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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步明宫:明妃传-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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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宝珠想了想,指着左边那条小路,说道:“不管了,就走左边,碰碰运气。”说罢提起裙角,刚走了两步,却见汪直不知从何处冒出来,脸色紧绷,戒备地问道:“侧妃,您这是打算去哪?”
万宝珠愣了一下,瞬即喜道:“汪公公,你来得正好,我正想去……”
紫玥忙抢着答道:“侧妃觉得有些闷,想去御河赏会儿荷花。”
汪直冷冷地盯着她,阴恻恻地问道:“是么?”
万宝珠向来骄纵惯了,见汪直一副审问犯人般的模样,登时恼了,沉下脸道:“我想去赏荷散散心,公公也要管吗?”
汪直忙赔着笑脸道:“奴才不敢。”
万宝珠冷冷地哼了一声,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姑姑呢?”
“贵妃娘娘刚去乾清宫陪伴皇上用晚膳了。”
“姑姑去了乾清宫?”万宝珠满脸狐疑,问道,“你怎么没跟在旁边伺候?”
“娘娘突然来了兴致,想要唱曲给皇上听,所以打发奴才回未央宫取琵琶。”
万宝珠将信将疑,挥手道:“那你快去吧,莫要耽误姑姑的事情。”
汪直却没有退下,搓着手有些为难地道:“有件事情奴才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何事?公公有话但讲无妨。”
“奴才听说太子殿下命人做了上百盏孔明灯,为太子妃和未出世的孩子祈福。侧妃有闲情逸致赏荷花,还不如去看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放孔明灯。”
万宝珠闻言气得暴跳如雷:“他为太子妃放孔明灯祈福???”
汪直添油加醋地说道:“何止呢?奴才还听说殿下亲自在孔明灯上写下各种祈福语,什么夫妻白首偕老,情比金坚……”
“岂有此理!真是欺人太甚了。”万宝珠怒气冲冲,转身便走,径直向慈庆宫行去,一副要找人拼命的模样。
紫玥快步跟上,低声劝道:“侧妃息怒。不过是放孔明灯而已,侧妃何必为了这种小事生气。”
“小事?”万宝珠眼圈儿微红,怒道,“他们恩恩爱爱,情比金坚,却留我一个人孤伶伶,让奴才们看笑话。这也叫小事?”
紫玥垂头道:“敢问侧妃,您现在打算去找殿下吵架吗?您觉得吵完架,殿下就只会爱您一个人?”
万宝珠被她问得哑口无言,脸色变幻了几下,问道:“紫玥,你告诉我,怎样才能让殿下像我爱他这般地死心塌地地爱上我?”
紫玥叹道:“侧妃,您想开点。太子妃是殿下的发妻,又怀着身孕,殿下不可能对她不闻不问。”
“不就是怀着身孕么?有什么了不起。”万宝珠危险地眯起眼睛,冷声道,“我倒要看看,到底是太子妃重要还是我重要?”
紫玥眼帘低垂,声音轻柔地劝道:“侧妃,您想做什么?千万别胡来!”
万宝珠眼中闪过一抹锐利的锋芒:“我自有主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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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液池畔。柳树上悬挂着一盏盏八角宫灯,烛火辉煌。平滑如镜的池面倒映着无数钻石般璀璨的星星,晚风夹着清冽的莲香吹拂而来,沁人心脾。
朱祐樘头戴金丝翼善冠,着月白色织金锦袍,两肩各绣金丝蟠龙,身姿颀长,丰仪俊美,手执紫毫笔在孔明灯上写下祈福语,字体龙飞凤舞,飘洒有致。短短一刻钟,地上已整整齐齐地码着数十个写满字的孔明灯。
张婳拿丝帕拭了拭他额头的汗水,微笑道:“哪有人像你那么贪心,写这么多心愿。”
朱祐樘下笔如风,含笑道:“你看仔细了,我可只许了一个心愿。”
张婳随手拿起一盏孔明灯,手指轻抚着上面的字,笑道:“这么多也够了。你快停下来歇息会儿。”
朦胧的烛火下,朱祐樘脸庞温润如玉,微笑道:“心诚则灵。我多放几盏孔明灯,上天总会看到。”
张婳莞尔,静静地望着夜空,眼中闪动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忧伤,小时候云姨抱着她一起放飞孔明灯,云姨说孔明灯飞得越高,她的病也就很快会好起来。如今星空依旧似当年,只是唯独少了一个人。
云姨,此时此刻你一定在天上看着我对吗?
