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不识明珠不识君-第5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么勇于赌博又这么笨,让人又气又怒又没法仇恨她!她不允许我胡乱发怒,因她们身份不清而撕毁婚约,甚至是一怒之下杀了她们。”
梁王的声音又疑惑又甜涩不明。
太麻烦了,这女人。
咚咚咚咚他从旁边木架上拿起鼓捶,专心致志地敲击起军鼓。鼓声和着音律,由低到高,由缓到疾,一声声地加速,震撼着人心。在深夜里响彻了府邸响遏行云。梁王不能再想下去了,内心交织着千般事情万种情绪,都随着鼓槌重重地落到了军鼓上。
怎么办?隐瞒的案子暴发了,相女的身份不明,她们中间谁是真的谁是假的?这婚事还可能继续吗?对他有什么影响?对未来的北疆藩王争夺大明皇帝之位又有什么影响?这个迷局将走向何方。他和她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的内心也充满了震惊、痛恨、厌恶和患得患失的情绪。对她的情绪也变得爱恨交加。痛恨她引起的事又忍不住为她辩解。厌恶这案子,又想解决案子。即怨恨于她的隐瞒事实,又希望能顺利渡过这个坎儿。这段日子的同行,他太了解她了,聪明却不刻意伤人,历经凶险却不仇恨世间,内心深沉又不乏率真,明知道她可能早知道并隐瞒了案子,却无法使他仇视她。他喜欢上这种志气、义气和风骨了。所以她说出了“等事情结果后再谈婚事”的话。他会同意的。他们之间仿佛走了一个大圆圈又走回了起点。朱原显的心有些怨恨又有些稳定。她的意思是她把他的意愿放在首位,还坚信着自己必是范瑛,相信他能查出案子并解决它吗?!
她如鬼魅般的施展着手段,处处牵动着事情发展。他快被牵引得不能正常思考了。怎么办呢?
鼓声激跃,起伏如潮。快慢有致,响彻了天地。在这片黑夜大地上像惊雷般的撞击着人心。小梁王专心至致地击着军鼓,全神贯注,汗水随风飘洒,像是想用这场击鼓把满心的情绪和意志都击发出来。
明月,灯影,树影婆娑,暗香浮动,俊美的青年在月夜下击着鼓。美如妖魅,矫如精灵,场面激跃梦幻。清跃的鼓声在深夜里传出了很远。太守府里外,沿府墙的街巷,院落里外的被惊醒的人和夜归的人们,静静地呆在原地,倾听着鼓声。芙叶太守府沉浸在潮起汐落的鼓声中了。
府内的偏院正房里,益阳公主和关公公听着悠扬跌宕的鼓声。公主紧咬着银牙:“小贱人真阴险,几句假惺惺的话就让梁王消解了怒气。小梁王不会追究明前的错,又被她玩弄在掌骨间了。”
凤景仪处理完政事,带着人返回住所。听到了绵绵不断的鼓声,眼里微含光亮。心里冷笑,呵呵,人生最怕的就是眼里火,一动了眼里火,随你左看右看她,无不中意你心。她长有长妙,短有短强,优点惹人爱,缺点让人怜。无一不好。小梁王深夜击鼓,鼓声绵长跌宕,可不就是一颗起伏不定犹豫不决的心吗!不知不觉间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陷落这么深了。
偏院里的雨前靠在床头,听到了绵长的鼓声。眼里放射着惊慌和愤怒的眼光。恨得直咬牙。梁王在击鼓,心魂不定,就证明在这场争端上犹豫不决了。梁王会不会秉公地查案?会不会不追究明前的故意隐瞒案子和嫁妆的罪?他已经偏向明前了吗?
