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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俏屠娘-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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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一看,她赫然一惊,不觉踉跄后退,撞进徐玉修的怀里,侏儒抱着的是一条完整的腿,切边尚有血痕,显然是刚刚切割下来不久的,花想容的胃里骤然翻腾四起,这一方举目能望到底的四方小院,堪比人间炼狱,那缸里也根本不是什么凉水,而是从人身上放出来的血水,肮脏而混沌。
“素闻战夫人是个屠宰高手,烹羊宰牛无所不能,一套分割刀功出神入化,平日杀的那些畜生随处可见,可这人,您有没有兴趣。”侏儒扯着暗红色的嘴角,露出两排森百的牙齿在月光底下泛着冷光。
花想容唯独注意到侏儒嘴角的两颗尖齿,锋利的似乎常年习惯撕碎生肉般可怖,她的头晃得犹如拨浪鼓。
“给。”一个一脸木然的傻大个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身旁,他手里举着一把刀,直挺挺的就冲到了花想容身边。
“不,我不要。”花想容推拒着。
大个子不动,侏儒笑着,跳下大缸,脚底下肆无忌惮的趟过血流汇织的江河,一步步过来,渐过来一片的血滴。
“战夫人不想见战将军了?”侏儒将剔好了毛的腿扔进大个子的怀里,拿过拿把刀,又向花想容的跟前送了两下,“咱们小地方虽说粗鄙,但也有自己个儿的规矩,踏进后院的生人,一为死尸,一为宰尸匠,您选哪个?”
“哪个都不选。”一直沉默不做声的徐玉修抬脚,飞踹。
侏儒动作灵巧,空翻后转落地,轻盈的仿若早春落在房檐的燕儿,徐玉修二人大惊,侏儒看似笨拙,却是个练家子,招数套路,饶是徐玉修熟读天下兵书,学的是天下最好的武艺,竟然一星半点都看不出。
二人的惊愕显然是侏儒的意料之中,他讥讽的冷笑,“世人惯喜欢以貌取人,以为我天生矮小,相貌丑陋,便是无用的废物,以至于人人唾弃,犹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我不过是要碗剩饭想要活下去,他们只给猪都不吃的长了毛的搜饭,我也是人,我也不想当人人脚下的贱泥。”
侏儒在古代多为早夭,无治之症,花想容大胆猜想,大多应该是病在心结,“世人向善在多数,性恶者少,你受了欺凌白眼便全放在心底,可记得平素受过的恩惠,若没有一个人真心帮过你,你也不可能一直康全的活到现在。”
侏儒皱眉,“你知道个屁,那些蠢人与我饭吃不过为了戏耍,彰显他们正常人的优越感,他们将平日受到的气通通发泄在我身上,与其披着人皮十恶不赦,我宁可不要这层伪善的人皮。”他张着手笑,指了一圈,院子里四散的肢体,肉块,“我倒是要仔仔细细的看清楚,剥了人皮,他们还剩下什么,与猪狗牛羊没什么分别啊?”
“他是个疯子。”徐玉修用仅能两个人听见的气声说着,“我掩护,你走。”
花想容瞠目结舌,不等她反驳,徐玉修抓着她的手臂一甩,直接将整个人从帘子甩了出去,整个人撞到冷硬的墙上,浑身的骨头隐隐作痛,徐玉修当真是蠢的,外面暗藏了不知多少杀手,她手无缚鸡之力,定然逃不出去的。
风还在吹,雪花降落,树影之上蒙了一层雪霜,花想容也瞧得清楚,那些树干之上绑了许多草人,一条连着一条的绳子,蔓延到后院去了,那些无风而动的树影分明是有人刻意操纵的,便是让他们自投罗网,无路可走!
