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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导游先生-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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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韵看了一会儿,有些无聊。
她对赌博一类的游戏向来不感兴趣,了解也是因为工作所需。
可季栾川仿佛看的津津有味,目光就没从轮盘上下来过。
“你喜欢玩这个?”
“不喜欢。”
“那你看什么呢?”
许韵奇怪。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她并没发现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许韵看了一眼,不自觉的,视线又转向身后四周。
沈悦和那个黝黑高壮的男人就仿佛凭空消失了一样,一丝踪迹都没留下。
可季栾川揽着她,她想去别处也行动不起来。
季栾川说,“别乱动,乖乖跟着我。”
“你知不知道,现在跟着你很无聊?”
她无语的瞥他一眼。
地下室昏黄的灯光下,墙壁斑驳老旧,陈旧潮湿的气息和佛香混杂着,调制出一种怪异的味道,一阵阵飘散过来。
不知是因为温度上来还是什么原因,许韵的头晕也得到了缓解。
只是鼻子有点堵塞。
她深吸了口气,想去下洗手间。
季栾川还是拦她,“你先别动。”
他习惯性皱了皱眉,有点斥责的意思。
嘿,这男人还真是
许韵轻轻磨了磨牙,抬头瞥他一眼,“你到底在干什么?”
季栾川勾了勾唇,视线还落在对面的轮盘上,手却从兜里掏了掏,掏出一包纸巾递给许韵。
“鼻子痒了吧?”
“用这个。”
“你一个大男人竟然还带纸巾?”
许韵咂舌。
下车时出来的匆忙,她没来得及带任何日用品,没想到他竟然带了。
季栾川对她意味不明的感慨不做回答。
新一轮轮盘游戏开始。
轮盘旁边那个人,依旧和高挑性感的荷官快速交换了眼神,各自忙自己。
三轮游戏下来,每一轮的高额赌注都被轮盘旁边的男人赢了回去。
季栾川以前做策划师时,也跟人去高档赌场玩过。
他曾亲眼见过荷官与客人串通赢钱,私下分赃的时候被当场抓住。
刚才从赌场门口进来时,他四处打量,不经意间瞥到这一桌,就看到荷官与旁边金发碧眼的白人男子的小动作。
不经意间拨弄耳坠,每次次数都相同。
轮盘转动前,荷官总会和白人男人相互对视一眼,确定这一盘要押的赌注。
或许还是有其他的把戏季栾川没看到。
但这些,已经足够了。
许韵又站着看了会儿,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她一打哈欠,下意识就会流眼泪。
季栾川还以为她是疼哭了。
他皱了皱眉,侧身问她,“头很疼?”
“还好,吃了药已经好点了。”
许韵正说着,他宽大的掌心已经覆到了额前。
他的另一只手掌自然而然顺着她的手腕滑下去,与她十指相扣,感受着她微微灼热的体温。
这只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又摸了一下自己的,拧眉道,“好像又烫了点。”
可不是。
她还从来没这么光明正大被人亲密接触过。
许韵的手从他掌心溜走,扇了扇风,说,“没什么,就是地下室有点闷热。”
“那你哭什么?”
“”
原来他在问这个。
许韵有点无语。
不知怎么,最近她总觉得自己和季栾川思维经常不在一个频道上。
他想做什么,她猜不到。
他说的话,明明指向东,她却在想西。
心里涌起一丝莫名的无力感。
这让她再次想起了早上季栾川说出的那个名字。
——齐悦。
他说,要找一个陆晨之外的人帮忙鉴定那张油纸。
许韵问他是谁,他说齐悦。
说完之后,季栾川给齐悦打过一个电话。
电话打过去,还没开口,那头就轻笑着问,“说吧,找我什么事儿。”
两人仿佛有种浑然天成的默契,将许韵排除在外。
在季栾川疑惑的神色下,许韵扯了扯嘴角,说,“正常反应,我每次打哈欠都会哭。”
季栾川好笑道,“那你以后尽量少打点,不然别人老以为我在欺负你。”
正说着,眼下这一轮游戏再次结束。
第三局,轮盘旁边的白人男子起码赢了七位数。
当荷官用标准的尼泊尔语询问在座的玩家,要不要继续时,白人男子率先站起来说不玩了。
他把筹码带到前台去兑换。
季栾川拉着许韵跟上去。
两人走的不紧不慢,时不时从路过的服务生手里接过一杯酒,装作好奇的样子四处观看。
“他有问题?”
