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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步明宫:明妃传-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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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大喜,磕头道:“谢殿下。”
苏选侍恨得直咬牙,又不得不装出大方得体的微笑,柔媚地道:“殿下既然饶了你,还不快退下。”
初夏偷偷瞥了一眼朱祐樘,见他神色淡然,目光望着远处的宫殿,似是默允苏选侍的话,不由大急,若就这么灰溜溜地走了,今日的一番功夫岂不白费了?遂暗暗向张婳使了一个眼色。
苏选侍见她磨磨蹭蹭不肯退下,又不住地偷眼打量朱祐樘,司马昭之心,昭然若揭,不由大怒,冷冷地道:“磨蹭什么?还不快退下!”
“且慢!”张婳忽嫣然一笑,“殿下,您适才听到歌声,称赞其声音有如天籁,真正是绕梁三日。不如将这名宫女留在身边,殿下若觉得烦闷了,可以随时召她唱几曲。”
朱祐樘终于收回目光,凉凉地瞟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道:“便依你之言。”说罢拂袖离去。
苏选侍惊愕不已,悻悻地道:“太子妃,这个贱婢故意在此高歌,分明就是想要勾引殿下,您为何还要帮她?”
张婳微笑道:“殿下喜欢她的歌声,本宫这么做也是成人之美,以后多一个妹妹服侍殿下,你要与她和睦相处,莫惹殿下烦扰。”
苏选侍讥道:“太子妃可真是贤惠。”
张婳淡淡地道:“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更何况是堂堂储君。本宫身为太子妃,自然有责任多物色些善解人意的女子送给殿下。”
话不投机半句多,苏选侍强忍怒意,恨恨地剜了初夏一眼,转身扬长而去。
初夏理了理鬓发,神色间难掩一股兴奋与喜悦,福了福身:“多谢太子妃。”
张婳凝睇着她,淡淡一笑:“后宫是没有硝烟,却无比残酷的战场。赢了未必便能一步登天,输了却一定会下场凄凉,更甚者生不如死。”
初夏挺了挺胸,镇声道:“奴婢宁愿厮杀一辈子,不也要做低贱如蝼蚁的奴才。更何况,奴婢不觉得会输给那些庸脂俗粉。”
“希望你将来不会后悔!”
“现在不争取,奴婢才会后悔。”
张婳点了点头,命金莲送初夏去宣明殿。
小环不解地问道:“小姐,您为何屡次出手帮初夏?您真的希望她成为殿下的侍妾么?”
张婳觉得心口很闷,涩声道:“这是我欠她的。”
小环一头雾:“小姐,您欠她什么?”
“走吧。”张婳不欲在这个话题上扯下去,携着她回到霁月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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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从仁寿宫请安回来,张婳安步当车,欣赏着长街两旁的花木,漫步而行。
碧桃轻声道:“太子妃,这些日子殿下都宿在书房,还未让初夏侍寝。”
张婳凝眸望着远处如山峦般层层叠叠的飞檐,眉头微皱,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几名太监忽拖着一个鲜血淋漓的人匆匆走过,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冲鼻的血腥味。
张婳秀眉微蹙,有些怜悯地望着那个血人。怨不得初夏不折手段想要成为太子的侍妾,在宫中奴婢性命低贱如蝼蚁,哪怕是打破一个瓶子,也许都会丢了小命。
那个看起来奄奄一息的血人忽一把拽住她,抬起头死死地盯着她,眼中充满绝望与怨恨。
张婳大骇,此人居然是红蓼!!!她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难道老妖妇发现她的身份了?
一名太监见状抬手狠狠地甩了她几巴掌,骂道:“找死!”又堆起笑脸向张婳谄媚地道,“太子妃恕罪。”
张婳装作惊讶地问道:“这好像是贵妃娘娘身边的红蓼。她犯了何罪?”
