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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识明珠不识君-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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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我放了她们,让这些小贱/人还有机会说我坏话吗?明前,你也打算看我的笑话吗?”一句话,定了宫女们的死,也定了范明前的罪。
明前惊谎失措地抬起脸,吓得快哭了:“明前不敢,明前最敬重公主,绝不敢看公主的笑话的。哎哟”她忽然全身颤抖,身体一软,吓得晕倒了。
众女官忙上前查看范明前,扶起她,放在椅子上:“真晕倒了。”
公主勃然大怒,劈手就砸了个玉碗,险些折断了她的长指甲。假的,这个小滑头在假晕。她狡猾得跟狐狸天师有一拼,刚见面时她居然还认为她是个老实人,原来她才是最不老实的。这位相国千金尖诈无比,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见要挨打就晕迷她这么一吓晕,她倒真不好定她的罪打她板子了。
益阳公主眼光深沉,挥挥手令众人先退下。不长时候,明前“嘤”得一声醒过来了。环顾了下四周,挣扎着又给公主跪下,哭着说她竟然吓晕了,真是太失礼了。请公主恕罪。
益阳公主按捺住心头狂怒,恢复了镇静,命人堵住了宫女们的嘴巴再打,别让惨叫声吓坏了丞相小姐。她染了朱红蔻丹的手指端起茶盏,樱唇微启饮了口茶,似笑非笑地安慰着明前等人:“你们不用怕,只要你们守规矩,不像她们这样做蠢事,我自然会疼爱你们的。放心吧。”
话说得很巧妙。什么是守规矩,自然是上位者益阳公主说了算。她说你懂规矩,你不懂也是懂了。她说你不懂规矩,你做得再好也是不懂。明前太清楚了。
益阳公主抬起端庄明艳的脸,眼珠黑渗渗得盯着明前,讽刺地问:“明前,你是个守规矩的好姑娘吗?”
“自然是的。”范明前有气无力地答着。她像是吓坏了,虚弱地靠坐在椅子,带着哭腔说:“我自然是守规矩的。此去北行,也许不能回中原了,我当然想在公主心里留下最美好的一面。公主也很关照我,明前心里都记得呢。”
益阳公主笑了。这小贱/人还在用北嫁小梁王威胁她呢。用寻常小错还真收拾不了她。
一会功夫,太监回禀说打死了两名宫女。公主听了总算是免了魏女官的死罪,命人拖上来。
明前颓唐地坐在椅上,瞥着那两具拖上来的死尸,心里泛起了寒意。虽然说她明白这两人污蔑她失败,公主必杀了她们泄愤。但看到两个活生生的女孩子被打死,还是令她心生厌恶。公主太草菅人命了。
太监们拖着魏女官上来谢恩。刚才还锦袍绣带傲慢无礼的魏女官,现在浑身是血,胳膊都打断了,丢了大半条命。她还强撑着身子向公主谢罪。房间里其余女官们都脸如死灰。
公主轻声嗤笑了:“蠢货,要不是还得派你去搜查丢失的财物,今天就直接打死你。”
