨,仍维持着表面的平静舞到了曲声尾处。

    蓝凤祭最后甩出长袖,仿若流虹腾绕,波浪推涌,酒水滴滴蒸发,无影无踪,只留一殿余香,然而,却有一滴微不可见的透明从袖中飞出,无声无息地逼向谢纯然,她收肩、含颏、掩臂,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缓缓落下。

    众人正欲鼓掌,与此同时,大殿中响起了一声惨叫。

    谢纯然捂住流血的肩膀,痛苦地跌坐到地上,指缝间全是血。

    “啊呀……这是怎么回事?”

    宾客们纷纷起身,大惊。谢丞相变了脸色,抬头看向蓝凤祭,眼神像煨了毒,丞相夫人赶紧离座,过去扶起谢纯然。

    “有刺客,追!”

    梵容淡淡道,立即有几个人影从大殿两侧掠出大门,甚至没有人看清他们穿的什么颜色的衣服。

    “快请万大夫。”梵勒霍然起身,脸色凝重,在寿宴上发生这等见血光的事,恐怕对清穹王府不利啊!自古以来,寿宴见血,主家定有人重伤,或死亡。

    但愿不是什么征兆,只是一场意外。

    蓝凤祭轻稳落地,也露出一副关怀的神情,“谢姐姐伤到哪儿了?看起来似乎不轻呢。”

    谢纯然咬牙切齿,当然不轻了,那一样莫名其妙的东西将她琵琶骨最关键的部位击穿,她的右手臂可说是暂时废掉了。

    好啊!蓝凤祭,你果然歹贱。

    她强忍住一口涌上来的活血,眉头蹙起,额头上冷汗沁出,脸色白的吓人,“不打紧,多谢蓝姑娘关心,纯然休养几日便好了,只是……”脸上浮起一抹凄然的神色,“纯然自问平常与人为善,不知为何有人想要暗害纯然,还请候爷和世子早些寻到凶手,给纯然一个公道,若纯然只是一个人也就罢了,可这寿宴上,还有纯然的爹爹和母亲,纯然不忍折了二位老人家的颜面。”

    谢丞相死死地盯着蓝凤祭,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好阴歹无情的女人,即便她想对付纯然,除掉竞争对手,也不该破败血光,让清穹王府面临或破财,或殒命的风险,她既然想要嫁与梵世子,又何苦来这一出?

    是的,他没有看到是她下的手,但为了不出任何差池,清穹王府里里外外都布置了高手,刺客如何进得来?除了她,没有任何人有机会下手,而武器,正是她操纵得完美无缺的酒滴。

第一百一十五章反威胁() 
然而,世子说有刺客,便是承认清穹王府疏忽,替蓝凤祭揽了一切罪责。

    谢丞相一口气噎在胸口,差点没呕出一口血来,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清穹王府是傻子吗?

    鸢儿和另一名丫头从夫人手中扶过谢纯然,鸢儿剜了蓝凤祭一眼,道,“小姐需在锦云殿接受治疗,若夫人放下不下,也一道去了吧!”

    谢夫人叹了一声,满脸忧戚,看谢丞相一眼,跟着出去了。

    梵勒一脸自责,“清穹王府出了这等事,扫了诸位的兴,实在是对不住,尤其对谢丞相,本侯更是愧疚难当啊!不过,本侯保证,一定找到凶手,并治好谢小姐肩上的伤,给左丞相府一个交代。本侯先自罚三杯。”

    阿福倒满酒,递上,梵勒一口饮尽,连饮三杯,众人齐齐道了一声“好”,纷纷安慰了几句,开始进行宴饮,虽然热闹,但气氛已经不如先前浓烈。

    不少人心中在默默地寻思,不知清穹王府,是否会遭遇到什么样的劫难……

    然而,候爷和世子皆是一副天塌下来也不怕的派头,神色无惧无忧,气势稳沉霸气,仿佛并不知道那个自古以来从未失误过的谶语,“寿辰见血光,大难将至已。”

    梵勒带着笑,不时起身与诸位宾客相敬,脸上蕴着不容冒犯和揣测的警示,双目仿若鹰隼,炯炯有神,再大胆的也藏好了揣摩的心思,当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然而,也许该来的还是会来临。

    蓝凤祭已在梵容身旁落座,想到明天即将到来,她不太有胃口,只执了一个杯盏,偶尔浅啜一口,还拿出一份闲心地扫了一眼来客,坐在对面的,是九乾王及世子白迦南,白迦南体格削瘦,面容清秀俊美,宛若一介书生,气质儒雅而孤傲,那双清湛的眸子深处,诡谲莫测,令人琢磨不透。

    可真是个不好惹的主呢!