那名太监脸上露出几分同情:“奴才也不是很清楚。她好像惹怒了贵妃娘娘,娘娘震怒之下,打了她三十大板,又命奴才们将她押到宫正司。”说罢恭敬地行了一礼,拖着红蓼离去。
碧桃叹道:“红蓼是贵妃娘娘的心腹婢女,平日里很风光,吃穿用度不比一般的主子差,连嫔妃们见了都要敬她三分。真想不到会她会落如斯田地。”
张婳心中惊疑,老妖妇如此震怒,想必红蓼的身份已经暴露。红蓼几次三番欲置自己于死地,对她实在难以产生多大的同情,眼见她落得这般凄惨的下场,不由心有戚戚焉,呃,细作不是人人都可以当的。
回到霁月殿,张婳歪在榻上看书,过了半晌,碧桃进来低声禀道:“太子妃,红蓼托人递话给奴婢,说想见您一面。”
张婳犹豫了一下,翻身下榻,径直向外行去:“你随我去一趟宫正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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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房阴暗潮湿,烛火幽暗,空气里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
红蓼躺在枯草堆上,脸色苍白如纸,似一只破败的布偶张着嘴,艰难地呼吸着。
“哐啷”一声,牢门打开,听到响声,她似极困难地偏了一下头,望向来人,原本空洞的双眼突然有了生命,嫉妒、愤恨、不甘、绝望一一闪过。
“看到我现在这副模样,太子妃应该很开心吧?”
张婳懒得与一个将死之人计较,淡淡地问道:“你找我何事?”
红蓼不甘地道:“你也背叛了贵妃娘娘,转而投靠太子,为何你却能好好地活着?”脸上忽露出一抹悲伤绝望,似自言自语地接着说道,“是他在保护你,所以贵妃娘娘使了很多阴招,也奈何不了你。”
张婳没有兴趣和她在阴森恐怖的牢房闲聊,皱眉问道:“你找我究竟何事?”
红蓼盯着她,忽桀桀怪笑道:“你别得意得太早。他肯保护你,是因为你还有利用价值。若哪一天你对他没有任何用处,你的下场也许比我还惨!”
“你千方百计地请我过来,不会是想和我说这些废话吧?”张婳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忽听甬道上想起一阵脚步声,听声音仿佛至少有两三个人,难道是老妖妇来了?环顾四周,闪身躲进转弯阴暗的角落里,此处逆光,外面进来的人极难发现。
155 绝情()
“你千方百计地请我过来,不会是想和我说这些废话吧?”张婳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忽听甬道上想起一阵脚步声,听声音仿佛至少有两三个人,难道是老妖妇来了?环顾四周,闪身躲进转弯阴暗的角落里,此处逆光,外面进来的人极难发现。
脚步声渐行渐近,地牢甬道狭窄,三人鱼贯而入,狱卒毕恭毕敬地在前领路,中间那人身材颀长,气质清贵,俊美恍若谪仙,正是朱祐樘。德全亦步亦趋地跟随其后。
狱卒上前殷勤地打开牢门,恭敬地道:“殿下,奴才守在外面,若有什么事情,您尽管吩咐。”
朱祐樘点了点头,挥手命他出去,弯腰走进牢房,面无表情地望着地上奄奄一息的女子,眸底闪过一抹厌恶。
红蓼努力地仰起头,眼中闪动着奇异的光芒,痴痴地望着他,轻笑道:“殿下终于肯来见奴婢了?”
朱祐樘问道:“你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未了的心愿?”红蓼恍惚一笑,低声道,“奴婢最大的心愿就是成为殿下的女人。”
朱祐樘眉头轻拧,淡淡道:“除了这个,你还有其他心愿么?”
“殿下是想补偿奴婢么?”
“这些年你为本宫出力不少,如今落到这般下场,本宫很是愧疚。”
红蓼定定地望着他,抱着最后一丝希冀问道:“殿下可曾爱过奴婢?”
朱祐樘眉目清冷,冷冷地吐出两个字:“从未!”
红蓼凄然一笑,讥道:“殿下连句谎话都不屑和奴婢说么?”
朱祐樘面无表情,默然不语。
红蓼似不认识般地望着他,忽恨声道:“奴婢真的很想挖出您的心看看,它是不是铁做的?”
