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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步明宫:明妃传-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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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婳眼中弥漫起一片水雾,乖巧地道:“我会记得姐姐的教诲。”

    宫中人与人之间有太多太多的算计,每个人都戴着一层面具,看不透真心。唯有沈兰曦,自始至终都待她如亲姐妹,处处为她着想,替她筹谋。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张婳方起身告辞,临走前沈兰曦一再地叮嘱她不要意气用事,小心应付杜芊羽。

    张婳点点头:“我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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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仁寿宫,走了一段路,张婳忽又回过头,怔怔地望着那座金碧辉煌的牢笼,心中默默地道,沈姐姐,你再忍耐一段时间,待朱祐樘登基后,他说过会给你自由,让你离开皇宫。

    碧空如洗,明媚的阳光洒在黄色琉璃瓦上,似无数细碎的金子闪耀。

    张婳放慢了脚步,携着小环漫步而行,绕过凤凰台,忽见初夏与杜芊羽携手迎面走来,两人有说有笑,状似十分亲热,见到张婳,忙行礼如仪:“嫔妾给太子妃请安。”

    张婳微笑着命她们起来,不动声色地问道:“你们这是去哪呢?”

    初夏眉目间颇有些郁郁寡欢,想必还在为昨晚朱祐樘留宿在鸣鸾轩之事生气,不情不愿地答道:“杜妹妹说用蜀葵花做的胭脂既娇艳又水润,我们正准备去御花园采摘新鲜的蜀葵花。”

    杜芊羽含笑问道:“太子妃,您想不想亲手做胭脂呢?”

    张婳故作为难地道:“你们去吧。我有点累了,想回去歇着。”

    “嫔妾告退。”杜芊羽、初夏两人行礼离去。待两人走远,小环方啧啧啧地叹道:“这才过了一个晚上,两人好得就像孪生姐妹似的,连一支金钗都要轮着戴。”抿了抿嘴,又道,“小姐,您看到了么?令才人发髻上的那支赤金镶碧玺衔珠雀钗不就是杜选侍平日时常戴的么?”

    张婳早已注意到,想起当初在延祺宫,她,沈兰曦,杜芊羽三人也是经常轮流着戴同一支金钗,心口不由有些沉闷。

    小环继续道:“小姐,这个杜选侍极会笼络人心,慈庆宫几乎所有的奴才都得到过她的好处,没有一个不称赞她的。连殿下身边的德全公公也对她满口称赞,夸她宽厚温良,处世周到。”嘻嘻笑了一笑,作盖棺而论道:“奴婢觉得杜选侍若不是一个大善之人,必是一个大奸大恶之人。”说完觉得自己分析得简直太精僻了,遂喜滋滋地问道:“小姐,我说得对么?”

    张婳眉头紧皱,似在思索着什么。

    小环见她脸色有些难看,紧张地问道:“小姐,您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

    张婳摇摇头,低声吩咐道:“等会儿初夏回来,你让她过来见我,就说我请她画几副花样。”

    小环点点头,扶她回到霁月殿。张婳斜靠在贵妃榻上,一卷书握在手中看了半天,连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想到杜芊羽与初夏携手言笑的画面便觉得一阵心慌。

    杜芊羽为何要故意接近初夏?她是不是察觉了什么?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杜芊羽心思机敏,城府深,手段多,又十分狡猾,只要被察觉出一丝异样,她一定会顺着查下去,到时候她的身份就会……假冒秀女,罪犯欺君,条条都是砍头的大罪!

    张婳不自禁地摸了摸脖颈,心下打了个冷战。怎么办?怎么办?她还这么年轻,可不想英年早逝啊!

    她放下书卷,起身在殿内来回地踱步,却苦无良策,心烦意乱之际,小环进来禀道:“小姐,令才人到了。”

    张婳收敛心神,说道:“让她进来。”顿了一下,又道,“你守在外面,记住,不要让任何一个人进来。”

    小环答应着退出去。须臾,珠帘一阵响动,初夏掀帘进来,也不行礼请安,皱眉问道:“太子妃,有事么?”

