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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凤华-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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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才是哪个在说话?!“二皇子勉强从床塌上支撑着身子坐起,一面拿巾帕掩着口,一面暴怒道。

    芍药本要开口扛下罪责,却见兰芷脑袋一歪,脆生生地答道:”回殿下,是奴婢口不择言,惊扰了殿下。但是,兰芷所言句句为真,请殿下三思。“

    二皇子正在病痛之中,本就心火气旺,方才又听得兰芷所言,更是一拍床塌,额上青筋暴起道:“下去!自己去总管那里领死吧!“

    “兰芷只是一介奴婢,死不足惜,但是殿下却是尊贵身子,切勿听信他人谗言,反倒害了自己。殿下不如细想,王先生除却会医治殿下的病,可曾会其他医术药理?以毒攻毒自古以来,都是吊命所用,殿下白日里精神百倍,那夜里可曾觉得身子虚弱更甚以往?奴婢得知,殿下每日除了药剂,连饭食都用的很少,奴婢知道殿下面对国难,急于尽快痊愈,但操之过急,只怕适得其反。“

    二皇子勉强止住了几分怒火,却不料那跪在地上的小丫头口若悬河,说得头头是道。言辞之间虽说得露骨直白,却也有几分道理。

    王宸。。。。。。究竟是在医他,还是在害他?

第一百零七章 痴人覆灭() 
是夜。

    风雨大作,雷电齐鸣。西燕许久没有下这样一场汹涌的大雨,随着一声沉沉的怒吼,雨水瓢泼一般地自天幕垂坠下来。

    不知有多少百姓因这样一场雨而从梦中骤然惊醒,也不知有多少遮头瓦片在倏忽间被冲刷干净。若非富人权贵,只怕难得在今夜高枕无忧。

    王宸只是站在窗前,独自一人,望着窗棂之外。

    或许是雨势惊人,实为罕见,他总觉得胸口发闷,隐隐回响着电闪雷鸣之声。这是不祥之兆,但他却想不通为何。

    在西燕的一切筹谋布置都太过顺利。。。。。。顺利到如梦似幻,仿佛自己藏在家中不能见人的日子,还在昨日。

    生在王家,难说是幸或不幸。出身权贵大族是幸,而生来孱弱无依是为不幸。他与王成差上几岁,从小便有些看不上这个兄长。文不成,武不就,这也就罢了,偏偏还去招惹靳家的女人,甚至不顾身份作出那等丑态被人撞破,若不是靳家顾及女儿声誉,只怕他们王家早已蒙羞。

    而他与王成不同。他年纪幼些,却自幼聪慧,只是体弱,曾有看相先生直言他“多智近妖”,说这份才智妨了他的寿数。故此,母亲不许他入仕,更不许他平日里交际应酬,生怕他遇到命中大劫。

    “宸儿啊,一生平安便好。”

    他那时年少气盛,读不懂母亲口中眼里的慈爱疼惜,分明是经世之才,却因那副拖垮了的身子而难以大展拳脚,少年人自然咽不下这口气。

    直到王成染上五石散,毁了容的那一天。

    母亲的心一下子怨毒了起来,就连素来端方肃然的父亲,也成日里阴沉着脸。他知道,王家的希望垮了。

    后来。。。。。。他自告奋勇,要离家去寻医治之法。只是五石散是前朝禁药,凡是染上此药皆不可自拔,更不曾有人安然无恙地戒除,或是寿终正寝过。他眼见着那些病患哭号抢地,骨瘦如柴,形如骷髅的模样,心中想,这或许便是他的兄长的下场。

    “王先生,殿下请您过去商谈要事。”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传来,却是二皇子府中的一个丫鬟,她撑着一把油纸伞,手中提着个羊角琉璃灯,专门在雨中点着,不会被水熄灭。

    王宸收回目光,他披上外衣,又接过丫头手中的伞。许是那丫头刻意之举,她忽然抬起一节如白玉般光洁的手臂,手中的琉璃灯照亮了整张面孔,他才看出,这丫头不是平时伺候他的那个,却也是时常在府中擦肩而过的熟脸。