许韵终于反应过来。
季栾川点点头,没有多说。
“一会儿把他引到没人的地方我们再说。”
许韵抿了口红酒,视线四顾环视,最终落在赌场边缘的一个角落里。
那个角落没有灯光,路过的人影漆黑朦胧,却隐约看得见角落里放着一个半圆形沙发和一个玻璃茶几。
是个小卡座。
“好,交给我。”她说。
说完,许韵又指了指那个卡座,对季栾川说,“你先过去等我吧。”
对上他半信半疑的挑眉,她弯了弯唇角,“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那我拭目以待。”
季栾川松开她的手,转身向卡座走了过去。
他的背影挺拔如松,在赌场一群身体前倾的赌徒里显得格外惹眼。
尤其是离开纷扰的人群后。
所幸大家玩的热火朝天,服务生和赌场里巡逻的保镖并没注意到大踏步离开的他。
许韵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目睹白人男子走到前台,放下满怀筹码百无聊赖的等待。
一分钟后,赌场右侧的服务生端着酒托走了过来。
许韵从他手上换下一杯快满的红酒,这才施施然走了过去。
她换上恰到好处的笑容,在前台咨询了一些赌场相关的小白问题。
许韵用了流畅动听的英语,语调偏美式发音,问完之后又显得有点烦躁,对前台小哥抱怨道,“你们这里就没有一个专门教学的人吗?”
“不好意思女士,这个我们不提供。”
“我可以出钱。”
她说着,往桌上甩了甩钱包,里面厚厚一沓银行卡随之被甩了出来。
“不好意思女士,我们真的无法提供。”
“如果您不理解,可以在赌桌前先看别人玩一段时间,等了解规则再购买筹码也是可以的。”
说着,前台小哥客气又礼貌的对她鞠了一躬。
许韵烦躁的撩起耳边碎发卷了卷,视线“不经意”转到旁边。
停顿一秒后,她眼前一亮,惊喜的看着那个白人男子。
“嗨,是你!”
白人男子愣了一下,对有美女搭讪显得并不反感。
“你是?”
他用英语发出疑问。
许韵说,“我是刚才站在你对面的人。”
“你的技术简直太棒,太厉害了!”
“哦,是吗?”
“当然,你应该没注意到刚才有多少美丽的女人对你流露出仰慕的神色。”
许韵笑着调侃他。
白人男子对她的恭维很受用。
她趁热打铁道,“不知有没有荣幸跟你聊聊?”
“我实在对这个游戏一无所知。”
“可又很感兴趣。”
白人男子为难的停顿了一秒,视线望向之前的六角桌,又收了回来。
许韵还在笑盈盈的望着他,眼底波光流转,白皙的眉眼在红酒杯的映衬下,也更显妩媚动人。
“好不好?”
她半撒娇的邀请。
想了想,又说,“如果你觉得这里很吵,我们可以去那个角落。”
她指了指那个放着卡座的角落,邀请的意思更加明显。
许韵说,“而且你看,他们清点和兑换筹码还要一段时间。”
“在这里站着也是无聊,不如过去聊聊。”
“等筹码清点好了,我一定立刻放你离开。怎么样?”
许韵仰头将手里的红酒一口喝尽,陀红的脸上更显妩媚。
她眉眼流转的望着他,半倚着吧台,魅惑极了。
白人男子犹豫片刻,到底还是在许韵的柔情攻势下投了降。
“好吧。”
“你真是让我无法抗拒。”
白人男子一边走,一边无奈笑道。
许韵走在他身后,眼底的笑意渐渐淡了下去,视线却落在远处卡座里模糊的身影上,攥了攥掌心。
第九十二章 别这么紧张()
白人男子走在前面,顺手从服务生手里接过一杯红酒,一边走,一边询问许韵,“怎么称呼你,美丽的亚洲小姐。”
“你可以叫我may。”
“玫?”