她不能抛下徐玉修,就这么一个人跑开,但她回去又能帮的上什么忙呢?只能是无谓的累赘罢了,她一咬牙,冲出了黄昏的客栈,顺着大道,漫无目的的疯跑,不知跑了多久,忽闻马蹄声鸣响,越拉越近,她的身上气力越来越少,好不容易撑着腰身,对着马匹上的人招了招手,两眼一番便不省人事去了。
风犹如剔骨寒刀,冷冷的刮骨,她睁开眼,躺在裸露的牛车上,身旁坐了不认识的少年,说话含糊不清,说了半响,干脆闭嘴,手舞足蹈的比划了半天,累的满头大汗,花想容仍旧不明白,周围一片望不见边际的雪白,阴冷的日光罩在雪上刺眼的很,那少年径直伸了手捂住花想容的眼睛。
“啊呜呜呜。”
“你认得我么?”少年不知为何,急躁的想和花想容表达一件事,但奈何花想容听不懂,也看不懂他的手势。
少年无奈,去拍了赶车人的后背,那人转过来,双目皆是触目惊心的白,竟是个瞎子!
“是你们救了我?”
“是,他被人割了喉咙,不能言语,我被人戳瞎双目是个瞎子。”
花想容惊愕不已,却又不好直白的表现出来,毕竟残障之人的内心与常人相比,敏感而又柔软。
“我们现在在哪?”花想容举目四望,林海之上,白雪皑皑,少见人烟,也不知这一聋一瞎的少年,如何就遇到了她。忽而,她意识到不对,她强撑着身子起来,她昨晚昏倒之前明明记得听见的是马蹄声,两个少年赶的是牛车,那匹马又去了何处,又走了一夜不成。
“啊呜呜。”少年又开始指手画脚,指了指花想容,又指了指他,却是不知在说什么,只是他一脸的喜色,感染了花想容不禁扯着嘴角跟着笑了两声。
“你们知道官府在哪么?”哑巴看了看瞎子,蔫了,默默地靠着扶手,望着本没有路的雪原。
第184章 嫁人()
花想容急了,她拽着少年的手,着急的解释,“我有朋友被黑店扣下了,那黑店是吃人的,我不能自己安全了,便放任他不管的。你若是知道官府在何处,就帮帮我?”
那少年惊愕的瞪着大眼,一眨不眨的看着花想容抓着他的一双细嫩的手,另一只手缓缓的覆盖在花想已经冻的通红的手,按的死死的,扬起脸,笑的憨傻而真诚。
花想容狐疑的望着那少年的眼睛,一字一顿,“我没与你开玩笑,我是真的很着急。”
少年点点头,脸也贴了上去。
他便是装的痴傻不成,花想容顿生恼怒,忍耐不得,掀翻了少年的手,扶着栏杆跳车而去,好在牛车行进的慢,她滚落两圈,爬起来完好无损,拔腿就跑,雪地上除了杂乱的痕迹,即便是辨认方向也是异常的困难。她惨白着脸色望了四周,除了雪便是树,她身上的衣裳几乎被雪水打透了。
牛车追了上来,哑巴啊呜呜的直叫,那瞎子赶车,轻车熟路,似乎这条路已经走了上百个来回,熟记于心,他必然知晓附近有没有官府,又在何处的。
“姑娘何故如此执着,你不过是个弱女子,即便去了又有什么用,每个人造化不同,善因善果。”
那便要全看徐玉修的个人造化,生死有天了?
“你们救了我心存感激,但不能阻止我找人去救那位公子。”
“走吧,上车,带你去见阿妈,你要问什么,她都知道。”瞎子眼瞎,心里明白的很,他的一番话,犹如春风之沐,轻而易举的便抚平了花想容心头的焦躁不安。
车行半柱香左右,终于见着炊烟从茂林之后冒出来,隔着厚厚的积雪,花想容只能瞧见一层一层的雪墙,哑巴兴奋的直接从车上跳了下去,冲进雪墙之后,随着牛车越发的靠近,花想容才见到一个皮肤黝黑,两颊酡红的女子,她穿着厚厚的黑灰间隔的衣裳,毛绒的皮草从里面冒出来,头上顶了一串绿色的串珠,见着牛车归来,朴实的笑。
尔后,她拉着哑巴一块过来,“颂徳不要闹。”
她扶着花想容下来,“听说救了一位姑娘,我还以为是谁家的小闺女胡闹跑丢了的,原来生的这么漂亮。”那女人叫攒露,二八年华,十分和蔼,与花想容说话,眉眼间总带着笑意,又端了奶茶油饼给她吃。
花想容吃不惯,有一股淡淡膻气,碍于饥饿的厉害,闭着眼往肚子里吞,攒露一直和蔼的看着,她的眼中是真心实意的欢喜。等她吃饱了,摸了摸她已经打湿了的衣裳,“我带你去换衣裳来。”她拉着花想容的手往屋子里走,一面走,一面闲聊。
也不过是此地的风土人情罢了,花想容听的心不在焉,满脑子想的都是徐玉修如何了,那侏儒看起来身手诡异,想来他不是对手,否则也不会提早的将她送出来。
“姑娘,姑娘,我总是这般叫你,出去了也不知道喊的是谁呢?”那大娘看着花想容出神,便自顾自的嘀咕着,“隔壁有个姑娘叫华玉,是华丽的宝石之意,我日后叫你华翎如何?”