    正是兰芷。

    尖尖削瘦的下颌,苍白如纸的皮肤,那双眼睛却如水晶一般透亮,映着微弱的灯火,倒是比前次所见少了几分稚气。

    “殿下有何事,要深夜找我?”从他暂居的别院,到二皇子居住的正院,还有一段路。他脚下雨天穿的木屐踩在地上咯吱咯吱地直响,为了稍稍脱离这让人心烦意乱的声响,他便温声搭话道。

    他来到西燕,全是偶然。王家覆灭,外人都只知是王靖贤惹怒了皇帝,更有那等风言风语说,王靖贤与皇帝的妃子私通,这份风流,实在胆大妄为。

    “宸儿,快走。。。。。。”

    这是父母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王家满门被刑部兵马团团围住,唯独他逃了出来。只因他平日里不出家门,王靖贤更是深谋远虑,替他寻了个替身。无遗言叮嘱,无家业寄托,他孑然一身,混在围观的百姓里头,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母被架在高台上斩首示众。

    其实,若是再给他几日,他未必不能回转局面。王靖贤与帝妃有染,自然是诬陷,他混在京城中四处奔走,将祭天大典上的事打听了个一清二楚。凭他的本事,不难看出,是那沈家的小子在其中捣鬼,但沈家与王家素无恩怨,那便只有一个缘由。

    将沈长渊和王家串在一起的那个人。。。。。。靳氏的女儿,林弦歌。

    他早就听父亲提到过此人,更是从王成口中听过只言片语,全是辱骂这女子的言辞,而第二日,王成便消失,再也不曾出现过。

    王家与靳家的恩怨颇深,他几乎可以肯定,王家的一切劫难,都与那个靳家的后代有关。然而,他仅凭一个籍籍无名的身份,想要复仇,其实是天方夜谭。

    何况,林弦歌的手很干净,干净到他找不出一丁点儿证据来。

    于是,他一路向西漂泊到西燕。他暂且放下了仇恨,只因他笃信,终有一天,他会与这两位有一场战争。不是你死,便是我活的战争。

    “奴婢哪里猜得到殿下的心思。”兰芷一面小心地低头掠过滴着水珠的树丛,一面替他提着灯笼。因要替王宸打着伞,她大半个身子都露在外头,被倾盆大雨淋湿了肩头,“但是,奴婢听芍药姐姐说,殿下似乎因为什么事大为恼火呢。”

    王宸这才注意到她的神情,是他熟悉的眉眼,机灵狡黠中透露着几分娇俏,一双眼睛更是灵动。

    只是。。。。。。哪里似乎跟平时不太一样了。

    他觉得自己的胸口愈加发闷,像是堵了一团棉花,窒塞而潮湿。脚下提提踏踏的木屐声令他心烦不已。

    接下来的路途,兰芷就不再多言了。王宸想着自己的心事,也不再开口。

    他其实是个相信自己直觉的人,这一趟,恐怕是有些不妥的。二皇子说来尊贵,可是内里却是个缺了算计的人,否则也不会年轻时便染上五石散的瘾,致使皇权没落。故此,他只需稍加巧言令色,便令他重用了自己。

    天随人愿,林弦歌终究是与沈长渊一同来到了西燕,他精心筹谋,总算是扳回一城,接下来便是。。。。。。在下一场战役中,将这二人一网打尽。

    兰芷将他带到正院门口,打了帘子,便闪身躲到外间中。

    王宸规规矩矩地在二皇子面前行了一礼。他看得出,二皇子今夜是刚刚犯完病症,面色发虚,犹带着些冷汗,却勉强撑着自己的身子支立在床榻上。想来,该是身子上的病痛引致他心绪不好,这才想把王宸找来出出气吧。

    “王先生,今夜大雨,睡得可好?”谁知他却仅仅是抿着颤抖的嘴唇露出一个笑容,问候道。

    王宸波澜不惊地点头道:“属下今夜少觉,并未就寝,就听得殿下寻属下有事。”

