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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凤华-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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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夏王府。。。。。。在冬日里发生了什么事?她为何会在梦境中忽然来到这个地方?
与其空想,不如亲自探究。林弦歌提着裙摆小心地踏入府门口。尽管知道门口值守的小厮看不到自己,却仍是顿了一顿,这才进门。刚刚入门,她的目光便被门口的一个光头的僧人吸引。
尽管只是看着他的侧脸,林弦歌却刻意确定,此人正是慧远和尚。
他穿着一身冬日里的僧人的厚衣裳,却已久如往常一般光着脑袋,手中握着两卷经书,在一个丫头的指引下小心地穿过结了冰凌的长廊。他的一个手掌拈着那串总是被握在手中的佛珠,口中念念有词,奇怪的是,即便是合着双目,他却开了天眼一般能够看清楚前方的路径。
“大师,您来了?”
却不曾想到,慧远和尚的目的地居然是林翰飞的小院。林翰飞似乎十分敬重这位已经在三国之间闻名遐迩的僧人,见他来了,亲自出院迎接不提,还让他在书房的主位坐下,又吩咐丫头上最好的茶来。
慧远和尚见他忙忙碌碌的模样,不由得轻声笑了。他本就是张又福相的圆脸,这些年来浸淫佛法,修得整个人都气韵温润,笑起来便如那欢喜佛一样,令人骤然放松了心神。
“施主不必忙了,贫僧前来是应施主邀请。“他和善地眨了眨眼,也不客气地在主位上坐下,抿了一口茶水道,“施主并未与贫僧说要做何事,但是近来江夏王府的事,贫僧也有所耳闻。“
他的话似乎只是无心,却恰好戳中了林翰飞的心事。林弦歌觉得林翰飞的眉目与自己熟悉的那个人有所不同。
哪里不同呢?她却说不出。
分明是一样的年纪,一样的五官,却总觉得他眉目之间的沧桑与哀愁愈加刻骨,那股年轻男子的气盛精神似乎尽数散去,让人觉得这具躯壳分明只是一种刻意的伪装,其实面具下的人早已垂垂老矣,不久而去。
林翰飞叹了一口气,他自己手中也握着茶盅,却始终没有低头去喝。
“大师,有所不知。我今日请大师来,是背着王府的人,还望大师今日离去,也不要向任何人透露消息——无论事情是否可行,我都会向大师付一笔可观的费用,麻烦您走这一趟。“
话说得如此谦恭客气,慧远自然是点头应下,等着林翰飞接着将诉求说清楚。
“我有一亲妹,大师应当是知道的,她名唤林弦歌,曾是圣上御封的长宁郡主。后来,被北狄的完颜真挑中,代东晋公主和亲。“他的话令林弦歌陡然一惊。林翰飞所说的,却是前世的事了,她终生难以忘记的事。
“昨日,我得了消息,弦歌她。。。。。。。死在了北境。”林翰飞的面上现出了无比痛苦的神色,五官都拧在了一起,“北狄人内部叛乱,我的妹妹在战乱中被戕害致死。“
慧远听着,不时地点着头,见林翰飞已然有些痛苦得说不下去,这才点头道:“贫僧明了。施主事想让贫僧为令妹做场法事?“
他的话还未说完,林翰飞却抬起了头。他的双目隐隐闪烁着异样的光彩,看着令慧远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
“不,大师,我素来听闻大师法力高超,能知天命,甚至能替人改运。不知大师可否替我妹妹也改一次。。。。。。。大师无论要何报酬,我都可以尽数付出!“
他的话令慧远有些诧异地眯起了眼睛。慧远的声音忽然有些淡淡的,他微微合上双目,婉拒道:“恕贫僧无能,传言不可尽信,施主一定知道此理。“
