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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识明珠不识君-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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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成亲了,万一我们娶错了范小姐,真娶了劫匪女,就成了天底下的大笑话。我们北疆现在需要的是好名声,不是丑闻。”
“如果调查不出来呢?”凤景仪不看好这事:“别忘了,崔悯本身是锦衣卫指挥使,他是本案原审,后来又翻案重查,也没有查出什么名堂。我们在短时间内很难弄清楚。这里面牵扯了很多各方面的利害关系,带着很多人为的因素。如李氏的私心;当时缺乏了证据;范丞相自己也分不清女儿;京城锦衣卫和刑部也不愿意配合我们;元熹帝要是知道了说不定还会将计就计,弄个劫匪之女或指个更差的庶民给你。说不定这件事本身就是无头公案,怎么也查不清道不明。我们要做好‘永远查不清,范小姐身份永远存疑’的最差结果的准备。”
室内的三个人沉默了。人人脸上都带着愤懑又无奈的神情。
小梁王的长眉蹙起,点点头:“我知道了。”挥手令许规退下。
室内只剩下了他和凤景仪。他揉了揉眉头,后退着坐在椅子上,脸上露出了深沉的颓唐神色。
凤景仪小心翼翼地偷看他的脸色:“表哥,你不要太生气了。这事也是意外,我觉得范小姐并不知情。”
小梁王英俊的面孔如死灰,漆黑的眼珠盯着烛火,脸上跳动着各种表情。半晌,才勉强地挥手:“我不是太生气。我只是觉得太意外了。世上竟然会有这种奇事,还发生在我身上。如古书里的四大奇案。那个范瑛竟然被劫走了还被劫匪夫妻弄混了身份,明前竟然可能不是范瑛,那个雨前竟然敢说自已是范瑛。还说动了崔悯翻案,说自己长相像范瑛,范父更疼爱她等事。她敢以死抗争。”
凤景仪微笑了:“这些是疑点,但也做不得证据。这确实是个很奇妙的案子,里面有很多疑点和漏洞能使人趁火打劫。难怪小雨前想豁出命得争一争。这份敢拼抢的心性比明前凶狠多了,我挺欣赏她的。不过想翻案得需要更清晰的实证。不是我有疑心就能随意质疑丞相小姐并可以翻案的。可惜我们先杀了崔悯,要不然”他偷偷地瞄了瞄朱原显的脸。
小梁王拧着眉,俊脸带着狰狞和愤怒,抬拳捶打了下桌面:“无论如何,先把这事压下去,派人去查。即使不容易查也得尽量调查。”
他面容阴沉如水:“崔悯是个大麻烦,我从不后悔提前杀了他。哼,怀带着撤藩密令,还偷偷重启了这件真假相女的案子。其心可诛!他迟早会用范明前的身份做文章,早该死了。没有他,我们也能查出来。派人去京城询问范相,再去刑部翻旧卷宗,锦衣卫里当年的当事人不都还在吗?全部去查。在闹出更大的风波前查出点什么。”
凤景仪点头称是,准备告辞走了。忽然迟疑地问:“那么我们现在对那两个都自称是范相真女儿的明前、雨前两人怎么办?”
小梁王猛得一皱眉,脸上皮肉抽搐了下,像是被一把刀刺进了胸口,话语都不稳了:“别跟我提她!把她们分别关在太守府,带着上西京。别让她们见面串供或者再打骂。等事情有了点眉目再说。”
“是。”凤景仪略带深沉地瞥了他一眼,告辞要走了。
“等一下。”小梁王望着他的背景,脸色变了,声音凉凉的:“小凤,你还有什么对我说的?”
凤景仪停顿了下,脸面僵硬,忽然跪倒在地,请罪说:“臣错了!这么大的祸事我竟然没有提前发觉,使殿下的婚礼中止,给殿下惹下了大麻烦。都是臣的错,请殿下宽恕。”
梁王一张脸煞白了,浑身打着颤,面目阴沉着,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暴怒:“你错了!你这个混蛋!你怎么没有提前查出来?!你不是北疆最有名的‘子房’之才的未来宰相吗?怎么会看不出这么大的祸事?还让祸事放任自流,最后发展到大闹婚堂的地步?发展到鱼死网破的地步!凤景仪,你向来知人善用,智略可比诸葛,又另具法眼物色尘埃。怎么会看不出来这么大的祸害?你是故意的吧,小凤,你有私心,你对她同情,或者是对她有情,所以看着这事发展而不顾,你是故意纵容她们大闹婚堂的?!”