    张婳斟酌了一下,问道:“杜选侍找你仅仅是为了做胭脂么?”

    初夏不耐烦地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张婳忍着怒气,耐心地说道:“杜选侍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她不会无缘无故与你亲近。”

    “你是不是嫉妒她得到殿下的宠爱而故意诋毁她?”初夏满脸的不以为然,“杜选侍待人谦和有礼,整个慈庆宫哪个不夸赞她宽厚大度。她还告诉我殿下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教我如何讨殿下欢喜。我瞧她是个极好相处的人,也是极善良的人。”

    张婳头疼不已,叹道:“在宫中,有人对你好,是想害你或是利用你。不要用眼睛去判断一个人的善恶,去用心去感受。”

    “她若真想害我会教我如何讨殿下欢心么?木槿,你别以小人之心度人。”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以后你离杜选侍远一点。”

    初夏讥笑:“木槿,你在怕什么?是害怕我与杜选侍走得太近泄露身份么?”

    张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不要忘了我们有过约定。待太子登基后,我会坦白自己的身世,恢复你的真正身份。你想要成为殿下的女人,我也替你办到了。请你遵守承诺,安分守己地呆在碧秋阁,不要让任何人对你起疑。”

    初夏拢了拢鬓边的散发,故作无奈地道:“你这可真是为难死我了。我保证一个字都不会向杜选侍透露,可若她多疑,非要查我的身世,那我也没有办法。”

    张婳双手紧握成拳,片刻又慢慢地松开,压下胸间翻滚的怒火,平静地道:“假冒秀女,罪犯欺君,我自然是活不了。但是你也别想得太天真了,以为我死了,你便能顺理成章地坐上太子妃之位!”

    初夏冷冷一笑:“虽然你冒我的身份入宫选秀,害得我无家可归,流落街头差点饿死。可我一直都记得你我结义之情,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可我从来没有想过让你死。但是,”话峰一转,接着道,“若杜选侍发现什么蛛丝蚂迹,害你人头落地,那可与我无关。”

    张婳一阵心寒,冷冷地盯着她,忽微笑道:“对。你才是真正的张婳。但是若皇上查明我是假冒的秀女,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初夏冷声道:“那还用问?欺君之罪,理应满门抄斩,幸好你家人都死绝了,不必受你连累。”

    张婳不怒反笑:“假冒的秀女成了当今的太子妃,未来的*,对天家而言,这是天大的耻辱,皇上雷霆震怒之下,一定会秘密处死我,再对外宣称我暴毙而亡。而你,皇上也绝不会让你活着!为了皇家的声誉,为了不让天下人知道这件丑闻,你和我都得死!当然还有整个张府为我们赔葬!”

    初夏脸色微变,冷冷地哼了一声,不屑地道:“你少吓唬我!我是受害者,皇上怎会乱杀无辜?”

    张婳无所谓地笑了笑,摊摊手道:“你不信尽管试试。反正我已经享受过寻常百姓永远都无法企及的荣华富贵,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何况我无亲无故,孑然一身,死了还有那么多人为我赔葬,我应该知足了。”

164 心寒() 
初夏恨恨地盯着她,脸上神色变幻不定,嘲讽道:“我才不会上你的当。你说这么多不过就是怕我泄露你的身份。”

    张婳见她虽满脸不屑,眉目间却颇有些动摇,遂施施然地坐在贵妃榻上,斟了一杯云雾茶,悠悠地喝着,好整以暇地道:“顺便我再提醒你一件事。万贵妃与太子向来势不两立,若她知道我是假冒的秀女,她一定会趁机给我安一个株连九族的罪名,譬如通敌卖国,混入宫中意欲图谋造反之类,借此打压太子的势立,欺君加谋反,我们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初夏悻悻地道:“当初我真是瞎了眼,居然会同你义结金兰。”

    “你现在抱怨这些也迟了。”张婳手指轻叩着紫檀雕花案几,肃容道,“只要你安分守己地做好令才人,我保证他日你不但可以认祖归宗,还可以永远得享荣华富贵。”

