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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凤华-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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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何向沈家人解释?自然是坦诚相告。

    定国将军府一家皆是坦荡荡的直肠子,只是不知怎地出了沈长渊这个满肚子坏水的异类。林弦歌将此事说出时,起初全家自然都是有志一同地反对,但林弦歌一番剖白,倒是令这几人松动了不少。

    不过女子亲自赴沙场,总归是极为少见的,林弦歌不得不暗中搬了一次救兵。

    “弦歌的心思,我是了解的。。。。。。说起来,你们也别笑话,我当年也是她这般不懂事,不仅上了沙场,还亲自操练兵器,比她还出格一些呢。”说话的却是忽然来沈家拜访的老王妃。

    她身份不同常人,上了年纪后又懒于出门走动,但因是武将出身,意外的与沈鹤澜很投缘。

    老王妃在战场缔造传说之时,沈鹤澜尚且在军队中摸爬滚打,对于当年江夏王夫妇二人齐力杀敌的故事耳熟能详,自然对老王妃也多了几分敬意。

    作为林弦歌特意请来的说客,老王妃显然发挥了极大的作用。她一搬出自己当年的经历,又再三保证王府也会派人一路保护林弦歌,沈鹤澜与沈夫人这才勉强同意了此事。

    于是,距离沈长渊出征之后的一月,林弦歌秘密地踏上了前往北狄的路。沈家对外声称沈二夫人卧病在床,而实际上林弦歌却在一队暗卫以及寒光和魏千的暗中保护下,匆匆离开了京城。

    “主子,咱们就在这住下吧。”

    因是习惯了魏千跟在身边,林弦歌便要他扮作寻常小厮的模样,敛起气息,跟着她一路行进。此时两人已经抵达一间简陋的客栈,魏千与躲在暗处的寒光通了消息,便如此道。

    乍一看,即便是往日里熟悉的人,也认不出林弦歌的样貌。她将发丝全部束起在头顶,又稍稍改换了妆容,活脱脱一个年纪尚小的大家公子,一身墨绿锦衣包裹,眉目疏淡,惟妙惟肖的样子叫魏千也啧啧称奇。

    林弦歌点点头,带头走进客栈,开了两间房与魏千分别歇下。

    她本就不是讲究吃穿用度的人,前世在北狄吃了多少的苦头,早就磨出了坚韧的心性。此次出门,因人越少越隐蔽,她将苦苦哀求的冬渔留在了沈家。如今在客栈中,事事都要自己动手,她也无什么不适,自己煮了茶水,收拾妥当后,悠哉地坐在桌边饮茶。

    因是坐落于边境附近的一座小城,客栈中只有普通的蜡烛与烛台供客人照明,林弦歌抬头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忽闻一阵敲门声响。

    “进来吧”她以为是魏千或寒光有事,便吩咐道。

    门吱呀一声推开,却见一个小二打扮的男子站在门外呵呵笑着。他穿着一身略带着脏污的布衣,手中捧着个漆木托盘,上头盛放着一碗白粥,几份小菜,并一壶酒水。

    小二道:“客官,您方才吩咐的晚膳,小的这就给您送来了。穷乡僻壤的,也没什么精致菜肴,还请客官不要嫌弃。”

    林弦歌的目光从那笑眯眯的神色一直打量到盘中堆放得齐整的晚膳,微微颔首道:“拿过来吧。”

    只见小二端着托盘,弓着身子小心翼翼的向桌边走来。在他距林弦歌还有二三步的距离时,林弦歌忽然面色一凛,厉声道:“寒光!”

    一个人影如箭一般破窗而入,手脚利落地将那小二擒住。托盘上的菜饭洒了一地都是,小二被折着手臂,哼哼唧唧叫痛道:“客官。。。。。。客官这是何意?小的只是来送饭的。。。。。。”

    寒光眉心一拧,一手抓着那小二的手臂向后弯折,一手在他身上摸了一遍,当啷一声,将把磨得锋利的匕首从他胸前掏出掷在地上:“来送饭?身上带着这玩意儿?”