朱祐樘不以为忤,面无表情地道:“你放心,你走后本宫会命人照顾你家人。”
红蓼扶着墙慢慢地站起来,双眼闪过一抹深入骨髓的怨毒:“为什么?殿下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故意命人将奴婢的身份泄露给贵妃娘娘?为什么要借贵妃娘娘的手取奴婢的性命?”
“你做过什么心中清楚。”
“奴婢自问对殿下忠心耿耿,从未做过任何背叛殿下之事。殿下为何对奴婢这般绝情?”
朱祐樘冷声道:“你以为本宫不知道你背着本宫向万氏出谋赃栽陷害太子妃行厌胜之术么?”
红蓼脸色大变,颤声道:“您……您为何会知道?”
“万氏身边不是只有你才是本宫的人。”
“原来殿下自始自终都提防着奴婢,是么?”
“本宫从不相信任何人。”
“奴婢不过是一时糊涂才会向贵妃娘娘献计,可最终不是没有得逞么?太子妃还因祸得福,连禁足都免了。您为何还要对奴婢痛下杀手?”
“本宫平生最恨有人背着本宫玩弄阴谋诡计。”朱祐樘脸色冷峻,声音冰冷,“最重要的是万氏已察觉身边出了奸细,为了让她安心,你只能死。”
“殿下想要保护那个人,所以只能牺牲奴婢?”
“不错。”
红蓼脸色惨败,绝望地望着他:“殿下一直留着奴婢,是不是就等着今日,让奴婢替那人背黑锅?”
朱祐樘默不作声,算是默认了。
红蓼似哭似笑,凄厉的声音比夜枭还要难听:“奴婢对殿下一片真心,殿下却弃如敝履。可笑奴婢还一心妄想着当您的贵妃。”笑声疯狂,眼泪却扑簌簌地滚落,因牵动了身上的伤势,喉咙涌上一股腥甜,张嘴吐了一口血。
朱祐樘依然面无表情,转身欲离开。
“殿下想保护的人是谁?”红蓼咬牙切齿地道,“殿下可否让奴婢死个明白。”
朱祐樘犹豫了一下,淡淡地道:“紫玥。”
“居然是她???”红蓼面目狰狞,恨恨地道,“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朱祐樘不再理她,径直向牢房外面走去,忽听她又问道,“殿下告诉奴婢这个秘密,是不是已经决定提早送奴婢去阴曹地府?”
朱祐樘没有否认:“本宫一直觉得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红蓼定定地望着他的背影,疯狂地大笑,半晌,凄厉地叫道:“朱祐樘,你好狠的心!我诅咒你今生今世永远都得不得心爱之人!”她身子忽向前扑去,头狠狠地撞向石墙,嫣红的血似泉水般飞溅而出,砰的一声,人向后仰倒,睁着眼死死地瞪着朱祐樘,嘴巴大张,出气多入气少,眼见是活不了。
朱祐樘神色没有任何变化,似看到一只蟑螂死在自己面前般,挥了挥衣袖,扬长离去。
等了片刻,张婳回到牢房,俯身探了探红蓼鼻息,见她还剩一口气在,嘴巴翕动,似想说什么,便将耳朵凑到她嘴畔,只听她艰难地说道:“你……若……爱……上上……朱……祐……樘……总……有……一……日……你……你……”声音猛地顿住,已然气绝身亡,眼睛大睁,充满怨毒愤恨不甘。
张婳轻叹一声,怔怔地望着她狰狞扭曲的脸庞,心下没来由地打了个冷战。自古储位之争,比刀光剑影的战场还要凶险万分,哪个功成者不是踏着无数人的鲜血登上九五之尊?
天下人皆言太子朱祐樘仁孝敦厚,将来必是一位贤明的君王,可谁又知道温和儒雅的外表下竟藏着这般的狠辣与绝情。
为了紫玥,朱祐樘一早便安排下红蓼这步棋,目的便是有朝一日让红蓼替紫玥去死。这样的手段,这样的智谋,这样的冷酷无情,不愧是帝王之选。
他为了紫玥的安危苦心布局,可以毫不留情地除去一个深爱他的人。若他日她威胁到紫玥呢,他会不会也这般心狠手辣?