    蓝凤祭浅浅一笑,有这样的人物存在,天下三分也未尝不可,最后却成就了梵容和九歌,可见“情”之一字,从来害人不浅哪。

    谁也不曾料到,名声不输洛世子和梵世子的白迦南,竟会在最后一败为红颜。

    她仔细看一眼他身旁的素衣女子,这个世人只知被白迦南唤作“蔷卫”,不知真名的女子,寻常着的衣裳都是青,灰,黑等黯色,然而,却生得美丽端庄,宛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处处精致动人,着装只是敛了她逼人的锋芒,然而,只要目光落到她身上,便会被那样清华沉定的气质吸引。

    两人是上下级的命令和从属关系,然而,也是配合得最默契的一对,也许没有人知道,他们在人后,有着怎样旖旎的风花雪月。

    九乾王邻座,是渊王及世子欧君仁,以及女子护卫夜染,欧君仁不苟言笑,性子孤傲怪癖,有些自大,尽管如此,也算是个有武有略的一流人才,只可惜渊王独断,渊府日益衰落下去,到如今已无力回天。

    夜染容貌平平,出了身姿妙曼,并无其他特色,却是蓝凤祭见过的最高傲的女子,从不将世俗一切放在眼中,随意一站,气场便十分强大,也许,这正是欧君仁对无数貌美女子视而不见,唯独青睐与她的原因了。

    朝惜王府,明济王府,已经不在,楼殿空空,物是人非。

    明济王府肯追随朝惜王府而去,恐怕司马瑄禾起了不小的作用吧?至少,也是司马普着重考虑的一个因素。

    九歌从桃陌洲回来的那一夜,据说朝惜王府上方,有虚龙之影闪现,最后坠入世子府中,这个场景恰恰被明济王府一个下人捕捉到,而司马普最信运势与卜卦一类,相命师有言,若要保平安和荣华,只需追随洛世子即可,独立和依附康夙朝也无望。

    这是原因二。

    然而,明济王府终究成不了大气候。

    这一边有谢纯然,那一头有司马瑄禾,都是不纠缠到底不罢休的主儿,司马瑄禾派人暗杀她的事,也许九歌囿于种种原因,不好处理,但她却是记在心头上的。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蓝凤祭抿起的唇角泛着冷意,默不作声地饮下一口。

    她最关心的,是明天计划能不能顺利实施,以梵容对她信任的程度,也许有八分的希望。

    可是,为什么她的心有丝丝烦乱?

    “只喝酒,不吃菜?”梵容将一块瘦肉夹放在她面前的小碟上,“别饿着了。”

    声音很柔,很暖。

    有点像九歌。

    蓝凤祭向他望去,他的眸光落在她脸上,像含了一树春日的梨花,清冷浅淡,却又是那样的温柔,愈往深处,愈是眷恋幽深。

    这个人,是残忍无情的梵容?不仁不义的梵容?

    今夜是月十四,一轮皓月悬在当空,被浅浅的,疏淡的乌云遮蔽,月华之芒丝毫不受影响地笼罩大地,上苍态势正好,然而,谁都十分清楚,腐朽的,不堪重负的康夙朝,支撑不了多久了。

    寿宴从中午一直办到子时,凰城的一切喧嚣逐渐平息了下来,喝醉了的宾客们相互搀扶着,走出清穹王府大门,风携着酒香,在王府各处轻拂来去,梵容还在主殿中忙,许是要等客人们都散了才会睡下。

    蓝凤祭抱来弦歌琴,在一袖云容裳园凉亭下,将《醉城曲》弹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指尖沁出血丝。

    菱雪在一旁看得不忍,“蓝姑娘从来没有睡得这样晚,还是快些躺下吧!不然对身子不好。”

    蓝凤祭双手按在微微振动的琴弦,望着半空,目光幽然清冷,“快要到子时四刻了吧?”

    “恩。”菱雪点头,忽然想到了什么,“蓝姑娘莫不是在等世子?”