“这一个月时间,你跟着车队同行,和她们姐妹、和公主锦衣卫指挥使朝夕相处,居然连这么大的‘二女争身份’,‘崔悯翻案’的大事都没有发现?!你做的什么官?你对我可真忠心啊!你到底存了什么目的?”梁王如狰狞残暴的豹子,低声怒吼。
这句话太重了。凤景仪的神色变了,收敛起原先的云淡风轻,凝重地诚恳说道:“殿下多心了。我们凤家出事后,凤景仪的性命是梁王和杨王妃救的,抚养我长大。王妃待我如亲子,殿下待我如兄弟,我怎么可能背叛杨王妃和殿下!”
他心底泛冷,心砰砰直跳,神色却端庄沉静,从容地说道:“我确实疏忽了这件事。我以为小丫环雨前多次找范小姐的事,投靠公主都是看上了梁王,也想嫁入藩王府。认为是小女孩之间的争风吃醋,所以就忽略不计。没想到她们私下里竟然有‘真假相女’的纠纷!如果我早知道绝不会坐视不管的。我知道自己的身份和职责,是北疆的臣子,是殿下的义兄弟,我于公于私都要遵守职责、保护北疆!”
“我的所作所为都是为小藩王着想,都是以北疆利益为最重。绝无二心。我敢对天发誓!”他满脸真诚。
小梁王朱原显听了这话,心窝子都要翻搅起来了。这些混帐东西,要么是对天发毒誓,要么是假情假义地装着守道义,要么是装作疏忽没发现哄骗着他雨前如此,凤景仪如此,甚至她范明前都如此他为什么要遇到这些混蛋们?梁王觉得胸口气血翻涌,一股甜腥味卡在嗓子里,险些吐血了。
凤景仪看着他脸色骇了一跳,忙又解释:“表哥,我说的发誓是以‘敬杨妃之心’发誓的。绝不是作假。杨妃就是我的亲娘,你是我的亲兄弟,我为母亲兄弟粉身碎骨都在所不惜。如果此言有假,表哥可以一剑杀了我,凤景仪无怨无悔。”
话都说到这儿了。小梁王朱原显也强行镇定了下。觉得自己多虑了。也许是小凤真的疏忽了,没发现真假相女的案子。这件事把他气得神智不清了。他点点头,压抑着内心的灼热、愤怒和痛苦。勉强道:“好,我相信你不会对我做假。那么,去查。比许规、父王、京城朝廷和各方面谣言更快一步地查。查出那对假姐妹是怎么回事?我知道你的本事,你能比崔悯更快更厉害地查出真相的。我们要抢在所有人前头查出真相,才能对证下药。”
凤景仪暗自擦了把汗,领命告辞了。他走出房门时觉得背心已经湿透了。再不能这样左右逢源地走悬崖了,会吓死人的。
一抬头他看到许规、谢小宁、刘静臣等人站在屋檐下等待着他。凤景仪顿时变了一幅面孔,胸有成竹地向众人道:“这件事交给我解决吧,我已经有办法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等结果()
太守府内宅。重重院落和花园隔开了几个庭院。所有人都暂时住进了太守府。隔着深宅高墙,似乎减缓了一些萧瑟秋意和紧张气氛。人们静寂无声地待在自己的庭院。
益阳公主穿着一袭大红锦绣宫装,带着宫女们走进了一座圆门小院落。仆妇们恭敬地打开圆门,迎接了公主。公主脚步轻松,面容愉悦地走进了院子。进门后是个小花园,小而精致,精心栽培着十几盆争奇斗艳的盆景,花园边缘种了多种秋季时令的鲜花。一个淡青色衣裙的少女,慢慢地绕着庭院花树下散步。少女肤色白皙,黑眸明亮,乌云般的黑发挽了个青云髻,插着几支银色珠钗。神色坦然地望着公主微笑了。