“丢失的财物?”明前应声抬头,心中一凛。
魏女官痛得脸上的肉直抖,紧抱着右臂,恭恭敬敬地说:“是。公主房内不小心丢了数张银票和一些首饰。这管理内房正是奴婢的职责。所以,奴婢现在还不敢死,一定要查出丢失的财物才能死。”
益阳公主笑了:“你还懂点规矩。”
明前心里一沉,差点没坐倒了。
——这才是今夜的重头戏。
第四十七章图穷匕现(上)()
公主丢失了财物,这是件大事。
这下子满车队的人都有了嫌疑,各个角落院落都得搜检一遍。丢失的东西还是银票和首饰,轻薄微小,随处可藏。恐怕不好搜查。银票没署名也没有特征,只能寄希望在搜寻时搜到了大量无来由的银票,就是公主丢失的银票了。如果在搜索时还搜出了一些不该有的东西,如淫秽物件、毒药和咒术等等就真的要出人命了益阳公主这是要她明前的命啊。
明前光洁的额头渗出一层的汗,心砰砰乱跳。她一向谨慎小心,从不轻易与人为敌,公主还能想出这么“无中生有”的招式对付她。看来那个男人是公主的禁脔,外人绝对不能碰的。但她真的跟崔悯没有什么啊。在青枫山她很感激崔先生的成人之美,对他有了改观,但也没有爱上他啊。公主想多了,行事也太阴狠了。
旁边侍候的雨前脑子里也“嗡”的一声懵了。她知道明前身边有范相给的四百万两巨款。这四十张银票,如果被公主查抄出来,就成了天大的祸事了。身藏巨款,来路不明,范勉是全国闻名的清贵之臣哪儿来的重金?即使有,把这笔价值大明两年国库收入的银子带往关外,他是想资助藩王造反吗?年轻的元熹皇帝对他的几位藩王叔父都是戒心满满的。
雨前心惊肉跳,身体都颤抖了。眼睛里充满怨气,险些瞪穿了明前的后背。她从没有像现在这么恨她。出京后的半个月她不停地搜寻着,都找不到明前藏银票的地方。料想她肯定是随身携带着四十张银票。不得已,她才冒险在青枫山使明前掉下水,想等她溺死后,再替她整理衣裳,就能搜出了银票。没想到被崔悯无意中阻拦了,现在却被公主借故搜查车队要搜出来了,居然要便宜给了公主。气得雨前脸色通红,差点失态得叫起来。
范明前也明显惊慌了。她急忙跪下,又坦然又慌乱得请公主派人去搜查她的住所,甚至还坦荡得开口说,公主若是不信可以搜查自已和丫环身上。以示自己绝对没有偷公主的银票首饰。魏女官心中大喜,一挥手,两位严厉老女官便围住了明前。
益阳公主稳坐如山,端着茶盏,手指在茶盏盖上微微滑动着。她看着茶盏,似乎陷入了犹豫中。魏女官草草得包扎了下右臂重伤,斜着眼偷窥着公主的手。她们事先约定好了以公主掀起茶杯盖为暗号,掀起茶杯盖就是当场搜身,并在她身上和房间里放进银票和脏物来陷杀范瑛。放下茶盏不饮茶为收手,只恐吓她一番,饶了这个小贱/人。老女官们都斜眼看着公主等她示下。
——是搜还是不搜呢?是信还是不信她呢?室内的气氛压抑得快暴了。
公主搜丞相之女的身,这可是闻所未闻的奇闻。这一搜下去什么脸皮面子都撕破了。后果就是两方面一方陷害至死,一方反驳叫冤。最后非得死一人不可。一国公主和丞相之女就成了不死不休的死敌。
益阳还在惦量着事情的各种后果。强行搜了她的身,她会不会大怒抗争?陷害她偷公主的财物,会不会使北疆的小梁王冲冠大怒?范明前有没有跟她对敌的胆色和底牌?这件事后会不会影响到元熹帝和范辅相的君臣关系?