    “快要第二天了。”蓝凤祭起身来,叹息清冷决然,抱起琴,走向大殿,她以为,中午之后便可以和梵容抵达月落谷,寿宴梵勒一个人就足够应付,依梵容的性子,断断是不愿把时间花在这些无聊的事情上的。

    谢纯然肩胛骨被废,谢丞相已猜到是她所为,且左丞相府知道明天就是她的答复期,又怎么会就此善罢甘休?今夜,恐怕并不安宁呢!

    唇角浮起一丝冷笑,梵容,你不是爱我么,你不是想获得惊世骇俗的力量么,一切就看你自己的选择了。

    无论左丞相府出多重的筹码,谢纯然不懂功法,交合的力量将会大大折损,梵容这样挑剔的人,断断不会屈就的。这一世的梵容执着,不渝,也从来厌恶胁迫,且开启力量不过是朝夕之间,火烧眉毛的险境,同样来得及挽救,她有十足的把握,等着便是。

    清穹王府主殿中,热闹的场景已不再,唯只剩下几人,气氛冷肃,诡异,阿福和来禄更是大气不敢出。

    灯火通明,酒香淡去,茶香萦绕,热气从三个茶盏中袅袅腾起。

    梵容手执茶盖,一点点浮去微不可见的茶沫,轻细的研磨声隐约透着一种阴缈毒煞之气。

    梵勒脸色冰冷黯沉,像黑云压城,沉默了许久,终于冷冷道,“终究是本侯小瞧左丞相府了,没想到,谢贤弟为了威逼容儿娶令千金,竟要搬出清穹王府所有的底细,这盘棋,下得可真大啊。”

    谢丞相摇头笑,“古言,寿宴见血光,大难将至矣,今天中午的事可是有目共睹,恐怕今天以后,所有人都巴不得离清穹王府远远的,要不是纯然执意,候爷以为,我会把这些筹码提前用了?况且左丞相府的千金,如果输给一个被逐出家门的庶女,传出去还有什么颜面见人?此番不过是希望清穹王府逐出蓝凤祭,梵世子与纯然订下亲事,至于嫁还是不嫁,还得看清穹王府将来的运势如何。”

    梵勒一噎,闷哼一声,“容儿,你觉得,谢丞相的主意怎么样?”

    梵容神色无澜,淡然自若地饮下一口茶,“谢丞相手中是有一些捕风捉影的莫须有证据,若呈到皇上面前,虽然不足为信,可或多或少会让皇上猜疑,再大费周折一番,损心耗神,实在没有必要,可若谢丞相偏要当真,也该想想,谢小姐如今是在谁的府邸,谁的地盘?”

    “你……”

    谢丞相怒火中烧,袖子一拂,将茶盏掀翻在地,杯盏碎几大片,茶香浓郁。

    “你竟敢拿纯然的性命来威胁?”

    谢丞相有些不敢相信地瞪着梵容,手指抬起,微微颤抖,“她对你忠贞不二,甚至愿意留在那个死过人的宫殿,受了蓝凤祭无数委屈依然痴情不改,梵容啊!你竟然无情到这般地步!”

    梵容面色不改,道,“谢小姐的心思,容儿自是瞧得一清二楚,因此吃喝用度,清穹王府从来不曾亏待了谢小姐,甚至今日谢小姐受人暗算,容儿特地派了十名高手守在锦云殿外,一有风声,即刻出动,尽心尽力保住谢小姐的安全,敢问谢丞相,容儿这样做,可算是周到了?”

    听出女儿已经形同监禁,谢丞相脸色苍白,眼中恨光闪动,“好,好奸诈的父子,本来我想,若清穹王府愿意接纳纯然,倘若真有危机出现,左丞相府愿意尽一点微薄之力,没想到……”

    “谢丞相应该知道怎么做。”

    梵勒缓缓道,“让一切从来没有发生过,谢小姐,同样可以继续在清穹王府自由出入。”

第一百一十六章离开之前,想听一听真话() 
“好,好……你们够狠!不过寿宴见血光,清穹王府只怕要大难临头,候爷和世子可要当心了。”

    谢丞相极尽诅咒之能,一字一顿,咬牙切齿,重哼一声,怒气腾腾地出了王府主殿。

    大殿的气氛随即平静了下来,透着一股诡异,来禄和阿福心中直犯嘀咕,忐忑不已,但愿这一次只是意外,与所谓的运势,命数都无关。

    梵勒饮下一口茶,将不快压下心头,“容儿,血光一事,你如何看?”