”是我害了他。“
林翰飞仿佛没有听到慧远和尚的拒绝,而是接着道,激动地整个上身都撑了起来,靠近慧远道:“是我害了她!她本不应该去和亲!是我怂恿她!全是为了我的名利地位,我便将自己的亲生妹妹推入了火坑!“
那一头理得整整齐齐的发冠被他揪得些许散乱,慧远仔细看去,甚至能发掘他眼神中的一丝吃红,如同癫狂之人发作一般。
许久,慧远才叹了一口气,松口道:“如此,也要看她自己的命盘是否与贫僧有缘。改人天明,并非每次都可以成功。“
林翰飞又些惊喜地抬起头道:”大师有办法?“
又是一声长长地叹息。慧远和尚双手合十,倒了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贫僧的确有法子,若是那位施主的命盘与贫僧有缘,那么一切从头再来,也并非不可。只是,施主要付出一些代价。。。。。。。而且,要借另一位施主的命盘一用,才好。“
林翰飞听的似懂非懂,却用力地点头道:“法事如何做,都听大师的。“
慧远却摇摇头,叹息道:“若是施主决心要逆天而行,那么只能以自己的寿数为代价,换取她的重生而归。施主的后半生,将满是苦厄哀愁,命运不济,最终哀痛而亡。不知。。。。。。。“
林弦歌在旁,不言不语。林翰飞会作何选择,她心知肚明。否则,着一世的重来,又是从何而来?只是,她心里始终有些不是滋味。重生以来她恨了林翰飞多久,此时便有多么心酸。
“我愿意,全听大师处事。“
林翰飞说着,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他的神情如同一个真挚的孩子在做一个此生最重要的承诺一般,饶是慧远和尚那样见多识广,也不由得为这位兄长的感情真挚而再度叹息。
林弦歌会重生,只是此事,还需借助另一个人的命盘才好
第一百一十三章 归宁()
前世因果,今世因缘。
转世一说,众说纷纭,可却从未有人亲眼见过,大多也不过是众说纷纭。人人都说慧远和尚佛法精深,可以改人机运,回转天命,却也无人见到过。
梦境忽然天旋地转,林弦歌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再度醒来之时,却仍然身在梦里。她仿佛来到了一片乡郊野外,却是她去过几次的京城郊外的模样。
她仿佛被什么人牵引着一般,慢慢地向前走去。京城郊外乃是一片开阔空地,却又有权贵爱在这块地上争相修建别墅宅子,故此,也并非全无人烟的寂寥之地。
她缓缓地向前走着,直到走进了其中一栋小巧玲珑的别院之中。
“施主,贫僧奉劝你,此事万万要三思而行。“
慧远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敦厚,他长长叹息了一声,道了一声佛号。
在梦境中,无一人能够看到林弦歌的身影,故此她也如入无人之境一般畅行无阻。这栋宅子修建得小巧别致,内室也只是狭窄的一间,如今也摆放了香案等物。慧远和尚与林翰飞就站在屋子中央,似乎在说些什么。
林翰飞不复先前那般激动,而是换上了一副坚毅的神情。
“无论如何,是我欠了她一条命。”他也不知,慧远究竟是否有那等通天的本事,但自从知晓林弦歌的死讯,他的心中就一直感到不安与慌乱。
或许那是一种愧疚的心绪。从前他总是说服自己,是为了江夏王府的荣耀,为了东晋一国的利益,才迫不得已牺牲了自己的妹妹。但是事到临头,他却不得不承认,那份自己都不敢正视的私心,才是他极力将弦歌推向北狄的真凶。
林翰飞摆弄着香案上的一个牌位,沉声道:“我已经考虑好了,大师不必犹豫。“他特地将作法的地点选在了这个郊外自己购置的别院里,就是不希望此事被别人打扰。
见他如此,慧远也只得颔首。他摸着自己的下巴,凝注了那牌位片刻,又道:“只是,逆天改运,尚且需要等一人来。“
“何人?”