白人男人笑道,“这真是个好听的名字。”
“你呢?”许韵问他。
“你可以叫我david。”
“好的。”
许韵点头应了应,心思却没放在他身上。
她在想,季栾川要把这个男人骗过去干什么?
他有什么作用?
能帮他们找到沈悦吗?
很快,许韵就知道了答案。
白人男子从大厅昏黄的光影里走进略显阴暗的卡座时,刚坐下,就被季栾川动作凌厉的掐住了脖子。
他手上的力度适中,不至于让男子失声喊叫出声,也不至于让他喘不过气来。
许韵倚在卡座外围,目光警惕而小心的在四周看着,对季栾川说,“你要干什么就快点,有人过的话我会告诉你。”
“嗯,知道了。”
季栾川沉声应道。
大卫被他勒住的瞬间就面色惨白的举起了双手。
他做投降状颤颤巍巍看向黑暗中模糊不清的季栾川,说,“嗨,伙计,不要冲动。”
“你想对我做什么?”
“我们有什么需求可以好好商量。”
季栾川意味不明的笑出一声,也换上了英语。
“放心,我只想问你一些问题。”
“如果你回答的好,我就保证你活着离开这里。”
“如果回答的不好。”他轻笑一声,手上锐利的匕首抵在白人男子的大动脉上,在黑暗中令人毛骨悚然。
“我说,我说,我一定会好好配合你。”
“但你要问我什么?”
白人男子额头有冷汗不断滴落。
他泛蓝的眼珠子不停的转动,心里懊悔到了极致。
本以为会遇到一场浪漫美妙的邂逅,或许还会发生点什么令人心情愉悦的美妙享受。
可却没想到会陷入一个温柔的陷阱。
他当然没想就乖乖配合季栾川。
大卫在想,怎么能想办法让路过的服务生或保镖注意到这个黑暗的角落。
季栾川勾了勾唇,说,“别试图耍什么花样。”
“如果你敢,就算你能从我手里逃脱,今晚在赌桌上赢来的那些钱,恐怕也会带不走。”
“而且我还会送你去监狱住一段时间。”
“和这些相比,还是乖乖听话对你最好,是吗?”
他的声音清冷淡漠,明明是平铺直叙,却让大卫恐惧的浑身都开始发抖。
“你怎么会知道?!”
“不,你不知道,你是在诱导我!”
他立刻否定了自己这个猜想。
联合那位美女荷官做小动作的事,他们做的极其隐秘,这个看不清面孔的外国游客又怎么会知道。
大卫还在试图稳定自己慌乱的内心。
季栾川却轻飘飘道,“信不信在你,但你敢赌一赌的话,我也不介意。”
大卫说,“那你要保证一定会放了我!”
“我保证。”
季栾川说。
大卫咽了咽嗓子,不敢再有小动作,问他,“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季栾川说,“你最近经常来这家赌场?”
“是。”
“那你知道这家赌场的幕后老板是什么人吗?”
“我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我向上帝发誓,我真的不知道!”
脖子上的匕首再次逼近,大卫的声调都变了样子。
许韵侧耳听着,觉得好笑。
堂堂一个大男人,胆子怎么比她还小。
季栾川又问,“那这间赌场有没有其他的通道或后门?”
“后门?”
“就是另外的出口。”
许韵忍不住补充。
和外国人沟通起来,还真是有点对牛弹琴。
大卫刚要说不知道,季栾川手上的刀子就又进了一点。
大卫额头上的冷汗刷刷直掉,过了几秒才说,“有。”
“在哪里?”
“在洗手间后面的一个清洁室内。”
“洗手间?”
季栾川拧了拧眉,还有空从兜里摸了根烟低头点燃。
香烟燃气,猩红的火星在黑暗里一闪一闪,提醒着远处的游客,这里有人。
许韵奇怪,忍不住插了一句。
“他说的话有什么不对吗?”
“还有,你怎么就笃定他一定知道赌场有后门?”
季栾川咬着烟口齿不清道,“你觉得一个抽老千抽了这么大金额的人,会不给自己留条退路?”