    二皇子笑道:“如此。。。。。。我今夜却是睡得不好,王先生可知,我这每夜噬骨疼痛,倒叫人整夜整夜地难以入睡。”

    这不是他头一回抱怨,王宸自然也对答如流:“殿下,这只是暂时的。属下给殿下的药剂只要按时服用。。。。。。”

    他一句话还未说完,便见窗外一道耀目的白色电光闪过,在二皇子面上照亮了片刻。他这才发觉对方的脸色极度扭曲,面部的肌肉不自然地绷紧,嘴角的牵动也十分勉强,竟像是在强忍着什么怒火的狞笑一般可怖。

    “王先生,你来了府上许久,我竟也没问过,你究竟家在何方?家中还有何人?”二皇子却浑然不知一般,两只手在膝头紧紧交握,不时地轻微抽搐着。

    王宸心头一凛。

    他自然是要为自己编个可靠的来历的。初来西燕,因无人引荐,他又知东晋王家在西燕实在无名,索性并不改姓,仍称自己姓王,说自己是个云游四方的大夫,本家是西燕东晋交界处的边境小城。因二皇子为人粗枝大叶,又是个徒有头衔没什么地位的皇子,身边没个可靠的人,竟也随意糊弄了过去。

    见他不语,二皇子冷哼了一声,拍桌而起道:“东晋王家。。。。。。我倒是没想到,王先生倒有个如此显赫的家世!”

    被人揭破,王宸却仍然按兵不动。他深知自己若是行差踏错一步,便是给对方留下一个杀灭自己的理由。纵使二皇子是个耳根子软的蠢货,但在西燕境内,却仍是货真价实的皇子,他想要杀一个籍籍无名的平民,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我还听说,你全家被灭门,皆是因前日那个什么沈。。。。。。东晋来的那个,都是他的手笔?”

    王宸目光平静,有条不紊地跪下道:“殿下所言,王某不敢否认,只是王某的过去,又与如今何干?殿下,正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王某忠心,日月可鉴。”

    “用以毒攻毒的法子,想拖延我的病情,借机报自己的私仇,王宸,你好算计!”

    便如一锅煮沸的水,扑地将盖子也尽数顶开,王宸只觉得一股扑面而来的威压,他跪在地上纹丝不动,心下却如明镜一般明了清楚。

    是有人。。。。。。在二皇子面前进言了。

    他的身世不假,他要复仇不假,他以毒攻毒的法子只能令二皇子苟活一段时日,也不假。只是一个从前笃信他的蠢货,现今却忽然翻脸,那么。。。。。。

    他的心骤然紧缩起来。

    二皇子府被包裹得如此严密,林弦歌那群人,是如何将消息送进来,并令本该为敌方的二皇子反过来相信他们?

    随着二皇子的斥喝,早已奉命守在外室的守卫冲进房内,将面色丝毫不动的王宸架了出去。

    他听到二皇子所言,知道自己仅仅是保住了一条命,却要被押在天牢日后处置。离开正院时,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角落里坐着看雨的那个姑娘吸引。

    是兰芷。她赤着双足,一面踩着地上的水花,一面咯咯笑着,她口中念道:“大梦觉醒,痴人不复。。。。。。”

    不知为何,王宸觉得,兰芷很像一个人。。。。。。

第一百零八章 替身() 
风雨夜,多事秋。

    这一夜倾盆大雨直下的人心惶惶,唯恐天灾降临,流离失所。却不知仅仅是一夜的光景,那雨便淅淅沥沥而后止住,只余飞起的檐角上不住滴落的水珠子,是一场大雨后最后的痕迹。

    今日,二皇子没有上朝。

    他对外称病,朝中上下无一人起疑,甚至有些闲言碎语,说道“早已知晓二皇子不过是回光返照”的,他心中虽恨得咬牙,却也无话可说。

    王宸被他关在了天牢之中,着人严加看守,新请的大夫是个老学究模样的太医,见二皇子心情不佳,更是战战兢兢,号完了脉提笔思忖片刻,只是写下了一张调养补身的方子,上头人参鹿茸皆是寻常补品药材,二皇子见了不免再次发火。