张婳伸手默默地替红蓼阖上眼,起身离开牢房,步出宫正司,望着远处层如山峦般重重叠叠的宫殿,只觉得喘不过气。
等候在外面的碧桃迎上来,关切地问道:“太子妃,您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红蓼对您不敬?”
张婳淡淡道:“她已经死了。”
碧桃倒没有意外,幸灾乐祸地说道:“她平日仗着是贵妃娘娘的心腹婢女,经常欺负小宫女,活该有此报应。听说贵妃娘娘让所有未央宫的奴才看着她受刑。”又颇有些惋惜地道,“可惜奴婢没看到。”
张婳哭笑不得。
碧桃又疑惑地说道:“奇怪,奴婢瞧见方才殿下也进去了,太子妃有可见到殿下?”
张婳故作惊讶地道:“殿下也来了?我怎么没有看到。”
碧桃好奇地道:“殿下不会特地去牢房看红蓼吧?”
“也许殿下是去探看别人。”张婳脸色凝重,叮嘱道,“切记,此事不要告诉他人。”
碧桃点点头:“奴婢知道。”
张婳低头缓步而行,心中思绪纷杂。快到霁月殿时,斜刺里忽走出一人,行礼道:“奴婢参见太子妃。”
张婳见到来者,眉心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向碧桃使了一个眼神,碧桃会意,立即远远地退到五丈之外。
“宫中人多眼杂,姐姐动不动便跑来找我,长久下去终有一日你我的身份会被人识穿。”张婳头疼无比,压低声音道,“姐姐,宫里到处都是贵妃娘娘的眼线,若被她察觉异样,你我性命难保。”
初夏皱眉道:“我若不是没有办法也不会来找你。”
“姐姐可是遇到什么困难?”
初夏神色颇为苦恼:“我虽然在宣明殿当差,可到现在为止,殿下连正眼都没有看过我。你快帮我想想办法。”
张婳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老妖妇东山再起,朝堂上万氏党羽就像雨后冬笋般冒出来,如今朱祐樘火烧眉毛,哪有心情顾得上什么儿女情长。可这毕竟是朝堂上的事情,不能和她细说,遂只能耐着性子小声道:“姐姐,殿下这段时间政务繁重,一连数日都宿在书房。你再耐心等等,待殿下得空,必会宠幸你。”
初夏还待再说,见有人过来,便匆匆说道:“不要忘了我才是真正的张婳。”说罢行了一礼告退离去。
杜芊羽挽着一个花篮走过来,福了福身:“嫔妾给太子妃请安。”
“淑女不必多礼。”张婳扶着她起来,微笑地问道,“淑女摘了一篮子的花,可是想做花露?”
杜芊羽含笑道:“嫔妾听说殿下这几日睡眠不好,所以特地去花房摘了新鲜的百合花,打算做个干花枕头送给殿下。百合有宁神静心之效,殿下枕着它必能做个好梦。”
张婳微微一笑:“淑女心思可真巧。”
杜芊羽抿唇微笑道:“太子妃若喜欢,嫔妾也做一个送给你。”
“那就有劳淑女了。”张婳并不拒绝,有时候适当地接受别人的好意会让人更觉得亲近。
杜芊羽不经意地问道:“刚才那名女子好像是初夏。”
156 下药()
“那就有劳淑女了。”张婳并不拒绝,有时候适当地接受别人的好意会让人更觉得亲近。
杜芊羽似不经意地问道:“刚才那名女子好像是初夏。”
张婳心中一凛,摸不准她是不是察觉了什么,故意蹙眉道:“我原觉得她歌唱得不错,便安排她在殿下身边,给殿下解解闷。她倒感恩戴德地很,时常跑到我跟前献殷勤。”
杜芊羽不疑有他,含笑道:“初夏模样美,歌喉又甜,真是一朵可人的解语花。”
张婳暗暗留意她脸上的神色,不似作假,心中松了一口气,亲热地执着她的手:“走,去我殿里坐会儿,喝杯茶。”
杜芊羽将花篮交给小宫女湘蓝,命她拿回去晾晒。两人说说笑笑来到霁月殿,小宫女上前奉上茶,杜芊羽轻啜了一口,说道:“这些时日苏选侍经常嚷着肚子不舒服,太后紧张地得不了,名贵药材流水般赏赐下来,又命殿下得空多陪陪苏选侍。”她轻轻地摩挲着茶杯上的描金斗彩花卉,叹道,“有了皇嗣到底是不一样。以前太后很不喜苏选侍,现在却把她宠上了天,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着了。”语气流露出几分艳羡。
张婳听到“皇嗣”两个字身子微微一僵,默不作声。
杜芊羽关切地问道:“前段时间殿下一直宿在您屋里,您肚子怎么还未见动静?”