慧远和尚目光微微闪烁,沉声道:“施主,人的命和运是错综复杂的,绝非贫僧一己之力,便能轻易改变。拿令妹来说,如今她已然逝去,若是让她重来,也未必就能逃脱这一世的灾厄。所以,要改变她的天命,就如同牵一发而动全身,必然要做其他的改动才可。“
林翰飞听得似懂非懂,只是抚摸着自己替林弦歌立的牌位道:“大师尽管去做,需要何人,我也等得起。“
竟是下定决心的模样。
“这位姑娘的命格不好,是个囚凤之命。而我要等的那人,与令妹的忌日相同,却是个困龙之命。若是有他相助,令妹说不定有一丝转机。“
话却是越说越玄,林翰飞有些听不真切,慧远却也不解释,只是默默地合上了双目。
一阵青烟自香案上轻飘而起,林弦歌渐渐有些看不清楚那两人的面孔,只觉得身在云端,连脚步都同那青烟一起漂浮了起来。恍惚之中,似乎慧远和尚也开始了作法,他诵念佛经的声音轻柔连绵,让林弦歌不由自主地放松了心神。
“阿弥陀佛。。。。。。”
大梦觉醒,林弦歌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身上出了的一层冷汗沾湿了衣裳。她大口地喘着气,半晌才终于稳住了心神。
“郡主,郡主可是发噩梦了?“似乎听到了她在内间的动静,冬渔匆匆地走了进来,手中拿着干净帕子,将半躺在床上的林弦歌扶起,一面小心翼翼地替她擦着额角的汗水。
“无妨。”林弦歌一面按着自己的胸口平息下来,一面轻声道。
她终于明白了。。。。。。。一切都明了了。她的重生,沈长渊的重生,一切竟都源于林翰飞的愧疚。她从不知自己的兄长曾经有过这样的举动,此刻除了恨意,她终于在想起前世时,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楚。
“冬渔,什么时辰了?“她勉强撑着身子,打起精神道。
冬渔替她掖好被角以免着凉,一面又转过身来点亮灯火道:“已经快要天亮了,郡主还是再睡一会儿吧。“
“不必,你传话下去,我今夜着凉,身子不适,只能在家中静养。江夏王府,待我痊愈,再去拜会。“
她已经不知道如何面对林翰飞。掺杂了其他心绪的恨意,让她觉得愈发疲惫。
但是。。。。。。她还有别的事要做,她绝对不会让这种杂质,动摇了她的坚韧。
在沈府“养病“期间,林弦歌倒是过得十分清净。沈府上上下下都体恤她新婚守寡,又因她的确苍白病弱,自然厚待,不时地派大夫,送上好的药材补品。而皇宫中也没什么动静,自那一日皇帝召她入宫问话之后,再也不曾惊扰。江夏王府倒是派了人来过几回问候,也都被打发了回去。
这一日,她正坐在自己房中食用冬渔替她炖好的补品,忽然听得窗外一阵响动。
“怎么了?”她抬起头,看了一眼窗子,低头又啜饮了一口杯中的热汤。
冬渔压低了声音道:“郡主,不是魏千和咱们靳家暗卫的动静。“
这却是有些蹊跷。直到丫头进来通传道:“夫人,赵小姐来访。。。。。。。奴婢说了夫人身子不好不见人,小姐却。。。。。。。“
还没等她说完,便听得门外一声女子的矫喝:“哎,就是病了我才来看看她嘛,你们。。。。。。“一面说,那女子便一面掀开帘子兀自进门,见到林弦歌坐在那里,三步并二步地跑了过来。
“如慧,别来无恙。“林弦歌见她仍然梳着未嫁女儿的头发,便仍叫了她的闺名。她以眼神示意冬渔替她搬了凳子来倒了茶来,请她坐下。
许久未见,赵如慧依旧是风风火火的性子,坐下先是饮了一大口茶水,这才拉着林弦歌絮叨:“早便听说你来,我想过来看你,可是爹娘一直不许我出门,好不容易今日来了,又被这些个丫头拦着。“
因素来知她是心直口快的性子,此话绝不是在抱怨,林弦歌也笑道:“本来不是什么大病,只是伤了心神,又有些水土不服,这才养了这些天。”
她们二人又叙了一会,无非是赵如慧缠着林弦歌,让她说些在北狄西燕的见闻趣事,又问她塞外风光几何,直说到二人口都有些干了,林弦歌留她用个便饭,赵如慧这才推辞道:“不了,我今日就是来看看你,回去晚了,我爹肯定又要生我的气。“
“赵相近来因公务而心烦?“林弦歌知道,赵如慧的父亲赵相是个极其温和的人,若非如此,也养不出赵如慧这般大大咧咧自由洒脱的女儿来。
“是啊,我听说,近来废太子有些动静呢。。。。。。我爹最近就在查证此事,可是犹如大海捞针,他才天天在家中烦躁发火。“说起朝堂中事来,赵如慧也少有避讳。
看着林弦歌也有些乏了的模样,赵如慧便趁机告辞。待收拾打扫的丫头刚刚将桌面上清理了干净,林弦歌才抬起头道:“冬渔。”
“郡主有何吩咐?”
