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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俏屠娘-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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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嘴里说的很快,花想容听不太懂,倒也能猜出来几个意思,大概是不想让受气包送饭给她吃。
“你凭什么打她?”若说男人可以肆意惩罚女人,那是因为男主外,女主内,男人承担起家庭和家族的重担,那这个看起来纤瘦娇小的女人指手画脚,一副眼高于顶的傲人模样,花想容便想不通了,她从头到脚将那女人打量了一便,皮肤稍稍白了几分,一张脸又圆又扁,眼下还长了许多痦子,嘴唇肥厚泛黑,长的又矮,实在说不上貌美。
“狐狸精。”她竟然会说汉语!
那女人见了花想容,倒是生了一肚子怒气,更是嚣张,“你是被铁木达带回来的,没有地位,是奴隶!”她掐着腰,瞪着眼,“跪下,我可以宽恕你一次。”但她看着花想容的脸,实在可气,也不知道中原女人是吃什么长大的,脸上又白又嫩,她情不自禁摸了摸自己的。
“莫娜,你管好自己。”她警告了花想容身旁的女人,又狠狠瞪了花想容一眼,哼哼着走了。
“你就是莫娜?”花想容以为铁木达说的女人,至少是这里能管事的,却想不到是个木讷老实的。
莫娜憨厚的笑了,接过花想容手里的篮子,指了指里面的烤饼,又摸了摸,说了一句什么花想容还没听清楚,便见着她已经点了灶上的火,火上放着的一个通透的铁罐似的东西,花想容围着看一圈,也没看明白,莫娜拿着饼子已经仍子啊了里面,花想容猜想,应该是和烤箱差不多的东西吧。
掐着手指头,也就过了一刻,莫娜用铁制的夹子将烤饼从炉中拿出来,扔在案板上,焦香四溢,已经忍过头的饥饿感立即冒了出来,但是看的花想容便口水直流,伸了手,被莫娜打开,只见她拿着长条的刀横竖各切了一下,饼皮酥脆,馕
心软糯,一股黄油的香味扑鼻。
莫娜瞥了一眼直勾勾盯着的花想容,忍不住笑了,找了油纸包着,才肯拿给花想容,“呼呼。”她生怕烫了花想容,不停的吹着气提醒,有些滑稽,却很感人。
烧热了的炉子旁,有着炭火的余温,花想容两个人拿了杌子,两个人各坐一边,莫娜不知从哪摸出来两个红薯一并扔进炉子里,她吃完了半张烤饼,炉子里的红薯也被莫娜拨弄了出来,灰扑扑的,一拨弄,便露出了里面的红瓤,被炉火炙烤的暖烘烘的空气里弥漫着红薯的香甜。
莫娜不怕烫,滚热的放在手里,翻来覆去两下,便一掰两断,放在花想容盘子里一半,剩下的捧在手里两三口便吃的干净,赤手将嘴一擦,目光警惕而戒备的盯着不远处的木门。
花想容也吓了一跳,“你在看什么?”
莫娜熄灭了炉火,带着花想容挤在一间小屋子睡了一夜,早上醒来,她才发觉竟然睡的柴房,莫娜不知去向,屋外传来叽叽喳喳的声响,她听了一会儿,除了女人哭的声音,还有男人说话的声音,她想应该是铁木达回来了,从门缝偷偷的看。
“出来吧。”铁木达一脸疲惫,却挡住眼睛里的喜气,难道成了?
花想容心中略有惊愕,看铁木达平时说话说的木讷,当真骗过了可汗?还是这里的可汗太过好骗。
花想容抻了抻睡的皱皱巴巴的衣裳,走了出去,院子里的围着铁木达站了五个女人,还有两个站在远处徘徊,一个个泪眼婆娑的,泣涕涟涟。
花想容打量了一圈,唯独不见莫娜,“成了?”