须臾,朱祐樘放下笔,瞥见张婳眉目间微露悲凄之色,心中既怜且爱,轻拥她入怀,柔声道:“一切很快都会好起来的。”
上百盏孔明灯一齐点燃冉冉飞向茫茫穹苍,似无数星星在夜空飘浮飞舞,美仑美奂。
朱祐樘从怀中取出碧玉箫,试了试音,含笑问道:“想听什么曲?”
“拣你擅长的。”张婳轻轻地靠着肩膀,唇角含着一缕浅笑,心中一片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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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拣你擅长的。”张婳轻轻地靠着肩膀,唇角含着一缕浅笑,心中一片宁静。
朱祐樘微微一笑,将碧玉箫抵在唇边,轻轻地吹奏起来,悠扬的箫声飘过寂静的太液池: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
数丈开外一行人在寂静的夜色里迤逦行来,忽地几名小宫女轻呼一声,惊讶地指着夜空中星星点点的孔明灯,雀跃地叫道:“孔明灯!真美!”
“听说太子殿下放了上百盏孔明灯为太子妃祈福呢!”
“。。。。。。”
万宝珠身形顿止,脸色阴沉,盯着夜宫中飘浮的孔明灯,眼中的嫉妒与怨毒一闪而逝。紫玥忙向小宫女们低声训斥道:“还不快闭嘴!”小宫女唯唯诺诺地答应,大气也不敢再出一声。
忽地传来一阵缠绵绯恻的箫声。万宝珠脸色愈发地难堪,双手紧紧地捏着丝帕,咬牙切齿地说道:“我看你们还能恩爱多久!”
紫玥脸色惨淡,一滴眼泪悄然划过脸颊,心中悲凉绝望: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祐樘,你的心里可有我的位置?
万宝珠脸色很快恢复如常,快步走过去,娇笑一声,击掌赞道:“好!殿下的箫声真正是绕梁三日,余音不绝,让人如痴如醉呢!”说罢又规规距距地行礼请安,娇声道:“殿下,太子妃,嫔妾没有打扰您们吧?”
朱祐樘收起碧玉箫,温言道:“怎会打扰?”
万宝珠从紫玥手里取过一柄紫玉如意,走到张婳面前,殷勤地说道:“太子妃,这是姑姑赐给我的玉如意,紫玉十分稀罕,具有安枕之神效,全天下只此一件,嫔妾将它献给您,愿您平平安安诞下麟儿。”
张婳微笑道:“妹妹有心了。”
万宝珠微微侧过身子,挡住朱祐樘的视线,将紫玉如意递给张婳,还未等她握住便松开手,“哐啷”一声,紫玉如意跌落在地上,断成数截。
张婳秀眉微蹙,眼中闪过一抹厌烦,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看她又想玩什么把戏。
万宝珠捡起地上断裂的紫玉如意,眼泪滚滚而落,惶恐地说道:“太子妃,您在生嫔妾的气吗?您是不是怀疑天牢的那把火是嫔妾放的?”
张婳淡淡地道:“妹妹多心了。”
万宝珠望向朱祐樘委屈地说道:“殿下,天牢走水与嫔妾无关。您也看到,那晚嫔妾得到消息便赶去救火,嫔妾怎么可能是纵火之人?”