明前的心也狂跳着,冷汗直流,知道现在已经到了最危急的时刻了。公主敢不敢撕破脸搜她的身和住所?只要一搜,抄出什么东西污陷她到何种地步,都是公主说了算了。她就是任人宰割了。
她心思快如闪电,一面故作姿态地请女官去她的住所搜查。一面从怀里拿出了一个薄薄的荷包,捏在手上,含羞带怯地说:“公主殿下,如果车队里进了贼,恐怕我那里也不安全了。我好怕啊。我身上还有我父亲给我的十万两银票,我好害怕被贼也偷走,这可怎么办啊?”雨前吓得脸色煞白,她竟然慌乱得拿出了银票。
才十万两的嫁妆!益阳公主手端着茶盏,面容诡异,差点笑出了声。可真够寒酸的!这个范瑛真是个大笑话,幼年被拐,勉强高攀上了皇亲,才带着十万两嫁妆,人长得也不是绝色,也没有惊才绝艳的才能。就这种陋质贫姿的村姑嫁给北疆小梁王,那傲气凌天的梁王父子能满意才叫怪事!估计会气疯了吧。益阳公主强忍着没笑出来,不屑接话。
明前扬着小脸,慌乱又讨好地道:“幸好这里有公主做主心骨,要是我自己遇到被偷窃,恐怕早就吓坏了。”她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眼睛一亮说:“对了,女官们在搜查各处房屋时,务必每位官员的住所和角落都要搜查到。别忘了还要搜查下公主的住所。”
“什么?”人们惊呼,益阳公主也脸带愠怒。
明前拍了下手掌,故作聪明地笑了:“我小时候常听老夫子讲故事,说有的贼人,惯会把偷去的东西,尤其是珍宝类的小事物藏在原失主的住所。等失主搜查过后再拿出来逃走。所以我想,”她脸上带着娇憨的笑,有些天真有些自以为是地说:“说不定进车队偷东西的贼人也用了‘声东击西’的招式呢。他们可能就偷藏在公主屋里的其他角落。公主不可不防啊。万一在奴仆们的房里搜出来,也不见得是那人偷了。也许是贼人们故意偷放或栽赃的。公主明鉴呀。”
这一番话说出来,人们的脸色都变得很精彩。公主的眼光也烁烁,差点拍手叫好了。好个狡诈的无赖。
“我觉得最好的办法,”明前向众人温柔地笑了,带着几分羞涩腼腆:“就是叫锦衣卫的指挥同知崔同知来搜查一下!崔大人最厉害了,是锦衣卫的大官,能看出马贩子耍诈,还本事奇高,他一定能搜出赃物抓到犯人的。嘻嘻,明前最佩服崔大人了。”
好个软硬兼施的贱/人!益阳公主差点摔了茶碗。她在威胁她!她终于露了撒泼打滚的无赖本色了。她的话意是绝不允许公主去搜她本人和房间,即使从她房间搜出了脏物,她也绝不会承认的。她要大闹车队,还要拉上锦衣卫指挥崔悯一起大闹。把这事闹到最大,让全车队都知道她受了公主诬陷,让北疆小梁王也知道她遭受了冤屈。她果然心狠手辣,敢跟金枝玉叶的公主叫板。
益阳公主脸色剧变了,手端着茶碗也微微颤抖着。魏女官等人也有些色变。
怎么办?到底是打不打开茶杯盖,搜不搜范明前呢?
***
窗外,庭院里忽然亮起了灯火,石子小路上远远走过了一行人。
正房里说话的人们都不由自主得看向了窗外,“说曹操,曹操到了”,是锦衣卫同知崔悯带着一行人巡夜经过了公主院子。夜幕下的锦衣卫同知穿着黑官服,只露出了雪白的脸和手,在月亮地里显得那么的皓白洁净。他也看到了正屋里面灯火通明,人影幢幢。便转脸看向了这边。
室内,范明前、益阳公主也忍不住转脸看向了他。
崔悯止住了脚步,微微欠身作揖,隔着花窗向公主等人施了个礼。
这一面,两个人,明前和益阳公主都不约而同地向他展颜一笑。
两张娇颜,一张如芙蓉清丽,一张如牡丹明艳,都向美少年同知绽放出了最明媚的笑容。在灯火下相映成辉,美不胜收。
崔悯的眼光缓缓扫过了两人的面容,温尔而雅得垂下了眼光,低下头,走过去了。他面容未变,但原本绷得紧紧的脸部表情缓和了。转过头,眼光流转,唇边露出了一丝微笑。他带着众锦衣卫穿过庭院而去。
***
崔悯
公主收回视线,心猛然得缓缓落下了,手紧握着茶盏打了个冷战。
明前面上带着笑,稳稳当当地站在旁边。斜瞥着公主和女官们心花怒放,崔悯来的真是时候。
她赌了!就赌公主的这番生事是背着崔悯干的。以益阳公主对崔悯的心意,肯定不想被意中人看到她狠毒卑劣的一面。她是单独下手的。崔悯做事也狠辣,但他性子高傲,如要出手不会用这么低级的栽赃招术,他的招术肯定是“石破天惊”的一击。那么她就用崔悯做挡箭牌抵挡公主。她赌公主太爱崔悯了,不敢让他看到她的凶残模样。崔悯也恰到好处地来到这儿,提醒了公主。
明前抬起眼,眼神里带着一丝天真和敬畏,看着崔悯远去的背影说:“可是这样做也不妥当呀。崔大人日理万机,为车队忙前忙后的,哪儿有时间管我们这些小事呢?我们还是不要打挠他了吧?”