铁木达点点头,指了不远处的马车,“车上还有可汗赏赐的丝帛,棉花。”
这些都是中原的产物,花想容心中十分惊疑,这些在塞北之地稀少的东西,可汗会突然白白赏赐给一个通风报信的人,果不其然,铁木达脸色严肃的说道,“可汗要见你。”
花想容一怔,“为何要见我?”那两个见过她的人都死了,难道是铁木达与可汗说了?她见着铁木达的神色渐渐变了。
铁木达似乎有所察觉,微微拧着眉头,“你也不必多想,当初我们五个一块出去赛马,偶经郎赛,除了查尔莫兄弟还有两个,我千算万算没有想到,他们回来之后便将你的消息告知了可汗,可汗妃子里有个中原人,温良贤惠,你当了准格尔一定要与她交好,日子应该不会太难。”铁木达沉思着说道。
花想容脸上一片冰寒,这股寒意在顷刻间渗透到心底,她冷冷的望着铁木达,“你的意思是,已经将我献给了大汗?”
第293章 耶律王()
“耶律王是个大度开明之人,他的女人有无数的牛羊,也能过个暖冬。”他还想说,耶律王也松了他一车木炭,在花想容到了大荣之后,便会派人跟着他回来,但看着花想容仇视的眼神,他的嘴紧紧的闭上。
“你说,若是事成,会亲自送我回城?”
花想容心里发寒,握紧的拳头发抖。
“我,我答应你的,会做到的。”铁木达低了头,声音也渐渐低了下去,“我一个部落首领,和耶律王没有抗争之力,你应该会明白的。”再多的解释也苍白无力,他并不看花想容透着绝望的眸子。
她捂着肚子,手脚无力,但她死死的咬着牙,她的傲骨不准倒下,她一定能活着回去,保全孩子,护住自己。
铁木达讶然的看着花想容一步步,步伐沉重的向外走,急忙跑了过去,“你要去哪?这外面便是一片沙滩,没有人带着你是走不出去的,不被渴死,也要冻死。”铁木达担心她想不开,心里又始终放不下那一车木炭,若是花想容走了,部落必然要承受耶律的怒火。
他想想便后背发凉,又奈何嘴笨,不知该如何劝说,花想容不要走,张了半响的嘴,终究化成叹息。
“你知道我一定会活着回去的。”花想容并不看他,忽然说出这句透着森冷的话,塞北的九月寒凉如冬,尤其是在经历了一场雪的洗礼过后,太阳也没了炙烤的温度,尤其是现如今花想容心底一片冰寒,那束阳光里都带着丝丝寒意。
“我,我知道。”铁木达心中有愧,自然是花想容说什么是什么,尤其是看着花想容口里松动,立刻对这一旁的侍者使眼色,马车准备在前面等着二人。
“既然如此,我现在便送你出去?”铁木达小心翼翼的看着花想容的脸色,他记得可汗身边那个中原女子,除了好脾气,生的又瘦又小,长相不及花想容得三分之一,她还有聪明的头脑,铁木达想,若是她愿意,必然能博得可汗的喜好,与其死在草原,或者倒在沙漠,还不如舒舒服服的活着!
他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好死不如赖活着。
“你还要些什么,我帮你准备?”他自知食言,便想方设法的想从旁的中弥补回来,但回应他的只有花想容那双沉静如水,凉薄如冰的眸子,坐上了马车之后,两个相对而做,她甚至闭了眼,竟是看她一眼都不愿的,想来是用母亲那点事博来都好感也被消弭的一干二净了。
马车刚走,猛的又停下,车夫跟铁木达说有人拦车,他神色不虞的掀开车帘一看,是莫娜捧着蒸笼,跑的两颊通红。
“回去。”铁木达不耐烦地用女真语呵斥,他看着气喘吁吁地莫娜,没由来的厌恶,凭白升起一股怒火,攥起了拳头,看了看一旁的花想容,顿时又缩了回去。
莫娜不走,一手拽着马车,死死的扣着,她知道铁木达的心思,心底由衷的害怕,但是她却执着的望着花想容,用花想容听不懂的话,一遍遍的重复,她不舍得她,花想容是她有生以来,第一个对她由心底而发的好人。
“你有病不是?”铁木达忍耐不得,抬脚,一踹,将莫娜整个人都踹到地上去了,他厉声呵斥,“你该做什么就滚回去做什么,别拦着车,不想活了?”