花想容心不在焉的点点头,“这附近有没有官府?”
攒露诧异的问她,“你找官府做什么,这里是雪乡,无人管辖。”
花想容大惊,“我有一个朋友深陷险境,此刻怕是已然遭人黑手。”
“他是你的丈夫?”攒露小心的试探,仔细观察着花想容的神色,见她摇了摇头才松了口气,“不是就好,呵呵,我的意思是慈悲的佛陀会保护他的。”
“佛陀又不能替他挨刀子,大娘谢谢你救了我,但我现在必须去救我的朋友。”
攒露只是叹气,望着花想容的神色可怜而又可悲,“你见过我的两个儿子了,他们一个瞎了,一个哑了,自从来了雪乡便再未出去过,即便出去也不能帮上你什么,而你自己是出了雪乡的。”她牵着花想容的手,走到门口,指着一望无际的白雪。
“那一片白雪底下不知埋了多少白骨,你年纪轻轻的何故要想不开,我们这里虽然贫瘠,却从不缺吃少喝,民风淳朴,没有战乱,没有险恶人心,为何不留下来呢。”
花想容看着寒冷的雪,心底一片凄凉,她如何能抛下娘亲,抛下林楚,抛下弟弟一个人苟活在这避世之处?她摇了摇头,“攒露大娘多谢你的好意,但我不能自私,必须要走,能否借我一匹马?”
攒露大娘苦笑着摇摇头,“不是大娘小气,是大娘家中的确没有富裕到能养的起马。”
花想容一怔,扫了一眼隔壁撒欢的骑着马的姑娘,与攒露大娘道了谢,心想的是去隔壁处买一匹马,但摸了一圈,身上一个值钱的物件都没有,正犹豫着要不要厚着脸皮去借,又怕人家不信她,脖子上忽然酸痛一下,眼前黑了下去。
哑巴看着花想容倒了下去,啊呜呜的叫的急躁,扔了喂牛的草料,手忙脚乱的跑了过来,将人背了进去,攒露无奈的苦笑,问哑巴,“你喜欢她么?”
哑巴点点头,手舞足蹈的与攒露说了许多,说花想容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姑娘,是雪乡从没有的新鲜的感觉。“颂徳,你哥哥年长你五岁,已经二十二了,若是再没有娶到老婆咱们家会被人嘲笑的。”
哑巴一怔,眸子里闪耀的光==光芒一点点的沉寂下去,他搅着手指头,一脸的失落。尔后,竟然,呜咽起来,声音难听,哀伤的可怜。
瞎子进来,“颂徳,哥哥不喜欢她。”
攒露拍着桌子,又惶恐吓到了哑巴,推着瞎子出了门,“颂恭,你不能理解阿妈的苦心么,想让阿妈被人嘲笑么?咱们家已经被人笑了二十多年,再多一年,阿妈的心都要碎了。”攒露委屈的直哭,瞎子听着阿妈的哭声心里不是滋味,没了言语,只是叹息。
夜幕降临,攒露家里,几十年来第一次这般热闹,杀羊烤肉,歌舞喧天。
花想容醒过来,闷热的房间里,四周布满了艳红的彩带,她摸着脖子,隐约记得方才是被人打昏了,攒露为什么这样做?