    “殿下息怒,如今殿下身子虚耗,精神不振,须得好生调养。。。。。。眼下除了这几样子,更无对症的药材医治,殿下还是莫要为难老臣。。。。。。”那太医也是个混了几十年的人精,眼前这个脾气火爆,却身体孱弱的二皇子空有余威,可任谁来看,都已是强弩之末,没几日寿数好活。他不过是一介太医,尽人事便好,倘若真是哪一日撒手人寰了,也赖不到他头上。

    二皇子额角狠狠一抽,他将那张墨迹未干的方子捏成一团攥在手中道:“滚!太医院都是一群没用的东西!我这病症医了这么些年,来来去去便是这些药方子,根本毫无作用!”

    “殿下,若是殿下早些召老臣前来,或许还有的救,但如今。。。。。。以毒攻毒的法子太过凶险,殿下身子骨本就虚弱,又接连数日服用五石散,处理政务,恐怕。。。。。。”

    恐怕无药可救了。

    这话,他自然识相地不会说出口,反正那一丝句末的意味,二皇子也听得懂。

    “滚!”二皇子怒火攻心,又咳了起来,趁着丫头们端着痰盒上前,太医早已起身溜走,他重重喘了一阵儿,这才勉强将握紧的拳头松开,将被搓成一团的药方子掷到地上,“去,去抓药。。。。。。赶紧煎了端上来!”

    芍药与兰芷同是被提到内室服侍的,她俩对视了一眼,兰芷便伏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将纸团捡起,对着二皇子行了一礼,这才低着头匆匆退出内室。

    有时,人便是这样,即便心知肚明败局已定,却仍然心存侥幸。便如二皇子这般,最清楚自己的身子不过,却依然要发一通怒火,再依着那方子好好服药。

    “你说,殿下这病离了王先生,还治得吗?”芍药虽知昨夜发生的大事,却始终觉得王宸有本事治好二皇子的身子。她一面携着兰芷穿过滴水的长廊,一面轻声道。

    兰芷的神色有些许恍惚,直到芍药拉了拉她的袖子,这才回过神来道:“这话可不敢再说。芍药姐姐,你又不是没看到,今日太医也说了,殿下的身子,正是被那王先生所妨,比早先还不如呢!现在啊,恐怕。。。。。。”

    二人一面走着,一面说着话。因芍药的比兰芷进府早些,平日里做的活计也多,抓药之事便交给兰芷出府去干。

    二皇子的府邸位于京城闹市之中,尽管西燕连日里来人心惶惶,战争频发,但街上却仍有不少行人商贩。毕竟无论家国如何,人都要生活下去,他们匆匆地穿行,竟如何事都没发生一般。

    人参等药材府邸中自然是有些库存的,只是一些寻常的配药还需去药铺抓来。兰芷将药方揣在怀里,脚步轻快地穿过小巷,忽然一个转身,便撞到了巷中的一人。

    “小丫头,玩野了?怎么还不回来?”

    洗去了面上的装扮,换回平日里的衣裳,沈长渊笑眯眯地看着一个小丫头转眼便变身为自家夫人,一面伸手将她搁置在架子上的一层薄如蝉翼的面皮拎起来细看。

    “的确是做得不错,天衣无缝,为夫差点都认不出了。”

    他说的也是实话,林弦歌面上覆了这皮面具,的确是变了个模样,甚至也不似一般的面具那样生硬奇怪,一颦一笑,依旧如从前灵动。

    “多亏了你和外祖父找到的能人异士,否则,按我原先的计策,恐怕极易被人拆穿。”林弦歌的手放在自己脸上轻轻摩挲了几下。连着几日都戴着一张面具,滋味不好受,所幸功夫不负有心人,目的达成,她也可顺利返回。

    与沈丞相所说的计,其实便是个离心之计。

    没有了王宸的二皇子,只是强弩之末,是没有爪牙的猛兽,不足为惧。故此,林弦歌所想,便是亲自身入二皇子府邸,打探出王宸究竟是如何医治二皇子,再想法子将二人的“结盟”破除。