“太子妃并没有怀疑是你放的火。你哭什么?”朱祐樘温言说道。
“殿下,嫔妾对天发誓,没有做过半点伤害太子妃的事情。若有一句谎话,就罚嫔妾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万宝珠泪水涟涟,抽泣道,“殿下,您相信嫔妾,嫔妾真的没有蓄意纵火欲置太子妃于死地。”
“宫正司已经在彻查此事,我相信总有一日会查出纵火之人。”朱祐樘淡淡地说道,“你也别胡思乱想。时辰不早了,快回宫歇着吧。”
万宝珠却扑到他怀里,哭道:“殿下,嫔妾还以为您因为天牢走水的事情恼了嫔妾,再也不理嫔妾了。”
“我怎么会不理你?”朱祐樘轻抚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慰道,“别哭了。这几日是我冷落了你。”
万宝珠心中暗喜,硬生生地又挤出几滴眼泪,抽抽噎噎地说道:“我每天晚上都坐在台阶上等你,一直等一直等,可等到天都亮了,你一直都没有来。”
朱祐樘脸色微微动容,叹道:“你这是何苦?”
张婳有些尴尬地站在旁边,唇角浮起一抹苦涩的微笑,别过头望着星空,心中叹了一口气。经历天牢的那场大火后,她和朱祐樘似乎又回到了从前那般恩爱的日子,每日虽同起同卧,朝夕相伴,可有些地方终究不一样了,两人都多了一分小心翼翼,唯恐惹对方不快。
她很清楚,只要一日未除去万贵妃,朱祐樘就绝不可能真的冷落万宝珠。
“太子妃,殿下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您别往心里去。”绿翘低声劝道。
“我们回宫吧。”张婳抬头望着夜空中的星星点点,静静地站了一会儿,转身便走。
“我一点都不觉得苦。”万宝珠抬起一张梨花带雨的脸庞,定定地望着他,声音娇媚无比,“你一天不来我就等一天,十天不来我就等十天,一年不来我就等一年,我相信总有一日你会想起我。”
“以后我会多来陪你。”朱祐樘柔声哄道。
“你说话算话,不许骗我。”万宝珠掂起脚,在他脸颊亲了一下,忽秀眉微蹙,忙捂嘴剧烈地咳嗽起来。
“你生病了吗?”朱祐樘皱眉问道。
一名小宫女抢着回答道:“前儿夜里下了场暴雨,侧妃坐在台阶上等殿下,任凭奴婢们如何劝说都不肯进屋,所以身子淋了雨,得了风寒,到现在还未痊愈呢。”
“生病就该好好呆在屋里歇着,跑出来做什么?”朱祐樘眉头微拧,向万宝珠温柔地说道,“我送你回屋。”
万宝珠偎在他怀里,娇声道:“我现在头晕眼花,全身乏力,站都站不稳,你抱我回去,可好?”
朱祐樘犹豫了一下,正想打横抱起她,忽听一道尖细的声音大叫道:“朱祐樘!”
一名太监从黑暗中奔出来,面目狰狞,右手持刀,凶神恶煞般地冲向他,嘴里大叫道,“拿命来!”
“朱祐樘!”一名太监忽从黑暗中奔出来,面目狰狞,右手持刀,凶神恶煞般地冲向朱祐樘,嘴里大叫道,“拿命来!”
“来人!护驾!”朱祐樘脸色微变,目光焦急地搜寻着张婳,见她已走出数步之远,遂松了一口气。
“殿下,小心!”万宝珠吓得花容失色,毫不犹豫地挡在他身前,肩上蓦地一阵剧痛,刀赫然刺入肩胛数寸,鲜血如瀑布般飞溅而出。
朱祐樘愣了一下,忙抱住她软绵绵的身子,掌心触到一股温热的鲜血,心中焦急,紧张地唤道:“宝珠!”
这时德全与几名太监已纷纷上前,三两下便制住了那名太监,喝问道:“谁派你来刺杀太子?”
那名太监双目通红,恶狠狠地瞪着朱祐樘,神色凄厉,尖叫道:“朱祐樘,你和狗皇帝都是弑君窃国的逆贼,总有一日会得到报应!哈哈哈!”
仰天狂笑了数下,嘴里忽喷出一股鲜血,人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德全忙弯腰探了探他鼻息,脸色变得极难看,禀道:“殿下,他已经气绝身亡了。”
朱祐樘皱眉道:“把他的尸体拖走。”
德全答了声“是”,命小太监拖走地上的尸体,问道:“殿下,此事要不要上奏皇上?”