    见方才还一脸委屈的小二闭口不言,林弦歌微微一笑,从自己头上取下一根朴素的银簪,俯身在那已经泼洒了大半的白粥中试了一试,片刻后取出,只见簪头已然脏污发黑。

    她举着银簪在小二眼前晃了晃,笑道:“你做事还算稳妥,带着匕首不够,还事先下了毒。”

    刚开门时那一脸喜气的笑容骤然消失,小二目光发狠,与先前的卑躬屈膝判若两人。他咬着牙,冷笑两声,却被寒光眼疾手快地卸了下巴,镇定地对林弦歌禀报道:“主子,他齿间藏有毒物,意图自尽。如今尚且不知他是哪一方派来的走狗,还是让属下带下去好好审问一番。”

    林弦歌微微颔首道:“带下去吧,若是问不出什么来,直接处理掉。对我们下手的,无非就是那两伙人罢了。”

    寒光听令行事,将那小二顺手捆了起来,边做活边有些好奇地问道:“主子是如何看出他心中有鬼的?”

    作为暗卫,他自然也是习过伪装之术。依他看来,那小二神色逼真,礼仪装束也不出错,更是生了一张喜气的脸孔,压根儿瞧不出是什么杀手。

    “他的鞋子。”林弦歌扫了那五花大绑的小二一眼,轻声道,“我从小见父王与大哥练武,因要习轻功,故他们平日里都是用足尖着地,足跟不会沾上泥污。而普通人行走,尤其是在这种乡野之地,难免足跟会沾上些。他虽伪装得好,但足跟上的痕迹却暴露了几分,我只是猜测,才叫你现身出来。”

    一番话说完,寒光兀自带着那杀手下去,留林弦歌一个人独坐在房中。

    眼下,他们还并未抵达军营驻扎之地,第一波人便迫不及待地来犯了。看来,此次沈长渊还真是落入了险境。

    她微微合目,叹了一声。

第九十三章 沈长渊现身() 
次日一早,林弦歌刚刚梳洗毕,房门便被寒光与魏千一齐敲开。

    “夫人,昨日抓到的那个小二,已经审完了。”寒光不动声色地率先开口,看也没看身侧魏千有些苍白的面色道,“他不肯说,但是我们暗卫中有几个人对北狄人相当熟悉,他们观那小二的面相与习惯,不似北狄本土的杀手,更像是。。。。。。东晋人。”

    魏千却闭口不言。他早已听闻寒光讲过那些审讯俘虏的手段,可是昨夜却是第一次亲眼见着,其血腥残酷,令他至今难忘,几欲作呕。

    林弦歌点点头:“那么,便是徐家和萧逸邗派来的了。”

    她原本就不指望自己卧病休养的消息瞒得过萧逸邗,而一旦知道她亲自来到边境相助沈长渊,他自然要有所动作。

    想来可笑,那个口口声声对她用情至深的男子,为了除掉一个九皇子,竟要对她痛下杀手。不愧是皇家的血脉,即便残酷比不过萧逸之,骨子里却仍然有那么几分果决。

    “咱们来到这个小城有一日,你们可探出些消息来?”

    寒光目光一暗道:“按理说,若是主子不是被人暗算后失去行动能力,那便是自行离去。可是属下们沿着小城一路搜寻,都未曾见到过主子留下的暗号或线索,不知。。。。。。”他语气陡然一沉,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一军主将副将同时失踪,若是被人擒住,不外乎就是完颜真或徐家的人了,下场如何,可想而知。

    但林弦歌却面色冷静,她垂眸思忖片刻,淡淡道:“这城中一直至军营驻扎所在,有哪些可以藏人之处,你一一跟我说清楚。”

    她决定在此处停留,绝非是兴之所至。北狄与东晋的边境,唯有此城是一个联结两国的纽带,沈长渊若是自行离开,绝不可能向前深入敌军的地盘,那么他唯一的选择,便是这个不起眼的小城镇。