最遥远的小庭院里,明前坐在灯下窗前,听着远方传来的若隐若现的鼓声。心里也起伏不定,眼里潮潮的,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了。虽用尽了小心机,也未想到得到的这么多了。这一刻的鼓声,与谨州初见时他在众人面前力挺她的“击鼓传情”前呼后应了。此时彼时,处境不同,心境也不同,鼓意也不同。但在这一片漆黑的前途渺茫的深夜里仿佛已经交融在一起了。一声声的要叩击到人们心田了。
第一百五十章病重()
明前生病了。
她病得很重,浑身酸痛,头晕目眩,身体里像刺进了一根根针,处处都是椎心的痛。到了晚上更疼得晕厥了。太守府立刻请了几位名医来诊治。却没有找出病因,人依旧是汗出如浆晕迷不醒,清醒时又痛得抽搐。老名医向众人询问起病人的日常饮食和生活,才顿悟了。原来这位小姐是因为婚礼中止,受了很大刺激才引起的病症。明显是忧心、焦虑和受惊引发的刺激性急病。人的身体会因为受到大的刺激,而失衡,生病。他开了些安神镇定的药,要众人多开导她,解了心结,人就会无药而愈了。
明前病得昏昏沉沉的,强打精神听了老名医说的话,暗自心惊。老先生慧眼如炬,看得很准。她确实是心力交瘁、疲惫不堪得病了。从甘兰山崔悯失踪,她就有些撑不住了。身体一直不适,提着心劲撑到了芙叶城藩王娶亲。又在婚堂上被雨前大闹中断,被关进了院落。一直忧心忡忡。直到昨夜听了小梁王击鼓,浑身松懈,才始觉得身体疼痛难忍,头脑昏沉,晕厥昏迷了。
这趟北行,一路上经历了诸多风雨险阻,才进了北疆。最后与小藩王的成婚典礼上,却被养妹揭发了案子,挑起真假相女的争端;崔悯生死成迷,和雨前早就合谋了翻案;公主处处算计着她们姐妹;小梁王的意愿不明经常反复这种种的伤害、算计、挑拨和失望已经压垮了她。她再也撑不住病倒了。
病因早种,也有了被养妹诬告受委屈的充足理由,她才终于病倒了。
刚开始她还不“敢”病,直到昨夜听到了小梁王击鼓,坦露了纷乱的心迹。她才觉得小梁王也许会秉公处理,不会怒撕婚约处罚两人,或者多相信了她一些,才放下了一颗担忧恐惧的心。心一放下,气也泄了,撑不住疲弱的身体。人的身体是最忠实的。在她心底积蓄了一月多的焦虑、忧愁、痛苦全暴发了。使得病势像山般地击垮了她。
太可悲了。有了理由才能病,病后还得掌握好分寸,要及时得病愈。否则就成了“装假做样”。明前在晕迷中也想大哭一场,为自己掬一把同情之泪。有做人做到她这种悲惨境地吗?
明前病得昏昏沉沉的,觉得身体很轻,时而轻飘飘地飞上九霄。又好似很重,时而直往下降到了海底冰窟。身体忽冷忽热,像在火山冰海得来回锻炼着。使她痛不欲生。她却疲惫地睁不开眼睛,真想永远地病下去直到死亡。就不必再睁眼看这个尔虞我诈的冷酷世界了。
她这一病昏迷了两天也未醒,把北疆诸人吓了一跳。小梁王和公主也来探望她。这两天人们本待起程去西京,她这一病只好停留下来。
明前躺在病床上浑浑噩噩地睡着。人神智不清,眼皮重如山,身体冷热交替着。觉得眼帘后的人影像走马灯似的变幻着,每个人都在对她说着什么,却什么也看不清听不见。世间成了一片黑暗。
小梁王负着手站在室角,长久着注视着昏迷不醒的少女,心里发虚。人之一物很奇特。平时相处久了,见惯她强亮自负的一面,真以为她是钢筋铁骨的铁人。这一病,才发现她只不过是个十八岁少女,远离故乡亲人,嫁入北疆。还遇到了这种千载难逢的被人争夺身份的凶险事。她终于撑不住病倒了。他早就习惯她的独立坚韧,精灵百变,无论是什么困境都能过关斩将般的渡过。没想到她也会生病,病得到了奄奄一息的地步。他望着满室的名医和侍女忙碌着,忽然觉得她这么病下去也许会死的。真会死了?他垂着头望着她,目光迷离,心情迷茫。
身处谜局更入迷,人到乱处心更乱。
朱原显突然觉得这个世界荒唐极了。前夜他击鼓时心乱如麻,还来不及告诉她他的决定,她就要生重病死去了?怎么能如此?他转头看向凤景仪,眼睛充满了慌乱惊恐。低声对他说赶紧找人治好她,用什么方法多少钱财都行,就是别让她死了!凤景仪望着病重如山的少女,也有些乱了。