是范明前。她被关在院落里了。益阳公主心里想,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笑容。此一时彼一时,出了二女大闹婚堂的事后,小梁王就委托她照看这一对真假莫辩的姐妹。说是照看,其实是分开监视她们,不准她们再见面算计陷害对方,静等着事情结束。
这几天太守府又严肃又混乱,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危险劲儿。小梁王在目前情况下也只能暂且这样冷淡处理。“范瑛”是他亲自接入北疆的三媒六聘的未婚妻,现在到了北疆,出了这种大蹊跷事,也只能由他负责到底了。
两位小姐分开住进了太守府的院落,由奴仆分别服侍她们。下人们增多了,是一些身形粗壮,眼神冷峻,很硬朗的女管事奴仆。不像以前下人们笑脸迎人,迎合奉承的模样了,一个个变得矜持礼貌又陌生地侍候着她们。
雪珑有次看到送来的午餐菜肴有些凉了,提着食盒想去厨房热下。被仆妇们截在院门,不准出去。后来有人立刻重新整置了一桌宴席送来了。没对范小姐失礼,却也限制了人身自由。明前向京城范丞相写的信,也被藩镇拿走先过目再代寄。
婚礼中止后,明前被带下去关进院落。雨前也被带走了,范凌雁自愿地跟着她保护她了。李氏被许规许大先生和锦衣卫刘春带走问了几次话。就连以前每天都来看望明前的小梁王朱原显,也连着两天不露面了。一切都在改变了。范明前不再是风光体面的梁王小王妃,而是身份未定的囚犯了。范家家人感觉到了这种变化,都变得沮丧和惶恐不安。
***
益阳公主笑眯眯地走进庭院,大红色孺裙在阳光下闪着金红色光芒,很富贵喜气。明前停住散步回头看,身旁是秋季的红叶和深绿叶子,衬得少女面颊粉红,满面春色。两个人相互寒暄。
公主的眼睛笑得弯成了一道月芽:“范小姐还有闲心地在这儿散步,我就放心了。嘻嘻,我现在该称呼你是范小姐,还是程小姐呢?”
明前坦然施礼:“天气很好就随意地走了走,最近身体一直不太好呢。公主说笑了,我自然是范小姐,不是程小姐。那些无聊的诳语,公主不要轻信。”
公主笑了:“这样就好。我是替梁王殿下来看你的。殿下这两日有些忙,就不来看你了。你没事就好。成亲那天吓了我一大跳,雨前好大的胆子,竟然妄称自己是丞相小姐。你不生气吗?”
明前面孔雪白,眉眼含笑,陪着她在庭院踱着步:“多谢公主转达。梁王殿下忙自己的事吧。我不介意。这件事是个大意外,我也完全没想到。不过后来想想,一个小丫环遇到了能争抢小姐身份的机会,很难忍住不偷鸡取巧地争夺荣华富贵的。人的恶劣天性。只可惜她不会成功的。诬陷小姐身份不实,破坏小姐婚事,是很严重的叛主之罪。她会得到严重惩罚的。”
益阳脸含嘲讽:“如果她诬告了你,自然是死罪。如果没有诬告,那该怎么办啊?好妹妹。”
明前丝毫不惧,眼光平淡地扫过公主和她带领的女官管事们:“绝对没有这种事。我相信崔长侍当年的判案,也相信父亲姨母的认可。我就是范瑛,范瑛就是我。绝对不会出错。雨前在诬告。”她一口就决绝地堵住了公主质疑的话。即使心虚,怎么可能在公主面前露怯呢。
一句崔长侍噎得公主一顿,面色陡变。她随即眼珠转动,亲热地凑过来俯在她耳边,悄声说:“梁王正安排人马彻底调查这件事呢。我本来想着过两天这事过去,你们就能继续成亲了。没想到皇堂弟真的去查了,他起了疑心。嗯,如果你有什么话想对梁王说,我可以帮你转达给他。男人么,哄哄就好了,听说堂弟气得砍了整间屋子的桌椅。”