    梵容斟酌了一下,“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该来的避不了,若真有劫难,容儿当竭尽全力去化解。”

    “唔。”梵勒微颔首,“目前也只能这样了,再加强一下警惕和防卫,其他的,听天由命吧!”

    他起身来,“为父困了,你也早些歇息吧。”

    阿福赶紧搀扶候爷走向房间。

    梵容捕捉到父亲眉宇间一抹浓郁的忧虑,心微微一紧,难道父亲也认为,一桩祸事就要不可避免地来临么?

    缘起何处何事,又如何终结?

    梵勒走至珠帘处,忽然停住了脚步,侧首,“为父之所以顺着你的意,是因为清穹王府向来不受胁迫,可是这件事之后,左丞相府已经成为一个不安定的因素,容儿,为了蓝凤祭,你这牺牲,未免太大了呀。”

    “父亲……”

    梵容想说什么,阿福已经撩开珠帘,让候爷进去了。

    世子眸中浮起一丝幽怅,“来禄,到子时四刻了吗?”

    来禄看了一眼沙漏,正漏至中央四刻,“是,刚好到了呢。”

    梵容起身,“回去吧。”

    蓝凤祭更了衣,正要睡下,菱雪将半边敞开的窗户关上,忽然一怔,“蓝姑娘,世子就在院中呢。”

    果然来了么?

    蓝凤祭披上一件外衣,走出一袖云,梵容的身影笼在清夜之中,玄衣上似有月华流走,颜容若精雕细琢的玉,眸子一派幽深温柔,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直到她来到他的身前。

    他抬手,指背抚过她的脸,“已经第二天了,凤祭。”

    夜,静谧无声,虽然只是一方花园,却让人如置无人的旷野,耳边只有微风掠过,一阵苍茫一阵久远。

    “你道如何?”

    蓝凤祭浅笑盈盈,握住他的手指,“这么晚了,还来打搅我的睡眠。”

    “回答我!”

    他的声音似乎含了一丝威胁,将她拥入怀中,手臂十分稳沉有力。

    半个月的时间,并不多,然而,他却是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等。

    蓝凤祭轻轻地笑出声来,唇凑到他耳边,气息如兰,“好啊!”

    好啊!我答应你,做你的世子妃,你的妻子。

    也许还有别的意味,然而,此刻的梵世子,却无法参透。

    所有的情动在一瞬间如决堤之瀑,霍然倾泻而下,梵容眸中有星辰之芒浮起,像一潭银河,手指顺势滑下她的面颊,托起她的下巴,吻,就这样落了下来。

    他紧紧地揽着她的身子,让她半点动弹不得,疯狂而决绝地吻她,不管她主动还是被动,她答应他,便是他的人了。

    乌发纠缠于颈部,气息如浪,一波波吐出,男子的喘气在静夜之中分外撩人心神,像要把多日压抑的情绪都发泄出来。

    蓝凤祭闭上眼,手指几乎嵌入他的后背,她甚至闻到鼻尖飘来一阵似有若无的血腥味。

    梵容,梵容,你要还的,终究是要还的!

    他高兴不说,激动不说,只是在以近乎摧残的方式表达。

    很久之后,他才从她颈间抬起头来,她的唇已经麻木了,手已经酸了,脖颈上都是发红的吻痕。

    蓝凤祭身子一倾,歪入他的怀中,仰首看他,他深得无法表达的眸子映入眼帘,“这一生,我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

    睡意越来越沉,蓝凤祭没有回应,只逐渐睡过去了,唇角勾着一抹浅浅的笑意,似满足,又似嘲讽。

    这是一场梦,也许醒来,就能看到九歌守在身边。

    就像在桃陌洲的时候。

    九渊国,王城烨地,慎刑司。

    这是监禁的最后一夜了,没有人想到,就在前日,九渊太子殿下曾率了一众高手,亲身赴南影国王宫拯救心爱的女子,又安然无恙地回来,继续接受国主“监禁反省”的惩罚。

    洛九歌只着了一件锦白的单衣,坐在桌旁,手持卷册,目光专注,清淡,微风从窗户拂进来,烛光轻轻摇曳,男子的俊颜偶尔划过一丝晦暗的光影。

    察觉到空气中的振动,洛九歌将兵书合上,“迟止国有什么动静没有?”

    “于湉使,便是锦绣公主。”蜂隐道。

    “一开始便看出来了。”洛九歌淡淡道,“还有?”