    “回禀夫人,这个小城规模较小,咱们所住的是全城唯一一家客栈,全城因靠近北境,地势开阔,即便是野外乡间也无甚高山可以藏人。。。。。。若是主子改装混迹于市井或乡野之中,咱们这一日也是找不到的。”寒光有些汗颜,即便是这么小的一个城镇,沈长渊若是想藏个十天半个月,也绝非难事。

    千头万绪的,无从理起。林弦歌叹了口气,决定带着魏千出门走走。

    边陲小城的风景与东晋境内的大部分城池都不同,因是靠近北狄,又带了几分粗犷。林弦歌在镇子里转了一圈,实在无什么可看之处,便不自觉地向郊野走去。

    似乎受到了不少战火的摧残,就连郊外和乡野之间,也处处可见逃难的百姓,屋瓦破碎支离,竟不如城镇中那般有烟火气的繁华。林弦歌叹了一声,眼见得一家农户模样的人背着家当与幼子从自己身边路过,竟是惊惶不定,连看都不敢看一眼,便低着头仓皇而去。

    “郡。。。。。。主子,他们这幅模样,是在怕北狄人吧?”魏千素来便是颇有正义感的,他望着那一家三口,低声问林弦歌道。

    “北狄与东晋虽未明面上开战,但北狄大军为了震慑东晋,早已进犯边境有几月有余,这座小城也不例外,你看这路边的农屋牛棚,哪样不是尽毁,这地里的庄稼也早已荒废,还隐隐有烧毁的痕迹。战争实是百姓之苦。”她说着说着,眼神却忽然定住。魏千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却什么异样也没发现。

    正当他开口要问,却发觉林弦歌的眼中有一抹不同寻常的闪光。她虽仍是那副淡淡的神色,魏千却看得出,这正是她心中有把握的样子。

    “等会再问,跟我过来。”

    林弦歌似乎发现了什么,她的步子比往日里迈得快了一些,魏千则是一头雾水地跟在后头,眼见得他们离这些农舍田地越来越远,而是向一片已经有些枯败的桃花林中走去,他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更加不觉。

    那桃花谢了一半,满地枯萎的落英。林弦歌走至林前拾起一片,捻在手中,直到身边的魏千忍不住好奇发问,这才回过神来。

    “主子,这桃花林有什么特别?我看。。。。。。也不像什么可以藏人的地方。”若说林弦歌是发现了沈长渊的线索,那更不对了,一路走来他也没见到什么暗号痕迹。

    林弦歌却不答话,而是一径向内走去,初入林中,便见一个破旧的圆面凳子,那四脚的红漆都已剥落斑驳,凳子上歇着一个老头。

    他看着便是寻常农户打扮,一身破破烂烂的布衣,白发黑发间次不齐,坐在凳子上摇摇欲坠的模样,仿佛下一秒就会断了气似的。

    这么一个貌不起眼的老头子,林弦歌却淡淡笑着上前,行了一礼道:“老人家,这林子是你家的?”

    老头缓缓睁开眼,他浑浊的双目好一会儿才找着人影儿,边拈着花白蓬乱的胡须,边咳嗽着点头道:“不错,不错,是我家的。虽然过了季了,但还是有人看着点才好。如今气候干燥,若是着了火,那明年可就惨咯。”

    “如今战火纷飞,我一路走来,见着村子里的人都逃难去了,怎么老人家却还孤身一人在此?莫不是。。。。。。这林子有什么特别之处,叫您舍不得抛下?”林弦歌的眸光一暗,她定定地注视着老头枯皱脏污的脸,语气却平缓而不动声色。

    听了她的问话,老头忽然咧嘴笑了起来。

    “我刚刚哄你的,这林子实是我替人守着的,怎么,你是来寻他的?”

    他这么一张嘴,林弦歌便可看见老头嘴里头掉得不剩几颗的牙。心下思忖了片刻,她微微一笑,答道:“是,我来寻人,还望老人家好心告知,那人的下落如何。”

    “你也说了,这年头到处都是打仗的,谁知你是来找人还是找茬?”老头似乎十分精明的样子,笑呵呵地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若是要找人,还请这位小哥出示些信物与我瞧瞧,不然若是找错了人,老头子我可没好果子吃。”

    信物?