张婳心中一痛,脸上装作愁眉苦脸地说道:“总归是我福薄。”
杜芊羽呷了一口茶,微笑道:“您还年轻,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只要殿下肯来您这里,还怕怀不上皇嗣么?”
张婳心下苦笑,除了紫玥,朱祐樘恐怕不会让其他女子怀上他的孩子。
絮絮地闲聊了半日,约莫申时末,两人起身,整理了一下衣饰,携手到清华殿赴宴,小环、金莲跟随其后。
乐工局排了一出新戏,皇帝特地设宴邀请后宫嫔妃及皇子公主们观看。
甫踏进殿,却见苏选侍坐在朱祐樘身边,脸上容光焕发,娇艳动人,朱祐樘金冠紫袍,温雅绝伦,唇边含着一抹和煦的微笑。一些胆大的宫女不时偷偷地拿眼打量着他,又是激动又是痴迷,恨不得匍匐到他脚下,只盼他能看自己一眼。
杜芊羽蹙眉:“苏选侍越来越侍宠生骄了,竟公然坐到殿下旁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太子妃呢。”
张婳不以为意,淡淡地道:“她现在怀着身孕,殿下多照顾她些也是应该的。”
杜芊羽叹了一口气:“在宫中一味地敦厚善良,只会让人觉得您懦弱可欺。就像皇后娘娘,有几个奴才把她当个正经主子,背地里哪个不嘲笑她?”
张婳若有所思地望了她一眼,微笑不语。两人入座后,苏选侍凝眸望向她们,神色得意至极。
小环不满地嘟哝:“小人得志。”
殿外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皇上驾上!贵妃娘娘驾到!”
众人忙离席下跪迎接圣驾,皇帝携着万贵妃走进殿,步上台阶,坐到宝座上,笑容温和,挥手命众人起身。
悠扬的丝竹声响起,舞伎们鱼贯入殿。张婳啜了一口酒,专注地欣赏着眼前的歌舞,忽感到一道灼热的目光盯着自己,抬眸望去,却见朱祐杬眼神阴鸷,大胆地注视着自己,心下恼怒,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朱祐杬似想不到她会瞪他,吃了一惊,“哐啷”一声,手中的酒杯跌落在地。
离他较近的宸妃暗含警告地瞥了他一眼,朱祐杬收敛心神,转首望向场中的舞伎们。
张婳唇角微微上扬,饮了一杯酒,小宫女上前斟酒,手忽地一滑,整杯酒竟泼洒在她衣裙上,不由吓得脸色发白,跪下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张婳微笑道:“一件衣服而已。快起来吧。”小宫女感恩戴德地起来,重新斟满酒,退到旁边垂手侍立。
杜芊羽遂道:“嫔妾陪您出去换身衣裳。”
张婳点点头,命小环、金莲留在殿内,与杜芊羽步出殿外。
偏殿厢房是专门辟出来给嫔妃公主们宴席中途更衣,金莲特地备了几套衣裙在厢房中,张婳换了一身胭脂色缕金褙子,玫瑰色银纹如意裙。
杜芊羽见她发髻有些凌乱,便重新替她挽了一个反绾髻,看到角落里一盆芍药花妖娆妩媚,心中一动,拿起桌上的剪刀,“喀嚓”剪下两朵簪在她发髻上,登时增了几分娇艳。
张婳双颊微红,因多喝了几杯金瑰酒,胸口很闷,遂斜倚在椅子上,蹙眉道:“先坐会儿再回去。”
杜芊羽关切地问道:“太子妃,您是不是醉了?”