    “锦绣公主虽然表达委婉,可迟止国主还是大怒,说九渊国不识抬举,才创国就这般狂傲无礼,锦绣公主便献上一计,说除掉蓝姑娘,一切便会顺利许多。”

    洛九歌眼中掠过一丝幽深诡谲的光芒,“本殿下倒是要看看,她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至于协议,迟止国还未立新的,毕竟殿下态度坚决,国主又为殿下留了一点余地,恐怕还要等一些日子。”

    “是在等对凤祭下手之后。”

    洛九歌声音一冷,“明天是最关键的日子,梵容定然布下了重重防守,可她回来的路,却是艰难险阻,吩咐下去,调动人员,守候在各个重要位置,护她安全归来。”

    明天,她就要以身冒险……

    日夜辗转反侧,茶饭不思,正是因为如此。

    三个多月来,本该已经麻木和习惯,可想来还是一阵心痛。

    况且,若她失败,不但她身陷危险之中,梵容不会放过她,这一边,父主也要逼迫他娶锦绣公主和司马瑄禾。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殿下早些歇息吧!属下去办便是。”

    蜂隐飞出窗户,牢狱中,重新恢复了平静。

    洛九歌轻轻一叹,将蜡烛灭了,合衣睡去,月华从窗户透进来,投到牢狱中央,男子的身躯笼在溟濛难辨的夜色中,那样的孤寂,幽冷,只有一颗伤情了许久的心,在带着痛缓缓地搏动。

    蓝凤祭一觉醒来,是在星落北的琉璃殿。

    晨曦微露,点点碎金透过云隙,洒落在澄碧的千黛湖上,新的一天,看上去是那样的美好。

    然而,掀开华丽的,虚浮的帷幕,只怕一切扭曲淋漓得让人不敢直视。

    颈间还有些许的疼痛,那是昨夜梵容留下的痕迹。

    蓝凤祭微微蹙眉,下意识地向身侧看去,梵容正合衣躺在一旁,双目阖着,长睫垂覆,睡得没有一丝一毫的防备。

    眼中划过一丝冷光,若此刻要取他的命,也是可以的。

    只是,她放弃了多次这样的机会,不过是为了更激烈一点,痛快一点,给他最深的绝望,最意想不到的背叛和折磨。

    她翻过身子,伏在他身躯上方,冰冷的指尖划过他的脸,眸子泛着冷光,浑体上下气息清冷危险,仿佛一匹捕获猎物,正准备下口的雪狼。

    梵容胸前微敞开的肌肤上泛起了寒战颗粒,忽然抬手,抱住了她,手腕猛地一用力变换了位置,将她压在身下。

    “冷。”

    他吐出一个字,头埋在她颈间,似乎还在说,“谢纯然已经处决了,回来好不好?”

    蓝凤祭看着虚空,神色冷漠嘲讽。

    只是没有想到,梵容竟也会说梦话。

    那一段时空,他不曾经历,却成了一直困扰他的梦靥,果然,苍天是开眼的。

    他就这样抱着她,像一个孩子,眷恋而依赖,无论如何看来,也不像一个高冷持重的男人。

    听说爱到极致,是人性的返璞归真,情至深处,人便会彻底地“柔”下来,且嘻笑怒骂皆随意,毫无保留地,将最真的一面展露在对方面前,宛若孩童少年。

    “容,辜负了凤祭。”她拍着他的背,轻轻道。

    “呵……”梵容轻笑,飘渺中透着一丝决然,“不可能。”

    她颈部被他的气息氲得濡湿,一阵阵痒,他整副身躯压在她身上,很沉,她胸口发闷,呼吸困难,不知道这样暧昧别扭的姿势要保持多久,然而,明天,她就会到九歌身边了。

    明晚,和她缱绻相依的,是那个真正爱的男子,而不是这个令她厌恶的负心汉。

    今天是乾坤交互的吉日,而吉时是酉时四刻,八月的这个时候,月落谷的落日和月轮同时光芒大耀,交辉相映,是灵气最为充沛的时刻,据说即便是候在月落谷附近,也可吸收不少元气为己所用,大大提升功法。

    她要做的,就是等,并最大地调动梵容的欲望。

    一直手覆到他脑后,将一种昏障之气缓缓渡入,这样,他就可以处于她的半控制之下。

    她小心翼翼,谨慎得如履薄冰,要知道,她正在试图控制一个可以坐拥半壁江山的男人,只要被发觉,甚至所有的心血都会前功尽弃。

    在离开之前,她想听一听真话。

    从此翻脸为仇雠,再见只有兵戎相杀。

    仿佛想到了什么,蓝凤祭自嘲一笑。

    如何还能“再见”?