***
后一日,请来的名医用珍药猛药治病,也没有控制住病情。明前日夜都陷入了深度晕迷和剧痛中。人们更紧张了,芙叶城也传出了谣言,说这位真假莫辩的范小姐即将重病不治死亡了。芙叶城也有些混乱了。翻案重查相女是个争端,但其中一位范小姐病亡了,却是塌天大祸了。
又一个午夜,明前忽然从晕迷中短暂的清醒了,望向床榻前。
床榻前端坐着一个蓝衫书生。雪白俊秀的脸,雾蒙蒙的双眼紧勾勾地望着她。帮她换额前的凉锦巾,见她醒了露出喜色:“我让大夫和丫环去休息了,来帮忙照顾你。”是凤景仪。
明前无力地靠在枕垫上,浑身火烧般的剧痛,无力说话。
灯光下,凤景仪向她述说了这几日近况:“你晕迷了三天,现在才醒。老名医说不是中毒,不是脏器染疾,而是不明原因的晕迷和绞痛,大夫也检查不出。只能推到了忧思过重上,担心心病不解便针石无医了。你知道病因吗?”
明前缓缓地摇头。大夫说对了。这是她北行一个月的积劳成疾,重重积累下的精神身体崩溃了。她也许会死吧?这话又怎么对他们说。
凤景仪五根雪白的手指托住下巴,灵活的眼光在她面孔滑动着,柔润地说:“梁王很自责,觉得是他怀疑你的身份,没来看你,才使你生重病的。呵呵,你不用怕,他不会对你怎么样。那晚击鼓就代表他的心已乱了,已经倾向相信你了。再加上这案子死无对证,不可能查清楚。你不用担忧。”他为了安慰她,揭开了梁王的底牌。
明前没出声,闭上了疲惫的双眼。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吧。
凤景仪望着她散开的黑亮长发,苍白憔悴的脸,和冷漠的神情。幽幽地说:“你就这么讨厌我吗?连一句话都不想与我讲。”
明前身体又开始忽冷忽热了,紧咬着牙,头发浸满汗水。她忍住了想斥骂他的冲动。何必说得这么亲昵、委屈,装得跟与她多要好。这个假仁假义的凤布政使司。
如果没人引雨前进入太守府,一个小丫环怎么能闯进重重守卫的太守府?没有人从中运筹帷幄,支持提点她,一个孤身少女又怎么敢破坏藩王大婚,豁出命得揭发案子争夺她的小姐身份。这背后的事都是这个叫张灵妙、又叫凤景仪的男人做的。他拆梁王的台,破坏了婚事,揭发了旧案,质疑了她的身份,帮助雨前上位,捅出了这么个天大的大篓子。把纷乱的局势搅得更混乱。
是凤景仪干的。
凤景仪眼里含光,低声笑了:“我是想帮你啊,明前。这个大祸易早出不易晚出,早出你还有腾挪闪避来解释的机会,嫁给藩王再爆出丑闻,就说不清道不明生死由人了。我不想看到你落到最差的结局。另外,我是为跟你治病才来的。你该好了,病再不好就演得过头了。外面已经在议论说你装病,这名声不好。”
明前头痛欲裂,骨头肌肤剧痛,没心情与他斗心眼:“多谢你‘帮’我,可是我不是装病,是真病了。我也不想死。”
凤景仪的心一下子沉下来了。眼神阴郁极了:“别客气。记住我对你的好,总有一天你会感激我的。看样子你是真病了,外人还以为你是借着真假相女的事装病。我劝你为自己,为别人都要赶快好起来!嗯,我想到了个法子,能治你的病。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帮你彻底地治好病。”
第一百五十一章治病()
“什么事?”明前很意外,撑起精神望着他。
凤景仪认真地打量着她的模样,面上涌起了愁云:“我答应过梁王要救活你。可是你的病情比我想像的还要严重。这几天,各地名医诊治也没有见效,你的病越来越重了。你要赶快好起来,我怕拖下去会越来越恶化糟糕。我想到了个能救你的法子,但不能被人知晓,你还得听我的。”
明前有点迷惑。她知道自己病情很重,是一月多的思虑惊惧积劳成疾的,‘病重而死’不是危言耸听。她自己也能感觉到这场重病是有生以来最严重的一次,日渐沉重,沉疴难起。像是道生死坎儿。凤景仪的担心不是多余的。可他说话真假莫辩,她分不清他是真能治好她,还是哄骗她。如果他说的是假话,她尽可以不理。可是他如果说的是真的在泰平镇上他曾向崔悯示警救她,那次就是真的她不敢忽视他。
明前目光平静地点点头:“我也想早点病好,我也不想死。你要我答应什么?”