张婳眉头微皱,难受地点了点头。
杜芊羽见状,忙道:“您先歇息一会儿,嫔妾出去拿醒酒茶。”说罢匆匆出去,反手带上房门。
张婳感到又闷又热,伸手解开领子上的纽扣,心跳得很急很快,似乎要从胸腔中跳出来般,身子滚烫,体内似乎有一把火在燃烧,脑子也有些不清楚,恍恍惚惚觉得这种感觉依稀有些熟悉。
“吱呀”一声,门忽地打开,一人从外面进来,随手又关上门。
张婳蜷坐在椅子上,脸深深地埋在膝盖上面,全身滚烫如火,忽听耳畔一个关切的声音问道:“婳儿,你怎么了?”
她茫然地抬起头,双颊潮红,目光混乱,努力地辨认来者。
那人探手摸了摸她额头,脸色微变,焦急地道:“怎么这么烫?你是不是病了?”
张婳目光迷离地望着他,朱祐樘???他来做什么?下意识地抓着他的手,借着酒意喊出了藏在心里已久的话:“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为了我连命都可以不要,可为什么又要骗我喝那些汤药?为什么?为什么?”
那人愣了一下,紧张地问道:“药?什么药?你是不是被人下毒了?”
张婳伸手捶打着他,嚷道:“你回答我啊!为什么要骗我喝那些汤药?为什么这么狠心?为什么?”
那人一动不动地站着任她打,目光忧伤而苦涩,哑声问道:“是不是他对下毒了?不要怕,有我在,不会让人伤害你。”
张婳打累了,趴到他怀里,身体里的那把火却越烧越旺,忍不住伸手探入他衣襟,手指在他结实光滑的肌肤上游走,又将嘴覆到他颈上,急切而热烈地吻着,呢喃道:“救救我。”
那人震惊地望着她,理智告诉他要推开怀中的女人,可是下意识地却将她搂得更紧,动情地唤道:“婳儿。”那是他魂牵梦萦的人,即便是入地狱,他也认了。
张婳双手紧紧地环绕着他脖颈,柔软的唇覆上他的唇,丁香小舌探到他嘴里,吮吸着他的津液,仿佛那是天下最甜的花蜜。
那人忽一把推开她,痛苦地别过头,声音嘶哑:“我们不可以……我不怕被碎尸万断或五马分尸,可我不能害了你。”
张婳神智昏乱,又扑了过去,似八爪鱼般地挂到他身上,疯狂地吻着他。
那人忽意识到不对,皱眉问道:“你被人下了媚药?”
张婳抱着他,胡乱地去扯他身上的衣袍,喃喃道:“好难受!快救救我!求你救救我。”
那人按住她的手,已然明白有人设局陷害她,知道此地不宜久留,正想抱着她跳窗离开,再想办法解去她身上的媚毒,忽听外面传来一阵凌乱而急促的脚步声。
他内力深厚,凝神静听了一瞬,已判断出那些人应该在十丈之外,此刻夺门逃走已然太晚,心念一动,出掌如风,蜡烛陡地熄灭,屋内陷入一片黑暗,又飘身过去拴上门。
却见张婳仍紧紧地抱着他,一个劲地嚷道“难受”。他拿起桌上的一杯茶泼到她脸上,焦急地道:“婳儿,快醒醒!快醒醒!”
张婳冷不丁被泼了一脸的水,神智总算恢复了几分清明,借着朦胧的月色,只见高斐担忧而焦急地望着自己,而自己的双手居然环绕着他的脖颈,两人俱是衣衫不整,姿势要多暧昧有多暖昧。
耳畔似一道惊雷响起,瞬间凌乱了。
她明明看到的是朱祐樘,怎么变成了高斐???