    她既容忍到今日,便没有打算再让他活下去。

第一百一十七章很快,你就如愿以偿了() 
手从他后脑勺逐渐收了,幸亏,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察觉,不由得有些疑惑,以梵容对外界的警惕和灵敏,是不可能这样任人宰割的,难道,就因为感知到她在他身边的气息,所以便这么放心吗?

    “为什么……?”她抬起下巴,唇凑到他耳边,含住他的耳垂,舌尖探出,轻轻舔了一下。

    为什么不可能辜负?明明已经辜负?

    梵容俊黑的眉毛微微一动,唇角享受地勾起,抱紧了她的身子,仿佛要将她嵌入自己的骨血里去,由于被施了昏障术,他眼皮有些艰难地想要撑开,却终究无济于事,然而,也是自然而然地作罢了,脸上还带着轻浅的笑意,“我的人,我怎么可能辜负。”

    他又道,“凤祭,你是不是吃错药了,问这些不该问的。”

    声音十分慵懒,轻柔。

    身体被硌得难受,蓝凤祭皱了皱眉,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怎么还这般兴起?将他的身躯掀下她的身体,她靠坐在床榻上,重新把他拖到怀中,这样看来,总算没有那样别扭难堪了。

    想到一次次亲密的接触,以及吉时更加严重的……

    她只觉得胸口发堵。

    又问,“谢纯然与我,谁更美?”这是一个近乎玩弄,纯粹无聊的话题,她明明就比谢纯然美,还用问么?但她还是来了兴趣,终归他现在说的是真话,听一听又何妨?

    梵容沉默了一下,“谢纯然,长什么样子?”

    蓝凤祭一怔,唇角扬起,声音倏而冷了下来,“她是你的帝后呢,忘了么?”

    梵容眉头凝起,脸上出现一丝厌恶,“这是我的噩梦,上天为什么要让我做这样的梦?”

    他身躯动了动,似乎挣扎着要苏醒过来,却又甘愿不设任何防备地沉沦在她的温柔乡,蓝凤祭手掌覆在他的后脑勺上,他逐渐平静了下来。

    “如果,梦是真的,你又如何做?”

    梵容眉头蹙到了最深,仿佛在极力排斥这样的可能,“我会杀了自己。”

    蓝凤祭笑了,手摸着他的头,“你爱的女子是谁?”

    “蓝凤祭。”

    “你爱的女子是谁?”

    “蓝凤祭。”

    “她是你的什么人?”

    “世子妃,妻子。”

    “你有多爱她?”

    “用命去爱。”

    笑容重新浮现在他的脸上,仿佛对这些问题感到幸福和知足,他的头歪入她的颈间,鼻尖抵着她的下巴,轻轻地磳。

    像一个孩子,真的像一个孩子。

    蓝凤祭不再问,看着怀中精致成熟的颜容,嘴角泛着一丝幽冷,是的,梵容,确实爱上她了。

    师傅说,昏障术可以让一个内心强大的人,吐出真心实意的话,这是一种半控制人神志的“术”,首先要让人身置于一个安全的,可放下所有戒备的环境,最好是在深爱的人的身边,由其发问,这样成功的概率会大许多。

    况且,被施障的人苏醒之后,会将一切忘得干干净净,无任何蛛丝马迹可寻。

    她问,“你做了多少次噩梦?”

    “见到你后的每一夜,甚至白日也梦。”

    “痛?”

    “痛。”

    他的眉头重新蹙起,俊颜像被吹皱了的梨花,苦涩地喃喃,“从未伤害,为何会有这样的梦?”

    在“情”字上,他是个对自己有绝对要求的男人,包括意志,精神,不允许存在一丝一毫的玷污和不洁,实际上他也做到了,实际上他天生如此,以前从未爱过,一旦爱上,便是刻骨铭心,不计较牺牲地倾其所有,倘若还能做一做与她缱绻情深的梦,该有多么美好啊!

    然而,他们的梦,一直是变态的,扭曲的,狰狞的,丑陋的,这些,都由他亲手一一施予,甚至,他还跟连自己都厌恶的谢纯然站在一起,将凤祭摧残得体无完肤,最后,她冷漠决然地看着他说,“梵容,你再也没有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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