    她脸色沉静如水,一颗心却似浸到了严冬的冰水里拔凉拔凉。

    来京城的路上,初夏生病时,是她不眠不休地守在病榻旁照顾。没有盘缠,没有银子看大夫,是她不要命地去马戏团做工,为了那几两银子弄得满身伤痕。

    可对人好又如何?你哪怕为她做了很多事,吃了很多苦,可只要做了一件对不起她的事情,那之前的种种好皆是白费,因为在她心里永远都只会记住你的不好。

    初夏心中做着激烈的争扎,良久,终于妥协道:“太子登基后,你真愿意坦承自己的身世?”

    张婳正色道:“我不但会告诉太子你的真正身分,也会离开皇宫。”

    初夏盯着她,一字字地道:“木槿,希望你不要忘了今日所说的话!”

    张婳赌咒发誓:“我若违背誓言,就让我死后入阿鼻地狱,永不超生。”

    “好。我就相信你一次。”初夏扶了扶发髻上的赤金镶碧玺衔珠雀钗,说道,“你放心,我做事有分寸,绝不会让杜选侍察觉到任何蛛丝蚂迹。”

    张婳淡淡地瞥了一眼她头上的金钗,皱眉道:“你最好离杜选侍远一点。”

    “她现在正得宠,我何必要得罪她?”初夏得意地笑了笑,“何况,我还想利用她与太子多亲近亲近。”

    张婳一口茶险些喷出来,她利用杜芊羽???就凭她那点手段,被杜芊羽卖了还帮她数钱呢!遂苦口婆心地劝道:“你想与太子多亲近,我会帮你,不必找杜选侍帮忙。”

    “太子已经多久没有踏足霁月殿了?你这里都快赶得上冷宫了,怎么帮我?”初夏脸上露出几分鄙夷,不屑地道,“你顾好你自己吧。我做事自有分寸。”

    张婳一时语噎,深知再劝下去会让她更加反感,只会适得其反,只能自己暗中多留意杜芊羽。

    初夏又道:“你没有别的事情,我先回屋了。”

    张婳沉吟道:“你画几个花样再走,不然那些奴才们见了会觉得奇怪。”

    “真麻烦。”初夏不满地抱怨了一句,在紫檀描金雕花长案前坐下,取过纸墨,认真地画了几副绣花样,方起身离去。

    张婳恹恹地歪在贵妃榻下,心事重重,颇有些哀怨地想,呃,她今年是不是犯了太岁?为何倒霉的事情一件接一件。

    高斐孤身入龙潭虎穴,不知道现下情况如何?

    初夏太不安分,迟早会惹出大祸,连累到她。杜芊羽狠毒堪比豺狼虎豹,蛰伏在暗处伺机而动;苏选侍虎视眈眈;老妖妇不知道还会玩什么妖蛾子。

    在宫中多呆一天,便多一分危险!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再不想法子逃跑,如此下去,等不到朱祐樘登基,她便被人整死了!

    可皇宫守卫森严,想要逃跑简直比登天还难!!!

    张婳愁眉苦脸,长吁短叹了半天,委实愁闷得很。小环忽掀帘进来请示道:“小姐,午膳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就要传膳么?”

    张婳心中烦闷,哪有心情用膳,挥手道:“不用了。”

    小环以为她担忧高斐的安危没有心思用膳,遂劝道:“小姐,高大人不会有事的。您好歹吃点。”

    张婳皱眉道:“我没胃口,你出去,我一个人静一静。”

    小环满脸沮丧,哀求道:“小姐,您这样下去身子会吃不消的。奴婢盛一碗燕窝粥给您,好么?”