    林弦歌有些不解地打量着自己空空的双手。

    这一问一答,她几乎可以笃定,沈长渊的线索就在这老头的手中。但是要信物。。。。。。她此次出门一切从简,自然是不可能再将沈长渊的什么东西带出来。。。。。。

    只是思忖了片刻,她却忽然脑中一明。

    缓缓地将手伸入上衣中,林弦歌将自己颈上挂着的东西取了出来。老头子和魏千都伸头看来,只见是一根编得花样精致的红绳上挂着一块玉佩,那玉形状古怪,色泽却通明,被林弦歌托在手中,却似一件稀世珍宝。

    “是了,就是了!”老头子笑得眼都眯了起来,他一跃而起,拍了拍手掌,欢欣道,“可算叫我等到了,小哥要是想寻人,可往林子里头再走上半刻,中间有岔路,要走西边那一条,走到头可见一座茅屋,那便是了。”

    说罢,他又坐回凳子上,合着眼懒洋洋的模样,似乎不愿再理会林弦歌了。

    “主子,是否会有诈。。。。。。”魏千这才想起,那块古怪的玉佩似乎是从前沈长渊留给林弦歌的,那会儿二人还尚未成亲呢。

    林弦歌却将玉佩收回衣内,大步向前。她此次出门,不知为何便想着带上了那块玉佩,只因当初沈长渊的一句“日后必有大用”,她便将玉佩当做个护身符一样地挂在了身上。却没想到,这样一个无心之举,竟真的起了大作用。

    “无妨。”

    她不怕有诈,如今线索中断,就算前面是虎穴龙潭,既然来了,总是要闯一闯。。。。。。她看了一眼魏千,心中倒是颇有底气。此地地方狭小,又多树丛,即便是大军来了,也不可能施展阵法,而若是单打独斗,魏千保她平安应当是没什么问题。

    走进深处,林弦歌依老者所言选了西边的一条小路。果然走不多时,便瞧见了一处茅屋。虽说村中这样的茅屋多不胜数,但这一座却完好无损,甚至细看之下,装饰也比之乡野居所精致轻便许多。

    林弦歌正要叩门而入,却见那门倏地在她面前打开,不过眨眼的功夫,她便被圈入一人怀中。

    “我就知道,小丫头你找得到我。”

    是熟悉的声音,轻飘飘的仿若调笑轻浮,但是或许是因亲身尝遍了一路上的艰辛,林弦歌觉得那话里头的意味便深长了起来。

    她仰起脸,看着沈长渊清减了不少的面孔,那双桃花眼仍如往日一般透亮明艳,不禁微微弯起唇角,不再抗拒对方亲昵的举动。

    “我当然找得到。那日你带我去看桃花林之事,只有你我二人知道。而这边陲小城,气候本就不适宜种植桃树,又恰是冬日,桃花也早应当落尽。这片林子却只是半谢,仿佛存心要我看见一般——”

    “于是,我便知是你动的手脚。”

    她说毕,却未曾注意沈长渊的手不安分地伸入她的衣襟之中,她正要喝止,却发现他的手指轻轻将那挂着玉佩的红绳挑出,眉眼之间,尽是些柔和的笑意。

    “你果然带在身上。”

第九十四章 将他一军() 
他将玉佩托在掌心上,笑容中的一丝促狭令林弦歌面颊有些微微发热。

    “少来了,若是我不带着,你就不打算出现了?”

    林弦歌抬眉看着他。最初相见时心头的那一点悦然渐渐消退,她开始打量沈长渊的这个藏身之处。与寻常农户的茅屋相差不大,只是细细看去,其装饰和陈设都精致了不少,显然即便是逃难至此,也依然是过着悠然自得的日子。

    那屋中的床榻上头有雕花,被褥也是崭新的弹花锦被,桌上的茶具齐全,还有两碟点心,那茶具的瓷质仅仅远观便知价值不菲。显然藏身在这个农舍之中,沈长渊是早有准备的,绝非被萧逸邗穷追猛舍。

    沈长渊笑眯眯地将玉佩重新挂在她脖颈上,拉着她在屋内坐下,又倒了两杯茶水来道:“夫人能找到这里,正说明你我二人心有灵犀,既然如此,咱们的定情之物,自然也是带在身上的了。”

    许久未见,懒得搭理他的油嘴滑舌,林弦歌环视着四周,先是抿了一口茶,又道:“好了,既然人也找到了,现在咱们说说,眼下究竟是个什么状况?你又为何藏在这里?”