明前笑了。面孔沉静,眼光凝重,丛容不迫地道:“殿下生气是人之常情,想调查清楚也是常情。梁王去查清楚,也是为我着想。雨前这次当众质疑我诬陷我,弄得天下皆知,如果不查清楚给大家一个交待,岂不让人更加怀疑我是劫匪女假冒相女的?查清了也好,严词实证,使每个人都接受事实各安天命。如果案件真有错误,就一切顺应天意。”
“我也决定了,在此事查清前,即使梁王想成亲,我也会拒绝他的。等事情有了结果恢复了我的名誉再谈婚事。这世上有很多糊里糊涂过日子的人,也有我这种想认真清白过日子的人。我现在只想要个真相,洗清自己的委屈,恢复自己的身份。也让雨前清楚无误得认回她的身份。我和梁王的婚事很重要,我的身份也很重要。这也关系到了梁王的清白。”
少女扬起头,眺望着高墙外的青山绿树与空旷蓝天。红叶纷纷飘落,衬得淡青裙的少女如仙如画,面容如瓷如玉,极为动人:“——我范明前等得起结果。我不想诬陷别人,也不容别人诬陷我。我愿意等梁王调查出这个真相。因为我相信养娘、父亲都不会认错女儿的。我就是父亲的女儿,绝不会是劫匪女。”
话语不高,坚定决绝。在不大的庭院像潺潺的溪水淌过,叮咚撞心,甘冽入心。庭落里的公主、女官和十多名女管事仆妇们都侧耳倾听,肃立沉默。庭院里只有风声溪水地响着。
“说得好,希望你心想事成。我得去探望下雨前,梁王还托我照顾她呢。”公主拂袖而去。油盐不进的小贱人,这会儿被关禁闭了,还想说好听话传到梁王耳朵里呢。
“公主慢走,明前不送了。”
公主哼了一声带着宫女走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变样()
太守府的另一处院落里住着雨前。益阳公主来到她的庭院时,正看到她坐在正堂上,秀眉微皱,眼眶微红地与许规许大人叙话。阳光从窗棂外照进来,照得少女明艳的容貌身形,宛如仙子。旁边是两名侍候的丫环。人们迎接了益阳公主进门,一名丫环端来香茶,另一名丫环在内室收拾着人们送来的礼物。桌上的礼盒堆成了山。是公主和太守夫人等人送来的供她穿戴使用的衣物器具。
雨前向益阳公主道谢。公主拉住她的手笑:“我真是慧眼识人,早看出了你这一身不凡的气派。小雨前,以后你可真成了我的好妹妹。”
前些日子,她看中了美貌聪敏的雨前,想收做干妹子留在身边。明前和女官们却说她身份低贱不合礼仪。真是人算不如天算,雨前如果真是范勉的女儿范瑛,就有了大把的资格成公主的女伴或干妹子了。
雨前忙又道谢。益阳公主对她不薄,以前偷听密旨也没有找她麻烦。她也很感激她。两人寒暄后,公主惊奇地发现雨前没有喜悦的样子,妩媚的眼里反而带着忧愁,有些沮丧难过。
公主斜眼打量了下房间。庭院雅致,屋舍精细富贵,两个丫环也规矩。看来这次大闹婚堂,北疆很是困惑了。事后,他们没把破坏藩王婚礼的丫环关押下狱处罚,而是把她安置在舒适的庭院里监管着,还按照名门小姐的派头派了丫环仆人侍候。这种待遇就代表了藩镇的迷茫吧。他们不知道“真假相女”的事是真是假,该相信谁,该怎么处置她。按照常规奴仆大闹藩王婚礼的早该处以极刑了。看来小雨前豁出命的大闹一场见效了,藩王开始怀疑明前的身份了。她还忧愁什么?