人身体生病是无法控制的。再坚强自负的人也无法与病魔相抗衡。她也想早日病愈,但力不从心,全身的力气一丝丝地消逝抽离了,整日陷入冷热侵袭和昏迷中,越来越疲惫失力。这四日她偶尔清醒时,也感到恐惧,她会不会就此病势沉冗、反复缠绵地死了?她不怕死,但这样死去太悲哀了。她不想死在这病势、污名和满怀的惆怅痛苦中
凤景仪的黑眸充满了慎重:“你要答应我,从此后不为任何人活命,只为自己活命。我就想办法治好你的病。”
明前死死地盯着他的脸,眼神深邃,脸上分不清是生病流出的汗或泪。她哽着声音一字字道:“好,我答应你。如果病好后就多为自己而活。”
凤景仪看着她点点头,心里陡然松了口气。他嘴里说着难听话,说人们怀疑她假生病,心里知道她是真的病重了。病势如潮,来势汹汹,她已经没有力气去阻挡这股洪流了。针石无效,只靠心医,他心里真怕这少女就此一病不起香消玉殒了。他见过很多人病重时缺乏信心,少了一份生机,就意志消沉地听天由命了。结果却比最坏的结局更坏。像明前这样意志坚强的人尤其如此。平时太坚强,一旦散了心劲,就比常人更凶险。他只好先激她是装病,激起她的愤怒,再信誓旦旦得保证能治好她,使她信赖了他。希望就此振作她的心劲,挽回她的生机
希望他的想法是正确的吧。
***
第二日深夜,明前又一次从晕迷与剧痛里醒来,便看到凤景仪换了普通的蓝书生袍,用厚斗篷把病重的她包裹起来,抱起来走出庭院,放上了马背。之后牵着两匹淡金色宝马悄无声息地出了太守府。
面对着明前不解的目光,凤景仪轻声细语的解释:“小梁王随军出去办公事了。我们抓紧时间出去散散步,换换心情。”
明前忍住头痛想明白了。确实,在太守府被关禁闭太久了,身心受到很大的刺激。一想到近在咫尺的那些人那些事,头和身躯就像是炸开般的痛。换个环境也好。
太守府的重重院落都鸦雀无声,不见一名侍卫丫环。凤景仪一手扶着她坐在马背上,一手牵着马走出了后府门。他做事极慎密周全,已做好了万全准备。明前勉强地撑住身体,使自己不掉下马背,抬起酸涩的双眼望着深夜的太守府和芙叶城。
凤景仪拍拍她骑的浅金宝马,轻声说:“得罪了,事急从权,我就失礼了。”便纵身跳上马背,坐在了明前身后。伸出双臂环绕着抱住她,接过了缰绳。他轻轻策马,穿过了空无一人的长街,从一个隐蔽小城门出了芙叶城。
明月照半空,夜风吹拂过城池,明前乏力的靠在凤景仪胸前,用疲惫眼睛眺望着深夜的城郊、良田、官道和荒漠。良田荒原和乌黑的苍穹融为了一体。圆月洒在地面反射出了银色光辉。她痴痴地看着这一切,眼眶微潮,长长地吐了口气,心情也平缓了许多。
天地广大,深夜宁静,凉风袭来,满眼是无垠的田地和荒原,使人们的心胸霍然开朗。
凤景仪紧抱着她,侧过身体,看着明前美丽憔悴的脸,柔声道:“现在好些了吗?”