也是。
许韵揉了揉肿胀的太阳穴,对自己停止转动的大脑无比嫌弃。
这么简单就能推理出来的道理,她竟然要沦落到要去问旁人。
这个旁人还是季栾川。
谁知道他会怎么想自己。
可季栾川并没想取笑她的意思。
掸了掸烟灰,他又说,“从赌桌旁边出来的时候,我扫了一眼洗手间,洗手间左边站着人,右边是一堵墙,根本没什么清洁室。”
“那他怎么说洗手间旁边的清洁室?”
“这就是问题所在。”
季栾川说。
他们两人说的是中文,大卫听不懂,却感觉到脖子上一阵刺痛。
锐利的刀尖划破皮肤,血珠缓缓渗了出来。
丝丝缕缕的痛意蔓延至神经末梢,刀尖还有更进一步的趋势。
大卫连忙喊道,“我没有骗你!我对上帝发誓!”
“真的!”
“如果你们不信,我可以给你们带路,我可以带路!”
“好。”
季栾川就等他这句话。
他说,“等给我们带完路,你就可以去领取自己的筹码了。”
“okok,那我们,现在就走?”
大卫试探着问。
季栾川已经拽着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为防万一,他对许韵说,“换你来。”
这次许韵瞬间就理解了他的意思。
大庭广众下,赌场内鱼龙混杂。这么多双眼睛来回盯着,或有意,或无意。如果季栾川押着大卫走的话,难免叫人怀疑。
可许韵就不同了。
刚才已经有许多人看见她和这个白人男子有说有笑的走了过来。
现在她再挽着他的胳膊从阴影里走出去,没人会注意到他们之间的异常。
即便是她拿刀子抵着他的腰。
三人分开走向大卫所说的清洁室。
许韵挽住他的胳膊,手里攥着匕首藏在胳膊下,暗暗抵着大卫的腰,走在前面。
季栾川手里夹着烟,单手插兜,不紧不慢跟在身后,英挺的眉眼倒吸引了不少荷官和女游客的注意。
许韵看到对面六角桌飞过来的红唇和口哨声,忍不住淡哼一声。
“就知道招蜂引蝶。”
季栾川好笑道,“那你算不算这些蝴蝶中的一朵?”
许韵说,“我不是蝴蝶。”
“我是毒蜂。”
“你要哪天惹火了我,我就狠狠在你伤口上蜇一口,让你体验体验前所未有的享受。”
“行啊,我等着。”
季栾川说着,顺手扔掉快燃尽的烟头,碾灭在脚下。
大卫额头上的冷汗一阵一阵流下。
许韵眼角余光注意到,玩轮盘那一桌的荷官时不时在往这边看。
她挑眉道,“要不要跟你朋友打个招呼?”
大卫脸色惨白的咽了咽嗓子,看了眼许韵平静的神色,想了想,又远远冲对面挥了挥手,比了个ok的手势。
得到他的回答,荷官疑惑的目光才重新回到自己手下的轮盘游戏上。
许韵说,“别这么紧张。”
“你快把我的胳膊拧断了。”
大卫的手松了点,带着她拐了个弯,拐进大厅斜对面的走廊。
拐进去没几步,就到了洗手间。
头顶挂着两个明显的人形标志,一男一女。
许韵停住脚步,就听到大卫说,“就是这里。”
“这里?”
她左右看了看,说,“你是在开玩笑吗?”
“这里哪里有什么清洁室?”
对面有人走出来,奇怪的看了眼在洗手间门口还挽着手的他们。
第九十三章 那个时候,你害怕吗()
大卫识相的低头看向许韵,嘴角扯出一丝笑,做出一副含情脉脉的假象。
许韵和季栾川对他的反应有点惊讶。
“你别说,这外国人脑子也挺灵活。”
季栾川说,“外国人也是人。”
这话说的,她就随口感叹一下好吗。
死直男,就会把天聊死。
许韵不满的瞥了眼季栾川,就看到大卫神色紧张的指了指男厕,说,“真的就在这里。”
他指的是洗手间里面的杂物室。
许韵和季栾川对视一眼,都有些无语。
原来大卫说的旁边,是指男厕格子间的旁边。
而不是洗手间的旁边。
许韵对季栾川说,“我在外面等等,你进去验证一下。”
“行,那你小心点。”
虽然看到不远处的保镖正打探着走过来,可季栾川此时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他转身快步走进男洗手间。
许韵挽着大卫往后退了退,对他说,“配合点。”
说着,她忽然踮起脚,单手替他擦了擦头上的冷汗,笑的清脆又好看。
“大卫,一会儿出去,你陪我去购物好吗?”