她惊骇地望着他,险些惊叫出声,幸好高斐眼疾手快捂住她嘴巴,低声道:“别出声,外面有人!”
张婳慌忙松开手,快速地整理衣衫,脑袋仍有些晕乎乎,体内似有什么东西叫器着挣扎着想要破体而出,却听他又道:“你被人下了媚药。”
她亦已猜到,犹豫了一下,拔下发髻上的赤金镶碧玺梅花簪,狠狠地扎进手臂,钻心的痛终于令她神智完全清明,再也不必忍受媚毒的折磨。
高斐心疼地望着她:“是不是很疼?”
张婳咬牙忍着痛,摇摇头,脑海间转过无数念头,却想不出有什么办法可以全身而退。
忽听凌乱纷杂的脚步声在门外顿住,接着有人问道:“太子妃,您在屋里么?”听声音竟是朱祐樘身边的太监德全。
157 险()
忽听凌乱纷杂的脚步声在门外顿住,有人问道:“太子妃,您在屋里么?”听声音竟是朱祐樘身边的太监德全。
张婳一颗心提到了嗓眼,手心涔出细密的汗水,心念电转,飞快地思索着对策。
高斐压低声音道:“不要怕,若他们闯进来,你立即装昏迷,我会向皇上坦诚是我用*将你迷晕,妄图染指你。”
张婳心下感动,悄声道:“高大哥,我不会让你为我送命。何况,既然那人苦心设局欲毁我名节,即便你认下所有的罪名,我名节也难保,等待我的不是被废便是赐死。”
高斐面如灰色,歉疚地道:“都是我太大意,被人引到此处,连累了你。”
“高大哥不必内疚,此人既然设局陷害我,即便你没有上当,也会有别的男子闯进来。”张婳叹了一口气,说道,“说到底是我连累了你才对。”
屋外德全又唤道:“太子妃!太子妃!”
张婳匆匆打量了一圈屋内,低声道:“快躲在屏风后面!”
“婳婳,你在里面么?”温润的声音隐隐含着几分焦急,是朱祐樘。
高斐身形一晃,闪身躲在屏风后面。张婳装作酒醉未醒伏在桌上,凝神静听屋外的动静,却听朱祐樘说道:“屋里应该没有人。我们回去吧。”
张婳刚松了一口气,却听汪直接着道:“太子妃莫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吧?还是进去看看比较妥当。刚才有个小宫女说看到高斐高大人也进屋了。”语气颇为暧昧。
张婳不由大恼,心下狠狠地问候着汪直的祖宗十八代。
朱祐樘冷声道:“哪个小宫女看到?站出来,本宫亲自审问。”
一名女子的声音怯怯地道:“回殿下的话,奴婢……奴婢冰雁看到高大人进屋了。”
朱祐樘面色寒若冰霜,琉璃般的双眸翻滚着惊滔骇浪,一字字地问道:“你确定?”
冰雁见他刀剑般锐利的目光盯着自己,不禁打了个冷颤,心虚地道:“奴婢看得不是很清楚,高大人好像进屋了。”
汪直忙抢着道:“事关太子妃的名节,殿下若不进去看个究竟,宫中必会生出许多闲言碎语。”
张婳心下哭笑,汪直拿她的名节说事,当着奴才们的面朱祐樘心虚不敢进来,无异是承认太子妃与人有染。
“嫔妾给殿下请安。”杜芊羽端着一碗醒酒茶回来,见到朱祐樘及许多宫人围在屋外,神色极是困惑。
朱祐樘望向她手中的醒酒茶,眉头微拧,脸色凝重,眸底闪过一抹暗芒。
杜芊羽见他盯着醒酒茶,忙解释道:“太子妃喝了几杯酒,说头有些晕,嫔妾向御茶房的公公要了一碗醒酒茶。”
汪直闻言压抑着心中的狂喜,问道:“杜淑女意思是太子妃在屋里?”
杜芊羽点头道:“是啊,太子妃饮了酒有些不舒服,正在屋里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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