“你出去吩咐下去,明日,我要回江夏王府,拜见父王和祖母。“
尽管不知她为何在赵如慧来访之后,便匆匆决定回王府,但冬渔等人还是好好打点了一番。到了第二日,林弦歌被各类毛皮斗篷包裹得严严实实,在三四个丫头的搀扶下走进了江夏王府。她如今身份不若沈长渊在时那般贵重,却因皇帝皇后时不时的抚恤赏赐,令王府一众人依然不敢轻视了她。
“弦歌,这些时日,还好吧?“来到正厅,更是一家人齐齐整整地都在,老王妃仍旧是以往慈眉善目的模样,见她来了,立刻吩咐了下人给她落座。
一番寒暄自然不可少,待一一问候过了,话头自然转向了此次北狄之行。
家国军事,女眷们自然是不敢表露出分毫兴致,唯有林翰飞与林邦彦颇有意趣地听着,竟也不打断她。
“。。。。。。。北狄之事,说来,谁也想不到。咱们素来都以为北狄人尚武,谁又能料到,最后竟是一个有西域血统的瘦弱男子继位?我还听说,正是他一手策划,那完颜真的心腹大将,如今意境归于他麾下了呢。“林弦歌一反往日的寡言少语,说起北狄战事,竟有些口若悬河,直到发觉林邦彦的神色有异,她才有些羞赧地止住了话头道,“都是我在说,不知这些时日,王府可好?“
林邦彦轻咳了一声道:“府中无甚大事,一切如旧。“
似乎因他的开口,正厅忽然就冷落了下来,林弦歌惶然不觉,她微微一笑转过脸来,继续与老王妃和陈侧妃说些家常的闲话。只是,她的眼神却落在了林邦彦的脸上。
他的神色十分复杂,仿佛在纠结什么难办的事。将这一幕落在眼中,林弦歌一面抓起桌面上的果子喂给依偎过来的林丝竹,一面暗自敛下了眉目。
第一百一十四章 正中圈套()
冬日已过,春和景明,东晋的春季来得很短,很快便至酷暑。林弦歌在东晋清闲地度过了大半年,日子倒是平平安安,平静到若不是燕思齐常常来访,她几乎以为自己就是一个这么寻常普通的女子,过着更寻常不过的日子。
“嫂子,今天有大事,你可曾听说?”燕思齐人一直待在京城,隔三差五地给林弦歌送点消息进来,沈府知他是沈长渊过去的好友,也待他极好。
“行了,卖什么关子?”林弦歌微微瞥了他一眼,随即又将目光放回手中的莲蓬里去。
正是夏日,莲蓬成熟,采摘下来剥出莲子来生吃,清甜爽口。林弦歌一面剥着,一面将莲子放在青玉菏叶托盘中。
燕思齐似乎对她这种态度习以为常,自知吊不了她的胃口,挠挠头笑道:“不是你叫我在官员间传送北狄完颜津的消息嘛,现在几乎人人都在说此事,我猜,那皇帝可能坐不住了。”
北狄的消息,自然是林弦歌希望传到的。上一回赵如慧无意中透露了萧逸之的消息,她便留心了一回。若是萧逸之心尚未死,那他便有可能仍与林邦彦有些联系。她通过林邦彦,将这消息传了出去,是希望萧逸之能够动心。
仅仅是做个庶人,对他而言,便不算什么天大的惩罚。何况萧逸之野心不息,是他自投罗网罢了。
如今东晋朝堂之上,局势微妙。皇帝身子日渐衰弱,而太子却迟迟未立。三皇子萧逸邯背靠徐家,九皇子虽无什么依仗,但却有一份军功在,后头的几件政事也处理得干净漂亮。再加上林弦歌与九皇子妃保持着相当亲近的关系,偶尔指点了几次,让他足以站稳脚跟。