    因桃花林的线索,林弦歌笃定,沈长渊早已知道她离开东晋前来寻她的消息,只是战役还未打响,为何他不按照原计划与九皇子一同先将北狄拉下一马来,再借着此军功扶持九皇子上位?

    沈长渊面色微沉,手中却仍旧替林弦歌将茶点剥好皮掰成小块,送到人手中,才解释道:“原本,我是想按咱们说好的,杀北狄人一个措手不及。如今北狄军需匮乏,他们那边如今已经大雪封山,此次抵达边境也是为了抢夺粮食财物,而我们此次带着的军需十分充足,因此,我本是颇有信心,起码打一场胜仗再班师。”

    “但是到了边境我才发觉,完颜真来边境坐镇绝非是为了抢夺粮食,而是对东晋另有图谋。北狄人似乎对我们的军防和驻扎点十分熟悉,当天夜里便来了一次突袭,我与九皇子奋力抵抗,才勉强挡住。我疑军中有内鬼,便刻意在接下来的几日里稍稍放松了军需的防守,果然,夜里便被人能搬走的搬走,搬不走的,尽数被烧毁。”

    林弦歌微微颔首道:“言下之意。。。。。。萧逸邗极有可能与北狄人相互通信?”

    偌大的徐家,加上三皇子本人的势力,在军中安插几个暗线也并非不可能。即便是所向披靡的沈家军,也不是毫无破绽的铜墙铁壁。

    “依我之见,最有可能通敌的,的确就是徐家和萧逸邗了。”

    “所以,你就任由他们合伙算计,然后落荒而逃?”林弦歌扬起眉来分毫不信地注视着他,她可不信沈长渊在战场上是这般软弱保守之人。

    沈长渊的眼眸微微弯起,笑得十足顽劣:“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夫人啊,既然他们合起伙来通敌卖国,我不如换个方向。。。。。。将萧逸邗彻底拉下来,摁得他再也爬不起来。”

    他们最初的计划是让九皇子夺得储位,但仅仅一个军功加上沈家的支持,九皇子能否敌得过根基深厚的萧逸邗还未有定数,若是能直接将萧逸邗拉下马来,那便容易得多了。

    皇帝的子嗣不多,出众的便只有萧逸之与萧逸邗二人,剩下的那些皇子中,无论是谁登基为帝,恐怕都坐不稳这个位置。

    说罢,沈长渊站起身来舒展了一下筋骨道:“九皇子被我安排在另一处农庄里,有几个暗卫看护着,暂且不用操心。夫人不如随我一同去瞧瞧我的设计,看看这仗接下来该怎么打?”

    林弦歌便与他一同起来。

    沈长渊领着她走到屋后,顺着一条小路继续行进。走了不多远,林弦歌忽然开口道:“不对。”

    “怎么?”

    “这林子,是按奇门遁甲的阵法栽种下来的。”她只是走了片刻,便发觉奇怪之处。方才她进林子中,走了半刻有东西两条岔路,而在屋后走了半刻,却又碰上了那条岔路口,就连树木的形状、高度都无二,显然,这片桃花林暗有玄机。

    沈长渊笑嘻嘻地牵着她,也没打算隐瞒:“夫人好眼力,这片林子倒是原本就有的,只不过我来之前,便命一队暗卫来改换树木位置,按照阵法重新布置,连那间农舍也是临时布下的,就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你瞧,若是无我亲自领路,寻常人进来,只会越走越深,最终迷失原路。”

    如沈长渊所言,一路上林弦歌试图记住路径,可是走来走去却总是感觉在原地打转,直到沈长渊在她眼前晃了晃,她抬起头才发觉,已经到了终点。

    这里的桃树已经相对稀疏,只有寥寥几棵,而那树的中央却建有几间农舍改成的仓房模样的房间,林弦歌走上前去推门而入,随即诧异道:“这。。。。。。是此次出征的粮草?”