“好妹妹,那你说怎么办呢?”益阳公主露出了一抹阴笑。
“那自然是公主做主了。由公主来进行搜查。我只想建议不要大张旗鼓地搜查,免得惊动了那贼人逃跑。只命人暗中监视着各个院落,自然会发现贼人的踪迹了。”明前吐了口气,露出了放心的表情,像个小女孩似的撒娇着:“明前心里也正害怕呢。这一路山高路远,我一个孤身女子,带的丫环侍卫也少,还随身带了这么多钱。我好害怕,干脆我把这十万两银票交给公主保管吧,等到了北面边境再还给我。要不然万一丢了,我就真的哭死了。公主殿下一定要帮我啊。”
哼,小贱/人,益阳公主不置可否。
范明前笑盈盈地从随身携带的小荷包里拿出一串红光灿烂的珍珠珠链。益阳公主的眼睛一亮。
明前不好意思地笑了:“这串珍珠佛链是崔同知的。那个贩马商人转送给我,是想来离间我们车队众人的关系吧?着实可恶。我们怎么能上了他的当呢?正好,公主在此,车队也进了贼,我想请公主帮忙,把这串珍珠链子还给崔同知吧,免得放在我这里人多手杂得万一丢了,就不好了。”
公主目光闪烁,面色微缓。女官们忙后退,暂时放开了范明前。魏女官暗叫不好。
益阳公主没有同意或拒绝,只是皮笑肉不笑地说:“这串珍珠是崔悯输掉的,贩马商人也转送给了你,大伙都看着呢。不会有什么闲言碎语的,你就拿着吧。”
“可是明前没有理由收崔同知的珍珠佛链啊。”范明前向公主脸红红地一笑,有些害羞地说:“明前此行是去北方嫁给小梁王的,明前也好想顺利的完婚,不想让任何人误会。公主殿下宽厚体贴,一定要帮我这个忙呀。”
第四十八章图穷匕现(下)()
话到了此处,今天这场戏也演了大半。目的也达到了大半。益阳公主心里直冷笑。这是一场她精心为范明前安排的大戏,最后结果是“丞相小姐私藏咒术”,还是“虚惊一场又找到失物”,都在她的一念之间。是跟范明前彻底翻脸毁了她的名声,还是敲山震虎得吓吓她,也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她其实心里很清楚,范瑛是个规矩谨慎的人,一心想嫁给北疆小梁王。连天才画家荀余都婉拒了。崔悯更是性格傲慢自视甚高,不会看上明前这种外貌闺秀内心却粗俗的乡野丫头的。他们两个人差异巨大,又各有各的前途,不会有什么关系的。但她心里还是很别扭!今天白天凤凰林,崔悯望着明前捧着“珍珠佛链”时,那种脸热心驰心神荡漾的模样,像根针似的刺进了她的心。而这两天范明前对崔悯也好像改变了态度。不再像以前那么冷漠疏离,而是变得脸色温柔,眼神含笑,不笑不说话了。她那张笑如鲜花的面容在他面前缓缓绽放,牢牢得黏住了他的视线。如一朵纯白幽香的栀子花盛开,带着一股子异样的甜。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从青枫山回来就怎么改变了?这种亲近感,只有在拥有了共同秘密后才会有。在青枫山发生了什么?