“你若是个男人,就该仔细瞧瞧到底哪个女人是出自真心对你好的。”花想容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转而跳下马车,将莫娜扶起来,然后一把拥住了她,她才发现莫娜身上全是骨头,她心下一疼,“好好照顾自己。”她知道,莫娜听不懂,便紧紧的抱了她一会儿。
莫娜眼里氤氲了一层水汽,将小心翼翼护着的蒸笼送到花想容的跟前,“给你。”是怯生生的汉语,她会说?
花想容一怔,莫娜已经将蒸笼塞到她手里,“路上吃。”别扭的发音,但也能听得懂。
莫娜给了蒸笼便一头钻进了厨房,铁木达莫名奇妙的看着,看了一眼出来的太阳,皱着眉头催促道,“既然已经说完了话,便走吧。”他跳下车来,便是想带着花想容上前,但她连看都未看他伸出来的手,自己先将蒸笼稳稳的放好手脚并用的爬了上去。
铁木达那只尴尬的手,摸了摸头,便不再吭声,他知道花想容不想搭理他,又不想惹她生气,又想着缓和一下气氛,便琢磨了一路。
大荣是耶律王住的地方,十分繁华,房屋也比较多,路过的时候还见着小小的集市,铁木达见花想容疑惑地看,便解释道,“这是仿照汉人而建的,但规模不大,毕竟这里的粮食和用具都比较少,现在战时,贸易更是中断了。”
花想容疑惑不解,“你们发动战争到底是为了什么?”
铁木达皱眉,沉默了片刻,迟疑道,“是粮食,水,还有土地,甚至还有女人。”他眼眸一阵慌乱,随后不再多话,沉默的花想容有些不适。
“这里便是大荣。”
铁木达在前面走,穿过朱红色的大门,便见着开阔的院子,里面正热闹的很。
也许是因为她五官的不同,周围不少人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初始,铁木达还呵斥几句,但奈何人数太多,他即便是要说,要不好大声呵斥,毕竟是耶律王府。
这里的建筑简单,好似中原北方的乡绅宅院,唯有院子里的几根红漆柱子,画着几条威猛的金龙,画工粗糙。不值得细看,绕过一段抄手长廊便是耶律王的住所,和花想容脑子里想象的富贵,全然不沾边,窗檐底下摆了许多塞北独有的无色花,花想容看了一遭,没什么稀奇的。
忽然,她感受到一道冷淡带着几分嫌弃的视线,正门口进来一个男人,身高七尺有余,面有胡须纵横,却丝毫不显凌乱,反增野性的美,她不过多看了几眼,身后的铁木达便一直拉扯她的袖子,她不耐得回头一看,铁木达已然跪在了地上,挤眉弄眼得示意她。
她一怔,那男人已经走到跟前,便听着旁人都在高呼,“天佑耶律王。”
这怎么跟邪教似的!
“你为何不跪!”原来他就是耶律王,瞧他看她的神色,平平淡淡的,说不上有几分特殊。
“我是汉人。”
耶律王的黑瞳里映着她的影子,悠的一亮,笑了,“汉人又如何?”
“我们有自己的皇帝,有自己的信仰,理论上说,我与你身份平等。”
耶律王脸色一沉,薄唇紧抿,气氛一时间变得冷漠压抑,铁木达吓得要死,又不敢出声,惊的出了一手心的冷汗,频频在衣裳两侧擦手。
“铁木达。”耶律王冷冷的睨着花想容,突然喊了一声。
铁木达双腿发软,险些跌坐下去,起了两次才勉强站了起来,低眉顺眼的走到耶律王身侧,“可汗有什么吩咐?”
“你教过她规矩了?”
“时间尚短,她初到铁罗丹,未来得及。。。。。。”
耶律王冷哼一声,一挥手,招手两个侍卫,“带她下去,锁入柴房三日不给她吃食。”
花想容一怔,“你凭什么?”