绝代美人面带忧愁,美丽的眼睛含着泪,身体微颤,对公主和许规说:“我给梁王殿下添麻烦了!真对不起。”
丫环忙劝慰几句。
雨前满是赢弱可怜的模样,幽幽地说:“别劝我了,我知道犯下了什么样的大错,给藩王惹下了什么样的大麻烦。我太自私莽撞了,可是我不趁着这个最后机会向梁王殿下说清楚,以后就没有机会说了。我还是太天真了,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忘了规矩礼仪。我只想着案子判错了,为什么不能说出来。我的亲父亲就在面前为什么不能相认?还要被瞒在鼓里、稀里糊涂地过一辈子。我气不过就”
少女想到这儿,秀眉紧蹙,泪珠纷纷如雨下:“算了,就算是所有人都说我是个卖主求荣的坏女人也罢了。我只是想跟亲爹娘相认,让他们知道我才是他们的女儿。”
少女绝美的面孔很憔悴,娇小的身躯很孤单,是个赢弱可怜的美人。许规看着她忍不住想着。她与她那位长眉如剑,冷漠淡定的养姐明前很不同。明前的外表是刻意教出的大家闺秀式的温柔驯服,内心却如水滴穿石般的刚强。雨前大闹婚堂时像个莽撞泼辣的女人,像团猛烈炽热的火。激情退后就只剩下了柔软脆弱的一面。这两个人差异太大了。
公主也仔细观察琢磨着这个忽柔忽烈的少女。她忽然觉得她变了。
许规继续与她攀谈,也不介意公主旁听:“这件事范丞相了解吗?”
雨前低眉顺目地坐在椅上,神态凄楚,声音哽噎:“丞相很梗直,相信锦衣卫和刑部的审案结果。后来,日子久了也与养姐有了感情,心里纵有怀疑也不会刻意地往坏处想。明前对丞相也很关怀体贴。他可能从没有这么想过,我也不敢冒失地向他说。”
许规点点头,迟疑了下,歉意地说:“这话我本不该提,但是关系到你们的身份之谜,就厚着脸皮多问一句。你若是不想回答就不答了。雨前小姐,这嫁妆么,是你们范家的私产,我们藩镇无权过问。但是四百万两银子数额巨大,关系也重大。必须问清楚是范丞相临行前给明前姑娘的具体话。他说是送给她的日常嚼用的零用钱,还是嫁妆钱?你可曾听清楚了?”
嚼用零用钱与嫁妆钱不同。
零用钱是女子私产,与夫家无关。嫁妆则与夫家有关。
嫁妆包括妆奁、衣物、首饰和压箱钱等等。要随女子陪嫁到夫家。要留给所生子女和供女子日常生活使用的。嫁妆是女子私产,夫家其实也可以征得媳妇的同意共同使用的。不过,要动媳妇的嫁妆必须征得女子的同意,强迫侵占女子的嫁妆是很恶劣的行为,对名声不利。所以世间大多数夫妻都是感情和睦、有商有量地使用嫁妆。北疆大臣许规确实不好意思问。
可是这个数额太大了!嫁藩王,携带五十万两到一百万两银子之间就算是风光排场得大嫁了。藩王府也会很满意。范瑛带的是四百万两银子!算是大明首富或前三名的巨富了。这么巨额的嫁妆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因为种种原因女方补偿给男方的财产。范瑛是全国皆知的被拐骗走的声名狼藉的女子。这四百万银子很可能是范勉为了嫁名声受损的女儿,特意补偿给北疆梁王家的!
许规也就不得不厚着脸皮多问了句。
雨前睁大了眼睛,一脸无辜地答道:“这自然是真的。我亲眼所见亲耳所听到的,范丞相对明前说这是嫁妆。不是给小姐自己的零用钱。千真万确地说了‘嫁妆’二字。”
哦,有意思了。许规和公主都心里微惊,面上无色。
雨前的目光迷茫,露出了愧疚之色:“是不是我说错了?我一急就在婚礼上直接嚷嚷了明前偷藏起来了。也许明前只是忘记对小藩王说了,想成婚后再告诉小藩王?都怪我太鲁莽了,请大人勿怪。”
“不怪,不怪。雨前姑娘着急也是情有可原。我理解。不必道歉。我会向藩王杨妃和范丞相去信询问的。”
人们说得亲切,心底阴冷。范明前在明知道‘嫁妆落水’的前提下,也从未吐露过四百万两嫁妆。就表明她是故意藏匿了!心里没鬼,怎么会不拿出巨额嫁妆,脸上有光得嫁给小梁王呢?