    同样,没有二皇子势力的王宸,在西燕也只是个蝼蚁,再想兴风作浪,也只是妄想。

    只是二皇子府中有些人在战场上见过她,这有些以身试险。沈丞相多方劝阻她不成,总算被说服,便将此计二度完善了一番。

    他派人在二皇子府中打探,终于发现一个身形面貌都有几分与林弦歌肖似的小丫头,名唤兰芷。他与沈长渊身边能人异士众多,很快便寻得一个善做易容的江湖人士,亲手制作了一张人皮面具。

    接下来,便是要将真的兰芷带出府,把蒙了人皮面具的林弦歌送入府。冒充一个人,须得将她的神态语气,形容举止都学得八分,林弦歌起初有些担忧,但到了府中才发觉,兰芷不过是个下等小丫头,朋友又不多,她蒙混过关,其实不难。

    作为兰芷,打探消息便容易的多。伺候二皇子衣食起居的也是丫鬟,丫鬟之间自然也爱传些闲话儿,比如那王先生如何治得二皇子顽疾,比如二皇子每日若服的药方子里都有些什么。林弦歌不便与外头通信,只恐被发觉,便只能自己动手。

    “王宸的身世来历,是你传过去的?”她想起昨夜二皇子的暴怒,其中提到了王宸利用他的身份地位报灭门之仇,这个消息,必定是沈长渊为了与她配合,更快催化二皇子的怒气,动的手脚。

    沈长渊意味深长地望着她。

    到底是他的小丫头,做起事来,连自己都能搭进去。往日他看着她冒险,但却仅仅是小打小闹,自打离了京城,却次次都是以身犯险,怎么能叫他安心?

    偏偏又是个执拗的性子,听不得一句劝,也只得由她去。

    “你多在那个地方待一天,就多一份险境,我在外头,自然是要助你。”沈长渊说得轻描淡写,却一笔带过了自己心中的担忧。

    早在许多时日之前,早在他决定成亲之前,便知道,这个女子,绝非安心于世的贤淑灵慧,而是一举一动都带着决绝的锐气。

    林弦歌淡淡笑道:“倒是心有灵犀了一回。我本是要点醒那二皇子,王宸医治他的法子绝非保命,而是催命,你恰好又将消息传入,他便是再愚钝,也不得不处理了王宸。”

    其实,二皇子也不是傻子,那药方中的端倪,他又如何能全然不知?

    只是如林弦歌手中的这张滋补身子的药方一样,他明知无用,却总要试上一试。

    他只是需要别人点醒他罢了。

    林弦歌掏出袖中的药方,揉成一团,随手丢在桌上。她退场,真正的兰芷也早已被沈长渊命人送出城外,眼下,还需接着商讨。。。。。。

    “大事不好,长渊,丫头,你们赶紧过来。”

    她正准备打些水来净面,却忽然看见客栈的门被一把推开,沈丞相面色严峻地站在外头,大步跨入房间。

第一百零九章 登基大典() 
“外祖父,有何大事?“沈长渊微微眯起双眼看着沈丞相的肃容,他们在西燕的居所自然是沈丞相安排的,以防被有心人发现踪迹,从而酿成大祸。

    沈丞相却是雷厉风行的性子,他大步走进房间,顾不上喝一口水,只是匆匆道:“大事便是,二皇子今日一早便上朝,提出三日后登基之事。虽没了王宸在旁边搅局,但是仍有部分朝臣赞成此事,更有甚者说他才是西燕的民心所向如今事态紧急,咱们必要想个法子出来。“

    林弦歌懂得了沈丞相的意思。他虽对西燕帝有诸多不满,但却并不想对二皇子下什么毒手。他想要覆灭西燕王朝的理由,便有二皇子身体不佳这一道遮羞布。若是要他下手毒害二皇子,他必然是不会去做的。