益阳公主冷冰冰地瞪着跪下的范明前的头顶,眼神如蛇蝎般的,恨不得剜开她的脑子看看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那个男人是她的!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对人表白心迹的男人,虽然她的表白没有得到回应,他看似拒绝她了。但是他那一句“刎颈之交”,还是给了她极大的安慰。
刎颈之交
连命都能送给她,他坚硬的心也能给她吧?那个男人冰山般的外表下,有一颗坚韧隐忍的心,如冰、如火、似喜似悲、飘渺无踪、貌似无情还有情,这么多年来她看不清也追逐不上。现在好不容易得到了他一句“刎颈之交”的诺言,就算是天崩地裂国破家亡,她也要得到他。别说一个区区的范明前对着崔悯笑了,就算是天神仙女对着崔悯笑,她也会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
益阳公主轻篾地一笑。正好看到明前那张苍白的脸,在偷窥着她的脸色。看到她看向她,她立刻向她乖巧讨好地一笑。
哼!她怕了。她在暗示自已只想嫁给朱原显,对崔悯没有异心。这个见风使舵的势利女人。如果崔悯真看上了她,也迟早会被她甩、伤害和利用。如今这天下贵族小姐的名声大过天,有了偷财物藏咒术的名声,再被人议论和马贩有私情,她这辈子都别想嫁入皇家了。而嫁不了有权势的夫君,她就什么也不是,她随时都能捏死她。
来日方长,不能在崔悯面前下手。公主做下了决定。
益阳公主强行压下心里的杀意,恢复了往日端庄敦厚的模样,轻声笑了:“好妹妹,即然你这样说了,那就听你的。我就不大张旗鼓地去搜了。来人,命令宫女们外松内紧地监视着车队。左右也不过是些银子罢了。”她轻轻地放下了茶盏。
一语定江山。
老女官们躬身撤下,魏女官急得直顿足,公主的心肠还是太善了,轻易地放过了这贱丫头。
益阳公主没理她,微笑着说:“罢了。你那点小嫁妆还是自己收着吧。这串珍珠你也自己还给崔同知吧。我不方便教你做事,要不然你嫁了人后该怎么办呢?人总是要学着自己拿主意的。呵呵,我相信你能做好的。”重点是最后一句,我相信你不会碰我的男人的。
明前连声称是,郑重地施礼道谢,然后辞别了公主走出房门。
公主神情莫测地目送她出了门。
明前走出了正院院门,才觉得背心湿透了,手指也握得痉挛。她长长地出了口气,仰脸望着夜空。夜空中月明星稀,映得她的脸也黯淡无光。
这算是公开的“翻脸”了?这位公主是个杀伐决绝、草菅人命的女人。这场往北方的旅程越来越不好走了,这场北行嫁人的戏也越来越不好演了。公主、锦衣卫同知、小天师、还有小养妹,甚至连偶遇的贩马商人都变成了绊路石,拦住了她的路前途莫测,敌友莫辨,人人都怀着天大的秘密,人人都有自己的理由,却都在逼着她去死!
明前觉得心头怒火中烧,快要演不下去了。那位在丞相府受了七年“规矩礼仪”教育的丞相小姐快演不下去,只有心里那个不愿服输的乡下女孩苦苦在支撑着她。她愤怒地暗自咬牙,如果她当个淑女活不下去,她就当个泼丫头给这些高贵的公主高官们看看!
***
正房里。公主慢慢地喝着茶,吩咐魏女官:“去,把范明前与马贩子有私情的事传遍整个车队,也传遍整个栖梧县、中原和北方。既然你们已经挨过打,死过人,不传传这些闲话不是对不起范明前吗?去替她好好扬扬名。”
魏女官大喜:“对,对,公主好主意!我马上就去。把这个范明前看上马贩子,公主好意提醒她,她却怀恨在心地逼着公主打死两名宫女的话传遍整个车队和地方。人都死了,自然要落实她们的死因么。没想到这个著名的清流丞相的女儿这么恶毒放荡。如果小梁王听到了音讯,一定会大失所望的。”