第一百五十二章炽热的心(上)()
旷野无垠,沙漠干燥,炽热的阳光直晒在苍灰色平原上。芙叶城消失了,良田和村落也渐渐远去,荒凉的大荒漠慢慢来临。
两个人两匹马慢行在荒漠上。明前举目眺望着陌生的沙漠,疲惫昏沉。却没有像前几日白天晕迷不醒。而是被凤景仪扶着同骑在马背上,一起共行在一马平川的旷野。两人骑行了一夜,来到了百里外的无名沙漠。
天地一色,满目灰绿。这片大荒漠安静、寂寞、炎热、充满了光亮热气,生机勃勃又粗犷美丽。明前睁大眼睛渴慕地望着荒漠,为之深深陶醉了。她不知道这是哪儿,但是在骑行中放松了心情,精神好转了许多。似乎明亮干燥的阳光给了她一种力量,抑制住了内心的阴霾和剧痛。她望着荒漠,心想着如果能永远地慢步在荒漠,永远在这片明媚阳光下该多好啊,就能永远地摆脱病痛和烦恼了。
身后的凤景仪像是了解她的想法,眼光含笑,温柔地说:“你可以永远这样。”
不行。明前无力地摇摇头,那件沉重可怕的案子牢牢禁锢着她的身心,使她不能摆脱。
凤景仪带着一丝心疼望着她,扬鞭前行:“明前,你太拘谨了。你其实有很多选择”
“比如这样一直放马走下去。沉浸在沙漠的寂静美好。如果你厌倦了一种日子,就可以放弃它开始另一种生活。”他收敛起平常嬉笑怒骂的戏谑模样,面容郑重又深沉。孩子气得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侧过脸平视着她的眼睛。乌黑眼睛里放射出了一种灸热锐利光芒,刺穿了她心底的黑暗:“这世间的道路千千万,都是由人选择的。你也可以选一条最轻松最好走的路。比如说,现在跟我一起逃走,就可以开始另一种生活了。没有翻案重查,没有嫁不嫁藩王,走到一个无人知道的地方。让我来帮你处理后患,你就可以过另一种生活了。”
明前吃惊地睁大眼睛。
“我有办法帮你!我想帮你。”凤景仪脸色严肃,慎重地说道。手臂紧紧抱紧了她,催马穿过了一处草甸子,惊起了一群飞鸟。他的声音在灸热阳光下,空旷沙漠上显得悠远:“我想和你一起逃走!我会帮你处理好一切后果。”
“我是北疆名门凤家的一支旁枝子弟。小时候,因叔父犯了大罪,整个家族都被藩王治罪下狱。叔父之错连累了我全家,父母下了牢狱后病亡。是杨王妃刚死了长子,见我年幼可怜就收养我,才宽恕了我这支旁系凤姓人。我与小梁王一起长大。”他眺望着远方,眼神深沉,声音幽幽:“她把我当成了长子替身,他也把我当成亲兄弟。我与朱原显情同手足。如果这世上有谁最了解朱原显就是我,能设计瞒过他的人也是我。我掌握了他的心底最软弱处,他性情强硬暴烈实则心太软不论我犯下什么大错,他如何暴怒愤恨,也不会杀了我这个唯一的‘兄弟’的。”
他向她狡黠地微笑了:“所以我偷机取巧了!我要对不起梁王了。我是特意帮助你离开芙叶城逃走的。明前,我要带你逃走,摆脱这个钻进了死胡同的局面。只要你愿意,就能忘掉以前重新生活了。”