故此,众人都议论纷纷,谁也不知皇帝的心思,但是两个皇子势均力敌,战况胶着,一时之间诸多官员纷纷站队,却也没谁捞到了好处。
这个时候,尚在民间蛰伏的萧逸之心思活络,也是可以想见的了。西燕状况不好,北狄又在完颜津的掌控之下,东晋的前途未卜。
“他是否会将废太子召回?”林弦歌托着下颌,一只手拣起颗莲子放入口中,她咀嚼时只觉得满口清香。
燕思齐有几分玩味地看着她,笑道:“这个么。。。。。。咱们等等便知道了。若是真的如此,嫂子是那算请君入瓮?”
他的话意有所指,林弦歌却没有接茬。若是萧逸之放弃权势,那么她也会放过他。但若是他真的野心不死。。。。。。
算下来,东晋可用的将才不多,若是情势危急,东晋皇帝召萧逸之回去,也未尝不可能。
宫闱之中,看似繁华富贵,却也暗藏着涌动和不安。皇帝是九五之尊,却也每日烦心,不是在道观打坐服用丹药,便是在婷修仪那放松心神。
“让他们进来,赐坐吧。”
眼下,他正坐在道观中,听闻宫人通传,便淡淡叫人带了进来。
只见萧逸之和萧逸邯二人走了进来。他们之间的气氛有些怪异,萧逸邯是一身皇子朝服,规整严肃,而萧逸之却只得做平民打扮,与往日太子打扮的英气勃勃大为不同。他这些时日漂泊在外,眉宇之间的沧桑更深,眼睛似乎深陷了进去,叫人看不清楚他眼底的阴影。
叩见皇帝时,萧逸之似乎刻意慢了半拍道:“。。。。。。叩见陛下。”
是陛下,而非父皇,明明白白说明了他心中的怨,而皇帝却仿佛并未察觉,淡淡叫他起来说话。
落座之后,萧逸邯似乎为了活络气氛,轻声笑道:“父皇这些天来好像对修道炼丹十分上心。”
皇帝瞥了他一眼,一面将拂尘放到旁边宫人的手中,一面道:“不过是上了年纪,寻点事做罢了。毕竟,朕也年纪渐老,力不从心,东晋的大业。。。。。。”
他不去看萧逸之面上那一丝淡淡的嘲讽,清了清嗓子道:“我叫了逸之回来,是何意,你们二人心中可明白?”
皇帝问你明不明白,即便是一头雾水,那也得笑面应答。萧逸邯微微笑着,看了萧逸之紧紧绷着的嘴唇一眼,便自己答道:“儿臣明白。如今朝中上下流言四起,北狄、西燕局势叵测,朝中正是缺人用的时候。皇兄虽犯过大错,却终究是父皇的儿子,咱们东晋的嫡出皇子,所以,父皇才叫皇兄回来。”
自那一日见过林弦歌之后,萧逸邯似乎变得更加圆滑玲珑了。他本就是阴柔之气颇重,五官生得又精致美艳,每每开口,便已经让人如沐春风,再加上这话说得婉转,仿佛与萧逸之明争暗斗的那些日子从未存在过一样,倒让人觉出了几分真诚。
萧逸之却不吃这一套,他余光瞥见皇帝的面色微微缓和,这才轻笑了一声,淡淡答道:“三弟说得不错。”
事已至此,与皇帝置气对他没什么好处。尽管从理上来说,他已经被皇室除名,但这一声三弟却必须要叫,还要叫的温和端方,让皇帝看得出他的态度来。
“好了,你们两个。”皇帝对这种你来我往的虚招子颇为不耐,挥手打断道,“这次找你们来,是想吩咐你们一件事。”
“西燕局势,你们听说了,折了沈家军不提,沈长渊也死了,据说现在是由西燕的丞相掌管大权。不过上月,西燕递了议和书给朕,所以暂时不足为患。麻烦在北狄,北狄新上任的王上,你们可有听说?”