“不必了。他自称是戾帝的人,又已自尽,即便查也查不出什么明堂,此事不必再追究下去。”朱祐樘打横抱起万宝珠,柔声说道,“你再撑着一点,我带你去找大夫。”
万宝珠脸色惨白,额头满是冷汗,气若游丝地问道:“殿下,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胡说。有我在,你不会有事。”朱祐樘抱着她快步向前,经过张婳身边时,脚步顿了一下,吩咐道,“德全,送太子妃回宫。”说罢,大步离去。
德全答应一声,向张婳躬身道:“太子妃,夜色已晚,奴才送您回霁月殿。”
张婳望着朱祐樘远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苦涩,扶着绿翘的手,径直往霁月殿行去。
绿翘低声说道:“太子妃,这个刺客有些古怪。戾帝都已经死了几十年了,看那个刺客的年纪,顶多只有三十来岁,戾帝死的时候,他恐怕还是个孩子,又怎么可能是戾帝的余孽?”
张婳拢了拢几绺被风吹乱的头发,淡淡地道:“有人想要演一出苦肉戏罢了。”
绿翘眉头紧皱,叹道:“也亏她想得出这么绝的法子。”
张婳轻抚着腹部,眉间露出几分忧虑,沉声道:“她想要争宠由她去,我现在只担心一件事情,以万宝珠的个性,绝不可能容我生下嫡长子,她必定会想尽一切办法除掉我腹中的胎儿。”
绿翘亦是忧心忡忡,为免她担心,忙安慰道:“您别多虑,您的饮食全部由碧桃,金莲两人经手,所用之物也是交由周太医检查,她就算想动手脚也没有机会。”
张婳欣慰地道:“幸好有你在身边,我省了很多心思。”
“太子妃过誉了,这是奴婢份内之事。”绿翘低垂着头,忍不住再次提道,“太子妃,您还是考虑一下,扶植金莲成为殿下的新宠,让她与您联手对抗万侧妃。”
277 卑微的爱()
“太子妃过誉了,这是奴婢份内之事。”绿翘低垂着头,忍不住再次提道,“太子妃,您还是考虑一下,扶植金莲成为殿下的新宠,让她与您联手对抗万侧妃。”
张婳皱了皱眉,沉默了一瞬,说道:“此事以后不要再提起。”
绿翘欲言又止,半晌,恭敬地答道:“是。”
张婳缓步而行,望着远处似山峦般连绵不绝的飞檐,心口似压了一块巨石般沉重,夜空繁星闪耀,耳边似乎想起当日的誓言:
我朱祐樘向过往神灵起誓,今生今世只爱张婳一人,他日登基,不设三宫六院,不纳一妃,若有违誓言,天诛地灭,永不超生!
她默默拭去眼角的泪水,多么美好的誓言,多么残酷的现实。祐樘,天下最凶险的地方莫过于皇宫。我不知道还能不能看到你君临天下的一日。
。。。。。。。。。。。。。。。。。。。。。。。。。。。。。。。。。。。。。。。。。。。
自那晚万宝珠遇刺后,朱祐樘便日日陪伴在她身边,不但亲自喂她服药,还亲自帮她包扎伤口,事事*,体贴入微。润雪阁的奴才们更是添油加醋地到处宣传太子是如何宠爱万侧妃,一传十,十传百,连宫外的百姓都知道万侧妃是太子殿下最宠爱的女人。
而霁月殿则冷冷清清,门可罗雀,平日里只有许清如与冯淑女偶尔过来闲话家常。
“太子妃,您绣的麒麟活灵活现,就像真的一样。”许清如轻抚着红肚兜上的麒麟,眼中流露出几丝羡慕,惊叹地赞道。
张婳莞尔,见她脸色似有几分向往,遂随口说道:“你若喜欢,待你将来怀了孩子,我多绣几件送给你。”
许清如脸色黯然,淡淡地说道:“嫔妾恐怕这辈子都没有这个福气。”