蓝衫书生勒住马,双臂环抱,紧紧抱住了少女。面颊贴在她的脸庞柔声说:“离开这里,忘掉一切,重新开始生活。我,我也是很喜欢你的我喜欢上你了,明知对不起兄弟,也喜欢上你了。”
阳光直射,黄沙砾地上泛起了银光。少年炽热的情话像点燃了一把火炬,轰然点亮了整座寂静无边的沙漠。明前觉得头晕目眩,浑身开始战栗了。
“我喜欢上你了从碧云观初见时就喜欢了你。你当时根本就不信我的胡乱解签,表面还装得客气。我也知道你看破了假签,还继续装腔作势地跟你演戏,心里又气又笑又意外得开心。你走了,我不甘心地追上车队,想与你同行周旋到底。一路上一次次交锋,你都灵慧狡黠地化解闪避,使我又佩服又着迷。我觉得你是我此生遇到过的最精灵古怪的女子。是老天爷嫌我太寂寞了,特意派来跟我玩游戏的。这场游戏人间的戏剧,我戏弄过你,你也反击过我,我救过你,你也帮过我,我懂你,你也懂我,我们是心有灵犀的知己。最后小梁王出现了”凤景仪的话语哽住了。
一切都变得波涛汹涌地向东流去。她身陷漩涡越去越远,他目睹着这一切,在随波逐流的洪水里起伏、挣扎、焦虑、痛苦不堪、几欲淹死。
喜欢着她。在荀家园林,她与他一起在芙蓉园里偷看他人的私情,有趣有默契。在青枫山上她仗义救养妹,敬佩动心的不止是崔悯一人。在泰平镇上她遇到生死难关,千钧一发时痛楚愤激的还有另外一个人喜欢她已经太久了。
“跟我走吧!明前。”阳光直射着荒漠,如同燃烧起来的炽热的心。他扳过少女的肩膀,俯下面孔,雾蒙蒙的黑眸深深地注视着她的眼睛:“我就是带你逃走的!一起离开这儿远走高飞吧。我保证让你永远不会后悔、难过和生重病一起走吧。”
少女望着他久久地楞住了。天空、阳光、沙砾荒漠就像飞速旋转起来了。使她头脑眩晕。他对她说喜欢她,要带着她逃走?
她盯着凤景仪俊朗的脸,觉得太不可思议了。真的假的,是笑话还是实话?她认识他很久了,从京城碧云观相识,他就是个“嬉笑怒骂皆成文章”,神机百变的妙人。他追上车队与她同行,一路上洞察世事、果决处事都令她惊奇。他们之间有相争有默契,有敌对也有救助,有感情也似无情他大部分时间隐藏在重重伪装浓雾下,她看不清他。最后发现了他是梁王安插在京城的棋子,与梁王是一势的,再后来他对主君也不忠诚地隐藏了秘密,暗助雨前捣乱婚堂,使主君也栽了个大跟头
这个人亦正亦邪,正邪不定。在这趟北行路上左右逢源,又左右为敌。做人做事任意妄为,像他本身一样迷雾重重。他太神秘了,心不可捉摸,她看不透他的心思。她有时候还以为他轻视她,厌烦她,才总是“隔岸观火”若近若离。但他今天居然对她说出了“喜欢”,还喜欢得如此热切深远,要带着她放弃一切逃走。这,这太奇怪了。
明前迷茫了,说不出话。
凤景仪的脸上消失了常有的戏谑之色,眼眸里跳动着火焰,深沉又紧张地盯着她的眼睛。等着她的回答。
明前抬起眼看凤景仪的脸。黑瞳里盛满了他的脸。半晌,鼓起勇气摇头说:“不行,这样是不行的。”
蓝衫书生的面孔沉静得可怕,眼眸寂静得直视她。平静之下充满了危险情绪:“为什么?”