公主冷冰冰一笑。范明前看出她喜欢崔悯了,在拿崔悯压她。这个敢威胁她的小贱/人!好,就让北疆的小梁王去收拾她吧,她又何必替梁王父子扫除障碍呢?这位貌似忠厚却满肚子阴险奸诈的小泼/妇,跟那位敢杀朝庭钦差、桀骜不驯的北方小藩王。还真是天生一对呢。求老天爷让他们配成一对相爱相杀吧!她才不要阻止他们呢。
***
崔悯带着姜千户走在庭院长廊下,沐浴着满天星光。
一会儿,柳千户悄无声息地跟上来:“公主放了范小姐。她暂时没事了。”
姜折桂连连摇头道:“这小姑娘真够倒霉的,怎么又得罪了公主?还好崔大人帮她一把,去的正是时候。”
崔悯不悦地瞥他一眼。这话怎么说得这么奇怪?他是为了帮助公主,防止公主做下名誉扫地的事。公主有点原形毕露了。他得随时提醒她才行。他还是为了案子。在真假丞相之女的案子完结前,他不会让范明前受到任何伤害的。
唉,案子,崔悯的眼光阴沉下来,这案子越来越让人郁闷了。真相到底是什么?如果有一天查出那少女不是范家女,他又该怎么对她说,她又该怎么办呢?范明前的天都会塌了吧
第四十九章地府惊魂(上)()
深夜,公主住处寂静无声,巡更的人来回巡视着各个院落。
明前从公主房里回到自己房间,脸色阴郁,精神不振。连带着范府的下人丫环们都很惶恐。养娘李氏听到消息也吓坏了。益阳公主竟然说丢失了财物,要搜查范小姐和整个车队,已经打死了两名宫女。这可是从未见过的公主的雷霆大怒啊。一时间人人自危,生怕这飞天横祸会落在自己头上。
李氏回到自己住的偏房,心神不宁地搜查了一番屋子,生怕屋里少了点或多了点东西,连累到自己家。一时间把屋里翻得乱乱的。程雨前也回到房间。她、母亲和另一个小丫环共住一室。看着屋子里箱笼打开,包裹散乱,心情更烦躁了。她讲述完今天的遭遇,没好气地说:“别翻了,公主若是成心害我们,在宴席上就动手了。她可是当堂打死了两名宫女,还打断了魏女官的手臂啊。啧啧真可怕,还好她没有为难我们家。”
李氏抚抚胸口,透了一口气:“幸好咱们家的小姐聪明伶俐,身份又尊贵,是未来的藩王妃。益阳公主也要给范丞相和小梁王些面子的。真是吓死人了,没想到公主是这种这一路上有够折腾的了。”
雨前暗哼了声,阴沉着脸转过身。处处都是范明前聪明伶俐。这种小事,换了她是相国千金、藩王王妃也能顺利过关吧?有什么可感恩戴德的。就爱夸奖明前,心都偏到黄河里去了。她沉着脸,径直上了木床,和衣歪在床一侧睡了。
李氏催她去洗漱换衣,雨前也当没听见,不理不睬的。李氏知道她最近一段时间心情不好,也不敢像往前那样打骂无忌了。她现在对这个女儿打不得、骂不得、也没法子说贴心话了。女孩大了,就有了自己的心事。更不用说她们母女俩还有个很严重的心结未解。
李氏暗自叹息着。这一晚上的惊险遭遇弄得人们心烦意乱,她也没了翻箱子的兴致,草草地收拾了下屋子。就招呼小丫环洗漱换衣,上大床睡了。
***
夜黑风急,远方传来了深夜的敲梆子声,夜晚孤寂又漫长。
李氏翻了个身,睡得不太安稳。
陈虎成带领着大队人马驻扎在县城外大营里。公主等进栖梧县的人们就暂住在城边的一户富翁宅院中。一整间豪宅已经肃清,豪宅不大,车队不能像在荀园,让每位随行的官员小姐都带着丫环下人住在单独庭院里。而是公主、各位官员和明前、小天师带着贴身仆人住进上房,其他的下人们分开住进了几个院子。李氏、雨前和另一个小丫环住在一间偏僻院落的房内。
夜深了,每个院落都熄灯休息。李氏因为今晚发生的事心情很紧张,翻天覆去地睡不着。
她睡得迷迷糊糊时,耳畔忽然传来了一声刺耳的炸雷声,吓得李氏立刻睁开了眼睛。
她顿时惊呆了。眼前的环境全变了,不是在富宅偏僻的小房间,也没有了大木床和两个睡着的女孩子。而是在一个充满黑色迷雾的山野间。天空翻滚着乌云,传来了一阵阵轰隆隆的焦雷声,不时得滑过一道闪电,把黑黝黝的天空和大地照得一片雪亮。大地苍茫,一望无际,到处都弥漫着黑雾,看不清四外景象。李氏穿着单薄的睡衣独自站在荒野上,瞠目结舌得看着苍茫天地。
这里是哪儿?为什么她睡觉时会来到这个地方?