    眼前堆得满满当当的,正是带有东晋标志的粮草,农舍本来还算宽敞,可却被塞得几乎站不下二人。

    “不错,其实刚上路没多久,我就将粮草对换了一下。”沈长渊颇有些得意地翘起嘴角,“此次出征粮草充足,为防出岔子,我就提前准备了另一拨假的粮草。那一夜,他们抢去的只是面上一层有粮,内里其实是些糟糠之物,而真正的粮草,已经被我先行运到这里安放妥当了。”

    不知千辛万苦抢去了粮草的人此刻是什么心情,林弦歌仅仅是想象了一番,便不禁莞尔。

    既然找到了沈长渊,林弦歌自然是从客栈中转移了出来,连带着寒光魏千等人也一同来到桃花林中暂时居住。

    因有阵法护林,又位置隐蔽,这也不失为一个好的藏身之处。

    入夜后,林弦歌与沈长渊草草吃了寒光在林子里打到的猎物,便点燃了油灯,在灯下展开了一个卷轴。

    正是北狄与东晋交界之处的地形图册。与寻常的地图相比,它显得简洁明了了许多,只是特意标注了一些重要的战略位置,供军队驻扎或攻击之用。

    “眼下,北狄人驻扎在。。。。。。这儿。”沈长渊伸出手指在地图上轻轻滑动到了一个位置,然后又点了点东晋这头一个开阔的地域,“剩余的沈家军暂时由军内的副将掌管,留在这儿。”

    因前世曾是细作,类似的军防图和地形图林弦歌看得不少,自然是一展开便了然了端倪。她微微拧着眉头,盯着地图看了半晌。

    “北狄人的位置极好。易守难攻,还有山峰作掩,相比之下,沈家军所在的地方简直是毫无戒备,北狄铁骑只要出动,必然可以一举攻下。”只是不知,这显而易见的破绽是沈长渊刻意留下的,还是不得已而为之。

    沈长渊点点头道:“如今之计,有两件事要做,一来是要将北狄打回境内,二来是要将萧逸邗私通敌军出卖家国的罪状点明。在这两件事开始之前,我与九皇子都不能轻易现身。”

    他将情况捋了一遍,又将驻扎在此打探到的北狄兵力及兵种分布都细细说给林弦歌听,显然是想让她也一同参与设计。

    林弦歌眉头紧蹙,她知道,相对沈长渊而言,自己的计策更有一个优势,那便是前世她对完颜真的了解,不亚于他身边的心腹大将。

    两年的同床共枕,两年的明里暗里的刺探,她熟悉完颜真的每一个习惯,更熟悉他作战的方式和军法策略。如今,就是要利用这些熟知的东西,将他一举击溃。

    “你预计北狄人会在什么时候动手?”两军对阵的日子不会太久,主将副将一齐失踪,沈家军就是再骁勇善战,也不可能抵挡得住完颜真的全力猛攻。

    沈长渊摸着下巴,手指一根一根地掰下数着:“我想想。。。。。。这半月来,北狄人一共突袭来了三次,不过完颜真只出现了一回,其余的时候都是他手下的一个姓拓跋的将军来战。沈家军虽然没了主将,但好在还是有不少将才在军中,其中也有我爹的亲传弟子沈玉鸿,他带着兵勉强抵挡了这三次袭击。”

    拓拔将军!

    林弦歌的脑中如同闪电一般骤然被击中。那个黑面的大汉,骁勇能干,却转而投奔到了完颜真的弟弟完颜津麾下,不仅将完颜真的子嗣屠戮殆尽,而且还曾在庆功宴上对她行过不轨之事。

    “你是说。。。。。。拓邦将军,如今在完颜真军中,而且还是他的心腹大将?”她托着下颌,平静地望向沈长渊。

    “根据暗卫的情报,的确如此。”

    林弦歌的唇角微微上挑。一个早有异心的叛徒在军中,那么大败北狄人,甚至让完颜真陷入困境。。。。。。便好办了许多。

    沈长渊虽然不知她为何而志得意满,却也十分明了,她这种表情定然是有了计策。

    “明日,我要送一封信到北狄。如今连完颜真都来到边境,想必北狄境内国防定然空虚,你的暗卫能办到吗?”