    “那么其他的朝臣呢?“说白了,谁要登基谁要掌权,民心并非最重要的,朝臣才是一国之支柱,尤其是西燕这样国君常年不务正业的国度。林弦歌嘴角稍稍抿起,问道。

    沈丞相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才缓缓道:“其他的人,自然都是我的人。没有我发话,必定不会站在他那一头。

    房间中稍稍静默了片刻。沈丞相所言其实是在给他们一颗定心丸。只要二皇子不能登基,那么西燕便是囊中之物了。

    “那么,便让他无法登基,即可。“

    沈丞相在朝堂上叱咤风云了这些年,却不曾想到,自己能在一个女子口中听到这般决绝残酷的话。他又些不认同地深深望了林弦歌一眼,却不再多言。

    女子戾气过重,行事太硬,于沈长渊而言,不知是福是祸。

    三日后。

    二皇子的登基大典来得仓促,甚至不能被称为一场庆典。只因西燕局势实在是忙乱,但城中百姓却有些雀跃。

    原本西燕帝驾崩,众人都以为必有内乱,可多年缠绵病榻的二皇子忽然恢复了康健,那东晋的沈家军也被挡在城外似有退兵之意,免了战乱苦楚,自然人人欢欣鼓舞。

    于百姓而言,谁来做天下之主似乎并不重要,他们要的只是安稳和平而已。

    一大早,林弦歌与沈长渊便由那位易容奇人乔装打扮一番后,混在百姓中观礼。因是忽然而至的登基大典,排场倒还在其次,重要的是要让天下百姓皆知,国君是何人。

    “你说,他究竟是如何想的?“沈长渊今日是一个普通商户的打扮,一身布衣不说,还将那不管身在何方都引人注目的容貌也遮掩了起来,现在他看着便是平平无奇,手中牵着林弦歌,俨然一个小门小户的商人携着自己的妻子在街上凑热闹。

    林弦歌微微一笑,她自然是懂得沈长渊的意思。二皇子命不久矣,实在是板上钉钉的事,如此一来,他却急着登上皇位,这其实有些匪夷所思。

    “世上总有些人,便是如此。你想想,一个快要溺水而亡的人,眼前忽然出现一根稻草,即便知道那轻飘飘的一根根本不可能救他出生天,却肯定是要死死抓住,然后一起沉入水中。“她一面看着街上乌泱泱的一片人,一面轻声在沈长渊耳边道。

    但沈长渊却并未全心去听,他只觉得林弦歌的唇角轻轻蹭在自己的耳朵尖上,微热的气息喷洒在皮肤上,难免令许久没有亲密接触的他有些心猿意马。

    林弦歌轻咳一声,他这才反应过来,弯起眸子,有些暧昧地蹭了蹭她的脸侧。

    这两人在这头做着小动作,那头登基大典却也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西燕的登基大典与东晋稍有不同。新君需在祭拜历代先祖之后,行至城门之上,在百姓和文武百官的注视下敬祝天地,而后接受百姓和官员的祈福和跪拜,这才算是正式登基。

    二皇子一早便在礼部的安排下祭拜了先祖。他觉得事情顺利得有些异常,就连朝堂上一直极力反对他登基为君的沈丞相,也默许了礼部的安排。

    但是一切异常,他都可以不放在眼中。今日,便是他功成名就的时候。他的身子在太医的调养下,勉强撑过整个大典,应当不成问题。

    “请陛下移步城门,接受百姓祈福。

    他从未想过,这身龙袍是如此沉重。他一身行头穿戴齐全,只觉得头重脚轻,不免有些脚步踉跄。礼部的官员颇有眼色,立刻着人来扶,这才让他免于当众出丑。

    从皇城走到城门的路,二皇子可以坐在御辇上,不用站立,他倒是有几分威严相。

    一路上,百姓夹道欢呼,口呼万岁,这情景令二皇子有些轻飘飘的,心神荡漾。人头密密麻麻如同蚂蚁,他一个也看不清,甚至怀疑自己身在梦中,还是一个有些飘渺的美梦。

    他虽然出身皇家,却始终不得重视甚至比起自己那个早亡的皇兄,他更不得西燕帝的喜爱。

    本以为皇兄意外去世,自己又是仅剩的一个皇子,可西燕帝迟迟不立储君,令他心有不满,却更不敢说出口。

    一个染了五石散的人,一个连朝政都无力理清的人,在皇家与废人又有何异?