“我是这里的天,要变天了不知道么?”耶律王嘴角勾起讥讽的笑,招手带着铁木达进了屋子。
铁木达趁此路过花想容身侧,悄声道,“凭你的姿色,在这里能康健的活下去,为何与可汗过不去。”铁木达来不及多说,深深的瞥了一眼花想容肚子,追着耶律王的身后进屋子去了。
那两个侍卫与耶律王如出一辙的面瘫,一边一个架着花想容便走。
耶律王说的柴房,并没有多远,没出院子,与主屋隔了一条长廊,孤零零的一个小门,他们随手将花想容扔在里面,便拉拽上了门从外面上了锁。
听到门外叮铃荡荡的锁链子乱晃得声音,她才意识到周遭冷的刺骨,柴房里透着一股霉味,边角散落着一堆柴火,前些日子一场雪,顺着屋角得破碎的瓦片渗透进来,柴火受了潮,几日回闻,又生了霉,她揉了揉鼻子,脸色有些泛白。
她忽然想起从莫娜给的蒸笼里拿了一个小包裹,因着小,便随后塞进了袖子里,她翻出来打开一看,原来是风干了肉干,她闻了闻,淡淡的膻气,应该是牛肉的,她听说匈奴的部落尤其冬天十分缺粮,即便是牛也不能随意宰杀,想来莫娜偷偷的将牛肉给了她,少不得一顿毒打。
她握着牛肉,狭小屋子里透进来的冷风也不觉得多凉了,她捏了小小的一块,放在嘴边,舔了一口,应该是用盐水煮过的,除了咸味便只有牛肉本身的膻味,她舔了舔嘴唇,又将肉干包好放在了胸口的位置,拍了拍,找了个舒服的地方,靠着。
她记得,耶律王说要饿她三日,这些肉干也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先忍一忍再说吧。
临近傍晚的时候,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门口有男女说笑的声音,说的什么她听不明白,好像提了酒什么,尔后守门的侍卫嬉笑着走远,门便开了,蹑手蹑脚的挤进来一个梳着妇人髻的女子,巴掌大的瓜子脸,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四处看了一眼,最后对花想容一笑。
“我是凌忆雪。”
竟是个汉人!
她如此直白的开门见山,吓了花想容一跳。
第294章 雪中送炭()
原来凌忆雪便是铁木达曾经提过的传说中那位耶律王的汉人夫人,她从怀里拿出两包东西,一包是热气腾腾的烤肉,一包是烫手的烤饼。
“你这肚子几个月了。”她望着花想容小口小口的斯文吃相,有些愕然,她受铁木达所托,原以为花想容必然是受了很大的折磨,但花想容身上除了染了些许灰尘,并不见一丝伤痕,唯有她那个肚子。。。。。。
花想容往后靠了靠,下意识的想将肚子隐藏起来,“很明显么?”她皱眉,却发现这两日,不曾注意到,肚子仿佛又大了一圈。
凌忆雪愣了一下,摇摇头,指着花想容仅仅吃了小半块的饼,“他们喜欢牛油,天冷凉的快,冻住了便不好吃了。”她说完又拽着花想容的袖子,是薄薄的袄裙,上衣是红色的坎肩,然而已经不知去向,凌忆雪摸着的只有两块浅
薄的棉布,她吃了一惊。
“你便是一直穿着这个?”随后也不等花想容回答,便拉了花想容得手放在手心慢慢捂着,她看了看她身上的衣裳,脱了外面的大袖,直接套在花想容身上。
“外面天不好,指不定晚上便会下雪的,耶律王的脾气不好,我现在也不能带你出去,你且忍上两日,我来想法子。”
萍水相逢,她能尽心如此,花想容已然感激不尽,如何还能让她去球耶律王呢?更何况,花想容一眼看过去,那耶律王看着也不像是好相与的,凌忆雪不过时个异族人,即便再受恩宠,也隔着人心吧。