大卫扯了扯嘴角,“当然,为你做任何事我都愿意。”
“真的吗?可我明明看你不太高兴。”
她有点抱怨又撒娇的看着他,刻意忽略了越走越近的赌场保镖。
冰凉的匕首紧紧抵在腰上,有加重力道的迹象。
大卫咽了咽嗓子,说,“我发誓,真的没有。”
“我只是”
“只是胃有点不舒服。”
说着,他又补充道,“等你的朋友从洗手间出来,我们就先回家。”
“下次我再带你出来玩,保证令你开心。”
这一句,他拔高了分贝。
原本疑惑的保镖听到后,把怀疑的目光从两人身上挪开。
原来是在等人。
许韵松了口气。
大卫惨白的脸色也稍微有了回转的迹象。
刚才有一瞬间,他想呼救。
他以为,只是一个力量薄弱的女人,说不定她连动手的勇气都没有。
只是装模作样威胁威胁自己。
可就在他要张口的瞬间,他从面前这个美丽的亚洲女人眼里看到冰冷的狠厉。
仿佛看透了他的想法,她笑吟吟的看着他,眼底的神色凛冽而淡漠,带着不动声色杀气。
大卫怂了。
所以他选择了乖乖配合。
许韵没再看他,她依旧挽着这个白人男子,目光却落在洗手间门口,心里想着别的事。
她不知道季栾川问到这个出口想做什么。
可截至目前,沈悦和那个男人,依旧没在赌场里出现过。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看那个保镖走远后,许韵问大卫,“你今天什么时候来赌场的?”
“清晨,清晨八点。”
八点。
比他们早。
“那你有没有看到一个拎着行李箱进来的亚洲女孩?”
“拎着行李箱的亚洲女孩?”
大卫仔细想了想,摇摇头,刚要说不记得了。
大脑忽然灵光一现。
他抬头看向许韵,说,“是不是一个残疾人?”
残疾人?
许韵蒙了一下。
就听到季栾川熟悉清冷的嗓音替她做了回答。
“没错,是个残疾人。”
他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对许韵说,“的确有一个后门。”
把后门安在洗手间,亏这老板能想得出来。
但许韵又很快想通。
大卫之所以说他见过一个残疾人,或许是因为沈悦微瘸着腿。
昨晚她在大雨里泡了一夜,价格低廉的假肢本来就已经出了问题,截肢的地方也被磨出血。
又加上一路马不停赶到这里,走路微瘸是正常的。
许韵忽略了这一点。
可当时坐在驾驶座上的季栾川却看的清清楚楚。
沈悦的确是一瘸一拐拖着行李箱和那个高壮的男人走进了赌场。
“那她人呢?你看到她去哪里了吗?”许韵问。
大卫说,“看到了。”
“她去了那里。”
他指了指洗手间斜对面的赌场大厅。
许韵和季栾川的视线顺着他指的地方看过去,在六角桌背后,看到一扇紧闭的房门。
这个发现纯粹是意外之喜。
原本季栾川以为,沈悦和那个男人或许是发现他们在跟踪,从后门逃了。
没想到误打误撞,这么轻易就发现了沈悦的去向。
许韵说,“可就算知道了她的去处,我们现在也不好办。”
那扇门靠近赌场大厅,被几张赌桌环绕,四周时不时有巡逻的保镖和赠送酒水的服务生路过。
各色游客的目光,还有昏黄微亮的灯光,都在最显眼最容易被关注到的位置。
季栾川手指无意识敲击着身后的墙壁,漆黑的眼眸顿了顿,忽然想到什么。
他挑眉笑道,“谁说不好办。”
“走,我们出去。”
“出去?”
许韵连忙跟上他的脚步,还不忘拽着大卫一起走。
“嗨,玫,你现在可以放开我吧!”