    张婳摇摇头,脸色疲惫:“我什么都不想吃。出去吧,我想歇一下。”

    小环无可奈何地退了下去。

    张婳揉了揉额头,阖上双眼,可能由于连着数日忧心思虑,身心俱疲,很快便睡过去。

    梦里,一会儿看到初夏凶神恶煞般地拉着她去见皇帝,嚷着她才是真正的太子妃;一忽儿又看到杜芊羽殷勤地替她抹着胭脂,微笑地夸赞道:“太子妃,您看,是不是气色好了很多?”可一转眼,整张脸竟然裂开,里面爬出很多可怕的蛆虫;画面一变,苏选侍挺着圆润的肚子,桀桀怪笑道:“等我当了皇太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把你作成人彘!哈哈哈……!”;画面再变,一条巨大的蟒蛇紧紧地缠着她,长而湿滑的红信子在她脸上拂过,万贵妃恶狠狠地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张婳,你敢背叛本宫,本宫定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一觉睡得反而更累,张婳吓得全身冷汗漓淋,忽感到有冰凉的东西在脸上移动,猛地一哆嗦,彻底清醒过来,蓦地睁开双眼,大喝道:“大胆!什么人?”

    待看清来者,张婳很想装晕倒昏过去!站在贵妃榻前的居然是很久都未踏足霁月殿的太子殿下!

    今儿是吹什么风,居然把他给吹来了!!

    朱祐樘沉着脸,眉头紧拧,幽深的双眸似极力压抑着汹涌的怒火,冷冷地从她脸上收回手,嘴唇紧抿。

    他在生气!!!

    张婳想到适才居然对着他喝骂,心不由抖了一下,抖抖索索地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翻身下榻,行礼请安,讨好地笑道:“殿下,您什么时候进来的?为何也不叫人通报一声?臣妾适才失仪,请殿下恕罪。”

    朱祐樘冷冷地盯着她,也不叫她起来,整个人似一座冰雕般散发着阵阵寒意。

    张婳被他盯得头皮发麻,努力摆出乖巧而甜美的笑容,颇有些谄媚地道:“殿下,您站着很累吧,快请坐,臣妾给您斟茶。”心下欲哭无泪,我到底哪招你惹你了,干嘛一副恨不得吃了我的样子!

    朱祐樘冷冷地问道:“做噩梦???”

    张婳木然地点点头。

    朱祐樘伸手轻拭着她额上的冷汗,动作十分地轻柔,双眸却冷冽如冰:“梦到什么可怕的事情?”

    “……”张婳支支吾吾,总不能告诉他她有迫害妄想症吧,遂道,“记不清了。”

    朱祐樘盯着她,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可是梦到高斐死在郧阳县了?”

    张婳心中大怒,你是不是特别巴望他死???捏了捏小拳头,深吸了一口气,微笑道:“臣妾梦到自己被人大卸八块,殿下满意了么?”

    朱祐樘脸色阴沉,冷声道:“我听奴才们说,你今儿又没有用午膳?”

    张婳承实地答道:“臣妾没有胃口。”呃,不吃饭总不犯法吧?

    “茶不思,饭不想,忧容满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我快要死了呢!”

    “殿下左拥右抱,春风得意,何苦咒自己来着?”

    朱祐樘唇角弯了弯,挑眉问道:“你这是在吃醋?”

    “殿下说笑了。”张婳笑得无比得甜美,“嫉妒是七出中的一条,臣妾幼承廷训,三从四德,可不敢犯七出之条!”

    朱祐樘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唇边忽扬起一抹温雅的微笑,声音温柔动人,却偏偏又无比地刻薄阴狠:“你若再不乖乖用膳,我保证即便高斐有命活着回来,我也会命他带一万精兵去镇压郧阳县的流民。”

    张婳气得浑身颤抖,一万精兵去镇压近百万的流民,那和送死有什么区别。见过不讲理的,还没见过像他这般蛮横不讲理!

    她努力地压下胸间的怒火,装作惊讶地道:“殿下不会以为臣妾是为了高斐而茶不思饭不想吧?”她脸上绽放出比春花还灿烂娇媚的笑靥,睁着眼说瞎话,“殿下误会了,与杜选侍相比,臣妾显得圆润了些,臣妾知道殿下喜欢像杜选侍那般清瘦的美人,所以这些日子特地将一日三顿改成了一日两顿。”她眨着一双无辜明亮的大眼睛,似在说我饿肚子可全是为了殿下您啊!