花想容感激的拍了拍凌忆雪的手,“我没事。”
听着门口的脚步声近了,那两个看守得侍卫回来,凌忆雪有些慌乱的起了身,仓促的安抚了花想容几句,便匆匆的离开。
柴房严寒,即便有凌忆雪的大袖,已然阻挡不住密密的寒风渗透,她朝着干草堆缩了缩,草上露重,更是严寒,她的身子缩成了一团,怀念起战楚炎温暖的怀抱,即便军中条件如何艰苦,但战楚炎总不会冷了她,冻了她。
长城之内,军营大帐内灯火通明,战楚炎脸色紧绷,正襟危坐,虎子跪在堂下,军棍八十,一棍不少,他仅仅上了药便赶到大营请罪,木棉哭哑了,直接昏了过去,虎子也顾及不来,他心里亏欠战楚炎,连带着木棉那份也一并担着。
“她身怀有孕,无论如何岂会一个人跑出去?”战楚炎的黑眸中波澜不起,内里亦然心痛的快要窒息,外面雪未化,她孤身一人,若是碰上了敌军,后果不堪设想。
“是属下失职,请将军,军师责罚。”
宋梁溪瞧了一眼虎子苍白的脸色,有些不忍,他蹙着眉头,“军中万人,他要顾及的太多,天寒地冻,嫂子断没有一个人出去的理由,我想其中必然有隐情。”
宋梁溪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营帐口,一闪而过的纤细身影,是花月容,她偷偷听了片刻,仓皇而逃,还撞倒了门口的盛着炭火的架子。
战楚炎瞥了一眼宋梁溪,缓缓的向身后靠去,合了眼,脑袋里嗡嗡乱响,他已经三天三夜未曾合眼了,只是他不敢睡,他怕,怕错过关于花想容的任何消息,派出去的探子还未回来,匈奴部落里的暗桩。。。。。。
他睁开眼,拿起毛笔,沾了墨汁,停顿在半空中,墨汁低落,落在泛黄的元书之上,绽放一朵墨色的冥梅,他叹了口气,又缓缓的将笔放下。
宋梁溪似是看破了他的心事,“若是将军要用她,怕是不妥。”
战楚炎蓦地转过头去,眼神冷冽,而犀利,“你原本对花想容是什么心思,我不管,但这次,若是她真的有事,我不会放过你。”
宋梁溪眼眸一暗,抿着薄唇,不曾反驳,暗地里对虎子使眼色,他身上伤未好,战事在前,实在是不妥,但战楚炎盛怒之下,箭在弦上,他不能管,也管不得。
虎子见了,装作没看见,低下头,沉默。
宋梁溪瞥了一眼战楚炎得背影,一把将虎子从地上给拽了起来,“你大哥什么心思,你跟了他这么多年,还不懂?他若是当真责怪你,便会要你的命。左右你跪在这也无用,倒不如回你营帐好生的养伤去。”
虎子固执地又跪了下去,愣着不动,他平日冲动易怒又一根筋,否则便不会起虎子这样的名字了。
宋梁溪无奈,强行将虎子拽了起来,“大哥情绪不佳,你留下徒惹他不快。”他推了他一把,虎子倔强的看了一眼战楚炎,果然他并未曾看他一眼,他怔怔的看了一会儿,落寞的离开了。
木棉早就醒了,身边坐着望着茶杯出神的花月容,“月容姐姐?”
花月容怔愣了一下,旋即将手里的茶杯送了过去,“渴了吧,喝些水?”
木棉伸过手去,指尖碰到茶杯,冰凉,她迟疑的说道,“已经凉了。”
花月容讪讪的笑了笑,跳下炕去,从炉子取下烧着的水壶,重新给她倒了一杯水,木棉接过来,却并不急着喝,水有些热,放在手里也拿不住,又问,“我睡了多久?”她迷迷糊糊的记得,看着虎子被打,她与战楚炎百般求情,无济于事,她哭得撕心裂肺,亦无人理会,她终于是被眼前的血红吓昏了过去!
虎子呢?她慌忙四处找了一圈,帐子里清清冷冷的,虎子受了八十军棍,伤了身子,难不成还未回来?
“虎子呢?月容姐,他们把虎子怎么样了?”