颂徳端着一托盘进来,一小碟烤羊肉,冷风带着浓厚的膻气,她只是闻了闻,肚子里恶心的厉害,透过窗纸隐约见,外面火光应天,歌舞喧哗好不热闹。
“外面怎么了,为什么这么多人?”
颂徳一脸怨气的看了一眼花想容,将托盘里的东西放下,一声不吭的离开了,门关的很响,不多余,瞎子便摸索着进来了,他红光满面,此刻比白日的时候有精神多了,他腼腆的坐到花想容跟前,两个人沉寂好一会儿,他清了清嗓子,“你吃了么,这是雪乡的最高礼节,招待贵宾的烤羊肉。”
花想容侧脸看他,他皮肤比这里的人都白,五官分明,一双剑眉直穿酝酿云霄,眼窝深陷,鼻梁高挺,嘴唇丰满而红润,只是下巴稍稍圆润,显得整张脸稚气未脱,他此刻腼腆的笑着,似乎那从能双瞎了的眼睛肿看见花想容的审视。
“你,你要我喂你?”
少年太反常了,与白日的刻板守礼判若两人,花想容当即拒绝,“我不想吃。”
“阿妈说,必须要吃的,大婚之夜,新人吃了烤羊肉才会受到佛陀的保佑。”
“大婚之夜?”花想容忍不住惊呼。
少年怔怔的点头,尔后声音夹杂着些许凉意反问,“你不知道今夜是我们成婚之夜?”少年的浑身发冷,他的阿妈亲口告诉他,姑娘不喜欢颂徳,看上了他,他当时很高兴,第一次有姑娘不嫌弃他的盲疾,说他好看,愿意和他过日子,原来只是阿妈的谎言,他的一厢情愿。
“那你为何?”少年心里存着最后一丝期待,期待着花想容能说出什么开心的话来。
她冷笑一声,一脚踢翻了羊肉的盘子,“你们是救了我,不过是心怀不轨,打昏了我逼着我嫁给一个瞎子。”
瞎子浑身一僵,委屈的颤抖,他握着两个拳头,抖牙齿发出头皮发麻的声音,“我没有!”
“那这是什么?”花想容也快要被逼疯了,她躲过了杀人的侏儒,始终没有逃出恶人之手,比起侏儒明晃晃的坏,攒露一家简直就是恶心,他们道貌岸然的用救人的手段,逼迫她做违背意志的事情。
“我已经嫁人,有了夫婿,在外面,水性杨花的女子会被沉塘。你们这么做丧尽天良。”
瞎子一哆嗦,“你嫁人了?”
能回应他的只有冷笑。
“你走吧。”半响,他艰难的吐出两个字来,脸上再无任何神情,淡漠而无所谓。
花想容不可置信,“你的模样与你阿妈如出一辙,下午的时候,她也是愿意放我走的,却偷偷的将我打昏放在这嫁人,你现在又想玩什么把戏?”