    “是么?”朱祐樘眉头微拧,冷声道,“为了我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为夫可真是感动得很。”嘴上说着感动,脸上却连个笑脸都欠奉,双眼寒冷如玄冰。

165 夜祭() 
“是么?”朱祐樘眉头微拧,冷声道,“为了我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为夫可真是感动得很。”嘴上说着感动,却连个笑脸都欠奉,双眼寒冷如玄冰。

    “殿下言重了。”张婳呵呵干笑了两声,扬声叫道,“来人。”

    一直侍立在珠帘外的小环立即进来,感觉到殿内似弥漫着一股浓浓的*味,不由有些心惊胆战地问道:“小姐,有何吩咐?”

    张婳微笑道:“我现在饿得很,即刻传膳。”

    小环闻言忙喜滋滋地答应,一溜烟儿奔出来。片刻,又率小宫女们端着黄地描金缠枝莲盆鱼贯而入,将菜肴一一摆在黄花梨圆桌上。

    张婳走过去坐下,向朱祐樘笑眯眯地招呼道:“殿下,一起用膳么?”

    朱祐樘脸罩寒霜,幽深的双眸似跳跃着两簇火苗,盯了她一眼,转身拂袖离去!

    他一走,原本敛气屏声垂手侍立的小环立即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拍拍胸口:“吓死奴婢了。殿下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好像全天下都欠他银子似的。”

    张婳心事重重,勉强用了一碗饭,便放下碗箸,说道:“都撤下吧。”

    小宫女们收拾起碗碟,恭敬地退下。

    小环见她闷闷不乐,遂提议道:“小姐,不如去御花园逛逛散散心?”

    张婳摇摇头,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道:“你去准备一些元宝、冥纸、蜡烛及香,切记不要让任何人发现,知道么?”

    小环吃了一惊,结结巴巴地道:“小姐,宫中规定不许在宫中祭奠任何人,违者一律处死!”

    张婳眉头微皱,沉声道:“放心。我会小心行事。快去吧。”

    小环劝道:“小姐,您若想拜祭夫人,奴婢可以命人去宫外替夫人做场法事。”

    张婳佯怒道:“你如此不听话,明儿我便送你回张府。”

    今日是云姨的忌日,无论如何她都要去枯井拜祭云姨。

    小环委屈地撇了撇嘴,唯唯诺诺地答应,转身出去。过了半晌,拿着一个包袱进来,说道:“小姐,等到了夜里,奴婢会遣走所有人,您去后院祭奠,保证不会有人发现。”

    张婳淡淡道:“我是去冷宫拜祭成贵人。”

    小环惊道:“成贵人死了?”当初成贵人忽然不再来秋苑,而那个狗洞又被人重新用砖砌上,以为是冷宫的管事太监发现了成贵人的秘密,把她关押起来,万万没有想到她已经死了。

    张婳点点头。上回成贵人无意间撞破朱祐樘的秘密,被他送出宫,对外则宣称成贵人暴毙而亡。

    入夜后,张婳换了一身夜行衣,让小环支开后院的奴才,抱着包袱从偏门离开。

    “小姐,冷宫那边很偏僻,您就让奴婢跟着吧。”小环不死心地哀求道。

    张婳皱眉:“快回去。万一殿下来了,你小心应付,务必拖延到我回来为止。”

    小环沮丧地点点头,关切地道:“小姐,您自个儿小心,快去快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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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边的夜空点缀着钻石般的繁星,一钩冷月洒下无限清辉。

    张婳东拐西绕,专挑僻静的小径行走,约莫行了一柱香时间,到了安乐堂后院,环顾四周,确定无人,方打开包袱,在枯井前点燃蜡烛及香,又烧了元宝、冥纸,跪下对着枯井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哽咽道:“云姨,木槿来看您了。”

    拜祭完后,又在枯井旁坐了一会儿,正欲起身离开,忽隐隐听到一阵吵嚷声,心中一惊,慌忙张望四周,却见树影幢幢,哪有什么人。再凝神静听,又没有了声音。呃,难道刚才是幻觉???