木棉一直是温温柔柔的,少见如此癫狂失去理智的模样,花月容心中吃了一惊,好言安慰,“虎子身强力壮,底子厚实,你不必担忧。”
木棉大吼着,“他身子再好,也经不住八十军棍,当兵的各个手底下有的是力气,每一棍都结结实实的落在他身上,月容姐,你说我能不心疼么?”
花月容微微动容,她扶着木棉颤抖着的身子,“我瞧着虎子是和战楚炎有话说的,该回来的时候,他自然便回来了,你现在更应该照顾好自己的身子,毕竟是双身子。”
木棉戚戚然,脸上已然泪流满面,“我有什么可顾及的,虎子他日夜操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全军上下六位将军,副将,为何独独惩戒他一人?”
花月容轻轻拍抚她的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一个孤家寡人,并不能全然理解木棉的心,只是想着战楚炎疲惫的脸色,心中像是被挖空了一般疼着。
“木棉。”虎子在门口听了一会儿,木棉的嘶喊,全被他听进了耳朵里,他整理脸上的哀戚和落寞,强扯出一抹笑,走到门口,轻轻地唤她。
木棉一怔,缓缓的回过身来,双手抱在肚子上,不可思议的看着虎子,怔怔的说,“我有身孕了?”
虎子早间已经知道了,只是肩上承载的东西过多,无心欢喜,如今看着木棉脸上怔愣的模样,深以为可爱至极,无声的吐出一口气,轻轻地将木棉拥在怀里,将头枕在她的肩头,“今生有你,真好。”
木棉脸色仍旧木然,呆滞,她神色复杂的凝望着平坦的肚子,咬着下唇,沉默。
花月容见他夫妻亲密,便默不作声悄悄退了出来,帐子外头飘起了毛毛细雨,阴冷阴冷的,风直往脊梁骨上钻,这天气倒是怪的很,前两天还在下雪,忽然又下起了雨来,左右是漠北苦寒之地,仔细想想,再怎么古怪也在清理之中了,一把打伞遮住了阴沉的天。
她转头瞧见宋梁溪的脸,转身便走。
宋梁溪紧随其后,雨在顷刻间,下的又密又急,打的伞几乎全罩在她的头顶,宋梁溪大半个身子已经被雨水浇的从里到外湿的通透,她瞥了一眼他湿漉漉的肩膀,嫌弃的一把将雨伞推开,头也不回的冲进了雨里,她一时赌气,等回了她自己的营帐,浑身都被雨水打湿,发丝尖都在湿漉漉的滴着水滴,她叹了口气。
立刻便有人递过来,烘烤的暖和的毛巾,她接过来之后愣了,诧异的看着似乎已经等候多时的宋梁溪,尤其是见他身上衣裳干爽,心中便懊恼的厉害,就应该将伞拿走好了,现如今受罪的却只有她一个人!
“花想容失踪和你有关么?”
她擦拭头发的手顿了一下,眼眸低垂,划过一抹自嘲,“你若是觉得有关,便有吧。”
宋梁溪的黑靴到她眼皮子底下站定,“我问你,和你有关么?”
“你一向自以为是,我若说没有,你便会信?”花月容恼了,军营里的每个人都担心花想容,倒是这个宋梁溪,简直是有病!她愤怒的绕开宋梁溪,便想坐到炉子边烤火,身上湿漉漉的冷意实在不好受。
宋梁溪拉扯着她的手腕,固执的问,“你若说没有,我便信!”
花月容头也不抬,便只是冷笑,他以为他是谁呢?