萧逸之自然是不能开口,否则便有庶人插手朝政之嫌。萧逸邯却较为坦荡,他点点头,正色道:“完颜津,儿臣有所听闻。据说他原先在北狄默默无闻,不曾显名,但却是个极为阴险的人物。他不仅收归了完颜真的心腹大将拓拔弓,而且在短短半年内,将北狄的兵马壮大了一倍,先前那些臣子将军,无所不服。”
“说得不错。”皇帝拈着下巴上的胡须,颔首道,“朕想问问,你们二人,可有意为国效力?”
这并不是一个问题,萧逸之、萧逸邯互相对视了一眼,彼此都明了皇帝的意思。
“儿臣愿意。”
这头沈府,燕思齐却还赖着没走,他趴在桌案上,眼珠子转了转道:“嫂子,自从你回来,东晋就不太平了。你说,若是叫那些朝堂上的老头子们知道,东晋局势居然能被一个女子所影响,他们会不会都直接气得一命呜呼?”
对他的贫嘴毫无反应,林弦歌慢慢地理着账目,兀自说道:“若是皇帝真的叫萧逸之去北狄呢?”
“那自然是好。我想,完颜津不会干不过一个曾经养尊处优的小皇子。”
对完颜津,林弦歌自然比燕思齐更加了解,她微微笑了,将那盘子剥好的莲子推到燕思齐手边。
“还有,沈大哥他真的。。。。。。”
对沈长渊的死讯,燕思齐一直难以接受。或许是林弦歌的态度,他总觉得女子丧夫,不应如此平静,更不信那个手眼通天的沈长渊,如此容易便在沈丞相的地盘丧了命。他生来活泼话多,却也懂得礼节人情,生怕触及林弦歌的伤心之处,一直以来都不敢细问。
话音未落,林弦歌却抬起眉眼。如今,她已经年满十六岁,眉眼长开了不少,如玉如冰的模样冷淡清幽,竟如空谷幽兰,带着些让人想一探究竟的神秘。她看了燕思齐一眼,纤长的手指按在自己的唇上道:“不可说。”
她的嗓音轻柔,叫燕思齐听了,不由自主地便闭上了嘴。也罢,终究是她自己的事,自个儿只是沈长渊的好友,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将沈长渊的“遗产”打理好,便可以了。
只是,谁也未曾想到,皇帝的动作如此之快。或许是他终究年迈了,日日恐惧自己会先一步离开人世,故此也少了几分深思熟虑。
废太子萧逸之被重新召回朝廷,仍旧做他的皇子,又赐下了不少东西,连带着一座府邸。就在官员们纷纷猜测,萧逸之是否有希望重新上位时,另一道圣旨下来了。
萧逸之、萧逸邯领兵,出征北狄。
这并非是莫须有的旨意,如今已经是夏日,北狄水草丰茂,完颜津却屡屡令人进犯边境,其心可明。
“大哥,如今东晋兵力不多,此次出征,不知是从何处调兵?”这一日,林弦歌又来到江夏王府探访,她与林瀚飞坐在书房中品茶,却有些闪躲他的目光。
林瀚飞对她却是知无不言:“哎,只能从南方调了些兵马,又将父王手下的兵调了部分出来。”
如此一来,林邦彦必定气得跳脚了吧?