    张婳提步欲走,右脚还未跨出去,吵嚷声再次响起,忙竖起耳朵静听,脸色突然大变,声音居然是从井底发出来的!!!

    她不由毛骨悚然,这枯井埋了无数奴才的骨灰,难道是她们死后冤魂不散?她素来胆大,又不信鬼神,犹豫了片刻,反而走到井边,探着头脑望向井底,凝神听了一会儿,好像是一男一女,声音很模糊,听不清在吵些什么。

    张婳沉吟了一会儿,已然明白,想必有人在枯井下面造了一座密室,而枯井便是出口。宫中的奴才们死后尸体焚化后,骨灰洒入在枯井中。此处极偏僻,且是埋葬骨灰的地方,煞气极重,平日里极少有人来,更别说是晚上。

    谁会想得到枯井下面居然有一座密室!

    那对男女的吵嚷声仍没有停止。

    呃,不会是朱祐樘吧?

    张婳心中甚奇,弯下腰,几乎将半个身子都挂到枯井里面,仍没有听清她们的对话,不由有些沮丧,不甘心地又将身子往下面探了几分,忽听到身后响起轻微的脚步声,心中大惊,抓着井沿的手一滑,来不及惊呼,整个人便栽了下去。

    “咕咚”一声闷响,张婳重重地掉落在井底,幸好井底的泥土十分松软,除了额头,膝盖上磳破了皮,倒也没有其他受伤,总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那对男女的吵嚷声忽地消失了。

    张婳心下郁闷,难道他们已经走了?她揉了揉膝盖,扶着井壁站起来,沮丧地望着高高的井口,该如何爬上去呢?

    此时此刻不禁有些后悔,早知道会这么倒霉地掉到井里,出来时就不该骗小环说是去冷宫拜祭成贵人!

    张婳摸了摸光溜溜的井壁,心下叫苦连天,这下死定了!小环若发现她迟迟没有回去,必会出来寻找,若在冷宫找不到她,肯定会以为她出事了,到时惊动了朱祐樘,她的身份再也休想瞒下去了。

    张婳对着一轮冷月不住地唉声叹气,忽心中一动,密室里的那对男女是如何离开的?对了,密室一定还有别的出口。想到此处,不由精神一振,伸手在井壁上摸索了半天,终于触到一块突起的物事,冷冰冰的,仿佛是一块铁状的东西,向左转了转,没有反映,再向右转了转,井壁的石块忽地缓缓地移动,露出一条狭窄的甬道,橘色的烛火倾泻而出。

    张婳按捺下心中的激动,提步走进去,身后井壁又无声地合在一起。沿着甬道一直往前走,拐了一个弯,却见一间石室门虚掩着,依然传来男女的声音。

    他们还未离开???

    张婳心怦怦怦地跳动,蹑手蹑脚地走过去,眼睛凑到门缝上向里张望,瞬间似被雷劈了般呆在原地,愕然地瞪大了双眼。

    密室布置得十分奢华富丽,鎏金珐琅鸳鸯纹烛台上燃着十八支红烛,地上紫金大鼎焚着名贵的香料,香气甜而绵滑,中人欲醉。紫檀金漆长案上放着一张七弦琴,多宝格架上摆着各色古玩。最为壮观的是那张九尺阔的紫檀镶嵌各色宝石的床榻,绯色销金帷帐里,一对男女相拥而坐。

    女子着一袭青色的纱裙,头发挽成家常的百合髻,斜簪了一支素银如意簪,似少女般的打扮,然眼角刻着的几道鱼尾纹却昭示着年华不再。她脸上淡施脂粉,颇显得清丽,与平日浓妆艳抹简直判若两人,不是徐娘半老的万贵妃又是谁呢?