大卫哭丧着脸,额头上的冷汗又掉下来。
许韵淡淡瞥他一眼,说,“你现在给我安静点。”
“一会儿我自然会放开你。”
她想挟持这个白人男子到门口再说。
可季栾川却说,“可以放开他了。”
“现在放开他,不怕他去找人告发我们吗?”
“你今晚是不是发烧把脑子烧掉了?”
“嗯?”
季栾川好笑的挑了挑眉,说,“你忘了他还有把柄在我手里了?”
“他要是敢告发我们,我就揭发他。”
“但我觉得他不会那么傻,毕竟对他来说,攥在手里的钱最重要。”
许韵半信半疑的松开手,说,“是吗?”
“你难道不相信我看人的眼光?”
“是不太相信。”
但许韵不相信的,不是大卫。
而是那个美女荷官。
看得出,这场骗局,那位美女才是主导者。
万一大卫出去后,被那位美女一蛊惑,脑子一热想做什么楷模。
他们岂不是要拜拜了?
但担心归担心,带着这样一个傻大个也是拖累。
许韵还是听季栾川的话,放开了他。
大卫临走前,她冷冷警告,“刚才发生的事,我不希望再有第四个人知道。”
“david;如果我们出了事,你也跑不了。”
“明白?”
她抬起手,做了个射击的动作。
大卫吓得脸色一白,连连点头狂奔着离开。
季栾川被她逗笑。
“看不出来,你唬人还有一套。”
“要是不做记者,你可以去做审讯师。”
许韵一边跟着他往外走,一边说,“审讯师我肯定做不了。”
“为什么?”
她说,“我脾气太暴,容易私下用刑。”
季栾川讶异的看了她一眼,说,“这个也看不出来。”
初见时,她是冷静应对的变色龙。
相处时,她是有点小性子的小女人。
冷淡看得出,脾气暴躁,除了有起床气的时候,他倒没怎么发现。
许韵说,“以前刚去非洲的时候,碰到绑架掐死儿童的罪犯,维和警察没来,我用板砖,让他住进了重症监护室。”
“那个时候,你害怕吗?”
“还好。”
“一开始有点,后来见过穷凶极恶的人多了,也就不怕了。”
说着,两人已经从地下赌场走了出来。
赌场外,是拾级而上的水泥台阶。
季栾川把手背到身后给许韵。
她看了一眼,伸手抓住。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地下室。
掀开那道印有佛像和六道轮回图案的布帘后,季栾川牵着她径直朝赌场隔壁的一个早餐店走去。
“来这儿干什么?”
“你饿了?”
“不饿。”
季栾川说,“还记得我们之前在日喀则怎么从地下黑市逃出去的吗?”
许韵当然记得。
抬头看见他嘴角勾起的弧度,她忽然反应过来。
“你是想从这边的地下室探听隔壁的声音?”
“嗯,总算没继续笨下去了。”
第九十四章 新发现()
许韵想说,那万一墙壁隔音效果太好,听不见呢。
可转念一想,眼下的情景对他们来说,的确没有多余的选择。
季栾川已经上前去和早餐店的老板沟通。
早餐店是一个老婆婆开的,老婆婆戴着一副老花镜,眯眼打量着眼前高大的小伙子,问他,“要吃什么呀?”
“我们一人要一份招牌早餐和奶茶。”
“好的。”
老婆婆笑眯眯的咧了咧嘴,朝身后的厨房重复叮嘱了一遍季栾川的话。
许韵这时才注意到橱窗后还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爷爷。
他坐在轮椅上,听到菜单后,低声快速的应了一声,边开始坐在特制的案板前忙碌。
手上动作熟练而优美,好像在惊心雕琢一件艺术品。
许韵打量的空档,季栾川又和老婆婆低声闲聊着提出想去地下室看看。
为了迁就老婆婆,他半蹲着身,说话时整个人沐浴在清晨的阳光里,硬朗的轮廓英俊柔和,犹如一个虔诚的信徒。
许韵很少见到他这样的神色。
在她面前,他大多时候都深沉,警惕,复杂的让人琢磨不透。
可眼下却又像一个普通男人,眼底含笑的样子让人觉得很温馨。
“愣什么神呢?快过来。”
得到应允后,季栾川喊了许韵好几声,她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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