    “送信?给谁?”

    林弦歌微微一笑道:“给我的大姐姐,林管彤。”

第九十五章 蜕变() 
“王后,既然没什么事,咱们就先回去了。”

    北狄大帐中此时燃着熊熊的柴火,就着这粗陋的工具,几个穿着较其他北狄人华丽些的女子一面取暖,一面望着高座之上的女子行礼道。

    那高座上的人披着一件雪白的狐裘,尽管那皮子的处理和缝制皆不如东晋中原地区的手工精致利落,隐隐带着粗糙的毛边,但她将这厚重笨拙的东西穿在身上,却越发衬得她柔弱无依,仿若遗落在人间的天上仙子一样。

    再细看,她内里的衣裳却是东晋风格,尽管北狄没有那么华贵的丝绸与锦缎,她却显然用尽了办法,那腰身的收放和袖口的边角,乃至衣襟领口处别出心裁的刺绣纹样,皆显露出一个爱美女子的精巧心思。底下的女子虽看得艳羡不已,却都作出一副有些鄙夷的模样。

    林管彤的身子坐得笔直,她目光平静地望着下面心思各异的后妃,轻轻点头道:“如今王上出征在外,咱们身为后妃,自当坐镇于后方。在王上不在的时候,你们切记,要小心行事,恪守规矩,否则。。。。。。”

    她的目光一一扫过下头的女子,却言尽于此,未说完的话似乎令她们皆骤然一惊。

    那贵为王后的女子,眼中如同浸了寒冬冰雪一般,冷得令她们周身不自觉地颤抖。

    顿了这一顿,她才有些疲倦一般地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出去,身边的婢女走上前去替她揉按着。

    “郡主,您可算是熬出来了,瞧那几个女人的模样,咱们刚来时,她们哪一个不是仗着自己是北狄人,对咱们又是嘲笑又是鄙夷的。如今郡主一句话,就能将她们吓成那个模样,真是好笑。”那婢女正是随林管彤陪嫁而来的莺儿,她此时是一身北狄人的打扮,按理说,在北狄她本该只是个最低等的女奴,但因有林管彤的力保,总算是成为一众奴婢中地位最高的一位。

    林管彤却只是摇了摇头,她绷得笔直的身子一下子松懈了下来。

    来到北狄的日子,尽管有了林弦歌提前的预警,却也比她想象中的更加艰难。她打小便是娇生惯养,有王氏宠着护着,又因生得美丽端方,身边无论何人对她都是多加怜惜。

    如同精心打磨的珍珠,天翻地覆之间忽然落入尘埃泥沼之中。

    最初,她这个东晋来的王后几乎无人在意,完颜真虽因那前世今生的传说而对她青睐有加,但终究是忙于政务顾及不暇。即便是最低等的后妃,甚至侍妾,也可在她面前大放厥词。

    一度,林管彤觉得自己等不到林弦歌履行诺言了。

    那一日,有人在她的饭食中下了毒,若非她吃不惯北狄的食物,每日都只食用一丁点,只怕早已丧命。那点子毒物即便不致命,却令本就在北狄水土不服体虚而弱的林管彤上吐下泻,一连七日水米不进,连草原上的大夫也声称,若是再不能进饮食,她便将渐渐衰弱而死。

    她蜷缩在自己的帐子中,身上裹着一层薄薄的羊毛毡子,牛羊的膻骚味充斥着她的鼻腔心口,几欲作呕。外头是完颜真与新来的侍妾宴饮作乐的喧闹,内里她却如同一具死尸一般,双眼无神地望着那简陋的帐子棚顶。尽管莺儿忠心耿耿地服侍,却终究是心中苦寂,一心赴死。

    然后,她想到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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