雨前的脸上透出红晕,站起来对许规和公主郑重道:“我有一事相求。请许大人转给藩王。如果将来有一天案子调查出真相。我不是范相之女的话,我愿意用命抵偿‘诬陷小姐卖主求荣’的罪!如果我真的是范瑛,养姐却不是。那么我想请藩王不要责怪养姐。她可能什么都不知道,一心一意地真以为自己是相女。常言说‘不知者不为怪’,求藩王不要降罪给她。让她恢复成本来身份做一个庶民就行了。我不想怪罪姐姐,她对我一向很好,不是有意和我争相女之位的。我想她真的不知情。”
人们一阵沉默。
公主忽然想明白了。
许规也含笑说道:“此事藩王会做主的。雨前姑娘放心。”
雨前忙施礼道谢。
——大闹婚堂,争抢身份和男人。争得下作,吃相难看。让北疆梁王丢尽了脸。但这句“事后不究其罪”说得坦荡大方。表明了她只争身份,不追究养母养姐的错。只对事不对人。好一个聪慧姑娘。
许规和公主先后告辞而去。雨前恭送着他们离去。回到室内,有个机灵的丫环就为她鸣不平了:“雨前小姐,你太好心了。你们的真假相女的案子,如果你输了,你就用一条命来抵偿她。你赢了却替她说好话放过她。心肠真好。我听说那个明前可没有这样对你,还直嚷嚷着自己是范瑛呢。”
雨前脸色深沉,微笑不语。心头想起了于先生说过的话:“是什么身份,做什么事。身份改变了,你的为人处事也要改变了。”
不是吗?以前是丫环,说丫环的话,做丫环的事,犯丫环们“贪恋虚荣”的错,再粗俗再恶心再疯狂也符合她的身份。也会被人理解。现在快成小姐了,就要有小姐的态度觉悟和气度,说小姐的话,做小姐的事,犯错也犯小姐们“贤良好心”的错,这样才“像”个千金小姐的模样。
人都会变样的。
第一百四十九章悠悠鼓声()
想传的话会很快传出去。当夜,小梁王坐在太守府后花园,静静地听着许规和女管事汇报。两个人先后汇报了姐妹俩在宅院里的言谈举止。那两人都通过他人传来了她们想对他说的话。
爽利的女管事一字字地诉说着明前的话:“此事不调查清楚,即使是梁王想继续成亲,我也不会同意。等到事情有了结果再谈婚事。”
“其它呢?”绝美的青年冷漠地问。
“其它的没有了。”
年青俊美的藩王坐在后花园石桌旁。一个人抱着双肩而坐,面孔凝重,眼光深沉,眺望着黑色苍穹中的月牙,摇曳不停的树影花丛,和那后面的高墙和府邸。半响他神色不定地收回了视线,继续沉默着。
女管事想想说:“我觉得这话是范小姐故意说给殿下听的。所以不论她的话是真是假,都转达给殿下了。殿下见谅。”
梁王沉默地摆摆手,女管事和许规施礼退下。
忽然,小梁王张口说道;“我知道她的意思,我想的不是这个。”他把龙泉宝剑放在石桌上,心平气和地说:“我想的不是这个被捅出来的真假相女案子,我想起了不久前在秦平镇发生的事。”
女管事和许规面带惶惑,停止了脚步,肃立倾听。主君有话臣子就得听着。
“那时候,我准备暗杀她。和她赏月时给她下了毒酒,毒杀了她并且就地掩埋。让她在泰平镇上失踪,就能彻底解决了婚事。后来事情过去,误会也解开了,可是我还经常回想,那一晚宴席结束,我走回了山下宅院,她埋身在山后坟场。对我来说,那一夜是灯下看书品茗的悠闲一夜。对她来说,却是地下奋力挣扎绝望求生的一夜。那一夜,她是怎么熬过来的?她又是一种怎么样的心境历程?第二天清晨又是以什么心情面对我的?后来误会解开她也原谅了我,没有对我再重提此事。”