他落寞的低了头,默默地走到门边,打开一角,“外面的人都在尽情享受舞蹈,没人会注意到,你走吧。”
“哥,你想让所有人都笑话咱们么?”哑巴撞见了,拼命的举手比划着,花想容看不懂,他更是肆无忌惮,他却忘了,他哥根本看不见。
花想容迟疑的看了一眼瞎子,拔腿就跑,向着无边的黑暗,使劲全身力气奔跑。
第185章 侏儒之死()
花想容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一个人在雪地上没了命的奔跑,她一边跑,一边流泪,她从来不曾自信的认为她是个无坚不摧的人,这一路而来,太多的惊险,害怕,委屈,支撑她的唯一一根稻草,便是林楚,若他活着一定会来找她,即便跨过千山万水,越过无数荆棘,林楚也绝不可能放弃她。
林楚啊,求求你一定安康的活着。
她跑着跑着,头疼的毛病突然发作,一瞬间天晕地旋,手脚无力,眼前一黑,扑倒在地。驼铃叮当响,轻柔地女生似真似幻,朦朦胧胧的,花想容努力睁开眼,眼前始终蒙着一层雾气。
温暖的水漫过干裂的嘴唇,姑娘的声音轻柔好似暖风,她的头晕好了起来,一头乌黑编发,蓬乱大袄,两颊酡红,皮肤黝黑,唯有一双眼眸清亮的出奇。
“你是。。。。。。”身底下摇摇晃晃的,她惊愕的四处张望,她正躺在牛车上,赶车的人是那个哑巴,她惊慌的爬起身,险些摔下去,被辫子姑娘抓着手臂扶了下来。
“你身子不舒服为什么还要走?”即便辫子姑娘极力隐忍,仍旧藏不住眼里怪异的打量,她与哑巴一起,想来也参加了昨晚的婚礼,那场无疾而终的婚礼,在辫子姑娘的眼里,花想容一定是叛经离道的另类,甚至有些不耻的。
可是那又如何,有些事情一开始就是错的,不能因为只有她自己清楚,而别人不清楚就去承认错误,无错何须认错,花想容坦荡荡的任由辫子姑娘打量,看的久了,辫子姑娘自己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你要去哪?”辫子望着茫茫的雪原,除了这片雪海,便是全然陌生的世界,也是雪乡中人从未涉足的世界,她看着花想容脸上越发的浓厚的生机,不由得对那片未知的世界产生浓浓的好奇。
马车在一片林子前停下,哑巴呜呜的与花想容边喊边比划,花想容听不懂,看不懂,却猜的清楚,从哑巴嫌恶的脸上,他是让她走的越远越好,哑巴死死抓着辫子姑娘,急躁的比划着。
花想容跳下马车,看着哑巴和辫子姑娘之间的拉扯,看明白了几分,一个想走,一个在劝,“好奇是探索美好的开始,但无知却是探索的羁绊,你若真的想出去看看,不妨多问问旁人再做决定。”尔后,她看向哑巴,感谢道,“多谢救命,他日必报之。”
哑巴哼哼着,神色中带着不满和鄙夷,辫子姑娘倒是不挣扎了,跪坐在车板上可怜巴巴的看着花想容离去,眼里满是期待和无奈。
花想容带上毡帽,迎着凛冽放的风雪,加快了步子。
“山一重,水一重,一重烟雨一生逢。”前路不知是谁吼着莫名的歌谣,花想容心中一喜,走了半个时辰,总算在荒山野岭见到一个人,她提着裙摆向着声音的源头狂奔而去。
宽敞的大道上,一行四人,三个都是衙差,唱歌的是绑着枷锁的犯人,一身傲骨撑起单薄的囚衣,见此,花想容迟疑了,殊不知她的脚步声早就引起了一行人的注意,衙差见她久久观望,心生狐疑,招手喊她过来。
“小丫头,你是做什么的?怎么一个人出现在荒郊野外之地?”说话的,是个高高胖胖的衙差,两颊肉圆鼓鼓的像塞了鸡蛋,他的声音洪亮,仿若寺庙里晨昏时候敲响的钟声,她吓了一跳,险些从坡上滚下去,迟疑了一瞬,走了过去。
“我,我是从黑店里逃出来的。”花想容捂着脸,呜呜的哭起来。
胖衙差当即了拔了刀剑,“你说,那黑店在哪?此处是官道,竟然敢在此拦路打劫,胆大包天。”
胖衙差倒是满心正义,刚刚义正言辞的一番豪言壮语,便一旁瘦弱的黑脸男人破了一盆冷水。
“管道上一个瘦弱的小姑娘,还自己说从黑店跑出来的,此话几分是真的,咱们押送犯人,旁的莫管。”
胖衙差气呼呼的,两颊一时鼓,一时瘪,“我当初凭着一腔热血的穿上官服,如今这一腔热血也凉了。”胖衙差看起来严肃,心却是火热善良的,他不惹凉了花想容的心,便说,“你看我们也押着犯人,实在无法脱身,不若你跟着咱们一起,走上半个时辰就到衙门。”
花想容看了一眼黑脸男人,无奈的点了点头,一行人走着,那犯人仍旧唱着那首歌,执着的宛若失心疯了。
“你为何翻来覆去只唱这一句歌?”