少女觉得浑身虚汗,精神委顿,脸色变得苍白而悲凉。她想挣脱开他的怀抱,却全身无力只得被他紧拥着:“这样做是不对的!我们不能逃走啊。”
凤景仪没回答,只用深沉的眼神看着她,看得很入迷。两个人脸面相对,明前觉得心悸了。这个人很危险,他是玩真的,敢说敢做敢铤而走险。如果谁阻止了他的去路,他会毫不迟疑地用刀劈开血路前进。与小梁王的张扬霸气;崔悯的隐忍深沉都不尽相同。凤景仪是一种深思熟虑后的独断独行,充满了我行我素的危险气质。而这种“独断独行、我行我素”是最独特最不可理喻的。
她能理解这种“遗世独立”的个性。他们是知已。可在这个世间“遗世独立”是不对的,她早就觉悟了。凤景仪走偏路了。
明前忍住这种危险的直视,脸上流露出了震撼、慌乱和犹豫之色。像被他的大胆表白和提议吓住了。少女的声音低沉又慎重,惊惧万分地说:“凤公子,你醒醒。这样做是不行的。我们不能逃走。这儿是北疆,是藩王的地盘,以你的精心算计和详细安排,我们也很难逃脱的。藩王是主君,你是臣子。你这位最受器重的大臣不能背叛主君。小梁王更是你的亲兄弟,他关怀信任着你,你为了女人背叛了他,可想而知小梁王多愤怒,杨妃会多伤心。于情于理,于君于臣,你都不该这样做。否则这个天下再没有你的容身之地了!”
蓝衫书生端坐马上,浑然不惧,冷静又危险的对她微笑了:“你在替我担心吗?明前,别这样。即使是被全天下的朝臣们轻视斥责,我也不在乎。被小梁王追捕责罚,也不怕。这世上并非只有高官厚禄、出人头地才能过一世的,还有与心爱的女人过一生。我选择逃走就做好了万全准备。我们会逃走,还会保护你一生无忧。这事的过程会像跳崖般惊险,结果会平安。你听我的安排就好了。”
可是明前痛苦地闭上眼睛,狠下心再度摇头:“可是我不愿意。我也不想逃走。我不喜欢”
她的话戛然中止了。因为她的双唇被他的手掩住。她惊讶地睁开眼睛看他。
第一百五十三章炽热的心(下)()
两个人的面容相对,眼光也相对,像是一下子看到了对方灸热的心,也看到了自己的心。他们都明白了对方的心意。
凤景仪的眼里露出感激,声音低沉:“别说了。别为我担心。喜欢不喜欢,不是光凭嘴说出来的,是从你的举止行为看出来的。我会自己观察你喜欢不喜欢我,你想要拒绝我就得说出更重要的理由。否则我不会信,还要坚持带你逃走。我知道现在逃走对你最有利。”
他的意思是她在他面前不必做假相,他们太了解对方了。明前的眼睛升腾起了一层水气。她垂下眼帘想挥散眼眶的酸涩和内心的晕眩感。她确实不必跟他说假话。凤景仪说对了他们是知己。是的,她在他身边能安心,她知道他长袖善舞会保护自已保护身边人。他会安排好他们逃走、失踪、诈死、藏匿、逃往南方异国或海外他会带着她顺利逃走并且好好活下去。从此后,她不必再独力撑着灾祸案子,累得生病濒临死亡。
但是,逃走的代价太大了。他要的是她“喜欢”他,明前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他要的是她放下一切负担跟他走,可她放不下缠在身上的枷锁,就像挣不开他的怀抱。
她太累了。明前一想多就头脑晕眩。这一路走来,走过了万水千山,遇到了各种因缘际会的人或事,她被这趟旅途压抑得太狠太累了。累得想闭上眼睛,就此沉沉睡去,再也看不到什么真假纷争。累得她就想这样死去不再醒来连接受别人的爱,或者爱别人都成了沉重负担
也许和眼前有才华又一片炽热真心的年青人逃走就行了。可是这一切都是暂时的,虚幻的。逃走之后呢?真假相女的争端,梁王的愤怒,杨妃的伤心,和凤景仪自己的人生,他们的未来,都变成了一团更纠结的乱麻团。太重了,她太累了,撑不起来。
明前望着年青人慎重的神情、执著的眼神,感受着那种要劈开一切障碍的危险锐气。心里越发难过了。她再也无法推托他搭救她的好意,满眼是泪,满怀感激,一字泪一字哽噎地说:“谢谢你,凤景仪。但这样做是不行的!这样逃走不能解决问题。我太累了,不想再逃避奔波一辈子。永远像惊弓之鸟似的躲避着真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