“说什么傻话。你这么年轻,一辈子还长着呢,怎么会没有孩子呢?”张婳揉了揉有些酸胀的肩膀,温言安慰道。朱祐樘温文儒雅,英明睿智,身份又尊贵,是许多宫女心目中的良人,恐怕也只有许清如才不稀罕他的宠爱。
许清如闻言淡淡一笑,望着窗外的碧空,眉目间似蕴着几分凄苦,涩声道:“是啊,一生还很漫长。”
张婳以为她思念宫外的家人,握着她的手温言说道:“深宫长日无聊,你若觉得闷,就到我屋里常走动走动。”
许清如不置可否,低头绣着手中的虎头鞋,神色温柔而专注,安静地绣完最后几针,递给张婳,微笑道:“太子妃,嫔妾绣得不好,您若不嫌弃,就留着将来给小殿下穿。”
虎头鞋鞋口,虎耳镶着一圈紫貂,绣工极精致。张婳爱不释手,笑着赞道:“淑女的绣工快赶上宫中的绣娘了。”
许清如自嘲道:“深宫无聊,平日里就靠绣花打发时间,绣技倒比未进宫前长进了不少。”
张婳从斗彩荷叶盆里拈了一颗紫葡萄放入嘴里,微笑道:“你若闷得慌,就帮我多绣几件婴儿衣物。”
许清如颔首:“好。将来小殿下的虎头鞋和肚兜嫔妾全包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
许清如拿起桌上的泥金纨扇,轻轻扇了几下,犹豫了一会儿,说道:“太子妃,嫔妾想求您一件事情。”
“何事?”
“三日之后是嫔妾母亲的忌日,嫔妾想去法华寺替母亲做一场法事,恳请太子妃恩准。”
张婳低头沉吟片刻,皱眉道:“嫔妃出宫不是件小事。我先问问殿下的意思。”
许清如脸上略显失望,低声道:“请太子妃替嫔妾向殿下讨个恩典,嫔妾感激不尽。”
“都是自家姐妹,说什么谢这么见外。”张婳微微一笑,温言道,“殿下向来主张以孝治天下,他定会成全你的一片孝心。”
“那嫔妾就等您的消息。”许清如起身告辞,行了一礼后,径直步出殿门,掀帘离去。
张婳从籐筐里取出一双玄青色金绣兰花纹凤鞋,向金莲道:“你随我去一趟仁寿宫。”
金莲忙道:“太子妃,您怀着身孕还是留在屋里静养吧,这双绣鞋就让奴婢替您送给太后。”
“整日呆在屋里人都快闷出病来了,出去走动走动也好。”张婳笑了笑,将绣鞋交到她手里,径直向外行去,金莲见状忙急步跟上前。
时近黄昏,天际晚霞似火,玫瑰色的霞光将九重宫阙镀上一层艳丽的光泽。地上暑气未完全退去,仍有些闷热。
张婳漫步而行,随手折了一小簇茉莉花别在衣襟上,含笑道:“这茉莉花开得正好,叫小环和碧桃她们采一些新鲜的花瓣拿来做茉莉莲子羹。”
金莲恭谨地答道:“等会儿回去奴才便和她们过来摘茉莉花。”
穿过花径,刚转了个弯,却见不远处朱祐杬携着蒋娉婷缓缓走来,蒋娉婷穿着一袭桃红色织金绣芙蓉花褙子,发髻上簪着一支金累丝七宝玲珑凤钗,钗口衔着一串细长的碧玺流苏,衬得清秀可人的脸庞多了几分娇艳。
“姐姐!”蒋娉婷乍见到张婳,提着裙角开心地奔上前,凤钗叮当作响,声音清脆悦耳。
张婳仔细地打量着她,见她脸色红润,眉目间透着几分娇羞与幸福,与从前的木讷胆小简直判若两人,心中欣慰,拉着她的手含笑问道:“身上的伤好了吗?没落下什么病根吧?”
“身上的伤早就痊愈了。”蒋娉婷偷偷地瞥了一眼朱祐杬,羞涩地道,“多亏殿下每日衣不解带地照顾我,伤势才能好得很快。”
张婳微笑道:“一段时日未见,倒是养胖了很多。”
蒋娉婷羞涩地笑了笑,望着她的腹部,关切地问道:“姐姐,您最近可好?”