他的手,一根一根的松开,眸子渐渐发冷,默默地转身离开。
花月容瞧着门口的立着的雨伞,听着外面风声鹤唳,雷雨交加,她心绪不宁的追出去,那玄衣的身影早已经不见踪迹,大雨滂沱,落在地上溅起无数的水泡,花月容抱着那把和她一样滴着水的雨伞,痴痴的忘了许久。
天地间雾气昭昭,只闻雨声,寂寥无人言。
第295章 趁人之危()
战楚炎蹭的一下子坐起来,旁边的阿年似乎站了许久,他挣扎了许久,实在没熬过困意的折磨,终究昏睡了过去。
一身月华长袍的阿年不知站了多久,他脸上一如既往的淡漠,只有在转动眼眸,望向战楚炎的时候,才多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光亮,却也是转瞬即逝,转眼便又恢复成了一如既往的冷淡的神情。
“等久了吧。”他靠坐在木制的太师椅上,仰着头,醒来的时候,脖子酸麻,转动困难,一面揉着,一面隐忍着脸上的神情,并不能正眼看阿年,也未曾瞧见阿年脸上一闪而过的笑意。
“没。”阿年摇了头,又说,“找到嫂子了。”
“在哪?”
战楚炎也顾不得酸疼的脖子,一眨不眨的望着阿年,一副马上出发的模样。
“在匈奴可汗耶律那。”
战楚炎凝眉,“看来阿宋猜测不错,的确是耶律那只老狐狸使计将想容骗走的。”
阿年敛眉沉思,“耶律齐应该还不知道嫂子的身份,先是他的部下发现了嫂子,也许是瞧出她是汉人,便献给了耶律。”阿年嘲讽的说着,“我已经派人暗中保护,只是现下是不便将人带出来的。”
战楚炎沉思良久,“你动了暗桩?”
这颗暗桩是阿年亲手买进去的,用了三年,之间苦尽甘来,好不容易有点起色,若是此事出了纰漏,那么至于他们无异于赔了夫人又折兵。
阿年眼眸忽闪,紧紧抿着唇良久,疑惑地问,“你不舍得?”
战楚炎一怔,摇头,他岂会不舍得,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近了,“他不是不舍得,而是不能,一贯联系暗桩的人是我,我不愿,他也没法子。”
阿年脸色有些黑,“宋大哥说什么便是什么吧。”转身,他怒气腾腾的便向外头走去。
“这是生的什么气?”宋梁溪一脸的莫名奇妙,指着阿年的背影,自顾的嘀咕着,“现在的年轻人,脑子里都想的什么?”阿年年近十八,已经到了快成亲的年纪,难道是因为女人?宋梁溪摇了摇头,问战楚炎,“阿年对嫂夫人倒是十分关怀?”
战楚炎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宋梁溪,“他已经动了暗桩,既是如此,我们不用另托他法,用了吧。”
战楚炎看着作战部署图,头有些头,耶律王所在的大荣,前十里是一面埋着无数枯骨的沙漠,若无熟人领路,大漠黄沙,便是埋骨之处,而匈奴倚靠高兰国,左邻莫丹,虽然都是不起眼的小国,若是他们拧成一股绳共同对抗大越,便是一支锐气不可挡的利剑。
他如是想着,忽而有些头疼,太阳穴又开始不老实的跳动着。
“我能进来么?”门口传来花月容清脆的声音,她换了一身水蓝色,裙袂绣着碧波纹的百褶半身裙,上衣是一件宝蓝色的挂着兔毛的棉坎,里面是同色的交领汗衫,袖口绣了一片湘绣的兰花,栩栩如生,随着手腕的晃动,腕上的兰花犹如随风舞动般生动。
她头上挽着飞云髻,只戴了一只镶嵌蓝玛瑙的金步摇,随着头颅晃动,显得花月容艳压海棠,人比花娇,白皙的皮肤更添一抹娇俏。
“方才经过之时,听见帐子里有人咳嗽,我正在给木棉熬安胎药,索性多熬了一副去风寒的汤药。”她低着头,露出来些许泛红的脸颊,尤其是从宋梁溪身侧经过的时候,发间抹过的香油,充斥鼻尖,宋梁溪皱了一下眉头,别过了头,只字不发。
战楚炎随手点了点桌前空着的位置,示意花月容放下即可,多余再无话,花月容有些尴尬,讪讪的笑了笑,又问,“现如今军务繁重,想容又音讯全无,你身上可不能再多病症了。”她大着胆子走过去,一把将战楚炎手里的笔抢了过去,便是势必要逼着战楚炎将药喝了才肯离开的。
战楚炎对于花月容这种强行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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