谈了一会,林弦歌便打算告辞。她是已经出阁的女子,即便是在娘家,也不好多待,林瀚飞送她出府时,却恰好碰到了一人。
“大皇子。”林瀚飞率先挡在她身前,深深地低下了头行了一礼。
萧逸之与林邦彦一同自府外而来,他的目光打量着林瀚飞身后的林弦歌,半晌没有开口。
“殿下此来,必定是与我父王商量出征北狄之事吧?”
林弦歌却十分淡然自若,她微微笑着,福身道。
第一百一十五章 捉奸()
算起来,林弦歌与萧逸之意境许久没有见过了。自从他失势以来,便如滑入大河中的一滴水珠,不见其人,如今卷土重来,也算是韬光养晦,沉得住气的人才。
“长宁郡主。”萧逸之仍然用她未出嫁时的名号称呼,深深望了她一眼。
“我就要出府,不打扰殿下与父王商谈国事了。“林弦歌淡淡一笑,她似乎在转身离去时又回眸看了萧逸之一眼,眼底的神色却是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萧逸之微微一怔,在原地顿住,直到林邦彦起身离开,他才反应过来。
随着萧逸之与萧逸邗出征,东晋京城就更加平静了。偶有些大事,如兵部尚书家的秦小姐与江夏王府的世子终于完婚,如赵相将自个儿千娇万宠的女儿嫁给了太史令的小儿子,也不过是如此。北狄久久没有传来消息,林弦歌自然也是无事可做,只留意打听着消息罢了。
然而,仍然有些骇人听闻的“大事”,在京城不为人知的角落悄无声息地发生着。
京郊一处破破烂烂的客栈里,平日便生意惨淡的,今日却迎来了一门贵客。因这客栈年久失修,又不在闹市,自然门可罗雀。可这个贵客却不知是做什么的,竟一进门便要把整个客栈都包下来,喜得那掌柜的满面春风,鞠躬时险些脑袋都擦到地上。
“既然回来,为何不进城中?你的群玉楼。。。。。。不是还在吗?“
唯一一间勉强算是上房的雅间中,便传出了一个淡淡清冷的女声。
“与你无关。倒是你自己,好好在那里待着不成,竟然自己出来,若是有差错。。。。。。“
“我已经打点好了。”女子似乎是在嗤笑,她的侧影被烛火映在墙壁上,却能见得是个身形纤细鼻尖挺翘的美人儿,“那个狗皇帝,如今越发不中用了,想混过他的眼真是易如反掌。“
”慎言。“
男子却显然谨慎许多,他的嗓音低柔,却在与这女子对话时多了几分隐隐约约的不耐和冰冷。他似乎是风尘仆仆地赶来,身上还披着几乎将整张脸都罩了进去的黑色斗篷,此刻方才被揭开,便令那女子呼吸一窒。
这是一张比女子还美上几分的脸孔,却丝毫不带阴柔之气,桃花眼温柔美艳,侧脸上的一道浅浅刀痕,却显得他身上多了几分野气。
正是沈长渊。
见他一脸肃容,那女子却柔声细语地贴了上来。她本就生了一张媚气横生的脸,身段又十足娇柔妖娆,今日许是为了掩人耳目,特意穿了一件轻薄的白色衣袍,丰满的胸口处细细绣着小朵小朵的浅色花样,一条锦带系出了不堪一握的腰身,这么娇娇弱弱地贴在男子身上,只怕难有人招架得住。
沈长渊微微眯起眼眸,稍侧过身,躲过了那女子不经意的投怀送抱,轻声道:“婷修仪,我并没有叫你今日前来。“
他诈死又暗中回京的消息并未叫人传送给这个女子,却不知这一年来,她究竟是如何在东晋立足,甚至还监视了他的动静。
被他推拒,婷修仪也不气恼。她重新施施然坐下,抚了抚自己垂坠至腰间乌油油的长发道:“瞧你,出去打仗把自己也弄伤了,脸上留疤,也是不好。若不是后来知道你没有真的战死,我恐怕哭都要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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