“我很好!”张婳感到一道灼热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自己,心下微恼,遂借口道,“我正赶着去皇祖母宫里,改日再请妹妹到我屋里喝茶。”
蒋娉婷遂道:“姐姐慢走。”
“妹妹身子刚刚痊愈,还是要多注意休养。”张婳叮嘱了她几句,转身便走,不料,手中的丝帕一时没握紧被风吹到了树枝上,不由秀眉微蹙,树枝足有一丈多高,根本无法够到。
金莲忙道:“奴婢去找人搬张梯子将丝帕取下来。”
朱祐杬忽开口道:“不必这么麻烦。”说罢,双足轻轻一点,身子腾空而起,身姿潇洒无比,轻松地取下丝帕跃下地面。
“有劳二殿下。”金莲趋步上前,正想从他手中拿回丝帕,却见他冷冷地盯了一眼自己,心下不禁打了个激灵,下意识便缩回手。
张婳眉心微不可见地蹙了一下,伸出手微笑道:“多谢二皇弟。”
朱祐杬盯着她,冷嘲热讽地说道:“你这个毛病可真要好好改改。幸亏今儿叫我撞上了,若万一被别人捡走了丝帕,再惹出什么误会可就不妙了。”
张婳心下暗脑,劈手便去夺他手中的丝帕,哪知他竟握得极紧,使劲地攥了几下也没能夺过来,若不是碍着娉婷在场,早就狠狠地踹了他一脚,努力地压下胸中的怒火,笑眯眯地说道:“多谢二皇弟提醒。”说罢,又恶狠狠地用眼神无声命令道:“还不快松手!”
朱祐杬冷冷地哼了一声,装作没看见,仍是攥着丝帕不放,眼中闪过一抹彻骨的恨意。
蒋娉婷看看张婳,又看看朱祐杬,怯怯地道:“殿下,母妃还在等着我们用膳,我们快走吧。”
朱祐杬盯了一眼张婳的腹部,猛地松手,讥嘲道:“下回可别再弄丢了。”
张婳正暗暗用劲拉扯着丝帕,不意他突然松手,身子不禁向倒去,幸亏金莲及时扶住才不至于摔倒。
蒋娉婷吓得脸色发白,紧张地问道:“姐姐,你没事吧?”
张婳抚了抚有些气闷的胸口,暗暗恼怒地瞪了一眼朱祐杬,若无其事地说道:“我没事。宸妃娘娘在等你们用膳,别耽误了时辰。”
朱祐杬脸色阴沉,幽深的双眸充满嘲讽,重重地哼了一声,拉着蒋娉婷大步离去。
金莲皱眉道:“二殿下的脾气可真古怪,板着一张脸,好像谁欠了他银子似的。”
“殿下娶了万宝珠,他已无缘太子之位,心中难免有怨气。”张婳整理了一下衣饰,说道,“我们走吧。”
金莲答了声“是”,扶着她的手向仁寿宫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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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
夕阳的余辉透过雕花长窗洒在紫檀长案上,错金博山炉吐着白雾般的轻烟,四周静谧无声。朱祐樘低头专注地批阅着奏章,听到脚步声,以为是德全进来,头也未抬地吩咐道:“给我沏杯茶!”
片刻,一只白晳如玉的纤手端着茶盏放到他手边,樱粉色的蔻丹在夕阳下闪动着动人的光泽。
278()
朱祐樘闻到一股熟悉的幽香,愣了一下,抬起头望向来者,疑惑地问道:“怎么是你???”
紫玥嫣然一笑,声音轻柔:“看到我很奇怪么?难道我就不能过来找你么?”
朱祐樘将紫毫笔搁在白玉笔架上,眉目温和,温言问道:“在宝珠身边当差还习惯吗?”
紫玥秋水般的双眸浮起一层水雾,泪光莹然,眉目间流露出几分忧伤,纤长的睫毛沾着晶莹的泪珠,显得楚楚可怜。
朱祐樘唬了一跳,忙拿起桌上的巾帕替她拭去眼角的泪水,紧张地问道:“好端端地怎么哭了?是不是宝珠欺负你?”