“他呀当然是只会这一句,吼出来就不冷了呗,若不是有力气唱歌,如何撑的过寒冬?”一直沉默的衙差突然说话,吓了花想容一大跳。
花想容讪讪的一笑,望着前路不禁直了眼,不远处的那座二层的小楼不正是昨日路过的那座客栈,招牌没了,但那斑驳的围墙,花想容记得清清楚楚,昨日见着绳子就是从那围墙延伸到后院去的呢。
“那,那里就是我昨晚遇到的客栈,我的朋友被抓了。”
胖衙役看着黑脸,“既然已经遇到了,不若咱们就看看?”
黑脸审视了花想容一会儿,点头,他回头交代寡言的衙役,“你看押犯人。”又一指花想容,“你在前面带路,若有一句谎言,便叫你血溅当场。”他的冷眸如刀刃,严肃而又认真。
花想容点点头,快步走到客栈门前,伸手敲了一下,门开了,吱呀一声,灌入的冷风将门扉吹的更开了。
里面破破烂烂的,桌椅板凳都破碎的堆在一起,空气里弥漫着冷凝的霉味,黑脸冷眼扫了一圈,突然拔刀想想,他脸上不见丝毫神情,眼神中的杀意骇人,“你骗了我们。”
花想容惊愕的抱着头,“我昨日来的时候灯火通明,后院还炖着肉。”对,肉!她突然想起来昨晚见到犹如炼狱一般的后院之境,拔腿就跑,黑脸以为她要逃走,提刀紧追,胖衙役紧随其后。
后院几乎没变,尤其是那缸里腥臭的血水仍旧在,一条白花花的带着毛的腿躺在缸旁边,污泥溅脏了脚,几只肥大的耗子叽叽喳喳的跑来跑去。
胖衙役捂着鼻子,几乎呕出来,他紧皱眉头,“这是屠宰场么?”
“你们看见了,我没有说话,这是家黑店,他们屠宰人售卖,一定是收到了风声,才会砸烂前堂不翼而飞,我的朋友在他们手里。”花想容带着哭声喊着。
黑脸扫了一圈,“搜搜看吧。”后院有几间厢房,应该是平时供给店里的人休息的地方。
黑脸为首,打开了东厢房的第一间,屋里十分的臭,炭火仍旧烧着,将整个屋子烘烤的暖烘烘的,那臭味便更明显了,床上有一团被子拱起,黑脸看了一眼身后的两人,握着刀柄小心翼翼的走过去,用刀鞘顶了一下,床上拱起的地方。
那东西晃了晃,没有响应,看大小不像是人,黑脸换手拿刀,抓了被单一角,猛的一拽,被单之中鲜血染红了半面,床上有一张人脸倒在血泥之中,花想容扫了一眼,触目惊心,辨认出,这不是昨晚恶狠狠的侏儒,难不成是被徐玉修杀了?
“这是客栈的主人!”
黑脸转过头,诧异的看了一眼花想容,神色警备而警惕,“小心些,这地方有些邪门。”
“我那位朋友不会是。。。。。。”花想容心中焦虑不安,或者是客栈引来更大的仇家复仇,连带着将徐玉修也报复了进去,花想容见不到人,也看不到尸体,不由得胡思乱想。
“你那位朋友武艺了得,这屋子里发生个激烈的打斗,客栈老板死了,你那位朋友一定活着。”黑脸讥讽的看着花想容冷笑。
花想容一怔,“你为何如此笃定?”
黑脸便不说话了,从东厢房出来,胖衙役像条脱水的鱼一般大口的喘息,再见着大缸里的血水竟觉得亲切许多,“咱们怎么办?”
“你留守在这里,我们押送人质回去,与大人如实禀报再派仵作过来。”
胖衙役张了张嘴,目送黑脸和寡言衙役离去,一脸的苦色,他无奈的看着花想容,“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就有一座死了无数人的屋子,幸好姑娘你留下陪我。”
花想容摇摇头,“我朋友不在此处,我不能多留。”
胖衙役眼眸一转,忽而抓着花想容的手臂,“你不能走,你走了,大人问起来我可没办法交代,我也是好心帮你,你可不能为难我啊。”
花想容一怔,“好吧,不知那位黑,衙差大人何时才能回来。”
胖衙役认真的深思了好一会儿才道,“谁知道呢?大人办案一向严谨,审问过那犯人,才会派人过来吧。”
“为何不能先派人过来呢?”