    男子约莫三十岁左右,面如美玉,眸若星辰,文质彬彬,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美男子。他眉头紧紧地拧成川字,似无比地苦闷,也许因为长年累月地住在密室中,脸色看起来十分地苍白,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张婳一颗心似要从胸腔里跳出来,老妖妇居然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造密室养男宠???!!!若不是亲眼目睹,打死她也不相信!

    呃,老妖妇实在是太强悍,居然敢给皇帝戴绿帽子!!!

    张婳敛声屏气,小心地不发出任何声音。此时此刻若被老妖妇发现,那她真的死定了!!!

    “江郎,你别再生气了。好吗?”万贵妃双眸温柔似水,伸手轻抚着他眉间的褶皱,轻声细语地道,“不是我不让你出去,前段时间皇上撤掉了我弟弟的锦衣卫指挥使,又关闭了汪直掌管的西厂,现在我的死对头势力壮大得很快,外面到处是他的人。只有呆在密室才是最安全的。我答应你,等我重新掌控了锦衣卫,我立即带你出去。好吗?”声音轻柔无比,又透着无尽的哀求。

    张婳惊得瞠目结舌,她看到过霸气的,妖艳的,器张的,狠毒的万贵妃,却从来没有看过这般低声下气,小心翼翼却又充满爱恋的她,就像一个初坠爱河的少女痴痴地望着面前的男子,赔尽小心,只为博他一笑。

    那男子却推开她,在屋里烦躁地走来走去,大声叫道:“我在这里不见天日地住了八年,都快疯了!”

    万贵妃走过去轻轻地拉着他的衣袖,软声道:“我知道你很闷。以后我会尽量多抽时间来陪你。”秀眉微蹙,有些发愁地道,“皇上可能察觉了什么,这段时间我不能频繁过来。”

    张婳闻言心下狂喜,眼前仿佛出现老妖妇被皇帝捉奸在床的画面,简直想要仰天大笑了,怀揣了这么个惊天秘密,就像一夜暴富的穷人,又兴奋又激动,半天才稍稍平复下激动的心情,沉吟了片刻,觉得再呆下去保不准会被老妖妇发现,遂决定先退出去,呆在枯井里比较安全。

    她屏住呼吸,一寸寸地向后挪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后背忽地触到什么温热的物事,仿佛是男子健壮的胸膛,这一惊非同小可。

166 惊天秘闻() 
她屏住呼吸,一寸寸地向后挪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后背忽地触到什么温热的物事,仿佛是男子健壮的胸膛,这一惊非同小可,险些失声惊叫起来,幸亏一只大手及时地捂住她的嘴。

    张婳惊出了一身冷汗,惶恐地望向身后的男子,头戴束发银冠,着朱色金绣蟒袍,相貌英俊,眉目间却透着一股张扬与霸道,正是朱祐杬。

    张婳气不打一处来,敢情这臭小子一直跟踪她?方才她一直留意密室里的举动,居然连他什么时候进来的都不知道。

    她狠狠地瞪了朱祐杬一眼,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忽然又想起一事,朱祐杬一直尾随着自己,肯定看到她对着枯井拜祭,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她和云姨说的话。

    张婳顿时感到心烦意乱,又见他仍紧紧地抱着自己,不由秀眉紧蹙,冷冷地做了个“放开我”的口型。

    朱祐杬呆了呆,心想自己看到她掉下井,好心好意地跳下来救她,她不但连个感激的眼神都没有,还满脸凶恶,好像一副恨不得杀了自己的模样,遂气鼓鼓地放开她。

    张婳指了指密室,嘴巴无声地开合:“危险。”,又指了指出口,示意出去。

    “哐啷”一声,密室里忽地传来杯子砸落的响声。

    两人大惊,吓得一动也不敢动,连气也不敢喘一下,一个念头同时闪过两人脑海,不会被发现了吧?

    “我要出去!我要出去!”密室里男子痛苦地吼道,见到什么便砸什么,瞬间地上一片狼藉。

    张婳心疼不已,大叔,你砸的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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