天空又滑过了一道刺目的闪电。李氏才赫然看到,山野的尽头有一间阴森高大的黑色殿堂。
黑雾翻滚着分开了,走出来两个身高九尺的怪物,他们全身漆黑,青面獠牙,黑袍里露出的手腿都是森森的白骨,可怖极了。两怪物对着她厉叫:“是程李氏吗?快快跟着我们去阴间吧。有人找你。”
阴间,就是阴曹地府,是人死后去的地方。据说有阎罗王掌管着地府。手下有众多的鬼王鬼吏和崔判官,共同管理着死去的人。凡是人死后都要下地府,由阎罗王判定他的善恶和去处。
李氏吓得魂飞魄散。那两名妖魔般的鬼差走上前,用锁链套在了李氏脖颈,拉扯着她跌跌撞撞得往前走去。李氏吓得几乎晕死过去了。
两鬼一人仿佛走进了鬼境,周围都是地狱般的影像。刀山火海,岩浆冰山,蒸笼里翻卷着烈火,铁树上伸展着尖刀。无数的鬼魂在原野上游荡着,凶神恶煞的鬼差们挥鞭鞭苔着他们,驱赶着他们往前走。在鬼魂们被驱赶而去的尽头,是一道悬崖。一道硕大的六道轮盘在天地间转动着,下面是一层层的地狱。极目望去,各层地狱里都有一群群漆黑的罪鬼们挣扎嚎叫着。
李氏跌跌撞撞得走着,惊恐极了。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走过了多少层地狱。身旁传来了各种罪鬼们受苦的惨呼声,她闭紧了眼睛不敢看。也感觉到了两名鬼差带着她依次走过了拔舌地狱、剪刀地狱,铁树地狱、孽镜地狱、蒸笼地狱、铜柱地狱、刀山地狱等等地狱。
最后,两名鬼差带着她来到了一处热浪滚滚的大海边。她睁眼望去,这是一座巨大的,一望无际的大油锅,锅里翻腾着黑黢黢的热油,大如海洋,沸腾如火焰山。鬼差们正驱赶着罪鬼排成长队跳入油锅,罪鬼们哀嚎着不愿意下,鬼差们就用刀剑和鞭子抽打着他们逼进了油锅。立时,罪鬼们嚎叫着在热油大海里打了个滚,就粉身碎骨了。
鬼差对着李氏呲呲怪笑着:“看看,这些罪鬼正在下的就是油锅地狱。我们阴司神通广大,只要做过坏事,无论死人有多大本领,能上天入地,都难逃我们阎王爷的手掌心。这儿是第九层地狱油锅地狱。凡是在阳世里做过盗贼抢劫的,拐骗妇孺的,诽谤诬告他人的,谋占别人财产的,死后都要被打入这层地狱。罪鬼们要在热气腾腾的油锅海里翻炸,炸成了焦炭和粉未,来补偿他们的罪!还要根据他们犯的罪过大小来判。有时候罪孽太深重的,就多判他下几重地狱,先去冰山地狱,再下油锅地狱,经受两重的惩罚。”
“这受刑的时间也很长。地狱的层不是指方位而是指时间的。第一层地狱是以人间3750年为一日,30日为一月,12月为一年,罪鬼们必须在那里服刑一万年,等于是人间的135亿年。后面的第二层地狱就翻倍,以7500年为一日,罪鬼要服刑两万年才能解脱。嘿嘿,别看罪鬼们在人间为非作歹,一旦死了,就会堕入十八层地狱遭受报应了。要熬过亿亿兆兆的岁月,受过无法形容的酷刑,才能转世再生。”
李氏眺望着凄风苦雨的地狱,掀起层层巨浪的油锅大海,和那些鬼哭狼嚎的鬼魂们,魂飞魄散得几乎骇死了。忽然,她无意中看到沸腾的油锅旁有一个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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