“都说了大人严谨的很,案子自然一件处理妥善才能解决下一件了。”胖衙役打了个喷嚏,看样子冻的厉害,脚下来回小跳,却始终畏惧的看着二层小楼,并不敢进去。
那大人真是个迂腐的大人,花想容叹了口气又问,“那他平日审案,几日才能审问完一件?”
“短则三天长则数月。”
花想容惊愕不已,“若是你家大人当真审问一月,咱们俩岂不是饿死在这了?”
胖衙役嘿嘿一笑,便不在言语了。
几声夜枭突兀的叫起来,天边一大片乌云碾压而来。
第186章 萧明玉()
胖衙役骂道,“到了冬天,这天儿就没晴过几天。”
花想容扬头望天,唇角笑着,“因为这里是雪乡啊。”
胖衙役一怔,似是并未听清楚花想容说的什么,起身凑到她身边,问,“你说什么?”
花想容指着树杈上的乌鸦,“我说那只鸟好黑。”
胖衙役嫌弃的摆手,“嘁,乌鸦哪能不黑。”他蜷着手走到墙根底下蹲着,不过刚蹲下,蹭的一下子又站了起来,“咱们晚上就吃鸟吧。”
花想容一怔,一转眼,胖衙役已经扭着宽阔的腰身,便是要上树,他的身材庞大,却十分灵巧,两手圈着树杆,两只脚猴子似的来回交换,身手矫健的宛若胖猴,树杈上的鸟儿像是睡着了似的,一动不动。
胖衙役悄悄的摸出一把短刀,泛着银光的短刀一直藏在他的官靴之中,花想容并未注意过,直到看他拿出来,不觉暗暗吃惊,胖衙役远远没有表现出来的憨厚,他盯准了时机,一刀刺过去。
只听翅膀扑腾与树叶拍打的声响,一个黑影遮下来,遮住头上一整片的月光。
花想容惊愕的张大嘴,那根本不是什么乌鸦,而是一只隐藏在枝蔓之后的鹰,此刻它锐利的目光,炯炯的盯着胖衙役,胖衙役吓了一大跳,四肢并用向下滑去,距离地面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那鹰一头栽倒,俯冲下来。
听闻鹰锱铢必较,鹰爪锋利,一般人不是对手,花想容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鹰,顿时吓的愣在了原地。
胖衙役摔在地上,顾不上疼,拽着花想容狂奔。
一声鹰鸣过后,传来阵阵嘲笑,胖衙役回味过来,回头一看,那鹰稳稳落在一个少年的肩头,少年的腰间别着一个铁篓子,放了些许生肉,切成碎块,方便喂鹰之用,那鹰看着威猛,在少年的肩头却安稳的宛如看家护院的狗,只是一双锐利的鹰眼骇人的很。
那少年笑着喂了鹰几块肉后,转过头来,如鹰眼极为相似的眸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花想容身上,“你姓花?”
花想容刚点了头,那少年一阵风似的,眨眼间,已经到她面前,露出一排白牙,尔后,花想容一阵天旋地转。
她被少年抓着,穿过冷冽的树林,被寒风打的睁不开眼,好不容易等他停下,已然到了全新的地方,宽阔的官道上外来车辆频繁,少年在棕色的马车旁停下,也松了手,花想容腿发软,扶着马车勉强站稳,她惊魂未定,埋怨的瞪着少年,又畏惧那少年头顶盘旋的鹰,不敢责备。
一只指节分明的手,掀开车帘,月白色的长袍晃得花想容眼晕,尔后她便见着一张熟悉的面孔,“宋梁溪,你没死?”
宋梁溪冷峻脸上嘴角一抽,看向花想容的目色中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嫌恶,“大哥等你许久,还好找到了。”
不知为何,花想容觉着此刻的宋梁溪有些古怪,似乎并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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