朱原显站起来,走到花园的一侧楼壁旁。抚摸着楼壁外面装饰的木头鼓架。墙面上放置着六面战鼓。北疆民风彪悍,前线经常与鞑靼人作战,这种带着军旅色彩的战鼓和兵器架,也成了北疆各州府衙门和大户人家的装饰品。芙叶城太守府的花园里也沿着楼壁装饰着几层鼓架,放置着六面大小不一的战鼓。
朱原显单手握拳,用力地捶了下鼓面。“咚——”一声清跃的鼓声响起,使人们精神一震。
朱原显一手按鼓,一面回想说:“我每次想起此事,就禁不住汗湿脊背,心惊气悸。我做事决绝狠辣,从不给人留退路,如果不是她精细伶俐、误打误着地吃下解药就死了。最后她还奇迹得死里逃生了。我很奇怪,她这种柔弱女子是如何在绝境里逃得活命的?她从来没有告诉我,我也不知道。后来我慢慢地了解她后才放下了此事。”
“她心底压了很多的惊恐委屈未告诉我,也就会压了无数的秘密没有告诉我。她是个心事很重的女人。这次事后我每每想到此处,才压住了满腹暴怒,没有大发雷霆得把她们都下狱治罪!还冷静地处理着这事。”
“——不爱诉若,一个人坚韧地扛下去,就是她的做事方法。她能扛过被未婚夫毒杀的险事,又怎么不能扛住别的事呢?这就是她的做事态度和准则。”
咚、咚、咚明灯高悬在夜幕下的花园,金冠玉带的美男子又接连敲响了两面战鼓。鼓声沉重,一面高昂、一面低沉,远远得传到了花园四周。月夜下的藩王姿态潇洒地敲着鼓面,像一幅惆怅淡雅的画。
鼓声压住了朱原显的喃喃自语,也压住了他的万千心事:“被丫环揭破案件有疑,中止了婚礼,得知她隐瞒了大祸,在满堂宾客前面子扫地,日后还将被父王母妃责备,被满北疆和大明朝廷耻笑,让声名狼藉的藩王更抹上了一层黑。丢尽了北疆王的颜面,还引来了无穷的后患。自然让人很愤怒!我又气愤又疑惑,气得想把她们狠狠治罪都关进牢狱里。去他妈的婚事!都滚吧。我要让这婚事都见鬼去。但是每次回想到了对不住她的往事和她的性情,全身的怒气都泄了。”
梁王狠狠地又捶了下鼓,咚——,像一声闷雷在地面上炸响。许规面目多变,女管事垂头听着。
“所以,她今天传给我听的话,不是为自己辩解,也不是想争取我相信她是真范瑛,为她解围。而是想表明她的态度不变,一切都以我为主!”小梁王冷淡淡地笑了,笑容有些无奈也有些莫名感情:“不做任何辩白,她让我去查,无论我查出了什么她都坦然以待。我做出了什么决定,她都一切以我为主。她做事就是这般大方,有骨气,也很傲慢。就好像她不在乎这个案子,她没有任何疑点的是真范瑛似的。而我将来查出什么结果,怎么处置她们,她都听从我的安排。”
“好一个聪明人。遇凶险时抵挡得高明又圆滑,被揭穿案子时表现得坦荡又有风骨。这样子反叫我无话可说了,若我朱原显发怒、处罚或者不认真去查,反倒是个心胸狭隘的小人了。我必须对案子秉公处理,也不能追究她们姐妹大闹婚堂的罪!”梁王被气得笑了:“她就是这样含而不露地逼迫我的,完全没有她是案子泄露身陷险境的受害者的觉悟。她也一惯替别人着想忍让别人,没有被人反咬一口的准备。这个人这么聪明这么傻,这么勇于赌博又这么笨,让人又气又怒又没法仇恨她!她不允许我胡乱发怒,因她们身份不清而撕毁婚约,甚至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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