紫玥却扑到他怀里,又是哭又是笑:“祐樘,我没想到你还会关心我。”
“我把你当自己的亲妹妹,又怎会不关心你?”朱祐樘松了一口气,淡淡地笑了笑,温言问道,“在宝珠身边还习惯吗?若不习惯,我安排你去太后宫里当差。”
紫玥吸了吸鼻子,摇头道:“我在万侧妃身边挺好的,她很信任我,也很倚重我,很多事情都会和我商量。”
朱祐樘眉头微拧,淡淡地说道:“她仗着万氏撑腰,器张跋扈,手段狠辣,在她身边当差是一件危险的事情。”
“我不怕。她是万氏的亲侄女,在她身边或多或少会探到一些万氏的举动。”
“紫玥,我不需要你为我做这些危险的事情。你叔叔为了我和母妃已经送了性命,如果你再出事,我如何对得起你死去的叔叔?”
“我潜伏在万氏身边这么多年不是也没出事么?”紫玥淡淡一笑,颇有些不屑地说道,“论智谋与心机,万宝珠哪能与万氏相提并论。你就放一百个心,我绝不会有事。”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朱祐樘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听我的话,如果执意要留在万宝珠身边,记住不要去打探万氏的任何举动,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你平平安安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知道吗?”
“你放心,我做事自有分寸,不会让自个儿出事。”紫玥低垂着头,夕阳的余辉勾勒出她柔和的下颌,轻柔地说道,“万宝珠视太子妃为眼中钉,肉中刺,一心想要除掉太子妃。我在她身边也可以帮你盯着,她一旦有什么举动,我就可以及时通知你。像上次天牢走水,若不是我通风报信,你如何能及时赶过去救人?”
朱祐樘有些心动,感激地道:“紫玥,谢谢你。”
“你我之间还需要说什么谢。”紫玥温柔地笑了笑,接着道,“前几日我随万宝珠去未央宫,汪直突然急匆匆从外面奔进来,在万氏耳边说了几句话,万氏脸色大变,立即火急火燎地跟着汪直出去。我直觉和密室里那个男子有关,便怂恿万宝珠跟过去看看,可惜走到北三所附近,汪直忽然出现,我和万宝珠就没能再跟踪下去。。”
“你胆子真是太大了。”朱祐樘沉下脸,皱眉道,“若不是你当时和万宝珠在一起,以汪直的精明,立即就会识破你的身份,当场便取了你的性命。”
“他精明,我也不笨,有万宝珠这个挡箭牌,他不会起疑心的。”紫玥手指轻拂过青玉笔架,继续道,“祐樘,你暗中找人去北三所那带查一下,说不定就能发现密室。”
朱祐樘眉头紧拧:“以后不要再冒险。密室的事情我已经让人着手在查了,你别再操心。”
紫玥定定地望着他,唇角弯起一抹清浅的微笑,轻声说道:“你还是很关心我。其实你心里是有我的对吗?”
朱祐樘皱眉,温言解释道:“紫玥,我关心你,是把你当妹妹。你不要胡思乱想。”
紫玥却上前一步,纤纤素手摁住他的心口,低声道:“我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
朱祐樘侧过身,与她拉开距离,面无表情地说道:“紫玥,我早就告诉过你,在我心中我一直拿你当妹妹。”
“你以前也曾说过只爱太子妃一人,可为何没过多久又迫不急待地娶了万宝珠?”紫玥伤心欲绝地望着他,问道,“你既然可以娶万宝珠,为何就不可以娶我?”
朱祐樘脸色黯然,偏过脸望向窗外,涩声道:“我娶万宝珠有不得已的苦衷。”
“苦衷?是因为万宝珠是万氏的亲侄女,她可以助你稳固太子之位,是吗?”
“。。。。。。”
“如果我姓万,你也会纳我为妃,是吗?”
“紫玥,感情是不可以勉强。”
“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我们从小就认识,一起哭,一起笑,一起担惊受怕,你忘了那些日子了吗?你曾说过永远都会和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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