    可是,他的父皇和皇兄都死了,死在他这个废人前头,不知他们天上是否有灵,能够得见这一幕?

    这一日,百姓们纷纷好奇,不知那坐在御辇上的新君虽然不似传言中那般孱弱无力,却兀自端坐着呵呵直笑,竟不像个威严的帝王,反而类似个取乐的小丑,众人悄声议论,却终是不敢说出口来。

    “陛下,已经到了。”

    到了城门之上,礼部官员小声地出言提醒,二皇子这才带着有些恍惚的神情从御辇上跨步下来,接过官员递上来的一杯御酒。

    这第一杯酒,要敬祝天地,洒在城门之下,求上天庇佑天子事事顺心,福泽绵长。

    他洒下第一杯酒,眼见着那晶莹的酒液浸润城墙脚下的尘土,不觉恍神。

    第二杯酒,要敬祝先祖,跪谢先人打下基业,求先祖庇护子孙后代,祖业不绝。

    他洒下第二杯酒,脚下却打了个滑,险些失手打翻酒杯。

    第三杯酒,要送给百姓,象征着天子恩威并施,高高在上,却愿将天下与百姓共享。

    第三杯酒已经斟好,只等着他亲手接过洒在城门之下。城墙根儿的百姓们都翘首以待,在他眼中却明晃晃密麻麻的,他手指一软,还未接过酒杯,便身子歪了,倒在地上。

    “陛下!陛下!”

    此时,再愚钝的官员也反应了过来,一拥而上将他从地上扶起。百姓的议论声嗡嗡的,虽有锦衣卫在城门上放箭以示噤声,却始终是法难责众。

    二皇子虽昏在地上,却并未失了了神志,他从余光中看到众位官员有的喜,有的怒,城楼下的百姓面色更是各异,众说纷纭的议论让他更加气急败坏。

    “听闻咱们这位新陛下,过去是染了五石散的。”

    “谁说不是呢,要不怎么这么多年来都不曾出头过,若不是大皇子和先帝没了,也不会轮到他。“

    “如此一个病秧子,如何继承大统啊。。。。。。“

    他听得气不打一出来,一口鲜血自胸口涌出口来,他只觉得嘴角温热发腥,眼前的光景皆是晃晃悠悠,模糊不清。最后一个映入他眼帘的面孔,却是那个显然居心叵测,却又偏偏手腕高强,又得人心的沈丞相。

    “陛下劳心劳力,无奈身子不好,此乃天意,也是西燕诸位先帝的警示。“

    沈丞相提起气声,对着城楼下的百姓,沉声道。

第一百一十章 西燕无主() 
“陛下劳心劳力,无奈身子不好,此乃天意,也是西燕诸位先帝的警示。

    沈丞相的声音洪亮如钟,城墙下的百姓皆听得一清二楚。即便如此,这个解释却并不能说服乌泱泱的一片人。新君在登基大典上,连酒都尚未敬祝完毕,便身子一软晕倒在城楼之上,再加上沈丞相的话里颇有深意,他们愈发觉得,此事有异。“沈丞相说得有道理啊,不然怎么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在敬完天地合先祖出事?想必历代先君都不愿让二皇子继位啊。“人群中忽然有个男子的声音,虽然极力压抑着,却仍让他周围的百姓听得清清楚楚。

    仿佛一石激起千层浪,有一个人先开口,便又有人纷纷接上道:“谁说不是?我早就听说二皇子早年服用五石散。五石散啊,诸位,那可是连神医都治不好的毒饿瘾!咱们皇上若是有这个毛病,只怕江山都会丢在人家手里。“

    原本,支持二皇子一派的官员便不算很多,其中一半也是墙头草,见他身子好转才勉强站队。如今登基大典尚未完成,人却先体力不支了,尽管有几个素来为人厚道的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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